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1-8-17 00:17 編輯
2彈 師團會議
深夜時分,華生打來了電話……亞裡亞她們的傷,最終並沒有大礙。
壓在瓦礫下,吃了手榴彈還只是受輕傷的這種結實,真不愧是巴斯克維爾的女孩兒呢。雖然讓人不禁啞然,不過怎麼說呢,也算讓我放心了。
但儘管如此,為防萬一,她們4人似乎還是要在武偵醫院住院一周。被車撞到2次的灰松也是。
第二天。
還沒來得及休息的我,立刻接到了貞德發來的『有關GⅢGⅣ事件,要召集師團成員進行會議』的聯繫。
另外,今天放學後還有萬聖節活動(因10月末是假日,就改到今天了)……所以教務科下達了所有人必須要做出相應化妝再外出活動的通知。也就是要求打扮成妖怪什麼的。
我是完全沒有這種心情,但萬一穿制服走在外面被鬼教師撞到,可是會被揍成妖怪的。要真那樣,別說參加會議,連我也會被送進醫院去。
所以,無可奈何的我從裝備科借來了變裝成『隱者』的斗篷和長袍,扮成個黑色妖怪向越好的地點走去。
定為會場的,是洛克餐廳設在楓林道邊的露天茶座。『師團』的成員已經都到了。
雖說正常行走沒問題,但被GⅣ踢過的右膝還是很痛啊。而因為衣服本就弄得有些遲的我,又因為膝蓋連跑都跑不起來……比約好的3點遲到了一會兒,才來到這裡。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或許認不出來,不過是我」
拿著頭戴黑色兜帽賣的烏龍茶,我這巴斯克維爾唯一的倖存者坐到了圓桌邊……。
「你遲到了啊,遠山。這個……你平時就很陰暗,怎麼今天又弄了個更陰暗的變裝啊」
伊?幽鑽研派餘黨——貞德?達爾克舉起手中的咖啡杯回應了我。
貞德的左眼下貼著閃亮的雪花貼紙,頭戴黑尖帽,再加上手中尖端帶有星星的魔杖,顯然是極明顯的魔女COS。不過,現實中的魔女再扮成魔女,還真是讓人覺得有點彆扭啊。
「噢,遠山家的,你還真是不幸啊。膝蓋怎麼樣了?」
更讓人覺得彆扭的——是尾巴完全外露彎成『?』形的玉藻。她就只穿著原來那身紅色迷你和服在扮演妖狐。不,根本不是演。能將自己原本的妖狐身份表現出來,她想必很高興吧。
而且平時用帽子遮住的耳朵也全露了出來,你得意忘形了吧?
她身上唯一能說得上變裝的左右各三根的黑色鬍鬚……好像粘得不牢,轉頭看我時就已經掉了一根。
另一方,利伯蒂?梅森的華生……
「遠山。你或許也看不出來,是我啊」
好像偏離到了異常的方向,把一個傑克燈……內部掏空的巨大南瓜頭戴在了頭上。
我說……就這麼直接戴在頭上,你不覺得南瓜味難聞嗎?
她脖子上還戴著白色的環形領,這樣確實讓我認不出是誰。不過一說話總算明白了。
『哎呀各位,你們都很可怕——不過,很可愛喔。呵呵』
聽到這輕柔的聲音,我不由看向了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上,顯示著似乎通過skype什麼視頻通話軟體的梅亞。
她是作為使者由梵蒂岡派遣而來參加極東戰役的修女,也是加奈留學羅馬武偵高時的原學妹。
梅亞對身著無聊變裝的我們……就像面對幼稚園小朋友的老師一樣露出了笑容。這反而,讓我覺得更難受。
螢幕中梅亞身後的教堂窗外很黑。看來是有時差啊。
「雖然有些著急,那就開始師團會議吧。日前,『師團』所屬的巴斯克維爾——其中1名兼兀魯斯士兵——中的4人,被本應是『無所屬』的GⅢ,及其手下GⅣ擊敗」
有著作為分析師這種相當職業一面……清晰介紹現狀的貞德說。
「昨天,據返程中在車上詢問GⅣ所知——他們會選品川地下城為據點,只是單純因為在那裡發現了雷姬。包括雷姬本人的亞裡亞等4人,在遇襲前從未與GⅢ集團有過接觸。也就是說,全部都是被偷襲」
南瓜人華生補充道。
「——雖說是寡兵,但用偷襲,實在是很難原諒啊」
碧眼一眨的貞德,硬紗和綢緞的石榴裙下交叉在一起的吞,交換了下位置。
「他們並不以採用這種卑鄙手段為恥。似乎是只要能勝利就可以」
對自己的行為不管不問的南瓜人華生說。
「該怎麼做?GⅢ與GⅣ現在正分頭行動。要戰嗎?」
即刻將話題推向核心的我——
嗯……?
忽然發現,大家都把眼避開了。就連螢幕上的梅亞也是。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
獨自閉著眼的玉藻喝了口甜瓜汽水。那帶有淩厲的——妖怪特有超脫光彩的圓眼猛一下張開,道
「——我能理解你因夥伴被偷襲衝動起來的心情。但不要讓我太失望了,小子。戰鬥?那麼——遠山家的,你認為能戰得勝嗎?」
「這……」
「剛才我已經聽華生說過了……巴斯克維爾的丫頭們,面對GⅣ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他們的首領,GⅢ肯定具有更強的實力。如果你還認為自己能贏的話,那就說說你準備怎麼贏」
面對這尾巴如頂著椅背一樣豎起的玉藻——我語塞了。
「……這個……我還沒有能馬上想出的具體辦法……」
「遠山家的。不要忘了這場戰爭的規矩。『戰役』中,不論何時,向任何人挑戰都沒有問題。他們的手段雖然卑鄙,但並沒有錯」
「你是叫我不要戰嗎!我們的夥伴可是被他們用卑鄙手段偷襲了啊」我不由緊皺起眉說。
「偷襲?這算什麼。戰爭本來就是這樣」
玉藻立刻把我頂了回去。
「你說什麼……?」
玉藻眼瞪向我,道
「戰爭就是這樣的存在。絕不是宣揚公正公平的體育比賽。也不是孩子打架。自古以來,在以血洗血的戰爭之後又不得不和談的例子多得很」
我……無言以對了。
這只該死的狐狸……虧你現在變得是個小學生,而且是低年級小學生的樣子,竟然教訓起我這個高中生來了。
「遠山家的。你難道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唯獨不傷害巴斯克維爾中的你?這是他們留下的資訊。他們就是在展示過『我們很強』後,在巴斯克維爾留下了使者——GⅣ」
「但他們是敵人。怎麼能讓敵人為所欲為?」
「敵人?那我問你,GⅣ現在有對你露出敵意嗎?她不是脫去甲胄,拋去武器了嗎?他們現在並沒有真正與師團為敵。還留有交涉的餘地。而我們不能眼看著這機會浪費掉」
「這……或許吧……」
「而且按你們所說,他們使用的是『科學』。是摸不透底細的存在」
聽到這裡不由脫口就要說,我也不知道你底細吧。的我,把這話強忍了回去。
「科學的使徒與我等——魔女和妖怪是很不合的。更不用說現在璃璃色金的粒子很濃」
呼,一下腮鼓起來的玉藻很不高興的說。
「璃璃色金……?」
我記得,這好像是在雷姬故鄉的一種色金。而且以前在藍幫的珂珂姐妹劫持新幹線時,似乎也聽她們說過『無形的粒子已經擴撒,超能力者都變弱了』什麼的。那些這與那有關嗎?
貞德這時轉過頭,追只知道片段的我解釋道
「——這或許很難理解。不過璃璃色金能散播削弱超能力者的能力的粒子。這就像散播金屬箔片讓雷達無法使用一樣。不過麻煩的是……這粒子會播撒到極廣的範圍」
「極廣的範圍?」
「能夠影響到地球表面的1/3左右。正好是從文化祭那時候開始,粒子的強度又增強了。目前,日本已經處在了它的影響下」
貞德提前說過難以理解,真是一點都沒錯。想不到竟然會是全球規模的超能力妨礙啊。
這是遠超非超能力者的我想像範圍之外的,SF、奇幻世界中的事。
不過……
我不由回想起昨天的視頻。白雪那毽球一樣的鬼道術,的確出現了失誤。而要是這種情況也發生在玉藻和貞德身上,師團的戰力肯定會大幅下降。
「也就是說,在現在這時機不對的時候交戰,我們只會被全滅」
「那……那該怎麼辦,玉藻」
「拉攏」
「……哈?」
「先是GⅣ,遲早也要把GⅢ拉進『師團』來」
「你說……什麼……?」
「『戰役』進行時,最好能將更多的像他們那樣強大的『中立』和『無所屬』集團拉進自己一方。就像正常世界中的戰爭一樣」
「不、不要胡說。那種人,到底要怎麼才能拉成夥伴啊」
「拉攏的方法並不只是對話。為此需要金銀財寶、權力、異性,一切能用的手段。過去就曾有過以此為目的而宣稱中立的人。雖然很可惡,但古話說『投其所好』。只要以此為餌就能將他拉成師團的戰士」
她的喜好……?
在不解的我對面,華生抬起了南瓜頭,道
「遠山。這有些不好啟齒」
「什麼事?」
「那個,就是說……GⅣ這女孩兒……昨天在我車裡,也是讓我連聽都覺得難為情的……述說著與你相遇無比喜悅。也就是說,她已經,對你著迷了」
「……這又怎麼,要讓我搞暗殺嗎」
「不,不是。我要說的是——那個,也就是說,羅密歐」
「羅密歐……!?」
我手中的烏龍茶杯差點掉下去。
羅密歐——武偵用語之一。也就是男版的,桃色陷阱。
是表示當面對正面交戰無法獲勝的女性目標時,派遣目標喜歡類型的男性接近……藉以美色策反,或者套出機密的這種手段的隱語。
不過這比普通的桃色陷阱難度要高得多,東京武偵高都沒有設專門學科。我記得,世界上開設這專科的只有柏林和曼谷武偵高吧。
所以我,很自然的從沒有學過任何這種方法。而且因為亢奮狀態這種生理理由,就連相關的書我都從沒有碰過。
而現在,你竟然讓我去執行這種工作?華生你瘋了吧。
「你這南瓜頭少給我胡說。巴斯克維爾可是GⅣ襲擊的直接受害者。而且就算沒有這事,那種危險的女孩兒——」
「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們現在只能採用這種方法。再說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實際上,你很擅長這點吧。被你欺騙的女孩兒自亞裡亞為始,其後的白雪、理子、雷姬、中空知、還有其他很多」
南瓜華生不知為什麼話中帶刺的說。
聽她這麼說……師團的其他成員……
喂喂喂喂。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啊。
還有這就像在看前科累累的罪犯一樣的目光是什麼意思。
「哎呀……竟然這麼厲害。不愧是加奈的弟弟呢。好有女人緣啊」
喂你,梅亞。別給我說這種深感欽佩的話。
而我尋求幫助般的轉頭看向旁邊,就連貞德也是一副完全誤會我的樣子送來了『加油』的目光。
「那遠山家的,GⅣ就交給你了」
「那——那什麼那啊。你們到底想要我幹什麼!」
玉藻喝掉杯中剩下的甜瓜汽水,氣定神閑的道
「就是讓你與GⅣ親密想處。好好疼她,把她拉進師團。此乃事關師團興亡的作戰。嗯。好好加油吧」
聽她這話心中不由一股無名火起,抓住桌邊準備用出祖父直傳的掀桌時,『遠山君。我也在傍晚——啊,日本時間是昨天深夜,看過了GⅣ發動襲擊的視頻』梅亞甜軟的聲音,讓我停了下來。
『我認為就是與其接近也會非常危險,所及就從聖騎士團那裡得到許可,先製作、發送了給亞裡亞和遠山君的支援物資』
「支援物資……?」
我不由反問向差點隨我的掀桌一起掀掉的筆記被電腦。
『嗯。雖然不能打敗敵人,但應該能起到保護自己的作用』
「不錯嘛,遠山家的」
「加油吧遠山。之後可要詳細報告經過啊。做過什麼到什麼程度都要」
「遠山,一切交給你了。我還要去照顧亞裡亞」
看著梅亞、玉藻、貞德、華生這連番演戲般的樣子……
(這,這幾個東西……)
肯定在我到之前都串通好了啊。
她們從一開始就打算把GⅣ這個麻煩推在我身上。可惡。
我從心底,後悔著自己的遲到。
神啊,今後的人生,我絕不會再遲到了。
而且現在想想,我會遇到亞裡亞過上這種天天膽戰心驚的日子——也都是從遲到沒趕上巴士開始的啊。
會議,在我心裡一種強烈的被狐狸陷害了的感覺中結束了……。
存心報復的我一把將玉藻背後的錢箱連她本人一起提溜了過來,說著『一點用都沒有還我』把之前扔進去的10元硬幣回收,無視背後眾人『真小家子氣』的聲音,前往了武偵醫院。
住院的亞裡亞、白雪、理子、雷姬——她們怎麼樣了?
我之前給治療灰松的宗宮打電話『那只武偵犬是雷姬的,治療費找她要吧』時,為了打斷『這不是狗是狼』的宗宮的話,確認過她們4個的病情。她們好像都已經恢復意識了。
(會議的事先暫且不提,應該去探望下她們啊)
於是,我手提隨意買下的桃饅頭和好吃棒,走下了4人同房的武偵醫院A棟,3層的電梯……。
沙……
沙沙……
(……?)
沙沙沙……
剛下電梯,我就忽然發現走廊地板上……竟然有個金屬託盤在不住沙沙移動。
周圍明明沒有人,但那的確就像滑一樣的動著。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恐怕嚇得腿都要軟了吧。但可悲的是,最近已經完全習慣這種超自然情景的我,只是心中微感到『世上還有這種事啊』,低頭注視著託盤。
這打磨得鋥亮的青銅託盤上,雕刻著荊棘與蜘蛛……雖然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卻應該是極具價值的古董。
不過,那上面托著的是,軟包裝草莓牛奶、百奇和蛋捲。
好廉價啊。話說,怎麼都是理子愛吃的啊?
(嗯……?)
在那下面,有個比託盤微大一些的影,圓圓的映在地上。這也很不自然。
由此隱約察覺到託盤真身的我,不由出聲道
「希爾達?」
啪,託盤微一反應。隨後……刷,轉向了這邊(呃,雖說無法確定哪邊是正面吧)……又回到原來的方向,急急的向走廊那邊滑去了。
以人類小跑一樣的速度滑行的託盤,在前方拐彎了。因為亞裡亞她們的病房也在那邊,我也隨著託盤轉了過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希爾達,就在那裡。
看她站在樓梯一臺階下的位置上,情況應該就是,她想從樓梯逃走,不過後來發現托著託盤的狀態無法下樓梯,只好從影中出來將東西放下的時候……我來了。這樣的吧。
這位穿著雪白的護士服,背靠牆展開手中的鴕鳥羽扇遮住臉的希爾達,有太多讓我搞不明白。而剛才的託盤,此刻就在她的高跟鞋邊。
她這是……在幹什麼……?
我不由出生叫她
「喂」
「……」
見希爾達裝作沒聽見,我又叫她道
「喂,希爾達」
「……你、你在說誰?認錯人了吧?」
「這種惡趣味扇子的只有你才有吧,希爾達。傷已經好了嗎?」
「——哎呀,你是遠山?」
希爾達啪的一聲合上扇子,裝作剛剛才發現是我的道
「真是巧呢,沒想到會偶然在這裡遇上你。我現在正好要上樓呢」
她為什麼要說這種謊啊?
想掩飾自己慌張,卻暴露得異常明顯的希爾達轉向這邊——喀。腳下傳來一聲輕響。
我不由看去,只見她現在正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我說,雖然我從你為什麼要扮成護士這點就搞不懂……不過既然要扮護士,就沒有穿高跟鞋的吧……?)
心中不解的我望著希爾達腳上的鞋皺起了眉。
希爾達見我這樣子,似乎以為我是在看她腳邊的託盤,臉漸漸紅起,語氣有些慌亂的裝傻道
「哎呀。這是什麼。偶然有這種東西掉在這裡呢。是託盤?」
這丫頭的語言之難解讀,看來也和亞裡亞有一拼啊。
(……?)
我抱起胳膊,微一尋思。
這紫電之魔女——吸血鬼?希爾達,是上月與亞裡亞、理子、我3人交戰……受了瀕死的重傷,被送進這武偵醫院的。
雖一度因為失血過多處於瀕死狀態,不過接受理子輸血後獲救了。
(那從她悄悄在託盤上放上理子愛吃的東西這點看……)
是因為理子這次住院,也就是,想要表達謝意嗎?
而極力說明『送託盤的不是自己』這點,看來向『理子道謝』這種行為對希爾達來說是很難為情的。
所以她就變裝成護士(以變裝來說可是爛到家了),悄悄行動的啊。
想到這裡,我指著託盤道
「這哪兒是別人掉的,根本就是你拿來準備給理子的吧?」
好像以為事情剛剛暴露的希爾達,臉呼啦啦啦啦……!一下紅了起來。
那原本雪白,應該說是因為白人(?)的面,此刻震撼般的變成了粉紅色。
「不,不是」
「而且這全部,不都是理子愛吃的嗎?」
「——遠山!落在這裡的不是任何人的東西。你給我撿起來」
只是我稍一嘲弄,希爾達的柳眉就可怕的挑了起來。
「好。撿起來了啊」
不想因這種事又被什麼電擊槍雷球之類幹掉的我,拿起託盤,向她遞去。
可,希爾達沒有接。
反而哼的一聲,把頭轉到一旁。
「這就當是你買的!」
「為什麼啊。你自己交給理子不就完了。真是不坦率」
「你就按我說的做。現在能用的僕人只有你了」
「我什麼時候成你僕人了啊」
「還有,這你給她」
希爾達說著,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個黑炭一樣的玩意兒放在了託盤上。
這軟碳一樣的東西,用細鐵釺串成了S形。
「這什麼」
「炭燒蠑螈」
「好噁心!」
「——無禮之徒!你對維拉德公主的賞賜有意見嗎!」
啪!希爾達一扇子拍到了我臉上。
「這是我徹夜製成的萬能藥。讓理子吃下去」
「我說,你現在可說出理子了啊」
「啊嗚……!」
看著這有著長長睫毛的鳳眼大張而起的沒話說了的希爾達,我只能歎氣了。
真陪你玩不下去了。
亞裡亞也好華生也罷,你們這些貴族難道都有這種非要笨拙到如此地步規矩嗎?
「遠、遠山。不要亂想。我——這個,是『不得已』做的。是遵守『戰役』的規則,作為高尚的俘虜『不得已』做的。這點你給我記住」
「我說……你要是想向理子道謝,直接去好不好」
「哼,以後會的」
——這話沒有否定想道謝,而且本人似乎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失言。
看來她這方面也不行啊,如果在偵探科,鐵定是E級。不,會是是更低一檔一般不會用到的F級。
「以後到底是什麼時候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怎麼樣?」
「不行。我……還不能見她。其實相見——但現在,還不行……」
希爾達就像不情願的孩子一樣,搖起了頭。那縱卷的雙馬尾,就像亞裡亞的撥浪鼓系統同樣的原理搖晃了起來。
希爾達雙手壓住因類似彈簧的構造,比亞裡亞搖動時間更長的雙馬尾,道
「——對了,聽說巴斯克維爾被打的很慘啊」
一下恢復到本來的美人形象,改變了話題。
「不管對手是誰——擊敗我的你們失敗,都將是我的恥辱。遠山。你可要把犯人好好處理掉啊?」
這怎麼說呢,是希爾達風格的……自話自說吧。
「今天因為璃璃色金的關係身體還有些不適。不過,等過一陣子狀態恢復之時——如果有人要傷害理子就來找我,我會把敵人穿刺成標本的」
說罷轉身的希爾達,哢哢,在鞋跟的輕響中走下了樓梯。
在離去時的希爾達護士服背後敞開的兩個洞中,我看到了左右微微長出的小小的黑色翅膀。那被理子斬斷的雙翼,已經開始再生了啊。
今天是萬聖節,可能有人會認為是變裝——不過她,果然不是人類。仔細看看,她頸後還掛著花生給的十字架。
掛十字架的吸血鬼嗎?現實,還真是不同於電影啊。
「從日落到日出——夜晚,就交給我了。至於你,等有心情也不是不能救援的」
看著留下這傲嬌特有的雙重否定句,消失在樓梯拐角的希爾達,我不由歎了口氣……走上樓梯,回到了走廊。
而在與樓梯呈死角的走廊牆邊——
(理子……)
額頭、單臂和大腿上纏著繃帶的理子,就靠在那裡。
肩上挎著槍身被截斷的散彈槍——溫徹斯特M1887的槍帶,側目注視著這邊的她的目光——是裡理子啊。
「……聽到了嗎?」
「算是吧」
「給你。是希爾達送的」
我說著把託盤遞向理子。
理子瞥了眼上面的草莓牛奶、百奇和炭燒蠑螈……刷的一下伸手把這些斂在一起,移到了另一隻手掀起的制服裙上。
「理子,你準備怎麼做?希爾達看來是想和好啊」
「少胡說。她可是殺了我一次。怎麼能這麼簡單就原諒她」
雖然嘴裡這麼說,但不拿白不拿這點還真是理子作風。
但怎麼說呢……戰鬥過後想要和好,的確不那麼簡單。這點我很明白。因為現在,我就面臨著GⅣ這個問題啊。
可……
「你以前也差點把我爆頭了吧。就是4月你劫機的時候。那時要是沒能用匕首切掉子彈,此刻我的名字可就該出現在武偵高殉學名錄上了」
「你很煩耶金次。那時候我是明白奮金能有辦法才開槍的」
嘴咬草莓牛奶的習慣,一臉心情不好樣子的理子抬眼瞪向了我。
奮金?啊,是說亢奮狀態的金次啊。
這位就連這種地方都徹底起上外號的理子小姐……此刻正用草莓牛奶送著,像吃烤雞串一樣吃著炭燒蠑螈。
看這樣子,她是從沒擔心過會有毒。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相當新人希爾達的為人吧。
「……希爾達還真是閑。她好多次拿了不少東西過來,就是不現身。真是個怪人」
理子嘴裡這麼說……不過,眼卻是刷的一下看向了我。
看來是希望我說點什麼。
「呃……這樣吧,先設置一段冷卻期好了」
「……」
「不過,她看來已經承認自己是師團一方的成員了。現在是戰役,也就是戰爭中一樣的情況。所以要是她能成為戰力還是利用起來的好啊。我不會說讓你們和睦相處,但不要動不動就打架啊?」
我深感不爽的把剛從玉藻那裡聽來的說了出來。
背對著我,噝……喝下一包草莓牛奶的粒子,沙,用力點了下頭。
隨後刷的一轉,可愛全開,轉身以表理子的模樣雙手敬了個禮。
「——這些先不說了。小奇!我帶你去A病棟303女生病房吧!」
「這麼快就變了啊」
「文文也來了呢!」
「文文?……平賀同學嗎?來幹什麼」
「嘿嘿嘿嘿。這就敬請期待了喔」
期待……?
我怎麼,反而有種不祥的預感啊。
畢竟我因理子的『期待』感覺快樂的經驗,可是一個都沒呐。
在理子拉扯下,提心吊膽走進303病房的我眼中……
「……!?」
首先,出現了狼組合的身影。
那是坐在雪白病床上的狼少女,與現實中的惡狼。
也就是耳機上方豎起狼耳,一身制服的雷姬,與一如往常的灰松。
手裡拿著吃了半根的好吃棒,如常面無表情看向這邊的雷姬……除了大腿上纏著的繃帶外,似乎在沒有其他嚴重的傷。真是太好了。
「嗚喔喔喔喔喔!不管看多少次都太了愛了啊雷啾!cos雷啾好可愛啊cos雷啾!」
咬到舌頭般大叫的理子,沖上去一把抱住了雷姬。
我很難想像雷姬會自發加上狼耳……也就是說,這應該是理子給雷姬弄出的萬聖節變裝吧。
「快看小奇。還有尾巴喔!」
沙,理子從雷姬裙中拉出了一條狼般的尾巴。因毫無反應的雷姬的裙被理子以極危險的方式掀了起來——
「這、這先不說,那是什麼啊。從哪里弄來的?」
我的眼,不由轉向了鎮坐在雷姬病床上的大型狙擊步槍。
可能的話,我也不想看到這個。
因為這槍是——巴雷特M82。可是在伊拉克等戰場上使用的,強力狙擊步槍啊。
「從裝備科平賀同學那裡購買的」
「你要這種槍幹什麼?」
雷姬毫無語氣,平淡的道
「為了對抗昨天的敵人」
我說雷姬啊……這玩意兒用的可是12.7mm大型子彈。破壞力超強的啊。彈頭只是掠過,人就會喪命。要是被直接打中,人會被扯成幾片兒的。 「這東西可是反器材武器——是對器材使用的。國際法可是禁止對人使用這種武器的啊」
「……」
呃?她不回答是?
就連頭都不點的雷姬,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我。
……她這是,真想用啊。
「嘿嘿嘿,你自己去好好讀讀國際法吧小奇。上面可沒說禁止.50口徑的喔」
旁邊不懷好意眯起眼的理子插嘴說。
「這是那以前的問題。還有武偵法第九條呢。理子,你的散彈槍也不是武偵該用的東西。因為開槍想不殺人是不可能的」
就在我要繼續說教時……嘩啦。
理子——以及雷姬,同時各舉起1張A4紙到我眼前。
「這是什麼?」
我仔細一看……她們手中的A4紙,竟然是公安委員會頒發的槍械檢查登錄制度——通稱『槍檢』的登記證。
……她、她們的槍……都獲得許可了嗎……!
「這、這怎麼可能。是你們偽造的吧?」
「——文文的工作絕不會有疏漏!沒有不可能,的說!」
刷。
小手拉開床邊的簾子登場的——正是裝備科的平賀同學。
她穿的,應該是萬聖節用的衣服吧?
南瓜色的襯衣與黑斗篷,南瓜形的褲子,不,應該說短褲。而用來系頭髮的皮筋上,也帶著小小的迷你塑膠南瓜。真是可愛。
「本月起,文文開始代辦槍檢業務了喔!嗚哈嗚哈哈!」
……你這可是能賺大錢時候的笑法啊。平賀同學。
她這業務……應該就是用鑽法律孔子的方式申請,使得危險槍支能獲得管理部門認可吧。當然,要花大錢。
「遠山君也來的正是時候!給!是左手用的『大蛇』!」
接過平賀同學扔來的那個——我將日前,為防萬一從巢鴨祖父母那裡借來的錢——也就是借款,必須要想辦法快點還上啊——支付給了平賀同學。
「啊,啊啊。謝謝」
話說……我怎麼覺得這大蛇,剛剛是你從南瓜內褲裡拿出來的啊,平賀同學?
「還有,遠山君,你問過文文有沒有好繩錨的吧」
「嗯,是啊……找到了?」
前幾天,我對在學校食堂偶然遇到的平賀同學提過這事情。
當時兼帶對華生一戰差點從天空樹上摔下來的反省,我向她諮詢了有沒有隱蔽性極高的備用繩索。
「給,這是試用品。雖然不保證品質,但卻是劃時代的新裝備喔!」
向神祈禱那裡面有口袋吧。平賀同學又從南瓜內褲裡拿出來的是——裝在小封口袋中的,子彈。這我可一點都看不出是繩索啊。
「這是9mm子彈吧」
「雖然初速不快,不過!這是可以在開槍時伸展出繩索的『纖維彈』!」
「開槍後伸出的繩索……?」
「沒錯。這子彈會在飛出槍口的同時分離成滯空彈頭與前進彈頭。滯空彈頭設有阻氣裝置,能在槍口附近滯空兩秒左右。而前進彈頭會飛向前方,以附帶膠的炭精棒粒子固定在著彈位置上」
平賀同學就孩子一樣不停做著手勢解釋著子彈的構造。
「……那,這為什麼會是繩索呢?」
「彈頭與彈頭之間,連接著能成為繩索的雙倍體芳綸液。這液體可在兩顆彈頭間拉伸成絲狀。正好就像用雙手拉年糕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就是說,是只要開槍就能在槍口與命中點之間生成化學纖維繩索的裝備嗎?
「彈性沒問題嗎?」
「直徑1微米可承載0.2噸。就是細如納豆拉出的絲,也能平安載你落地。液體本來是京都化纖開發出來的,不過裝在子彈裡的是文文。正在申請專利呢」
連專利都申請了……平賀同學,你太精明了啊。將來說不定能成為大富豪。
「為了練習實際,之後最好開幾槍試試。滯空彈頭上有壓感發光塗料,只要槍口前出現藍光抓住就可以。距離推薦在25m以內。如果拉伸到50米以上可能會斷的」
平賀同學給我做了大致的說明。這時,從她旁邊——
「啊,小金……!?」
「白,白雪?」
Cos成天使的——不過穿的是露臍裝——白雪走了出來。
背上帶著以航空力學再怎麼考慮都無法飛起的迷你翅膀,邊緣裝飾著流蘇的迷你裙,但上身那抹胸勾勒出的胸部絕對不迷你。
而平時的白蝴蝶結上,還傻傻的增設了金色的天使環……
這、這是什麼裝扮。天堂裡要是會有如此惹火的天使,那我還不如下地獄啊。
臉上掩不住少女的嬌羞,露臍的白雪道
「這、這個呢。這萬聖節服裝呢,是理子給大家各自,那個——」
越說越不好意思的白雪,用手中的槍……將把尼龍材質的衣服繃得緊緊的豐滿的雙峰遮了起來。 (這……先藏的不該是胸吧……!不,胸我也希望你能藏起來……!)
心中對此不滿的我——
在久違的白雪愛槍——M60機關槍前,無語了。
M60——這是美國陸軍最喜愛的,泛用機關槍。
雖然與UZI那種短機關槍名稱有相似,但卻是威力遠勝的戰爭用槍械。這槍在現在雖有落後於時代的缺陷,但越戰時期的步兵自不用說,就是當時的直升機也用它來當做門槍……可說是世界上屠戮最巨的機關槍之一。
我推開叫著『機槍天使小雪!』什麼用手機不住拍照的理子,生氣道
「白雪,你這槍我不是說過不能用了嗎!這是違法的!」
「可是,平賀同學已經幫我取得了槍檢……色金殺女,也被搶走了啊……」
白雪用機關槍遮住臉下方,隻眼一副『可是、可是』的樣子。如果只是到這裡,那外表還算是可愛,不過……
「……而且……那小丫頭……」
突然間,白雪的雙眼——在我甚至懷疑起自己眼睛的瞬間,立時變得像新月刀成了銳角。這、這是什麼眼神啊。就連聲音也降了一個八度。
「小、小丫頭?呃,是說襲擊你的那個……GⅣ嗎?」
「——那丫頭太異常了!在與我交戰的時……竟然一直在說自己才是最接近小金的存在!這很奇怪吧,很奇怪的吧,小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很奇怪的吧」
白雪的雙眼失去了光彩,懷抱機關槍高聲大笑了起來。
這、這是哪門子天使啊。異常的是你吧。
「呐,雷姬、白雪、理子。快看快看,啊嘸,這是剛才的航空郵件送來『彩色蠟筆』喔」
嘴裡咬著桃饅頭走來的……是背上帶著鳳蝶一樣透明雙翅的——亞裡亞。
「——啊,金次?你、你幹什麼,來提前也要打聲招呼啊」
與我目光相合的亞裡亞,慌忙將自己連衣裙的胸口向上提去。
看來這是在cos妖精啊。雖然有點像迪士尼裡的仙子,不過這芭蕾舞服一樣的連衣裙是粉色。應該是理子為了配合她的發色準備的吧。
不過,這在我眼裡簡直就像幼稚園小朋友在玩兒遊戲一樣。雖說很配身材嬌小的亞裡亞吧……
(……話說,就是在醫院,也還是帶槍啊)
在被修剪得不規則的迷你裙裙邊下——大型手槍露槍了(指能清楚看到裙下槍的狀態)。
這種戰鬥妖精,迪士尼肯定會發出禁令的吧。恐怕就是其他妖精也會用小石塊或橡子之類的來扔呢。
另外,這位妖精小姐,胸部顯得似乎比平時更為平坦。
估計是因為連衣裙沒有肩帶,一直用來提升罩杯的偽裝胸衣不能用了吧。
(不過……怎麼說呢……)
她們會與理子同屋,真是倒楣到家了。全被理子以萬聖節為藉口,把她們都當成了自己的芭比娃娃。
而在應該是理子本人的病床上,裝著散彈槍實彈的紙箱邊……散亂著妖怪、魔法少女等等應該是從早上就換過好幾次的衣服。
萬聖節她已經玩兒膩了。而且現在就自己一個人穿著制服。真是個無拘無束的丫頭啊。
「你氣色看來也不錯啊,亞裡亞。我不會說白擔心,擔心度就算下降三成好了。太好了啊」
「什麼意思啊。你才做不到這麼精巧的事吧」
喔?亞裡亞現在裝作無意的,抱起胳膊把胸部遮起來了呀。
「對了……金次,你的『雞尾酒』到了嗎?我這邊的套裝叫『彩色蠟筆』」
「雞尾酒?彩色蠟筆?這都什麼……?」
亞裡亞見我不明白,把一個蠟筆盒樣的小盒子拿了過來。
「就是武偵彈倉(DALM)啊。剛剛隨梵蒂岡的慰問信一起收到的。你的應該是9mm,或許是因為太小加工起來更費時間吧」
亞裡亞說著打開的盒子……裡面就像真的蠟筆一樣陳列著各種顏色的.45ACP子彈。
雖然上面在梵蒂岡國徽的部分,『聖彼得之鑰』標記旁的義大利文看不懂,但從按照國際標準義務刻上的記號我能明白。這些——全部都是D?A?L。武偵彈。
盒中的這些子彈有——我也在伊?幽對陣夏洛克時用過的瞬爆彈——其餘還有穿甲彈、破碎彈、飛散彈等必殺武器。雷姬與珂珂戰鬥時用過的閃光彈、音響彈的.45ACP版,甚至還包括煙霧彈、燃燒彈等間接武器。
這『彩色蠟筆』——也就是裝滿武偵彈的套裝。
真是,給住院患者應該送果籃吧。竟然送實彈套裝。
「義大利的子彈匠人手藝很好。好想去留學啊」
裝備科的平賀同學興奮的撫弄著這些武偵彈。武偵彈這東西,的確貴的嚇人。而一次就送來這麼多,卡特裡克教會還真是有錢。
「……你們不是強化武器就是去的槍檢……到底在醫院裡幹什麼啊。給我好好養傷」
「這是強化集訓喔。被打了不能不還手吧」
「與小金最親近的存在是我,絕不是那種女人。不是,絕對不是!」
「嘿嘿嘿。這種女孩子的集會很有意思呢。理子好興奮」
「武偵要以牙還牙」
亞裡亞、白雪、理子、雷姬——將她們4個的回答綜合起來……就是說,狠狠吃了GⅣ個虧——在亞裡亞不服輸的執著,白雪的迷之怨念,理子的慫恿,以及雷姬的職業意識下——
她們,在準備報復。
(不好辦啊……)
我自己的想法暫且不說——可師團,已經決意要將GⅢ,GⅣ拉為夥伴了。
但這裡的4人,全都下定決心要一洗前恥。
「金次,你也來幫忙。我已經從平賀同學那裡多訂了一個背包式火箭推進——」
「啊啊真是……喂亞裡亞,你過來一下」
因為會涉及核心問題,我拽住巴斯克維爾副隊長這位妖精小姐的翅膀,把她拉到了最裡面的病床。刷拉,將病床周圍的簾子拉了起來。
「你、你、你要幹什麼。大家可都在外面啊?」
亞裡亞說著莫名其妙叫起,不知為什麼有些慌張。
「亞裡亞……我明白你被GⅣ打敗很不甘心,可能的話我也想逮捕她。但,這次的對手太強了。所以剛才貞德和華生……」
「金次。我明白敵人很強。所以才會進行強化集訓的啊」
亞裡亞說著爬上床,手從簾子縫隙伸向旁邊……應該是她自己的床……要拿封什麼信出來。
(…………!)
現、現在的亞裡亞……臀部正沖著這邊向那邊爬……。
在忠實于小仙女設定的超迷你裙的……裡面。粉紅色的安全褲一樣的物體,完全顯露出來了。而且因為與裙同色,讓我的腦似乎將那默認為並非內衣,而是衣服的一部分了。
雖說看亞裡亞似乎也是有這想法行動,我在血流方面也沒有問題。
不過,啊!該死……。太可愛了。雖然只有外表,但這丫頭真是太可愛了。
「看,梵蒂岡寄來的信用的是義大利語,不過這裡——寫著『也向遠山金次寄出了名為雞尾酒的套裝』。我想很快就會送到了,還有,我知道你很窮,但可不要拿去賣啊?」
「誰,誰會啊」
「為什麼避開眼。好好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這先不說。我作為巴斯克維爾的隊長現在要求你,不要與GⅢ他們戰鬥。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插手極東戰役,但他們目前還沒有加入師團或眷屬任何一方。所以,這是剛才與玉藻她們商議決定下來的——我們要把GⅢ和GⅣ,拉進『師團』」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可都是被那女人偷襲了啊!?」
嘎嗷!一聲齜出虎牙萌戰而起的亞裡亞,就像著了火一樣狠跺著地。而背後那對透明的翅膀隨著她的動作劇烈的扇動著。一副狂暴亞裡亞蝶的樣子。
「他們是敵人!這是明確而明顯的!不給他們開洞我決不甘休!可你,竟然說要讓他們加入?笨蛋!笨蛋!你這白癡金次到底要白癡到什麼程度!咿呀!」
「啊,喂!好、好痛的,不要打!不要馬上訴諸暴力啊!」
嘎嗷嘎嗷嘎嗷!砰砰砰!啪啪啪!
就在我要從雙翅亂舞鐵拳連擊的亞裡亞面前逃走,不慎摔倒在地時——
「嗚啊!?」「呀啊!」
簾子外面同時傳來了理子和白雪驚叫聲。
「「——?」」
感到事情不尋常的我和亞裡亞從簾子裡出來,環視起303病房。
嗚………………!
病房門口——
「GⅣ……!」
那個女孩兒,就站在那來……!
理所當然般穿著武偵高制服的GⅣ,與身著護具與防護服時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此時的她,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初中女生。
「噢噢!撲火而來的飛蛾啊!我們上,小雪,雷啾!」
「對呢。小金,你退後。跳彈很危險的」
「…………」
刷刷刷!
理子的散彈槍,白雪的機關槍,雷姬的狙擊步槍——
從三個方向同時指向了GⅣ。
「這,這這這這是要幹什麼?要槍戰希望在文文不在的地方啊」
帶著哭音驚叫的平賀同學急忙避難到了床下。
我、我對她也意見也深感贊同啊。
GⅣ——仿佛看不到指著自己的槍口一樣,露出了鮮花綻放般的燦爛笑容。
而且是——向我。
這,是甚至能沖散此處殺氣般的可愛表情。
這,是仿佛讓四周一下明亮起來,毫無做作,純真的——會讓所有看到的人的戰意,不,是心被俘虜的笑容。
GⅣ就帶著這種甚至連亞裡亞都猶豫著是不是該拔槍的,純真少女的表情,緩步走進了病房。
——走向了我。
「終於找到你了,哥哥。我們快走吧。肚子都餓了」
GⅣ欣喜的說著抱起我的臂,將全身都緊貼了上來。就像親密的兄妹,熱戀中的戀人一樣。
「小、小奇?這是怎麼回事……?她叫你哥哥……?」
「這、這怎麼可能!她、她她她竟然是,小、小小小金的,妹、妹妹,妹妹?」
理子與白雪都不由得大驚失色,不過最為吃驚的是我。
「不、不是!我根本沒有妹妹!她是從昨天就一直擅自——」
極力想要否認的我的臂,被GⅣ緊緊抱在了自己胸前。
(嗚喔……!?)
被她矽膠般柔軟的胸部夾住臂的我不由得一晃,在這一瞬的空隙——
迅速轉到我前方的GⅣ——
「——!?」
此時,我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直過了數秒我才反映了過來。
剛剛那一刻,我的口在一瞬,被某種花瓣般的什麼,碰觸到了。
從GⅣ栗色的波波短髮上,呼,一股甜甜的,奶糖般的香氣——進入了我的鼻。
「——這就是吻啊。不過,只這樣看來還不夠呢」
唇離開我的GⅣ自言自語說。
(…………!)
喵嗷!亞裡亞的聲優聲。
呀啊啊!白雪的尖叫聲。
嗚噢噢噢噢!理子興奮的聲。
雷姬……身邊的灰松咕嗷的驚訝低哮聲。
在這些聲音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震驚了。
並不只是為剛剛GⅣ的吻。
也是為我自己體內,這與平時沒有絲毫變化的血流——感到無法理解的震驚。
剛剛的那,可是確定會進入亢奮狀態的行為啊。
過去在與亞裡亞、白雪、理子、雷姬這樣的時候都變了。
可,與著少女的接觸——
卻沒讓我的身體產生變化。沒讓我進入亢奮狀態。
但這可是寶石般的美少女……主動對我獻吻啊。
「難怪啊……我就說你從剛才開始為什麼會對敵人這麼友好……」
……咕嚕嚕嚕嚕……
聽到背後熟悉的小獅子一樣的恐嚇——我立刻,戰戰兢兢的回過頭。
「——金次!你,背叛了啊!?」
「……哈……?」
臂仍被GⅣ緊緊抱住的我,慌忙看了看周圍——
臉早已通紅的亞裡亞高挑起赤紫色的眼,粉色的雙馬尾不重震顫著。
白雪仿佛消失了一樣,全身如保護色般變得與雪白的病床同樣顏色,暈了過去。
理子嘿嘿的苦笑。
而雷姬的眼神,竟然是那麼的冰冷。
「這女人是不是真是你妹妹先不說,不過她就是你被敵人策反的阿基裡斯腱!」
從妖精瞬間化為惡鬼的亞裡亞怒吼著拔槍直指向我。
「阿、阿基裡斯腱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女人!你、你就、就就、就是和這女人做了那樣的,那樣的這樣的,被她策反了!」
嗚嗷——!
亞裡亞狂叫著滿是指示代詞無法理解的話語,震怒了。
她現在已經把我……把GⅣ和我,同樣認定為敵人了……!
「哎呀,小奇……你這也太無雙了吧。和敵人啾可是要哼哼嘎嗷的喔,而且還是和妹妹,sneg(這是什麼HG)?就算是理子,現在也有點接受不了了呐」
理子說著雙手的食指在頭上做出了角狀,那額上滿是冷汗。
就連在誘惑方面基本都能接受的理子都是這種反應……就是說,剛剛的這『與自稱妹妹的女孩兒接吻』行為,讓在巴斯克維爾中早已威信掃地的我,評價更是直跌進了18層地獄啊。
現在這樣子……就算我再怎麼解釋,亞裡亞和理子也100%不會聽的吧。心中明白這點的我,立刻轉而尋求幫助。
「喂,雷姬。你也幫我和亞裡亞她們說說,剛才我是在她強迫——」
「我不大明白,但現在,不想和金次說話」
那、那個雷姬……!
那個機器人雷姬!
竟然在這種時候,終於發揮出了人形。而且就是偏偏挑在這種時候……!
「…………」
亞裡亞、理子、雷姬,還有仔細看雖然倒床卻在發後猛張開眼偷看的白雪,都散發著強烈的殺氣,注視著GⅣ——注視著我。
各位小姐?我怎麼覺得你們的槍口,微妙的轉向我了啊……?
(要、要糟糕……!)
再在這裡呆下去,我會被她們連GⅣ一起打成馬蜂窩的。
「這、這事咱們以後再說!」
恐懼的我忙交待一句,推著GⅣ的背企圖從病房開溜。
不過就在要走出病房門的那一刻——
GⅣ,刷的轉向了巴斯克維爾的女孩子們。
而她的表情——與面對我時的笑容完全相反,是讓人感到非常可怕的凶相。
「喂。蘿蔔頭,假正經,裝可愛,啞巴怪。我不管你們過去和哥哥打得有多火熱」
GⅣ的用就像我在發怒時類似的男人語氣,手臂猛一橫揮,對亞裡亞她們決絕的叫道
「現在我告訴你們,妹妹是最強的。哥哥與妹妹之間,是任何人無法插入的!兄妹之間的關係,是絕對的牢固。與你們這些女人根本不一樣!」
……哈……?
「我剛才調查了哥哥的宿舍」
「喂,你什麼時候——」
「裡面到處都是你們的個人物品。我的鼻子很好,光味道就聞得出來」
聞、聞味道?你警犬啊。
「你們幾個……都住在哥哥家裡吧!家裡竟然住著不是親人的女人,這簡直荒謬。能住在家裡的,只有親人。所以——我不許你們再來!哥哥會由我帶成正經人的!」
GⅣ吼完,砰!
要踢壞303病房房門一樣狠狠一腳,踹上了門。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雖然我敢這麼斷言,雖然我也明白這麼做很無聊,但我還是要說,GⅣ,絕不是我妹妹。
首先GⅣ與我的發色不同。依照偵探科1年級時學到的判斷方法,通過眉與睫毛的顏色,我立刻就能判斷出她的栗色頭髮是天生的。
她膚色也比我的淺。瞳——一眼看上去雖然是黑,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帶有些許藍色。相貌更是比我端正得多。
(而這些……亞裡亞那幫丫頭……)
竟然一個個,都這麼單純。連懷疑都不懷疑就相信了GⅣ的胡話。而且,還是不變的根本不聽我解釋。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女人啊……)
我心中原本就對『女人』這種存在的不滿——隨著陳年往事,一同翻湧了上來。
中學時代,我曾有段時期被女生們察覺到亢奮狀態的體質,被她們利用。那時候每當普通狀態的我一表示出反抗態度……她們就會像亞裡亞她們現在這樣成群攻擊我。
女性遇到事情,天生就比男性更容易出現集團歇斯底里。並且,僅就經驗上,集中攻擊更容易對我下狠手。
你或許會說我是歧視女性,但我就是現實中的被害者啊。
再加上——因為有了這種經驗,我一直在努力無視女生——武偵高裡的女生也經常在背地裡說我壞話。什麼陰沉男、廢材、女性殺手,不一而足。
我或許……真的很容易被女生陷害,被他們討厭吧。
不,就是這樣。能印證這點的悲慘回憶都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啊,你跟著我幹什麼」
從武偵醫院出來準備回宿舍的我,向公車站走去。
而身為女子的GⅣ,就理所當然的跟在我身邊。
「因為人家是妹妹嘛」
她說著,再次想要摟住我的臂。
「你才不是我妹妹!」
我粗魯的將她的手甩了出去。而GⅣ的目光,仿佛在說『為什麼?為什麼啊?』似的很是受傷……。隨後又悄悄伸過手來,沙……想要拉我的手。
可這手,又被我啪的一聲打開她手背,拒絕了。GⅣ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整個人都暗淡了下來。
「哥哥,你為什麼要生氣?打起精神來啊。加油,加油,哥哥加油」
但仍焦急的為我鼓勁。最後甚至搖著我的袖子,裝讓自己做出懂事的笑臉來為我打氣。
她、她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說你啊。自己做過那樣的事,現在沒有再問我『為什麼生氣』的吧」
「做過……?做了什麼……?」
「你沒自覺嗎?就是把她們都痛揍一頓,又那樣向她們宣戰了。都因為你自稱是我妹妹,連我也被她們當成敵人了啊。明明是隊長的,可現在這1個人被孤立了嗎」
「哥哥才不是一個人。今後我會永遠陪在哥哥身邊的。因為我是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哥哥的妹妹啊。是親人啊。所以,哥哥不會寂寞的」
GⅣ說著,用可愛的面容仰望向我。
這是讓我不由覺得剛才她對亞裡亞她們的惡相是自己錯覺的,純真可愛的天使面孔。
「我不是說寂寞那些。亞裡亞要是誤解會馬上失控,白雪也有被不明理由觸動狂暴化的毛病。理子會歡天喜地的參加虐我祭,而雷姬也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方法。所以我是說,要是同時與她們為敵,今後我該怎麼活」
見我這樣不住抱怨……GⅣ仿佛能讓我聽見,當的聲音一樣,露出了極受打擊的樣子。
隨後一句「……哥哥,你稍等我一下」立刻裙子一翻,轉身向了醫院那邊。
有種不祥預感的我,立刻拉住了那意外纖細的腕制止了她。
「喂。為什麼要回醫院啊」
「因為哥哥一直在說她們。只要她們還存在,哥哥心裡就會只想她們。所以我還是要把她們殺掉,全部。等我5分鐘就可以」
「殺、殺掉!你在胡說什麼」
——沙!我一用力把她拉回到了身邊。
「可是!」
GⅣ的杏眼中……淚,落了下來。
「……?」
這絕不是裝哭。
是真的——不知為什麼對亞裡亞她們,不甘的淚水。
「可是哥哥總是在說她們啊!只要沒有她們,哥哥就應該會只注視我了啊!」
——……!
她這到底……是在想什麼啊……!
「因為哥哥很溫柔——所以就是對那種人,也會傾注愛的!所以我才不會被愛!所以只要沒有她們,哥哥就會只愛我一個!」
GⅣ真心的哭著,就像孩子一樣尖聲叫嚷。
而將她的臂拉過來的我,眉不由得挑了起來。
「但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哥哥!」
「才不是,哥哥就是我的哥哥!」
沒、沒救了。根本無法跟她溝通。
「所以哥哥必須要和我一起生活,必須只愛我一個!不然……我就再去襲擊巴斯克維爾的那些女人!」
「……!」
這、這女孩兒太危險了啊。比亞裡亞還要危險。已經到有病的程度了。決不能放她亂來。
「——不行!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去她們那裡!」
基本上來說,我並非會為別人著想的性格。
但,此刻旁邊便利店窗中映出的自己的臉,卻是異常的憤怒。簡直,就像以前管教自己時的哥哥一樣。
「……」
GⅣ……呼一下氣鼓起臉,雙目含淚的仰望向我道
「那,作為交換……可以,答應我1個要求嗎?」
「……是什麼」
「我可以,跟在哥哥身邊嗎?」
見她重新提出這點,我無奈的道
「……隨便你……!」
見我這麼說,GⅣ刷刷伸手擦去了自己的淚,一下露出了笑容。
這又是像少女漫畫上的主人公一樣可愛,仿佛周圍開滿了鮮花一樣。
「——可以再有個要求嗎?」
「你自己說了就1個吧」
可見她立刻又要衝回醫院,我不得已道
「好了,好。說吧,還有什麼」
「給我買奶糖」
……哈?
GⅣ抬起扔和還沒回過味兒來的我握在一起的手,指向了便利店。
竟然從殺與不殺那種緊急狀況突然轉到如此小事上,這跳躍的幅度也太大了吧……。
不過心想這樣亞裡亞她們就能得救的我,還是帶GⅣ走進便利店,給她買了奶糖。
「……給」
我遞出帶著Family Mart標籤的奶糖……GⅣ就像得到食物的貓一樣,立刻接了下來。
她急急的撕開塑膠包裝,雙手並用拿出一顆,將包裝紙用指甲輕輕打開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
不,她實際上就是孩子吧。怎麼看都比我小2、3歲。
「來。也給哥哥一個」
見她毫無做作的含笑送來一顆……我也吃下本不想吃的奶糖,帶她上了正好進站的巴士。
車上有很多學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警戒著放開了握著GⅣ的手。而她,一點也沒有回醫院意思。是因為我接受了她的條件,就聽我的話嗎?
(真是搞不懂這丫頭啊……)
我轉頭看向後面……似乎是從沒坐過巴士緊張的GⅣ,也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
巴士裡異常擁擠,我與GⅣ都隨著巴士吊環不住搖動。
GⅣ不知為什麼儘量回避接觸男生想著內移動,我們最後不得已站到了車後門,這滿是女生的地方。
不過,車內的學生……嗚嗚……
都在看這邊。他們都明顯的在看GⅣ。
這也難怪。GⅣ現在穿著武偵高的制服。雖然還有些像中學生,但竟然存在一位這樣不為人知的美少女……成為注目的焦點,也在所難免。
不過問題是,帶她上車的是我。
我現在已經聽到了。倒楣的與迅速且大範圍傳播我惡評的通信科2年級女生——鷹根、早川、安根崎——親密三人組同車的我,聽到她們正在悄悄議論……「『禽獸』又換女人了」「這次是高中生?」「果然那個疑惑是真的啊」。你們還真是要好啊。話說那個疑惑是什麼?
「喂,GⅣ」
我超小聲叫了她。GⅣ一副「?」的樣子歪頭伸來了自己漂亮的耳。
「你為什麼穿著武偵高的制服啊。這樣所有人都會覺得你是轉學生了吧」
「因為巴斯克維爾的女人們都穿這衣服啊……所以我就想,哥哥是不是喜歡這衣服的」
抿嘴輕笑仰望向我的GⅣ,忽然意識到什麼的道
「對了。轉學生啊……。這是個好主意呢,哥哥。嗯,就這麼辦。我也要上武偵高。作為哥哥的妹妹,必須要好好學習日本文化呢」
呃……,偷雞不成蝕把米嗎。我還真是多嘴,沒事說轉學幹什麼啊。而且我知道她肯定會轉學進來。雖然不知會怎麼做,但行動力她絕對不差。
嘰喳……
(……嗯?)
嘰喳……嘰喳……
忽然,巴士中出現了小騷動。
「哥哥……?」「她說是哥哥」「金次妹妹不可能這麼可愛」「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啊」「不過剛剛,她確實有叫哥哥啊」「真是他妹妹?」
糟了……你們這群……愚蠢的東西……!
上課不好好聽。只有這種事聽得還真清楚啊!
「啊,喂!你們聽我說。這個,這個是有原因的……」
在我猶豫不知該怎麼解釋的時——
「——你、你是遠山君的,妹妹嗎?」
通信科的鷹根直接無視掉我,毅然對GⅣ展開了突擊採訪。
「嗯。是妹妹」
帶著楚楚可憐的笑臉,GⅣ……
(還是說出來了啊……!)
啊啊——!?
車內一下混亂了。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起,向這邊擁擠而來。
「喂,不要擠……!」
我就像要藏GⅣ一樣,雙手撐門保護著她柔弱的身體。
對我這動作,一瞬有些不解仰望過來的GⅣ……
「各、各位這是怎麼了?我只是妹妹而已啊」
再次微愣的很故意的重複出了『妹妹』這個詞。
車後面的女生們的熱情,一下被她點燃了。男生們也在車前方吵鬧了起來,岡當,嘩啦,嘣嘣嘣。還有人拍起照來了。
而鷹根等通信科三人組,眼中已僅是星光的圍在GⅣ身旁進入了採訪狀態。
「你幾歲!?」「14,比哥哥小2歲」「明明是金次妹妹,可你好可愛啊!」「我哥哥也很帥的喔」「皮膚好白!就像混血兒一樣!」「因為我50%的去氧核糖核酸是白人種的」「……?呃,興趣是什麼?」「觀看MLB」「喜歡的話是什麼?」「背德」
我說GⅣ,你在公共場合就用敬語了嗎?真是能裝。
不過……這在某種意義上,被她搶先一招兒了啊。
遠山金次,有妹妹。
這一情況,就在剛剛的一瞬變成了公認事實。
GⅣ在回答問題時總會若無其事的不住加上『哥哥』與『妹妹』,恐怕她本人應該就是這麼盤算的吧。
「——叫什麼名字!?」
一個女孩兒突然問。
「遠山G嗚嗚」
馬上要脫口而出的GⅣ的口,被我慌忙用手捂住了。
——傻瓜!
『遠山GⅣ』也太奇怪了吧!就算退一百步說也該是『GⅣ遠山』啊。
不對不對。現在的問題不是姓名的順序。既然我哥哥的名字是100%的日本人名,妹妹名字裡要是有其他國家的文字——會讓眼下本就無法解釋的現狀,變得更加無法解釋了!
「遠山君!你為什麼不讓妹妹說自己的名字!?」
「是啊金次!名字!妹妹的名字叫什麼!」
「我們還要寫在壁報上呢,快告訴我們!」
見民眾已經快要爆發,我只得全速運轉起不是亢奮狀態的腦袋。
「她、她、她叫…………」
現在必須趕快想出一個像我妹妹的名字——!
我們遠山兄弟的名字是金一和金次。既然這樣,名字裡有金字就會顯得很自然吧。金子嗎?不,太奇怪了。那可是百年的命名品味。再好好想想,金次。
金的其他讀法——金的其他讀法……。有了,可以用訓讀。不過加奈已經被哥哥用了。那就用什麼文字來補充。但用什麼?呃——她是女孩兒,用『女』字如何?
——金女——
好。這樣就能讀成名字了!
「她,她叫——遠山、遠山要(金女)」
「呃?」
GⅣ吃驚的轉頭望向我,我立刻用手遮住了她。
「遠山要!」「小要!」「好可愛!」「要!」「要!」「要!」
學園島的環島巴士上,響遍了要的名字——
而我的視野,卻不由的傾斜了。
這……這今後到底會怎麼樣啊……!
我逃一般的拉著要在下一站下了車——這裡正好是車輛科的立體停車場前。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人。
不,有一個人。
一個身材彪悍的強襲科學弟,手拿左輪手槍——那是S&W的M……29、329還是629太遠了看不清——躺在長椅上打著酣。從他滿身污垢的樣子來看……恐怕是打架輸了,想休息一下恢復時睡著了的樣子。
不過竟然不把使用馬格努姆彈的槍收進槍套裡,真是個馬虎的小子。
不過……也罷,既然睡了應該聽不到我們說話吧。
心中如此判斷的我,將GⅣ轉向了我。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剛才那些人肯定都——」
可就在我要開始說教的時,GⅣ……抱住了我。
——年幼少女特有的甜香,緊貼在我身上的,尚未發育成熟的異常柔軟的胸部。
在嗅覺和觸覺兩方面同時受到襲擊的我——不由退縮了。
「……要……我是,要……」
頭埋在我懷中的GⅣ……再次,哭了起來。
這不是剛才那種憤怒的淚水,而是歡喜之淚。她的感情波動還真劇烈啊。
「要……這是,名字吧?是人的名字吧?」
「這、這還用說。是我剛才是在不得不給你取名字的情況下——」
「我的名字……哥哥給我起的,名字。好高興……好高興啊……嗚……嗚嗚……」
「你、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啊」
「我好高興」
「這有什麼高興的」
「名字。人的名字。因為我從來,從來沒有過名字。是哥哥……給了我名字。我第一次,被當成了一個人。太好了……太高興了……我的哥哥……果然就像我夢想的一樣……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啊……」
「喂……」
……想繼續叫GⅣ的我——叫不出口了。
一種絕不能再那樣叫她的感覺……讓我不由得,降到嘴邊的那代號,吞了回去。
(可惡,我這算什麼啊……)
為了壓抑自己躁動的心,我左右甩了甩頭。
為什麼?為什麼看到她的淚,我的心會如此被牽動。
女人的淚水……又算得了什麼。自己一直以來都已經為此捲進多少麻煩了?
不管她再怎麼哭再怎麼叫,我都不會承認。
不會承認他是我的妹妹。
「我、我給你起名字……是因為在她們面前,只是這樣」
我,根本就,沒有妹妹。
「你不是我妹妹。我——」
「——嗯。這就夠了。哥哥,無法馬上接受這點。而且,一直……都在極力否定。這我很清楚」
帶著淚光的杏眼注視著我的GⅣ,不,是要的抽泣聲,漸漸大了起來……。她的眉梢或許是被我無情的話傷到,消沉的垂了下去……。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堅強的,向我微笑著。
簡直就像在懇求『不管說我什麼都沒關係,不要討厭我』一樣。
「啊,這……」
為什麼?我自己明明清楚她是個危險的女孩兒……
可……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狠不下心?
是因為她還是個天真的,年幼的少女嗎?
但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不該去傷害她。
「不過,求你。現在只1點就好,答應我的請求」
「……什麼……」
「今後叫我『要』。只是和哥哥一起的時候就可以……不要,再叫那製品名稱呼我……」
呃……這……
經過剛才的事件,『要』這個名字,已經全學校皆知了吧。
如果唯獨我叫她『GⅣ』的話,事情說不定反而會變得麻煩啊。
「好吧……我、我知道了」
「……!」
GⅣ——要只因為我接受了這不足道的1點……
帶著滿是幸福的表情,注視著我。就像在品味這喜悅一樣,額不住在我懷中蹭著。
「哥哥。我是要喔,我是要——是要,是要啊」
用自己含淚的聲音,不停重複著自己的名字。
你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這只是我僅僅用了5秒相處的名字啊。
……早知道你會這樣,我或許該再好好想想。
看著懷中再次仰望向我,面帶就像被撫得很舒服的小貓一樣幸福笑容的要——我不由,為自己剛才的草率,感到些許內疚。
「——……!」
就在這時,我看到對面那個睡在長椅上的學弟手中的槍——
沙……
滑過他的身體,落向了地面。
「——!」
我懷中的要——以超越人類的迅速,飛快轉身張開了雙臂。
就在這瞬間。
——轟!
掉落在水泥地上的手槍,走火了。
幾乎與槍聲同時,要的背,撞上了我的胸口。
「……!?」
噹啷……子彈,落在了要的腳下。
「啊,呃……?要,你還好嗎!」
因槍走火的巨響一竄而起的學弟,滿臉蒼白的大張起了眼。
「我如果是普通人,你現在已經因誤殺罪——最低也判無期徒刑了。既然攜帶沒有安全裝置的左輪手槍,第一發子彈必須要卸下。請立刻離開這裡。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被要責備的1年級學弟,慌忙不住向她鞠躬,撿起掉在一旁的S&W,飛也似的逃了。
「——哥哥,沒有受傷吧?對不起,我的背撞到你了……」
轉過頭來的要,扣般的緊捂著中彈的水兵服胸部。
她一定很痛吧。即使是防彈制服,也是被.44口徑馬格努姆彈——而且不是掠過,幾乎是垂直命中——打到了。
這衝擊搞不好會讓肋骨會骨折,就是因此喪命也並非不可能。
「你、你才是沒受傷吧」
「不用擔心。我穿著這衣服,而且對.44口徑手槍的抗衝擊訓練我已經做過好幾百次了」
「訓練……?對了,剛才你是怎麼知道槍要走火的?你當時是背對著那邊的啊」
「因為哥哥的眼球上,映出了那學生的手槍掉落了。我也看到是槍口對著這邊撞針向下掉落的。而且是危險的老式左輪手槍」
從、從我眼中映出的光景……你都能看得這麼仔細嗎?
不,這點雖然讓我吃驚……但另一點,更讓我震撼。
她剛剛明顯——是在以自己的身體為盾。
她是要——保護我。
而且完全不把這當一個恩,而是毫不關心自己,先來擔心我的安危。
要她是從心底,真心,想要保護我。
甚至,有不惜為此犧牲生命的堅強意志。
——我,越來越搞不懂要這個存在了。
要。
你到底是,什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