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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4-9-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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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段落 4
又聞昔李文靖公為相,治居第於封丘門內,廳事前僅容旋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當傳子孫,此為宰相廳事誠隘,為太祝奉禮廳事已寬矣。」參政魯公為諫官,真宗遣使急召之,得於酒家,既入,問其所來,以實對。上曰:「卿為清望官,奈何飲於酒肆?」對曰:「臣家貧,客至無器皿、肴、果,故就酒家觴之。」上以無隱,益重之。張文節為相,自奉養如為河陽掌書記時,所親或規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若此。公雖自信清約,外人頗有公孫布被之譏。公宜少從眾。」公歎曰:「吾今日之俸,雖舉家錦衣玉食,何患不能?顧人之常情,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吾今日之俸豈能常有?身豈能常存?一旦異於今日,家人習奢已久,不能頓儉,必致失所。豈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常如一日乎?」嗚呼!大賢之深謀遠慮,豈庸人所及哉!
原文語譯 4
我又聽說從前李文靖公做宰相時,把住宅蓋在封丘門內,廳堂前只能容納一匹馬轉身,有人說它太狹窄,文靖公笑著說:「住宅是留給子孫的,這屋子作宰相的廳堂確實嫌窄,作太祝奉禮郎的廳堂已經夠寬了。」參知政事魯公做諫官時,有一回真宗派人緊急召見他,使者卻在酒店找到他,進了宮,皇上問他從何處而來,他照實回答。皇上說:「你身為眾人仰望的諫官,怎麼在酒店裡喝酒呢?」他回答說:「臣家裡窮,來了客人,沒有器皿、菜肴和果品,所以到酒店去請客。」皇上因為他不隱瞞,更加敬重他。張文節做宰相時,生活還跟在河陽做掌書記時一樣,親友有人勸他說:「您現在的俸祿不少,卻過得這樣清苦,您雖然自信是清廉儉約,可是外面有譏笑您沽名釣譽,跟漢朝宰相公孫弘蓋粗布被一樣呢!您應該稍微隨俗一些。」文節公嘆著氣說:「我今天的俸祿,要全家穿好吃好,哪怕辦不到?只是一般人的常情,從節儉到奢侈容易,從奢侈回到節儉困難。我現在的俸祿哪能永久呢?生命哪能長存呢?一旦有了變化,家人奢侈慣了,不能馬上回復節儉,勢必不知所措。哪比得上我做官、不做官、活著、死了,家人的生活都不改變呢?」唉!大賢人想得深、看得遠,哪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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