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契約之印

紋紀

三個人相遇，是在一個下著大雪的夜晚。
彷彿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們三個有著同樣的痛苦、同樣的悲傷，不如來成為家人吧！」最先提議的是女孩。
「恩！好啊，來立契約咒吧。」

「然後我們都脫離現在的家，好不好？」
接著，兩個男孩也跟著附和。
「恩，決定了───」三個人閉上眼睛，輕輕的說出了契約咒語，「以吾神發誓，永遠的、不可消失的存在，在此立約───」
右手臂微微發熱，最後印上了一個小圓。

「啊，成功了呢….」、「恩，太好了，對吧？」、「是啊，我們要做最好的朋友，比家人更好唷，永遠。」
三人相視而笑。那時候，僅僅是純粹的喜歡，將三人的命運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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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分秒不差的響起，伴隨著令人頭痛的是新的一天的開始。就在凌夜打算翻過身繼續睡時，耳邊響起了溫柔男聲：「……夜，起床了，不然會來不及唷。真是的，你跟百櫻一樣愛賴床呢……」
凌夜聽到後立即睜開眼坐了起來反駁，「請不要拿我跟那個遲到女王比，我起來了！」
「恩！我知道。」凌夜對上的是那個無論何時都很溫柔的笑臉，「凌夜，早安。」
每當這時，心總會暖活起來。凌夜非常自然的笑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早安，千雪。」
這些年來，這段對話每天早晨都一直重複著，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凌夜總要千雪叫，才肯乖乖起床，這點百櫻也一樣。
明明是相同年紀，但千雪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可靠的兄長一樣，幾乎所有的家務都一手包辦，還保持著學年頂尖的優秀成績。
「啊，你今天沒賴床呢，百櫻」
一進廚房，凌夜便看見了正在吃早餐的栗髮少女。眼前狼吞虎嚥的景象，實在很難想像她是被人稱為「魔法天才」的女孩。
「凌夜起的真晚啊。我今天特地早起幫忙千雪做早餐唷！」百櫻一臉得意的笑著。
「哼，妳一定只是幫忙烤吐司而已吧？這樣根本不算幫忙。」凌夜馬上就看穿了。
「總比連烤吐司都沒有，還要千雪叫材起床的人好吧？」百櫻反駁。
而身為他們兩人鬥嘴中心的千雪，則在旁默默的吃完早餐。
這付景象已經習以為常了，誰都不覺得有什麼嚴重。
不管凌夜跟百櫻怎麼鬥嘴、怎麼吵架，都不會影響到彼此的感情。所以看著他們鬥嘴，反而是種樂趣。
今天，千雪依然在這種樂趣中度過早晨。

「千雪、凌夜，學校見，我先走了！」百櫻快速的吃完早餐後，拿起書包後馬上從餐桌前消失了。
被人稱為『魔法天才』的百櫻常常利用瞬間移動到學校─在這魔法隨處可見的時代，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用魔法節省時間，雖然這樣會消耗一些精神和體力。
所以，就算百櫻睡過頭也不會遲到，這點凌夜始終覺得不公平。
身為一個不會魔法的『稀有普通人』，凌夜只好認命的步行上學。
「凌夜，吃完了就走吧。」千雪看凌夜在發待，溫柔的笑著輕撫她的頭，「我也跟你一起走吧。」
凌夜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卻又開心的笑了。
「嗯！謝啦！」
「不會，其實用走的去學校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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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大家都用魔法的關係，街上顯得有些冷清，馬路上也只有兩、三輛車經過。
「百櫻真討厭，老是一副神氣的樣子。」凌夜邊走邊跟千雪閒聊了起來。不過，千雪聽的出來，說是閒聊，其實只不過是凌夜單方面在抱怨百櫻而已。
「甚麼『魔法天才』呀，其實千雪比她厲害許多吧？」
「沒有喔。」千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如果凌夜看過她真正發動魔法的樣子，大概會承認她是個『天才』吧。我這樣子輸給她很多很多呢。」
「咦？真的嗎？」凌夜不敢相信的望向旁邊的千雪。

對他來說，千雪是一個完美的存在，而這樣的他，竟然會輸給那個看起來沒什麼百櫻！？
「世界上沒有人是完美的阿，就像凌夜其實也有贏我和百櫻的地方喔，只是凌夜自己沒發現而以罷了。」
「是嗎？那究竟是哪───」
「啊，下雪了呢.....」
凌夜還沒問完的話，被千雪強行打斷了。
雪一點一點的飄落大地，一切景色都跟那天有些相似，凌夜總有種身邊的千雪和那天的千雪重疊的感覺，這麼想的同時，右手臂上的那個圓圈也微微發熱。
「千雪，假如我跟百櫻一起掉到海裡，你會去救誰呢？」凌夜有點臉紅的問。
這個問題就相當於問千雪『比較喜歡誰』這種害臊的問題，但千雪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當然是你啊。」
那本來就很溫柔的臉正輕輕的笑著，並慢慢的看向凌夜。
「就只是掉到海裡而已，百櫻一定有能力自行脫困吧。」他如此說道。
「凌夜和百櫻對我來說缺一不可喔。」
「.....是嗎？真過分。居然認定我沒辦法脫困。我雖然不會魔法，但也不是個旱鴨子啊！」
「嗯，說的也是。」
千雪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了。凌夜也安靜的走著，他想著千雪剛才說的某句話。
『凌夜和百櫻對我來說缺一不可喔。』
對，缺一不可。
這是早在訂下契約咒的時候，就已經確定的───
無論是心裡上的羈絆，或日常生活上，凌夜已經離不開千雪和百櫻了。
「啊！」看著前方的千雪突然輕叫一聲，在凌夜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用手擋住他的視線，「不要看。」
「我不是小孩子了啦！」凌夜撥開擋在前面的手。
接著，他看到了───
已經禿光的樹，被白雪覆蓋。以白雪為背景，穿著跟自己身上相同制服的人吊在那裏。
表情平靜，卻又帶點淡淡的悲傷。

紋紀

「千雪，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了！」電話那頭的百櫻很罕見的大聲說話，「今早在校虞裡發現死狀悽慘的屍體，表情像是看到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重點是───」
「有契約咒的反應，對吧？」千雪輕輕的說道。
他看向吊在樹上的人，那人也有契約咒的反應，不過，已經是解約狀態了。
「是阿，你怎麼知道？啊，還有，死者的契約人目前失蹤唷。已經可以確定她是犯人了，作為兇器的刀子還留在現場，上面有指紋。」
「百櫻，你可以帶著警方來找我和凌夜嗎？」千雪幾乎確定了眼前上吊屍體的身分了，「我想，我知道那個失蹤的人的下落了。」

───掛上電話，接下來就是跟凌夜解說這件事了。
真相出乎意料的簡單。
契約咒，那容不下背叛的咒印，卻被背叛了。
這是一個背叛者和被背叛者的殺人者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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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被背叛的女孩殺了想解除契約咒的男孩，然後上吊了？」百櫻聽完千雪的推論，似乎也覺得有道理，不過又不解的問，「可是，男孩死了之後，契約就會解除啊！照道理來講，女孩應該可以毫無憂慮地活下去吧？」
「不，其實女孩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男孩，所以大概很有罪惡感吧？」千雪猜測的說。
至於凌夜，沒有加入熱烈的討論行列，在一旁認真思考某件事情。
「小朋友，真是想像力豐富。」很顯然，負責這件案件的員警有在聽千雪和百櫻說話，「看來這件案子可以結了。」而且還相信了千雪的推測。
「千雪，如果被判了契約咒──」一直都沒出生的凌夜，突然很認真的問千雪，「會有甚麼副作用？」
「不知道，不過大概會非常慘吧....至少不可能平安無事的活著。」千雪不以為意的回答，「怎麼了？」
「.....不，沒什麼。」凌夜的表情像察覺到了甚麼，卻又沉默了下來。
「對了，你們都是學生吧？」警察瞇著眼睛看著他們三個，「全部都回學校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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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凌夜仍然沒辦法專心上課。
早上那件事讓他們連請了三節課的假。千雪和百櫻只花了半小時不到就把沒學到的東西補回來了。凌夜跟著他們兩個，也把那些東西一遍。不過面對兩個天才，負責講課的那個人說得很簡略，所以他有一大半都聽不懂。他並不怎麼在意成績，所以就算了。

「.....契約咒，相信各位一定不陌生。那是一種非常簡單的魔法，卻非常少人使用，其原因是那是一種強迫使人守約的魔法，而且一旦訂下就不能反悔。不過，當契約其中一方死亡時，契約就會自動解除，因為契約不能單方面存在的.....」
黑板上，罕見的寫著凌夜早就知道的知識。
完全沒辦法思考、完全不明白。
那個表情一看就很憂傷，卻又顯得平靜。隱藏在那個表情後，會是什麼樣的情緒？就算想知道，是到如今也.....


※※※※※※※※


這天，只有澪夜自己回家。
早上發生的事傳遍了校園，千雪和百櫻都被團團包圍，只有凌夜依舊和平常一樣。或許是他給人的感覺太冷漠了吧？
這樣也好，他可不喜歡那種被人困住的感覺。
一下子，又經過那個女孩上吊的地方。
今天一直不定時的飄著雪，那棵樹上也還積著一點雪。
就在他決定要繼續走時，看見一個女孩在樹下，跟他穿的制服相同。
女孩也好奇的看著他，「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用走的去學校呢。」她笑了笑說。那是一個非常輕柔好聽的聲音，跟百櫻完全不同。
凌夜對自己苦笑了一下，果然認識的人太少了，連比較都自然的跟他們比，只可惜他們都不是普通人，比較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過這次，百櫻在聲音上落敗了。
「我叫靜，請多指教。」女孩走近凌夜，「如果順路的話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走呢？」
凌夜輕輕的點頭，「我叫凌夜。」
凌夜對於每天都要自己走空蕩蕩的路回家有些討厭。現在終於多了一個人能陪他了，雖然他們移路上都沒有交談，但有人走在旁邊就是多一份安心感。
凌夜心中其實對靜抱有許多疑問，但他也不想破壞這種安靜的感覺，所以也就這樣喪失了發問的機會了。

※※※※※※※※

「妳看的書都好深奧喔！妳一定非常聰明吧。」
現在想來，原本毫無聲音的世界就是被這句話敲下第一響的吧？
那是一切的開始。

「小靜居然是全年級第三，果然好聰明啊。」
那是無論對誰都很溫和，臉上隨時有著笑容的人。
「小靜沒帶雨傘嗎？我的借妳吧！」
記得有一次下大雨，他把自己的雨傘給了靜，然後跑向另一個女孩。
他對誰都一樣好，但唯獨一個女孩可以說是『特別的』。
那是跟他訂了契約咒的女孩。
靜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站在遙遠的另一邊看著他們。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



「凌夜，謝謝你陪我走到這裡。」
靜突然停下來一轉身，對凌夜露出了微笑。
那是千雪和百櫻都不會有的，帶著純粹開心的淡淡的笑。
「嗯，反正我家在這附近。不如我們以後都一起走，可以嗎？我身邊都是魔法天才，沒人可以陪我走。」
凌夜沒有多想的說。隨後，他對自己的請求感到驚訝。
是因為那個笑容嗎.......？
凌夜承認自己確實被那個笑容迷住了，不過，對於這麼簡單就相信一個人，他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好啊，明天早上在這裡等你，別遲到哦！」
夕陽的餘輝灑落在靜身上。

<待續>

紋紀

當凌夜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家裡是亮著的，代表千雪和百櫻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了。
他穿過玄關和客廳，尋著晚餐的香味到了飯廳。
如他所料，千雪和百櫻已經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百櫻一臉不爽的看著他─也是啦，已經過了平時開動的時間了，她之所以沒開動是因為千雪要求的吧？
千雪則維持著一貫溫柔的笑臉，「凌夜，歡迎回家。」並輕聲的說出了剛才進家門沒說的話。
這裡，是他永遠的家。

「我開動了！今天居然吃火鍋啊？」百櫻率先端起了碗。
「嗯，因為很冷。」隨後，千雪也吃了起來。
「凌夜，不快點的話，小心肉被吃光哦。」
百櫻看著一直沒動餐具的凌夜說。
「吃太多會變重哦，百櫻。雖然妳似乎已經滿重的了。」
「才沒有！」百櫻瞪了凌夜一眼，並又從鍋裡舀了一些肉。
千雪突然輕輕的笑了。
這裡果然才是他的家呢！他希望永遠維持著這樣不變。
「對了千雪，今天你怎麼沒到圖書館啊？」
百櫻口中塞滿了食物開口，但千雪難得沒責罵她。
此時，他心裡有甚麼快要浮上檯面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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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放學時，千雪都會到圖書館看書、寫作業，然後就這樣耗了一整個下午，只是今天，他在通往圖書館

的途中被叫住了。
「優羽......不，應該叫你千雪才對，真是好久不見...或者你已經忘記我了，所以是初次見面？」那是

一個看起來和善但眼神銳利的少年。
那張臉，那個聲音....千雪還記的，不，應該說想忘也忘不掉。
那個他曾經待過的鳥籠，而少年是籠子的看門犬。
「青....青狗哥哥...您怎麼....在這裡？」
就像羊看到牧羊犬一樣。
千雪忽然有想逃跑的衝動。
「鳥籠裡的鳥飛走了，但籠子沒有消失，看門犬依然活躍哦！優羽，家族不可能放棄你的羽毛，所以，別

逃了。」
青狗越走近他，他越後退。
只要接近他哥哥，他的身體就會不自覺的發抖，然後，那段身處地獄的記憶慢慢浮現。
被當成家族的貴重之人卷養，未來既幸福又悲慘，擁有用不盡的富貴，並極受他人崇拜，卻只能為家族而

生存，為家族而死亡。
───那樣，我絕對不要。
然後，千雪逃了出來。
「優羽，我這陣子會在這哩，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青狗說完，帶著玩味的笑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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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怎麼了？」凌夜看著許久都不出生的千雪問。一旁的百櫻也擔心的看著他。
「不，沒什麼。」千雪笑了笑。
是表情太寧重了嗎？只是，想到以前的日子......無法不寧重。
他對凌夜與百櫻的過去一無所知，也隱藏了自己的一切。
唯一的真實，恐怕只有那顆心了吧？
持著平衡，並且保護著他。
只要有契約咒，他就不用回到那個地獄。
───這就是他小小的算計。


<待續>

紋紀

這天，千雪罕見的做了惡夢。
他夢到以前的家。以繼承人的身分接受嚴格的教育和魔法訓練。
然後，在他六歲生日的時候，他見到了當時的當家，也就是他的爺爺。

「優羽，你生來就是家族的羽毛，你就代表了整個家族，永遠只能為了家族的利意行動，你死，家族也跟著衰敗，所以，你要封住一切的情感。」
───那段沒有任何起伏，宛如機器般聲音，正是他逃離的一切源頭。
他父親從小就身體不好，沒辦法成為繼承人，所以被當成了生下繼承人的工具。
他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是否真的相愛，無論怎樣都不重要，反正都只是『工具』而已。
他沒見過父母，沒見過其他平輩，沒見過除了老師的其他人。
處在這種世界裡，任誰都會無法忍受。
那時，連續好幾天都下著大雪。
據說，下雪天訂的契約特別容易成立呢！
與此同時，家中僕人的閒聊被他聽到。
契約咒。
他只想到這三個字。
決定了，來跟某人立契約咒吧！在下著雪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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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今天一如往常一樣很早就醒來了。
平常，他一定會賴床到千雪來叫他，只是，他今天一下子就下床了。
不知道為甚麼，他突然覺得偶爾早起幫千雪泡杯咖啡也不錯，至少不會老是被同年好友當成小孩子對待。
他呆坐在廚房的位子上好一陣子，然後，廚房的門今天第二次被打開了。
「早啊！千雪。」
也許是惡夢的關係，千雪晚起了10分鐘。
他整張臉繃著，沒辦法露出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千雪的笑容』。
究竟從何時起，優羽變成千雪了呢？
優羽從來不笑，對人也很無情，而且也不照顧誰、不保護誰，更不會喜歡誰。不在乎友情和親情，彷彿這世界上只有他自己而已。
而千雪，只不過是虛幻的人格而已。
只為了擺脫『家族』這個字眼，暫時出現的人。
對他們的關心，對他們的照顧，對他們所付出的一切，全都出自於千雪的真心，但對優羽來說，那些僅是一場交易。
過了這麼久，不管是千雪或優羽，一切都已經模糊不清了。
自己真正的願望，千雪的願望，才是他現在在這裡的原因。


<待續>

紋紀

「.....凌夜？這麼早？」
千雪看到比自己早起的凌夜，一瞬間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驚訝太久，便如往常一樣開始準備早餐了。
看著千雪的背影，凌夜不時有股不太自然的感覺。
乍看之下，千雪跟平常沒兩樣，但是......
如果沒看錯，凌夜到現在還沒看見千雪笑。
僅僅是這樣，就可以看出與往常不同。
只是，凌夜沒有多問。
他發現，自己始終不了解千雪，儘管感情如家人般深厚。
但，千雪也沒有很了解他。
他的過往、他的想法、他真正的模樣。
如此，以契約為基礎所建立的關係，也變得脆弱不堪了。
他們三個，就算只了解彼此的表面，依然可以處的很好。
凌夜始終如此認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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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才剛天亮而已，走在路上不時能聽到鳥鳴。
灣過那個路口，凌夜一下子就看到等在那裏的女孩。
「早安，小靜....可以這樣叫妳嗎？」
女孩聞言微微一愣，但馬上又帶著滿滿的笑容望著他。
「凌夜是這世界上唯二會這樣叫我的人呢！」
凌夜好像看到了靜的眼淚，在她的眼睛深處。
「....不管甚麼事，妳都可以跟我說哦。」
凌夜緊張，卻沒有多想的說了。
「謝謝，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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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同學，妳跟他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最初打破平衡的，是一句質問。
那是個眼神如貓般銳利的女孩。
直到最後的最後，靜都無法得知名字的存在。
「不就是....朋友嗎？」
靜對這個質問並沒有太在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妳這個契約破壞者！」
靜永遠記得女孩那個充滿著憤怒、忌妒的表情。
有些事靜永遠不明白，包括了那個女孩。她的質問、她的生氣，以及她後來充滿矛盾的行為。
不明白，那個充滿著悲傷的結局，可是隱隱約約，她明白自己是導致了那個結局的原因。
＿＿死狀悽慘的他，和上吊自殺的她。
那一天，看著本該在他們身上卻消失的契約印記，她的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睜開眼睛，印入的是早就看慣了的天花板，百櫻為此鬆了口氣。
什麼都沒改變呢.......太好了。
沒有只喜歡花錢的母親、沒有只看的到自己前途的父親、沒有表面忠誠實際上喜歡在背後說人閒話的僕人們、沒有那個虛假的家
雖然這裡也是假的，但這裡如此完美。
嗯，今天也要完美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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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你怎麼還在？快遲到了哦。」
百櫻在自己的位子坐了下來，看著優雅吃著早餐的千雪。
從細微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今天的千雪有點不太一樣.......應該說完全不一樣才對，平常的他不會笑得如此虛幻。
「妳忘了我和你一樣不用擔心遲到嗎？」
「..........」果然，千雪發生了什麼事。
百櫻不顯動搖的吃著早餐。
以她的了解，就算直接問了也無法得到解答，那還不如維持著原樣。
「百櫻，妳要參加下次戲劇社的表演嗎？」
「.....哈？」百櫻對於千雪的這句話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不知道千雪為何會這樣問，
「演戲，才是百櫻最擅長的。」千雪直視著她的雙眼，「____對吧？」
這一刻，百櫻變得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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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演戲，對吧？」
那一天，是百櫻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
「既然這樣，妳就去演到爽、演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
那一天，父親母親臉上的笑容如往常自私，只是，百櫻比平常更不介意了，因為父親的話。
據說，父母得到了地位、據說，父母得到了很多錢，據說......
那些都是用她換來的，不過她並不在意。
她被送到比自己家更有錢更豪華的地方，接受了魔法的訓練。而她也努力學習，然後漸漸就被大家說是『天才』了。她努力跟身邊每個人都維持著良好的關係，儘管私底下被說是做作，她也都沒去理會，反正，表面上大家都是她的朋友。
她正在演一場戲。雖然她極為投入，但要她馬上抽身也是辦得到的。
只是，戲裡遠比現實幸福多了。
─她在演戲，也在作著一場美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