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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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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發表於 2009-10-18 12:0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灼眼的夏娜18
    序章
    夜晚的海濱,佈滿波濤聲與大海的氣息。
      沒有道路也沒有街燈的海岸上,波濤聲與大海的氣息佔據了一切空間。
      仿佛留戀於彼岸的水準線與灰濛濛的陰沈天空融合在一起,縹緲廣漠之中,從黑暗的深處吸引著無所事事地眺望大海的兩個人。
      其中一人,身材細瘦的女性鼻尖上,濺到了一滴波濤拍岸的水滴。
      突然,
      「真慢!!」
      從剛才起便咬得咯咯直響的牙齒間,如同爆發般蹦出一聲大叫。
      「威爾艾米娜在磨蹭什麼!」
      「才剛等了不到三十分鐘喲」
      從女性右手腕上帶的金色手鐲中,一個她呈鮮明對比的沉穩男性聲如此回應道,
      「夜晚,而且是海中作業。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
      「那麼,更應該讓我們幫忙才對吧?三人幹的話,速度也會有三倍,至少不用這麼無聊傻等了!」
      女性說著,亂抓了一把她的短髮。
      她不是在譴責對方,只是對沒有效率的做法感到生氣。
      看著這位無惡意的女性,她身旁的另一人不禁解釋道,
      「啊,說起來,她曾在那裏渡過了一段非常漫長的時光,那裏可以算是她的故鄉之一。她想獨自前往的心情,應該可以理解吧」
      說話的是個與其平靜聲音不相稱的矮個小孩。戴著一頂邊緣寬大的草帽,肩上背著包裹布匹的巨大棒子。其全身都散發著非比尋常的存在感。
      從他手腕上裝飾用紐扣中傳來表示同意的老人的聲音。
      「嗯,確實如此。而且,對那個東西的操作並不熟悉的我們,隨便加入的話,反而會給作業添麻煩吧」
      被他這麼一說,女性哼了一聲。
      「好啦好啦,我等她就是啦,等吧」
      視線轉回不見人影的黑暗深處。
      沈默再次到訪,站在浪濤聲中的他們是火霧戰士。
      火霧戰士是為了討伐吞食人類存在的根源「存在之力」,破壞這個世界平穩、從異世界不請自來的客人——「紅世之徒」,並與之同胞「紅世之王」契約,獲得力量的異能者。
      女性是『輝爍之撒手』雷貝卡?利德。
      契約者是「紅世之王」「糜碎裂皆」巴拉魯。
      小孩是『儀裝之驅手』卡姆辛。
      契約者是「紅世之王」「不拔尖領」比希莫特。
      這兩人組的四人正在等著另一個兩人組的火霧戰士。
      準確來說,他們正在等待那位火霧戰士發動的現象。
      那應該正在前面這片黑暗中悄悄啟動。
      數秒過後,
      「真慢呀」
      雷貝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某個人所不知的巨大球體,沉沒在大海深處。
      無論黑暗還是白晝,那都是不可見的球體。
      想要感知這個不可視存在的方法唯有兩個。
      一個是在海底偶爾才有的薄弱陽光下看見靜止不動的巨大球體的影子。
      另一個則比較簡單,直接用手去接觸雖然看不見但卻實際存在的球體。
      眼下,潛入漆黑一片的海底之人——炎霧戰士「萬條仕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所使用的方法就是後者。
      從她放棄這個球體起,已經過了數年。
      雖然記得位置,且其本身體積巨大,但在這樣的黑暗海底中尋找到它,還是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雖然在白天尋找的話,比較容易找到。但是讓它浮上只能選擇無人的黑夜之中。所以在日沉之前,先與其他兩人仔細嚴密地討論了,作戰執行階段的對應方法。
      (先找到那個並在其中討論的話,效率更高)
      如此冷靜思考之後,
      (或許)
      如同被黑暗誘惑著般,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不想讓任何人進入那裏……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內)
      明明本是為了進去才來的,真是愚蠢的思想。
      (探索繼續)
      頭上晃動的頭飾,也就是與她契約,賦予她異能之力的「紅世之王」「夢幻冠帶」蒂雅瑪特,無聲地說到。
      威爾艾米娜發現仿佛像是在肯定她拒絕接近那裏的心情般,自己搜索的手足不知何時起停了下來,她的表情不禁僵硬了。
      (瞭解)
      同樣無聲地回答到。
      (在剛才的搜索中,那邊確實有「感覺」——)
      她並非是無頭緒地亂遊。而是在海中以無數綢帶呈放射狀進行搜索,朝著有巨大牆壁感的方向前進。突然,她的額頭,
      咚,
      「!」
      與什麼東西撞上了。
      朝黑暗之中伸出手,結實地碰上了某個看不見的物體。
      (發現)
      (是、是也)
      說著,以摸到的手為支點,朝著更深的地方潛去。徐徐增加的水壓,對於火霧戰士的身體來說,不過是微弱的枷鎖。不久長統靴的底部,踩到了飄著些零散水草的岩石上。
      同時,她指尖上閃光起久違的自在式的櫻色光粒。
      (……)
      不一會兒,從在黑暗的海底中,模糊的紋章飄浮上來。這個回應著自在式的光之標記,同時也是打開外殼的鑰匙孔一次次明滅閃爍。
      「!」
      突然威爾艾米娜連同周圍的海水被猛然吸了進去。
      與海中的飄浮感不同,有點類似於從空中落下的飄浮感,數秒鐘後,突然耀眼的陽光充滿了視野。
      「……,……」
      想說些什麼,但完全濕透的威爾艾米娜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佇立在海水之上的是雙塔城門。
      頭頂映出的是模擬藍天與陽光的外殼內壁。
      背後是原本用於連接出入口的宮橋。
      前方是綠色庭院,中央有一條筆直的石頭路。
      庭院深處,是聳立在一片瓦礫之中的巨大寺院。
      以微弱的火焰驅散海水,腳步不知不覺朝前走去。
      過去曾經受到攻擊而被破壞的城門中,從堆積的石頭到防止掉落所鋪設的網,都完全修復了。前方延伸的石頭路上也沒有留下任何燒焦的痕跡。圍繞的護城河中積蓄著清水,映出的朦朧天空,毫不吝惜地撒下爽朗的陽光。
      這座城堡中本就具備的建築和設施,都已完全修復了。
      寺院前方那堆積成山的瓦礫,其實是決定定居移動城堡的她們之後建造的城館(實際動手的只有她一個)。
      (啊)
      這片景象比之記憶中的有少許寂寞,這讓她回想起了在大戰之前與無可替代的友人一起潛入這裏的瞬間還有之後與另兩位夥伴一同生活的每一天。同時,她也感到身旁的牽絆、統一的步調、還有共同生活的氣氛,這些現在這裏皆沒有了。
      緩緩踏上小山般的瓦礫。
      粉碎的石壁,腐朽的房梁,與窗欄一體化的玻璃,曾在這裏戰鬥過的痕跡上,乾癟的海藻、貝殼如同污垢般佈滿其上。
      各處還殘留著日用品的殘骸。
      許多鏽掉的金屬傢俱,眼熟的碎盤子,裝飾過的桌子腳,辛苦裝上的煙囪以及電線的痕跡,這些東西從視野中閃過,但威爾艾米娜卻無視它們。
      現在不是回頭的時候。
      這裏是曾經渡過了數百年歲月……為了培養與「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相稱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而花費了最後的十多年時間並犯下數個教育錯誤。最後迎來的是一個生離與一個死別。
      如今為了守護那些過去帶給自己的寶貴之物,唯有注視著前方前進。
      雖然如此,但威爾艾米娜還是,
      「請借給我、力量」
      朝著誰,說出從不輕易向別人請求幫助的話語。
      但這裏沒有人能給她幫上一臂之力吧。
      不過,僅僅是說出這句話,就好像給她帶來了力量。
      為了大家共同養育的女孩,
      「願能再會、行動順利」
      無比真摯地說出只有此刻才允許說出的心願以及即將展開的行動。
      蒂雅瑪特沒有開口。
      推開寺院的大門,她走入其中。
      再次看見了那熟悉的五廊式巨大柱列和壓倒性的天頂壁畫。
      仿佛遠遠地看見了跑來跑去的少女,還有背靠在柱上站立的白骨。
      微微眯了眯眼,走了起來,在原本祭壇的位置突兀地開著一個巨洞,從那裏進入深處的黑暗之中。那處原本是存在雕像的倉庫,但為了鍛煉而改成了走廊。現在隔開走廊的牆壁已經崩潰,通往最深處的道路,徑直延伸。
      換言之,就是城堡的心臟部位、古式聖堂。
      「……」
      正想踏入其中的腳,仿佛抽筋般停了下來,但很快再次踏了進去。
      沒有窗戶不通光的石造半圓型房頂,光線果然還是……沒有。
      呈同心圓配置的二重柱列,朝中央陷進狀下降的地板,還有其底部的銀制空水盤。那東西果然也被修復好了。
      寶具「凱娜」。
      雖然本來用於將「紅世之徒」停留在現世中所需消耗的「存在之力」減少為零,但城堡建造者與人們還在其中加入了控制城堡的機能。
      (內部修復完全結束……這樣應該可以使用預定的方案了)
      威爾艾米娜獨自如何花瓣般飛翔起來,輕輕落在空水盤上。
      「請借給我,力量」
      再一次,向著業已逝去的他說到後,閉上眼。
      腦中直接傳來城堡所在位置的狀況和運作方法。
      命令只有一句。
      「——「天道宮」,上浮——」
      在海岸等得快要麻痹掉的一人,
      「哦哦!」
      端然站著等待的一人,
      「……!」
      雙方睜開眼睛,注視著遙方。
      靜悄悄漆黑一片的海面,先是突然下陷,緊接著又緩緩上升。與地動聲不同的流動轟鳴讓夜晚的空氣為之震動,在海風中混雜著眾多的海水。不久,在不可視的物體隆升到頂點後,海水從空中如同瀑布般落下。
      「啊,看來搞定了呢」
      「嗯,之後就看是否能順利找到人了」
      卡姆辛和比希莫特剛說完,便輕輕朝上飛去。
      「那邊的聯絡已經收到地吧?想辦法——」
      「哇」
      在雷貝卡和巴拉魯對話的途中,伴隨著突然上浮的大浪朝她們迎頭打來。
      在二人身邊,從看不見的天空中,降下一道長長的宮橋。
    第一章 烽火湧動  


      1 烽火踴動
      暗流踴動之中,戰機成熟了。
      瑞士北部,鄰近德國的蘇黎世克洛騰國際機場。
      早晨明亮的陽光之中,大小國際航班不斷地出發到達,從觀光到商務旅行的各種客人摩肩接踵,這是與往常無所不同的日常營運的光景。
      不過,機場的某個角落之中,世人無法窺伺到的戰爭一隅,確實存在著。禁止一般乘客通行,甚至連空港員工中的大半都不知道其存在,為了誰又為了什麼而設計的特別貴賓用休息室。
      在它不顯眼的入口前面,從通往管制塔的直通門處出現一個了可疑的男子,只見他穿過煞風景的通道,拐過盡頭處的前臺,踏上鋪有豪華地毯的走廊,推開最裏面房間的厚重木制大門,
      「薩伯莉淑總司令!!」
      要說他有多麼可疑,他背著的那個大壺,長長的頭髮蓋住的眼睛,身材細瘦穿著不合時宜的safari look式服裝,腰上眾多口袋鼓鼓囊囊的,從這些之中其可疑度便可見一斑。
      他、『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奧利克就算是乘坐客機時,也從不把溝通其契約者「紅世之王」『佈置之靈泉』格羅伽哈的神器大壺斯普萊特給放下來。此外他身上的打扮,都是根據他個人感性所挑選的,附和他所謂的社會常識範疇的東西。
      另一方面,他所沖入的地方……坐在休息室皮革椅子上,手拿著檔正商量的兩個人,與另一個站在窗邊朝外眺望的人,絲毫不受他神色的影響,平淡地迎接了他,
      「怎麼了,弗朗索瓦」
      「是不是差不多,到開戰的時候了吧?」
      手上拿著檔,年過四十的修道院嬤嬤,還有另一個裝模作樣的聲音,兩個聲音前後回應到。
      她就是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擔負外界宿總司令一職的『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另一個聲音,是與其契約的「王」,通過繡在她頭紗上的藍色星型神器「多那」來表達意思的『拂之雷劍』建禦雷之神。
      輕巧地說中了緊急報告的內容,代替一瞬間為之語塞的契約者,
      「猜中咯」
      壺中傳來格羅伽哈大聲的回答。
      像是被催促著般,弗郎索瓦也繼續說道,
      「真、真准啊」
      另一個手上拿著檔,豎著衣襟的外套,戴著一頂深深遮住眼睛將校帽的壯年男子,以及另一個嘶啞的聲音,兩個聲音回答道,
      「現狀,能稱之為急報的只有這件事」
      「還是先聽聽詳情吧」
      他是負責編制外界宿決戰兵力的幕僚長官『犀渠之護手』紮姆維爾?德曼迪烏斯。另一人是與他契約的「王」,通過放在桌上拇指大小的銀盃狀神器泰巴茹表達意思的『吾鱗之泰盾』吉爾尼朵拉。
      弗朗索瓦一聽到兩人的話立即道,
      「是,那個,瞭解!」
      想起了自己緊捏的報告。慌忙將被捏得皺巴巴的報告攤開,清咳一聲後,開始了彙報,
      「咳哼……剛、剛才,當地時間16:30分,日本?佐渡島觀察所發來『雷達捕捉到數艘偏離正常航道南下的大型船隻。開始追蹤調查』後不久,便陷於類似封絕的狀態中失去聯繫」
      在具有隔音設備的這個房間中,緊張與寂靜悄悄來訪。
      翻動報告的聲音,格外巨大地響起。
      「根據這份報告,與菲律賓?馬尼拉外界宿本部照會後發現,包括在日本近海航行中的船舶在內,共有八艘油輪失去聯繫。在接到報告的時候,並未收到過任何遇難信號。日本東京總本部,目前正與各海域管區共同展開搜索」
      「過了佐渡近海,日本本土就近在眼前了。登陸是不可避免的吧」
      格羅伽哈加上自己的推測,結束了報告。
      每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紮姆維爾將手上的文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戴著手套的手指啪地打了一聲響指。隨著這聲響指,巨大的圓形世界地圖從他的手掌上冒出來。並迅速鋪開,在他打完響指後取出一支紅色鉛筆,在日本列島中央,日本海的島嶼上,寫下了新的內容。
      「他們是打算從新瀉港突破本州中央,以最短路線進攻東京總本部。就算是僅僅針對日本,也不可能只調動一個部隊,首先可以確定這一定是主力」
      「與我們預測的一樣、嗎?」
      吉爾尼朵拉用沉重的聲音說到。
      在他們鋪開的世界地圖上,佈滿了紅色與藍色的細小文字略稱和細條。
      紅色部分是沿中國沿海部到東京灣的海岸線,拐過喜馬拉雅山脈向上,包括中東全境,小亞細亞到烏克蘭、白俄羅斯,表示一整塊的勢力圈。
      在這塊佔據了世界四分之一的領域中,目前正處於「紅世之徒」……說得更準確些,是「紅世之徒」最大組織「化裝舞會」的支配之下。
      數千年來,從未發動過大規模戰鬥,作為到達此世的「徒」們的互助組織,以強大的凝聚力,慎重地不斷擴大勢力的他們,在半年前行動卻冷不防活躍起來,在地圖上顯示的區域中,他們一舉構築了大的勢力圈。
      他們展開行動的理由,已經通過某個線人得知了。
      他們已經將數千年前敗北並遭放逐的盟主?創造神「祭禮之蛇」的意識本體寄宿於「代行體」之中,成功使其假復活。從那個「代行體」的舉動來看,似乎並未打算放棄其曾經被阻止的圖謀……以自己的權能操縱世界存在方式,令人不寒而慄的行徑。
    絕對必須阻止他。
      他的圖謀具有為世界招來巨大波亂和混沌,以及毀滅的危險性。
      然而,火霧戰士陣營的戰況並不好。
      面對「化裝舞會」用數千年時間籌畫的大攻勢,僅僅在半年之內眾多重要據點相繼失陷,上層部被悉數殲滅,主力軍的一角也被打掉。亡羊補牢的外界宿推舉上一次大戰的英雄佐菲?薩伯莉淑為總司令,雖然計畫重整局勢,但在沒有足夠時間的情況下,他們已被拉入了全面戰爭的窘境之中。
      地圖上藍色的內容是火霧戰士勉強構築起來的對抗「化裝舞會」的防禦線。其被分為巨大的東西兩塊。
      東,是從日本到臺灣、菲律賓、婆羅洲的東北西南走向。
      西,是從波蘭到羅馬尼亞、希臘、埃及的南北走向。
      在各個構成的據點中集結了全世界各地的殘存兵力。若是日本據點再遭破壞的話,戰線就不得不後退至太平洋中部了。雖然夏威夷從地勢上來說是重要據點,而且也有相當數量的人員作為預備兵力駐守在那裏,但規模終究不及東京據點,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不得不全部撤退至美國西海岸……這種決定需要根據戰局的變化隨時下達。
      就算是西部防禦線,在開戰之前負責運營?部署交通的兩個指揮部,以及重要據點多數遭到毀滅。尤其是指揮部的直轄地區,失去負責人之後混亂直到現在也尚未完全平息。若是防禦線再進一步後退的話,目前勉強保持的各據點間的相互配合就會被撕裂,甚至可能造成外界宿系統全面解體。之所以比東部配屬更多的人員,並將他們分配到大的地區中,就是因為面臨著這種深刻的背景。
      現狀可謂非常吃緊,但是火霧戰士的陣營也絕不可能束手待斃。在佐菲的指揮下,各地集中了主要的高手,編製成了一個部隊。
      經過了數百年的時間,他們再次獲得了那個稱號「火霧戰士兵團」
      總司令官佐菲?薩伯莉淑直屬的火霧戰士陣營的決戰兵力。
      她所制訂的作戰大方針是一邊堅守東西防禦線——對於火霧戰士來說,敵人不僅是「化裝舞會」,任何其他組織的「徒」,都絕不能讓他們瓦解?破壞己方的戰線——另一方面集結精銳的兵力,分批進入敵人大的勢力圈,攻陷其隱藏的本部據點?移動要塞「星黎殿」。
      當然這一方針的難點在於維持東西防禦線這一前提,迅速攻入敵勢力圈,確定「星黎殿」位置,擊潰以將軍「千變」修德南為首的強大敵戰力,在實際執行階段,將有眾多險惡的戰鬥在等待著他們。
      不過,對於最終目標「化裝舞會」盟主?創造神「祭禮之蛇」代行體的討伐來說,無論路途將會多麼險惡,火霧戰士們只有這麼華山一條道可行。
      這個世界正面臨著從太古以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眼下,這個世上的火霧戰士以及與他們契約的「紅世之王」,再加上外界宿的組成人員,以保護世界平衡為使命的所有人,正燃起熊熊鬥志,以自己的所有力量去挑戰存在於這個世間的神,以及侍奉那個神的大集團。
      眼下待在空港休息室的她們,正在趕往兵團合流地也就是行動開始地的途中。房間中的人員,包括剛剛沖進來的弗朗索瓦在內,只有不足一隻手掌的四人兼八位,之所以人數這麼少是有其理由的。
      佐菲瞥了一眼紮姆維爾剛剛寫下的新記號,點頭道,
      「我們的預定行動,已經通知了東西司令部在內的所有成員。接下來唯有在執行階段,期待他們的奮戰了」
      「對了,弗朗索瓦?奧利克副官。每次有急報的時候,比起一路跑回來,不如使用塔臺的直通電話更有效率吧?」
      聽到建禦雷之神的話,
      「那個……其他的就不說了,只有這第一份報告,我希望能親自來送達」
      說著,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從背上傳來了格羅伽哈冷靜的接話,
      「沒事的,如果是等級較高的報告,我會叫他用電話的——」
      叮叮叮,話說到一半,牆上設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弗朗索瓦收到周圍無言的認可,拿起了話筒。三言兩語說了幾句後,迅速報告道,
      「當地時間09:48,羅馬尼亞的蘇恰瓦東部,我軍斥候身陷推測為封絕的斷絕通信狀態之中。西部防禦線司令部下令全域臨戰狀態。以後的聯絡,改為由傳令路徑不受封絕影響的定時通信」
      「這是有默契的……不,是早佈置好的同時進攻」
      「嗯,沒錯」
      回答佐菲的建禦雷之神,也不禁變得言簡意賅了。
      這時,站在窗邊的另一人開口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嘛」
      身材矮小但看起來很健壯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他就是火霧戰士『皓露之請手』桑塔西魯。他由於一些複雜的原因(對當事人來說也許是個單純的理由)並不是作為火霧戰士兵團的成員,而只是旁觀者兼同行者才出現在這裏。
      從他的腰下掛著的角質獎章型神器「特奧多魯」中,傳來與之契約並賜予他異能之力的「紅世之王」『殊榮之鼓』朵拉洛庫的青年爽朗聲。
      「戰鬥、開始了呢」
      理所當然的話,卻如同開戰的號角聲般,在聽者的心中響徹。

      東京都中心如今從世界之中分離出來。
      這是由於斬斷因果流動,隱蔽其內部的自在法「封絕」的作用。
      對於這封絕帶來的影響,就連不拘小節的「紅世之王」——「化裝舞會」東部方面主力軍司令『驀地祲』利貝紮爾也不禁為東京大都市中樞的靜止狀況,產生一絲感慨。
      打通了高二百余米的新宿住友大廈的高層展望廳,作為臨時指揮所。屹立在牆邊,俯視著下方巨大遊絲型半圓中靜止的世界有數的大都會,他嘀咕道,
      「我想起了以前,在巴黎打垮「革正團」時的情景……」
      「誒?你說什麼?」
      他身旁,穿著肥大長袍的孩子外型的「徒」從地圖上抬起頭。她就是利貝紮爾的副官『蠱溺之杯』皮爾索因。
      自己這個長久以來一直負責戰鬥的巡迴士,這次卻作為收報收集的搜索獵兵,而對方則負責輔佐自己,聽到她的話,利貝紮爾歪著頭回答道,
      「我只是覺得,人類真是一種我們所不能比的貪婪地佔據世界的生物……嘛,總之……算了」
      不善於表達所想的事情。這個豎著三根角,體形堪比大象的甲殼蟲,用一屁股坐在地上來遮蓋自己的不高興。
      輕輕跳了一下,皮爾索因嘿嘿的笑了。
      「什麼呀,事到如今才想對人類表達敬意?莫非是想使用人化的自在法了?作為打發無聊的妄想來看,這個方案並不壞呢」
      「閉嘴,你人化後的那種樣子,根本不可怕,我才不會幹呢」
      坐在地上俯視下方的利貝紮爾接著問道,
      「磷子的配置還沒有結束嗎?」
      下面一對抱著的胳膊上一卷卷地纏著水晶念珠,上面一對胳膊也同樣緊緊地抱著。這是代替難以表達感情的臉而做出的不滿的象徵。
      皮爾索因輕輕聳了聳肩。
      「雖然有所差異,但到處都是敵人前哨陣地的正前方,大家都不得不慎重行動」
      接著,通過牆上被打穿的大洞,再一次瞭望這個名為東京的戰場。
      封絕所包圍的範圍是大約數十公里的四方形區域,包圍者與被包圍者,依託城市地形構築陣地相互,一片寂靜卻又凝重。
      在其中心高聳著一座漆黑高大的大樓,這裏正是火霧戰士在遠東的最後一個分支,外界宿東京總部。
      敵人「化裝舞會」目前正包圍著這棟大樓,利貝紮爾他們集結的新宿住友大廈,西部新國立劇院,北之成寺,三個指揮所呈歪曲狀分佈展開。
      被包圍的外界宿,在高速公路沿線、公園河岸上佈置了較多人力構築防線。
      互相之間的距離大概也就只有百米左右,已經近到能夠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之所以接近到這個地步卻依舊沒有開戰,是因為攻方為了獲得更加有利的形勢而選擇慎重推進戰線,而防禦方則是為了儘量集中處於劣勢的戰鬥力而慢慢後移戰線。正因為這種微妙的攻守平衡,戰線在可能的範圍內縮小到了接近的界限,目前雖然雙方戰線上人員非常密集,但是大家仍然只是等待著戰端的開啟。
      在他們之中,利貝紮爾為等待開戰契機所佈置的傢夥們,正在向他們面前高聳的雙塔型高層建築物……東京都廳第一本廳,通向頂端的牆壁上,分兩組緩緩攀爬上去。
      包括數十名「徒」以及跟在他們後面體型巨大的四個「燐子」。
      曾經身為專職坐騎而擁有各種各樣形態的「燐子」——「徒」所製造的僕人——到了近代則是捨棄了本來的用途,成為了戰鬥集團。大多數情況下,它們的製造程式非常簡單(就製作而言,大多數都一樣,單純的構造加上巨大的容量),能夠釋放大威力的炎彈直至力量耗盡,最後消失的類型。
      將這些傢夥佈置在各個區域制高點上的意義,不言而喻。自然是為了能夠居高臨下地攻擊目標。只要控制第一本廳的話,就能夠直接威脅到狹窄道路所包圍的新宿中央公園。
      於一般都市公園有些不同的是,這裏的樹木蒼鬱密集。如今仍然是一片寂靜的樹林中,數百、乃至數千的火霧戰士正在忙碌地構築前沿陣地,以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來襲。這個南北延綿數公里的公園,對於攻防雙方來說,無異於東京總部的咽喉所在,是戰略要衝之地。
      都廳的炮擊部隊,承擔著對這片地域進行大規模炎彈轟炸的任務。各個包圍部隊的炮擊隊,現在也都瞄準了自己的目標,等待著向東京總部發起進攻的命令。
      就目前而言,對方還未向配置點攀登的部隊施加任何妨礙攻擊。東京總部司令部應對包圍的一味死守的被動策略,就連利貝紮爾都沒有想到。
      (全炮部署完成,大概還需要花上十分鐘吧)
      皮爾索因站在地圖的一旁,看著混凝土地板上長出的數十朵碩大白色鈴蘭,若有所思。
      這些鈴蘭花中有五分之四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這是兵力配置計數器的一種,同時作為一種有線通訊機,在通常機器無法運作的封絕內工作。在花兒全部明亮的瞬間,也就是東京戰端開啟的徵兆。
      「……結果,雖然我們進來了,但真沒想到,那些傢夥居然就這麼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裏。不過拜他們所賜,我們能夠順利地按照事先演習的步驟進行了」
      對於對方暗自慶倖般的發言,利貝紮爾也表示同意。
      「防守方與攻擊方不同,很難採取什麼出人意料的策略。要是攻下了這裏,遠東地區便猶如被釜底抽薪。敵人處於無論如何都要死守的境地,陷入目前這樣的狀況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次在東京發生的「化裝舞會」與「外界宿」的世界規模對抗,是他們蓄謀已久的「禦命」計畫在完成了第一階段準備工作之後,轉入第二階段一環的證明。
      利貝紮爾所率領的東部方面軍被授予的任務如同其名,主要負責東部防線的重要據點?外界宿東京總部的攻略,以及周邊敵戰鬥力的圍剿。為了達到目標,目前正處於按計劃佈置戰鬥力的重要時刻,務必完全瓦解火霧戰士的戰鬥力……這個戰略目標同西部方面是一樣的。
      在目前停泊在中國某地的總據點?移動要塞「星黎殿」到達之前,將沿海一帶都收於「化裝舞會」的控制之下。因此,東部方面開戰的烽火,自然將從對岸的日本海沿岸發起。
      首先,由「化裝舞會」向位於其進攻路線上的火霧戰士前哨站中的一個,左渡島監視所派出先遣隊強攻。這是最初的戰鬥,大概東京總部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所以戰鬥須在短時間內結束。
      開戰前後,在日本海中偏離通常航路的運輸船隊將陸續東進。船上載著的是「化裝舞會」東部方面軍的主力。目標是日本海一側的中部國際港灣、新瀉港。
      在封絕之下,向火霧戰士的勢力範圍進行強行登陸,因為基本沒有什麼水面上的抵抗,因此,司令官利貝紮爾麾下的東部方面軍主力部隊,未受任何損傷地完成了最初的作戰目標。之後,他們直接朝著東京總部展開攻勢。
    在日本本州方面,地勢較為平坦,能夠無視山川的「徒」們自然很容易就其鏟平。大軍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夜之間從新瀉港攻到了東京的外緣。
      這期間,火霧戰士陣營的阻擊戰不時地小規模爆發,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主力部隊的前進,直到利貝紮爾到達警戒線為止,應該不會發生與斥候不期而遇規模以上的戰鬥。
      在日本還有另外三支隊伍,朝著山形的酒田,京都的舞鶴,福岡的博多進發。它們的目的是壓制日本其餘的外界宿,他們應該也不會遇到多大的抵抗。各隊將在排除抵抗的同時完成對各據點的包圍。
      考慮到大陸方面,曾經有過從沿海地區向內陸進行強行偵查的積極對策,可能會對堅守的日本方面提供援助。針對這個狀況,利貝紮爾也制定了一套針對這種情況所應採取的方案。
      即是,在各個重要據點集結兵力進行包圍。一旦利貝紮爾的進軍停止,便對主力部隊後方有無敵遊擊部隊進行偵察,確定無威脅之後,再進行東京內部的突擊。
      以上就是整個作戰計畫的經過。而目前,這些計畫正在一一準備就緒。
      沒有亮起的鈴蘭花還有五朵。
      「利貝紮爾,差不多該準備下令了——」
      正說著,皮爾索因眼前突然出現了異變。
      在牆壁上開出的大洞中,上緣部出現了手指尖。
      緊接著,以此為指點躍入了火霧戰士。
      他們手中握著的刀劍,發出閃閃的光輝。
      「——什麼!?」
      在不足一秒鐘的驚訝之後。
      「哈哈哈哈!!」
      響起了對方的笑聲,視野完全消失了。
      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意識,與牆壁另一邊傳來的轟鳴聲一起湧入耳中。
      「先不說在封絕之外飛降進來,從屋頂上侵入還真是奇怪的興趣取向呢」
      不知何時站起來的利貝紮爾在發出聲音之前,先打出了擊碎石壁的一擊,五名侵入的火霧戰士發出了微微的呻吟聲。
      全員穿著暗色的戰鬥服,手中的刀劍和腰中的刀鞘也一樣呈黑色。這次是從正面擺好架勢,發出與他們奇襲部隊身份相應的危險而銳利的氣息。下次的攻擊是絕不能有任何大意的狙擊。
      對於這些暗殺者,身為司令官的利貝紮爾發出了聲音。
      「對於朝著配置點移動的炮兵放置不顧,刻意讓我們完成佈陣,就是為了襲擊我們的司令部嗎?還真是會耍小聰明啊。是吧,皮爾索因」
      「……」
      可惜完全中招的皮爾索因對這個壞心眼的問題沒有作出回答的從容。
      五名刺客也當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沈默以對。
      接著,對方將手伸向放置在一旁的自己的袋子中。
      「住手」
      利貝紮爾阻止道。
      「事到如今,還是省些力氣吧」
      在說完之前,巨大的重量落在地板上。
      三支角猛撞在混凝土牆壁上。
      有兩名火霧戰士被貫穿。
      轟響聲同飛散的瓦礫一起,將餘下三名火霧戰士的視線奪去。
      利貝紮爾間不容髮地用兩手將數顆水晶珠朝各個方向散射。
      這些晶瑩透徹的顆粒群,像散彈一樣高速飛射,將四周的火霧戰士擊飛。
      「呃!」
      「啊!」
      有兩人發出慘叫。
      因為運氣好沒有被擊中的一人,從牆壁上的大洞中跳了出去。那是被恐怖和焦躁蒙住的雙眼中,能夠看到的唯一出路。
      然而,在他的視野上方,黑色的死亡陰影迅速降落了下來。
      「——嗯!」
      利貝紮爾用仿佛在拍蚊子一樣的方式,跳到空中將想要逃走的火霧戰士徒手擊潰。
      被擊落在地板上的身體,隨著一陣爆炸聲,化為灰燼。
      之後,在煙塵中站穩的「紅世之王」猛然轉向一旁的戰士,
      「皮爾索因!立即確認布法路和艾貢的情況!!」
      作為東部方面軍主力軍司令官,利貝紮爾迅速向副官確認,包圍部隊隊長們的安全。
      被詢問的副官,在戰鬥之中已經通過鈴蘭與其他部隊進行了聯繫,所以她立刻回答道,
      「沒問題,他們兩個都協同護衛隊將奇襲部隊擊潰了!死傷者有七名護衛人員……瞭解,負責包圍的各個部隊報告,敵陣中出現異動!!」
      「看來那邊也看到這裏的爆炸了」
      從遠處看去,新宿中央公園方向出現了刀槍劍影和殺伐之聲。
      「看來奇襲部隊僅此一批,呢」
      雖然鈴蘭花還有兩朵沒有點亮,不過,開戰的時機已然成熟。
      「差不多,開始吧——」
      利貝紮爾向所有的包圍部隊發出直接命令
      「所有「燐子」炮兵!」
      從腹低深深吸了口氣,用灼熱的聲音大聲道,
      「第一波,射擊!」
      從鈴蘭花傳出命令的幾乎同時,所有制高點上炮聲齊鳴,宛如連續雷電般發出的閃光和轟鳴,震徹了整個封絕。
      各種顏色的炎彈混合在一起,隨著呯呯的聲音,宛如無數歌手所唱出的多重奏。
      伴隨巨大的震動,東京總部的高層大廈在炮擊中發生了大爆炸。不過,擊中的炎彈基本上被早已準備好的自在法防護壁所阻攔,只是如同惡作劇似的發生巨大火光,而建築本身卻紋絲不動。
      看到破壞的能量像煙花一樣炸開,
      「編號偶數,目標改為新宿中央公園防禦陣地!」
      雖然心情激動,不過頭腦依然保持冷靜的利貝紮爾再次發出命令。
      「第二波,射擊!!」
      回應他的炮擊聲再度響起。
      從這遠眺只能看到樹冠的公園中,討伐者們發出了反擊的炎彈,雖然只有數十發,不過,還是在周圍的包圍部隊中爆炸開來,同時可以看到包圍圈周圍出現了討伐者們的身影。看來他們也並非只是坐以待斃,為開戰聚集了不少力量。
      仿佛要切斷他們的退路一樣,下一波炎彈射出,爆炸。事先準備的自在法所無法完全抵禦的破壞力,讓周圍的樹木瞬間被炸飛,地面上來不及逃散的火霧戰士們也在一瞬灰飛煙滅。
      便隨著刺痛鼓膜的轟鳴聲,兩軍中發出了短兵相接的沉重聲。
      利貝紮爾感到自己全身熱血沸騰,第三次下達了命令,
      「通告炮兵部隊,現在開始,各隊目標隨現狀自行決定!但是,一定要擊中那些垃圾,別誤傷了友軍。就算受到攻擊也不要隨便改變方位。萬一無法應付,就地將配置的「燐子」引爆,然後同其他包圍部隊匯合,以上!」
      接著,跳下大廈,走向駐紮在大廈停車場的自己的直屬部隊
      「攻擊部隊,讓你們久等了——突擊開始!」
      背著袋子的皮爾索因接著跳了下來。
      隨著東部防線的戰鬥,外界宿東京總部攻防戰就此展開。

      (我們這邊幹得還算馬馬虎虎)
      在深海的某個海底處,身為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官的「紅世之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亞以毫無感情的冰冷目光注視注視著這一切,並冷徹地想道,
      (敵方戰鬥力,沒有大的,改變。)

      東歐羅馬尼亞。
      距離北方都市蘇恰瓦數十公里的河邊的某個丘陵上,有一座自中世紀以來就反復維修翻新而成的要塞。
      雖然對外只是一個名為安德列的教會,但從古代羅馬人,韃靼人,到其後方的奧斯曼帝國、俄羅斯帝國、還有再往後的奧地利、羅馬尼亞王國,以及附近蘇聯的來訪者們,無一不在十字架的同時,也夾著刀槍。
      「這次斥候,果然也無法歸來了嗎……那迅速的進攻幾乎讓人無法正確反應過來該何時撤退,在前哨陣地被擊碎的現在,狀況真是不容樂觀呢」
      圍繞中心簡潔純白的牆壁和矮矮的鐘樓,教會一圈斜緩的坡面上是古老的兩層城牆,再往前直到平緩的原野,則都是近代新建的層層混凝土厚牆了。
      本該作為觀光地享有世界遺產之類名譽的這裏,一般只會出現在蘇恰瓦鎮本地的地圖上。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作為軸心國遺留下來的要塞,並沒有接到從蘇聯方面傳來的任何廢棄要求。
      其最大的原因,當然是保護這個世界,並趁著戰後混亂狀況,對各方勢力施加手段,讓人故意對此處視而不見、過而不聞的火霧戰士,以及作為他們支援部隊的情報交換組織「外界宿」了。
      「這不是正如所料嗎?這次打來過的可是對方主力部隊呢。雖然我們西部積聚了最大的戰鬥力,但佈陣在突出部的第一線,光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呢……還是把戰線移動到能夠互相支援的後方比較好吧?」
      一直以來,火霧戰士們都大費心血地把這座荒野中矗立的要塞建設成了能夠應付突發事變的根據地,留守這裏的戰士們認為,前段時間的連續襲擊之所以沒有進犯這裏,主要是由於這裏具備強大的防禦能力……其實被襲擊的大多是各種都市設施,換句話說這個要塞之所以免遭災難是由於地處偏僻。雖然這是一想就懂的道理,但在作戰前夕的現在,卻被無視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安德列要塞正面臨一個能夠充分發揮其掩藏的所有力量的時機。它被賦予的使命是,堅守這個外界宿西部防線最重要的據點。
      「再進一步後退的話,戰場上就只剩下一小部分用來保命的關鍵據點了。而相反過說,只要以大兵力固守在這個突出部上,敵人就不得不把這裏作為主要目標」
      在這一帶的中心——教會矮鐘樓上設置的瞭望台(其實該說是瞭望臺上設置的鐘樓)上,有兩個人影,正遠望著河流青草以及這一帶悠閒的自然風光。其中一人是穿著漆黑的喪服,用面紗遮住臉,一副貴婦人打扮的女性。
      「無論是火霧戰士還是徒,行軍速度都太過急速,胡亂的戰線突破往往會造成立刻猝死結局(Smothered mate)的棋面,而正是如此作為防守一方的我們才有了排好戰線的意義,不是嗎,丹?羅傑斯?」
      另一人則是挽著襯衫袖子,身穿破舊褲子的中年男性。
      「雖然我不玩國際象棋……不過確實如此。棋盤的行動規律,也可以套用呢。不過還真是胡鬧的行軍速度,多虧了這點我們的堅守才能使對方不得不放棄繼續前進。雖然情勢對兩方都不利,但再次拼一盤的想法,恐怕大家都有吧」
      雖然衣著絲毫和戰場扯不上任何關係,但這兩位元卻是如假包換的西部防衛線司令官和幕僚長,當然也是強大的火霧戰士。
      穿喪服的女性是「昏亞御手」希爾格爾。
      「無論怎麼說,這都是以我們能夠守住各地的據點為前提的事了」
      中年的男性,是「具象組手」 丹?羅傑斯。
      「那個是當然的了,美麗聖母雖然沒說什麼,但這場戰鬥其實就是死守。喊著‘為了世界,守不了就死吧’……之類的正經口號而在這拼上性命的我們,還真是幸福呢」

      
      丹胸口上插著的鋼筆忽然以女性口吻活潑地說道,
      「丹,一點都沒意思的諷刺到此為止。你不也感到嗎?這氣息」
      那是,神器「B.S.I」,將與丹契約並賦予他異能之力的「紅世之王」「弄巧之標」菲菲奈拉的意識表現在外的神器。
      同樣與希爾格爾簡稱為希爾達締結契約,賦予她異能之力的紅世之王「鬼道之魁王」邦旦,則以男性的聲音,從左胸上帶著赤紅色寶石的胸針——神器「弗裡茲斯卡路達」上,繼續說道:
      「小心,時刻已至——」
      「會的哦,當然會的,不管怎麼說,這可是多雷爾老爹的復仇之戰嘛」
      丹放低聲音說完後,便轉頭示意。
      希爾格爾也靜靜點頭後,從矮矮的鐘樓望去,看著位於廣闊丘陵斜面上的要塞。她緩緩地舉起手,高聲道:
      「希望你們能像獅子一樣迅猛,祝你們好運!」
      切身感受到不斷逼近的敵軍氣息,潛伏在城各處牆上,為隨時到來的戰鬥做好準備的火霧戰士們在停頓了一拍後,討伐者與所有的「王」同時齊應道:
      「是!!」
      與敵人的名稱「化裝舞會」這個詞成諷刺對比意義的是,己方的打扮。
      從包繞全身的金屬鎧甲到現代式樣的戰鬥服,再到完全沒有一點緊張感的閑服衫。甚至還有徹底讓人無法聯想起戰場的西裝。而手上的武器則一致是原始刀劍一類。這和他們拼死一戰的覺悟毫不搭配的樣子,正是他們是以人為核心生產出來的最佳證明。
      希爾格爾對一旁沒有發出應聲的男女,也發出確認道,
      「你們是關鍵,一切拜託了」
      「明白,交給我吧」
      丹說著行了一個明顯很勉強的禮。
      「我們會盡全力回報你的信賴」
      菲菲奈拉則很有風度地接著回答了。
      就在這時,
      從他們的頭頂一個圓形的熱流,配合著他們腳下一個巨大的奇妙火焰紋章,在觸目可及的範圍內一個巨大的圓頂形成了。這是火霧戰士和紅世之徒戰爭的前奏曲——自在法,封絕。
      組成這個自在法的顏色和形態,兩人包括他們身邊的紅世之王都不認識。這種大規模的封絕都不會由雙方高層強者耗費精力,一般都是由雜兵等級的徒(或者是別的火霧戰士)專心與此,完成自在法。
      這時,守在安德列要塞的火霧戰士們都朝著對岸丘陵上散發的大規模沉重而有節奏的前進氣息,集中了注意力。
      一個瘦且細長的影子如一個稻草人般突兀地出現了,
      希爾格爾在面紗後忽然冷吸一口氣,
      「!!」
      「咦?那,難道是……」
      對丹的疑問,菲菲奈拉回答了:
      「危險的時候偏偏來了個危險的傢夥——「燒煽」哈勃利魯」
      在眾防守戰士的注視下,哈勃利魯遮住整個臉部的防毒面具露出淡紫色的火焰,接著,他左右攤開雙手。那被單薄披風包裹的身體發出異樣且不詳的氣息,讓看到的人都不禁在心中莫名萌發出一種恐懼。
      接著,從他的腳跟開始發出淡紫色的影子。
      在被封絕的火線映出的地表上,和單薄搖晃的真物不同,他的影子在汲取了他的火焰顏色後猛地往丘陵斜面如洪水般侵蝕開來。
      然後,終於,化裝舞會的西線主力軍到了。
      對岸丘陵頂上,仿佛和山脊相競爭一般,伴隨著震地的足音,巨大的軍隊陣型開始顯露出來,從人形、野獸到無機質,從瘦小的矮子到可比天高的巨人——他們都在哈勃利魯身後停下腳步
      哈勃利魯舉起那細瘦的右手指向前方——
      仿佛雪崩般的突擊開始了。隨著前進的步伐,大部隊紛紛從腳部到全身漸漸染上那淡紫色的火焰,整個看起來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皮。
      效果,即刻顯現了。
      大軍一起沖下斜面,當他們全身都被淡紫色火焰包圍時,整個軍隊的步伐一下變得更快了,揮舞的刀槍一下更有力了,狂吼著的叫喊更加嘹亮,整個行軍的勢頭也更加迅猛。徒們的奔流仿佛可以輕易衝破任何堅強的城牆,似一股瘋狂怒奔的洪水。
      丹雙手撐著窗沿,真真正正知道什麼叫身心震撼。
      「噢噢噢,太厲害了!對整個軍隊進行加速啊!」
      鋼筆菲菲奈拉回答道,
      「正是如此,那個是「燒煽」哈勃利魯的自在法,「焚燎原」。給予被施法者祝福,讓其力量更強大,火焰更兇猛,雖然這麼大規模的我還是第一次——」
      話說到一半,希爾格爾插口道,
      「來了」
      「馬上跳——」
      說著掩住裙子,以極其漂亮的姿態從鐘樓上直接躍下來。
      被其華麗的動作完全驚呆了的丹發出了叫聲:
      「啊?」
      「是炮!」
      菲菲奈拉對他大聲叫到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一排大筒型的炮擊用「磷子」在山脊上和哈勃利魯並列站在了一起。不僅如此,炮筒都已經對準了目標。
      仿佛作為開戰前的招呼一般,它們都瞄準著作為要塞至高點的——這個鐘樓……
      「哦噢噢!?」
      發出呆呆的叫聲,丹急忙狼狽地跟著跳了下去。
      數秒後,炮火如暴雨般傾注而下,整個鐘樓從中斷裂,並在倒下前被炸成了碎片。
      往前方猛進的軍隊向著這仿佛為他們指明方向的炮擊發出了劇烈的歡呼,並加快了步伐。
      就差一步被炮彈轟上天的丹,希爾格爾用邀請舞伴般的手輕輕拉住了。
      「跳樓也需要人指導嗎?」
      「呃,真沒面子」
      邊苦笑著,丹拔出了化身為鋼筆的神器「B.S.I」,並用使用指揮棒一般手勢開始揮舞。
      要塞各處的牆壁上紛紛出現各種潦草畫著的紋章。
      進攻軍前鋒的某位用鐵拳接連擊碎城牆的岩石之「徒」,忽然間發現自己的拳頭反而成了碎片後發出慘叫。另一處,受到火焰彈攻擊的城牆,把火焰彈反彈了回去,再一處,猛然刺出的長槍卻突然彎曲了。
      以此為契機,潛伏在最前沿的火霧戰士們開始了反擊。爬牆爬到一般的徒被打下去,火焰彈和自在法接二連三地從上方落下。
      以巨大的慣性向前衝擊的第一波敵軍,就這麼簡單地開始崩潰了。
      「其實鐘樓應該可以保住的吧?」
      邊苦笑著卻也帶著一絲自滿,丹說到。這是他的形質強化自在法:Press Kit。
      一旁的希爾格爾放開手,接著優雅地跳到別一處內層城郭,並且能夠清楚看到正遭敵人炮火和火焰彈攻擊的討伐者們的位置。
      「——全員反擊——!!」
      如歌般的號令和回答聲響徹整個要塞。
      火霧戰士們在最前線,從被阻止了前進的敵軍中挑選那些大型的有可能跨越城牆的徒進行瞄準。好幾名火霧戰士已經直接跳出去,斬殺了在接連不斷的炮火聲中仿佛火把一般燃燒又仿佛僵屍一般瘋狂的巨大徒。
    巨型的徒隨著劇烈的震動被斬成碎片,伴著地震似的巨響倒地,化成火粉。
      也有一些跳出去的火霧戰士從空中被打下來,被尖爪撕碎,消滅。
      在這之間絲毫不見停息的,是磷子的炮火,它們讓要塞內部成了地獄般的火海。
      伴隨著的,是猛烈的殺喊聲,破碎聲,時斷時續的呼吸聲,尖叫聲,還有哭泣聲。
      多處閃爍不斷的火焰,搖晃的人影,還有成群刺來的刀刃,人和非人的臉和臉。
      一旦開始,剛才的靜謐和緊張感都已經消失殆盡。
      在這裏,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戰爭的癲狂。
      而就在這樣的環境中依然悠然走著的希爾格爾向一旁的幕僚長微笑道,
      「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看看那令人懷念的古式攻城戰吧」
      「我們也趕快去司令部」
      幾乎不用邦旦催促,丹急忙跟上了,一邊用斷裂的碎片木板擋住頭部。
      「是,是,不管是到地獄也好,到什麼地方也好我都會一起去的哦,在這種地方被一個人留下,會遇到什麼事情我可——嗚哇!?」
      近處的中彈讓丹就那麼帶著木板一起滾向了地面,木板因為他絲毫沒有損傷,他本人反而全身是泥。鋼筆菲菲奈拉不禁歎了口氣道,
      「好啦,快站起來走了。因為廢話多而被一個人留下來的話可就太悲慘了」
      「可惡!等著瞧,老爺子,我會好好給你報仇的!」
      向著前方剛才不知道怎樣躲過一擊,現在依然若無其事走著的喪服司令官,丹用力追了上去。
      西部防衛線最重要的據點,安德列要塞的攻防戰,正式打響。

      (這邊也,馬馬虎虎……)
      在深沉的海底,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官的「紅世之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亞以毫無感情的冰冷目光注視注視著這一切,並冷徹地想道,
      (正確測量各據點戰力後,用遊擊隊的突破做誘餌,讓敵軍主力陷入野戰,一舉殲滅……現在,應該是堅持這項準備工作……但是)
      他的眼睛接連在已經開始戰爭的各戰場上遊動。
      (他們在,幹什麼?)
      眼睛停住盯著的地方,是希臘北部。

      聖山阿索斯近處,哈爾基迪基半島底部山區。
      在一個角落裏有一塊剛好能夠看清整個通向四方峽穀的巨大岩石。
      仿佛突出山區表面紋理般三角形的這塊區域,曾經是東正教建設修道院的常駐用地,而其位置正處於不易通行的險安處。
      十五世紀前後,伴隨著奧斯曼帝國的侵略而遭破壞後,帶著微微的綠色,皚皚的牆壁就那麼一直留到了現在。直到最近火霧戰士對其進行修整,並將其作為鎮守交通樞紐的防禦陣地,建設成一個堅固的堡壘。
      現在,那白色的牆壁,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其上異型之物不斷飛馳而過。
      「唔噢噢噢噢!!」
      「緊跟奧魯哈斯大人!」
      「全部跟上!」
      一圈巨大的封絕裏,炮聲喊殺聲如雷貫耳,各種各樣的火焰飛石在空中飛舞。
      從山麓下,徒的軍隊在殘垣斷壁上如踏平地,向上攻來。沒有空中飛行的軍隊,是因為在沒有遮擋的空中極其容易成為靶子,而且還會遮擋住大炮型磷子的支援炮擊。
      軍隊先鋒是騎著鬃毛及口腔中都散發著橙色火焰的優種黑馬的徒,其外表既似人又似狼。
      「奧,奧魯哈斯大人,指揮官單槍匹馬沖上前去是很危——」
      實際上,那個人狼是被騎上黑馬的。
      被強逼當部隊的先鋒,他向自己的坐騎,本戰線的指揮官紅世之徒,獰暴的鞍奧魯哈斯建議到。從他臉頰邊,一顆火霧戰士放出的火焰彈飛馳而過。
      「——唔,啊!?」
      其身後,是在幾乎不可能沖上來的,幾近垂直的山坡上被火焰彈打翻的後續軍隊。然而,奧魯哈斯的前沖速度卻越來越快了。
      「別害怕!即使打過來也有我擋著,快進攻!」
      「是,是!」
      被指揮官呵斥後,人狼的手不禁自己開始動了,他把身體交給這異樣的感覺,接著,從指尖發出了明顯不是自己弄出來的火焰彈。前方大約有十名火霧戰士在等著,在外寬裏淺的防禦陣地橫口處,火焰彈越過他們在裏面猛的爆炸了。
      「沖進去!!」
      「是——」
      沒有來得及回答,人狼和馬便一起向著火炎沖了進去。兩人的身體被赤橙的火炎包裹,祛除了一切攻擊和熱量。
      同時,相對地數位受到攻擊和熱量在火焰中掙紮的火霧戰士,仍然執著地向他們發起了攻擊,大劍長槍拳頭從火炎深處向著侵入的單騎一起飛去。
      奧魯哈斯無視一切的攻擊命令道:
      「尋找自在師!」
      「是——呶哦!?」
      回答的人狼對於朝自己胸膛刺過來的長矛卻感覺得不到絲毫衝擊而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但緊接著,他對繼續朝自己沖來的攻擊,
      「切!」
      地一聲後,從他的兩手腕同時如機關槍一般發出了無數尖銳的爪牙,被擊穿而倒下的火霧戰士們的背景後方,閃動著一些別樣的光芒。
      「在那裏!!」
      人狼轉過手腕,正準備瞄準時,忽然被一個火霧戰士用鏈鎖纏住了脖子,緊接著便被整個脫下了馬。
      「呶噢噢噢噢!」
      身體下馬的瞬間就被對方發出的火焰燃燒炙烤——奧魯哈斯施加的防禦自在法在被拉下馬的一瞬間被解除了。
      「弗萊克?!你這傢夥!」
      奧魯哈斯發出叫喊,翻轉馬身。
      之後的一瞬間,他變成了一位黑衣的青年。
      一手抓起在地上掙紮的人狼弗萊克,施以防禦的自在法,另一手用長長的斧頭斬斷鏈條,並在一閃後斬斷了發出鎖鏈的火霧戰士的頭。
      弗萊克的背上已經有了長矛插入而造成的致命傷。來不及說出一個詞,人狼便伴隨著自己放出的火焰消失了。
      長矛尖端被一位輕鎧甲裝的火霧戰士迅速抽回,橫豎揮舞幾下仿佛測量了和奧魯哈斯的距離後,火霧戰士一下逼近並直接刺向了奧魯哈斯毫無防備的頭部。
      「呶!!」
      「……」
      奧魯哈斯以憤怒和無力相混的表情,冷酷準確的揮舞巨斧,將刺入的長矛彈開了,長矛沿著原本的軌跡滑出去。接著,一斧頭就強行斬斷了火霧戰士的脖子。
      本是位老手的火霧戰士對這過於驚訝的結果一下無法叫出聲,就那麼和自己的身體分離,並在一瞬後灰飛煙滅。
      奧魯哈斯對已經砍倒的敵人絲毫沒有閒心去多看一眼,他只是一味尋找自己的目標。
      「!」
      終於,在戰火紛飛的盡頭,弗萊克找到的東西……這個戰場上火霧戰士最後的自在師被奧魯哈斯看到了,他一躍而起沖去過,將對方和對方施展的自在法一起一斧兩斷。
      「啊,哈——」
      奧魯哈斯激烈的喘著粗氣,他的背後忽然傳來了話語,
      「適可而止哦,奧魯哈斯」
      一位白衣的少女責難般的說道。
      奧魯哈斯緩緩地轉過身,那裏正站著自己的副官,朧光之衣,萊拉依奧,她帶領的一隊數十名先鋒已經趕到,正如潮水般湧入敵方陣營裏。
      「真遲啊,萊拉依奧」
      「是你太快了,指揮官怎麼能自己一個人當先沖到敵軍裏面呢……盡學一些將軍的壞毛病」
      「我得儘快找出在這裏反彈回我們炮火的自在師啊」
      奧魯哈斯說著舉起手開始對陣地周圍的進攻開始指揮,副官則對他的這個找藉口一般的回話感到有些無語,並歎了口氣。
      「雖然我也承認你的這個戰術想法是對的」
      確實,正是因為斬殺了自在師,山麓下的防禦才出現了漏洞。
      
      而正是接連不斷的攻向火霧戰士們堅守陣地的炮火,才使得萊拉依奧帶領的部隊能及時攻上來。迅速找到多處潛伏的自在師並在敵軍來不及反應的時間內將其一一斬殺,這迅速的攻擊,不得不讓人對其戰術能力感到佩服。
      但是,萊拉依奧也有自己的理由。
      「而這一任務讓指揮官親自執行是不是太……?指揮官要是自己陣亡了還有士兵堅守他的指示嗎?」
      而奧魯哈斯,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指揮官不得不向士兵展現出他值得讓士兵們以死相隨的一面,比如弗萊克的死,我絕不會讓他白死,這之後我也會繼續這樣讓每一個跟著我的士兵都知道,他們即使戰死也不是白費的」
      在最前線拼命的周圍士兵們,沒有多想便對這位粗暴但開朗親近的長官高呼道,
      「願我們的長官永遠勝利!」
      「和長官生死與共!」
      說著邊低頭躲開山上飛來的火焰彈。
      萊拉依奧對自己在這戰場氛圍裏變得無從站住腳的而發出了苦笑。
      「那麼,要不要試試你那套理論能否在他那裏也行得通?」
      「!」
      從她的手裏,滾落了一個手掌大的魚鱗。
      「被點名的時候,你早一步跑掉了……雖然他沒有表露出來但應該是憤怒得很,千萬不要怪我喲」
      「……」
      聽到她使壞的話語,奧魯哈斯沈默了。魚鱗讓大地染上了鐵色的波紋,並在一瞬後在真人大小的一圈內燃燒上升了一個五芒星。自在法完成後,星星的中心平時昏昏欲睡半開合的眼睛現在正大大地睜開著。
      不帶絲毫感情的語音響起了:
      「作戰方針應該是在主戰場以外的地方,把重點放在與周圍配合上,避免強攻以防被反擊——為什麼違背了方針,獰暴之鞍?」
      沒有什麼前言就直接開始批評,沒有絲毫頓挫的聲音讓聽者不禁開始認為說話人的高高在上。
      但,奧魯哈斯卻絲毫沒有退縮,
      「我沒有違背,『淼渺吏』戴卡拉希亞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
      雖然心裏知道沒用但還是輕輕說出了抗議的話,
      「擊潰敵軍前線部隊,並逼上山頂,確保周圍包圍部隊的安全。我的方案沒有違反作戰方針」
      「這與你調用為了全面進攻而準備的炮兵自相矛盾」
      「那是因為……」
      「指揮官在前面猛衝,副官在後面收拾屁股,這除了帶來無用的混亂之外什麼也不會有」
      「……」
      否定一切藉口的話最後是,
      「戰場上的私人己見沒有意義,請確切執行給予的作戰方案」
      新的作戰命令。
      本來沒有親臨戰場只在後方下達的指令往往很難讓人接受和信服,但在征討軍總司令『淼渺吏』戴卡拉希亞,這點卻不一樣。
      毫無感情的聲音繼續道,
      「全部,是我所見而得的判斷,有必要變更作戰的時候,也將由我下達指令」
      一切正如戴卡拉希亞所言。
      外號「Providence」(C注:神眷之意),魚形身體上的魚鱗,是他自己的輸入輸出器官。具體來說,靠這個魚鱗他可以左右觀察,發出話語,或者甚至是完成自在法。
      若是在短距離短時間內的話,也有完成能達到這種功能的自在法,但是他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其時間能達到永久,其範圍能覆蓋全世界。
      製造出來的魚鱗數量有限,但只要各個派遣軍各有一枚就已足夠,這樣即使停留在一個地方也能隨時掌握全軍動向,可以說是最適合指揮官的能力了。當然,不止是掌握動向,還包括理解其所含意義,隨時做出準確的判斷。這也是他成為總司令的原因所在。
      「以上」
      司令官忽然消滅了自在法,中斷了通訊。
      本來喧囂的戰場上安靜持續了數秒。
      「……那麼,現在怎麼辦?」
      萊拉依奧一如往常不懷好心地問道。
      奧魯哈斯現在只能以語調表示不滿,道,
      「還有有什麼辦法,服從命令」
      萊拉依奧聞言後走到戰場的一頭,向著成功佔領的陣地使用了「遠話」的自在法。
      「全員都退到山麓,掩護和行動的順序由這裏指示」
      然後又再次,
      「撤退的時候,毀壞陣地包括周圍的一切,讓這裏成為一個正真意義上的空地,讓這裏即使要修復也無法再次成為據點」
      加上了指示。
      在陣地外戰場特有的喧嚷中,微微帶上了一些笑聲。
      奧魯哈斯無視這一切看向了萊拉依奧,準確的說是萊拉依奧手裏的魚鱗。
      難以看出有什麼反應。
      他哼地呼出口氣後轉過身號令道,
      「好了,趕快給我行動起來!別做出讓人以為反擊成功那樣的丟臉行為!」
      除開萊拉依奧,徒們都異口同聲的回應道:
      「是!!」

      (這樣,至少目前就能老實一陣了。)
      深深的海底,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紅世之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亞以毫無感情的冰冷目光注視著,以冷徹筋骨的思維思考著。
      (比起那偏僻的敵方,還有,更該盯住的地方。)

      「中央公園的受傷嚴重,但‘虹’和‘綠’苦苦奮鬥終於將敵軍逼回了對岸」
      「敵軍預備兵出現在神宮內院,如此下去西三路口會被攻破!」
      「長者橋守備隊潰散中!北方戰線已經被擊退到了清水橋交叉點!」
      京都總部第三司令室正充滿各方戰場所帶來的種種混亂,四處一片狼藉,本來稍處優勢的部署早已蕩然無存。
      「遊擊部隊,還沒有進入封絕嗎?」
      「環狀線的戰線決不能失守!死守!給我死守!」
      「沒關係的,給我炸掉角筈橋!可以拖延時間,即使很快會被修復也沒關係!給我炸」
      無論是指揮方還是聽命方,聲音都已經到了怒吼和吵罵的地步。
      在京都總部展開的戰鬥,規模龐大的軍隊們密集在狹窄的都市內,常常以某一個設施為目標進行爭奪,因攻防建築產生的優劣勢往往很小。
      這多半是由於在日本的外界宿,除了作為核心的總部外,都市內的多個支部都只具備處理事務或雜物辦事處而發揮著功能。雖然其他重要據點也有這方面的傾向,但像日本這樣徹底沒給支部配備戰力的情況還是很少有的。
      換句話說,就是只要大型戰爭一爆發,無法成為防禦要點的各處就會同時撤離並往本部集中,在日本的其他主要據點:仙台、京都、博多三個總部也同樣,以單個據點在和化裝舞會進行對抗。
      如此幾乎沒有退路的守城戰法多半是由對實戰幾乎沒做任何考慮的平日運營方式所迫。再加上本來狹窄的國土而沒有為大型戰鬥準備要塞等防禦設施,提前的戰鬥設施只能由各總部周邊區域秘密改建(而這種措施也無法改變必須要等到敵軍攻到近處才能起作用的缺點),因此在各個總部間都組建了互相掩護的遊擊部隊。
      想要做些除了掩護以外的事情,就必須得付出血的代價。
      負責京都總本部的司令官,火霧戰士『骸軀之變手』阿涅斯特?弗利塔,坐在司令室最高處的椅子上,眼神越過忙碌著的下官們,正盯在一個大型的螢幕上。
      現在的戰況是,北方已經撤離到了四三二戰線,東方在公園大道處抵住了敵軍,南方在甲州街道稍顯優勢,西方仍然守在中央環線。從各個戰線都紛紛出現了讓人憂心的報告。
      (到了這種時候敵軍還有預備兵力?……他們的主力準備進攻南面的西三路口?)
      雖然心中如此嘀咕,但這位眉清目秀,金發亮麗身高足有一米九的美男子,卻絲毫不把所想的展露在外。
      大螢幕在每次接受火霧戰士報導時都會更換顯示,相當於一個代用的流覽器,周圍的設施只有單純的桌椅——討伐者們和徒的戰鬥中,無用的電子器械一個都不會有。
      司令部的成員大都由比起戰鬥更擅長於情報分析的人員組成。而人類成員則在第一次報告後便全部撤離完畢了。雖然只要使用自在法就能在封絕中自由移動,但若捲入火霧戰士和徒的戰鬥之中,後果則不堪設想。正是在這危機的關頭,才更應該保護好有能力且貴重的人才,非人之間的戰鬥,還是由非人者們來完成吧。
      現在,「非人」的司令官弗利塔在一邊嘀咕一邊對戰況做出決定,
      「利貝紮爾這傢夥,還是那麼難纏,要是能硬幹一下將他拖入包圍圈的話就能將其一網打盡……」
      螢幕上顯示的包圍圈正慢慢的收攏,互相密集的攻防自在法幾乎已經到了飽和狀態,而前方也幾乎已經陷入混亂,唯一稍感慶倖的就只有這巨大戰局的進展已經比剛才緩和下來這點。
      但是,對於敏感的人來說,危險仍然是危險。
      「我說,弗利塔,差不多我們這裏也快遭殃了吧?對方可是有那個皮爾索因,要是跑得慢了可超不妙哦?」
      聲音來自一枝別在弗利塔前胸口袋上的,小巧玲瓏的人造玫瑰。名為「安布洛希亞」 的玫瑰,是能夠將與他簽訂契約的「紅世魔王」「應化技藝」布裏吉德的意志表現出來的神器。
      她那擔心萬事的微小氣量,對於弗利塔來說是不可多得的思考刺激。
      「說的也對呢,布裏吉德」
      輕聲回答的同時,使思緒在頭腦中猛烈飛轉。
      敵我雙方的戰力與配置,停滯不前和撤退間的差異,撤退到何處為止,撤退後多餘的戰力應派往何處,在四面楚歌的狀況下這種預想可以實現的幾率如何……
      綜合各方行動的進度考慮後,最終做出決斷。
      「決定了,撤至第二去吧,那裏的話對於西參道口的指揮比較有利」
      果斷起身,向司令室的全體人員大聲宣告,
      「從此刻起,放棄當前所在的第三司令室,陣地由‘水’撤退至‘大’,戰線後退至十二通社處!全體人員向第二司令室撤退,全部戰力集中於西參道口的防守。不要以為有護衛部隊就可以麻痹大意,我們和敵人的距離早已縮短到流彈紛飛的地步了」
      伴隨著整齊的回應,螢幕上的燈光也一併消失。司令部員各自攜帶著檔慌忙向出口跑去。騷動中,有兩名部員趕了過來。
      「司令,對於北部和‘虹’與‘綠’的守軍也要下達同樣的命令嗎?」
      「如果有必要,就讓我們……」
      所謂的北部就是公園北側一帶,‘虹’‘綠’則是指位於河道般塌陷道路的對岸處,架設在都廳區畫與新宿中央公園間三座橋中北側的兩座,‘虹之橋’與‘綠之橋’的簡稱。
      現在,為了阻止炮擊過後雪崩般湧入的敵方主力,守護近在咫尺的第三司令室,眾多的火霧戰士才堅守著陣地。(火霧戰士和使徒的戰鬥很少會被地形所束縛,因此橋樑等設施在這裏並非作為防禦據點而僅僅是作為定位的存在)戰線後退的消息,必須派人傳達才行。
      由於雙方間距過於密集而引發的混線狀況異常,‘遠話’的自在法在前線已經失去了作用(加上由封絕導致的機械癱瘓,原始的傳令在大規模戰鬥中仍佔據著主要地位)雖然明知身赴炮火紛飛的前線九死一生,但趕來的火霧戰士們依然自告奮勇。
      但是,對此弗利塔搖了搖頭。
      「你們先走一步,確保第二司令室處在隨時能夠起用的狀態。各部門的指令大體都下達完畢,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與你們回合,在那之前有必要的話就向奧陸梅斯副司令尋求指令」
      沒有料到會被拒絕的兩人一瞬間沒能理解司令話中的含義。
      「先行……現在就走?」
      「難道說,司令您!?」
      在下一瞬間恍然大悟後,他們慌了。
      弗利塔只是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命令已經下達了,快走吧」
      「大概,或許,因為是我們兩個,所以不會有事的」
      對於那軟硬交加的聲音中突現出的堅決,兩人放棄了無謂的爭辯,恭敬的行完一禮後匆匆離去。
    「是!那麼,先行告退了」
      「我們會在第二司令室裏恭候您的到來!」
      隨後,空闊的司令室中只剩下遠處戰場上的噪音不斷回蕩著。
      輕戳著胸前的人造玫瑰,弗利塔流露出了與方才全然不同的微笑。
      「剛才的表現,還是蠻有形的嘛」
      「不那麼說的話,那些孩子們是不會離開的吧?況且,不觀察好前線戰況,很難做出準確的指揮不是嗎!?」
      聽完布裏吉德那逞強中又帶著些許可愛的辯解,弗利塔再次笑著,將手放在了牆壁上。
      「那麼,我們也出發吧,大小姐」
      「唔,嗯!」
      話音剛落,弗利塔的身體就像沉入水中般毫無阻礙的滑入了牆壁之內。
      第三司令室,位於新宿中央公園南側的澱橋供水所,炮擊的威力難以抵達的地下深處。
      宛如在地下暢行無阻的遊魚般,輕而易舉地,弗利塔便站在了司令室以北五百米地上。
      「哇?」
      「司,司令!?」
      「是弗利塔啊,別亂嚇人好不好!」
      那裏是仍處戰鬥……或者說苦戰之中更為恰當的,火霧戰士的公園北邊防衛陣地。在擊退了敵方數十次進攻,飽受炮火蹂躪之後,為了讓受創的身體稍作休整以便應對接下來的交鋒,大片部隊集結在了這裏,時刻警戒大橋另一端動向。
      與將劍擔在肩上的隊長和幾位受了輕傷的舊識打過招呼後,察覺到了幾名走在最前線的戰士消失的事實。即便如此,弗利塔依然冷靜的傳達著命令。
      「第三司令部已經報廢了。陣地由‘水’撤退至‘大’,戰線後退至十二通社!快去通知公園北側的人」
      這裏的‘水’和‘大’與之前一樣,是都廳區畫與新宿中央公園間三座橋中最南側的‘水之橋’和貫穿公園南北的‘公園大橋’的簡稱。
      沒有任何人反對。
      「瞭解」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
      死守這裏是因為有著需要那麼做的妥當理由。如果撤退有著同樣原因,那麼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既然第三司令室已經廢棄,放棄陣地便是最為正確的判斷。
      他們所等待的,就只剩下撤退的方式而已。
      「那麼,就這樣撤退嗎?還是說先與‘虹’和‘綠’那邊的人會合?」
      「從十分鐘前開始炮火的火力就聚焦在這一帶,或許是打算發動強襲也說不定」
      「萬一撤退與敵人進攻的時機重疊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仔細傾聽來自各個方面的意見,弗利塔做出了決定。
      「讓我先去敵方前線試探一下吧,如果真有突襲的打算,就搶在那之前——」
      此時,前線發生了變故。
      正確地說,是傳來了有關前線變故的消息。
      從小山遍佈的北端,跑來了一名火霧戰士。
      「隊長,果然要來了。在前衛後方,成排大廈的另一端有一隊巨大使徒正在集結。看來,是打算——啊,弗利塔司令」
      弗利塔答禮後,咋舌道。
      「切,這時機真不知道該說是好是壞…… ‘虹’和‘綠’那邊明明沒有遭到襲擊的跡象,快用‘物見’看看,其餘的人跟我趕去北邊」
      將自告奮勇使用‘物見’的人單獨留在原地,其餘所有人都隨著司令的腳步前進起來。
      眾人前方,突然出現了原本不應存在于封絕之中的煙霧。
      那是淡淡的菖蒲色的薄霧。
      「什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是‘死亡之月’!!」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布裏吉德。
      大吃一驚後,弗利塔急忙捂住了嘴。接著向戰士們發出指示。
      「不要把霧吸進去!皮爾索因在前線上」
      無論戰時還是平日都令人聞風喪膽的那個名字令在場全員臉色大變。
      「什麼!?」
      「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
      「我要用淨化之炎了」
      「我也要」
      慌亂中,他們急忙以消毒與解毒的自在法‘淨化之炎’覆蓋全身。
      無暇顧及身後的狀況,弗利塔再次向北趕去。
      前線果然與預料之中,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明明讓他們在前線警戒,為什麼會這樣。算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磨磨蹭蹭會吃大苦頭的」
      在大聲呼喊的弗利塔視線前方的人們,或是呆然站立在原地,或是不停原地旋轉,或是大聲叫喧著意義不明的語言,或是相互碰撞著額頭,像發狂一樣大笑,最壞的情況則是口吐白沫倒下,更有甚者相互砍殺起來……身負異能的戰士們處在令人難以置信的混亂狀態之中。
      這正是能使火霧戰士與其簽訂契約的魔王一起陷入酩酊錯亂狀態的「蠱溺之杯」皮爾索因得意的自在法「死亡之月」。只因一時疏忽便陷入混亂狀態中喪命的火霧戰士不計其數。即使在紅世中那也是惡名遠揚的毒霧。
      她的惡名,通過與其共同行動的「紅世魔王」那壓倒性攻擊力的輔助,變的愈加令人膽寒。
      。
      「紅世魔王」向前邁出一步,其麾下的‘徒’隨之邁出了步伐。
      。
      大軍向著處在混亂之中的火霧戰士防線行進。
      身處對面陣地發覺形勢危機的弗利塔。
      (可惡,南面對西參道口的進攻果然只是誘餌,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對這裏……中央公園的突破)
      為了不使部下動搖,只在心中默默想著。
      心中傳來了布裏吉德的聲音。
      (怎怎怎、怎麼辦,弗利塔!?如果不想些什麼辦法在這裏阻止他們,公園就此陷落的話,總部也會陷入危急!!)
      聽著她慌亂無措的聲音,弗利塔卻反而覺得自己冷靜了下來。
      (這時候無論怎麼也得想些辦法拖延一會兒時間!)
      隔著一條馬路的距離,與鱗次櫛比的軍隊相向而立,弗利塔耐住性子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敵人的首要目標,當然是從這裏向南穿過中央公園,進而控制住眼皮底下的那幢東京本部大樓。而本方由於受到了「惡魔」的擾亂,處於一種招架不能的狀況之中。不過,若是好好使用目前這些兵力的話,應該能夠阻擋住從公園大橋到十二社這條戰線上的攻擊。總而言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能爭取到時間嗎……司令官親自在前線參戰,真是很好的笑料呢)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弗利塔不在這兒的話,大家都會很危險的啊!)
      布裏吉德慌慌張張地回應他,沒有表示反對。
      弗利塔一邊少有地感謝著自己的同伴,一邊對周圍那些作業中的士兵叫喊道。
      「一半人繼續進行撤退工作,另一半人來掩護我!」
      「啊,那就拜託你了!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帶著布裏吉德的呼喊聲,他一個人朝公園北面的道路上,集結的敵軍那邊,順著低矮的斜坡滑下。
      東部方面主力軍司令官確認了東京總部司令官的身姿之後,露出了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喲,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大概有七、八十年了吧。阿涅斯特……不,應該稱呼你弗利塔吧。既然連你都出場了,差不多也該揭開東京總部的鍋底了吧?」
      「哼,你正是這幫人的頭領吧?明明率領了這樣龐大的兵力,卻還改不了喜歡打頭陣的習慣。皮爾索因還真是夠鞠躬盡瘁的呢」
      兩人隔開一段距離,遙相而對,面帶微笑。
      在這飽經炮擊、戰火蹂躪的戰場上。
      利貝紮爾配合著身旁強者們的突擊步伐,
      而弗利塔則背對著正在重整旗鼓的火霧戰士們。
      終於,雙方開始向前賓士,
      面對那些大小不一的異型人偶,以及揮舞著刀槍的爪牙,弗利塔毫無懼意地賓士突進,突然在山丘的斜坡上沉了下去,如同突然沉入池中一般。
      在離他消失之地遙遠的另一頭,從突擊一隊盡頭的那群「徒」所在的地方,柏油路面上。
      「什麼!」「喂!」「怎麼會?」「什麼時候!?」
      
      又是突然之間,弗利塔現出身來,作出展開雙臂的誇張動作。
      「消滅他!」「笨蛋,想幹什麼——!?」
      在接觸到那無法抵擋的攻擊的瞬間,弗利塔——準確的說,精巧地構建出他身姿的那個土制人偶——冒出了褐色的火焰光芒,引發了劇烈的爆炸。
      慘叫聲此起彼伏,肉體的碎屑漫天飛舞,突擊一隊陷入了無端混亂中。
      而此時,在突擊隊的另一側,那群毫不知情的「徒」的身邊。
      「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咦?」
      弗利塔的土制人偶再次現身。
      然後,便是再一次驚天動地的爆炸。
      受到兩邊情勢驚嚇的軍隊仍然保持前進。而這次,則是在隊伍前方,斜坡的坡底處。
      就像是組成了一道人形的壁壘一般,數十個弗利塔現出身來。
      「嗚,哇哇!?」「停、快停下!」「炸彈啊!」「不要碰,會死的!」
      畢竟性命交關,突擊隊伍遽然停了下來。
      除了一個人。
      「狐假虎威,虛張聲勢……說到底還是只會耍那些小伎倆!」
      利貝紮爾滿臉帶著兇暴的笑容,帶起一陣紫紅色的火粉。
      他沒有收住自己飛馳的腳步,而是一個人沖向了那道人牆壁壘。手腕一揮,水晶般的珠玉散落在周圍,在空中停滯了一會兒,然後如同大範圍散彈般飛揚。
      矗立在那兒的土制人偶並未能如同之前那樣爆炸,而是化為了點點碎屑。
      而其中的一個人偶那裏,似乎有幾顆珠玉在不住跳動。
      「在那裏嗎!!」
      利貝紮爾向下傾著身子,飛快地跺了過去,頭上的三個角對準目標,把人偶頂了起來。
      而那個被扔向空中的土制人偶也在半空中破裂。
      「什麼!?」
      一瞬時機的遲疑。
      (擊中了!)
      從土制人偶之前所在之處。
      (拿下了!)
      在利貝紮爾最沒有加以注意的下方空隙處。
      (去死吧——!)
      三名士兵的劍尖瞬間便在眼前。
      利貝紮爾「」地雙掌夾住了對方的頭顱,炮彈般迅捷的膝蓋踢將三個腦袋一一擊碎,三名士兵瞬間斃命。
      「切」
      利貝紮爾不知道對著誰咂了咂嘴,將手掌腳掌全都按在地面上。與此同時,潛藏在地面下的數十枚珠玉在周圍釋放出波紋般的自在式,顯現出那兒有所反應的異物。
      「再來一次——!!」
      利貝紮爾踴躍地,猶如低手投球般將四隻手掌深深插入地面,扒出了潛伏在下面的弗利塔,朝邊上堤壩狠狠砸擊。
      「嗚哇!?真是夠……粗野的……真是的」
      煙霧繚繞之中,弗利塔全身的衣服好似變成了神器一般,顯現出鐵質的深黑光澤。火霧戰士「骸軀之變手」本身的能力,就是變換身體的堅硬程度。
      (接下來,先整頓一下後方的態勢,然後打個幌子逃走吧……有這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大個作為對手,說不定真會性命不保呢)
      (嗯嗯嗯,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可行呢)
      弗利塔和布裏吉德正各自尋找著一條生路。

      (這算是,優勢嗎?)
      在不知何處深水底,外界宿征討軍的總司令官,紅世之王「淼渺吏」單卡拉比,雙目之中毫無任何感情,頭腦中冷靜地進行著思考。
      (接下來就要看那邊了)

      名為封絕,在時間和歲月的流逝被隔絕的空間之中。
      「祈願幸運,謳歌戰勇」
      自己的自在法「熒燎原」如同野火一般縈繞在對岸的丘陵之上,西部主力軍司令官「煬煽」哈勃利魯遙望著遠方。向著佔據那片丘陵的巨大連綿的要塞,以及戰場上緩緩前進的士兵們,從那雙頭的防毒面具中,傳出了幽幽的聲響。
      「前進直到身軀不堪重負,奔走直到燃盡全身氣力」
      他的身邊,大炮「燐子」正釋放著火炎炮彈,他的斗篷隨著強風不住舞動。不過,他的聲調從沒有一絲變化。
      「踏著朋友的火炎而生,踩著敵人的火炎而死」
      視線前方,要塞被無數炮彈擊中,燃起了直入雲霄的巨焰。可是,以那開山辟地的強大威力,卻未能使得要塞的壁壘有著哪怕一絲的損壞。並不是因為炮擊的威力不夠,而是因為守護著壁壘的自在法太過強勁。
      經過了數次攻勢,雖然裏面的戰士被消滅了相當一部分,要塞的損壞卻僅限於剛開始的鐘樓而已。大概只是因為那不是對於戰鬥非常重要的部分,而沒有被施加自在法吧。
      身邊的大炮型「燐子」在全力的炮擊下終於不堪重負,炮身掉落在地上,崩壞離析。
      「不染一絲塵埃的我身,至少也要留下爪牙的證明,殘存——遺落——」
      幽幽的話語聲隨著雙頭廣闊的視線,掃視著並列在丘陵上的其他「燐子」。
      從開戰以來一直持續進行著炮擊,已經損耗了不少「燐子」了吧。
      那些大炮「燐子」被這樣全力使用,一旦消耗過度,之後其軀體便會劣化而不堪使用。對這種毫無技巧可言的「徒」製造的粗製濫造的產品而言,一個人維持一台已經是非常辛苦的了(不過,將「燐子」配備到各條戰線上而言,已經證明瞭「化妝舞會」力量的強大了)。
      另一方面,像哈勃利魯這樣處事萬分周到的「紅世之王」,當然會為了戰時而作下準備,好幾十人的工匠如同子嗣一般呵護著「燐子」。他們所製造的大炮「燐子」,不僅極其強力,而且在耗盡力量之後,更可以完全復原。這個,名為虎之子的炮兵部隊,現在正在後方待命。
      當然,他們是攻勢的決定性存在。
      雖然,是如此早早計畫好的。
      (照這樣下去,似乎毫無辦法……要塞的主人是那個幽暗淑女吧,如果她乘著我軍攻勢的疲憊期進行反擊的話,我方會折扣許多兵力吧。)
      出乎意想之外的神秘未知的自在法,將他們的攻勢完全拒之門外。拜其所賜,壓倒性的兵力擁塞起來,完全無法穿透最外層的壁壘。
      無數次大戰中出生入死的哈勃利魯,有過好幾次類似的經驗。並非擁有單純的火力,臂力,或是強勁的運動性能,而只是能夠發揮意外的效果,主宰著戰局的自在法,諸如此類的經驗。
      (恐怕是與「革正團」一戰後製成的道具吧……與幽暗淑女一起的那個男人嗎?)
      為了打破僵局,他決定親自出戰。
      「傳令官,雖然現在還不需要援軍,但我決定親自出戰。如果手上沒有其他的緊急事務,請在這裏與總司令官一起欣賞戰局吧」
      他對著恭立身後的那個異型鳥男如是說到。
      沒有頭部,雙目長在胸口,口腔開於腹部,雙臂為翼,全身長滿獸毛的他,傳令官「翠翔」斯托拉斯,在身後保持著伏身致禮的姿勢。
      「瞭解。請放心去吧」
      周身浮現出來的,是單卡拉比的自在式。
      「請讓我拜見一下閣下的本領吧」
      這塊西部主戰場的勝負形勢將會對整個西部方面帶來極大影響。作為征討軍總司令,當然也必須每時每刻進行督察。
      不過,戰場上所有的複雜安排與佈置,不可能一個一個由他進行指示。與憑一時之勇飛奔前線的奧魯哈斯相比,他所部下的信賴程度還是有所差別的。當然,他的性格讓他不會直接說出口來。只不過,位於自在式中心的那雙眼睛,不知是眠是醒,半睜半閉。而僅此能夠勉勉強強通過外表顯示他的內心。
      哈勃利魯沒有回答,只是劇烈地揮動著右臂。
      隨著數量逐漸減少,斷斷續續地進行著炮擊的「燐子」終於一齊熄火。
      幾秒鐘內,宛若在等待著炮聲的餘韻逐漸消退一般,僵直在原地的哈勃利魯,突然被一陣楝色的漩渦狀物體所包圍,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然後,漩渦再現。
      「揮灑我的鮮血——化為火炎——化為火炎」
      渲染著一片戰場的自在法「熒燎原」的最前方——也就是兩軍正性命相抵搏殺著的那塊區域的正中央,安德列要塞的正下方。他像極稻草人的軀體,正變得有如之前三倍那麼大。
      「隊長……不對,司令,你終於來了啊!」
      「哈,我來遲了嗎?」
      「啊啊,哈勃利魯大人!」
      在戰場上聽到他聲音的那些士兵們大受鼓舞,臉帶喜色迎接著他的到來。
      而相對的。
      「你終於來了嗎!‘煬煽’哈勃利魯!!」
      「預備隊!壁壘上!」
      「快,用自在法展開盾牌,快!」
      高大厚實的壁壘上,將不顧一切攀爬上去的「徒」們一一擊落的火霧戰士們開始提起警戒。
      哈勃利魯抬起那張面具,展開雙臂按至身體下方。
      「無論喜劇還是悲劇——舞臺只有一個」
      隨著他的話語聲,腳下席捲過一陣楝色的漩渦,使他扶搖而上。
      在壁壘上緊緊督望著的那些火霧戰士們。
      「來了——」
      「終於來了!」
      「——嗚哇!」
      在眼睛鼻子觸手可及的距離內,巨大的雙頭毒氣面具的出現使那位火霧戰士大為震驚。他剛想要揮舞手中的劍進行抵擋。
      「這,這……哇哇!?」
      他的腹部,一雙巨掌直擊而下。不僅僅是肉體的衝擊,周圍催生出來的漩渦一起將他遠遠地擊飛到要塞的瞭望塔。
      佇立在壁壘上的哈勃利魯,在面具內掃視著周遭的狀況。
      「既然到這裏了,那就納命來!」
      他的視線中,並沒有看到直接強化著壁壘的自在師。並且,也沒有剛發動攻勢的時候所看到的那個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如此看來,大概是一旦發動,後續力量便會源源不斷而來的那種類型的自在法。
      若想要解除這種自在法,就算再怎麼不斷進攻也只是徒增犧牲而已吧。反過來,若是能徹底想明白解決方法的話,之後剩下的幾座城池的攻擊也會變得異常輕鬆。無論怎樣,在那個女人的魔手伸到這裏之前,一定要找出一些攻城手段和線索才行。而在前線形勢如此混亂的眼下,多少讓人有些猶豫。
      陷入沉思中的哈勃利魯的周圍。
      「現在,上去上去!!」
      「你在想什麼呢,哈勃利魯大人正擋在那裏!」
      追隨在他的身後,筆直攀爬上來的士兵們。
      「不要讓他們進來,頂住!」
      「集中炮火!」
      火霧戰士們拼命地抵擋著對方的攻擊,雙方的兵力絞合在一起,陷入密度異常的膠著戰中……武器橫飛,火焰交錯,死亡近在咫尺。
      而位於中心的哈勃利魯。
      「響徹天空吧,回應我的呼喚吧——心臟,開始鼓動吧!」
      隨著他的吟唱,他腳下的壁壘處,火光雷鳴開始奔走。
      周圍所有人毫不猶豫停止了戰鬥,匆忙跳起來躲避雷電。哈勃利魯與生俱來的感覺,將與他所處的騷亂之地相隔甚遠,在壁壘內部一角正在運作中的自在式——像是牆壁上揮灑而就的塗鴉,卻清晰如書本中的插圖——捕捉到了。
      「心臟,開始鼓動吧——響徹天空吧,回應我的呼喚吧!」
      隨著又一次吟唱,他的手臂揮向那個方位。
      火花再次奔騰起來,找到了自在式方位的雷電如同烙印一般留下軌跡。宛若爬滿牆壁的爬山虎一般,那焦痕就算在很遠處也一目了然。
      「向著軌道雀躍而去,盡情奔走——破碎印記,穿越鐵壁!」
      那響徹全軍的話語聲清晰地傳達了司令官的指示。
      只要能夠破壞烙印前方的自在式,賦予壁壘的防禦力便會蕩然無存吧。
      「就在那裏!」
      「哈哈,不愧為哈勃利魯大人!」
      「啊啊,看到了看到了!」
      頓時,攻擊士兵們的士氣如火焰般高漲,殺向自在式所處的那個位置。
      哈勃利魯對此不再多加理會,而是奔向了下一片壁壘繼續搜查。
      「越過前方重重阻礙,險路仍時隱時現」
      「在宴會的高潮出現——」
      在他和周圍那些人的耳邊,傳來了清淨高雅的女子的話語聲。
      「就連我疾奔而至的那些許時間都無法等待——」
      哈勃利魯微微轉動雙頭巡視四方,仍然無法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使會場中所有人釘立在原地的舞蹈終告結束——」
      一改之前的局勢,火霧戰士們整理好心氣,醞釀著反擊。
      「假面的妖術師先生,像你這樣的人,真的很令人討厭——」
      一名極度迷惑中的「徒」,手持棍棒的大猿猴的腳下。
      「嗚哇哇哇!?」
      一片影子驟然間變深,宛若軟綿綿黏糊糊的液體般向上延伸,逐漸化為一坨陰影的,是有著尖銳嘴巴,伸展著龐大雙翼,人類身軀大小的渡鴉。
      哈勃利魯很瞭解這個自在法「瞑目之夜景」。
      「你終於來了嗎,幽暗淑女。雖然邀我出來跳舞,可若是牽不了你的手,這也太難了吧」
      作為對並非率直讚譽的別名的回答,渡鴉笑道。
      「可惜我還遠不夠成熟呢。在這些值得敬畏的男人們面前,不怎麼上得了臺面啊」
      
      聲音的源頭在無法追溯的遠方,而從視線之外的要塞本部傳來話的,正是作為這個要塞主人的西部防線司令官,火霧戰士「昏夜之御手」希爾格爾。
      「用舞蹈作為引誘,還真是夠直接的呢」
      如此說道的渡鴉背後,其他那些火霧戰士的身影,也如同之前那樣逐漸伸展。本來,這種自在法就可以在遠處自由地操縱影子,而眼下,她便利用著己方的士兵們。之前她從「徒」的影子中現身的原理由此可見一斑了。
      哈勃利魯飛快地判斷著形勢。
      對於他們的戰爭而言,無論保存著多麼強力的棋子,都只能拿到決戰的時候來使用……換句話說,無論有著多麼激烈的消耗,面對決戰的來臨,雙方只能憑互相猜測判斷來進行判斷。每時每刻飛速變化的戰局中,只有那些能夠領先對方一手二手作出預判,在每個細小環節上瞭若指掌的人,才有資格作為指揮官。
      不用說,哈勃利魯正是有著這樣資質的人。
      現在不是一味無腦交戰而無故消耗戰力的時候。希爾達那邊也是如此判斷的,於是他便果斷地下定了撤退的決心。之後就只能再尋時機了——就在那時。
      「混蛋,到底要胡亂使用我的影子到什麼時候!」
      那個大猿猴「徒」扯開嗓子吼叫著,對著自己被操縱的影子砸下了棍棒。
      「啊,不要這樣嘛!」
      輕蔑地一哼,渡鴉振了振翅膀,迅速展開。翅膀的前端,整張翅膀,身體,足部,嘴,一瞬間都化為了小小的鳥之彈丸,向四周飛散。
    不僅僅是那只大猿猴,壁壘上附近所有的「徒」都被這利刃般的鳥之彈丸刺穿了身體,當即斃命。
      唯有哈勃利魯一人,向著壁壘下方,仰天自由落體而下,躲過此劫。
      「既是如此——本原之身的門扉之一,為我打開吧」
      越過遠方的「熒燎原」,他下達了一個命令。
      於是,對岸山脊上並排放置著的那些大炮「燐子」開始他們的最後一次齊射。伴隨著他們自我毀滅的轟隆響聲交疊在一起,不禁讓人覺得聲勢上極為恐怖。炮彈帶著火焰,直接命中要塞。毫無疑問,這當然不是無意義的漫天放炮。他們瞄準的,是之前哈勃利魯燒灼出的那個烙印所對的,在壁壘上刻下的自在法印記。
      燃起的漫天大火和瘋狂的衝擊力對於壁壘雖然毫無損傷,但在那兒戰鬥著的火霧戰士們卻難以倖免,在這樣密集的炮火齊射下灰飛煙滅。戰況可謂橫掃千軍,雖然在那些被炸飛的士兵中,也包括了一些攀爬在牆壁上,進行著攻擊的「徒」們。
      儘管如此,異型士兵中卻沒有一個對於這樣的惡劣狀況感到噁心吐瀉,或是高聲哭泣,一個都沒有。所有人只是對這個由無數生靈塗炭而帶來的突破口感到歡欣雀躍,氣勢鼓舞,為了一口氣壓制住陣線薄弱的敵軍,向著壁壘內部飛奔而入。
      異形們為了一鼓作氣壓制住已經變得薄弱的敵陣,不斷地向城壁的內部湧去。
      《不愧是化妝舞會,需要丟棄棋子時也毫不手軟……我們也退守到下一個城壁去吧》
      聽了希爾達的命令,仍然堅守於城壁的火霧戰士們開始撤退,而在他們背後、
      「得手了!!」
      一名「紅世之徒」將目標的自在法劈成兩段。
      瞬間、所有構成城壁的物體發出微弱的鳴動和光芒,而後又恢復了平靜。
      緊接著、回到要塞對面山丘上的哈勃利魯揮下高舉著的手臂。
      「射擊」
      代替剛才自毀的磷子,被新拉上來的虎之子大炮型磷子終於噴出了炮火。轟鳴聲和剛才的齊射相比更為驚天動地,火焰的光輝在戰場上空奔湧——
      僅僅一擊
      一直以來將所有攻擊全部彈開的城牆中央被轟得粉碎。比普通人類體積還大的沉重碎片在空中緩緩地飛舞、彌漫而起的灰塵如同幕布一樣覆蓋住了要塞的前方。
      哈勃利魯毫不留情地
      「射擊」
      再次下達射擊的命令
      「燐子」再次發出怒吼聲,城牆中央在轟擊下變得令人吃驚地脆弱,立刻土崩瓦解。
      圍繞要塞的一道護壁,消失了。
      「就是現在,愉躍吧、歡笑吧——越過城壁吧」
      司令官的聲音響徹戰場,士兵們用歡呼和喊聲回應,向著要塞的下一道城壁發起衝擊。
      對於這凸顯西部方面軍司令官風格、一系列行雲流水般的戰術運用,
      「真是精彩」
      斯托拉斯發出由衷的讚揚
      「……」
      而戴卡拉希亞則一言不發地消去自在法、兩人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做了評價。

      (這裏也進展順利)
      在某處深海底部,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官、「紅世之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亞,用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神注視著、冷靜清晰的頭腦中則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
      「可是、那傢夥、為什麼沒有來……?」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09-10-23 20:48 編輯 ]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09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艘飛機翱翔於天空,如果稱其為私家噴氣機顯得體積略大。
      雲海的上方一片寂靜、蒼穹的邊際雲蒸霞蔚,在這裏天空的概念變得模糊曖昧。
      這樣的景色應該早已司空見慣,可是不知為什麼佐菲卻看得入神。
      只有低沉的引擎聲在迴響,反而將飛機內襯托得更加寂靜。
      乘客只有她們四名火霧戰士,以及定下契約的紅世之王,總共八人。
      隔著堆滿文件的座位坐著的是紮姆維爾,抱臂端坐的紮姆維爾現在不知是在假寐還是在閉目沉思,總之一動也不動。
      桑塔西魯坐在對側靠著窗戶邊的座位上,坐飛機對他來說好像是非常罕有的體驗,從剛才起就不斷地發出感慨的聲音。
      原本坐在佐菲等人後面座位上的弗朗索瓦,現在為了聽取來自外界宿各戰線的定時報導,去了駕駛室。
      在出發前的總結,以及關於今後行動的簡單商議之後,大家不約而同地閉口不語。是此行的目的過於沉重,所以沒有交談的興致可以說是原因之一。雖說並不打算把氣氛弄得更加死氣沈沈,但是現在也提不起開朗地交談的心情。
      所以佐非只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窗外。
      (……)
      無論想要思考什麼問題,都無法形成確切的語言或思想。難道說、這是一種現實逃避嗎、就在她的思緒甚至轉向這種(紛亂不堪)念頭的時候。
      「收到戰況的後續報導了」
      弗朗索瓦打開駕駛室的門,進入客艙,背上還是一如既往地背著壺。
      紮姆維爾也立即睜開眼,輕聲詢問。
      「好像並不樂觀啊」
      看來他是從弗朗索瓦的臉色上覺察到的。
      弗朗索瓦並未否定,只是將檔交給紮姆維爾。
      擁有孤兒這一別名的古代強者不動聲色地翻看了幾頁、大概是沒有發現什麼出乎意料或是必須仔細加以研究的情況,看了之後立即交給了總司令官。
      「雖然戰勢不利,但也是料想之內的範圍。「千變」好像還是沒有參與東西戰線的進攻。我們所要面對的高峰,果然還將是三柱臣」
      這是他作為幕僚長的見解。
      佐非點點頭,也開始流覽將情報簡潔地歸納整理之後做成的報告書。
      報告書中所羅列的幾乎全是表明各個戰線苦戰和不利的內容,但是所幸並沒有致命性的失敗或陷落之類的凶報。倒不如說,真正危險的毫無疑問是接下來將要展開行動的她們」
      佐菲在頭腦中再次確認了作戰的流程。
      「照這種情況,如果他們能繼續拖住敵軍,我們應該有辦法抓住對方的七寸」
      「接下來就看你的判斷了哦?」
      從額頭的星星裏,建禦雷之神也用嚴肅的聲音叮囑背著大壺的火霧戰士。
      弗朗索瓦瘦弱的面容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
      「明白了、我在外界宿幾百年的工作經驗可不是裝裝樣子。我已經瞭若指掌」
      弗朗索瓦用對他來說難得一見的乾脆態度接受了這一重任。
      佐菲再次點頭,然後又透過窗戶將視線轉向外面。
      「看來狂風暴雨即將到來了」
      她指的並不是天空。
      在場的人全都緘口不語。
     
    斷章 一
      他們站在一條巨大道路的前方。
      「這就是「詣道」嗎……」
      低聲發出感慨之聲的是三柱臣的將軍「千變」修德南。
      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某個特定的地方,只是茫然地抬頭仰望,映在太陽鏡裡的世界是如此的超越常規。
      這是在雲霧籠罩下若隱若現,放眼望去地全是大地,完全看不見天空的世界。
      腳下、橫亙著大地。
      頭上也、橫亙著大地。
      左右也、橫亙著大地。
      前方也、橫亙著大地。
      被創造於兩界的夾縫之中,通往遠方沉睡著的神明的道路……就像一根巨大而又綿長,蜿蜒曲折的管子內部,全是由大地構成的世界。
      這就是「詣道」。
      只不過、在這無邊的大地上,只隱約可見腐朽的石堆被埋在沙礫之中,大概是建築物的殘骸。這裡只有如同沙漠一般的荒涼光景。
      可是「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卻將這種景象看作一種驚人之舉,從表達自身意志的掛墜「克庫特斯」中發出低吟。
      「這是何等驚人……兩界的夾縫中居然建造過如此規模宏大的建築嗎?」
      與此相反,教授「探耽求究」丹塔裡奧則不停地又是跳躍又是迴旋,他反手將背後那個奇怪機器的開關打開,無盡感慨地叫喊。
      「e——xcellent!e——xciting!多——麼宏偉的規模!多——麼切實的存在感!變不可能為可能、前所未有空前絕後匪——夷所思不可思議的、正、可、謂!神的——奇跡!!」
      「是的。這正是我竭盡所能創造的、通往我的……狹窄、渺小、脆弱的道路」
      化妝舞會的盟主兼創造神「祭禮之蛇」的代行體,「密斯提斯」阪井悠二向胸前的掛墜,以及身邊加速的大旋轉這樣反應截然相反的兩人說了這句帶有一絲自嘲的話語,他瞇起雙眼,與意志相融的神一起遙望遠方,然後向路邊退開一步。
      與之相應,三柱臣的巫女「頂之座」赫佳特將錫杖向前方高高舉起、宣告說。
      「就這樣、向前行進」
      「還煞有介事地說什麼向前、道路不是只有一條嗎。我並不介意你大張旗鼓地搞什麼儀式、但是也要分清時間和場合吧、你這種做法恐怕會延遲我們的行動,反而有利於敵人的追擊吧」
      眼望前方,嘴裡喋喋不休地說著不知是抗議之詞還是自言自語的正是作為護衛同行的「壞刃」薩布拉克。
      薩布拉克會有這樣的疑問也可以說是理所當然,而回答他的是三柱臣的參謀。「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
      「這條「詣道」並不像外表所見的那麼單純,讓距離等概念都失去意義的「永久陷阱」……這是將為了到達那裡所要經歷的艱難險阻、或者也可以說是不可能的狀況,以神的力量轉變為「道路」這一實體,是虛幻縹緲的東西」
      一行人再次以各自不同的姿態,仰望包圍著自己的光景。
      「正因為如此,跨越它的旅途才顯得有意義。因為它是虛幻的,按照肉眼可見的方式行走只會南轅北轍。只有在能將與神相連的「旗標」作為宏觀的指針,將與神跡的共振作為微觀指針的巫女的引導下,我等才能踏上正確的道路」
      說完後,她將三分之二的視線投向同行者中的一人,向其尋求支持。
      緊跟在教授身後的「磷子」,我學之結晶第28號——坎哈特·多米諾一邊將由機械組合而成的頭部轉向背在身後的某種機器一邊回答。
      「正是如此、軍師大人。現在……此地的「詣道」的實體化率是54%。以目前非常不完備的早期實例資料分析,根據狹縫的狀況不同可能會下降到39%。在現在的情況下只要確定方向,迷路的危險性應該比較低~」
      對於給自己能力的評分,悠二付之以苦笑。
      「走吧、路還長著呢」
      下令之後,他向著巫女所引導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緊靠他身邊的赫佳特、跟隨左右的修德南和貝露佩歐露、互相別過臉去,高聲叫嚷的教授和仍在喋喋不休抱怨的薩布拉克、不安地眺望兩人神色的多米諾、
      而在一行人的末尾。
      樂師「笑謔之聘」洛弗卡雷手撫魯特琴、
      「道路啊、道路啊!若然如此求索、回應我的是風沙之聲……」
      一邊高亢地歌唱、一邊晃悠悠地跟在眾人身後。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09-10-23 20:5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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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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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1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章 交戰開始

      在移動要塞『星黎殿』裡,前幾日的那場騷亂就好像是在騙人似的,現在已然恢復成一片安靜的狀態。
      由於集結在本部要塞中的「化裝舞會」大軍已經陸陸續續出發,曾經佔據在這個被隱蔽外殼『秘匿聖室』所包圍的不可知·不可視的要塞中,各種各樣激情與活力,還有燃燒著渴望行動的氣息,都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雖然這裡漂浮著一種好像孵出小雞後空殼般的閒散氣氛,但實際上這裡目前正配備著比以常更加嚴密的守衛。話雖如此,對於那些曾經見識過那段漫溢著熱情光景的人來說,多少總會感覺到一絲空疏感。
      就連那個被幽禁在某座高塔樓中少女,也好像在為這種空疏感所包圍……至少,在她身邊負責照顧她日常生活的『徒』和『燐子』們,是這麼認為的。
      為了逃離這裡,曾經擅自爬上城堡的屋頂;還曾經為了切開封印自己力量的手鐲而讓自己受傷。從少女引起騷亂後就一直守護在門外的『徒』們已經解除了那時的警戒狀態,而這就是他們如此判斷的證據。
      而那個少女,自從與盟主分別以來,平日總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眺望著窗外一塵不變的風景,對於各種各樣的照顧也不發一語地接受了。看上去,她已經接受了盟主身上發生的事情,並且一直等待著他的回歸。
      不過,
      (為什麼我的自在法,不能發揮力量呢?)
      他們的認識,是完全錯誤的。
      (為什麼我的自在法,在悠二身上沒有效果呢?)
      少女並非在漫然地眺望窗外的風景。而是在狠狠地瞪著那裡。
      瞪著那漂浮在倒映著星空的『秘匿聖室』中的『神門』。
      少女並非因為意氣消沉而保持沉默。而是為了不洩露一句狠話而苦苦壓抑著。
      壓抑在她胸腔內慌亂吹拂著的,無比焦急,卻尚未明白其真意的激烈感情。
      (因為我的力量太弱,所以才沒能給他影響嗎?)
      少女的所有心思,都向著一個少年……向著那個與世上最大規模『徒』的組織「化妝舞會」所擁戴的盟主及創造者所融合的,一個「密斯提斯」。
      (還是因為,我不明白使用的方法呢?)
      那強烈的眼神,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境遇而放棄之人所能擁有的東西。只是,那個能夠一眼就理解這一點的少年,現在正處於趕往遠方的旅途之中。
      (不明白。)
      在這看不見晨光的『星黎殿』的早晨,少女仍舊端然站在那裡,任由兩個穿著白色衣裝的『燐子』給自己換上早餐後的衣服。它們用與在前幾天事件中被破壞的那幾個『燐子』相同的雙手,為她替換著每日不同的衣服——今天,是一件沒有贅飾的紅白色裙子——利落、小心地為她穿了上去。
      (不明白……但是)
      在她靜謐的舉止之內,思緒卻奔騰著。
      (想要和悠二)
      佔據著少女心中的東西,並非經過什麼樣的思考回路而得到的結論,而是一個被其他什麼東西所積壓,突然間就出現在心中的感情與渴望。
      而本來總是偏好清晰思路,一路走過來的她,卻也隨著這不明條理的壓倒性的強烈情感,並伴隨著不知所以的莫大力量,向著思考的終點前進。
      這個力量帶著她到達的地方,是相遇。
      (想要和悠二……再見一次)
      見面之後又該怎麼做呢?就道理上來說是明瞭的。
      他現在,正身為創造神『祭禮之蛇』的意志本體的再現,即『化妝舞會』的盟主。如果自己能夠脫離現在的窘境和他再會的話,就必須以定下天罰神盟約的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身份與他相會。
      只有戰鬥,無他。
      但,見面的話到底該怎麼辦呢?她的感情仍舊不甚明瞭。
      即便如此。
      (想要和悠二,見面!!)
      她心中的這一想法,確定且激烈地存在著。
      在離別的那個時候,她能夠從所處的這裡,冷靜地眺望少年的離去。
      她能夠鬆開握緊的雙手,目送離去的背影,再服從地搬進這間準備好的新房間。
      然而那是,因為她將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所代表的『變成一個人』的這一自覺,或者說是『只剩一個人』的這個事實,以及想要與他見面的想法全部都壓抑起來,才能夠實現的。
      雖然不知道其理由,但這現象確實存在著。
      朝著因為壓抑如此巨大的思緒而出現的無表情外殼,
      「已經完畢了。」
      『燐子』這麼說到。
      穿上裙子,整理長髮的作業已經完畢。
      少女僅僅是輕輕點了點頭,便要求它們盡快離開。
      「那就這樣吧。」
      已經習慣的『燐子』們,不再多說一句話,帶上裝滿食品的盤子退下了。
      隨著身後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音,少女今日也如往常一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不知道,見面之後應該怎麼做)
      她只是安靜地,為了把自己心中狂亂之物給壓抑下去,而忍耐著。
      (但即便如此,也要和他見面。)
      忍耐著那似喜似苦、渴求卻又害怕的、毫無條理的感情。
      (一定要見面,才能夠去確認。)
      雖然毫無條理,但並非完全不能理解的那個感情,所得出的一個節點式的結論,就是見面。
      以及,為了與那個少年的真正見面,所必須具備的覺悟與資格。
      通向那裡的道路,已經由她的老師『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教給她了。
      (——『已經結束欺騙自己的你,與真正自我結合的時機已經到來』——)
      剛收到那封信的時候,少女並不能理解那些文字中的意義。
      但是現在,她卻能夠清楚地理解其中所要表達的意思,還有她自己心中毫無條理的感情的真面目。
      見面後應該如何是好?明確擁有答案的,身為火霧戰士的自己。
      見面後又會怎麼樣?尚未得出答案的,除卻戰士之外的自己。
      迄今為止,少女都不曾深入思考,存在於自己內心深處的這兩種不同的自己,想著不用好好思考也可以。
      面對存在於身為理想火霧戰士而被養育長大的自己的心中,這毫無條理的感情所帶來的困惑。
      還有那確實存在的不協調感,她一直都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欺騙自己,站在原地不曾前行。
      但是,現在,她的想法終於改變了。
      她糾結於分別時未能傳達的想法,探索如何傳達的方法,於是得到了想與少年再次見面的結論,少女正這麼希望著。想要用心中這毫無條理的感情,這最強的自在法——
      (這份,愛)
      所以少女一直在等待著。
      並非是等待少年的回來。
      以這被奪去力量、屈從者的身姿與那位少年對峙,是沒有意義的。
      只要沒有取回火霧戰士的力量,沒有恢復真正的自己,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次,一定要以真正的自我)
      所以少女一直在等待著。
      等待著這種情況的變動。
      (以這份愛,確認自己究竟該怎麼選擇)
      等待停滯時間的轉動。
      她只是一味地,希冀著。
      (為了那麼做,變化是必須的……能夠破壞這裡的,變化)
      自少年們出發之後沒多久,她就通過周圍的氣氛變化,察覺到充滿整個要塞內的龐大軍隊已經出擊的這件事。在這球體之外發生的事情已經毫無疑問了。這從未有過的危機對於火霧戰士陣營來說,一定是毫無懸念的窮途之境了吧。但是,
      (佐菲·薩伯莉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一面倒的情況繼續下去)
      少女對於身為外界宿總司令官的老師,以及,
      (威爾艾米娜也在……她也一定不會就這樣束手旁觀事態的發展)
      對於另一位老師及家人,最偉大的火霧戰士,她懷有無比的信賴。
      還有,這被封印了一切的身體,還微微殘留著的戰場直覺告訴了她。
      (會發生什麼事的,肯定會)
      現在能針辛苦抑冽自己身上的感1﹛A也是由於這一直覺的作用?應該行動的時候,一定會奔赴戰場。但就算再怎麼焦急,如果自亂陣腳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
      故而,她等待著。
      (——「所謂的戰高這一東西,是絕對不會按照預測進行下去的。當雙尹的想法與現實狀況複雜交匯起來的時候,有利和不利是非常容易逆轉的……雖然對於我來說,以前總是處於差那麼一點就會完全落入對手的腳步之中呢。」——)
      這是曾經在大戰中擔任過火霧戰士軍團總指揮的佐菲所說過的話。雖然「化妝舞會」目前正處於壓倒性的優勢狀況,但這是由於此前對方有心算無心的結果。
      而且,少女已經瞭解到。
      現在,在外面展開的戰場中,並沒有身為組織樞紐『三柱臣』的身影。
      具有壓倒性戰鬥力的將軍『千變』修耐德;憑藉著自身的詭計控制他人的『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還有聆聽神之聲,振奮眾人的巫女『頂之座』赫佳特,都不在那裡。
      而那外界的波亂,也必然會向著這個敵人的根據地,奔湧而來。
      她正是憑著這一預見,繼續壓抑著心中燃燒著的衝動。
      (火霧戰士與『徒』之間的、戰爭……)
      忽然,她炙熱的心中,第一次輕輕地略過了一絲擔心的感覺。
      (威爾艾米娜和蒂雅瑪特,究竟在哪裡戰鬥呢?)
      並非是因為自己身為討伐者的身份,與熟知她們的力量也毫無關係,只是身為家人的擔心。
      而那擔心的結果,少女馬上把它藏起來讓人無法窺見。


      佇立在黑暗之中,似近似遠地感受著主人的心聲。
      但那淡淡的希冀,並非是對自己的。
      故而,它繼續靜候在黑暗中,等待主人呼喚自己的時刻。


      移動要塞『星黎殿』的上半部,是一個巨大的城塞。
      經歷長年的整修,它已經具備比原來形狀更大上數倍的規模,現在它是一個身集兵員收容設施、物資倉庫、儀式用房間等許多要塞機能於一身的,擁有與「紅世之徒」最大組所相稱的根據地。
      在那個城塞的中層,與外部相聯繫的走廊下,有一個打雜用的『徒』快速飛奔著,不曾戴頭盔,身著藍色與黑色軍裝的他,
      「嗯?」
      察覺到對於能在黑暗中視物的『徒』來說不必要的照明,正閃亮在這一區域的深處。
      顏色是,桃色。
      傳來一個很普通的女子的聲音。
      「明明外面已經開始了激烈的戰鬥,但這裡卻大到讓我迷路啊。沒想到我們會跑到這種地方來。要我說啊,原本預定想破壞那個殼的計劃,根本是在發瘋」
      「嘛,反正一切都很順利不是嗎,不過這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安。另外,你想鬧的話,現在不正是最好的機會吧。把敵人的大本營鬧得一團糟,對外面的人也會有所幫助吧」
      回答她的,是一個懶散的男子聲音。
      接著,又傳來了一個冷靜的孩子聲。
      「啊,畢竟已經過了幾百年了,想要準確預測出這裡的情況,是不太可能的吧。比起突然出現在敵人包圍的地方要好多了。應該這麼想才對吧」
      「唔嗯,比起這個來,這裡離出口也還有段距離。而且頭頂上的那種違和感也很讓我很在意啊,差不多該離開這裡探探路了吧?」
      最後,老人的聲音回答到。
      被桃色的光芒所照耀著的,是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女子和小孩。
      (……?)
      穿著軍裝的『徒』就算察覺並理解了眼前這一事實所代表著的意義,也無法採取自己所應採取的行動。這麼失態也不怪它。從常識的角度來思考,他們「化妝舞會」根據地的這一『星黎殿』最深處,有幾個火霧戰士如同理所當然般出現在這裡,還悠閒走動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難道說,真有這種事?)
      毫不在乎他這莫名的困惑,
      「啊啊,在遇到重要人物之前必須要忍耐,看來計劃是無法實現了啊。」
      消去了那桃色燈光的女人帶著銳利的視線轉過身來說道,
      「現場對應得視情況而定,變成這樣也沒有辦法」
      她右手上掛著的手鐲,慢慢張開了眼睛。
      而它的眼簾之間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
      「再見咯」
      就好像那女人說出的話產生了形體一樣,穿著軍裝的『徒』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個眼睛形狀的紋章,一瞬間收縮了一下,發生了巨大的爆炸。石製走廊大幅度彎曲,那個『徒』也被炸炸得支離破碎。
      那四散而去的火焰之中,以手鐲型的神器『格爾瓦哈』傳達意思的『紅世之王』『糜碎的裂皆』巴拉魯發出了一聲歎息。
      「這無謀至極的奪還作戰,到底能夠順利進行到什麼階段啊?」
      女子『輝爍之撒手』雷貝卡·利德,發出了像是要把危懼感吹飛一般的大笑聲。
      「無謀上等!來吧,華麗的開始了哦,哈哈哈!!」
      「啊啊,也是呢。首先指向城堡外面吧」
      相對的,在桃色漩渦中也平靜回答她的小孩『儀裝之驅手』卡姆辛,從蕎麥帽子上的破孔看了看,也開始了自己的戰鬥準備。首先是一句短語,
      「儀裝」
      「卡迪修的血印,配置」
      從綁在他右手上的手鏈型神器薩比亞,傳出了給予他契約之力的『紅世之王』『不拔尖領』比希莫特的聲音。
      轟~轟,從還沒有燃燒的走廊各個角落中,同時產生了數十個褐色的自在式。
      「啟動」
      繼續這麼說到的卡姆辛身上,也被閃爍著同樣顏色的自在法『卡迪修心室』所包圍了。就這樣向上浮起,變成他手中的一根鐵棒。
      「自在式,卡迪修血脈形成。」
      再次回應的比希莫特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周圍數十個自在式噴出了如同迴旋圓一樣的無數火焰。雖然那火焰只是悠悠晃動著,但卻能夠讓人感覺到如同噴射飛機般的衝擊力,隨著這火焰的噴射,走廊裡的所有柱石都微微的震動起來。
      就在壓力讓它們崩壞之前,
      「展開。」
      卡姆辛如此說道。噴發著的數十個火焰的圓輪慢慢的連載了一起,各自咬合起來,漸漸的變得粗大起來,那逐漸聯繫在一起的圓輪,隨著比希莫特的聲音。
      「自在式,卡迪修血脈開始同調。」
      漸漸的與卡迪修心室結合在了一起。
      這個瞬間。
      「哦哇,要來了!?」
      「哦,快跑把快跑吧。」
      在雷貝卡和巴拉魯慌忙跑開得背後,從周圍的瓦礫到毫無損傷的石壁,都一口氣向著走廊下飛了過去。在發出猛然轟音的另外一邊。
      「哎喲——!」
      「沒想到,一口氣就衝到外面了呀」
      兩人這次,則是將感歎地聲音投向了某個外面的陰影。
      那個以倒映星空的『秘匿聖室』為背景,傲然聳立著的某物。
      那近在眼前的東西實在是太具有壓倒感了,但雷貝卡仍舊對著自己的搭檔發出了凶暴的笑聲。
      「嘿,我們也不能輸給他啊!」
      「也是啊,讓我們華麗地,來破壞吧。」
      手鐲的眼睛再次睜開,周圍一帶也逐漸顯出了眼瞳的樣子,發生了爆炸。
      慌忙衝來的『徒』們驚訝地眼珠都要掉下來了,接著一個接一個被吹飛。


      佇立在黑暗中,被置於此地的它,感受到一陣搖晃。
      不過,無論多大的騷亂,它也毫不關心。
      它只在乎,主人會不會因這場騷亂而行動。


      盟主,以及三柱臣都不在的現今,『星黎殿』是以要塞司令官『嵐蹄』費可魯為指揮官來運行。原本他就是司職防衛的強大『紅世之王』,又是實質上統率組織的參謀貝露佩歐露的副官,組織成員自然能夠接受處於現在這個位置的費可魯。
      將盟主等人進入的『神門』隱蔽於火霧戰士的眼中,並且在發生萬中之一,或者億中之一的襲擊之時,守護好『神門』。這就是費可魯的使命,可以說他是與統領實戰部隊,指揮全區域外界宿征討軍的『淼渺吏』戴卡拉希亞擁有同等地位的唯一存在。
      那個在蓬亂的頭髮中伸出一根尖尖的角,背上疊著蝙蝠的翅膀,有著銳利雙爪,伸著一根帶倒鉤的尾巴,粗大的腰帶上掛著一把彎曲刀,披著西裝的貧相中年男子,有著如此奇妙外形的費可魯不由得,
      「哦呀!?」
      在感到要塞整體從未有過的輕微搖動時,發出了不光彩的叫喊聲。
      位處要塞的下半部,聚集了組織多數重要設施的岩塊部中心位置的司令室『祀灶閣』。在這個地板向中心台階式陷落的圓球裝空間裡,現在只有費可魯一人。這個房間,是除了核心成員外不得進入的地區,也是要塞守備隊的指揮所,在其他位置也存在同樣的地方。
      「發,發生什麼事了!?」
      說出一句後,他眼前的大灶型寶具『格新諾姆』中滿載的黑色灰塵立刻快速旋轉起來,組成了要塞的全體影像。同時,要塞的守備兵也通過自在法傳來了現場的影像。
      『大,大事件!!』
      「——啥!?」
      灰塵形成的影像中,有兩個奇異事物印入了費可魯的眼中,以至於他甚至於忘了提問,當場驚愕失聲了。
      傳送影響的『徒』的尖叫響徹了整個『祀灶閣』。
      『儀、儀裝之驅手,那個破壞專家!』
      要塞一隅,在飄散的粉塵之中,有一個因為比例關係有所縮小的人偶站了起來。
      『已經衝進了我們『星黎殿』!!』
      那個東西正破壞城堡區域,好讓它的巨大身軀現出身來。隨著它的移動,周圍的建築物也紛紛倒壞,那過巨型身體的移動幅度也漸漸大了起來。終於,那個巨人悠然且驕傲地站了起來。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這,這究竟是)
      看到這難以置信的情景,費可魯不由得微微發顫。
      從來不曾被敵人入侵『化妝舞會』的根據地,不可知不可視移動要塞絕對無損傷前例正以最壞的情況被人打破。而且,情況還在不斷惡化。
      「哦哦!!?」
      影像被桃色的閃光所掩埋了,那一帶被巨大的爆炎所覆蓋。這個顏色與巨人身上正在發出的顏色不同,是費可魯相當熟悉的爆炎。
      (偏偏,是這兩個人——糟了!!)
      費可魯在短暫的迷惑之後,立刻切換了思考的回路。
      「全員迎擊!烏阿魯和普魯森在不在!?」
      他一邊下令,一邊採取了自己肩負的使命所應有的行動,他的雙手如同樂隊指揮般的伸展開來。
      (——需要正確且精密的形成讓『神門』及『秘匿聖室』不會受到傷害的形狀——)
      根據他的意念,包覆『星黎殿』的外殼,隱蔽其內部的『秘匿聖室』,還有在天頂上漂浮著的『神門』的略為內側,開始吹拂起了胭脂色粒子的微風。微風瞬間就形成了大風,繼續變成了風暴,完全的將倒映在外殼內側的夜空遮擋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之後。
      咚嘎嘎嘎!!
      的一聲,一個巨大的褐色火焰在它的表面炸裂了。
      (真,真是危險。)
      費可魯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安心,但他仍舊沒有放鬆那自在法的操控。
      呈胭脂色肆虐著的暴風『馬格尼西亞』,是由比看起來重量更重數十、數百倍的細微粒子所組成的奔流。那是身為『星黎殿』守護者『嵐蹄』費可魯,以其鐵壁般防禦力著稱(雖然本人從來不這麼認為)的自在法。
      現在,在承受了威力絕對不差——如果是人類城鎮的話肯定會瞬間毀滅——巨人投擲的岩石炮彈之後,連絲毫的波動都沒有產生。雖然緊接著又出現桃色的爆炸產生於其上,但那胭脂色的狂風仍舊是沒有發生絲毫混亂。
      (總,總算是趕上了的樣子。)
      費可魯的嘴邊漏出了一絲安心的歎氣。
      就在此時,傳來了一個尖銳的以及另一個粗重的男聲。
      『費可魯大人!』
      『請、下達您的指示。』
      費可魯以帶著害怕的快語速,下達了準確的命令,
      「普魯森,你應該已經明白現況了吧?我接著要在這裡繼續維持『馬格尼西亞』。請你立刻前往前線開始迎擊的指揮。可以使用所有的防衛機關。」
      雖然在他說話的期間,對於『馬格尼西亞』的攻擊仍舊在加強,但與主人的聲音和態度相反,那鐵壁般的自在法仍舊頑強抗擊著。
      「烏阿魯,請你去調查他們入侵的線路,以及是否還有其他的入侵者。還有,公主就請她去安全的下層區域避難吧,你讓負責照料她的『徒』們傳達一下。」
      『瞭解!』
      『交給我吧。』
      身為守備隊留在這裡的『紅世之王』以他們各自的方式接下了任務。
      費可魯一邊操作著『馬格尼西亞』,一邊總算有時間通過迷你影像來眺望一下開始迎擊戰的守備隊伍。
      (這麼說來,直到他們發動攻擊位置,竟然沒有發現任何潛入的跡象——)
      就像是要妨礙他的思考一般,轟轟,房屋的地面又開始了微微震動。看起來他們好像放棄了突破『馬格尼西亞』的意圖,開始轉向要塞內部的破壞了。雖然這樣也仍舊是相當可怕……
      (這是多麼熟練的手腕啊,實在不可小覷。)
      費可魯雖然不明白他們是如何入侵到要塞的內部來的,但他還是很容易察覺到,他們的目標是『神門』及『秘匿聖室』這一點。
      雖然估計他們不可能立刻看破『神門』的正體,但只要看到這個違和的漂浮在空中的東西,只要是火霧戰士都會覺得它奇怪的吧。無法阻止創造神『祭禮之蛇』的火霧戰士,只要確認那是他的大業之一,一定會二話不說的開始破壞行動吧。
      而且如果『秘匿聖室』也被破壞了的話,『神門』所具有的違和感,一定會如同黑夜中鳴響的汽笛一般傳向整個世界,因此它也可以說是與『神門』具有同等重要的程度。為了將固定在空中的『神門』藏於其內,變得不能移動的『星黎殿』位置的這一機密,這一御命第二階段的大前提之一,絕對不能讓他們知曉。
      然而,火霧戰士的特殊部隊——費可魯是這麼認為的——仍舊潛入了進來,這個事實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就只有那件事已經洩露了這一點了。並沒有自入侵一開始就攻擊『神門』與『秘匿聖室』,是為了拖住要塞外部近衛軍的腳步嗎?總而言之,費可魯不得不覺得,這比起襲擊本身來說更為嚴重。
      費可魯朝懷中取出的鱗片說道,
      「能夠聽見麼?『淼渺吏』戴卡拉希亞,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官」
      『能聽見,我正在看。』
      空氣中浮起了一個自在式,其中傳來了毫無感情的聲音。戴卡拉希亞除了身為『化妝舞會』的全軍統帥之外,自己也率領著防衛『星黎殿』的近衛軍。也就是說,他正是對於敵人潛入這一失態狀況的最大負責人。
      費可魯向這個他詢問道。
      「他們幾個,是如何通過近衛軍包圍網的,你知道嗎?」
      他不會犯下現在去貴對方的疏失,進而產生無用的混亂與不和的愚昧錯誤。他只是單純詢問對方對於現狀的意見。
      這也是對於身為總司令官的『紅世之王』的手段和信任,如果連他都做不到的話任誰也沒有辦法預防這種失態了,或者不如說是能夠通過警戒網並潛入的敵人,伎倆實在太高明了吧,他下了如此的判斷。雖然外表看上去很不怎麼樣,但費可魯的確擁有,能夠配得上貝露佩歐路所托之事的度量與賢明。
      另外一邊的戴卡拉希亞則以平時一樣的態度回答道,
      『警戒網的一切地方沒有出現漏洞。因此這一入侵完全不可理解,就是如此。』
      「有沒有敵方部隊的接近?」
      『沒有』
      總司令官明確的如此說道。
      『以可能性而論,可能是向我方勢力圈內進行威力偵查的小規模敵方勢力,通過特殊的自在法,偶然穿過了警戒網的戒備,出現在『星黎殿』的內部,雖然如此——』
      這次他的話語中摻著些許的動搖。
      『這種可能性是極小。我們還進行著各種通信的妨礙,以及遠距離通話的監視,但完全沒有發現聯絡的感覺。至少,他們不曾與外部有過任何聯絡。』
      「也就是說並不是以特殊部隊而言的周到的潛入,而是因為偶發性的遭遇而產生了這一特攻結果?但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儀裝之驅手』還有『輝爍之撒手』啊,對於敵方陣營來說也是兩名重要的王牌,難道會輕易犯下如此簡單的自殺性行為嗎?」
      對於費可魯來說,這根本是難以置信的。
      的確,就可能性來看的話戴卡拉希亞所說的也有其道理。
      但是,雖然現在正在要塞各處隨意投擲瓦礫炸彈的『儀裝之驅手』,還有讓眼前所見都爆炸起來的『輝爍之撒手』都用著胡來的戰鬥方式,但這兩人事實上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他們會挑起這種毫無準備的無謀戰鬥之類,實在是讓人無法想像。
      伴隨著他們時不時引起的輕微搖晃,以及另一個畫面中傳送回來的部下們狼狽的身影,都讓費可魯感受到了深刻的疑慮。
      或許戴卡拉希亞也有如此的感受,但他並不是那種會把這些事情一個一個說出來的類型。比起那個來,他針對總體的作戰方針增加了一個新的項目,並且說明了起來。
      『東西兩面的那些主要廢物據點已經殲滅,在根絕他們組織性的反抗餘力之後,我就會把全軍向勢力圈範圍內收攏。在那之前估計還需要數天……對於這預料外的入侵者事件,我會派要塞外的近衛軍對這附近一帶區域重新進行搜索』
      「我明白了。如果情勢發生什麼變化的話,請再和我一一確認。如果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的話,請一定要聯繫我。」
      『明白了。那就這樣。』
      簡短說完,戴卡拉希亞的自在法就消失了。
      就連他也沒有一邊維持各戰線的監視,一邊關注這邊的從容。費可魯決心盡可能地自己解決問題,目前最重要的是為了守護「神門」與「秘匿聖室」而操縱「馬格尼西亞」。
      (無論如何,我們該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盟主的回歸,把「神門」與「秘匿聖堂」還有要塞堅守到底)
      他覺悟的臉上,染上了埋沒整個畫面的桃色爆炎。

      佇立於黑暗中,感到主人的心中產生了強大的力量。
      不過,還是沒有在渴望自己。
      它靜靜地,繼續在黑暗中等待。

      少女「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認真地凝視著窗外。
      剛才投映出星空的「秘匿聖室」,眼下正被「馬格尼西亞」所覆蓋了起來。在它表面上是一種自己熟悉顏色的、火焰。
      「——來了」
      聽到從某處傳來的顯示是戰鬥的騷動聲,少女振奮起來。
      預測正中靶心。
      或者說,終於實現了。
      敵人的本部據點,突然展開了戰鬥。
      沒有任何多餘的前兆,激烈地伴隨著混亂。
      (就是這個嗎?)
      粉碎理論的預測,猛烈發展的事態,正是少女所願。
      對於眼前足以撕開自己的力量奔流的出現,她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說是興奮。
      對於在事變的滾滾浪潮之中站立著的自己,她與其說是害怕還不如說是欣喜。
      拚命地壓抑住隨著感情就這樣跑出去的身心衝動。
      咚咚、大門被敲響了。
      負責照顧她的兩個磷子出現。
      (這就是我等待的變化)
      心想著,接著等。現在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準備,已經放在裙子中了。
      對方就算是磷子,也不是被封印了力量的自己所能對抗的。
      隨便出手被制的話,以後行動範圍就會縮小。
      現在老實地聽話,是為了準備更大的變化。
      與心中湧升的感情相反,從腦中落下的理性,極為平靜。或者說她正盯著準星,手扣扳機卻不發,等候著機會。這是為了讓積蓄的感情能最大限度地爆發出來。
      房間中出現的磷子,手勢朝門外做一個請吧的動作。
      「剛接到命令,由於城內稍微有些混亂。請您前往安全的下部區域避難。請與我們同行」
      沒有回答,夏娜無言地站起身,先走了起來。背對的房間大窗,被巨大的轟鳴還有繼續響起的爆炸聲,以及眾多「徒」們的叫喊,弄得咯咯直震。
      如今已身處戰場的實感,由於力量被封印,而轉變為對自己境遇的焦急。是否被封印的力量已經開始轉動?突然加快了腳步,從內側驅使著她的全身。
      夏娜拚命地抑制快要傾斜的感情,一味裝著順從。
      走廊和以前被帶著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人,連其他「徒」們的身影也不見。大概這裡原本是貴賓用的特別地區吧,一般士兵在戰鬥中是不會隨便出現的。只有磷子和夏娜行進在走廊中。
      (要是就這樣被帶到警戒更加深嚴的地方,就根本別提什麼機會了)
      焦急讓思考全速運轉起來。當然,在這裡對磷子出手也絕不是它們的對手。這份確定的預測,讓她勉強壓下了立即行動的念頭。
      夏娜虎視眈眈地尋找機會,但決定性的機會卻一直沒有到來,她被迫行走著。
      (來吧)
      所以她祈禱,
      (現在、正是時候)
      一心祈禱,
      (只有、現在、這個時候了)
      但依舊沒有變化的狀況讓她快要爆發了。
      (無論是誰都可以……來吧,就現在!!)
      在她差點喊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睛她的耳朵,
      「「啊?」」
      兩個磷子同時喊到,它們如同玩具般橫轉過頭。
      夏娜發現某個貫穿空氣的東西——急忙朝地上翻滾。
      (——不好!!)
      瞬間,
      三人所在的走廊一帶,受到纏繞著褪色火焰的岩石直擊,崩潰。


      佇立在黑暗之中,感到主人身陷危險。
      可是,不必擔心危機。
      因為危機,才是將自己與主人連接的最大力量。

      主導三位火霧戰士潛入以及奪還作戰計劃的「萬條仕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獨自走向「星黎殿」深處。
      她的身上穿著全白的外套,或者說上下連體式的衣服。這是她獨有的隱藏氣氛的自在法。雖然消耗的力量較多,不過計劃的核心原本就是趁著卡姆辛與雷貝卡大鬧的時候,使用這個自在法潛入敵深部,奪回「炎發灼眼討伐者」。
      看著無人寂靜的走廊,威爾艾米娜無聲地嘀咕道,
      (從突入到各自行動的初期階段——)
      (成功)
      蒂雅瑪特同樣無聲地回應。
      這次「炎發灼眼討伐者」奪還計謀的第一步,由完全奇跡開始的步驟,是行動開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三組六人皆是一騎擋千的火霧戰士,將從敵要塞「星黎殿」內部展開入侵。無論是誰都沒想到的這個方法,是根據一位「紅世之王」留下來的某句話所制訂的。
      「我的「天道宮」與那些傢伙的「星黎殿」可不能隨便靠近喲」
      說這句話的人就是「髓之樓閣」戈比達。
      他便是數百年前,與其他數個人類一起,製造出這成對的世界最大級寶具的「紅世之王」。
      當時他對於創造出藝術的人類持有敬意,並對吞食人類的自己這些「紅世之王」感到厭惡,於是放棄了自己作為「徒」的全部活動,嘗試著隱居。作為脫離原本是合作關係的「化裝舞會」的代價,將「星黎殿」送給了「化裝舞會」,而自己則拿著控制「天道宮」的銀製水盤「凱那」,躲到不知哪裡去了。
      其後星黎殿」作為「化裝舞會」的本部據點,而「天道宮」則在某場大戰後,由戈比達傳交給了亞拉斯特爾和威爾艾米娜,以及另一位「紅世之王」,並成為培養新的「炎發灼眼討伐者」的搖籃。
      戈比達在成為他隕落的那場大戰前夕,在剛才那句話的後面,還留下了如下之言,
      「這兩個寶具原本是日常生活的「陽光宮廷」與迎擊敵人的「星空神殿」,並且當初設計的時候可以兩合一作為一個寶具來使用。換句話說,與那些傢伙接近到一定距離後,就會作為同一個寶具開始自動修復」
      他當時用六根胳膊中的一半,指著城內唯一報時用的大時鐘(在其隱藏之後加裝的,款式為當時最新潮的發條式)的旁邊,斷掉的長橋和其一端囊嵌的渺小的黑色石頭,
      「看吧,我現在把互相呼喚的力量,還有連通道路與修復的力量全部封印在這顆礎石中了。但是就算這樣,如果兩個東西太接近的話,就會超過這顆石的效力,發動機能……簡單來說,會產生能自由往來這裡到「徒」大組織據點間的通道」
      換句話說,過去曾經是危險位置的這座橋,現在成了威爾艾米娜她們的突破口。浮起沉沒的「天道宮」,移動到某個地點,取下礎石,等待自動修復,守成後一鼓作氣突入。
      在陽光下的「天道宮」的一隅,敞開著一條灰暗的通道。
      小心穿過那裡之後,同時也穿過了遙遠的距離以及眾多的敵軍。踏入「星黎殿」後——驚訝地發現,橋所連接的位置是個前後左右上下都被牆壁包圍的房間。被毀掉的庭院殘骸,從地面上隱約可見,有一道不知何時被起就被一直關上的古老禁制大門。「化妝舞會」似乎把這條秘密通道改建到一半就放棄了。不過由於自動修復機能全然,只好把這裡作為無法扔掉的異物來對待。似乎沒有使用就這樣放置起來。
      火霧戰士在那裡分成了兩隊人馬,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之後、只剩搜索了)
      (小心注意)
      無聲地交流對話的威爾艾米娜,奔馳在灰暗的走廊中,視野狹小無法一窺全貌。所以聽從搭檔的話,應該慎重地前進。
      (能否平安相遇就要看彼此的運氣了)
      (壓單壓雙)
      「萬條仕手」潛入佔據要塞下半部的岩石部,而在上半部的要塞部,則由剩下的兩組人馬做陽攻。
      恐怕岩石部既是重要設施,應該是監禁少女的牢籠吧。
      此外,假設就算在其他地方,但在戰鬥開始後,也會被押往這裡避難吧。
      這裡的「徒」是組織的重要人物,很有可能出現在少女的身邊。
      做出了這些推測。
      這些推測大致都猜對了。但現實卻有了些偏差。少女在轉移至這裡的重要設施的途中,捲入了卡姆辛流彈的爆炸。
      當然了威爾艾米娜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所以不可能知道這點。她目前正在自己能做到的範圍內採取最好的行動。奔馳在秘密重要設施中,仔細搜索。
      「!」
      打倒眼前突然出現的敵人。
      「——嗯!?」
      從彎曲走廊的另一個出現的體形如同只大肥鳥的「徒」,注意到走廊上突進的大號白衣,慌忙朝腰間的劍伸出手。
      但在它的手碰到劍的剎那,被白衣上射出的綢帶給捉住,綢帶的勢頭並沒有能殺死它,而是順勢讓它加速,腳步一個不穩,身體失去平衡,重重摔倒。
      咚!
      被瞬間抽中的陀螺般,鳥型「徒」一頭撞碎了走廊的牆壁。痙攣了幾下後,不動了。火霧戰士「萬條仕手」爐火純青的技巧,是普通的「徒」根本無從迴避或抵擋的。
      穿過被終結的敵人發散的火粉,威爾艾米娜朝著彎角奔去。
      (雖說是重要設施,但遇上的並不都是強敵呢)
      (即時粉碎)
      順便一提,火霧戰士與「徒」的戰鬥中,幾乎沒有抓取俘虜並讓之坦白的方式。這並不是輕視情報收集,(或者說雙方在可能的範圍內都極注重情報工作),而是因為另一個更簡單的理由。
      也就是說,由於立場水火不容,被捕獲後還能生存的可能性極端之低這一事實。無論珍惜生命與否,討伐者與跋扈者,最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算是為保命而同流合污,但彼此間的排斥極大。要是人類的話,可以用利益來構築利害一致的關係,但雙方都是非人類社會利益範疇的存在,所以很難用利益來建立合作關係。畢竟,雙方所有的見解方針都不相同。就算一對一建立了關係,但其他人卻並不一定會遵守他們間達成的協議。
      所以,協議或讓步都往往是雙方由於特殊理由或狀況而不得已的行動。但也只是作為臨時性的特別例子,而很少有長期的事例。
      不過威爾艾米娜與一個曾經是敵人的「紅世之王」建立過長期的合作關係,並一起培養了第二代「炎發灼眼的討伐者」。但她深知道那是一個多麼例外的事情。
      所以兩人一體的「萬條仕手」一路上遇敵必誅。只依靠自己的眼睛耳朵,朝著敵要塞深層前進。
      面對那不知有多深的前方,她感到一種湧上心頭的呼喊衝動。
      「——!」
      威爾艾米娜·卡梅爾感到自己現在還在猶豫是否要呼喊少女的名字。帶著猛烈的自我厭惡感與不知該往哪裡走的憤怒,她飛奔著。


      佇立在黑暗之中,知道主人昏倒了。
      可是,無需要對危機展開行動,它只是等待。
      等待已決定追隨的主人,明確自我的意志,呼喚自己之時。

      戰場從城塞部的中腹,慢慢移動到了上方。
      其中心,與一步一巨響地前行的石像巨人並行,
      「哈,哈!!」
      飛步穿梭在建築物頂部的雷貝卡大笑。
      同時,掛在她右腕的手鐲向四面八方散發出粉色光芒。被命中的屋簷,牆壁和地面接連出現瞳孔圖案的紋章,而後瞬間收束,爆碎。巨大的烈焰向空中翻滾,碎石彈向四處,「徒」因身軀的斷裂而消逝。
      「怎麼了怎麼了,修德南那傢伙,『三柱臣』的大爺們還不登場嗎!?難道說想要棄家而逃嗎?」
      腳踏著由自己築成的,燃燒著的瓦礫,『輝爍之撒手』大肆挑釁。
      在其背後,巨人甩動著由燃燒的瓦礫構成巨鞭,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登向城塞頂端。突然停下腳步,將巨鞭收到了背後,擺出蓄力的架勢。從剛才不知重複了多少次因其巨大而顯得緩慢的動作,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質量感被徹底解放了。
      巨鞭前端的瓦礫從聯結著的火焰中解脫出來,化為小碎石拋向空中。
      這回的軌跡與先前不同。
      碎石如同流星般纏繞著火焰,拖著火炎軌跡不斷加速,並沒有像先前在空中描繪出拋物線,而是筆直衝向空中……朝著因保護『秘匿聖室』內側而狂風大作的『馬格尼西亞』飛去。
      命中之處激起的衝擊波膨起猛烈的褐色烈焰,但無法對再次出現的粒子風暴造成半點亂流。
      在場的任何物體一律平等地遭受著衝擊波的洗禮,
      「啊啊,果然,沒有半點效果。居然能如此長時間,大範圍進行完全保護……不愧是被稱頌為鐵壁的自在法呢。」
      「嗯,看來『星黎殿』的守護者可不是徒有虛名的。不過原本作為佯動而放出的碎石卻對敵方造成了主要的損害,真是本末顛倒啊。」
      就如卡姆辛和比希莫特所交談那樣,『馬格尼西亞』自從發生以來,沒有半點削弱的趨勢,始終堅守著自己的陣地。
      抬頭望向巨人的雷貝卡,踩著瓦礫向要塞頂部躍去,
      「看似誇張的煙火,如果不能讓目標受到傷害也太無聊了吧。乾脆把這個城池全部摧毀,或者殺光從裡面出來的傢伙們算了。」
      細瞇著的雙眸中透露出凶暴。
      正當說話之時,從要塞頂部的尖塔上,瓦礫縫隙中飛來幾發火焰彈。
      哼,雷貝卡用鼻音笑道,以一文字伸出雙臂,展開手掌。
      掌心的方向出現了兩個巨大的眼睛,作為包圍她的圓形護盾睜開了雙眼。火焰彈直擊其表面,然而完全將其火焰防禦的雙眼,突然合上了眼簾。
      「不管怎麼說,這個還真沒完沒了了呢。」
      手鐲中的巴拉魯開口之時,火炎早已消失。正確來說是,被封閉的眼簾所凝縮,在手掌上方,浮空著。
      宛如對待雜技用的小球一般,雷貝卡將掌心大小的發光球體向空中輪迴丟擲著。絲毫沒有感覺到這些球體蘊藏了大量的破壞能量,或是絲毫沒有在意,漫不經心地對待著。
      「乾脆把位於要塞深處的費可魯逼出來吧?」
      說完再次一躍,以巨人的肩膀作為腳踏板,落向頭頂部。
      卡姆辛操控的『偽裝』也會因為其巨大的軀體而受到數以百計火焰彈的襲擊,但由瓦礫組成的軀體幾乎沒有受到可以稱之為損害的傷害。命中的瞬間,從內部噴射出強力的褐色火炎,火焰彈如同撞向巨浪的水花,一一彈飛。
      「啊啊,如果不把要塞弄個粉碎是不可能的吧。」
      「嗯,他的實力也是相當厲害,最好避免與他正面衝突。」
      沉重的步伐在對話期間沒有停止,將阻擋前進的障礙物,用手臂揮飛,用腳踢碎,時而甩動著巨鞭,將作為炮彈的碎石拋向四面八方。對敵人來說,那簡直就是禍害的化身。
      (還好是同伴,這句台詞正是給這老頭準備的呢。)
      雷貝卡由衷地感到,並將握在手中的其中一隻球扔向地面。球體在緩慢的降落過程中突然分裂成數以百計的小珠子,散落到附近一帶。
      以包圍巨人為目的,隱匿於暗處,等待攻擊機會的「徒」,遭受到從天而降的炮彈之雨,在火焰中化為了灰燼。剩下的士兵卻沒有就此崩潰,以迅疾的速度退向遠處,和非同尋常的破壞者保持著距離。
      (不愧是『化妝舞會』的根據地,不會輕易地被擊潰。)
      比起開戰當初,軍隊的統御加強了許多,雷貝卡察覺到。
      對此,悠然自得地行走於火海中的巨人,以非同常理的聲音向她訴說道。
      《啊啊,另外我不贊同你輕易低估「嵐蹄」的實力。目前,他努力堅守著『秘匿聖室』,並不光是阻止我們的破壞吧。出於對我們入侵線路的不明,所以才會將外壁以全方位防禦的形式進行封鎖。不過也托這個福,無需再擔心來自外部的敵方增援。》
      《恩,但是我們沒有後續的兵力,如果敵人得出此判斷,就會毫不客氣地呼叫援兵,『馬格尼西亞』也會轉而用來進攻吧。在此之前真想將『秘匿聖室』和頂部的奇怪物體給摧毀喲》
      對這嚴肅的指責,雷貝卡默不作聲。本身自己也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二人所說的話也心知肚明。微微地,仰望天空。
      (巴拉魯,你是怎麼想的呢?)
      (是指老頭子們說的奇怪物體嗎?說實話,完全摸不著邊。)
      應該位於『馬格尼西亞』深處的『秘匿聖室』……沒必要再討論如何破壞它,不久就會有大軍襲來,為了配合佐菲·薩伯莉淑所率領的火霧軍團,需要明確敵方大本營的明確位置,得到攻略敵人的線索。
      但是,闖入敵陣的二人,看到了既是預定外,也是預測外的物體。雖然立即捲入『馬格尼西亞』之中,失去了蹤影,但是類似於巨大黑色鏡子的東西確實存在。與其同系的寶具『天道宮』從沒有過。就連曾經參加過與「祭禮之蛇」戰鬥的卡姆辛也沒有見過的那東西。
      (老頭也不知道的東西,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呢……總之,覺得可疑的話就弄壞它吧)
      (真是的,你真隨便啊。)
      令戰鬥有巨大轉機的直接原因是,讓人感覺到世界危機程度的巨大不協調感貫穿了東西兩條戰線。兩位火霧戰士的結論一致,都認為自己看到的黑色鏡子就是其根源所在。不管用作什麼目的,對『化妝舞會』來說那是最高機密,也是保衛對象,守護這一帶的『馬格尼西亞』就是最好的證明。
      雷貝卡從震響著地面向前邁進的巨人頭頂上,轉向正受到另一輪碎石攻擊而發生爆炸的要塞。
      (不管怎麼說,那個鏡子擁有能夠用來束縛『化妝舞會』大爺們的重要秘密……不然的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的,就算闖入根據地大鬧特鬧,與傳說中的創造神「祭禮之蛇」合二為一,被祭為盟主的「密斯提斯」和已經下定決心在此一戰的三柱臣們卻依然不見蹤影。
      守衛要塞的部隊比預想中的規模要小,是出於沒有預料到會被闖入內部嗎?從這點上來考慮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在具有重要設施的根據地,其中樞成員卻全部缺席,從常理來看是很難想像的。
      (「正好外出不在」,如果真的如此愚蠢,一定會不顧我們這些入侵者的增援,讓修德南之類的人奔向這裡……他們不這麼做,便意味著)
      (身處於無法立即回來的地方,或是現在處於無法動身的處境,應該是這樣吧?造成此境況的原因,果然,那鏡子最可疑啊)
      這次的奪還作戰,完全起始於奇襲……也就是說她們面對的不是『化妝舞會』的陷阱和偽裝,純粹是有內情。從推理上來看合理性很高。
      (總之,首先要打穿『馬格尼西亞』再說啊)
      (非常困難的前提——)
      「到此為止。」
      蓋過雷貝卡和巴拉魯會話的尖銳聲音,來自巨人的目的地,依舊和群山屹立著的『星黎殿』城塞部。
      矗立在建築物正面,一處尖塔的頂端,一個「徒」站在上面。
      「你們有點玩得過火了哦,二位。」
      那是有獅子的頭,身著誇張宮廷衣飾的男人。閃耀著金色光芒的鬃毛在襲擊者捲起的熱浪中舞動,美麗舒展。充滿風度的雙手抱胸,從其散發出來的氣息來看,估計是有名有姓的「紅世之王」。
      (守備兵們,從剛才開始沒了動靜,是因為他的命令嗎?)
      與分析形勢的內在面相反,雷貝卡站在巨人的上面故裝詼諧。
      「那可真對不起啊。怎麼說呢,我們的目的就是撒野啊。」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就只好請你們離開這裡了。」
      話聲剛落,獅子依舊雙手抱胸,只是踮起腳尖跳了起來。
      「吾之名是「哮呼之狻猊」布魯森,請多關照。」
      面對一邊在空中舞動著,一邊說話的敵人,
      「墓碑上會幫你這麼刻的!」
      雷貝卡咆哮著,扔出了手中的炎之球體。和先前一樣,分裂為數以百計的小珠子,湧向布魯森。在離命中寸步之遙,
      「!?」
      被手掌防禦。
      巨大的,大到能夠一把抓住瓦礫巨人的手掌,接住了爆炸的所有東西。
      圓實的形狀,套著白色手套的巨掌,如玩笑一般毫無損傷。根部是對照性地,複雜怪異的機械可動部,從城塞打開的倉門飛了出來。
      「難道這是……」
      雷貝卡因看到不分場合,愚蠢之極的機關而感到不寒而慄。
      轉移到其他塔頂的布魯森歡快地笑道。
      「哈哈哈!不愧是「 探耽求究」。丹塔裡奧教授製作的防衛機構,雖然形狀滑稽,效果可是一流吧?和你們級別的高手交手的話,至少會斷點骨頭……請允許我使用各類道具吧。」
      聽到了在這種場合最不想聽見的名字,『輝爍之撒手』的兩人說道,
      「喂老頭,在那傢伙做出怪異舉動前」
      「說得也是,把周圍全部摧毀是無可非議的。」
      完全一樣的想法,但是不表露任何聲音的『儀裝之驅手』的二人回答道,
      「啊啊,就算一百年見一次,都讓人都疼。」
      「嗯,不到一年的期間就遇見二次。因果報應啊。」
      在其腳下,下一個的裝置已經被發動。
      擁有壓倒性質量的瓦礫巨人,在地面彈簧的作用下被彈飛。
      「唔,哦——」
      慌忙抓緊的雷貝卡,察覺到此次飛行的目的而瞪大了雙眼。
      「——老頭,上面!!」
      狂嘯的『馬格尼西亞』正在逼近。
      雷貝卡立即從雙掌的指尖中連續發射出火焰彈。充斥著粉色光芒的視界,不斷地反轉。
      巨人在空中半回轉。期間,先前的火焰彈命中『馬格尼西亞』的表面,引發了大爆炸。同時從巨人的腳尖噴射出褐色的火炎,勉強獲得了脫離危險的反動力。
      巨人再次踏過建築物著地。
      「啊啊,真是千鈞一髮。」
      「恩——」
      趁著這個時機,至今為止一直潛伏著的守備兵一齊湧出,朝著被包圍的獵物不斷地用火焰彈射擊。猛烈的火炎捲向空中,就算是巨人也多少受到了傷害,以表面被破壞的樣子呈現了出來。
      其頭頂,在瓦礫的手掌保護下,巴拉魯說道,
      「真有一套啊。集團戰的連攜進攻也游刃有餘啊。」
      「想說,教育周到嗎?」
      臥倒在地的雷貝卡還著嘴,瞇著眼睛注視著遠處,
      火焰的城牆劇烈搖動,一發,一剎那,眼前的一片,強大的打擊力迸發出來。
      「嗚啊!?」「好痛!?」
      就像是全身受到鐵棒強打一般,一時間兩人失去了意識。
      突然,
      傾斜了。
      巨人的、頭部。
      不僅如此,全身開始傾斜。
      面對不可能發生的局勢,雷貝卡窺向了下方。
      「什麼,老頭!?」
      「是腳,雷貝卡。」
      就如巴拉魯的指摘,巨人的左腳,膝蓋以下已被粉碎,散落在後方。
      (剛才全身被強打的感覺是來自這個的餘波啊!)
      碎片散落的另一側,轉頭望向發生源的方向,映入她眼簾的是,尖塔的頂端,那個「哮呼之狻猊」布魯森,果然雙手抱胸站在那裡。
      「我那破壞的咆哮……自在法『獅子吼』的味道如何呢?」
      「哈,作為死前的禮物立了大功呢」
      雷貝卡說完,用大拇指抹去了額頭上垂下來的血痕。接著手指又伸向掛在右手腕上的手鐲內側。向著眼睛形狀的搭檔,充滿凶暴地笑道。
      「喂巴拉魯,差不多我們也全力以赴吧。」
      「要是覺得能擋住,就儘管來試試」
      沒有回應,手鐲上的鎖鏈被扯斷。


      佇立在黑暗之中,知道漸漸醒來的主人,還是沒有召喚自己。
      但它預感到,在這個命懸一線的危機之中,召喚的時刻即將到來。
      等待著主人的呼喚,它靜靜側耳傾聽。


      遠離了喧嘩的戰場,位於要塞高處的其中一角。
      如飛濺的火花,不停受到碎石無差別攻擊的地點,這裡也是其中之一。
      夏娜——「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火霧戰士的心正跳躍著。
      「唔。」
      在意識從空白中完全恢復過來之前,先以視線探查周圍的狀況。略微抬起倒在瓦礫之間的身體。劇痛穿過全身,此時認識到身體正流著血。為準備下一輪無差別攻擊而提高著警惕。
      戰鬥的噪音從遠處傳來。從瓦礫中拖出自己的身體。
      這些如同本能一般掌握的行為,由身體自行完成。
      「唔,唔。」
      在意識恢復過來不久,終於明白降落在自己身上的狀況。也清楚這是誰的成果。走廊早已崩壞,並朝下方略微傾斜著。自己身處要塞哪個位置也大致知道。
      接著,將視野從周圍擴展到遠處,以便把握各種狀況,頭腦自動地運轉著。
      「唔,唔。」
      但火霧戰士的心卻處於忘我的興奮狀態。
      面對離死亡寸步之遙的大破壞,內心受到巨大的衝擊粉碎了心中的枷鎖,將等待行動之時而焦躁不已已,內心受到巨大的衝擊粉碎了心中的枷鎖,將等待行動之時而焦躁不已                                                                                                的情感,完全解脫了出來。積蓄著的莫大熱量正如洪流不斷溢出……或者不如說,瞬間將內心燃燒殆盡,用憤怒將其塗染。
      「嗚啊啊啊啊」
      情感的釋放並沒有給予半點她所期望解脫感。
      只是,睨視著在粉塵中翻滾著的火舌,將火焰的氣味填充入胸廓之中,震顫著沙沙作響的全身,把劇痛和鮮血全部轉為動力,傲然站立。
      「啊啊啊啊」
      盼望已久的行動之時終於到來。
      可是,被封印力量的軀體不能提供令人滿意的動作。
      意識到這悲慘的事實,自身無法容下一舉解脫的情感和熱量,伴隨著異常的興奮狀態燃燒著。全身因急不可待而近乎撕裂,接近嘔吐感的激怒和落淚感的慚愧,以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呻吟聲從咬緊的牙關中漏出。
      「咆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
      腳被人偶般的手腕抓住。
      「停,停——下——」
      那是被壓在瓦礫的下面,半個身體被壓潰,白色裝束的「磷子」。為了不讓她從此處逃脫,將自己作為繩索,將自己作為枷鎖,手臂的力量逐漸增強。
      「如果,要,要逃跑的話——緊急——」
      然而,這完全是反作用。
      得到契機的情感,一舉湧向身外,就如河堤決口。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娜用盡全身力氣呼喊著。
      從破裂的裙內,撥出了掛在房內的裝飾短劍,像是為打碎囚禁自己的那無形牢籠一般,朝著抓住自己腿部的「磷子」刺去。
      雖然情緒激動,但短劍依舊精確地刺入了機器人偶臉部的龜裂之處——然而,憑借現在的力量不要說是將其一刀兩斷,就連刺入其中也非常勉強。面對自己的無力,情緒繼續高漲。
      「裝,裝置!」
      每回刺入短劍,龜裂就會擴大,伴隨著碎片和火花,握力逐漸增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腿部失去感覺為止,夏娜不斷地用短劍刺去,
      「報,報告——」
      最後——「啪」,發出刺耳的聲音,短劍的根部折斷了。這是使用蠻力後的結果嗎,或者是出於祭禮用的刀過於脆弱嗎,刀刃深深地刺入了「磷子」的頭部。
      就算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09-10-18 12: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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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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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19 | 顯示全部樓層
    夏娜用斷劍砸向頭部的刀刃。
      「卡」,傳來渾濁的聲音,
      「——,——」
      「磷子」的話在中途停止。
      砸碎頭部數秒後,所有的斷片,握住腿部的手,壓潰的軀體,皆化為火塵。
      「哈——!哈——!」
      上氣不接下氣,然而夏娜沒有癱倒在地,將視線移向了短劍。短柄被雙手緊握,以至於從手中滲出的鮮血流注到斷刃,滴落下來。對無法回應自己期望的武器,憤怒無比。
      「在哪裡!?」
      憤怒變為了絕叫。
      「在,哪裡?」
      發自心底的渴望,付諸於絕叫。
      「——『贄殿遮那』!!」
      那是,自從她立下契約以來,攜帶在身邊的愛刀之名。
      被稱頌為神通無比的寶刀,在幽閉於『星黎殿』之時,被強行奪走了。這是為了防止能容納萬物的自在之黑衣『夜笠』萬一發動時的對策。
      被奪走自己重要的東西,這種情況很少遇到,況且其對象是陪伴自己歷經無數戰場的愛刀。從精神上,也從物質上,她所受到的喪失感可謂非常巨大。
      如今,在意識到「缺少」後,逆轉為了對愛刀的渴望。
      「必須去找它。」
      至今為止『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少女並沒有如此明確地表達出對力量的渴望。在面臨戰鬥時,總是通過絞盡自己的渾身解數越過了一個又一個死線,利用瞬逝的轉機阻擋著敵人的進攻。就算被擊垮,也斷定是自己的不成熟和柔弱的結果。
      被養育為火霧戰士,擁有特殊的人身經歷,她在締結契約後就在技藝上已經有一定的完成度。故沒有機會想到要把作為殺手的力量,提高到自己認知的高度以上。
      「必須得去。」
      也有例外,和某少年共同戰鬥而獲得萬能感,並從中引出了紅蓮之雙翼,作為今後操縱火炎的基石,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然而在這以後並沒有渴望獲得更強的力量。準確地使用現有的力量,配合著實用第一的性格,就算沒有怠慢鑽研和磨煉,在她那曖昧的目的下完全是無緣的存在。
      但是,這一切全都成為了過去。
      「走,我必須先找到它!!」
      如今『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向在此處被剝奪的一切伸出了雙手,大肆尋找著自身深處的所有可能性,渴望能夠抓住更強大的力量。
      強韌的意志慢慢地挪動著遍體鱗傷的身體。
      朝著可能存在危險和阻礙的敵區前進。
      堅信著一定有突破口,毫不畏懼。
      與自身命運的鬥爭正要開始。


      在黑暗之中,那東西聽見了主人渴求的聲音。
      意識到回應主人願望的時候已到來。
      那東西,為了前往主人的身邊,睜開了眼……睜開了那僅有一隻的眼睛。



      為了應對意料之外出現的敵人,「徒」們在『星黎殿』深處緊張地你來我往。
      「第五,第六小隊去上邊!第八小隊在集合完畢後立即去找烏阿魯大人!」
      「混蛋,傳令兵到底在做什麼!?讓備用的「磷子」代辦也可以!!」
      「普魯森大人正在阻止敵人的進攻,趁現在鞏固包圍圈!」
      位於下方岩塊部的中核位置,那正是要塞守備隊的大本營。與管理要塞和行使控制職能的司令室『祀灶閣』不同,這是直接向部隊傳達命令的指揮所。雖然最初建造『星黎殿』時就已經具備,但數百年以來這裡只被使用過幾次,現在像是彌補這些年空白一般指揮室內充滿了喧囂。
      「各隊都聽從隊長的判斷。但是,對方可是破壞者和炸彈魔,不要接近他們!」
      「傳令兵還沒有回來嗎?那可是關於防禦構造發出的指示啊。」
      「第二小隊正在控制監視塔。交給他們就可以。」
      牆壁上佈滿了眾多的出入口,為的是能夠以最短距離抵達各處。
      佔據房間內主要面積的設備是,精確記錄要塞構造的石板和記錄人員名單的巨大書籍。也有不少平時常見的機械設備,但如今在戰鬥中,機械設備有被封絕癱瘓的危險性,因此電源已被切斷了。聯絡是通過短距離自在法「遠話」以及傳令兵來完成。
      「怎麼可能,無法和公主的警衛取得聯繫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對遠話沒有任何回應。上層部受到相當數量的石彈攻擊。」
      「那個亂來的破壞者!!立即編製搜索隊,最近的部隊是哪個?」
      在這,迴響著腳步聲的房間內一角,有一處由厚重的鐵門堵住的房間。
      那是寶物庫,收納著若干寶具和祭禮用的道具,也如名稱一樣收納著財寶之類的物品。從前是給城堡中心——固守的最終據點——所配備的武器庫,經過年月的洗禮,從實用面來說已經沒有了價值,現在被用來儲存重要卻沒有用途的物品。
      在這鐵門之前站著身著西裝的「徒」,
      「……?」
      「怎麼了?」
      被站在旁邊的身披斗篷的另一人問道,他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覺得聽到了響聲。」
      「別開玩笑啊。你是想說其他的入侵者已經潛入到要塞中樞了嗎?」
      說完兩人大笑。
      是的,他們能開玩笑是因為,他們知道這裡的構造——寶物庫的出入口只有這扇鐵門,更重要的是,「徒」是通過氣息來認知彼我的生物。只要在附近,就算使用隱蔽的自在法,也無法隱藏其存在。只要在那裡,他們就會用超越視覺和聽覺的感官鎖定目標。
      但是,
      「比起這個,關於剛才的報告,要不要傳達給費可魯大人?」
      「唔……擔負著要塞全領域的統括,外加控制『馬格尼西亞』的時候,只會增加不必要的心勞,因此沒有報告。」
      位於此處的東西,並不在其範疇之內。
      「沒有辦法。須要避免未報告期間,事態惡化的可能性。」
      「明白了,我去。」
      二人被上中下地劈成了三瓣。
      沒有任何聲音,連一閃都無法看見的斬擊,以橫二文字刀法穿過了鐵門。
      不要說死亡的瞬間,就連受到斬擊的事實,房間內的二人都沒有立即察覺。
      二人化為了火塵,在火塵被吸入鐵門另一側時才察覺到情況的異常。
      沒有喊叫聲。
      不僅如此,一片寂靜。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常事態已經發生。和死去的二人一樣,在沒有任何動靜的空間內,無法切身體會到正在被敵人襲擊的事實。
      因此他們在親眼看到那東西的樣子之時,才正確理解了當前的形勢。
      厚重的鐵門,其上方三分之二處,傾斜著落向地面。
      打破寂靜的轟鳴聲震顫著地面,在粉塵飛舞的深處,
      「——」
      通往寶物庫的走廊裡傲然站立的是——雙眼鬼面的鎧武者。
      「——吾主喲——」
      從鬼面張的口中散發出如同「紅世使徒」一樣的火焰,從搖晃的火焰中聲音發了出來。古老的日式鎧甲,給人帶來的恐怖卻遠超一般的「紅世使徒」,它的身上帶著強烈的威嚴和死亡的氣息踏進了房間。
      所有人都呆主了,其中的一個,調整了呼吸好幾秒以後才能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天目一個……」

      曾經在「紅世」裡流傳著,光是遇到就會帶來不幸,被認同為與天災同等存在的「史上最可怕的密斯提斯」,那就是「天目一個」。一直在世上流浪,不管遇到的是「紅世使徒」還是「火霧戰士」都會毫不留情的予以斬殺的怪物。
      數百年以來,其在遠東附近流浪期間,倒在這把凶刃手裡的犧牲者數量根本就沒有辦法統計,光是確認過數量就已經很驚人,而未確認的失蹤人數就只有更多,無論是「火霧戰士」還是強大的「紅世魔王」都成為了它的餌食。
      但是近年來,作為「天目一個」本體的大太刀卻出現在「火霧戰士」的手中,兩者之間有什麼樣的關係,誰也沒有想要問,誰也不想知道原因。
      就這樣,有關「天目一個」的傳說漸漸消失在時間彼岸。

      事情本應是這樣的。
      但為什麼,「天目一個」仍然存在。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房間中無論是誰都不相信眼前出現的情景…………與其說不相信,不如說不願意相信,對沒有辦法解釋的疑問採取逃避的態度。冷靜的考慮一下,將鎧武者的手握著的東西,和寶物庫中收藏著大太刀「贄殿遮那」的事情放在一起考慮一下的話,多少能夠推斷出「天目一個」的來意,但是在想要從「天目一個」的威脅中逃避的想法佔上風的時候,思維是沒有辦法敏銳到那個地步的。

      「——吾主喲——」
      口中念著這個意義不明的詞語,「天目一個」搖晃著身上的鎧甲前進,眼中的目光更是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傳令兵衝了進來,打破了房間裡面如同地獄一般的壓迫感。
      穿著法服的人偶從沒有任何氣息的鎧武者前面毫無防備的跑了過去。
      「傳令!上部——」
      比落下來的樹葉還要輕,卻讓人全然無法防禦的一刀斬了下來。從腦袋到屁股,傳令兵被完全斬斷的身體,和之前一樣化成火焰,被「天目一個」吸進了口中。
      鬼面具微微上揚,隨即馬上由機關喀嚓的拉回原樣,「天目一個」的嘴咀嚼著。

      「呲、嗚哦哦哦哦——!!」
      可能是發現了眼前這個天災的破綻。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或者察覺到了自身的危機。
      「可惡!!」
      又或者對眼前恐怖的捕食情景感到戰慄。
      在這個地方的所有的人,將相互的位置和房間的大小確認了一下,同時間發動了自己最大力量的攻擊。巨大的火彈被放了出來、植物的籐蔓快速蔓延、野獸撲了出去、風化成了無數的利刃、槍快速的刺了出去、侵蝕精神的幻覺攻擊也同樣發動了。

      「——吾主喲——」
      「天目一個」面對猛烈的攻擊,很自然的向前踏出了一步,手中的剛劍神速的橫斬了過去。就這樣簡單的一劍,讓撲過來的野獸變成了上下兩半撞到了「天目一個」背後的牆壁上,同時用槍的人的身體也倒在了地上。

      「啊…………」
      「怎、麼、了?」
      無數的風刃被鎧甲反彈了回去、植物的籐蔓從尖端開始崩潰、火彈只留下了一團焦黑的痕跡、幻覺攻擊被完全無視了。這樣的結果,讓所有人都感到驚愕,充滿壓迫力的鬼面具這個時候看起來是那樣的恐怖。見到這樣的情況,仍然有一些人想要嘗試抵抗,結果卻是他們都被面前的刀鋒給斬斷了,在死之前更是連慘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

      火焰消散在混亂的風中,「天目一個」就這樣站著,就像是確認自己造成這樣的慘劇一般,將它超越所有人的力量完全展現了出來。原本用來抵抗的力量這個時候卻只夠用來讓自己能夠保持站立,由於害怕有些更是各自逃到了房間的角落,面對壓倒性力量的無差別虐殺,更有些無法忍受眼前景像帶來的恐懼而逃跑了,向著房間最大的通道,這個時候他們再也不是守衛了。

      「嗚哇啊啊!!」
      「怪、怪物!!」
      看著逃跑的「紅世使徒」們,「天目一個」逕直追了上去。
      「紅世使徒」逃跑的方向很自然的重合到了一起,這並不是偶然,面對突然帶來的災禍,他們的想法都一樣就是逃到離「天目一個」最遠的地方,道路只有一個,產生這樣的結果也很自然。

      「——吾主喲——」
      「天目一個」看似笨重的身體一轉,如同疾風一樣追了上去,手中的大太刀從背後斜斬了下去,在將人斬斷的同時,一邊啃食散發出來的存在之力,一邊將目光轉向了下個獵物。

      對於逃跑中的「紅世使徒」來說,原本並不長的走廊,這個時候看起來竟然像是無限長一樣,只能夠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地逃,從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再想要反擊。背後啃食者的火焰,從那雙會帶來死亡的目光中逃走,光是這樣的事情就已經完全佔滿他們的腦海。

      低吟的聲音沿著通往指揮所的道路一直傳了過去。
      「——吾主喲、向著御座——」
      為了尋求自己的武器,轉向御座所在的方向,「贄殿遮那」的密斯提斯——「天目一個」口中低念著,向前進發,這個時候它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就這樣,背負著火焰前進。
      擋住通往主人御座道路的人,全部斬殺。
      只為了這個目的而存在,繼續前進。

      威爾艾米娜正在前進著。
      不時的將遇到的「紅世使徒」擊倒,她繼續在「星黎殿」的岩塊部尋找。奪還作戰開始時候的奇襲,非常成功地造成了很大的混亂,但相反的,也招成了搜索對像所在的重要區域傳令兵和守備兵頻繁的來往,這樣的弊端。
      (在同類型的寶具「天道宮」居住過,以為要搜索的方向馬上就會明白,有些自大了)
      (後悔不要)
      如同以往一樣,軟弱的話馬上被夥伴責備了,威爾艾米娜包著巨大的白裝束向著要塞的深處前進。看著面前的道路,她有一個想法。
      (從開始,這些微妙的機械就一直在增加,這樣的收容設施還從來沒有見過)
      (堅定續行)
      要從徘徊的「紅世使徒」們眼前通過,兩人很自然的轉向了防禦比較薄弱的地方……也就是,普通的「紅世使徒」沒有資格進入的機密地區,兩人的想法很一致,就是要將夏娜帶回去。

      (那個「密斯提斯」的話,在戰鬥的時候一定會把她送往安全的內部)
      將自身的行動方針和前提確認了一下,又注意到了別的東西。
      這些且不說,他每次遇到事情的時候都是非常敏銳的,他這回故意激怒兩人,顯然有著什麼企圖,知道了兩人潛入的話,兩人肯定會遇到很大的危險。而且「逆理之裁者」貝露歐佩露也在,這次的行動如同自投羅網一樣。再說這回的奪還作戰本身就是一場無謀的豪賭,知道了對手的強大以後,能夠成功的信心就更沒有。
      (但是)
      看著無謀的己方和強大敵方產生的戰況,威爾艾米娜總感覺敵方有什麼不妥。
      (是我多心了嗎,總覺得「化裝舞會」的抵抗太弱了)
      (切勿奇怪)
      蒂雅瑪特對於己方遇到的抵抗情況同樣有著疑問。從一開始,對方就太過於配合了,讓所有的計劃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兩人都明白悠二不可能不知道兩人來了,出現這樣的情況就顯得非常的可疑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也只能將疑問留著,一面注意危險,一面加快搜索速度。
      (到現在遇上的「紅世使徒」無論是誰……都沒有說過三柱臣的事情)
      (前方注意)
      (呃?)
      在走廊的一端,如同牆壁般的巨門出現在兩人面前。
      觀察一下周圍,到處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機械所覆蓋,唯一沒有被覆蓋的便是如同古代城堡一樣的巨大石壁,石壁上的門後應該有一個房間,這樣的房間是必須要檢查的房間。
      放慢了速度,細心的檢查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異常以後,用手推開了巨大的門,沉重的聲音響過,房間裡面的秘密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房間裡面的空間確實很大,也完全沒有機械,並且、
      「……」
      威爾艾米娜完全不明白眼前出現的光景,裡面存在東西確實是認識的,但是對於它的意義卻完全不明白。
      「……這、這個是?」
      「箱子、庭院?」
      蒂雅瑪特對於面前出現的情景同樣感到迷惑。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兩人絞盡腦汁還是想不明白。
      「可以碰一下試試。」
      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來。
      「!」
      驚訝的兩人抬頭,看到一隻杜鵑停在石壁的通氣孔上。
      「不要這麼戒備,各種各樣的情況總是有的。」
      完全感覺不到生物的氣息,雖然有著偽裝,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微小塊狀的「存在之力」,她所認識的「紅世使徒」裡面只有一個善於運用這種「存在之力」的碎片。
      「好久不見了……「螺旋風琴」蓮南希」
      威爾艾米娜叫出自己舊友的名字。

      就這樣,在寬闊的走廊上向前行走。
      將擋在去往主人御座道路上的人全部斬殺。
      無論對手是誰都沒有關係,只要是前進就可以了。

      在戰場的聲音響徹的要塞裡面,夏娜前進著。
      被流彈的爆炸捲進去,身上受了傷,裙子也被弄成了捲曲的布條,但是夏娜卻連處理一下都做不到。尤其是曾經做出將刀斬斷這種事的手掌皮肌更是開裂了,手掌上包著的布也被血染成了鮮紅色。

      就算這樣,夏娜仍然在前進。
      由於遠離戰場的緣故,再也沒有和「紅世使徒」相遇,如果遇到了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再次抓去,最糟糕的情況,被殺掉也是有可能的。作為嚮導兼身份證明的「磷子」不在場的情況下,在獲得自由的同時,突然遭遇「紅世使徒」而陷入危機的可能性也出現了。

      就算是這樣,夏娜仍然在前進。
      全部都不過是在碰運氣,有可能被流彈再次擊中而死去,有可能被不知道的「紅世使徒」殺掉,同樣,也有著被己方的「火霧戰士」救下的可能性,在通往要塞的道路上,這種這樣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將這些都扔在一邊,夏娜繼續前進。
      被流彈纏著的散發著褐色火焰的是「儀裝之驅手」 卡姆辛,不遠出發著桃紅色光芒的是「輝爍之撒手」雷貝卡·利德,知道了對於要塞攻擊的事情,極有可能「萬條仕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也來了。

      就算這樣,夏娜仍然下定了決心,沒有停下腳步。
      噴發的激情,一旦爆發出來,再次沉澱到心底的時候,就成了現在行動的原動力。借由這個力量,原本變得破爛不堪的身體也能夠動起來。對於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的痛恨,讓這種激情在心底變得更加炙熱,更加強烈。

      夏娜決心,再也不停下腳步。
      前進的方向,自己並不知道。用這樣破爛不堪的身體接近戰場簡直就是自殺行為,也不能和「火霧戰士」接近而與之合流,這個其實都知道。但是,腳步卻彷彿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只是向著某個方向,明確而堅定的前進著。

      自己的行動會有什麼結果,夏娜是知道的。
      激情的中間,存在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預感。像這樣前進的理由……沒有目的地、沒有要見的人、也沒有有別的任何目的,只是因為那個不可思議的預感。這樣一直走著,就可以回應自己內心激情的呼喚,這是夏娜現在,可以清楚明白的事情。
      在戰場的聲音響徹的要塞裡面,夏娜前進著。

      這是,對主人心意的感應。
      對自己的渴望,主人的心意。
      將這種心意以武器回應,前進。

      作為「星黎殿」司令部的「祀灶閣」,無數重要的情報被送到了這個地方。
      現在,又有新的情報傳來了。
      停滯在半空中,如同蜜蜂一樣的自在法裡發出了聲音。
      《費可魯大人。》
      「烏阿魯,怎麼樣了?」
      搶在下屬的「紅世之王」報告之前先提問,可見他等的有多麼不耐煩了,烏阿魯慌張將額頭上的冷汗擦掉。
      雖然費可魯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並不好,要注意身邊浮現的入侵者戰鬥的場景,要在圖示上標明守備部隊的配置狀況,用大社「格新諾姆」的灰重現整個要塞的全景,還要處理各種突發的事件等,將整個要塞進行統一控制都是他獨自完成的。在處於危機的現在,有著「星黎殿」守護者稱號的他將自己的能力完全發揮了出來。
      (守備部隊本部的聯絡停止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邊從畫面上感到有些不對勁,費可魯一邊豎起耳朵聽報告。
      《到現在,從城門開始,要塞外緣部分到戰鬥區域都已經搜查完畢,沒有發現新的道具和進行入侵工作的痕跡。並且,已經讓「比特」將搜索網從外緣部分向內收縮了。》
      「知道了,就這樣繼續,拜託你了。」
      《是,交給我吧。》
      蜜蜂飛了起來,消失在空中。
      費可魯將各方面的情況確認了一下,開始考慮剛才送達的情報。
      (沒有入侵痕跡的話,到底是怎麼讓……這個「多利維亞」產生反應的,實在無法理解)
      大灶的旁邊放著松明「多利維亞」是可以在空間中創造道路的「銀沙迴廊」的誘導裝置,同樣也是「秘匿聖室」的制御裝置。如果遇上破壞性自在法的話,外殼上附加的作用會自動將之記錄下來,現在它有了反應,也就說,現實中有攻擊事情發生了。
      (這樣的話,如果是真的,入侵者就只有她們兩個了。)
      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入侵路線呈現出不規則的扭曲,也就是說兩人並沒有明確的目標地點。這樣的活動應該是很容易容易暴露的,城裡已經有了入侵者,但是卻連一個發現入侵者的報告都沒有。

      (對於入侵者的防禦,應該是沒有破綻的)
      要塞內構築警戒線的守備部隊,使用了一種帶有確認和搜查功能的自在法,如果在自在法上的任何一個消失的話,附近部隊馬上可以確認入侵者的位置並進行迎擊。但是這個自在法是在要塞進入警戒狀態的時候才打開的,如果敵人是在此之前入侵的話,自在法沒有發現也是有可能的。
      (在人數沒有辦法超過敵人規模的情況下,配置搜索人員有些困難…………但是無論如何,也必須把在要塞內部進行破壞的兩人的活動抑制下來)
      無論如何必須把握敵方的確切情報,考慮到情報的話,如果入侵的時候被發覺的話,作為搜索高手的烏阿魯應該會一直追蹤著敵人,並將敵人留下的所有痕跡都綜合到一起,以此來推算出對方的情報。如果是在入侵的時候被發現的話應該是這樣,但是她們到底怎麼做到不讓人發覺而入侵的?
      (到底是怎麼樣才能在不讓人發覺的情況下突破戴卡拉希亞大人佈置的防禦網…………就像是直接越過了軍團和「秘匿聖室」,突然出現在城裡面一樣)
      思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出來了。

      (——嗯,等一下……呃?)
      從最初的最初,敵襲的報告剛剛送到的時候開始考慮。
      在要塞的一隅突然出現的,步履蹣跚的岩石巨人。
      接著在那一帶中心又爆發出了桃紅色的閃光和爆炎。
      (岩石巨人……?爆發出的閃光……?)
      如果這兩個人只是進行佯攻的話,那麼並不需要一開始就用上如此強大的攻擊。
      難道說他們一開始就是想要攻擊「秘匿聖室」。
      (我自己,由於危機感的原因,立即運用「馬格尼西亞」進行防禦,但如果他們是故意的話,那麼他們目的到底是什麼?)
      潛入以後馬上發起攻擊的時候,從外部攻擊開始的時候,那個時候用「馬格尼西亞」進行防禦了,也調動了戴卡拉希亞軍,如果那是敵人故意所為的話。
      (如果,那個時候的情況,如果岩石巨人和爆發閃光沒有出現的話,會是怎樣?)
      把所有的前提回籠再看的話。
      他們在城中出現,戴卡拉希亞的防禦網沒有被觸動,「多利維亞」的感知沒有被觸動,要塞外緣部分也沒有潛入的痕跡,將所有的條件合在一起的話。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指尖都要嵌入到手裡面去了,臉色很慌張,但同時頭腦中卻是高速轉動著。
      (有什麼可以參考的關聯情報——現在,對要塞進行攻擊的是「儀裝之驅手」和「輝爍之撒手」——這樣說的話「儀裝之驅手」在因緣之地,御崎市出現過——那個地方有著「萬條仕手」——她在先前的大戰中曾經和上代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從「髓之樓閣」中拿走了「天道宮」——這樣啊、「天道宮」!!)
      思緒中流過的事情中,有一個名字引起了注意。

      (那個和要塞成對製造的移動城堡——從「髓之樓閣」拿走「天道宮」的時候,從建造要塞的當事人那裡知道了什麼我們還不知道的秘密的可能性很高——比如說通往內部的通道之類的——這樣的話,既然有潛入的通道,那麼逃走的通道也極可能有)
      弄明白潛入的方法後,原本看起來無懈可擊的防禦,就變得破綻百出了。
      (啊!?不行,如果敵人如果有了通往內部的通道,那麼在戰鬥的外緣構建的警戒線不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了!也就是說,敵人從內部進行攻擊的可能性非常高……這樣糟糕的情況,都是那個「萬條仕手」造成的!!)
      東南西北的各條戰線上都沒有出現「萬條仕手」的身影,更加重要的是她作為一直照顧著組織俘虜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存在,去搜索「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可能性非常高。
      (他們去破壞「隱匿聖室」和「神門」的目的並不單純是為了阻止御命的完成,而是要救出被俘虜的「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必須馬上調動守備部隊本部的力量進行搜索才…………行?)
      坐下來正要下達命令的費可魯,突然發現表示著守備部隊本部的箭頭突然消失了。

      「費可魯大人!!」
      發出聲音的人,撞破牆壁飛了進來。
      「哈!?」
      就在費可魯驚訝的同時,「紅世使徒」背後一個身影追了進來。察覺到那個不詳的身影,費可魯反射性的發動了「馬格尼西亞」,在圍繞暴風粒子的縫隙中間,正好看到了「紅世使徒」的頭被砍掉的情景。
      而且,
      曾經阻擋住無數人突破如同鐵壁一樣的自在法「馬格尼西亞」,這個時候卻被人突破了,雙眼鬼面的鎧武者,舉起手上的大太刀向「星黎殿」的守護者斬了過去。

      就這樣,一步一步上去,在樓梯的上面。
      道路的盡頭有著自己尋求的主人的御座。
      擋在前面的人,已經一個也沒有了。

      猛烈的火焰在空中四散開來,雷貝卡察覺到了異變的發生。
      「啊?巴拉魯,這是……」
      「難道……」
      巴拉魯也從她胸前懸浮著的神器格爾瓦哈中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從腳後噴出華麗火焰的雷貝卡停止住飛翔,在幾乎已經成為指定席的巨人頭頂粗暴的著落。然後指向上方發出大叫。
      「噢,嘖嘖!!!」
      (啊啊,這是?)
      彷彿散佈血霧似的朝四周射出褐色火焰的岩石巨人,在承受被周圍絲毫不間斷的集中火力之中,發出咯吱聲抬起頭。。
      (呃,難道她把「嵐蹄」……)
      卡姆辛和比希莫特警惕地用不讓包圍他們的要塞守備隊聽到的聲音進行對話。不過對方顯然也沒有那個閒情。
      沖天的轟鳴與吶喊聲在沙場上四處迴響。就連即使在激戰中也一向表現得很從容的普魯森也大失面子地倒在塔上。
      但是誰也沒有上前詢問,因為心思在那麼做之前早已經被更想不到的事所佔據。
      一直以來將要塞內壁全部覆蓋的自在法「馬格尼西亞」消失了。
      外殼內部投影著作為「星黎殿」的命名由來的偽造星空。
      「發、發生了什麼事兒!?」「嵐蹄出了什麼事兒」「不可能,馬格尼西亞消失了?」「費可魯大人……」「可惡,還有其他人嗎!?」
      在騷動之中,對現狀有所瞭解的三人同時開始了行動。
      卡姆辛在巨大軀彎腰的一剎那,巨幅揮舞起了手中的鞭子「梅克斯特」。
      雷貝卡再次飛起,灑下大量的火焰彈破壞隱藏的護壁。
      普魯森對「梅克斯特」散發著磷光的前端使出了衝擊波「獅子吼」。
      聚集的磷光發生了爆炸,而雷貝卡的火焰彈也遭到了誘爆。
      「嗯!?」
      計劃遭到破壞的卡姆辛,被自己的火焰吞沒了。
      「喂、這樣都可以擋開啊」
      雷貝卡不服氣的說道,然後被吹上了高空。
      交叉胳膊擋開彈回的熱浪的普魯森,深吸了一口氣後:
      「一群蠢貨,永遠只知道偷懶嗎!!!!」
      在不用自在法的情況下直接氣存丹田吼了出來
      這聲叱責打醒了一直僵在那兒的守備隊,讓他們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朝著包圍中心蠢動的巨大炎塊更進一步開火。
      但是,從那上面
      「哈~哈!不行哦!」
      腳後噴出火焰停滯在空中的雷貝卡高聲叫到。
      其胸前的神器「格爾瓦哈」發出了耀眼的光輝,四周出現了十幾個像行星包圍恆星一樣將她包圍的粉紅色光球,以橢圓形的軌道巡迴移動。
      「現在輪到我們反擊~了~喲!!」
      雷貝卡叫到,然後大張開雙臂。
      亮度增強的光球從軌道脫離、向下方包圍的「徒」傾瀉而下。那些球在飛行過程中忽然像開花一樣分裂成數量過百的爆彈之雨落向要塞表面。朝著目標直落而去的爆炸帶來了空白似的寂靜,
      以及奪目的光輝。
      下一剎那,
      包圍圈一帶充滿了殺戮的火焰以及衝擊。尖叫與怒吼、燃燒聲與爆破聲交織在一起,確實的合奏出地獄之聲。
      在這阿鼻地獄中,普魯森一個人敏捷地跳躍迴避,用自己的自在法「獅子吼」瞄準了雷貝卡,並吸了一口氣——的途中,注意到了一件非常讓他吃驚的事。
      引起誘爆、將巨人包住燃燒的、褐色火焰。
      (那個、是!?)
      從那裡面,一隻拳頭伸向了空中
      (那隻手腕,向正上方……不好!!)
      猛然察覺到不祥預感的普魯森立刻將肺裡的所有空氣都改用作咆哮: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自在法「獅子吼」向著眼前的火焰衝去。
      但不巧的是本要將火焰一口氣吹散的衝擊波卻被巨人伸出的一隻手腕給阻擋住了。由於實際發生的現象是無法阻止的,那隻手腕被「獅子吼」給整個吞噬,然後化作了塵埃。
      至於被這一舉動保護的另一隻手腕,從手肘開始,爆發出了轟鳴劇烈的褐色火焰。
      那是火霧戰士「儀裝之驅手」所特有的必殺技「亞登之拳」。
      炮彈、或者說像導彈一樣飛過去的巨大質量,直接擊中了已經失去「馬格尼西亞」的保護,現在已經毫無防禦力的包圍著要塞的隱秘外殼「秘匿聖室」。
      「住手——」
      普魯森試圖制止。
      「不可能啦哈哈哈哈!!!」
      雷貝卡直呼快哉。
      「啊、啊!?」
      守備隊們則發出絕叫。
      然後,
      將所有騷亂聲消除的大爆炸發生了
      被打散的星空對面,真正的天空——感覺十分寬廣


      前、往、約定的地方。
      追隨自己所求,應侍奉的主人。
      前往主人——「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的身邊。

      戰場的聲音十分遙遠,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夏娜前進著。
      將戰禍拋之腦後,發出沉重鎧甲聲的一個,一、個、東、西、正朝這裡接近。
      確認了前方那個身姿的夏娜瞪大了眼睛。
      「!」
      那並不是驚訝,而是對期望達成的成就感,以及預感應驗的喜悅。
      停下身姿,等待那個東西的到來。
      確認到前方主人的身姿,那個東西繼續前進。
      「——」
      沒有焦急,也沒有改變步伐,完全以和最開始出現時一樣的速度,前進著,
      然後在主人跟前大約幾步路的地方停了下來。
      夏娜看著數年前相遇過的、毫無改變的威容,並與那一隻單眼對上了視線。
      那個是,她進行火霧戰士的契約後所參加第一場戰鬥時的對手,修羅地獄中的居民。僅僅為追求值得使用自己的強者而彷徨了數百年、武器之魂的身姿,如今依舊。
      那份一味死腦筋的簡單透徹,讓夏娜的憤怒緩緩溶解了。
      那個東西——戴著獨眼鬼面的鎧甲武士「天目一個」,只是站在那裡,告訴主人自己的歸來。
      「——吾主喲——」
      「歡迎回來」
      夏娜用沉穩的聲音,理所當然般迎接其到來。
      受到自己主人的允許,恢復鎧武者「天目一個」的身體,將自己——應該存在於持有者手中的大太刀「贄殿遮那」送到應該持有的人手上,這是他的禮儀。
      似乎在希冀什麼的「天目一個」說道,
      「——吾主喲——」
      面對沒有表情的獨眼鬼面,夏娜頷首。
      然後伸出身為囚禁者象徵的、位於右手腕的鎖鏈。
      「砍了它」
      在說完的同時,大太刀已經從上段位置斬了下來。
      大太刀的刀刃沒有任何改變,有著像迸發一樣的強大銳利感,
      「謝謝」
      夏娜確實感到了喜悅。
      手銬從沒有被傷到一寸皮膚的手腕上脫落,然後消失了。
      這是用尋常力量無法傷害半分、自在法也無法干涉的由創造神之能製造出來的寶具。然而這樣絕對堅固的存在,僅僅這樣便被斬斷了。
      然後,搬運工的任務就此結束了。
      他——「贄殿遮那」化身的「天目一個」並不會幫助主人戰鬥。
      他僅僅是作為武器,在被需求的時候,將自己運送到主人的手上。
      主人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揮動大太刀「贄殿遮那」。
      夏娜也十分清這樣的關係,
      「——強者——吾主喲——」
      這麼說著,「天目一個」便彎曲膝蓋跪了下來,並雙手向主人奉上了太刀。
      夏娜伸手取回了聽到自己要求、然後真的歸來的自己獨一無二的太刀。
      「一起,出發吧」
      聽到這句話後,鎧甲閃光起來,而鬼面也逐漸變得稀薄。
      在那幽幽的光芒中,夏娜將大太刀向上舉了起來。
      有著優美的形狀,厚薄有致的刀身。刀鞘是寬闊的流線型。不知是用何種材質打造,刀身的鐵皮與刀刃的刃鐵是溶合在一起甚至看不見紋路的銀色。與刀長相比顯得異常短小的握柄。鈍色沉重木瓜型的鍔。質實簡樸的刀柄。
      然後將已經見慣了的這些,染上紅蓮的顏色。
      從發間溢出的紅色火粉飛舞著,兩眼發出耀眼的光芒。
      「炎發灼眼的討伐者」夏娜、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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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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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20 | 顯示全部樓層
      斷章 二

      他們在巨大的道路中,筆直不斷前進。
      早已崩壞的被風化曬乾的磚瓦組合。
      像骨頭一樣殘留著、經過雕刻的石柱群、
      以前似乎支撐著巨大物體的、折斷的拱門。
      由圓形和球線為基礎構造而成,遺留的巨蛋、
      從外面看起來很樸素、其實內部充滿非常精緻工藝品的高廊、
      隨處可見複雜而華麗的直插天空的尖塔群、
      隨著深入,作為基礎的「詣道」也漸漸明朗起來。
      再加上還有敵人的攻擊。
      「哼—!!」
      修德南將粗細化作原來的數倍、長度化作原來十倍的鋼槍「神鐵如意」一揮,側面聖堂的地方,那些東西被橫向切開,發出了咆哮。
      「貝露佩歐露,擋住後面!」
      「別著急,我知道啦」
      貝露佩歐露笑到,同時從身上纏著的鐵鏈中取出的一條並切斷。在那火花中,出現了幾隻此前存在被封印的巨大植物型「磷子」擋住了敵人的追兵。
      然而即使是在崩落的石片中四處逃竄時,洛費卡雷也不忘唱歌的閒情,
      「暴虎馮河被火花,狂暴而又瘋狂,吹著氣……」
      還有眼睛中散發著光輝不斷記錄、測量周圍數據的教授,
      「嗯哼哼哼—!這裡——應該叫做——~寶山!用背包~裝起來——帶走!這裡從泥巴~到沙子~都好比——黃金!這些全部~都是,我的糧、我的水、我的命!」
      多米諾則催促兩人快逃,
      「兩位!因為很危險,請不喲大素路阿黃(請不要到處亂晃)」
      在他們跑去避難之前,身著緋色鎧甲,腦後伸出一條漆黑龍尾的阪井悠二一直位於隊伍最前方。他的手中握著單手大劍「吸血鬼」。
      「怎麼樣,赫佳特」
      「歪曲的安全間斷創造面,位於正面那團物體的後方,在連接尖塔的走廊深處。穿過那裡,他們應該就無法接近我們了」
      在背後由龍尾保護著不受碎片傷害的赫佳特說到。
      接受到這個指示後。
      「知道了!」
      悠二將「吸血鬼」大幅橫向砍了出去。前方的敵人——躲過之前鋼槍鋒芒,看起來像擁有淡薄顏色人影的東西,被大劍一揮就裂開了。
      然而就算一群影子被砍飛、像煙霧一樣變淡消失,也馬上會被其他地方滲透出來的影子所取代,然後襲擊向那個突出的獵物。
      即使這樣悠二也並沒有驚慌。
      「喝—!」
      大幅揮動的龍尾將周圍的人影全部擊潰。
      至於當他快被火焰彈打中的時候
      「——「星」唷!」
      赫佳特作出的水色光球隨即爆炸。
      想再次得到形體的那些影子群,名副其實地消散了。
      朝她轉頭,悠二下達了指示,
      「赫佳特,先到安全區去。為其他人脫出作上記號!」
      「瞭解」
      赫佳特輕身一躍,用自己的力量從影子群裡逃向走廊深處。
      就像替代她一樣,修德南來到悠二身後,並背靠背地站住。
      「從掉到狹縫裡到現在的數千年間,就連時間感都失去了,但還是這麼有精神……我真是很佩服這些總跟我們同胞相殘的傢伙啊」
      「……」
      亞拉斯特爾沉默無語,悠二則帶有點困擾的笑道,
      「就是因為這些傢伙存在,我才無論創造還是歸還都做不到的。一路上花了這麼多功夫,實在無法保持感謝的心態啊。」
      襲擊他們的影子,是太古時期用秘法「久遠陷阱」將「祭禮之蛇」放逐到兩界狹縫時,被餘波捲入的、最古老的火霧戰士們所形成的。
      他們為了發動秘法,而將自己的「存在之力」超界限地使用後,拼盡全力也沒辦法逃離,結果就變成和「祭禮之蛇」一起在沒有邊緣的狹縫中彷徨。
      處在這麼悲慘境界的他們,確實猶如修德南所說,由於對執行使命的執著,而漸漸地喪失了自我開始純粹化了。雖然疲憊的意識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鈍化,但是契約卻無法解除,不得不用不斷恢復的力量來使「久遠的陷阱」持續運作。
      而且著歲月的流逝,要是有一天「祭禮之蛇」有歸還之時(就好像在黑暗的大海中迷失方向,雖然回歸岸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並不等於零),他們還能作為立即將秘法再啟動的預防措施,也就是賭上性命的保險·安全裝置。
      但是,
      對於另一方面被放逐的作為創造神的「祭禮之蛇」來說,則以可能的手段反向利用了這種執著。秘法發動後,在瞭解自己逃不了的一瞬間,他便將自己殘留下來的力量反向強制注入這個秘法從而改變其構造。這一結果就是……「永久的陷阱」變成了表面上的皮肉是討伐者們的執著,而內在的血肉則是由創造神的力量所構成。
      總之,「祭禮之蛇」是強制性地將原本由火霧戰士用自身運作的「久遠陷阱」,以注入自己力量的方式來加以改變。然後他以這種手段,使自己的力量不陷於流失,並創造了「御命詩篇」和「詣道」,於在兩界的狹縫中等待復活的時刻到來。
      現在,火霧戰士之所以出現在「詣道」之中,是由於他們受「久遠陷阱」的因果束縛。並且其之所以變成朦朧的影子,是由於從內部創造出的「詣道」將狹縫間的其他物體隔離開來的緣故。
      赫佳特所前往的被認定為安全區的地點,就是完全隔離的區域……總而言之就是讓彷徨的火霧戰士無法踏及的場所。
      向著那個安全圈走廊的走過,繼赫佳特之後,飛過去的是將抱著教授和洛費卡雷的多米諾托住的悠二。
      打算一同脫出的修德南,向最尾部的參謀搭話道,
      「需要幫忙?」
      「需要才怪」
      貝露佩歐露輕輕作答,然後從襲來的古代強者前,向後跳去。她的寶具「達爾塔洛斯」在其身體圍成一圈。
      「——隔離吧「達爾塔洛斯」」
      這一聲使得鎖鏈得到盟主「祭禮之蛇」所製造的,完全「詣道」一樣的力量。
      理所當然,襲來的刀刃全部無效化,悉數被彈了回去。
      然後,貝露佩歐露再一次切斷一節鎖鏈,解放出新的磷子作為殿後,與殿後的修德南一起會合去了。
      將軍向一點都不可愛的參謀苦笑,斬斷追上來的影子。
      參謀也似乎什麼都不在意地心平氣和朝著盟主等人的方向走去。
      一起、在由無數建築物所構成的迷宮中,向著更前方,不斷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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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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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36 | 顯示全部樓層
      3章 綻放燦爛

      時間回溯到數個時辰前。
      正午的天空彷彿被一根線將晴空與陰雲的白與灰分開。
      一架比私人噴氣式稍大的飛機遠離通常航線,沿著這條線著筆直飛來。下面是被雪覆蓋著的純白山地,宛如反射著陽光的鏡子般耀眼。
      《薩伯莉淑總司令,距離空投地點上空還有五分鐘》
      「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正身處機內特殊的氣密機艙中,聽到來自機長的報告後,對著通話用的內線電話說道:
      「謝謝你,機長。雖然已經多次了,請機長再確認一下有沒有異常」
      《好的。沒有》
      機長的回答中微微帶著些他本人的可笑心情。
      《天氣良好——依照『風』作戰方案,此空域內沒有任何顯示超出修正誤差範圍的信號》
      機長特意加了個重音,然後語氣一轉,
      《哼,怎麼可能會出異常。這次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人類的力量》
      自信滿滿地如此斷言。
      佐菲深感高興地笑了。
      「是啊,在這緊要關頭,人類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在人類的力量上加重音。
      話音剛落,氣密機艙裡的電燈熄滅了。
      《開始侵入空投地點——該空域相撞警告,無。——與『傀輪會』第一至第五臨時管制的連接,以及航線、最終點檢——All Green》
      一時陷入昏暗的機艙中,紅色信號燈與透過陽光的圓窗一起強調著自身的存在。空投在即。
      《從現在開始,本機任務由『風』向最終作戰環節『交叉點』移動》
      佐菲笑著,向機長告別。
      「對這次的愉快旅途我表示感謝,機長」
      《彼此彼此,另外一路平安》
      機長簡短地回答。
      掛斷內線電話,佐菲環視氣密機艙裡的一干人等。
      「嗯,準備好了麼……問也是白問吧」
      額頭上,方纔的人類會話中緘口不語的「拂之雷劍」建御雷之神說道。
      一旁端坐著的「犀渠之護手」扎姆維爾·德曼迪烏斯和胸前口袋用繩子掛著的拇指大小的銀杯 「吾鱗之泰盾」 吉爾尼多拉一起沉默著。
      站在機艙中央、不是很平靜的「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奧利克的背上背著的巨大壺 「佈置之靈泉」格羅伽哈無奈地歎息。
      窗邊眺望著銀色世界的「皓露之請手」桑塔西魯,掛在腰間稜角分明的勳章「殊榮之鼓」 多拉洛庫與契約者同樣散發著微笑的氣息。
      機上的火霧戰士沒有誰背著人類必須用的降落傘,完全是平常的裝束。
      身為總司令的佐菲開始作戰說明。
      「得益於戰士們在東西防衛線上牽制住了敵人,以及他們送來的意料之外的貴重情報,我們才有機會實施此次奇襲作戰。距現時刻一小時後的戰鬥……將會被載入史冊,本次作戰的成功將會使我們成為今後火霧戰士的楷模,同時也是對「徒」的威懾,使其無意挑起大戰」
      沉寂籠罩艙內,緊接著被聖母那氣魄滿滿的笑聲打破。
      「所以呢,你們可別剛上陣就把事情搞砸、丟人現眼哦」
      聽到眾人軟硬各異的笑聲後,佐菲堅定地宣言:
      「『交叉點』作戰,開始」
      紅色信號燈彷彿就在等著這一刻似的轉為綠色,按一定的時間間隔明滅著,表明飛機已接近空投地點了。
      「那麼,出發吧,「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君,還有同行的各位」
      「是是,出發,「拂之雷劍」建御雷之神氏」
      佐菲微笑著走到氣密艙門前,握住安全操作桿然後旋轉。
      金屬咬合聲的同時,艙內的氣壓下降了。
      刺耳的蜂鳴迴盪在氣密艙裡,數秒或戛然而止。
      『鏗』,隨著重物被機械驅動的響聲,艙門滑行打開。
      透過艙門可以感受到,對面的暴風幾乎是可以對身體產生衝擊的速度。
      上面是雲層與天空的線,下面是廣闊的山嶺的銀色世界,彼此都向遠方蔓延。
      不知不覺中,綠色信號的明滅頻率開始加速。
      眾人任由吹入的風拍打著身體,看向信號燈。數秒後,信號燈停止了明滅,持續閃耀著。
      「霍」
      佐菲壓著面紗和修道服,自然地踏了出去。身影瞬間被機艙外的暴風推向後方,然後落下。
      「呣」
      扎姆維爾也同樣,跟在佐菲後面走出機艙消失了。
      「你也趕快!」
      「……嘿呀!」
      弗朗索瓦瞬間的躊躇被格羅伽哈的催促趕走,死心飛出了機艙。
      「哈、哈」
      桑塔西魯看著他們的樣子明快地笑了笑,輕輕躍出。

      天空。
      大地。
      視野在飛舞迴旋中跳躍。

      從通常跳傘所無法企及的非常識的高度空投——說落下更貼切吧。在重力與狂風的洗禮中衣服被空氣鼓得脹起,作為四個人的八名火霧戰士的上空(即使這麼說,也是相當地接近地平線了)速度大幅下降後的飛機已經渺小如豆了,正漸漸地飛遠。
      克服對時間與空間感知的瞬間混亂後,桑塔西魯使出浮游自在法開始減速,視線無意中瞥向上空。
      「——」
      映入眼中的光景太驚人了,在這絕對的壯觀面前桑塔西魯不由地發出感歎。
      「——太了不起了」
      「這個,就是他們的烽火了……不簡單嘛」
      廣闊的天空中,穿過雲層、從各個方位陸續飛來的每一架飛機在經過他們上空時都投下數個身影。互相之間的高度差對高速交錯的飛機來說幾乎等於零,數百架飛機按一定的時間差在這個點投下乘客然後離開,就好像是空中有個無形的交叉點。
      來自全世界的火霧戰士依靠飛機在短時間內在此集合,組成軍隊。
      以各自的起飛為起點到進入指定空域的角度、高度和時間都是由縝密的計劃和操作技術、管理能力相輔相成而完成、誕生的藝術,空中最大的活動電影。
      落下的大量人影當然都是火霧戰士,總數達到四千餘名。他們是結集起來的世界各地的精銳——現代的『火霧戰士軍團』。
      他們克服了三個難題才得以出現在此時此地。
      也就是,
      飛機的整備,
      高精度氣象變動預測,
      結集地點的選擇。
      雖然問題只有三個,但依靠一般的努力是無法解決的,僅僅依靠努力也是無法解決的。
      抱著胳膊下落的看著這個結集景象。
      「若我們抵達地面之前沒有任何一架飛機晚點是最好不過了,目前已經確保了九成的集結率」
      「嗯,將可以召集到的最大數目戰鬥力聚集到此地這個大前提就Clear了」
      計劃的重要參與者扎姆維爾和吉爾尼多拉對這個成果感到滿意。
      這個軍團就是殺手鑭,把它放在哪個位置最有效、怎樣投入才能出奇制勝,這對於火霧戰士陣營來說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課題。若是死板地將如此巨大的兵力集結?待機,無疑會觸動『化裝舞會』的偵查網,即便這些都是精銳,一旦暴露就會失去作為決戰兵力一半以上的意義。
      避開在東西兩條防衛線上與『化裝舞會』彼此主力間的碰撞,將投入地點選擇在『化裝舞會』勢力圈的內部深處、戰力薄弱的空白地帶。
      所以,他們採取了極端的分進合擊……以數人為單位的小股勢力可以讓敵人防不勝防,一旦有必要就一齊向特定地點集合——這種看似荒唐的方式。
      實施計劃的核心手段實際上很單純。
      讓參加行動的火霧戰士們在世界各地的飛機場附近待機,而留在各地的外界宿成員則負責包括在中途機場加油在內的飛行計劃整備。然後空投地點最終被決定以後,數百架飛機就立馬運送戰士們,拉開時間差與高度差抵達空投地點。
      但這看似單純的方式卻需要龐大的腦力加技能、組織力勞力資金等,還有龐大且高強度人力的支撐。而且,被摧毀的戰士培養組織外界宿已經充分地積累了這種人力——非超常,所以不易被「徒」看破;僅僅是聚集在一起就能發揮出來的、可以動搖世界的偉大力量。
      自從『化裝舞會』的攻擊以來,負責組織運營的『庫貝利克的交響樂』和掌管部署交通的『蒙特貝迪的航線』這兩個主要的指導機構被破壞,失去了很多火霧戰士和人類同胞的組織成員們在這緊要關頭鼓足幹勁奮發努力,完美地完成了各自負責的工作。
      看著天空中交錯的飛機,倒著下落的弗朗索瓦說道:
      「啊啊——今天的天氣晴朗,晴空萬里啊!!」
      「擅長的就是這個——嘿嘿,晴空、萬里!!」
      弗朗索瓦和背上的壺一起High起來。
      組織成員們竭盡人類所知的一切知識來制定縝密的飛行計劃,飛機的配備與整備也沒有耽誤。但是,人類知識以外的一個要素對飛行有著極大的影響。
      也就是,天氣。
      航線上的天氣情況左右著一系列的計劃的成敗。由於要使用多架飛機,『風和日麗』的價值是一條航線所無法比擬的。前線的位置、雲層的高度、亂氣流、冬季帶來的外殼結冰問題,從觀測得到的所有數據中作出推斷這種事,以人類現有的科技水平不是不可能,但絕對談不上精確。無法把握天氣的話,計劃只不過是架空理論,必將因為其中的各種矛盾而流產。
      不過,有個人可以決定天氣。
      此人就是火霧戰士「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奧利克。
      他的能力是操縱水,通過江河等水脈進行遠距離的探測和干涉,不僅如此,弗朗索瓦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天氣。當然,還不至於控制作戰空域的一切天氣。他利用自身的能力,對天氣作出預測,而預測的精度則是依靠各種數據的人類科學水平所無法企及的。
      決定了集合地點後的數日,他檢驗了有關該地的一切數據。結合數百年的經驗和最新資料,對此後一周內氣候變動作出精確估計。作戰的時刻表也就是依據這些成果制定的。
      推動草案步入實行階段的功臣並非只有他一個,眾多的火霧戰士在非戰鬥作戰中也是傾盡全力。
      在不知情者看來,數百架飛機依照未向公共機構提出的飛行計劃集中這種異常事態,會認為這是軍事侵略也毫不奇怪。
      為了迴避此類事態,組織決定抹消飛行事實本身而非設法將問題降級到侵犯領空。火霧戰士們侵入鄰近各國的軍用設施和飛機場,張開封絕,直至飛機執行完空投任務脫離後。這個計策……通稱『風』作戰(推動本計劃的主力是意欲一雪上海會戰是大敗恥辱的『傀輪會』長老們)。
      在範圍巨大的雷達監視網上開闢一片空白,使得飛機可以悄悄侵入那塊宛如風平浪靜的海面般的空域,在所有航線的交叉點實施空投。這就是將軍團投入戰線的最終環節……通稱『交叉點』作戰,在人類與火霧戰士的通力合作下得以實現。
      統領雙方的總司令佐菲看著下方而非上方,小聲說道:
      「不知會不會給敵人留下調整姿態的時間……在此賭上的是我們的一切了」
      「該考慮的事態已考慮過了,能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就只剩實行了」
      建御雷之神那輕鬆的回答從額頭傳來。
      被白雪覆蓋著起伏不平的山地漸漸逼近了。
      她們的落地點正是戰士們的集結地。
      此地位於某個坐標的南面一百公里處。
      在此可以在敵人的迎擊到來之前從空降中調整過來,而且是距離『那裡』最近的地點。
      那『某個坐標』正是整個作戰的核心,能夠帶來逆轉的微小但實際的希望。

      數日前,夏威夷傳來電報,其中偶然提到了一個位置情報。

      對於佐菲她們火霧戰士陣營來說,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曙光,不曾納入考慮範圍內的東西,別說可能性了就連希望都算不上。
      而且,站在『化裝舞會』的立場,還有從其數百年來的成就來看,這也是絕對不可洩露的,他們的作戰方針以此為大前提構築而成。
      若其不存在的話,這裡的火霧戰士們只能在更殘酷的狀況下向薄弱的敵人勢力圈內部突擊,雖然都知道此乃無謀舉動但別無他法。
      經管如此,佐菲還是帶著『這消息不會錯』的預感,下達了情報確認的命令。
      某天,東西防衛線上觀測到了不尋常的世界異動。毫無疑問,這正是『化裝舞會』巨大陰謀的核心。根據東西兩方感知的時間差,發生源所在位置的經度被推斷出來。
      而夏威夷傳來的情報中提及的位置就在在微微偏離這條經線的範圍內,兩者是完美的一致。
      再者,以前「萬條仕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曾說過,『化裝舞會』盟主的代理人「密斯提斯」阪井悠二會依靠寶具『零時迷子』來完全回復一天中消耗掉的「存在之力」。
      依照推測,他正是在接近午夜時在那個坐標上使用了大量的「存在之力」來完成某件事。
      分佈在各地的威力偵查部隊也送來報告,以這個坐標為基礎,全部計算都吻合了。就像是把已知的解代入難題中,這些現象總算是得到了解釋。
      總部終於下達了命令。
      完全沒有否定的理由,『那個』就位於『某個坐標』。
      敵人的企圖正在逐步實現的危機感中,這是挽回局面的最後一絲光明。
      所以,正因如此,才決定了這次投入全部決戰兵力的行動。
      當然,即使電報的可信度得到了檢驗,孤注一擲的極度危險仍是不爭的事實。然而,描述位置情報的紙片上另一段文字中記載的事項觸動了佐菲。
      其曰:
      『停泊之後,避免任何移動』
      (一切從這裡開始)
      已經接近地表了,佐菲繃緊著修道服把腳伸向地面,擺出著陸姿態。然後與數千火霧戰士一起,注視著遠處狂風肆虐的北方。
      (出來吧……『化裝舞會』的「徒」們)
      朝著險峻、宛如巨棒林立般展示複雜隆起的山脈對面。
      (向我證明,你們守護著的東西就在此地……!)
      朝著理論上坐落於目的坐標的移動要塞『星黎殿』。


      (果然,不存在從外圍入侵到內部的部隊)
      感覺就像是沉到了深深的水底,擔任『化裝舞會』外界宿征討君總司令的「紅世之王」 「淼渺吏」戴卡拉希亞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到底是從哪出現的)
      圍繞著大本營『星黎殿』,近衛軍分散在廣闊的地域上互相之間拉開警戒線,沒有任何破綻。軍隊的總體結構是小部隊之間通過無數的絲狀自在法連接在一起,圍成數層大圈。絲狀的自在法當然是一種感知裝置,也與戴卡拉希亞的感覺聯動著。而且,消息的傳輸並非只靠這個。如時鐘的齒輪般,每隔一定的時間近衛軍全體部隊就會各自運動起來,部隊的人數和移動的時間等出現任何矛盾或異常就立刻會有報告傳給戴卡拉希亞。
      目前,這個部署狀況沒有一絲混亂。
      但儘管如此,現在『星黎殿』內部最脆弱的部分正受到敵人的攻擊。
      多虧費可魯的鐵壁自在法『馬格尼西亞』防住了後續入侵,並且守護著『神門』和『秘匿聖室』,所以這對目前的作戰不會產生障礙。
      然而對戴卡拉希亞來說,莫名其妙地被敵人輕易入侵的衝擊與巨大恥辱不會這麼簡單就消失,而且作為近衛軍的統帥當然也得揪出入侵者來。(一足飛有 一下子就…… 的意思,我就翻輕易了)
      (不論如何,必須鞏固外圍)
      他的這種想法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可以說是合理的判斷。如果有入城救援的必要的話,費可魯會通過『馬格尼西亞』發出請求的。其實戴卡拉希亞也相信著,以『星黎殿』守護者的能力是不會有那必要的。
      因此,戴卡拉希亞小心謹慎將注意力擊中到近衛軍構成的圈上。
      就在這時候,
      (嗯?)
      自在法有了反應。
      (比意料中的遠很多……這是、什麼?)
      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的尋找對象——侵入『星黎殿』內部的別動隊的主力,然而又覺得納悶。
      因為反應是從延伸到圈外沿的偵查網的最南端傳來的,那裡超出了近衛軍的守衛範圍。戴卡拉希亞感覺到,他們並非是潛入包圍內部的入侵者們,而是近衛軍的對抗對像、包圍外部襲來的敵軍。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戴卡拉希亞想不通為什麼。如果想要進入近衛軍守衛森嚴的戰區,就必須穿過其他部隊四處佈置下的堅固防線。別說是交戰消息,現在就連遇敵通報都沒接到。而且,那支部隊還是來著防衛最嚴密的南方。
      敵軍不可能出現在那裡。
      (怎麼、回事)
      然而,這個感覺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而且對方的數量足以稱得上是大軍。
      自在法又傳來了異常的情報。
      (難道)
      敵軍開始一直線突進。
      向著他身處的大本營的所在地,也就是『星黎殿』。
      向著理應無法被察覺到的停泊位置,明確、毫無混亂。
      (先前入侵的別動隊聯繫的麼……不,沒這可能)
      就像給費可魯的報告上說的,他們對自在法和人類的文明機械的監視向來沒有怠慢。
      (這場戰爭中詭異的事還真他喵的多……不過,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
      身為守衛大本營的司令,當務之急是確認情況。
      宛如漂浮在廣闊的大海的感覺,將朦朧的意識集中到一處——敵軍襲來的那一帶。與此對應,以配置在各個警戒區域的鱗片『神諭』為核心形成意識總體的容器。看上去就是,在人體大小的圓形中有個五芒星,中央是閉起的眼睛,這樣的自在式的浮現。成形後,自在式睜開眼睛,捕捉到逼近的敵軍。
      「!」
      ——披雪掛松,粗大巖柱林立的光景。然後是頂著其間刮過的風暴,數千人突進的軍姿。
      著鎧持長槍、跳躍斷崖的男人,飛奔著的身穿軍裝卻不帶槍的女人,破雪前進圍巾飄舞的少年……有著人類外形,但卻擁有人類絕對做不到的行動,他們全都是火霧戰士。自願把自身存在的全部獻給「紅世之王」來獲得異能,討伐食人者「紅世之徒」的殺手。
      一馬當先的是,
      (佐菲·薩伯莉淑!!)
      不戴十字架的修道女,至今未在東西戰線上出現過、火霧戰士陣營的王牌女傑。她看著戴卡拉希亞的自在法無邪地微笑,然後指尖紫電閃過。
      視覺被切斷了,沉入深處的意識回歸。
      (她、來了)
      這並不是現象以前的預感或推測,戰慄引起的震動傳遍全身。為什麼、理由呢、怎樣做到的、用的是什麼方法,現在即使把這些都搞清楚了也無濟於事。
      「儀裝之驅」「手輝爍之撒手」的奇襲與擾亂、敵軍出現在勢力圈內、他們的進攻方位……可以看出,這些作戰全都是建立在此前的一次情報洩露上。
      也就是說,
      火霧戰士陣營掌握了『星黎殿』的正確位置,原因尚且不明。
      而且,己方數重堅固的防衛線被完全突破了。
      更嚴重的是,他們開始以攻佔『化裝舞會』為目標開始進軍了。
      這些都是應該正視的重要現實。
      (恐怕,就連『星黎殿』近衛軍也必須參戰了,形勢窘迫啊)
      戴卡拉希亞的惱怒只是在口頭上,頭腦始終保持冷靜。
      (佐菲·薩伯莉淑都來了,那這些無疑是他們的決戰兵力)
      情況已經掌握,接下來就開始思考作戰梗概。
      (當初的作戰方案……第一階段是摧毀東西戰線的抵抗據點、瓦解火霧戰士反抗餘力,第二階段是在勢力圈內採取守勢等待創造神「祭禮之蛇」的回歸。參謀閣下的計劃這麼快就破產了)
      他總是留個心眼,並非盲目追隨三柱臣的參謀『逆理之裁者』貝露佩歐露。而且,在因神機妙算而備受推崇的她的計策破產的情況下,擁有多次大規模戰鬥經驗的他也沒有太大的動搖。他明白,戰鬥中總是會有出人意料的狀況發生的。
      但是,就算是他,理應冷靜的感情水面上也不禁浮現出驚歎的波紋。戰局的發展太快了,規模變動太急劇了。
      (開戰不用半天,這裡就會召到攻擊、麼)
      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理由,『星黎殿』的隱蔽性怎麼剛開始就作廢了呢。
      拜此所賜,戰局上整體就可能遭到意外打擊。而且,敵決戰兵力的突然出現也導致大本營受到攻擊威脅。
      一旦大本營陷落,其他地方的勝利就無意義了……也就誰說,東西兩條戰線上優勢的價值就因此事而一落千丈。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主導權已在對方手中了。
      (首先,得要阻止進攻)
      經過少許時間的思考,外界宿征討軍總司令戴卡拉希亞向圍繞在巨大『星黎殿』周圍的近衛軍個部隊啟動自在式來下達命令。
      「——近衛軍,全員戰鬥配置」
      作為大本營最後的防護壁而部署的他們當然都是團結而勇敢的精銳。沒人慌張也沒人吵鬧,他們僅僅是傾聽著命令。
      向其中一對,
      「海蒙,外環目前的五、六、七位置上的三隊由你指揮,任務是壓制敵人的先頭部隊」
      再向全軍,
      「除去偵查要員與內環全隊,其他都去南面防守。中央由我指揮,右翼由巴丁,左翼由帕洛瑪。編製完成後立即向南面進軍」
      為了探知大範圍中的敵人同時避免自身的暴露,環狀的近衛軍全體如展示其高強度訓練般開始迅速地集結。延綿險峻的山嶺、深不見底的幽谷、被凍結的河流與瀑布、吹雪積聚成的雪堆,所有天險都不放在心上,大大小小的異樣人影們奔走跳躍著。
      遠離集結、在南面自成一對的是以海蒙為中心的先頭部隊。他們的腳程更緊,氣魄更高,為了迎擊逼近的火霧戰士軍團而快速調整著隊列。
      等待部署完成期間,戴卡拉希亞準備與『星黎殿』內的費可魯聯繫一下。
      (不得不聯絡要塞內部了,沒想到竟會演變成一場混戰)
      不論如何,作戰已經出現了破綻,那就必須與留在這個世界、同為組織最高位(正確的說,是沒有規定誰的等級更高)的要塞司令商討一下今後的方針變動。
      (問題是,各方面軍的司令官會不會服從命令,畢竟這個違反了參謀閣下所制定的路線)
      如此思考著,戴卡拉希亞正想啟動事先交給費可魯、以『神諭』為核心的自在法時,頭上突然傳來了穿透空氣的轟鳴。
      是大爆炸。
      「!?」
      不僅是他,集結中的近衛軍全員都不解地睜大了眼睛。
      不可能事件連續發生。對於這種異常,他們這次是真的愕然了。
      隱蔽了一切痕跡的『密匿聖室』遭到了來自內部的攻擊,破碎了。
      此前,即使是受到了入侵者的攻擊,戰場上的「紅世之徒」們也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安心戰鬥,因為他們對操縱鐵壁自在法『馬格尼西亞』的『星黎殿』守護者「嵐蹄」費可魯寄予絕大的信賴。
      然而,這也隨著眼前的大爆炸,與『密匿聖室』一起被擊碎了。
      (不可能)
      戴卡拉希亞驚訝中依舊沉著冷靜,為了確認內部戰況而向費可魯那邊展開自在式,但——
      (這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事件即將再次發生。
      雖然這麼說,戴卡拉希亞看到了事件已然發生的痕跡。
      要塞的司令部『祀灶閣』……被破壞了。
      混亂的現場讓人一眼看上去無法把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神諭』也碎裂開來滾落在地,很難從中捕捉到明確的事態。
      圓形屋頂被打破,段狀的地板裂開了,就連大灶『格新諾姆』都翻倒在地上,紫黑的灰撒得四處都是。房間的中央薄煙與灰塵飄舞,沒有一切聲音——不,是有打破了寂靜的響聲,但向那裡看的瞬間,『神諭』已然失去了力量,自此音信斷絕。


      要塞是由上面的城寨部分和下面的岩石部分構成的,就那中間點的走廊中,
      「這石階……一直通到上面」
      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就在裡面。
      再次取回了強大,充滿力量的腳步敲到著地面發出響聲。
      「也就相當於『天道宮』的一層麼」
      手心的傷已經痊癒,握著大太刀『贄殿遮那』的動作毫不遲鈍。
      在炎發灼眼的照耀下,走廊的天花板高遠細長。
      她是從後面往前,帶著大太刀的人是從前面往後,兩人在中間相遇了。初次穿過要塞的記憶,再結合被幽閉在上部塔中和屋頂的觀察,夏娜大致弄清了要塞的全體構造。相信自己的判斷,以噴湧而出的力量向前邁進。
      「不遠處必定有大路,抵達那裡就馬上能出去了」
      從剛才開始就自言自語,因為一直伴隨著夏娜的「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不在身邊。然而這點不足卻遠不能影響夏娜遇到愛刀化身的故知的興奮,被掩埋在了親切感中。
      「必須盡快把『神門』的消息傳達給戰鬥中的人們」
      已然快到細窄走廊的終點,夏娜往前看去。
      走廊前面是垂下的長長布簾,給人封住去路的錯覺。
      小心謹慎地穿過,
      「這是……」
      夏娜對眼前廣闊的空間感到十分熟悉。
      兩側各排列有兩列粗大石柱,五廊式的寺院。
      她出來的地方正好是貌似寺院入口的門對面,由十餘級台階抬高的舞台的一端。
      舞台中央又是一級台階,舞台上的舞台的設計。從那裡到巨大的門之間鋪有紅地毯。夏娜大概推測出這是啟什麼作用的房間了。
      自身的故鄉『天道宮』也有著式樣大致相同的大寺院,夏娜回想起來了。有沒有舞台是個差別,不知能不能看到相同的東西。夏娜走向舞台中央,然後,
      「!」
      看到了天花板上最大的差異。
      柱子的頂端互相連接的圓頂,外形是邊緣融合在一起的數個平面。
      其中一面上是做工精緻壯觀華麗的壁畫。
      以前,夏娜在天道宮經常看到的是純黑色描繪出的火霧戰士與「紅世之徒」的身影。他們互相糾纏、撕裂與被撕裂、咬碎與被咬碎,就是一副淒絕的戰鬥圖。
      但此地的不同。
      上面描繪著一個較大身姿和無數較小身姿。
      貫穿中央的是扭動著的巨大黑蛇,其背上是奔跑中的「紅世之徒」們,沒有任何人糾纏於被糾纏、撕裂與被撕裂、咬碎與被咬碎。
      簡直就是在展示他們的存在方式。
      「——『化裝舞會』——!」
      夏娜抬著頭,固執地與幾近純真的畫像的威勢對峙著。
      就在此時,話音突然想起。
      「您喜歡這幅畫麼,公主」
      「!」
      夏娜的眼前,寺院對面的巨大們緩緩打開。一名身著中空陶俑般鎧甲的「徒」走了進來,然後,彎下笨拙的腰向夏娜行禮。
      「城內參觀當然是沒關係,為何,就連隨從都不帶,獨自行走到此呢?看上去,公主似乎就連盟主好心為您著想而賜予的『達爾塔洛斯』限制也破除了」
      嘎吱,頭盔微微抬起,觀察夏娜的表情。
      「「駝鼓亂雜」烏阿魯。鄙人雖不才,乃是「紅世之王」。目前依照要塞司令「嵐蹄」費可魯的命令收索內部入侵者……公主現在到底是何人,能否請公主解釋一下?」
      恭敬的口吻,但他顯然是在盤問。
      然而,
      夏娜幾乎是帶著歡喜,站在舞台中心凜然回答道:

      「我是——「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

      毅然報上自己的身份,也是自己現在想用的身份。
      讓烏阿魯清晰地認識到,站在這裡的是火霧戰士。
      所以,
      「是嗎……那麼」
      他也給出作為一個「紅世之王」的回答。
      「多少會粗暴一些,沒有意見、吧!」
      話音剛落,赤黑色的火線開始在地板上奔走。
      古怪的文章燃燒浮起,將房間染成清一色的赤黑。
      整個房間被因果孤立空間『封絕』籠罩。
      烏阿魯站直穿著鎧甲的身體,漫步走來。
      「失禮了。雖然有些唐突,我不想讓這個房間受到傷害」
      夏娜不作回答,佇立在舞台上。然後宛如好不容易想起般手臂一揮,披上自在黑衣『夜笠』,接著又如確認般檢查自己。
      烏阿魯笑著拔出掛在腰間的劍,步入粗大柱子的陰影中。
      「呵呵,怎麼了,公主」
      然後,從另外一根柱子的陰影中走出。
      「莫非,被囚禁數日中把戰鬥方法都忘記了麼?」
      「不知道耶」
      單手提著大太刀『贄殿遮那』的夏娜看著另一隻手掌,將其握緊。接著僅用腳尖著地輕輕跳兩下,然後兩手牢牢握住刀柄,如雕像般完美地拉開架勢。

      「……不試試看的話,還不知道呢」
      「哼哼哼哼,真是句沒把握的話呢。就算沒有原來的水平了,我們也不會放水的喔?不管怎麼說現在是緊急的情況,可沒有溫柔地對待你的時間喔」
      說話的同時,從距夏娜比較近的柱子的角落裡,又一個烏阿魯出現了。並且一個又一個,總計四個的陶俑一樣的鎧甲走了出來,每一個都閃爍著劍光。
      已擺好架勢的夏娜,沒有向他們重新擺出架勢,而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灼眼筆直向前面看的同時,彷彿像沒看到已經變成四個人的「紅世魔王」。
      烏阿魯沒有在意,四個人一起向夏娜邁出了腳步,其中一個人出其不意地,
      「哈啊!」
      迅速的行動起來。遲了一步的另外三個人也跟著行動。他們,像是為了在地板上滑行而稍微跳躍了起來,微妙的軌道各自錯開,並逐漸的擴大著。這個是,由率先行動的一個人開始輪流向敵人跳躍過去並攻擊敵人,他所做的就是他們慣用的手段。
      可,夏娜她,
      「——」
      像是回應對手一樣從正面朝著烏阿魯中的一個人跳了過去。為了即將到來的白刃戰,調整好了身體的姿勢,把身體迎了上去。
      「哈啊!!」
      連短兵相接都算不上。
      「唔噢!?」
      就像是撞上了雕像的人類一樣,其中一個的烏阿魯就這麼被彈飛了出去。
      接著夏娜單用左手把大太刀橫著一閃,把從旁邊的跳出來的另一個人的身體給劈開了,再接著這個氣勢身體原地做著迴旋迴避了第三個人用力的斬擊,並對著接近的第四個人像是要踢進對方身體裡一般踢在了對方的身上。
      在那期間,張開的右手的手掌,幾乎沒有聲音一般,放在了第三個人的頭上,隨後發生了爆炸。
      「唔、啊!?」
      發出悲鳴的是,摀住身體並被擊飛的第四個人。
      跳出來的那一個人被藉著爆炎的反作用力跳起來的夏娜從頭到腳一刀劈開後,消滅了。
      這三個人,毫無疑問的被瞬殺了。
      但是夏娜她沒有對這個成果感到滿意,重新擺出架勢,並小聲說道。
      「不對」
      在這擺出架勢之前,原本是四個人現在卻只剩下一個的烏阿魯不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的一個人。
      就如文字說所的一樣旁若無人,但是又被這壓倒性的戰技給震懾住了,
      「真不愧是,能夠作為天罰神的契約者,並讓盟主如此在意的存在呢……」
      烏阿魯用既憤怒又恐怖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向後退去。又一次隱身於柱子後面。
      「就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才對啊」
      對那傳來的聲音,用力地做了回答。
      「這樣的話,就等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什麼改變。那個時候的話,是更加的迅速的」
      自己一開始想要追求力量的時候,那份感情的實質,現在像是要被抽出來一樣嘗試著。
      「是更加的迅速……更大的力量」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這一次從柱子後面,八個烏阿魯靜靜地走了出來。


      光輝照射在如厚玻璃一般的「秘匿聖室」的碎片上,
      周圍綻放出來的是,像顏色繽紛的吹雪一樣的炎彈的爆炎衝撞,
      傲然聳立的瓦礫居然揮舞著鞭子。由瓦礫所凝聚而成的鞭子把所接觸的構造物,連同中心的所有東西連根拔起,像薄紙一般破碎的散落的牆壁,把藏起來的東西全部捲了起來。
      接著在像暴風雨般的破壞的中心卡姆辛對著比希莫特平靜地說,
      「儀裝」
      「卡迪修血印,配置。血脈形成」
      向天空飛舞的構造物,褐色的自在式燃燒了起來,因為中了炮彈而失去的一隻手腕,和從這隻手的手肘伸展出的火焰結合。起過程中,牆壁被壓縮得碎裂開來,再一次與發出火炎的手肘相結合。
      「展開」
      「同調,完成」
      張開後又握攏,手腕得到了再生。
      但,再一次有一根不安定的手指,直接承受了火焰彈的直接攻擊後徹底被吹飛了。看著好一陣子停止的瓦礫巨人,它的身體裡的卡姆辛,
      「啊啊,總算在「馬格尼西亞」消失之後,攻擊的積極性好像被發揮出來了呢」
      「哼,是對於危機有了自覺才不斷湧現出來的呢,還是說是失去冷靜而無亂攻擊呢」
      在和比希莫特彼此進行著交流的同時,對於解除了人形的展開突擊的又如小山一樣的犀,用那沒了手指的手掌來阻擋.大概是對自己的力量感到自豪的」徒」吧,對於被炎彈集中打擊還依然不倒的巨人以一種阻擋的姿勢來防守,後背和背後的建築物撞在了一起。
      倒下的同時,再一次出現了火炎的彈雨。
      「嗚」
      「呃」
      為了重新站起來的巨大身軀,被自在法構成的鏈般的東西纏繞在一起。
      犀像為了把巨人給擊潰,於是強硬地擠出了角的時候,隱蔽處的閃耀的圓盤和銳利的槍準確的打在它的頭上。在有著炎彈的牽制下,看來是變成了發揮各自特性的方針了呢。
      「啊啊,首先讓「哮呼狻猊」普魯森發起先制攻擊而我們則能保存實力,然後在關鍵的時候再出手,然後他就會遇上雷貝卡了……確實是很正確的應對方法呢」
      「嗯,「秘匿聖室」被破壞的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在意要塞的損害會擴大了。我們只要集中攻陷敵軍就可以了」
      嘴上只說到這裡,接下來的是沒有聲音的,
      (啊啊,問題是,該不該就這樣繼續堅守在這裡呢,也是啊……「萬條仕手」如果把「炎發灼眼的殺手」搶奪回來的話,也就能早點離開這裡了)
      (嗯,就是說,在輕率地接觸之前現在先放在一邊。而且頭頂上的那個物體就那樣留在那裡也不是很妙……比起「炎發灼眼」,得先得到某種程度情報才行)
      然後這一次為了讓敵人聽見,再次開口了。
      「啊啊,總之現在!」
      「嗯,是戰鬥的時候!」
      巨人一隻手握住鞭子的手柄,以無比恐怖的力道朝著犀的頭頂打去。頭蓋骨剛碎裂的衝擊讓巨大的身軀也麻痺了,自身突出的那個角,被一隻手握住,一口氣拋了出去。
      「哈啊!」
      接著鞭子又揮了出去,朝著空中的犀飛去,在這頂端的瓦礫打中了它。褐色的火炎散落引起了巨大的爆炸,守衛兵那斷斷續續的攻擊也漸漸地停止了。卡姆辛也開始有集中精神的時間。隨著鞭子的瓦礫落下,只剩下鞭柄。
      然後說了一句話。
      「——「塞斯的車轍」」
      「嗯,卡迪修的血印,配置」
      話音一落,巨人在瓦礫周圍燃燒起了數十個自在式。
      「起動,展開」
      「自在式,卡迪修血脈同調」
      兩人個邊說邊舉起鞭子的手柄的前端,自在式就這樣一直線的伸長的火炎纏繞著。
      從爆發的衝擊恢復的守衛兵們,對於發生在眼前的光景感到驚訝,為了阻止未知的威脅和誰都明白的企圖,一起展開了攻擊。
      在火炎的漩渦,自身的碎片飛舞飄散之中,巨人再一次屹立起來,比之前更高大,舉起了鞭柄。和被紋章被連繫在一起的,塔的牆壁 破碎的柱腳石,折斷的柱子,是大質量的碎塊的組成,輕易的被連繫在一起,緩慢的舉了起來,接著這股勢頭開始揮舞起來。
      全體的狀態可是看成是,遊樂園的迴旋浮游乘坐的工具。
      看起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了暴虐的大塊,
      這個輕易的,
      讓火炎的線伸長,飄散著。
      守衛兵們連對行動作出選擇的時間都沒有。
      在那一瞬間,跳起來迴避的,打滾著迴避的,和再一次遭受撞擊的他們,全部都被褐色的火炎形成的圓形風暴之中。位於充滿著喧囂的漩渦的戰場上,朝著越加可怕的叫喚之淵打了過去,再一次給予已然受損的「秘匿聖室」打擊,破損再一次加大。
      只是在這之中,只有瓦礫的巨人還傲然屹立在那裡。
      遭受了衝擊的要塞內的遠處,從房頂快速跳掉另一個房頂而進行著快速移動的『輝爍之撒手』雷貝卡?利德,打從心底裡感到爽快。
      「喝!仔細想想和我們的年齡沒有關係呢。真的會輸喔,老爺子喲」
      「你啊,不回去指揮你的兵卒們真的可以麼「哮呼狻猊」普魯森」
      少女胸前的神器「格爾哈瓦」再一次顯現的「糜碎裂皆」巴拉魯,一邊繼續前進一邊和向紅世魔王說道。
      擁有著獅子頭上黃金的鬃毛的「王」 「哮呼狻猊」普魯森,沒有因為驚人的破壞力而感到慌亂。連抱著胳膊的姿勢都沒有改變。
      「原來如此,真是令人驚歎的破壞力……但是,我的兵卒也不是就這樣就能輕易的收拾乾淨的喔?況且還有丹塔裡奧教授的防衛機制在」
      正如字面所說的,從破壞的蹤跡處看,已經有了反擊的火炎的光輝,再一次突擊的影子卻看不見了。就只看據點的守衛兵的力量來看,的確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保持著抱著胳膊的姿勢,憤怒的抖著肩膀的普魯森說道。
      「不過,如果你在那裡的話,之前的破壞的那一瞬間衝擊,肯定會把你溫柔的殺掉的吧。所以才會來找我來跳舞的吧」
      「嘿,那還真是多謝了。跳舞和悲鳴就忍耐下吧」
      表面上那些強詞奪理實際上卻是相反的,
      (嘖!說是為了避免這個傢伙攻擊老爺子的身體——所以才把他引誘出來的,實際上是把我作為誘餌給引誘了出來了啊)
      內心正在打著舌戰的雷貝卡,
      (果然,敬老精神這種不實際的東西在作祟麼)
      聽到無論何時都是慢拍子且認真的巴拉魯的聲音,不禁噗的一聲。朝著尖塔的屋頂粗暴的著落,像是為了露出牙齒笑了起來。
      「嘛,隨便他去了。不管是什麼問題,快掉把敵人給打飛不就完事了嘛!」
      「原來如此,那的確是真理……那麼我就遵循一下這條真理吧」
      在不遠處的城壁上著地的普魯森,很優雅的張開的雙手。
      在這伸展開的手腕和手腕之間,像是排列在天空之中一樣,帶著旗子的長喇叭們出現了。然後馬上,把筒口對著外面並圍成圓形滯空在獅子的頭上。
      「那麼,我的自在法「吹奏樂」……敬請觀賞」
      「真不巧啊,除了我新譜的那要命新爵士樂,別的都不能和我的耳朵的喔」
      而雷貝卡那方,胸前的神器「格爾瓦哈」的光輝逐漸的增強,十幾個桃色的光球在少女的周圍開始描繪起橢圓的軌道。
      雙發在遠處的卡姆辛戰鬥的轟鳴聲中互相對視著。
      每隨著時間的增長,就又快速的增加了數顆光球到了運行的軌道中的雷貝卡殘暴地笑著。
      為了模仿樂隊指揮棒,動了動那張開雙手的食指站著的普魯森。
      沒有信號,也沒有等待,雷貝卡行動了。
      「高速啊啊啊啊!!」
      巨大的動作用手向前一揮,光球就這麼向前面飛去。不知那樣,一個一個都分裂成數千格。形成了沒有空隙的且大範圍的破壞豪雨,就這樣落了下來。
      面對不能迴避的攻擊,
      「演奏吧,「吹奏樂」!」
      普魯森完全沒有迴避,而是大聲的喊道。相對應,頭上的喇叭對開始了複雜的迴旋成扇形向著手指指的方向,一起用聲音的暴力,用廣大範圍的發出衝擊波,吹奏了出來。
      爆發沒有在雙發的中間發生。
      衝擊波,聲音的暴力引起的震動,發生的那瞬間,破壞的豪雨已經被穿透,說的直白一點,已經接近到雷貝卡了。豪雨所有的顆粒,都在那個地方給炸碎了。
      「——!?」
      全身上下全被都被相同威力的衝擊給打中的悲鳴還沒有發出來,馬上連周圍圍繞著的巨大光球也是一樣,一股強烈的誘爆的危機感浮現了出來。
      (糟糕了!!)
      但,
      這次驚訝的人,輪到普魯森了。
      「——!?」
      只是到現在為止,視野裡滿滿的而且還在繼續膨脹開來的桃色的大爆炸,
      什麼時候被分隔開的,還沒來得及判斷就這麼突然的消失了。
      這一帶,連散落的火炎,熱度,光,一切都變成了空白。
      這個,光明到黑暗的轉化過程,從動態到靜態的逆向變化,在這特別的失調之中,凶暴的笑著的雷貝卡用右手的食指構成為鐵炮般的樣子。
      她胸前掛著的神器「格爾瓦哈」,現在也把眼睛給閉了起來。
      生成火炎作為「王」的象徵的神器的眼睛也比起來了,一切現象都消失了。
      普魯森在瞭解事態的意義之前,從手指前的一枚光彈又被發射了出去。
      思考也好直覺也好在那沒有工作的那一剎那,即使是屢經大戰的「紅世魔王」也大聲咆哮起來。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桃色的破壞之力和,
      聲音的衝擊波,
      這次一次兩者在他們之間爆炸了開來。
      火炎的粉末在其中散落開來,雷貝卡笑著並毫無保留的讚賞著對方。
      「真不賴。這傢伙一擊不能夠貫穿的東西,你還是第一個啊」
      「能夠得到你的稱讚是我的榮幸。我也老實說,一開始就被弄成重傷還是第一次經歷呢」
      還沒從爆炸的餘韻中醒來的雙方,再一次互相對視著。
      看來,想要看清楚狀況是不可能的了。


      威爾艾米娜在冷靜的思考著。
      現在想起來的話,這次的作戰雖然有說過「奪還」這個詞,卻沒想說「救出」這一詞。這個大概是因為想幫助「炎發灼眼的殺手」這一行為本身就有它不自然之處吧。
      雖然,在不久前,這個被舊識的「徒」所指出過,
      (我到底為什麼,要承受這個衝擊呢)
      沒錯,現在也是這麼想著。去承受自己所理解的行動的理由由別人來說明的衝擊,真是沒道理呢。
      (不是借口,而是心情不能釋然麼?)
      把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少女作為一名火霧戰士而認同著,尊敬少女的選擇和行動,即使嘴上這麼說,果然從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依靠自己嗎。
      眼前這個少女所在的場所可以瞭解到她的現狀和她已經取回了力量的情況。
      (果然她,沒有事啊……就算現在她沒有和我接觸也沒有事)
      剛才,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話被蒂雅瑪特,
      「結果論」
      這一的單詞給打斷了。
      的確,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身體得到的解放,和有助於少女她的突入的是分不開的。更何況已經衝了進去,就只能交給少女的命運了。對於還不能完全支配所有事態的少女而言,可能遭遇的對戰的結果只能交由命運去了,這是是通往強者的條件。然而,在只有少女一個的情況下,也不敢斷言能夠同樣的逃出……。
      (不,恢復了足以讓人回想曾經身為火霧戰士的強大,這樣考慮的話就沒有問題了)
      「停止煩惱」
      總是這樣扭扭捏捏的由著自己的心情思考問題的事,被自己的搭檔給看穿,不由得臉紅了起來。不是什麼時候都是這樣,只有在閒暇的時候才會進行些思考……或者是更加普通的說出來,這大概就是某種執著吧。
      「我知道了是也」
      勉強做了回答的同時,注視著少女的成長。
      在此之前,自己對於她沒有把握而一直精神恍惚的話,這對雙方都不好。自己只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對於取回力量並開始自己戰鬥的「炎發灼眼的殺手」,只能在這裡注視著她。
      就是因為這樣的道理考慮著並實行著。
      當然,個人的心情,不是留在這裡的理由。自己突入的這一側,除了有各式各樣的戰鬥外,按照一定發展開始前進的現在,是為了做這次的戰局全體所做的事吧。沒錯,這才是自己作為的火霧戰士該做的。
      重新考慮著,穿越這狹小的縫隙,留心著出入口。
      自從在這裡佈陣以來,雖然放走了數個「徒」,卻幹掉了數倍與此的敵人。在這間房中失手的敵人越是多,便越能為控制混亂的局勢出力。不過,幹掉的數量,差不多該到了就算在戰時混亂的局面下,也不可能再矇混過關的規模了。
      。
      儘管如此,仍是想要盡可能地膠著於此以求狀況的好轉。
      (不能白白浪費對她來說是最大限度的行為與讓步是也)
      (奮起努力)
      回想起與剛才所接觸的「徒」的短暫會話中最後的話語。
      (——「希望請不要進入這之後的組織深處所在的設施。如果踏入的話,我也將不得不為了[化裝舞會]與您一戰。現在的對話也是想要以只提供最底線的情報來阻止和說服您」——)
      對她來說世界的全部,就僅僅只是為了收集讓某個東西復原所需要的「存在之力」這一目的而存在的。只有平穩地收集存在之力的行為才是重要的,所以對她來說對於哪方勝敗都並無興趣。
      現在協助[化裝舞會]也是一樣(對於瞭解事情狀況的威爾艾米娜這既不是意外之事,也不能算是背叛),比起因為抗拒世界規模的組織而被盯上,而在這非常時期內以接受協助的代價換取不受注目的好處才與其目的具有一致性。
      就算,如今身處這空前的大戰之中,她的態度也沒有任何變化。
      不過,同樣也淡淡地表示出的友誼也存在其中。想要自己從深處退去,這一話語背後所蘊涵事實中的一小部分......也就是,對於到達這裡道路的引導。
      所到達的此處,的確對於威爾艾米娜是有用的場所。
      為了讓所作的指點有所回應,對於再次的戰鬥所做的最佳的努力,『萬條仕手』在此等待著戰機的到來。因為掛念讓內心搖擺不定,在這種自覺下,更甚。



      在中國南部地區突然爆發了『火霧戰士兵團』對[化裝舞會]正規軍的戰鬥。
      這十六世紀所發生的『大戰』以來最大規模的戰鬥,並沒有以在荒涼的戰場上旗鼓軒昂,散發出威嚴與整然而排布的厚重軍陣相互對峙的形式。
      對於進攻的一方,作為異能者將一個衝鋒所能達到的至近距離提高到極限的行軍速度一氣呵成地進行突破,直指敵人腹地、
      對於防守的一方,在主力軍不在的空白地帶,面對從外部一路突破多重防線不斷逼近根據地的敵軍倉惶應戰、
      以此為狀況開端的雙方,從最初開始就全力地互相糾纏成了混戰的局面。
      戰場也與平野正相反,一片滿是嶙峋的急峻山地地帶,如同是等待著兵團的來臨般,強風與降雪在天地之間肆虐。
      在這,一般的人類必然會凍死的寒氣之中,
      「沖——!沖——!」
      與人類有著相同外貌的非人者的軍團勇猛突進。
      「別落後了!感受著氣勢前進!!」
      翻過高聳狹隘的巖峰頂部,足蹬幾乎是垂直的巖壁,切裂谷底凍結的山澗,將積雪吹飛般飛躍而起,異能的超人們接連不斷地翻越過來。
      作為這數千人先頭的是與在場氣氛全然不合的修女。
      正是火霧戰士兵團總司令官『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強烈感受到行進前方前方的物體,以近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
      (花費了太多的時間呢......果然一鼓作氣直刺咽喉還是太勉強了吧?)
      (雖然以殺手輕快迅速地推進,但果然還是受到地形影響呢)
      作為搭檔的「拂之雷劍」建御雷之神作出回答。
      本來按原定的作戰,離下降地點最近的一百公里,靠火霧戰士的腿力早就應該突破,一口氣逼近『星黎殿』的。突然地——恐怕是拜威爾艾米娜她們突入作戰的
      的庇蔭——『星黎殿』所在的方向可以感覺到巨大的不協調感,就算在如此的優勢條件下推進速度卻仍大幅滯後預定,誠如建御雷之神所言也有地形險峻的因素,但還是因為以前就埋存其中的要素。
      在實行階段比預期更為順利之時,阻擋他們的是,
      「!」
      「嗯,弗朗索瓦,下一個處置」
      現在,二人一體的一人所高高躍過的溪谷上方所發出光芒是鐵青色的自在式。
      一人大小的圓中可以看到五芒星正中心漂浮著半閉之眼,是她所熟知的「紅世魔王」『淼渺吏』戴卡拉希亞的生成物。正確來說,是從其本體感受力的鱗中浮出的入出力裝置。在山的斜面所浮現出的這鈍色的光芒突然爆炸,爆發出相同色澤的火焰後消散。
      雖然爆炸本身的威力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地形正處於山的斜面,爆炸發生在厚厚積雪的上方。轉瞬間,伴隨著沉重的轟鳴聲如同捲起白色煙霧的雪崩向軍團前進的道路上席捲而下。
      雪崩沒有造成多大損害。是採取迂迴,或者使用封絕來停止都可以。但是,對將時間看作是最為寶貴的衝鋒來說讓行進路線游移不定無疑是愚策,而若採用張開封絕的方法又會使得對外部的情況無法鮮明掌握容易受到[化裝舞會]的奇襲,面臨著如此兩難的狀況。
      擴大覆蓋面將所有戰域全覆蓋以封絕很明顯是浪費力量,不管怎麼說戴卡拉希亞所施加的妨礙不僅僅是雪崩,幻覺乃至直接攻擊也接連不斷。而且,作為發動自在法根源的鱗是由作為兵卒的複數的「徒」帶著行動的。
      這些無力而少數的兵卒,不斷拖延著火霧戰士兵團,爭取著貴重的[化裝舞會]正規軍重整態勢的時間。不愧是幾度經歷大規模戰爭的自古以來的強者,就算遭到奇襲匆忙應戰中也絲毫不見任何狼狽之相。
      當然火霧戰士兵團側也並不是就這麼甘於被動。
      「到、到了!」
      「好,上了哦——!」
      從後方追趕上來的『姿影之派手』弗朗索瓦.奧利克慌慌張張地,以及『佈置之靈泉』格羅伽哈心情愉悅地分別作以回應。其背負的壺形神器「斯普萊特」所積聚的水瞬間變成了純白的雪,中心泛出波紋。同時,從奔跑中他的腳下開始雪面上波紋擴散開來。數秒、
      「找到了,十一時方向!」
      「在一公里前方向北移動中哦!」
      被施以隱蔽氣息的敵兵,卻無法連踏雪的行動都封閉起來。
      「好」
      就在佐菲身後的『犀渠之護手』扎姆維爾.德曼迪烏斯點了下頭,在跳躍中將身體身體整個反轉。一邊熟練地向後跳躍,一邊朝著背後的一隊以低聲卻有力的聲音下達命令。
      「十一時,一公里前方!一擊定勝負——射擊!」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他們就像是自己要造成雪崩似地連續發出轟鳴聲,數十顆顏色各異的炎彈順著指示的方向劃出一道道弧線飛去。將前方裸露的岩石與低矮的針葉樹林轟飛,
      「啊哇哇哇哇!」
      「幹幹幹幹掉了,一擊!」
      確認隨著衝擊共振的壺弗朗索瓦與格羅伽哈報告戰果。
      依然一馬當先不斷跳躍中的佐菲露出笑容,
      「差不多也習慣對應了呢......但是」
      「在剛習慣的時候登場,是嗎。真是夠可恨的」
      感受到前方出現的氣息,神經立即緊張起來。
      在靠近地平線深山幽谷的邊緣,異形之影與巨大的身軀若隱若現。
      到如今自然不必多問來者何人,必定是[化裝舞會]正規軍的先遣隊。
      知道戰機終於來臨,緊張的氣氛在兵團中擴散開來。
      然而,
      佐菲原本緊繃的臉卻笑了起來,
      「不被任何人哀悼,無以對所犯罪行反省,墮入連存在都不能擁有的無之中的我等,至少以勝利閃耀光輝,阿門.哈雷路亞.吾身」
      從先頭一個大大前躍,在空中迅速地劃出十字後閉目,自我祈願地將兩手在胸前交握。然後睜開雙眼,紫電的火花在身體表面遊走。
      「那麼先收拾一下吧——『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君」
      建御雷之神輕鬆提議
      「是是,就從第一個開始處理吧——「拂之雷劍」建御雷之神氏」
      佐菲最後向巖面一踏回答到。
      察覺到總司令官想要身先士卒的弗朗索瓦,
      「等——」
      還不等他說完,耳畔雷鳴的轟鳴聲便傳遍全身。
      黑色的修道服從袖端迸發出燒灼視覺神經的眩目閃光,形成雷電。
      「——哇!?」
      被一下子吹飛的弗朗索瓦的腰帶被就在後面的『皓露之請手』桑塔西魯緊緊抓住。以完美的平衡感,自己輕鬆地跳躍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沒關係嗎?」
      「好久沒有看到了呢,果然只能用艷麗來形容啊」
      沒有提及被提著的青年那狼狽的樣子,其腰間方形的石製勳章「特奧多魯」中的『殊榮之鼓』多拉洛庫流露出感歎之聲。
      相對地,扎姆維爾胸前紐扣下吊著的拇指大小的銀杯「泰巴茹」中傳來吃驚聲音的正是:『吾鱗之泰盾』吉爾尼多拉。
      「多看幾次就好了。不必要的擔心」
      扎姆維爾一隻眼緊緊地盯著前方。
      「趁總司令在那邊戰鬥的時間,趕快拉近距離」
      雷電已然落向敵陣。
      其中,本人。
      包裹在紫電之中的佐菲,描繪著曲線軌道在上空中大致明瞭了敵先遣隊的總數。其中,巨大身軀的異形、人類及物體各種各樣的「徒」一一分辨,確定攻擊目標。
      「上了哦——」
      朝著被標準的目標翻捲修道服的衣袖,讓飛行姿態反轉。
      「——喝啊——!!」
      後方拖曳著釋放出膨大光輝的閃電,雙足的飛踢猛烈衝擊目標。
      不偏不倚,所瞄準的正是他們所守備的巖山山頂。
      承受著灼熱火焰以及逆向直貫而入的能量,從巖山山頂開始順著紫電的軌跡發生龜裂。無法承受能量的奔流,山峰一下子從中間爆裂開來。
      驚愕的「徒」中,擁有巨大身軀想要阻擋石塊的被壓潰,瘦小者被捲入紫電的餘波,慌忙想要逃跑的異形被岩塊擊中,以武器抵擋者被不可抗的崩落波及。可怕的殺戮風暴將先遣隊翻弄於股掌之間。
      在驚愕的「徒」當中,巨大體積的「徒」因接受這一擊而崩潰,較小的「徒」被捲進紫電的餘波,急忙躲避的異形被翻滾的岩石擊落,擺好架勢攻擊的捲入無法抵抗的崩落中,驚人的殺戮風暴席捲了整個先遣隊。
      在像劍一樣聳立的巖山的頂端,佐菲降臨。
      俯視著先遣隊,大部分的先遣隊雖然受了重創,當中自然也有沒有受傷的。
      (看來接下來要好好的計算節奏)
      (能托付的就托付……這樣才叫做戰友)
      兩人中的『震威之結手』俯視著重新進攻的徒,笑了。

      (支持不到三十分鐘嗎)
      深深的水底,戴卡拉希亞注視著佐菲和先遣隊的交戰,佐菲的速攻,火霧戰士 兵團加入戰局,以及先遣隊的總崩潰。
      (不過,贏得了調整直衛軍的戰鬥準備的時間……足夠了)
      承認了這次作戰的戰果。
      在先遣隊作戰的時候,呈輕薄寬廣的圓形包圍著「星黎殿」的直衛軍已經集結完畢,通過從背後保護從破損的「密匿的聖室」中可以窺視內部的移動要塞的陣列,來對抗進攻的火霧戰士兵團。
      為了這次戰役的功勞者「紅世的王」 戴卡拉希亞獻上了部下的生命。
      「海蒙、不要緊追,撤退。無需停留在北方,率領殘兵撤退到南方,和北上的防衛軍合流。之後的行動聽從指示。完畢。」
      以佐菲為首的火霧戰士兵團的目標是盟主「祭禮的蛇」的據點「星黎殿」。以「星黎殿」為目標一點突破的作戰,在戰鬥開始前就已經十分明白了。所以,為了擊破先遣隊浪費時間和戰力是不值得的。
      (暫時先堅持一下 ,等到構成南北防衛線的援軍到來……如果能撐到那個時候的話,應該能將他們包圍完全殲滅)
      兵團沒驚擾防衛線的各隊,突然出現在離根據地極近的地點,這的確是很有利,不過也只限於戰爭剛開始的一段時間。
      沒有觸碰任何防衛線就侵入進來,也就是說在這裡的戰力是完全沒有受到損耗的。把戰力向這裡收縮的話,就可以形成將兵團包圍在核心的包圍圈,隨著時間的變化,形勢也會變化,有利變為無利,無力變成有利。
      (當然,佐菲·薩伯莉淑一定也考慮到這一點了)
      所以,事先編製侵入部隊,利用這邊的混亂把戰況的優勢引向己方。——根據現在的戰況,戴卡拉希亞給了對手過高的評價。
      思緒又回到要塞。
      費可魯這個無敵的盾是不可動搖的,基於這樣的考慮,要塞的動搖令人不忍目睹,和本營的守備隊依然無法取得聯絡。
      (既然「祀灶閣」被襲擊了,本營被毀滅的可能性也很高……參謀從未如此失策過……那些傢伙,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當然,戰爭剛開始時對要塞內部進行的奇襲和司令部的毀壞,是 「化裝舞會」中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裝置和誰也不清楚的理由各自引發的大混亂造成的。即使思索也不會明白。
      再說,他的任務並不是調查和查明異常事態,而是對現實狀況的應對。戴卡拉希亞的思緒又回到對現狀的把握。
      (雖說現在應該重建要塞內部的組織系統,但若是執行命令的本營已經被消滅的話……「祀灶閣」周邊的搜索命令已經下達,但還沒有收到任何報告。)
      在敵軍不斷接近至近的局面下,可以的話,希望能親自指揮作戰,。但是,「神諭」只能交給要塞司令官費可魯和本營的幕僚,而他們一起消失了,現在也無法和他們取得聯繫。在戰亂中也要找到能施展外交政策的對象也很困難,傳令也必須突破戰鬥區域,不能很快見到效果(內部有沒有出狀況,偏偏是那兩個人)。現狀也只能交給守備隊自身的奮鬥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在敵軍到達前處理好。能省的功夫就要盡量節省。
      那就是
      「通令——緊急通令。放下一切事務,請回答——東部方面主力軍司令官『驀地祲』利貝扎爾——西部方面主力軍司令官『煬煽』哈勃利魯」
      和還沒有知道現狀的東西司令官,商討關於今後的的作戰的執行或者變更的協議。同時發動兩枚「神諭」,構成三者同時通話的場面,在非常時期採取這種平時因為消耗巨大而盡量避免使用的方法。
      然後,用既不逞強也不引人注意的說明了現在的狀況……果然,得到的回答是
      「什麼?「星黎殿」裡有敵軍侵入,佐菲·薩伯莉淑率領的敵軍這在接近至近?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知道了危機狀況的利貝扎爾的吼聲。
      戴卡拉希亞平淡的答道
      「全軍的指揮。」
      對於這樣的回答,利貝扎爾更加氣憤。
      「你——!!」
      「那麼,征討軍總司令官要求我們做什麼」
      結束了沒有意義的談話,冷靜的哈勃利魯觸及了核心問題
      戴卡拉希亞並沒有表示謝意,只是平靜的答道
      「參謀閣下的作戰計劃是以「星黎殿」的位置不被對方知道為前提的,現在敵軍已對星黎殿展開攻擊,可以說預先剷除反抗勢力的既定路線已經不現實了。繼續執行作戰計劃也已經無意義了。」
      「……」
      崇敬貝露佩歐露的利貝扎爾不愉快的保持沉默。
      「確實如此」
      對作戰不含私情的哈勃利魯明確的表示同意。
      戴卡拉希亞對兩人淡淡的說道。
      「東西兩戰線的的戰鬥已成為徒勞之事,應該全軍撤退,為加強「星黎殿」的防衛,加入對敵人的包圍網。」
      兩名司令官和兩戰線構成人員的拚命戰鬥從一開始就是徒勞的。這的確是無情的宣言,但從理性的角度來說又是完全正確的。
      利貝扎爾現在仍很氣憤,在感情上對此無法贊同,但重視作戰的品性和生為司令官的自覺使他沒有反對這個命令。
      哈勃利魯的考慮更加現實。將士們會認為戴卡拉希亞的命令是正確的,同意方針的轉換嗎?如果認為這個命令是錯誤的,又怎樣讓他們接受這個決定呢?
      把沉默理解為贊成的征討軍總司令官,轉入了實際行動的商議。
      「如果撤退的話,會有被追擊的可能性嗎?」
      利貝扎爾笑了出來。
      「沒有,東京本部的陷落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哈勃利魯的聲音,稍稍有點沉重。
      「我軍的正面,在要塞的敵軍,仍有很多。因為敵軍從一開始就瞄準了持久戰,在短時間內並沒有什麼戰果。」
      聽上去像大話的正確報告,和即使不利也不掩飾的報告,聽了雙方的報告,戴卡拉希亞用淡淡的聲音先向利貝扎爾下達了指示。
      「命令東方方面軍撤退,任命東部方面主力軍的司令官『驀地祲』利貝扎爾為總指揮官」
      「……瞭解」
      接下來是給哈勃利魯的指示。
      「西部方面主力軍在佈告官『翠翔』斯托拉斯的助力下。從敵人的正面快速撤退。西部方面的主力軍司令官『煬煽』哈勃利魯與其同行,盡快回到「星黎殿」,省去和其他將領的協商,西部戰線的總指揮直接交給在戰線最前方的第二司令官『獰暴之鞍』奧魯哈斯,由他做撤退的總指揮。以上,沒有異議吧。
      「 光是撤退……不先對主力的進攻嗎……」
      利貝扎爾小聲抱怨後大聲的叫道「沒有異議」
      「瞭解」 哈勃利魯簡潔的回答。
      「以上」
      戴卡拉希亞結束了通信。
      意識回到了戰場,已經切實的感覺到敵軍在一步一步的迫近。
      (堅守再堅守,然後獲勝)
      戴卡拉希選擇了這種戰法。
      不久,防衛線就會由援軍逐漸構成,而且由哈勃利魯率領的西方方面主力軍在斯托拉斯的幫助下,也會很快到達。最終,東西方面軍全軍都會在此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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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39 | 顯示全部樓層
      插圖245

      鑒於火霧戰士陣營的王牌佐菲·薩伯莉淑所率領的軍隊正在朝星黎殿進攻。大概可以確定王牌僅此一張。當這張牌失去作用的時候,也就確定了對方的敗北。
      不管怎麼樣星黎殿的位置既然被知道了,保護「星黎殿」再多的軍隊也不為過,在這種情況下,沒必要在東西戰線上僵持。最低限,如果能堅持到他們的盟主祭祀的蛇歸來的話,勝利就是不可動搖的。
      (能一時凌駕於那個攻勢就行)
      戴卡拉希亞一反常態,像是鼓舞自己一樣如此祈願。
      在沒有封絕得天空下,在「星黎殿」漂浮著的深山幽谷,決戰開始了。
      移動要塞「星黎殿」的天空,呈現出美麗,不可思議而又絕妙景色。
      從映照著星空的隱蔽外殼上敞開的破孔「密匿的聖室」中,可以看到籠罩著暗雲的真正的星空。映襯著漆黑的暗雲的潔白的雪花,有的被要塞中的戰火融化,即使落到地面也立刻被踩碎。
      在像是兵營的房間裡,從細長的窗口仰望這種光景的雷貝卡總算抑制住了想吹口哨的衝動。無聲的向巴拉魯發牢騷,
      (像這種互相等待機會的戰鬥,完全不符合我的嗜好)
      (沒辦法,能進行全方面攻擊的普魯森對於使用炸彈的我們來說就是天敵……能做的準備對已經做好了,現在只能等待了)
      (嘛,不只是特性,在頭腦和地力上也相當有水準……在費可魯把守的要塞中,竟然還有這種高手,真是不可愛的傢伙)
      忍住不嘀咕,停止移動發疼的屁股,在石頭製作的房間,作為牆壁一部分而突出的椅子自然沒有坐墊。
      她們所隱藏的地點,是在要塞上半部的城塞部的中間位置,是與卡姆辛戰鬥的相反的一側,是作為牆壁保護由下向上攀登的緩和斜坡的箱型城郭中的一室。為了能讓大個子也能進入,房間的天花板很高入口也很大。
      坡道與上面的地區連接的拱形橋相連,那也在數十分鐘前和 普魯森的激鬥中被擊落。這之後要怎麼到上面去呢?
      炸彈的雨,聲音的衝擊波,在一陣拼盡全力的激戰後,雷貝卡和 普魯森雙方利用遮蔽物拉開距離,在這之後就進入了與其說是膠著,不如說是短暫休息的狀態。
      要進行強烈的攻擊,就需要相應的次序和時機,在戰鬥中對手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原本雙方就都是即使不詳細計算射程和威力範圍的也能發揮出能力的好手。如果應對對方的行動隨便持續攻擊,只會加劇徒的消磨……由於這種計算,現在的狀況是必然的妥協。
      自此之後,普魯森就不見蹤影,就這樣過了幾十分鐘。
      同時,雷貝卡也兵營內屏息,等待戰機。
      『輝爍之撒手』,一邊靜靜地等待,一邊透過窗戶看著遠處將要塞的輪廓染成褐色的光輝和從破碎的星空的大洞中飛下的雪花。
      (在等待的過程中,戰況發生變化的話,真想馬上行動啊……在做什麼呢?)
      (雖說想趕快行動,也不一定是在有優勢的位置?至少應該為自己處在能自由行動的狀況而感到慶幸……聽到那個了沒)
      聽到附近大概由卡姆辛的流彈引起的炸裂聲,遠處傳來向他襲來的嘈雜聲,更遠的地方——從「密匿的聖室」外面,聲響在迴盪。
      隆隆隆隆,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低吟。
      無數的東西移動時發出的隆隆聲,金屬的摩擦聲
      隱約聽到腹地搖晃的地鳴,刺耳的爆炸聲。
      喜悅的歡聲和苦悶的呼喊,還有發狂的絕叫。
      那是她們很久沒有聽到的,戰爭的音調。
      (啊啊,要是在這樣磨蹭下去,會被美麗聖母踢屁股的
      (你在意的是這個嗎)
      主導權逐漸被  火霧戰士掌握,所以耐心等待,沒有理由焦急, 對於好友把這種意圖的說明轉變為快速行動的理由的好戰心理,巴拉魯感到吃驚。
      (!)
      (怎麼……?)
      結果這種狀況讓徒有所行動,事態像雷貝卡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她的胸口前浮動的巴拉魯的神器格爾瓦哈把眼睛睜開了。
      (敵人,介意剛才的聲音開始進攻了,這可真是美麗聖母大人啊)
      (對方在這種狀況下焦急起來了嗎)
      她們並非僅僅是屏氣潛藏起來,在到達這個兵營之前,用神器格爾瓦哈的力量,在各處佈置了無數的自在法「地雷」(她完全沒有命名的才能)那些緊閉雙目的紋章雖然消失了,但如果在有效範圍內有人侵入,就會發動。重要的是這種裝置不是感知後立刻爆炸,而是可以當作探測器使用,並可以隨意爆破。
      有反應了。
      神器格爾瓦哈的眼睛東張西望四處張望,來確定反應的具體狀況。
      (不是目標本人,是手下,有些不爽)
      (看來普魯森打算讓手下把我們找出來……是個確實,又讓人無法逃走的好方法)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變化,周圍的城郭的守衛兵都集中過來形成了包圍網。包圍網正在逐漸緊縮。不隱藏氣息和聲響,光明正大的搜索,是為了讓她們與士兵作戰來確定她們的位置。
      (不讓你得逞)
      (快點讓對方掉入陷阱,等她暴露位置後就簡單了。)
      雖然這樣說,兩個人並沒有期待對方的過失。
      雷貝卡閉上雙目,把意識集中在格爾瓦哈上。
      有數百的地雷捕捉到的包圍圈,是沿著要塞斜面的圓形潛伏在 ,以雷貝卡為中心稍微偏離的場所。 不愧是普魯森感覺真敏銳。                                .
      守備兵們一個一個的城郭搜查,隊與隊的合作十分流暢,雖說是突然的作戰卻看不到一絲延遲。
      (真是,不可愛)
      這麼想著,『輝爍之撒手』開始行動。
      先從包圍網的最外側,從兵營裡可以看到的位置,守備兵剛剛通過的地點下手。
      緊閉眼睛的地雷的紋章在張開眼睛的瞬間,向中央收斂,引起了爆炸
      背後受到突然襲擊的守備兵被炸飛了。
      (掉進陷阱吧)
      接著雷貝卡,在同一房間防衛爆炸的守備兵的後部又引發了一枚地雷。確定房間裡的守衛兵全減了之後,又引發了新的爆炸。按順序沿著一條曲線引爆。俯瞰之下,好像是一邊破壞發現自己的守備兵一邊逃走一樣。
      (開始行動了)
      包圍網縮小在連續爆炸的地點附近。普魯森並沒有親自攻擊,是加入了包圍網中呢?還是從什麼地方監視這一切呢?
      (怎麼會)
      在她引爆的不遠處,撲通,沉重的聲音響起的瞬間,石造的走廊佈滿了細小的龜裂,然後像乾裂的泥土一樣被破壞了。
      通過紋章,巴拉魯佩服那種衝擊性的力量。
      (無聲的衝擊波的大炮嗎,真厲害啊)
      (是佩服的時候嗎)
      雷貝卡生氣的反駁,接著她改變了引爆的路線。就好像害怕剛才的衝擊波,90度轉彎逃跑了似的。下次要在爆炸的範圍內,從周圍的紋章獲取情報,以確認衝擊波是從哪個角度放出的。
      (來了)
      這次比上次還要接近引爆的地點,用衝擊波進行攻擊,一瞬間就使營舍化為塵土。
      (好)
      根據從紋章得到的破壞的狀況,雷貝卡判斷出了大致的方向。
      攻擊的來源……自然在她設置紋章的範圍外,在比要塞的斜面上的房簷都要高出一截的瞭望台。
      注視這一切的雷貝卡,確定這唯一的位置之後,邪惡的笑了。
      (衝擊波啊)
      瞭望台古老的基石 ,浮起一層像是由衝擊波引起的微塵。
      (真麻煩)
      她使用了全身的力量,把本來能圍繞一周的光球,集中在右手上。
      (啊啊)
      伸向窗戶右腕的指尖閃爍著光芒,迸出五個的大的光球。光球在飛行的軌道中中搓成一股,凝縮了力量。
      射中目標。
      爆炸在一瞬間發生。
      展望台的周圍閃爍著桃色的光輝,雷貝卡的嘴角浮現會心的微笑。
      「哈哈!」
      突然間胸口好像受到了看不到的大炮的攻擊。
      「!?」
      她甚至沒有感覺到痛癢,就被突然的爆炸炸飛了。
      周圍的景物好像在旋轉,在那之中看到了在二層閣樓上潛伏的敵人。好像是阻擊槍,或是巨大的吹箭,排成幾列的長長的喇叭管口正對向這邊。獅子頭黃金鬃毛的紅世之王。
      (被算計了——混蛋!)
      大概那是一個誘餌(是遠距離操作自在法吹奏樂的一種)給她一種絕對是從瞭望台發動的攻擊的錯覺。……普魯森自身認真的監視著瞄準瞭望台的獵物。
      「——哈 ——」
      雷貝卡大口喘著氣,狼狽的倒下,但胸口並沒有被擊穿。
      這並不是因為普魯森的攻擊弱,而是因為胸前巴拉魯的神器格爾瓦哈,平常為了從自身的爆炸中保護契約者的鎧甲發揮了作用。
      除此之外,神器的胸部,本來就是防禦力最高的地方,提$玊蟪誘O的同時,防禦力也會相應不升到最高,由於這些因素,雷貝卡才免於一死。
      但也O如此。
      胸口確寡收到了重創,因此無法立刻反擊,而普魯森馬上就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混蛋!)
      無法站起的雷貝?用顫抖的雙手支撐著自己,最後比起防練還是選槭了攻擊。防禦是無法消減敵人的,不攻擊的話事態不會改變。因此她用盡了最後所有的力量選擇了攻擊。
      (不斗,兩秒,三秒,來不——急了!
      普魯森最後的攻擊,從管口發射。

      火霧戰士兵團和「星黎殿」的直衛軍,在暗雲和大雪中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不利的火霧戰士兵團,奮不顧身的想要突破敵陣。
      為了保護後方的根據地的直衛軍,拚死的阻止敵人。
      雙方,一邊是王牌的精銳部隊,一邊是保護根據地猛者聚集的軍團。
      兩者的接觸,是令人無法想像的力量和混沌的思想的碰撞。
      「去死吧,擾亂世間的食人混蛋!!」
      「消失吧,同族殺手啊啊啊啊啊!!」
      數百枚的炎彈在空中交匯,引爆。人和獸有的像小石子似的被炸成碎片,有的像石頭似的堅守陣地。有的被巨人踢飛,有的把巨人破壞,有的被踢落谷底,有的被谷底的利刃貫穿,勝利的笑聲夾雜著敗北的呼喊。
      「不理解大義的下賤東西!」
      「於創造神作對的笨蛋們——!」
      「世界的敵人別吠了!」
      「破壞兩界平衡的你們才應該閉嘴!」
      去死 去死 去死,任何人都乾脆的去死。無論是男人,女人,人類,怪物,還是大小異形,都漸漸死去。不惜犧牲性命來奪取一座小山,拚命地奪取卻在接下來的攻擊被擊潰,跨過別人屍體的人,在下一個瞬間成為被跨越的屍體。
      「你竟然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殺殺殺殺啊!!」
      「哈哈哈啊啊啊啊!!」
      「成功了!!」
      看著交匯的火焰和刀刃。感受著死的恐怖和生的愉悅。大叫著進攻,悲鳴著逃走。好像不發出聲音就意味著死亡似的不停咆哮,最後在火焰和獻血中死亡。好像發出聲音就會死亡似的無言的廝殺,存活下來的喘息著。
      「創造神祭祀的蛇萬歲!!」
      「嘎,哈——」
      「嗚。嗚哇哇哇哇……」
      「噠啊啊啊啊啊啊!!」
      「勝利是屬於火霧戰士兵團的!!」
      「混蛋!混蛋!混蛋!」
      「怎麼——?」
      「嘿嘿嘿!?」
      前方的戰鬥異常激烈,兩軍接點處的細小巖峰群幾乎全部都碎了。積雪不久就蒸發了,掩飾的碎塊和屍體一同落進谷底。戰場的噪音傳向沒有封絕的天空,傳不到人的耳邊。
      在這個所有的一切都互相交結的最前線,有一個防護樓。
      防護樓並不是直衛軍設置的。他們的基地自然是在後方浮在空中的「星黎殿」,外界征討軍總司令戴卡拉希亞所在的地點也是簡樸的陣營內部。再說為了隱蔽根據地根本不會建造這麼明顯的建造物。
      也就是說,這是來到這裡的火霧戰士兵團建造的。像是在水墨畫中到處是一片綠色的松樹中,像綠色薄柱一樣的巖峰群中,在岩石間建造了像水壩一樣的西洋城壁,十足的違和感。是被押倒的軍隊再次集合,在防守中調整陣勢後繼續前去戰鬥的堅牢的前哨陣地。
      「差不多到時間了……」
      「她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不用擔心」
      這個防護城是由現在在城壁上注視遠方的火霧戰士兵團的幕僚長『犀渠之護手』扎姆維爾·德曼迪烏斯的能力當場建造的。他為了盡量把防衛城建在靠近前線的地點,站在了幾乎只能用無謀來形容的突襲的前端,用與平時委託的舉措和出老的身形所不符的猛攻,加入了與直衛軍作戰的先鋒。結果把防衛城建在了敵陣的深處,軍團把這裡當做了基地,給了只能守衛無法移動的「星黎殿」的直衛軍巨大的壓力。
      扎姆維爾對掛在胸前的銀杯說出自己觀點的『吾鱗之泰盾』吉爾尼多拉不漏聲色的說出擔心之事。
      「當然明白,這次是賭上世界命運的戰爭。也不能說她沒有深追敵人的可能性。」
      「唔……確實如此。身為總大將的使命感,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成為危險要素。等她回來之後,再再三叮囑吧」
      戰局漸漸明朗起來,直衛軍阻止了從防護城的進攻,兵團開始阻擋直衛軍對防護城的襲擊。雙方的立場完全倒轉了。
      兵團打算等待時機在下一次的突擊中,扎姆維爾把防護城移動到前線。直衛軍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從三個方向將防護城包圍起來。留出撤退的方向,是源於不讓敵人死守防護城而拚命抵抗的基本的戰法。在這片土地上戰鬥的都是精銳,他們好像完全不在意退路,士氣絲毫沒有減弱,持續對直衛軍的猛攻。
      既便如此,猛攻也開始失去作用。
      千軍萬馬的總指揮扎姆維爾對於開始的勝利別說是感到自滿了,敵人的強大甚至讓他感到危機感。
      「加入她的三次攻擊,一次都沒有讓防護城前進,不自覺的感到焦躁也是可以理解的。果然直衛軍的指揮官不是泛泛之輩。」
      「根據目前的戰法,指揮官是『淼渺吏』戴卡拉希亞嗎?現在的戰局與其說是看到了我方的優勢,倒不如說是敵方進入了總攻擊的準備……應當停止攻擊嗎?」
      儘管他們已經三度以這個無名小城為起點發動了正式的攻勢,然而敵陣的防守實在是過於堅固,一點也看不出會被突破的跡象。而對方卻趁著這邊瞬間的大意率著大軍殺了過來。這既不是強大的「王」的單獨行動,也沒有因部隊間欠缺協調而產生的空隙,雖然是敵人,卻不得不佩服其制軍有道。
      即便如此,二人也沒有絕望。
      「但是,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有利的狀況了。實在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啊。」
      「唔,我軍已經如此逼近,卻仍未見到盟主或是三柱臣的蹤影,是威爾艾米娜?卡梅爾的潛入作戰成功,將他們拖在了城內呢,還是有其他不能現身的理由呢……」
      雖然直到降下前一刻還有聽取各地戰況的定時聯絡,但始終沒有聽說盟主及三柱臣出現在某處的戰場上。即使是原本做好覺悟,在作為對方根據地的『星黎殿』一定會受到以將軍千變修德南為首的部隊阻擊,攻過去的他們面前也沒有出現。對方都已經被如此逼迫了,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超出常理之外。
      扎姆維爾軍帽下的獨眼,望向說遠不遠,但要說近,卻至今仍未可及的移動要塞『星黎殿』。漂浮在如今業已破碎的『秘匿之聖室』中的是鑲嵌在銀框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鏡。
      「是因為那個的可能性也很高……『星黎殿』到了這種地步別說是後退,連一步都不能動的理由,可能就是由於那個的存在。也就是說,那是即便損失要塞的移動力都想要隱藏,不可被他人所窺見的存在。」
      「正是為了要確認並破壞它,現在才必須突破敵陣啊。」
      進行著這番對話的他們,被瞬間出現於前方的紫色電光所籠罩。
      這是總帥『震威之結手』佐菲·薩伯莉淑歸還的信號。
      有人正從與二人相對的方向看著這閃光。
      此人正是在某處深沉的湖底透過自在法看著戰況的戴卡拉希亞。
      (好了,第四波的攻勢也已經擋住……是對方顯現出疲態的時候了,該是我方總動員將那座可憎的孤城粉碎的時候了。)他活用手中的戰力,不僅投入到防守,也確實地準備著反擊。
      趁著氣勢尋求突破的敵人,一旦被絆住腳步就會變得異常的脆弱。
      現在的情況是,在暗地裡苦苦支撐著火霧戰士們的精神的扎姆維爾·德曼迪烏斯——如果被困在歐洲就好了,讓人忍不住有這個想法的長年來的宿敵——雖然由於他的存在而使得那座無名小城陷落,但那也正是對方士氣開始低落的轉折點。急於挑戰不得不勝的戰鬥的異能的討伐者們,同時也對他們所處的不利形勢異常敏感。只要腦海中產生一絲敗北的預感,討伐者們必將產生焦慮,而焦慮則會成為失誤的材料,慢慢地累積。
      (破壞那座無名小城,就先以這個為目標吧。)
      無論在何處都能冷靜地看透戰場心理的戴卡拉希亞,在為了進行總反擊而在根據地後方山地內僅有的一塊平原地帶(其實是一塊濕地,但在冬天便被凍成了一片平原)所集結的一支軍隊中,展開了一個自在法。
      「戰鬥準備完成了嗎?」
      看起來像是帶人人型面具的巨大豹子的「紅世之王」向著自在法敬禮道。
      「是,已經按計劃完成。隨時都可領命出發。」
      「攻擊目標是,敵人在山中所築的無名小城——」
      戴卡拉希亞所發佈命令被中途打斷了。
      這是因為他看見士兵們突然開始騷動了起來。對於為了進行總反擊而聚集的精兵們來說,這種情況是不能夠被原諒的,戴卡拉希亞帶著少許的怒意質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是,給您看到這付丟臉的景象——你們這些傢伙,究竟在吵什麼?」
      戴卡拉希亞注意到出於責任感而挺身責罵起部下的「王」也和士兵們一樣採取了同樣的奇妙行動,然後就好像被他們給吸引了一樣,自己也看向了上空。
      「……?」
      一開始當然沒有看明白。
      但是,在數秒鐘後,在審視了自己心中那奇妙的感覺之後,他開始明白到一個現象的存在。
      (在變大。)
      在空中開著的,像是在表示著內部的騷亂般冒著煙的破洞——自然,指的就是包裹在『星黎殿』外的『秘匿之聖室』。其上部的完整球體,正在變大——不對。
      (降下……在,掉下來!?)
      同樣察覺這一點的士兵們,已經開始四處逃散。
      漂浮在眾人頭頂上的『星黎殿』開始了不該發生的下墜。就彷彿是瞄準了他們,這支為了反擊而集結的軍隊似的。
      「戴卡拉希亞大人!?」
      「全體迴避。」
      這還真是一個簡潔明瞭的命令。隨著自在法的消失,將蘊含在其中的力量轉化為加速的自在法施加於四周,應該是他小小的心意吧。
      在想這些之前,「王」也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迴避——!全軍迴避——!!」
      用他最大的聲音喊出這句話之後,馬上也化為了對眼前危機做出反應的生物中的一員,開始疾跑了起來。在他背後,應該說是頭頂上,空氣已經因為那過於巨大的質量迫近,而產生了異樣的鳴動。
      在遠處觀望著他們的戴卡拉希亞所處的場所中,他再一次施展起自在法,出現在他面前的景象著實令人驚訝,五芒星中心的眼睛因而瞪得渾圓。。
      在『星黎殿』正下方的平地中,像螞蟻般四處逃散的軍隊已經被壓潰了。由於落地而產生的衝擊,以及成為其奠基的「徒」們的殘渣之火的爆發,將雪之戰場照得通明。
      「這,究竟是。」
      就算是戴卡拉希亞也只能為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不僅如此,藏匿在『秘匿之聖室』中的東西,被固定在內部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最為重要的東西,也由於『星黎殿』的下墜,而被暴露在了空氣中。之前的破洞也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外壁的天花板已經被完全砸碎了。
      「怎麼可能。」
      粉碎的『秘匿之聖室』化為閃光的豪雨從空中灑落,鑲嵌著銀邊的黑鏡——「假面舞會」秘中之秘的『神門』,就像是被留在了將要下雪的天空中似的浮現了出來。


      一切結束之後,雷貝卡像是難以置信似的看了看自己的臉旁。
      「……」
      縮小範圍以增加威力的衝擊波所產生的洞差一點就要把自己的臉給挖穿了。
      果然普魯森最後是瞄著頭部來的。
      「……真險啊。」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要塞全體受到了連卡姆辛的石彈攻擊都比不上的壓倒性衝擊,使得想要做出致命一擊的普魯森失准了。
      雷貝卡灌注了剩餘全部力量的一擊則比他慢了幾秒鐘,但正是托這幾秒延遲的福,才使得她在衝擊之後的反擊能夠得逞。
      「抱歉咯,普魯森。」
      結果,生死立判,普魯森殞命於鐘樓之上,而雷貝卡則僥倖得以存活。
      「哎,該怎麼說呢。」
      與其說是感慨還不如說是不知該如何對應著突如其來的狀況,『輝爍之撒手』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這種事也是,唔嗯……別介意哦。」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場合吧。從混亂中恢復的士兵們要是知道他死了,肯定會想把你大切八塊一起殺過來的。」
      「我知道,了啦,嘿……咻,咦?」
      面對於巴拉魯悠閒但是準確的指責,雷貝卡像是很討厭似地笑著並且想要爬起來,卻沒能辦到。普魯森留下的土產,直擊胸口的衝擊彈,確實威力巨大。
      「這下子,又得碰碰運氣咯。」
      雷貝卡再一次倒下,並努力地嘗試恢復。
      剩下的瞳之紋章充其量也只能警戒有沒有守備士兵接近……面對落入如此狼狽境地的自己,雷貝卡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的狗運了。
      在傷員纍纍,煙塵紛飛的『祀灶閣』中。
      「我們能為火霧戰士軍團所做的最大程度的掩護應該算是到此為止了吧。」
      「任務完成。」
      威爾艾米娜與蒂雅瑪特交談道。
      她們面前是整個翻倒過來的大灶『格新諾姆』。它的灰形成了包圍星黎殿的山野,以及混亂之極的戰場佈局。
      與拉米告別後,威爾艾米娜發現了司令室,原本推測應該駐守其中的「嵐蹄」費可魯卻不在,於是便在一邊排除敵人的過程中一邊嘗試著操作方法。又因為想到其方法應該和同型寶具『天道宮』相似,於是便嘗試著操縱『格新諾姆』,結果它的操縱方法確實和『凱那』基本一致。
      然而,令人困擾的是,其機能過於龐雜,至今都仍未能將全部的操作掌握。與『天道宮』不同,為了各種用途而依次追加了多種機能的結果,令威爾艾米娜都不由得為她的前任者興起了一絲同情心。
      即使如此,好歹還是探明了移動相關的操作方法,為這個戰機——為火霧戰士軍團帶來至今為止最大機會的戰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應該是反攻勢力的一支軍團(非常僥倖的……或者該說是理所當然的,正好從前線集結到處於後方的『星黎殿』附近。)被一舉殲滅,並且引發了『星黎殿』禁衛軍的巨大混亂。這樣一來,無論是多麼有能力的將領,想要收拾這個局面都不會太容易吧。佐菲他們的話,應該是不會讓這個機會溜走,一定能夠好好利用它的吧。
      「接下來就是我們。」
      「順利會面。」
      威爾艾米娜遠遠看見在『星黎殿』破碎的外殼中,位於其上半部的城寨的中心部位附近,發生了某種現象。在那邊的半圓形屋頂狀的現象,恐怕是封絕。
      在那裡面,既不是卡姆辛也不是雷貝卡的火霧戰士正在戰鬥著。
      「那麼,過去迎接吧。」
      「鄭重恭迎。」
      不是幫助,僅僅是去迎接那個人。
      勝負什麼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問題。
      她,取回力量的『炎發灼眼的殺手』絕不可能敗。
      邁著只有知情者才能體會的,跳躍般的腳步,『萬條仕手』 威爾艾米娜?卡梅爾與「夢幻冠帶」蒂雅瑪特,朝著曾經疼愛的孩子,現在以一介火霧戰士的身份獨立的少女趕去。
      封絕中,外部的衝擊並沒有傳達過來。
      這裡的勝負,只能由這裡的狀況來構成。
      現在的狀況就是,從大伽藍中的柱子底下一個個冒出來的烏阿魯,也就是以陶俑形態的鎧甲之姿顯現的「紅世之王」,已經被『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悉數打倒了。
      烏阿魯感到自己已經超越了驚歎的境界,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難以置信……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代表鎧甲殘渣的檜皮色火焰沒入地板,火粉在空中飛揚。週身散發著愈發強烈的紅蓮之光,手持大太刀,身披黑衣,屹立著的火霧戰士,如今連架勢都沒有擺出。她的動作中沒有迷茫,只是在身邊飄散著『這樣不行』的失望感。
      (就好像……就好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面對著她的烏阿魯,以鎧甲群攻擊她的「王」,最初能夠留手,甚至輕視她的輕鬆心情漸漸地被剝去,變成了全力、拚命地撲了上去。撲過去卻被輕鬆地斬開,時不時還被突如其來的強力斬擊碾個粉碎。
      「被吸進去,被吞噬……這簡直就是,對,祭品。」
      她就這樣追求著更賣力,更拚命的攻勢,帶著平靜的表情,就好像在遠處眺望著這裡所發生的事情似的,將對我方攻擊手段的不滿足,對交錯而過的劍刃不在意的感覺表達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對她自己的強大都沒有感到絲毫喜悅。
      「我現在,莫非已經成為了獻給魔神的祭品。」
      無論烏阿魯如何的奮力攻擊,她都輕而易舉的跟了上來。應該說,他已經超越了竭盡全力的階段,超負荷運轉了。但卻只有自己是不是為了讓對手變得更強而竭盡全力的灰心感不斷地積壓到他的身心上。
      (我現在不正是在被這個天罰神的契約者,所啃噬嘛。)
      不知何時,徒勞感已經轉變成這種妄想了。已經不是要捕獲重要人物,而只是要排除眼前的威脅,烏阿魯終於放棄了格鬥戰。
      「果然,以貴賓的程度來對待的話,壓制不住呢……那麼,就讓我盡全力來做您的對手吧。請您千萬別死啊。」
      扔下這麼奇怪的開場白之後,所有的鎧甲蹬著地板拉開了距離。位於空空如也的內部的檜皮色火焰分裂成了許許多多的小塊,然後從中飛出。這些小塊立刻變成了蜜蜂的形狀,並漸漸在伽藍的內部擴展成為黑壓壓的一片黑雲。
      夏娜稍稍掃視了一下這一切。她只覺得與被幽禁前無法比擬的力量,正從用力踏下的雙腳,牢牢挺立著的身體,熊熊燃燒著的雙手,以及無限寬廣的腦海中噴薄而出。
      (接下來是自在法、嗎……得注意別讓平衡崩潰了。)
      她的心既可以說在這裡,也可以說不在這。她正為了控制從自己身體中湧出的龐大力量而絞盡腦汁。將不斷出現在眼前的「紅世之王」斬開或是擊碎的動作,基本都是靠反射來完成,意識的大部分都投注在了控制這股力量上。
      (在亞拉斯特爾從自己這裡回來之前,誰都不能依靠。)
      面對戰鬥,僅憑欲求心所引發的力量,無窮無盡,該如何來控制這一切才好,一下子找不出辦法來。就算她想要將存在於那裡的力量有效地利用,就好像她之前一直做的那樣,卻始終沒能完全做到。
      (我一定要憑我自己的做到……作為『炎發灼眼的殺手』。)
      而就在她費心地想要控制這股巨大的如野馬般的力量的過程中,心中某處也漸漸地浮現出一條能夠掌握全貌的線索。雖然難以控制,卻不是不能控制……
      通過這許多次的戰鬥,她掌握了對自己的確實的感覺。
      (從基本的基本開始回憶力量的控制方法。)
      在定下成為火霧戰士的契約前,當她還是人類的時候,並沒有接受過關於『炎發灼眼的殺手』的力量形態方面的知識,這是根據為了不給她留下先入為主的印象,從而能夠使這股力量成為自己心中所描繪所憧憬的那樣,這一教育方針所實行的。
      (如果說……火霧戰士的力量是通過「契約者強烈的想像與「紅世之王」的力量相融合而顯現」的話。)
      苦戰的道路上,一道光悄悄地照了過來。
      所找到的東西是。
      (對我來說『炎發灼眼的殺手』,究竟是什麼?)
      還真是單純的問題。
      抱著這個疑問,夏娜再一次審視了自己的樣子。
      (——炎發——)
      飛揚的火粉,以及凝成塊似的火焰混雜其中,滿溢而出。
      (——灼眼的——)
      閃閃發亮的眼瞳散發著光芒,視野異常地清晰。
      (——殺手——)
      手中揮舞的大太刀的軌跡,描繪出強大的紅蓮之光。
      (——這就是———『我』———)
      在採取包圍之勢的烏阿魯,鎧甲與蜜蜂的群落眼前,出現了異樣的光景。
      正在與之交戰的對手,就在戰鬥中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變成了擁有少女外貌的,怪物。
      不——那是,魔神。
      (——對我來說的強大,我的力量應有的象徵是,我自己——)
      過去所得到的答案,現在顯現在了自己面前。
      往地面踏下的雙腳,悄悄地變得又快又踏實,
      從髮梢中溢出的火焰正向周圍吐著火舌,
      雙眸的光芒毫不動搖地追逐著敵人的動向,
      大太刀閃爍著紅蓮色的光芒,處處鋒利,
      火霧戰士,終於,捉住了自己的力量。
      「——對——『強大的我』正是——『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
      空氣一瞬間集中在了她的身邊,然後破裂。
      「什、麼!?」
      鎧甲的烏阿魯一齊發出了驚愕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用劍護住了自己的眼睛。蜂群被熱波所吞沒,大部分被燒成了炭,殘餘的那部分也被逼到了牆邊。
      位於破裂中心小聲囁嚅著的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
      「成功了。」
      她就像是化作了一顆小型的紅蓮的恆星似的,被高密度的火焰所纏繞,正猛烈地散發著光和熱。流麗的炎發半是溶化似的散開,從黑衣上面以寬鬆地包裹著她的身軀的二重外套的形式展開著。
      「呼——」
      從口中吐出夾雜著火粉充滿驚人力量的呼吸,夏娜閉起了雙眼,然後一口氣睜開。
      伴隨著這個舉動,在頭上方背後,轟地一聲顯現出一隻巨大的燃燒著的眼睛。
      「看得見。」
      至今為止通過氣息、印象所感受到的「徒」的存在、自在法的構成化為了明確的形狀和動態顯現在了她的面前。那視覺異常清晰,為了確認這視覺是否可信,夏娜用力握緊了沒那大太刀的那一隻手——大喝一聲。
      「哈!!」
      將手掌伸往自己的正側方。
      這個動作所及之處,一下子將漩渦狀的紅蓮之火化為了巨大的手,而兩列粗壯的柱子以及對面的牆壁,就宛如積木崩塌一般,被輕而易舉地破壞了。這並不是作為火焰產生了爆炸,而是由以火焰為媒介具象化的實體所實施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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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45 | 顯示全部樓層
      插圖p273

      而身處另一邊的人們……正在牆壁外的走廊上集結,打算通過牆壁一齊攻過來的烏阿魯手下的守備兵們,其為了趕緊就位而率先趕到位置上得先鋒部隊,也因為受到這壓倒性的打擊力的影響,和牆壁一起潰散了。餘下的士兵只能慌忙後退。
      為了確認戰果而消去炎之手的夏娜說道。
      「——『真紅』——」
      將由現在的自己所施展的,使紅蓮之炎具現化的能力稱之為「真正」的「紅」。這並不是為了耍帥。只不過現在正是應該遵照所使用的力量之名有助於自己明確地認識它,這一由鍛煉的監督者所作的提議實行的時候,夏娜做出了如此判斷。當然,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因優越感或是陶醉而引起的笑容,反而是立刻轉向另一邊的牆壁,這次是稍稍將意識集中在了拿著大太刀的那隻手上,然後揮舞。
      「哼!」
      與之前不同,並沒有出現像是手一樣的明確的形態,而是將擴散到一旁的火炎給放射了出去。這種炎彈之類根本無法比擬的,為了打破而帶有指向性的炎波,將面前數倍於之前根數的柱子,數倍的牆面,以及配置在其後的「徒」們燃燒殆盡。
      「——『飛焰』——」
      這是按其所表現出的現象而起的名字。
      再接下來,環視著伽藍內部的灼眼,與她背後巨大的燃燒著的眼睛同調,僅憑一瞥就完成了探查,更進一步,將嶄新的力量以嶄新的名字,從與自己定下契約的「紅世」真正的神所擁有的權能中導出。
      「——『審判』——」
      明瞭的視野,將至今仍保持著距離的鎧甲群,柱列背後的捕縛之網,還有展開防禦壁之類的東西飛來飛去的蜂群,以及最關鍵的,用自在法操縱著這些傀儡的人的位置,順著自在法的脈絡給抓了出來。
      果然是位於最初的鎧甲進來的大門外那群為了隱蔽自己的氣息而做出的蜜蜂的範圍內,被寬大的衣服所包裹著,筆直站立著的單峰駝……也就是「駝鼓雜亂」,烏阿魯的本體。
      灼眼的視線凝視著那個方向。面對這個用兩手握住大太刀的魔神的化身。
      「哈!?」
      「干、什麼!?」
      「住手!!」
      「等——」
      鎧甲的烏阿魯發現了她的意圖,慌忙撲了過去。
      然而,夏娜的灼眼對傀儡連看都不看,對于飛撲過來的鎧甲和蜜蜂,僅用纏繞於身周的化為二重外套的火焰——如果以其名來稱呼的話便是『真紅』——一一彈飛,或是一經過就燒成灰,在這樣的防禦下,以非常自然的架勢將大太刀向前刺出,和先前一樣,念誦著權能中的一種的名字,令其發動。
      「——『斷罪』——」
      大太刀前端的火焰化為巨大的刀刃而顯現。
      沿著劍勢一直線沒有絲毫偏差地將地板一刀兩斷,還帶有將其漸漸蒸發的高熱,這力量是以前被稱為紅蓮之大太刀時遠遠比不上的,帶著這份確信,夏娜在伽藍中奮勇前進。
      「!?」
      就這樣在一瞬間,潛伏於被縱向切裂的大門另一邊的烏阿魯的本體不要說是施展對應的自在法了,連臨死前的哀鳴都來不及發出,被抹殺了。
      同時,剩下的鎧甲和蜂群也一下子化作了檜皮色的火焰,然後灰飛煙滅。
      夏娜對這一切好不關心。
      「哈——!!」
      隨著飽含氣勢的這一聲,將紅蓮之刃『斷罪』筆直地揮向上方,伴隨著這一揮的軌跡,伽藍天花板上描繪著黑色大蛇和「徒」的壁畫就這樣被切裂。
      「噠——!!」
      隨著這一擊,在夏娜的頭上粉碎了。
      在用『真紅』之衣防住落下的瓦礫的幾秒間。
      (走吧。)
      火霧戰士『炎發灼眼的殺手』夏娜,將『真紅』之衣化為巨大的展開的紅蓮雙翼,再將其轉變為噴射火焰,以頭頂上的破洞作為她的道路,帶著眩目的火光,啟程了。
      「為了和悠二面對面……作為這個,真正的我。」
      剩下的士兵完全追不上,少女就像是要超越這個將自己封閉起來的世界似的,穿過仍未完全消失的封絕,迅速、強大、高遠、閃閃發光,帶著這些,少女飛向了天空。


      從戰火仍未熄滅的『星黎殿』一角飛出來的夏娜,她的手腕被絲帶輕輕地捲住了,隨即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身影。
      「我來迎接您了。」
      「慶祝重逢。」
      夏娜並沒有轉向說出這兩句話的兩人,『萬條仕手』威爾艾米娜?卡梅爾 以及「夢幻冠帶」蒂雅瑪特,而是向前看著,臉上帶著最棒最明亮的笑容說道。
      「謝謝。」
      看著這不依賴他人,堅定的身影,讓威爾艾米娜以為是看見了過去的友人,那個女中豪傑,不由得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中,但她立刻察覺到,並輕輕搖了搖頭。
      (我這個樣子可不行。)
      (和平常一樣。)
      和往常一樣,「匡」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教訓了一下取笑自己的搭檔之後,將對自己和少女的放縱情緒給趕跑。二人將這一系列的交流隱藏起來,向『炎發灼眼的殺手』詢問道。
      「對現在的狀況瞭解到怎樣一個程度?」
      「我方情況。」
      夏娜點了點頭,說道。
      「先把所有人都集結起來,然後統合一下情報吧。」
      拍動翅膀轉向要塞的一角,然後她的頭上出現了火之眼『審判』,利用它從正漸漸安靜下來的戰場上,看到了一位好友的身影。
      雖然倒下了,卻沒有消滅……也就是說還活著。包圍著她的——應該說是正在尋找她的守備兵正慢慢地前進,已經快要接近她的所在了。
      「不好。」
      加強了雙翼噴射火焰的夏娜連同威爾艾米娜一起,開始了俯衝,並配合著這個前傾的姿態,從斜下方起揮動大太刀『贄殿遮那』,使出了一記逆袈裟斬。
      「噠!!」
      順著太刀揮舞的勢頭,炎之刃『斷罪』飛了出去,將守備兵的先鋒部隊從頭到腳徹底消滅。
      要塞上出現了一道斬痕,夏娜帶著正感歎這一擊威力之強勁的威爾艾米娜進一步加速,順著由剛才那一擊產生的銳利斬痕,衝破位於數米之外的兵營的天花板,飛了進去。無視正在那裡悄悄地想要恢復的『輝爍之撒手』雷貝卡?利德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對一旁的人請求道。
      「拜託了。」
      「瞭解。」
      「應急處理。」
      威爾艾米娜她們輕易地瞭解了夏娜的意圖。然後一落地就伸出幾條緞帶將躺倒在地的雷貝卡給抬了起來,將看起來應該是重傷處的胸口給捲起來,然後像是抬著擔架似地將她捲到半空。
      「喲……出手還真華麗啊,贄殿的。」
      對於這次的搶救,至今仍不能動的雷貝卡並沒有特意答謝,而是開心地稱讚了夏娜。
      而與此相對的,從她胸前的神器「格爾瓦哈」中,也就是「糜碎裂皆」巴拉魯則是。
      「呀,感激不盡。還勞煩您特意趕來救援,真是丟臉啊。」
      「沒這回事。」
      夏娜用這一句話回答了他們兩人,然後像是害羞似的笑了起來。接著轉過頭,對威爾艾米娜送去確認的視線,
      再次將雙翼轉換為噴射模式急速上升。

      似乎是剛從驚愕中甦醒過來的樣子,來自普魯森配下守備兵的火焰彈從要塞各處展開了對空攔截。
      半空中激烈迴旋著,試圖反擊的夏娜。
      「讓我先收拾好自己的殘局吧」
      遭到了伏身於擔架之上的雷貝卡的阻止。似乎已經恢復了一定程度,她緩慢起身,右手擺在胸前,左手食指對準神器「格爾瓦哈」
      「設置完畢的煙花留著不放,我又怎麼能安心入睡呢」
      叮,的一彈。
      瞬間,殘餘的自在法「地雷」,全部在同一時間完成了點火。飛躍在空中的三人腳下,數十次爆炸此起彼伏。在高熱與衝擊的雙重打擊下守衛部隊潰不成兵。要塞一角出現了宛若死亡之花的桃色閃光。
      「哈哈!!哇哦!贊耶!好大的煙花!」
      滿意於自己戰果,發出痛快呼聲的雷貝卡。
      「讓別人來的話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啊,痛痛……」
      說到一半再次受到劇痛侵襲,不僅摀住了胸口。
      「好了,讓我們把這個精力充沛的傷員放在一邊,趕緊去和最後一人匯合吧」
      像是什麼也沒發生般這樣說完後,巴拉魯再次潛回了手鐲之中。
      不必多說,夏娜立即向著褐色爆炸的方向調整了航路。
      繞過了極易與山丘混淆的建築物半圈左右後,傲然站立在接近頂端,類似倒塌後的高塔一樣的沙地上的瓦礫的巨人終於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向著以此為目標飛躍而起的夏娜,殘餘的守備軍一齊發動了攻擊。從火彈到弓箭,甚至連自動追蹤的標槍也一併飛來,二者相遇的路線中央赫然出現了一道高密度的火力線。
      夏娜一改佯動用的空中突進,像是受到阻礙般瞬間變為了急速下降。
      「威爾艾米娜,雷貝卡·利德,我要輕輕的亂來一下子了」
      「瞭解了,緊雷貝卡那邊請一定要抓好」
      「全都拜託你了,千萬要——哇啊啊」
      三人的自由落體運動通過雙翼爆炸性的的噴射瞬間加速。在與遭到戰火波及千瘡百孔的地面相撞寸前,以更勝於降落速度的加速力道逆向噴射,瞬間地面上爆出了紅蓮之炎。
      火光之中,夏娜擦著地面滑了出來。繫在她手腕上的絲帶另一端的是威爾艾米娜與擔架上的雷貝卡。
      「哈!」
      「哇啊!?」
      緊貼地面的滑行,即使在鞋底磨損,被甩出擔架後也沒能停止。
      夏娜的目的地是卡姆辛正在不斷行進的要塞上部。
      前進的道路上,以花樣飛行一般的姿勢進行著高速噴射,不時以逆推進粉碎礙事的牆壁靠蠻力突進。沿途將礙事的大小使徒盡數斬殺,用「審判」在阻礙飛行的自在法發生之前將之擊潰,全部過程僅僅發生在數十秒的時間內。
      「——「儀裝之驅手」!」
      從巨人腳下再次一躍而起。
      認清了作為奪還對象的「儀裝之驅手」卡姆辛,以及「不拔尖領」比希莫特。
      「啊啊,能堅持到這裡真是了不起呢」
      「這一刻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極為罕見的,從他們口中傳來了心底裡感到疲憊般的聲音。
      瞬間察覺到可疑的三人,抑或說五人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這個,是什麼?」
      夏娜只是單純的感到奇異。
      「……這到底是出自何等趣向的裝飾呢?」
      「千奇百怪」
      威爾艾米娜和蒂雅瑪特則是將困惑化作對對方的詢問。
      「嗚哈哈哈哈哈!肚,肚子好疼,胸,好悶,哈哈」
      「哈哈啊,教授的防衛機構嗎。不過再怎麼說也,哈哈哈」
      雷貝卡和巴拉魯則是作為知情者放聲大笑。
      因為戰火瀰漫,所以在遠處遙望時並沒能看清細節。瓦礫巨人的全身上下都添加了裝飾品。頭部長出了散亂的金髮,身體部被螢光筆塗的五顏六色,雙手上戴著銀色的鐵圈,腳下還穿者沒有底的靴子。
      對於卡姆辛和比希莫特來說,將發出強烈光線擾亂視覺的頭髮斬斷,彈開被噴漆引來的各種投擲武器,扯斷放出高壓電流的銀色鐵圈,在巨人雙腳被靴子奪走控制權的時候慌忙破壞鞋底等等,所有這些裝飾全部都是苦戰的痕跡,但是現在一一說明也沒有任何意義,或許只有將釋放幻覺的眼睛擊碎這個決定最有遠見。
      「啊,比起這個,接下來……」
      「嗯,幸好,操縱機關的指揮所剛被毀壞,對方應該會有一陣混亂」
      二人說完,突然。
      「——「儀裝」,解體」
      「卡迪修血脈,輪旋」
      使瓦礫巨人崩塌——不,向其他形態變化。
      以懸空盤坐的卡姆辛為核心,有波動的褐色火焰環繞而成的「卡迪修心室」為中心,刻著同樣閃著褐色火光的「卡迪修血印」的石塊,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像是要形成球性石壁一般迴旋起來。要說的話,這就是靠巨大的質量與速度形成的障壁。
      「這下子應該能支撐幾分鐘吧」
      「嗯,趁現在開始作戰會議吧」
      與夏娜一樣,他們也認為當務之急應是創造一個綜合各方面情報的時機。
      首先是由威爾艾米娜敘述了三人來到這裡的經過,接著所有人簡潔的匯報了分開後各自的戰況。其中的情報中最為驚人的是威爾艾米娜在要塞深層目擊的事物,但是對於其意圖的推測理所當然的被推遲到了後面。
      接著夏娜同樣簡潔的家介紹了自己的脫險(威爾艾米娜聽罷面色發紫,雷貝卡則是面無表情)以及武器的歸還,直到在戰場上匯合前的經歷。隨後關於「祭禮之蛇」阪井悠二與三柱臣的行動,浮在頭上的「神門」進行了解說。
      最後,夏娜乾脆的講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不會就這樣回到「天道宮」,也同樣沒有參與戰爭的打算,我要去追悠二」
      將創造神「祭禮之蛇」的本體再度召喚至世界這個,突然出現的危機。
      代行體與三柱臣的消失,東西方向的壓迫,在「星黎殿」內的潛藏,浮空的「神門」,以卻都出自其斷片這個事實,與其他種種被一同告知——默默思考數秒
      「那麼,請務必讓我同行」
      「戰力必須」
      「是啊,比起外面的戰鬥,可以說支援這裡才是當務之急」
      「嗯,看來比起計謀更注重直覺的樣子呢」
      「當然了,我也要去。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會猶豫了,看著自己落伍怎麼會甘心」
      「嘛,這一定是最為妥當的判斷吧」
      夏娜沒有道謝。
      只是強有力的點了點頭,指揮起行動來。
      「出發吧——目標是「神門」」


      雜亂迴旋著形成壁障的無數石塊,在一瞬間解除了迴旋,順勢向四周飛散而去。
      包圍在四周的守備兵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巨石碾碎,撒在地面上。雖然沒有發生爆炸,但是只靠速度和重量就有著足夠驚人的破壞力。
      片刻過後,在大肆散播的噴煙中,閃過了一點光芒。
      甩開火彈追擊的那道光芒,從巨大的破孔中一口氣脫離「秘匿的聖室」,在因為「星黎殿」陷落而陷入混亂的「假面舞會」直衛軍與認定現在就是取勝關鍵時刻的火霧戰士軍團雙方陷入激戰的戰場之上,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穿過。
      兩軍兵將的頭上散發著非同尋常存在感,彷彿劃過天際的太陽一般的流星中,
      「懸浮在空中的黑鏡叫做「神門」」
      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是為了讓創始神「祭禮之蛇」降臨這個世界而架設的道路的入口。代行體和三柱臣已經進入其中,走在途中了!我等現在起就要阻止他們」
      因為秘中之秘的事項毫無保留的被暴露出來而感到震驚的戴卡拉希亞。
      由於現在戰況中不解之秘的種種問題得到答案而喜形於色的佐菲一行人。
      萬人矚目的空中,流星帶著同行的數人衝入了「神門」。
      光芒唐突的消失,從空中緩緩飄落的火粉的顏色——是顯示出天罰神的契約者身份的,紅蓮。
      先是零星的幾人詢問空中之人的身份,緊接著那稱號便擴散開來——「炎發灼眼的討伐者」
      隨後,人群傳頌起那個名字——夏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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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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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46 | 顯示全部樓層
      終章
      站在巨大的道路中央,他自言自語著。
      不對任何人,只對自己說著。
      「和那傢伙,至今為止已經有過數次交鋒,對於對方的實力可以說都是一清二楚。不考慮其他的,單從剛才的戰鬥來看,我方的力量就已經全部暴露,破解了,這麼說也不為過」
      向上看去,是一望無際的大地。
      向下看去,仍是一望無際的大地。
      「但是,所謂的「一清二楚」正是絕佳的破綻。畢竟那些傢伙現在認定我已經被討滅了。在第一擊使出必殺之刃絕非難事」
      看著不可思議的地方,回想起了不可思議的「使徒」的事。
      如果回來的話,一定是那個火霧戰士……那個「使徒」的仇。
      「從那以後,雖然在超乎想像以外的儀式上見到了作為神的存在,但是渴望那份龐大力量的理由……即使像這樣以警備的理由站在附近,接觸,觀察,我也仍然沒能弄清」
      想起了因為過於嫉妒而憎恨自己的小小「使徒」。
      連自己為什麼對他如此在意都不知道,單單想起。
      「那個神,存在於使世界迴旋的漩渦中,沒有任何人可以無視它的存在……確實是如你所說的存在,但是那又有什麼值得羨慕的呢。我無論怎樣也無法理解你的心情」
      看向那把因為機緣巧合與之同行,作為代價得到的粗糙的短劍。
      毫不猶豫,向自己發動無某襲擊的,現在已經不在世的人的象徵。
      「總之,我的宿敵,你的仇,希望可以在這裡幫你了斷。這次不會再有逃走的餘地了。殺死她之後,我會重新考慮你的事……「戲睡鄉」%」
      隨後,他捕捉到了。
      前來的敵人的氣息。


      思念燃燒,力量奏鳴。
      奏鳴之力將帶來邂逅。
      世界,在動亂的盡頭,將路線相互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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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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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09-10-18 12:48 | 顯示全部樓層
      後記

      各位新朋友,初次見面。各位老朋友,好久不見。
      我是高橋彌七郎。能再次出現在大家視野中,實在是不勝感激。

      說到本作,這是一部痛快娛樂的動作小說。本卷裡,火霧戰士與紅世使徒雙方都被捲入了鬥爭的漩渦之中。下一集的故事裡,戰鬥仍會繼續。
      描寫性上,主題是『戰亂與開眼』,而內容性上就是『自我』這樣。小到個人,大到集團,所有事先積蓄,預先準備好的一切都被釋放開來,彼此間激烈的碰撞著。
      責任擔當的三木先生是個氣色欠佳的人。明明沒有任何醫學上的問題,但是每個見到他的人都不禁為他的健康捏一把汗。這次進行的是用會不會出現這齣戲作為賭注,以三種閱讀法決勝負的猜拳(以下略)。
      負責插畫的老師,是位能夠將細膩感情融入作品之中的插畫家。上卷封面上夏娜楚楚可憐的神態彷彿令我聆聽到她的歎息。為了不才的拙作如此費心,實在是讓我感激不盡。
      依縣名(地名)50音序列為準:愛知的N村君(加油哦),O田中君,愛媛的I尾君,N山君,神奈川的A籐君,H口君,I籐君,熊本的H田君,埼玉的A部君,K池君(謝謝你了)T橋君,德島的K島君,長野的O田垣君,兵庫的I田君,福井的G名君,福島的s崎君,三重T脅的君,宮城的N雲君,山形的I上君,山梨的K籐君,和歌山的S路君,住所,姓名不詳的各位,常常寄信來的各位朋友,第一次寄信的各位朋友。不停給與我勉勵的各位朋友。真的很感謝你們。字母順序中字母是指姓氏第一個音節,而縣首字發音相同時使用字母排序。
      眾多讀者朋友當中,因各種原因有的未無法及時回信,希望能在這裡讓你們知道你們的每一封來信我都有認真地看。
      這麼說來在上月底,由屜倉綾乃老師所描繪,到瑪瓊琳篇完結的漫畫版『灼眼的夏娜』第六卷以及由木谷椎老師描繪的全十卷漫畫『灼眼的夏娜X 永恆之歌』第一卷同時發售了。兩位老師的畫技都非同凡響,敬請各位為欣賞。
      那麼,這次就到此為止。
      一如既往的,對手持本書的讀者予以無上的感謝。
      衷心期待著再次見面。

      二零零八年十二月  高橋彌七郎
      
      
      大家好,我是谷川流。
      在這裡祝大家新年快樂。
      已經是2009年了呢,取出夏那第一卷翻來一看。
      發現彌七郎老師的後記備註上赫然寫著2002年。我的插畫也隨著時間不斷改變(這一點經常被別人否認哦)終於到了現在的地步呢,不禁這麼想。
      2009年的第一次後記我畫了夏娜和威爾艾米娜。對於這兩個人間的關係我喜歡得不得了。
      母女關係?師生關係?感覺哪一個都不靠譜,但是有好像哪一個都靠譜的樣子。就照著這樣的感覺畫出來了,順便附帶小呆呆一隻。
      因為這次是劇情插畫所以沒有威爾出場的份呢。
      這次的插畫是為了配合彌七郎老師這本中罕見的女性角色佔少數的作品而誕生的產物哦。
      話說,在插畫裡利貝扎爾的出場僅次於夏娜呢,啊,哈勃利魯也是(笑)。
      就是這樣子,那麼今年也要拜託各位多多關照咯m(--)m。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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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09-10-21 15:31 | 顯示全部樓層
    :kiss: 回給你:kiss: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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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09-10-21 15:35 | 顯示全部樓層
    :lol 這好像是18吧?:lol 貼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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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0-2-14 14:57 | 顯示全部樓層
    ;oaisungiusdngsi;dughds;oifugharjtneqkrjtqkrbnekr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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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0-2-14 19:56 | 顯示全部樓層
    :kiss: 回給你:kiss: 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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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0-12-19 09:25 | 顯示全部樓層
    謝謝樓主的分享!
    期待已久!
    (卡在這裡好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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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1-1-10 20:16 | 顯示全部樓層
    最後還是要開戰嗎

    難道最後 悠二真的要消失嗎?

    希望他們最後會走向 讀者們都想不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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