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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 01 作者 弓弦イズ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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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發表於 2010-8-15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0-8-15 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話  同班都是女同學





    「全部都到齊了吧—。那麼現在開始SHR(師生短座談會)吧—。」
    擔任副班主任的山田真耶老師(之前有自我介紹過。)站在黑板前親切地微笑著。
      身材有些矮小,看上去和學生沒兩樣。然而,穿著不合體的衣服使得身材越發顯得矮小。再加上戴著墨綠框眼鏡的朦朧大眼,更加不稱。
      該怎麼說呢,與其這麼說是『小孩硬穿上大人衣服』的不協調感……不如說是在逞強,會這麼想的不隻是我一個人吧。
      「那麼大家,在一年的時間裏要好好相處喲。」
      「………………」
      然而教室被異常的緊張氣氛包圍著,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
      「那、那麼,各位做下自我介紹。嗯,按座號來。」
      雖然覺得副班主任慌張時有點可愛,雖然也不是沒產生‘至少我要做出些反應’的想法,但無奈沒那種時間。
      要問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除了我以外全班都是女生。

      今天是高中的入學式。嶄新世界拉開帷幕的第一天。它本身是美好的,是值得開心的。
      隻不過,問題在於班級裏就隻有我一個男生。
      (這個……比想象中得要嚴峻……)
      並非是自我意識過剩,而是確實地感到了,幾乎是來自全班女生的視線。
      再說,座位也不好。為什麼會被安排在最前排的正中。在這極其顯眼的前半部份,即使不想也會沐浴在注視中吧。
      我的目光瞥向窗邊。
      「………………」
      雖然投去了某種求救的眼神,但薄情的是,青梅竹馬筱ノ之箒不耐煩地轉過頭去,假裝看向窗外。多麼惡劣的家夥呀。這是對闊別六年後再會的青梅竹馬該有的態度嗎。……不,難道是被她完全的討厭了嗎?
      「……同學。織斑一夏同學。」
      「是、是!?」
      突然被大聲叫到名字,下意識地做出了回應。果然,傳來了竊笑聲,我越來越無法冷靜了。
      雖然我並非不擅長應付女生,但是還是有個限度。就像因喜食拉麵而把它當成主食的話,不出三天就會厭煩吧。誒,搞不懂。畢竟我沒喜歡拉麵到那種地步……呃,不應該講這些吧。
      總之,班裏隻有我一個男生。其他女生二十九名。副班主任也是女性。班主任……雖然不知道,不過好像也是女性。說好像是因為她還沒有露麵的緣故。那人現在在幹些什麼呢。
      「那、那個,那麼大聲叫你真對不起。生、生氣了嗎?是生氣了吧?對不起,對不起!不過呢,那個,自我介紹,從『あ』假名開始,現在輪到『お』假名的織斑同學了呢。所以呢,麻、麻煩你,能做一下自我介紹嗎?不、不可以嗎?」


    眼前的副班主任山田真耶老師獻媚地鞠著躬。然而高頻度的鞠躬,形成了眼鏡鬆動、滑落的微妙樣子。還有那種即使要怎麼樣都可以的態度讓我感到擔心。話說這個人得年紀真的比我大的嗎。說她與我同歲反而比較能讓人接受。
      「不,那個,用不著反複道歉也……換句話說就是我會做自我介紹啦,所以請老師冷靜下來。」
      「真、真的嗎?是真的嗎?是真的吧?說、說好了的喲。絕對要做喲!」
      山田老師猛然揚起臉抓著我的手,熱心地緊貼上來……那個,又引來了不得了的關注了。
      不過,既然那麼說了,身為男子漢就不能推脫。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從最初就製造出裂痕的話,就要再次麵對這個不熟識的環境了。(注:是指與人的相處吧)
      毅然地站起,轉身麵向背後。
      (嗚……)
      之前隻是後背感覺到的視線,現在我能夠從正麵感受到了。總之連剛才薄情舍棄我的箒,也斜眼看了過來。果然在這種情形下,就算是自認在應對女生方麵還行的我也畏懼了。即使再喜歡咖喱也——不,這種話題到此為止。
      「嗯—……那個,我叫織斑一夏。今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禮儀性地鞠了一躬。——等一下,那種『再多說點吧』的目光,以及那『不會就這麼完了吧?』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滔滔不絕地自白,那是不可能的吧。雖然不是沒有興趣,但不想讓眾人都聽見,而且初次見麵就叫人談起興趣之類的,不會給人添麻煩嗎?我突然地,在自我介紹中說到關於自己種植和分株仙人掌的興趣!會嚇退女孩子吧。順帶說,我的興趣不是養殖和分株仙人掌。慎重起見,還是說明一下。
      「………………」
      背後大汗淋漓,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該說些什麼才好。
    話說,我為什麼會在這——?



      「嗚—,真冷……」
      二月的正中,我,初三。正在前往考場的途中。
      「要考離家最近的高中,為什麼必須要跑到離家四站的地方去……。而且今天可是超冷呢……」
      由於去年的考場作弊事件的影響,因此政府直到開考兩天前才通知各學校的考場位置,雖然覺得毫無道理,但我隻是隨處可見的初三學生而已。真要說什麼的話。充其量也就是象這樣一邊抱怨著一邊向考場進發。
      我心中理想的學校是離家近、教學水平中等、有著學園祭的私立藍越學園。
      要說有什麼特殊優點的話,就是作為私立學校學費超便宜。格外的便宜。
      為什麼?很簡單。因為這所學校的畢業生,有九成是在與學校法人相關的企業中就職。
      即使不處在被稱為就業冰河期的那個時代,但畢業後的出路能得到照顧也很值得高興了。
      而且多為優秀企業,同時是地域密集型的。完全不用擔心突然某天要飛到那個窮鄉僻壤去。真是太美了。
      「始終是要脫離千冬姐的照顧呢……」
      我家嘛,稍微發生過些事,父母都不在了。雖然由年齡差距很大姐姐收養,但說老實話對自己無父無母這件事使我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覺到自卑。
      幸福,雖說千冬姐嫁了戶好人家生活不會拘謹,但依舊因為是被迫嫁過去而心中感到苦悶。
      本來有想過中學一畢業就參加工作,但因為姐姐的力量——姐夫的勢力——敵不過,所以現在我還是個考生。
      不過,考入這所私立藍越學園就如同已經找定了工作一樣。同時也能減輕千冬姐的負擔。——不過,我這麼做與想讓她輕鬆不輕鬆沒太大關係,隻是我自己想這麼做,所以才這麼做。
      「……之前的事暫且算是接受了吧。」
      拜猛讀了一年書所賜,在模擬考中的判定為A級。平常地參加考試平常地被入取,走入考場時我一點也不緊張。雖然是知道考場的名稱但不清楚具體位置,象這類典型的公共事業產物有著多功能型的會場。雖說私立向公立借東西說起來有些奇怪,但那裏全是地域密集型企業的那個。順從的這個那個。(注:是指政府對大型財團很順從吧)
      「嗯……奇怪?這個該怎樣上到二樓?」
    不好,迷路了。話說,為什麼要做成這麼難懂的構造呢。看樣子這是仰仗某位出身不錯的設計師設計的,而且那人也是地域密集型企業出身的吧。
      「可是,這種『不按常識來設計的我真是太有型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樓梯又在哪啊……」
      嚴格地說,迷路也是被騙的。難以理解牆上沒有地圖這件事。那道走廊一側的玻璃牆會降低空調的效率吧?在那種無意義的牆壁上貼瓷磚,地震來了會很危險吧?那種堆擠在一起的照明燈不用電費的嗎?再說換更換起來不覺得麻煩嗎?而且沒什麼作用的屋頂又高。嗯……。
    「………………」
      都初三了還迷路——不行了,實在太丟人了。
      「算了,下個看到的門就開它了。那個大概就是正解了。」
      哎,剛巧有個門。稍微進去看看吧?
      「啊—,你,是應考生吧。好了,先到對麵那換裝。時間很緊請盡快。這裏,隻借到四點而且沒辦法延長。真是的,不知道政府在考慮些什麼……」
      走進房間的途中,一位三十多歲略顯神經質的女性教師不停說著。不過是真的相當忙碌呢,還是因為缺乏判斷力而忙呢——或許兩者兼有吧——,連我的臉都沒看就一步步地下了指示,接著就離開了。
      (換裝?嗯,現在的考試都要先換裝嗎?啊,應對考試作弊的手法還真厲害呀。不管哪所學校都一樣。)
      一拉開簾子,就發現有個奇妙的物體位於其中。
      該怎麼說呢,是『裝飾在城堡中的中世紀鎧甲』吧。並且,單膝跪地,如同在向主人宣誓效忠一般。
      與連細節部分都包得嚴嚴實實的甲胄不同,大概其他人也接受不了這副鎧甲的樣式吧。總之,與放置在那的東西,感覺上最相似就是『這是什麼呀』。
      它有著與人相似的外形,默默地等待著,直到使用者的到來。
      ——我知道它,它是,『IS』。
      正式名稱為『Infinite Stratos』。原先是設計用於宇宙空間作業的多交叉連接套裝。
      然而,它的發展並沒有按照『製作者』用於出入宇宙的原先意圖延續下去,而是被掌握的剩餘機械的專業人員改造成了『兵器』。不過各國的將它定性為『運動員(Sports)』——所謂的,高性能飛行裝置。
      這個『IS』有個致命的缺陷,但這個缺陷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男性無法使用吧,好像是。」
      沒錯,隻有女性才能使用。這種機械隻會對女性產生反應。
      因此,現在麵前的它如同櫥窗裏的假人一般。什麼都沒做,也不能做。隻是個物體而已。
      ——這麼想著,我觸摸了它。
      「嗯!?」
      叮的一聲金屬音在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各種各樣的信息直接灌入我的意識中。那些數秒之前即使想知道都無從得知的東西,『IS』的基本動作、操作方法、性能、特性、現有裝備、可活動時間、行動範圍、感應器精度、雷達搜索範圍、裝甲剩餘、輸出限界、等等……。
      宛如曆時了多年操縱的熟知,經曆了磨練而得到的技術,它的一切我都理解,都掌握著。
      視野也和感應器直接連接在了一起,變量參數直接呈現在我意識中,周圍的狀況也都能以數值的形式被感知到。
      「怎、怎麼了……?」
      動了。它動了。『IS』。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樣。
      感覺某物在皮膚上張開——粘膜裝甲展開,……結束。
      身體突然變輕,產生了失重的感覺——噴射器運轉正常,……確認。
      右手在感到質量感的同時,武器以光的形式漸漸成型——近戰軍刀,……展開。
      對世界的感知度劇增的清涼感——超感知元件最舒適化,——完成。
      它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明明是想知道也無處了解,明明從來都沒學過,但我還是明白。

      而且用從『IS』那得到的情報看這個世界,就好像——



      「………………」
      ——嗯~。
      再確認一次狀況。今天是我高中一年級入學式的當天。正在做自我介紹。展現在眼前的是二十九名女同學。在身後,大概山田老師正半哭著。……對了,山田老師的名字無論從下開始還是從上往下讀都是『ヤマダヤマ』這個音。嗯,真是個好名字。很容易記。不管怎樣,閑聊結束。
      我的自我介紹直到最後都沒有結束。總之眼前的女孩子們不斷地向我投來充滿期待的、『想再多聽一些你的事!』的目光。
      喂,箒,難道不給我青梅竹馬的友善援助嗎。——啊,又是視而不見嗎。薄情的家夥。那感動的再會場景該怎麼辦。雖然沒有那種場景的說。
      (不好,麻煩了。如果就這樣沉默不語的話會被貼上『陰暗的家夥』的標簽的。)
      我屏住呼吸,然後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開口說道。
      「以上。」
      咣噹~。不由地有數名女生栽倒在地。到底對我抱著怎樣的期待啊。別胡說八道了。
      「那、那個—……」
      說話聲從背後傳來。其中哭音的成分增加了兩成。呃?奇怪?這麼說不行嗎?
      乓!突然腦袋被敲了一下。
      「痛——!?」
      好痛,比起這下意識的話,某件事從腦中閃過。
      這種敲法——威力適中,角度完美,速度適當,某個人——雖然和我很熟悉的某人的手法同出一轍,但……。
      「…………」
      我戰戰兢兢地回過頭,黑色布料的緊身套裙,身材高大苗條,經過充分鍛煉卻沒有肌肉感的身體曲線。手臂交於胸前,銳利的丹鳳眼會讓人聯想到狼。
      「誒,關羽!?」
      乓!又是一擊。順帶說真的很痛。因為敲擊聲過大,看吧,好幾個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
      「誰是三國誌裏的英雄呀,蠢貨。」
      低沉的聲音。雖然我早已聽過鑼的效果音,但,咦。


    ——不對,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為什麼千冬姐會在這?我那工作不詳,一個月也回不了一兩次家的親姐姐。
      「啊,織斑老師,會議已經結束了嗎?」
      「啊,山田老師。要你在教室裏要逼著她們做見麵介紹,難為你了。」
      哦,這麼溫柔的聲音我從沒聽過。關雲長哪去了?是騎著赤兔馬離開了嗎,還是又重新變回劉備了?
      「不,沒什麼,作為副班主任,這點事都做不了的話……」
      剛才的哭音也不見了蹤影,副班主任山田老師用著不知有多熱情的聲音和目光回應著千冬姐。啊,居然還害羞了。
      「各位,我叫織斑千冬,我的任務是在一年時間裏,讓你們這些新生學會操作並對你們進行操縱者的培訓。我教的東西要好好記住、理解。對於學不會的人,我會指導她們直到會為止。我的工作是在你們年幼的十五歲到十六歲這段時間裏,徹底地鍛煉你們。你們可以反對我的態度,但我說的話一定要聽。知道了嗎。」
      何等的暴力宣言啊。絕對沒錯,這就是我的姐姐·織斑千冬。
      可是,教室裏沒有半點為難的嘈雜聲,而是響起了尖叫聲。
      「呀————!是千冬大人,是千冬大人本人呀!」
      「我一直是您的追隨者!」
      「我是因為憧憬著姐姐大人才會來到這的!從北九州來的!」
      可以不用特別從南北海道來。
    「能被千冬大人指導覺得好開心!」
    「我為了千冬大人死也願意!」
    千冬姐用著頗為鬱悶的表情看著那些唧唧喳喳騷動著的女生們。
    「……每年,竟都能集中到這樣的蠢貨。真是讓人吃驚。還是有什麼特別原因?讓這些蠢貨都隻集中到我的班上來了?」

    並不是裝腔作勢,千冬姐是真正覺得鬱悶。千冬姐,人氣可是買不來的吧?還是再稍微溫柔些吧。
    這麼想得我太天真了。如禦阪神社的甜酒(那個隻是糖水。)那麼甜。像五反田食堂的南瓜煮那麼甜(這個堅決要求改善)。天津糖栗——雖然很甜但沒到可以大書特書的程度嗎。是這樣啊。

    「呀啊啊啊啊啊!姐姐大人!再多責備一些!再多訓斥一些!」
    「但時而對我們溫柔一些!」
    「之後變得溫文爾雅禮數周到~!」
    同班同學有精神比什麼都好呢。
    不過,我也因自己的班主任是千冬姐而陷入混亂和驚詫之中——理應是這樣吧,但因為剛才女生的驚叫聲反而冷靜下來了。當有比自己的情緒更加強烈的情緒臨近時,自己的意識會相對地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像是這麼回事吧。這類知識我可都有親身經驗。
    「喂,你這家夥,招呼打得還不夠嗎。」
    尖酸刻薄。尖酸刻薄——就是極其嚴厲的意思。照顧我的親姐姐,她就是這樣的人。
    「不,千冬姐,我——」
    乓!今天裏的第三次了。知道嗎,千冬姐。頭每被敲一次可是會死掉五千的腦細胞的喲。
    「要叫織斑老師」
    「……是,織斑老師」
    ——這場爭論的造成了不良的結果。到頭來,我們的姐弟關係在教室中暴露了。
    「誒……?這麼說,織斑同學是千冬大人的弟弟……?」
    「那麼,全世界唯一能使用『IS』的男性,是因為這個緣故……」
    「啊~,真好,真想和他換過來。」
    最後的那幾句話暫且不理會,先說件事。
    我是以當今世界上唯一能使用『IS』的男性的身份來到這,公立IS學院學習。
    IS學院校如其名,是以培養IS操縱者為目的的教育機構,日本政府從原則上,將它的運營和資金的籌措作為一項義務來承擔執行。隻不過,機構研究得到的成果卻是作為協約國的共有財產而被公開,同時日本也沒有行使沉默、隱匿的權利。學校內無論出現怎樣的問題,日本政府都應該公正地介入,有義務在協約國全體成員都能接受的前提下將其解決。還有學校在招生時應對持有協約國國籍的學生無條件開放門戶,並由日本政府提供生活保障。——摘自IS運用協定『關於IS操縱者育成機關』中的條目。
    這就是學院的分配製度。
    簡而言之就是,『你這混帳日本,搞出什麼IS弄得世界大亂,你至少要建一所管理和培訓這方麵人才的學校吧。交出研究出的先進技術。啊,運營的資金就自己出吧』。某A國真是流氓啊。
    (為什麼我會在這所學校……說是,因為我在IS學院的考場中啟動了測試用IS的緣故,但說起來我為什麼會走到那去……)
      ——藍越學院和IS學院很相似?總之,就是那麼回事。
      忽然,在依舊激情高漲的教室裏,感察覺到一道低溫視線。
      看過去,剛才還看向窗外的箒拐彎抹角地看向我這邊。
      (嗯—,雖然看上去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我做了什麼嗎?)
      算了,等一會再去問問她。
      正那麼想著的時候,鈴聲響起。
      「哎呀,SHR結束了。各位,從現在開始的半個月內要將IS的基礎知識記牢,之後是實際操作,要在半個月內把基礎動作變成自己身體動作的一部分。知道了嗎,知道了就回答。不管好不好都要回話,要對我說的話作出回答。」
      哦,何等的魔鬼教練。現在眼前的千冬姐大概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吧。不,如果是惡魔還能應付。因為那種家夥不是人。而眼前的這個人,對人體機能的界限一知半解,實在太缺德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織斑千冬,也是第一代操縱者、原日本代表。而且在正式比賽中無一敗績。然而突然有一天,宣布退役並銷聲匿跡……這麼說,是跑到學校來當老師了呀……至少要告訴作為家人的我呀……擔心你的我真是傻瓜。


    「給我坐下,你這蠢貨!」

    是是。我是笨蛋。

           ◇

    「啊—……」
    受不了了。這下麻煩了。不行了。絕望了。
    「………………」
    第一節IS基礎理論課結束了,現在是休息時間。不過,教室裏的異樣氣氛不知該怎麼應對。
      順帶說,IS學院在作為商業盈利機構的同時,也是進行IS相關教育的機構,開學的當天就按日常安排了課程。校內結構?自己看地圖吧。
    (不過,不想點辦法不行了吧……)
      除我之外全是女孩子。這點不局限於自己的班級,好像也適用於全校。
      順便說,『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使用IS的男人』這條新聞好像已經傳遍全世界了,從學校的相關者到在校生自然也都知道我的事。
      就因為這樣,現在走廊中擠滿了其他班的女生和二、三年級的前輩們。眼下算是習慣了隻有女生的空間吧,然而,幾乎沒人找我搭話。可能同年級的女生也同樣有著『你來找我搭話吧』的想法,空氣中還充斥著『喂,難不成你想偷跑』的緊張感。
      順帶提及,雖然IS學院是世界上唯一一所專門的IS學校,但有很多學校以將學生送入這為目標,進而編入了IS學習課程,好讓學生進行事先學習。
      而且那類學校百分百都是女校。總之,因為這類學校中的女生幾乎對男性沒有免疫力,因而作為正常社會中的男子,現在的立場變得有些左右為難。
      ——今年,已經是IS發表後的第十年了,在此之間世界發生了巨變。
      現行的戰鬥兵器在IS的麵前隻相當於廢鐵,因此世界的軍事平衡被打破。由於IS是由日本人開發的,所以日本壟斷性的保有IS的相關技術。越來越意識到危機感的其他諸國簽訂了IS運用協定——通稱『阿拉斯加條約』規定了IS 的情報的披露和共享,設立跨國的研究機構,禁止軍事利用等條例。
      於是,下次能集齊多少IS操縱者這點,就和那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一旦發生戰事時確實的防禦力)有著緊密地聯係。操縱者隻能為女性……相傳,無論哪個國家都實施了女性保障優先製度。
      正因為這樣,名為『女性=偉大』的藍圖轉瞬間就滲入人心,這正是在短短地十年間,女尊男卑社會成型的原因。
      當麵前突然出現立場平等的『男人』時,最先產生好奇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之後,變成了現在的狀況。)
      偶然看向鄰桌的女孩,剛剛還盯著我看的目光慌慌張張地移開了。而且還產生了名為『我要被搭訕了!』的氣氛。
      而且,作為以原日本代表而被全國女孩子所憧憬的、織斑千冬的弟弟而被評論著,事情愈來愈複雜了。
    (有誰能在這種狀況下幫我一把……)
    忽然,想起了老朋友五反田。那個家夥一直說很羨慕我,這家夥在哪。現在也為時不晚,和我換一下吧。
    「……打擾一下」
    「誒?」
    突然被人搭話了。大概是從女夥伴的互相牽製中勝出了吧?……不,從現在教室內外都展開的低聲討論來看,就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做。
    「……箒?」
    「…………」
      站在眼前的是,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的青梅竹馬。
      筱ノ之箒。我曾經學習劍道的道場的孩子。發型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婦女式馬尾。長到肩下的黑發由一條白色緞帶束起。不虧是神官的女兒啊(筱ノ之道場是神社的兼職)。
      雖然身高隻有同年齡女孩的平均水平,但長年練習劍道而塑造出的身體感覺更加高挑。看上去微慍的眼睛據本人說是天生的。……不,雖然我被她討厭了的可能性並不為零。實際上,剛才叫名字時的怒目相視應該不是錯覺。
      我印象中箒,總會讓人聯想到日本刀,感覺到在我們空白的六年間她又變得更加鋒利了。
      「到走廊說可以吧?」
      大概在教室裏不好開口吧。算了,隻要能把我從現在的狀況中解救出來,要怎樣都無所謂了。果然伸出援手的還是青梅竹馬。一點都不薄情。想要為之前的話當場道歉。啊,我呀。
      「快點」
      「知、知道了」
      箒急匆匆地向走廊走去,聚集在那的女生們嘩地讓開一條路。摩西分海啊。
      雖然是出了走廊,但在我和箒的周圍形成了直徑四米的包圍圈。而且深深地感覺到全員都豎起了耳朵。教室裏也同樣不說話了。喂。

    「說起來」
      「什麼?」
      突然想起了件事,於是由我先起了話頭。我說箒啊,讓我到走廊來而你卻一句話都沒說,這也太新鮮了吧。
      「去年,在全國的劍道大賽上獲得了冠軍是吧。恭喜你了。」
      「………………」
      箒聽完我的話,立馬嘴變成了『へ』字形,臉也紅了起來。……誒?為什麼生氣了?明明是在誇她。
      「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問我為什麼,看報紙時看到的……」
      「為、為什麼會在報紙之類的東西上看到。」
    你說什麼呢,箒。不明所以。報紙這類的當然是喜歡才會看的吧。還有,雖然很久沒聽到你說話了,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男人婆的語氣,像武士一樣。
    「啊—,還有」
    「什、什麼!?」
    「…………」
    「啊,不……」
    終於注意到了自己氣勢洶洶的態度,而變得局促不安的箒,卻又不可思議地興奮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家夥。
    「好久沒見了呢。雖然差不多六年沒見,但一眼就認出箒了。」
    「誒……」
    「你看,同樣的發型。」說著,我幹脆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箒突然玩弄起自己的長馬尾。
    「虧、虧你還記得……」
    「那個,不可能忘掉的吧,畢竟我們是青梅竹馬。」
    「…………」
    凶光一閃。又被瞪了。呃—,為什麼?
    叮——咚——噹——咚。
    哎呀,時間過完了。通告第二節課的開始的鈴聲響起,直到剛才還圍著我和箒看的包圍圈也自然瓦解了。如逃野一般四散開來。……嗯,不虧是IS的操縱者,行動就是敏捷。
    「我們也回教室吧」
    「知、知道了」
    箒突然不高興的別過臉,和來的時候一樣急邁著匆匆地腳步。看樣子這個青梅竹馬好像沒有等我一起的意圖。六年的歲月就如此改變了一個人嗎。——不,不對。箒從以前就是這樣了。
    貫徹初衷,日新月異,日日磨煉,固執異常。說起筱ノ之箒,是個比起男人更適合這些詞的女生。從小學開始就沒有變。
    (個人認為她能懂得些隨機應變就好了——)
    「…………」
    又目露凶光地瞪我了。不好,難道是我的想法暴露了嗎。箒,從小隻要是說自己壞話,感覺就會變得特別敏銳。——不,不是在說你壞話。完全隻是我的希望而已。
    乓!
    「還不快點給我坐下,織斑」
    「……對於您的指導在下感激不盡,織斑老師」
    我的腦細胞隻是上午就死了兩萬個了。

           ◇

    「……因此,IS的基礎運用眼下需要得到國家的認證,沒得到認證而使用IS的話,要追究其刑法責任——」
      山田老師繼續流暢地念著教科書。不過,我完全聽不懂。
      「………………」
      沉甸甸的五冊教科書堆在那。輕輕翻開最上麵的一頁,隻能看到一排排意義不明的詞語。
    (我,隻有我嗎?難道隻有我看不懂嗎?其他人都懂嗎?這個主動性什麼抵消啦廣泛區域化啦,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麼說,難不成要把這些全都背起來嗎……?)
    偷瞄了眼鄰桌的女生,隻見她聽著山田老師的話不時地點頭並記筆記。
    (庫……。難到那個凡是進入這所IS學院的家夥,都事先學習過的傳聞是真的……)
    IS操縱者與國防力量直接聯係在一起的現今,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所學校是為了培養精英而存在的機關。而且都是些勝過入學考試程度不得了倍數的優等生。
    (雖然對成為精英分子沒興趣……嗯—,不能這樣下去了。總而言之讀書讀書。)
    懷著相當的自卑情緒垂下頭,不知不覺就盯著那個麻利地記著筆記的女孩看了。
    「有、有什麼事嗎?」
    果然,女孩注意到我的視線後,露出一副既驚訝又緊張,還夾雜著某種期待的僵硬笑容問道。
    「啊,不,沒什麼。抱歉」
    「是、是嗎」
    聽完我的話,女孩浮現出又安心又失望的表情,之後又回到記筆記的工作中。……嗯~,我做了什麼讓人討厭的事吧。
    「織斑同學,有什麼地方不懂嗎?」
    山田老師注意到了我和鄰桌女生的談話,特別詢問道。
    「啊,那個……」
    視線又一次落回了教科書——嗯,全都看不懂。
    「要說有不懂得地方請一定要問,不管怎樣我還是個老師喲。」
    山田老師挺起胸膛,自信滿滿地說道。哦,說不定是個值得信賴的老師呢,好,那麼就試著問問吧。
    「山田老師!」
    「說吧,織斑同學!」
    充滿幹勁的回答。看樣子行,不愧是老師啊。
    「全都不懂。」
    誠實地說出自己的不足,這麼做的話,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被諒解的。
    「呃……全、全都,不懂嗎……?」
    山田老師的臉呈現出困擾度百分之百的僵硬表情。……奇怪?那個值得信賴的老師哪去了?
    「那、那個……除織斑同學以外,還有多少同學對現階段的課程還不理解?」
    山田老師催促狀地舉起手。
    鴉雀無聲……。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沒人舉手。一開始就一知半解地向下學的話,之後絕對會後悔的喲。那樣好嗎,那樣真的好嗎,在座各位!
    「……織斑,入學前給你的參考書看過了嗎?」
    在教室邊緣待機的千冬姐詢問道。好,那我就老老實實地回答吧。
    「和舊電話簿弄錯,丟掉了」
    乓!
    「我不是寫了‘必讀’了嗎,你這蠢貨」
    我的腦細胞又死了五千了。可惡,讓殯儀館撿便宜了。
    「之後會再發給你一份,但要在一周內給我記牢。知道了嗎」
    「不、那個,那種厚度有點……」
    「按我說的做」
    「……是,我會去做的」
    已超越了鬼中士等級的千冬姐目露凶光地盯著我。惡魔啊,是披著惡魔外套的人啊。同樣為人卻能這麼缺德。該怎樣才能如此熟知人類的痛楚哇。
    IS無論是機動性、火力、壓製力都遠遠淩駕於以前的兵器,如果在沒有深度了解這種『兵器』的前提下操縱的話,必定會引發事故。基礎知識的教授和訓練都是為了避免以上的發生。即使無法理解也要給我記住。而且要堅守。規則就是這樣的東西。」
    是,完全正確。
    讓我說上一句的話,我其實並不希望在這。
    某日一群黑衣男子來到身邊,說什麼『我們會保護你』,並留下了IS學院的入學通知書。不明所以。所謂的保護,是將一個男孩子丟進女性花園中棄之不顧嗎?現在我很想得到保護。而千冬姐的暴力是主要原因。
    「……你小子,現在正想著『我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意願而在這的』,對吧?」
    嚇了一跳。想法為什麼會暴露。
    「不管是希望還是不希望,人不能離開群體而生活。連這都放棄的話,那麼就先丟棄人的身份吧。」
    一如既往的尖銳。也就是要我直麵現實了。千冬姐,從以前就是超現實主義者呢。而我知道緣由。
    「…………」
    呼。——隻能幹了吧。
    至少,或許做不到不給千冬姐的臉上抹黑,但起碼要做到不讓她在職場上丟臉吧。
    我不會舍棄家人。與連臉都沒見過的雙親不同。
    「那、那個,織斑同學,不明白的地方等放學後我會教你的,要發奮了嗎?是這樣嗎?是嗎?」
    山田老師緊握著雙手緊逼過來。由於身高比我低的緣故,自然地變成不敢直視的羞看動作。
    「是。那麼,放學後就拜托老師了。」
    說完這句話就坐了下來。千冬姐也回到了教室的邊緣。
    「放、放學後……放學後教師和學生單獨兩人……啊!不、不可以的,織斑同學。老師一旦被強迫的話就會變得很弱勢……而且我是第一次和男人……」
    突然間滿麵通紅地說出那種話。山田老師,沒事吧。IS操縱者真的對男性沒免疫力呀。話說周圍的視線好刺痛。如果視線能產生物理力的話,我現在已蜂窩了。
    「不、不過,如果是織斑老師的弟弟的話……」
    「啊—,咳咳!山田老師,繼續上課吧」
    「是、是!」
    千冬姐咳嗽了兩聲,把深陷妄想國度中的山田老師喚了回來。
    山田老師慌慌張張地返回講台——沒有成功。
    「嗚—,疼疼疼……」
    (……沒事吧?這個老師……)
    我這才留意到自己無盡的未來多災多難。

    「能空出點時間嗎?」
    「誒?」
    第二節課後的休息時間,我正再一次回味著那如坐針氈的滋味。突然而至的搭話,使我的回複聲聽起來頗為奇怪。
    對方是有著天生金發的豔麗女生。她盯著我看,白種人特有的藍瞳中透出了一絲不悅。
    發梢略微上卷,散發出高貴的靈氣,她所給人的感覺,也就是當下女性給人的感覺。
    當今的社會,女性因為IS而被相當優待。豈止是優待,連『女性=偉大』的藍圖也已經通過了。同時男性已淪為了奴隸、勞動力。現在在鎮裏,即使看見男性被素不相識的女性毆打之類的,也不會感到驚訝。
    總之,在現代女性的麵前,男性簡直就是仆人。說實話或許是個不錯的身份。
    順帶說這所IS學院因為有著無條件接受多國籍的學生的義務,所以在校內看見外國女生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更有勝者,班上的女同學隻有半數是日本人。
    「有在聽嗎?回答呢?」
    「啊,啊,有在聽……有什麼事嗎?」
    聽了我的回答,眼前的女生有意識地提高了音量。
    「等一下!那個回答算什麼。隻是和我搭上話就是應該覺得光榮了,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
    「…………」
    老實的說,我最不會應付這種人了。
    能使用IS,就能成為國家的軍事力量。因此IS操縱者才有如此高的地位。而且IS操縱者原則上是隻能是女性。
    但,那種力量還是和大肆標榜的有所不同,倘若力量是粗暴的,那麼它就僅僅是單純的暴力了。
    「抱歉。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是誰」
    確實是不知道。雖然有留意自我介紹等各種各樣的說辭,但不記得有說過。千冬姐當任班主任這件事讓我萬分的震驚。
    不過,這樣的回應好像相當不合眼前少女(如果願意把名字告訴我的話就幫大忙了)的意。隻見她眯起丹鳳眼,用著完全藐視男性的口吻說道。
    「居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塞西莉婭·奧盧卡多?身為英國的候補代表生,同時也是入學考試第一的我?」
    啊,名字是叫塞西莉婭吧。哦—。
    「那個,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哼。回應平民的請求這也是貴族的義務呢。盡情地祈求吧」
    「候補代表生,是什麼意思?」
    咣噹~!數名偷聽的同班女生栽倒在地。
    「你,你,你……」
    「『あ』?」
    「你、你是認真的嗎?」
    相當生氣的樣子。如果是漫畫的話,大概額頭上會爆出三個血管標記吧。
    「啊。因為真的不知道」
    不懂得就要誠實地說出來。好麵子隻會毀了自己。
    「………………」
      塞西莉婭生氣了一陣後反倒冷靜了下來,食指按著太陽穴一副頭痛的神情,抱怨著。
    「難以置信。真是讓人無法相信。雖說是遠東島國,但又不是未開發的荒地。這可是常識喲,常識。難道是沒電視嗎……」
      真沒禮貌,再怎麼說電視還是有的,隻是沒看而已。
    「代表候補生是?」
    「代表國家的IS操縱者就是從候補生中選拔出來的,也就是精英的意思。……你,光從字麵意思也就可以想象出來吧」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
    越是簡單的事就越是容易被忽略的說法是真的呀。
    「沒錯。是精英喲」
    哦。複活了。真不愧是代表候補生。
    她的食指指著我,手指近到幾乎是貼著鼻尖。
    「能和像我這樣被選中的人同班,可謂是奇跡……你已經夠幸運了。這樣的現實你已經多少了解了吧?」
    「這樣啊。那真是走運了」
    「……當我是傻瓜嗎?」
    我很幸運,這不是你說得嗎。
    「你對IS一無所知,虧你還能進到這所學校裏來。聽說你是唯一能操縱IS的男性,本來,還認為你至少了解一些IS,結果期待落空了呢」
    「總是對我有所期待也隻是憑添煩惱」
    「哼。正因為我很優秀,所以才會如此和善地對待你這樣的平民」
    噢,這樣的態度是和善啊。我活了十五年頭一次知道。
    「在IS的方麵有什麼不懂得的話,嗯……如果哭著求我也可以教給你喲。再怎麼說,我也是入學考試中唯一打倒了老師的,精英中的精英嘛」
    總覺得是刻意強調了唯一這個詞。——呃,嗯?
    「入學考試是指那個嗎?是指啟動IS並戰鬥的事嗎?」
    「除了那個外還能指哪個」
    「那個?那我也打倒教官了呢。」
    「哈……?」
    應該是那樣吧。說是打倒了,但僅僅是避開了突然就衝過來的教官,而對方無意間撞到牆上之後一動不動了,僅此而已。
    也許是我的話給她造成了相當的衝擊吧,隻見塞西莉婭因驚訝而瞪大了雙眼。
    「可、可是聽說隻有我一個?」
    「因為我不是女生的關係吧?」
    啪嚓。啊,某種不好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在龜裂的冰麵上奔跑而發出的聲音。
    「也、也就是說,並不是隻有我了……?」
    「那個,不知道。」
    「你!你說過你也打倒了教官吧!?」
    「嗯,算吧。大概是吧。」
    「大概?你說大概是什麼意思?」
    「那個,先冷靜下來。好嗎?」
    「這、這是讓人能夠冷靜——」
    叮——咚——噹——咚。
      第三節課開始的鈴聲插入了我倆的對話。現在對於我來說,如同福音一般。
    「……!我還會回來的!不要逃喲!好嗎!?」
    不好。這樣回答大概又會惹她生氣,先答應她才是上策。
    「接下來的時間,主要是闡述實戰中可能使用到的各式裝備,及其特性」
    千冬姐取代了上一二兩節課的山田老師,站在講台上。看樣子是相當重要吧,連山田老師都拿起了筆記本。
      「啊,在此之前,必須得選出個班級代表來參加下下周的班級對抗賽」
      忽然間想起,千冬姐好像有提到過。嗯?班級對抗戰?代表?
      「班級代表正如字麵意思。不光是參加班級對抗戰,還要出席學生委員會所召開的會議……一但決定下來一年之內不能更換。嘛,一般都是班長啦。順便說班級對抗戰是為了揣摩各個班級的入學實力而舉辦的。雖然現在都沒什麼差距,不過競爭能夠激發你們的上進心。」
      教室中熙熙攘攘地活躍了起來。沒有半點事前知識的我,完全不清楚其中的含義。嗯,總之可以事先認為,已經決定是班長了吧。大概會有很多麻煩事吧。要成長的家夥辛苦了。
    「老師。我推薦織斑同學!」
      ——嗯?在班上還有一個叫織斑的嗎?奇遇啊。
      「我也認為個好主意!」
      嗯。我也這麼認為。隻要不是我,選誰都行。
    「那麼候補為織斑一夏……沒有其他人了嗎?自薦和推薦都行喲。」
    嗬嗬,在這班裏叫織斑一夏的就隻有一個——呃,沒理由會這樣吧!
    「我、我嗎!」
    我不由地站了起來。立馬迎來了一陣目光齊射。即使不回頭也知道,盡是那種『如果是他總會辦得到』的目光,那種不負責任和隨意充滿期待的目光。
    「織斑,給我坐回座位上,礙眼了。那麼,沒有其他人了嗎?如果沒有的話織斑就無投票當選了。」
    「等等,等一下!那種事我做不——」
    「我說過不管自薦還是他薦,被推薦的人都沒有否決權。被選上了的人就要有所覺悟。」
    「即、即使不願意也——」
    依舊唱著反調的我,被高亢的聲音打斷話頭。
    「請等一下!這個結果不能讓人信服!」
    乓地一聲,塞西莉婭拍案而起,她的身影高大起來。喔,人的威望就是在這發揮作用。要和這樣的人搞好關係呀。
    「那樣的選舉結果無法讓人認同!總之,讓男生當班級代表是何等的恥辱!要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在這一年間都體驗屈辱嗎!?」
    沒錯沒錯,再多說些!……嗯?
    「按實力的話,我作為班級代表是必然結果。但要是因為物以稀為貴而讓遠東猴子當選的話,那就讓人困擾了!我到這樣的島國來是為了磨練IS技術,沒興趣經營馬戲團!」
    奇怪了?我,不是人類了。為什麼?話說英國也是島國吧。那麼說,英國和日本沒什麼差別吧。
    「這樣好嗎!?隻有實力頂尖的人才適合做班級代表,就隻有我適合了呢!」
      壓抑不住興奮了——話說,塞西莉婭越來越有狀態,用詞也變得粗暴起來,如惡浪般氣勢洶洶。雖然不想當班代表,但被說到這種地步就算是土人也會有火氣。
      「總之,不得不在即使是文化也是落後國的國家裏生活,對我而言是不堪忍受的痛苦——」
      嘩啦。
    「就算英國是大國未免也太傲慢了吧。都不知在世界最難吃料理比賽中稱霸幾年了呢。」
    ——啊。
    「什……!?」
    最終,還是說出口了。就這樣,滑溜地從嘴裏滑了出來。
    戰戰兢兢地回過頭,現在的塞西莉婭可以用怒發衝冠來形容,通紅的臉昭示著她的憤怒。哇啊……搞砸了……。
      「你、你、你!是在侮辱我的祖國嗎!?」
      啊—,真是的,這下沒辦法收場了。所謂覆水難收,已經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決鬥!」
      塞西莉婭乓地一聲敲響了桌麵。緊接著也會把手套丟過來吧,雖然她沒戴手套。也就是說是場為了自尊的決鬥吧?
      「喔。好啊。比起說長道短簡單易懂得多」
      「口氣蠻大的嘛,既然特意來求敗,那我就收下你這仆人——不,是奴隸了」
      「別太小看人了。認真決勝負,別想著敷衍了事」
      「這樣嗎?正好,這是我英國代表候補生、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展示實力的獨一無二的好機會呢」
      雖說是順勢變成了決勝負。但男孩子總不能認真地和女孩子較量吧,怎麼辦哪。
      「讓步到什麼程度?」
      「哎呀,這麼快就請求讓步了啦?」
      「不,是說我要讓步到什麼程度才好。」
      話剛說到這,教室中一陣哄堂大笑。
      「織、織斑同學,不是在開玩笑吧?」
      「男人比女人強,這是很早以前的說法了吧?」
      「織斑同學,或許真的能操縱IS,但也說的太過了喲」
      大家正兒八經地笑著。——遭了,確實是這樣。
      當下,男性壓倒性的弱。力量上無所作為。確實能操縱IS的人僅占少數,但女性全員都是潛在的IS操縱者。於此相對,男性原則上無法操縱IS。假如因男女歧視而引發了戰爭,男性陣營大概連三天都守不住吧。更有勝者,可能三小時就被鎮壓了。因為IS作為超兵器,遠遠淩駕於以往的戰鬥機、坦克和戰艦。
      「……那麼,讓步就算了。」
      「對,就要這樣就要這樣。更準確地說,不需要我做出讓步這點讓我很困惑呢。哼哼,說男人比女人強,日本的男人很有幽默感呢。」


    剛才的激昂不知去向,與之相對,塞西莉婭現在的表情明顯是嘲諷。

      「喂,織斑同學,現在還來得及喲?不要塞西莉婭同學附加讓步嗎?」
      坐在正斜後方的女生真誠地勸告著我。但是,她那複雜的表情——強忍著之前的笑意,同時苦笑著,讓我更加來氣。
      「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以不用讓步。」
      「誒—,代表候補生被看扁了呢。還是說,你不知道IS間的戰鬥是什麼樣的?」
      「…………」
      說實話,我沒見過現實中的IS戰鬥。充其量,也就是私底下偷偷地看過千冬姐服役時期的影像(因為千冬姐不想見到我和IS有什麼糾葛)。
       「那麼,達成共識了是吧。那麼對決就定在下個禮拜一。在第三競技場進行。希望織斑和奧盧卡多同學都能做好各自的準備。接下來開始上課。」
      千冬姐啪地拍了下手,結束了對話。我懷著無話可說的不快情緒坐回椅子上。
      (基礎動作花上一周就能掌握了吧,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而且入學考試時啟動過一次,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不過,渡過了難關,也就坐定了班級代表的位置。雖然是個頭痛的話題,但不管怎樣覆水難收。哪有食言的道理。
      (好,認真聽課)
    我立馬打開了桌上的課本。

           ◇

      「嗚……」
    放學後,我筋疲力盡地趴在桌上呻吟著。
      「意、意思一點也不懂……。為什麼會如此複雜……?」
      總之就是專門詞彙的閱兵。必須得抱著辭典逐條逐條地查。不過好像不存在IS專門辭典這東西,也就是說我今天做了一天無用功。
      雖說放學了,但情況完全沒有改變。依舊有其他年級和班級的女生不請自來,窸窸窣窣地小聲談論著什麼。
      (庫……饒了我吧……)
      午休也是這樣,可以說是身處地獄了。我去食堂,所有女生則慢慢地跟在後麵。又不是大名攜儀仗隊出行。而且到了食堂,我也因為摩西分海般的情形,而深陷於刻寫鋼板的狀態中。我是初來日本的珍奇動物嗎。說起來以前好像有流行過一種墨西哥火蜥蜴(兩棲類美西螈),從名字上根本就想像不出是種怎樣的生物。
      「啊,織斑同學。還在教室裏呀。還好。」
      「有什麼事嗎?」
      被人叫道的我,一抬起臉就看見副班主任山田老師,單手攜著書本站在我麵前。
      這個怎樣都無所謂的老師,果然給人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很矮。雖然實際上身高達到女性身高的平均水平。
      「那個,你的宿舍安排好了。」
      說著,山田老師向我遞出了寫有宿舍號的紙和鑰匙。
      沒錯,IS學院是全住宿製。校方強製全體學生住校。這麼做大概是為了保護這些未來無可限量的IS操縱者們。確實,這些人與未來的國防息息相關,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有一些國家試著從各個方麵來引誘她們,這一點也不奇怪。——話說,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是拚了命地招攬優秀的操縱者。
      「我的房間,不是還沒有決定下來嗎?之前好像說,準許走讀一周。」
      「是有那麼回事,不過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好像是強行變更房間的配置。……織斑同學,有沒有從政府那聽到關於這方麵的消息?」
      最後的耳語聲,輕到隻有我聽見。
      順帶說,所說的政府當然是指日本政府。不管怎麼說,之前都沒有『男性是IS操縱者』的先例,所以即使是國家也采取了保護和監視兼有的措施。
      自從我是IS操縱者的消息的流出,我家不光是大眾媒體還有各國大使。最後連人類遺傳因子研究所都派人來了,說是『無論如何都想做個活體研究』。這誰同意誰就是傻瓜。
      「正因為如此,政府才會發布特別命令,總之最優先安排入宿,一個月後你的單人房間也就準備好了,所以在此之前請先忍忍,和別人一起住」
      「……那個,山田老師,你的呼吸弄得耳朵癢癢的……」
      話說,這人要咬耳朵到什麼時候。教室內外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神情。
      「啊,不,這是因為……並不是故意……」
      「用不著道歉,我知道的……。既然安排了房間,那就得回家一趟準備行李了。今天我可以先回家嗎?」
      「啊,不用了,如果是行李的話——」
      「我已經都安排好了。記得要心存感激」
      哎呀,這個聲音,絕對是千冬姐。腦海中已經無條件地奏響了黑武士之歌。順帶一提,同時還演奏著另一首曲子,是名為終結者。
      「非、非常感激……」
      「嘛,一些生活必須品而已。有替換衣物和手機充電器就行了吧」
      不得了的粗枝大葉。說實話你說的沒錯,但我認為作為人,每天的生活情趣也是很重要的,姐姐。
      「那麼,請抓緊時間去宿舍吧。晚餐的話,請在六點到七點之間到宿舍的一年級生餐廳。順便說一下,各個房間都有淋浴,同時也有公共浴池。年級不同,使用時間也不一樣……嗯,那個,織斑同學這段時間不能使用公共浴池。」
      「誒,為什麼?」
      我可是很喜歡公共浴池的說。
      「你是白癡嗎。難道你想和同年紀的女孩在一起洗嗎?」
      「啊—……」
      對了,這裏,除我之外全都是女孩子。
      「呀,織斑同學,想和女孩子一起洗澡嗎!?不,不可以喲。」
      「不、不是,我也不想一起洗。」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黴。話說,在校外也不行吧。這是道德問題。
      「誒?對女孩子不感興趣嗎!?那、那可成問題了呢……」
      怎麼辦,這人根本就聽不懂別人的話。
      話一叢吵鬧嘮叨的山田老師口中說出,就傳播樂開來,像傳話遊戲那樣。走廊上俗稱『婦女兒童漫談』的論壇也很快地熱鬧起來。
      「織斑同學,不會隻對男人感興趣吧……?」
      「不過也……不錯呢。」
      「要從中學時代的朋友圈調查了!很快就好!後天就會有結論了。」
      這是在說什麼,說什麼。
      「那個,我還有會要開,那麼再見。織斑同學,要好好地回宿舍喲。不可以到處閑逛喲。」
      從教學樓到宿舍隻有大約五十米的說,我是即使這點路也要閑逛的人嗎。
      IS學院中確實建有各種各樣的設備設施,各類社團活動室、IS競技場、IS保養室、IS開發室等等。但今天和它們無緣。又不是改天就沒法參觀了,所以今天暫且先休息。終於,從女生們的視線中解放出來了。
      「呼—……」
    目送著千冬姐和山田老師走出教室的背影,我歎了口氣站起身。依舊能在教室內外聽見那樣這樣的吵鬧聲,今天已下定決心不再理會她們。回宿舍總好過在這吧。

      「嗯~,是這吧,1025號房間」
      我確認了門牌號,正要插入鑰匙。奇怪?門是開的。
      哢噠。
      一進入房間,兩張並排的大床首先映入眼簾。我敢肯定,連商務旅館都遠遠比不了。這床光是看就會產生輕飄飄地感覺。這就是等級上的差距吧。國立萬歲。
      暫且將行李丟在床邊的地上,我立馬飛撲到床上。……喔喔喔喔,真軟啊。肯定高價床和羽絨被。
      「有誰在嗎?」
      忽然,從裏麵傳出了聲音。或許是因為受門阻擋,聲音呈現出特有的沉悶。說起來,每件房間都有淋浴吧。——嗯?
      「啊,是舍友吧。今後一年請多多關照」
      ——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心神不寧的感覺從腳下傳來。
      「剛洗完澡,用這種樣子見你真不好意思。我叫筱ノ之——」
      「——箒」
      從淋浴室中出來的是今天完成了重逢的青梅竹馬。
      剛才還在洗澡,緊接著從淋浴室中出來。看樣子是洗漱室兼營更衣室的結構。然後認為對方也是女孩子,所以箒才隻裹了條浴巾就走了出來。啊,不是婦女式馬尾了。
      白色浴巾的麵積小到了能產生各種各樣的含義,邊緣以下,裸露著嬌嫩的大腿。仿佛是為了證明剛洗完澡一般,水滴……沿著腿部線條一路滑落。健康白皙的肌膚真是晃眼啊。
      在此之上是被充分鍛煉過的纖細腰身,即使是裹著浴巾也能感受到。讓人心跳不已,因此我才力挺女性特有曲線。
      一隻手按在胸前,毛巾之後頗大的胸部高高隆起。再怎麼說,小學四年級的遊泳課,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身體。那時看沒有絲毫的跡象。想不到箒是穿著衣服顯得瘦的類型。——以上,0.3秒的思考世界結束。
      「………………」
      箒愣住了。我也是一樣吧。全日本愣神大賽選手選拔賽,開幕。
      「一、一,一夏……?」
      「喔、喔……」
      我一作出肯定回答,箒的臉就變得通紅。那個,基本上,洗完澡立馬就麵對異性是會變成這樣吧。即使是我也會在反應和應對上困擾的。
      「……?不、不許看!」
      「抱、抱歉!」
      慌慌張張地將臉轉向旁邊。眼角偷瞄到的圖像中,箒用毛巾緊緊地將自己包裹住,仿佛要將身體隱藏(也許是保護)起來。……胸部的峽穀,因手臂上推的動作而清晰可見,這讓我的心髒脈動變得格外強力。
      「為、為、為什麼,你,會,在這……?」
      箒生硬地問道,聲音聽起來像是嘎吱嘎吱地齒輪。
      「啊,我也住在這——」
      另一邊,行動早已開始了。速度超快,不愧是全國劍道大賽的冠軍。箒抓起靠在牆上的竹刀,急轉身緊接著一個上段打突。箒基本上如實地還原出了低腰短步,一口氣縮短了與我的距離。——要死了!
      我從床上跳下,一溜煙地逃向出口。
      吧嗒!
      在千鈞一發之際逃到了門外。關門所產生的反作用力遲一步傳至背部。
      「得救——」
       吱咚!門的爆裂聲響起。
      木刀從臉的正側方突出,刀鋒停在勉強距臉兩毫米的地方。喂,這可是木門啊。要做到使木刀貫穿木門,這要何等的技藝啊。
      吱吱吱……刀鋒沉入木門中。呼,放過我了嗎。
      吱咚!木門的爆裂聲再次響起。
      「真的想殺了我嗎!剛才的那下沒躲開的話真的就要死了!」
      激烈的打突所貫穿的,正是數秒前,我的頭部的所在之地。
      「……怎麼了怎麼了?」
      「啊,是織斑同學」
      「誒—,織斑同學住在那間嗎,掌握到了條好情報~~!」
      隨著喧鬧聲的傳開,女生們從各自的房間中魚貫而出。
      而且,讓人困擾的是全都是穿著簡略的睡衣,一副完全不在意男生目光的樣子。一部分更有勝者,上身穿著長外衣,下身無論是褲子還是裙子都沒有穿。白色的倒三角隱隱約約地露在外麵。 另外,也有人僅披著寬大罩衫就出來了,從間隙間能看到肉色的胸口。……女孩子,能如此輕易地露出內衣嗎?這樣沒關係嗎?在各種方麵上。
       「……箒,箒小姐,請讓我進房間吧。要發生不好的事了。我會道歉的。所以拜托了。拜托你。象這樣」
      雙手合掌於頭頂。這份感情一定要傳達到。
      「………………」
      門裏用沉默做出了回答。隻是,木刀被收了回去。衷心地希望迎來的不是第三次的打突。
      寂靜……。
      從那之後沉寂持續了一會。應該隻過了兩、三分鍾這樣,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感覺像超過了一個小時。
      哢噠。
      「……進來」
      「喔、喔」
      門開了,箒穿著劍道服。能立馬穿好的也就隻有這種衣服了吧。事實上,因為穿得太急,束帶沒綁緊。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獲得了入室許可,進入了我的房間。……奇怪?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凶光一閃。被瞪了。對不起,什麼奇怪的地方都沒有。
      箒瘮人地坐在床上。啊,哎呀,是要內部解決我吧。
      「………………」
      箒一副生悶氣的表情,快速地將依舊潮濕的頭發整理回婦女式馬尾。嗯,又變回了平日的箒了。至少外形上看來是這樣。
      「你,就是所說的同住人嗎?」
      「喔、喔,好像是這樣吧」
      又被瞪了。這家夥,目光像竹子一般鋒利呀。是敏銳。
      「到、到底是怎麼想的呀」
      「誒?」
      「我說到底是怎麼想的!男女七歲之後不可同床!這是常識!」
      這是哪個時代的常識啊。雖然不是同床,但十五歲的男女同居——不是,住在一起對我來說也成問題。
      「你、你、你……」
      「『お』?」
      「你,期待了吧……?在我的房間裏與我做……」
      「怎麼可能」
      為什麼我要特地冒著生命危險選擇這條路線。再說也沒有吧。
      ——不過,我大概答題失敗了吧。不然,木刀是不會飛過來的吧。
      「好、好險!」


    千鈞一發。真的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擋下木刀,被砍到的話可是會死人的。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是空手奪白刃的狀態。即使是木刀,手心也是相當的痛。因為衝擊力是無法消除的。

      「沒常識……說我沒常識?這樣啊,是這樣啊……」
      啊,表情好可怕。非常可怕。說是青梅竹馬,但實際上隸屬是某個秘密組織,有著代碼名的殺手吧,要執行某項任務了吧。
      雖然木刀被我擋住了,但箒依舊堅持不懈地將體重壓下來。不好,這下麻煩了。雖說不是真刀不會被砍死,但被這樣的力道砍到腦袋的話,也會暈過去。最糟的結果是頭蓋骨凹陷一塊吧。不,絕不能那樣。
      「………………」
      不,收回前麵的話。麵前的箒看上去已經是鬼神了,即使不是真刀也能將我劈成平均的兩半。再加上剛才就一直將身體壓下來,也就是說,現在的情形是我被箒強行推倒——
      「哇……筱ノ之同學,真~大~膽~」
      「偷跑可是禁止的喲—」
      「織斑同學完全是受的樣子,也不錯呢……」
      所以說,最後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而且,從沒上鎖的門外探入了五張麵孔,大概走廊上有五倍以上的女生在窺視室內的情形吧。
      「什、什什……?」
      箒大吃一驚,急忙從我的身上閃開。得救了。命保住了。
      「哎呀,已經結束了嗎?」
      「明明感覺不錯的說—」
    喂。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在殺人未遂現場說『感覺不錯』嗎。給我記住。過一會看我不把你們的郵箱告訴五反田。
      「…………!」
      箒默默地趕出女生,用心地鎖上門。如同進入真正的殺人現場一樣。看來,必須要將虛構現場列為最優先級了呢。不過,不在場證明該怎麼辦?不,等一下,可能隻是我沒想到,說不定這家夥已經設好了防線,一切都會被掩蓋。這算什麼呀。就這樣讓人消失了。何等恐怖的世界啊。
      「……一夏」
      「是,有什麼事嗎?」
      我麵對著死亡,沒有了任何的糾葛。啊,人隻有到了這種時候才是自由的嗎。
      「你那是什麼臉……」
      「?」
      不是與生俱來的嗎?
      「算了,那個,關於現在的情形……」
      啊,我會被怎麼處理呢。知道嗎箒,殺人的難點不在殺的瞬間,而是在善後。人體有略微超過五十公斤的蛋白質和脂肪集群。還包含有超過十公升的血液。接著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骨骼。實際上骨骼的腐化速度頗快。與一般印象中不同吧?所以才更使人困惑。骨骼的分解要經曆相當數量的階段,逐一處理的話,會浪費很多時間。因此冰櫃登場了。用冰櫃——
      「有在聽嗎,一夏」
      「喔、喔!?什麼!?我沒聽到!?」
      「會有人老實地說沒在聽嗎,笨蛋……」
      哈地歎了口氣,像是放棄了一般。嗯,好像我做了什麼壞事吧。相當程度的罪惡感。而且感覺到不舒服。但是如果就這麼逃掉的話就不是男人了吧。
      「抱、抱歉。麻煩你再說一遍……」
      認為自己錯了就低頭。這是全世界通用的常識。
      ——即使不那麼認為,在對方生氣的情況下,應該自己先勇於承認錯誤。這樣世界才能和諧發展
      「所、所以說呢。被選在這個房間……那個,什麼。就是說在生活方麵必須要畫出條界線……」
      聲音模模糊糊地,後半段話聽起來很吃力。話說,箒為什麼會一=副很難為情的樣子?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臉看上去也很紅……感冒了嗎?
      「首、首先是浴室的使用時間。我從七點到八點。一夏從八點到九點。」
      「呃,我先用是不是更好點……」
      「要我在社團活動後,一身臭汗地等著嗎!?」
      「社團活動,劍道部嗎?」
      「是、是呀」
      「奇怪?社團活動樓裏好像有淋浴設備呀……」
      「在別的地方洗的話,我、我不放心!」
      嗯,既然那麼說了也沒辦法。我也覺得家裏的洗手間比學校的廁所好。
      「那個?說起來房間裏好像沒廁所?」
      「啊,隻在每層的兩端各設了一個而已。」
      「這麼說來,沒男廁所了?」
      偶然想到的問題。不過確實是這樣吧,從IS學院建立起始隻有女生入學。所以沒有設置男廁所的必要。
      「………………」
      「呃,那個,我怎麼辦?」
      「不、不知道!問問老師不就知道了!」
      話雖如此,但最遭的結果石——
      「最壞的情況是,隻能使用女廁所了嗎……?」
      殺氣陣陣,我急速閃身。隻見,箒將先前的木刀再次握回手中。敏捷地將木刀頂著我的喉嚨,散發著‘鬼神在此’的氣息。
      「你、你,一段時間沒見麵,就學會了些變態興趣……看錯你了!」
      「喂!?我為什麼會變成你說的那樣啊,箒!」
      「不是明擺著嗎!想進女廁所之類的,不是變態是什麼!?哼,在此處決了你!」
      「會讓你得逞嗎!」
      暫且在房間邊緣的行李中發現了竹劍。是箒的私有物吧,插在旅行箱中。
      (竹劍要好好地使用……你呀,過去不用我這麼嘮叨吧)
      與竹劍相拚的話,大概木刀會斷掉吧。總之持著竹劍,直到箒冷靜下來為止。這麼想著便抽出了木刀。
      (嗯?好像有什麼扯著竹劍,使之無法順利抽出)
      嗖。
      「啊啊啊啊!?」
      終於拔出來了竹劍,用著中段姿態與箒對峙。
      「?」
      然而竹劍的對麵,箒的嘴像金魚一般一張一合。驚慌失措到一塌糊塗。
      「嗯?這個,是什麼……?」
      忽然間,發現竹刀上纏著個不熟識的東西。試著概括一下,是兩個三角形平行排列著連接在一起的結構,此物是——
      「還、還、還給我!!」
    搶奪的速度超快。木刀被拋棄在床上。
      用著意想不到的速度將纏在木刀上的東西取下,箒雙手將那東西遮蓋了起來。
      「………………」
      奇怪?為什麼滿麵通紅地瞪著我?感冒了嗎?
    ——啊。
    忽然,腦中想起某些相關。知道了剛才所接觸之物的正體。終於知道了。
    「箒」
    「什、什麼……?」
    由於要守護雙手中的東西,箒一改剛才的攻勢。現在懷著警戒心,毫不掩飾地與我保持著距離。
    偷瞄一眼指間的縫隙,清楚地看見淡粉紅色、淡藍色的布料,啊,可以確信了。
    「我也到了,要穿內衣的年齡了呢」
    「~~~~~~~~~!!!」
    咚嚨!爆炸聲在腦中響起。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8-15 00:3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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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0-8-15 00: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話  「班級代表決定戰」





      「我說……」
      「………………」
      「我說,你要生氣到什麼時候呀」
      「……沒在生氣」
      「臉色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生來就是這樣」
      愛理不理的樣子。
      順便說,現在是開學式第二天的早上八點。一年級宿舍食堂。和之前一樣周邊都是女生。連同職員在內是都是女性這點,還是感到吃驚(理所當然的當然)。
      我和有著『同室姻緣』的箒一起坐在桌前取食早飯,但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好好地說過話。
      順帶說我的早餐是和食套餐。包括納豆、鮭魚塊和醬湯,再加上淡味醃菜。非常美味。是那個吧,因為是用苛稅做出來的吧。國立萬歲。
      順帶說我和箒的菜單是一樣的。日本人的話,早餐果然還是覺得米飯最好。雖然也喜歡麵包。不過這鮭魚可真是美味呀,完全入了味。飯也是軟乎乎、熱騰騰的。太美妙了。因為電飯鍋做不出來這種味道,難道是火灶飯嗎。
    「………………」
    被無視了。好像是在對無視我表示讚同一般,箒也夾著鮭魚。
    ——算了,那什麼。從我懂事以來就一直和千冬姐生活在一起,所以並沒有『和女孩子同居!又心跳又緊張!』那種特殊感覺。再說,我處理了多少年千冬姐的髒衣服了。到現在我可不會就因為一條女生內褲而慌張的。
    可是,到底是我的經曆。同眼前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關係。
    也就是說,箒對我看見她的內褲時那種毫不在意的態度不滿意……嗎?嗯?奇怪?為什麼箒生氣了?
    「所以說,我沒有生氣」
    雖然眼前的人這麼說,但臉絲毫沒有轉向我,即使是目光偶然地相觸也會慌忙避開。嗯,如果這不是生氣的表現,那我就相信世界是和平的這件事了。
    「喂喂,他就是傳說中的男孩子~~」
    「好像還是千冬姐姐的弟弟喲」
    「誒—,姐弟都是IS操縱者嗎。果然他也很強吧?」
    今天依舊沒有變化。女生保持著一定距離,在身邊形成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包圍圈,命名為『雖然津津有味。但不會貪吃喲』。如果是遠洋捕魚的話,想必是場大豐收吧。……嗯,隻是個無意義的例子。
    「所以說箒——」
    「別叫我的名字」
    「……筱ノ之同學」
    「…………」
    讓我別叫名字,所以就用姓稱呼了,這次則默默不語。箒,就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也沒有更改呢。再說,這個名字確實是有些來曆——
    「織、織斑同學,坐在旁邊可以嗎?」
    「誒?」
    隻見,三個托著早餐餐盤的女生,緊張不安地站在那等待著我的回複。
    「沒什麼不可以的」
    三人組中搭話的女生,聽完我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在她身後,兩位友人正隱秘地鼓舞著她。周圍傳來了某些奇妙的騷動聲。
    「啊~,我也早點上去搭話就好了……」
    「才、才第二天而已。沒事的,還沒到焦急階段呢」
    「話說昨天湧進房間的人也在呢!」
    「說什麼!?」
      ……啊,嗯,沒錯。八個一年級生,十五個二年級生,三十一個三年級生,都過來做了自我介紹。光記著名字就很辛苦了。順帶說,要是現在被問起『記得我嗎?』的話,大概隻能答對兩成吧。太過分了。
    一大清早就不得不記住三個名字。
    順帶說,三人組或許是早已分配好了座位,因而非常順利地坐了下來。六人座的餐桌。我和箒坐在靠窗一側,填上了三個空席。剩餘一個。我不想再有人擠進來了。
    「哇,織斑同學,早上吃這麼多呀—」
    「男、男孩子嘛」
    「我是晚上吃得少的類型,所以早上不吃很多的話會撐不住的」
    順便說這可是真的。曆經多年、各種各樣的嚐試,對維持體型和健康還是有些作用。原本也都是學千冬姐的。
    「早飯隻吃那麼一點沒問題嗎?」
    三人組,雖然是三個盤子三份菜單,但都是一杯飲品和一個麵包、一碟配菜(並且很少)。
    「我、我們,嗎?」
    「嗯、嗯。沒問題吧?」
    燃料費好便宜。IS隻能由女生操縱的真正原因,不會就是這個吧?
    「因為有吃很多零食—」
    ……零吃會胖的喲。再說那樣對身體不好吧?這樣好嗎?輝煌的十年可是轉瞬即逝的喲。人體好像從二十二歲就開始老化。
    「……織斑,我先走了」
    「嗯?啊,過會見」
    箒利落地吃完早餐,離開了座位。雖然是自助餐,但隻選擇了和食。依舊是一副武士形象。日本的優良傳統,也就是大和撫子。不,雖然不清楚大和撫子應該具備哪些條件。
    (不過同居人是箒。還好,總比和完全不認識的女生住要好吧)
    我和箒是青梅竹馬。從小學一年級時,千冬姐送我到筱ノ之道場學習劍道開始,一直到小學四年級。而且期間一直同班。
    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了父母的我和千冬姐,經常受到筱ノ之夫婦的晚餐照顧。說實話,給了貧苦的我們很大幫助。
    不過,從一開始與其說關係不好,不如說很糟。雖然走上同一條道路——被稱為劍道同士,不過緊接著就分道揚鑣了(這事讓我有些在意)。
    (完全記不清了。以前的事……)
    算了,並不隻限於我,所有人都是這樣吧。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織斑同學,和筱ノ之同學很熟嗎?」
    「雖然聽說是分在同一個房間……」
    「啊,算是吧,是青梅竹馬。」
    雖然我沒有覺得其中有別的含義,但還是在周邊引發了一陣不小的轟動。還有人發出了『誒!?』的聲音。
    「誒,那麼——」
    旁邊的女生——嗯,穀本同學?正要提問的時候,食堂中突然響起了拍手聲。
    「你們要吃到什麼時候!吃飯要迅速、有效率!遲到的話給我繞操場跑十圈!」
    千冬姐的聲音響徹食堂,在場的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地回到吃早餐的工作當中。要問為何,因為這所IS學院的操場,是五公裏一圈的——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也急忙吃了起來。
    順帶說,千冬姐好像也負責一年級宿舍長的職位。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得不到休息。雖然身為弟弟挺擔心的,但大概沒什麼事吧。實際上,千冬姐在不知疲倦這點上無人能敵。
    (算了,現在完全無法考慮怎麼集中精神在IS的學習上)
    說實話,下周還要與那個塞西莉婭對戰。在此之前必須要想辦法掌握IS的操作。
    (想辦法掌握嗎)

    ——結果。沒什麼進展。
    第二節課結束之前,我就早已頭暈腦脹了。
    (不妙……)
    沒辦法。詞語能通過預習來得知意思,但有些地方從根本上沒法理解。
    像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數學難題。對,就是不知道公式就無法解開的那種。
    「…………」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反而讓我覺得更加不可思議。第一次觸摸到IS時的那種懷念感。宛如多年以前就熟識一般,就是那種感覺。
    這樣看著教科書的時候,真的無法理解,那項名為‘我啟動過IS嗎’的猜測。
    (嗯~……)
    我雙臂交於胸前,與教科書對視著。當然,現在是上課中。山田老師雖然有時會無言以對,但還是教授著學生們IS的基礎知識。
    「換句話說,IS的製造初衷是用於宇宙作業,所以操縱者全身都包覆著特殊能量裝甲。再來,裝甲也有著增進生體機能的作用,同時保持操縱者的身體處於安定狀態。這對於心跳數、脈搏、肺活量、出汗量、腦內啡(腦分泌的具有陣痛作用的氨基酸)等的提升——」
    「老師,那樣沒問題嗎?總覺的,好像被隨便玩弄身體一樣,有點怕人……」
    同班同學中的一位,臉色略微不安地說道。確實,IS活動時所產生的獨特的一體感,會讓人覺到不安也說不定。
    「並不是那麼複雜的事喲。對了,舉例說大家都有穿內衣吧。要說那種支撐,沒理由說會對人體帶來什麼不良影響吧。當然,不按自己的尺寸選擇,而走形——」
    ……偶然間和我的目光相觸。山田老師呆然若失地站在那,數秒之後,臉猛地紅了起來。
    「那、那個,不是,那個,織、織斑同學不用這麼做呢。也不、不知道呢。這個例子。啊哈,啊哈哈哈……」
    山田老師那裝傻的笑容,無意中使教室蕩漾在微妙的氛圍中。比起我,女生好像意識到什麼,都雙臂抱於胸前,一副要將胸部掩藏起來的樣子。
    如同昨天和箒對話場景的翻版,我至今也沒有看見女生的內褲就興奮的嗜好。不過,被這種——想要看但是又不希望看到——的癢癢地感覺所包圍著,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在異常不妙的氣氛中,過了十分鍾或是二十分鍾。
    「咳咳,山田老師,請繼續上課」
    「好,好的」
    假咳嗽使飄蕩的不適空氣消散。在千冬姐的催促之下,山田老師雖然像是要將自己埋進書中,但還是回到了課程的話題上來。
    「那、那個再有一件重要的事,IS有著類似人類意識的東西,能夠與操縱者互相對話——也就是說能通過一起生活來互相了解,嗯,操縱的時間越久,IS也就越了解操縱者的特性。」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不能在練習時偷懶了
    「越是互相間了解,就越能發揮出性能。要始終意識到IS不是道具,而是夥伴」
    立馬就有女生舉起手發問。
    「老師,就像戀人那樣的感覺是嗎—?」
    「那、那個,嗯……是怎樣的感覺。我沒有那種經驗不知道是怎樣的感覺……」
    所說的經驗,應該是指男女交往方麵吧。無視著紅著臉低下頭的山田老師,班級中的女生紛紛開始閑聊起關於男女交往方麵的事。
    該怎麼說,太有『女校』的感覺了。空氣中滿是甜味不是嗎?
    實際上,這個教室——不僅僅局限於此,校園中的空氣都是甜的。並不是氣氛,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到甜美。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總之,這種香味無處不在。其實,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因滿腹感過度而覺得胃痛。
    「………………」
    「有、有什麼事嗎?山田老師」
    「啊,沒,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喲」
    一聽完我的話,山田老師擺著雙手含糊其辭。感覺有人一直盯著我……好像從昨天就開始了。
    叮——咚——噹——咚。
    「啊,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要開始訓練空中的IS基本製動」
    IS學院除了實戰技巧和特殊科目外基本上負責全部的基礎教學。對於在這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裏,不得不回教員室的老師們來說,真是辛苦。
    「我說,織斑同學」
    「這裏~這裏~,提問~提問~」
    「今天白天有空嗎?放學後有空嗎?晚上有空嗎?」
    昨天的情形宣告終結了嗎,山田老師和千冬姐一出教室,就有半數女生飛奔至我的座位前集結。剛剛聽到的『已經不能再耽誤了!』的話,我想不是錯覺吧……
    「那個,就聽我說一句——」
    我很困擾。將剩下的話完說,我注意到一個女生分發著某種處理劵,而且還收費。別在校內商業買賣啊,別啊。
    「………………」
    青梅竹馬的箒,在距包圍著我的集團不遠的位置上,看著這一切。看上去依舊是生氣的樣子,別在靜靜地控訴了。人是學習的生物。
    (不過已經敗下陣來了。雖然想要讓箒教我關於IS的東西……隻能等到晚上再問了)
    我想了想,即使是如此短暫的時間,女生那‘快點回答’的視線也相當難熬。該回答哪個問題好呢。
    「千冬姐姐在自己家裏是什麼樣子!?」
    「呃。出乎意料地——」
    乓!
    「休息時間結束了。給我散開」
    啊,什麼時候到背後的。會在這個時間點敲擊的,是她吧。是為了防止個人信息的泄露吧。話說回來千冬姐,總是那樣類型的敲擊會給人的產生不良印象喲。這麼做好嗎,真的好嗎。
    「對了織斑,你的IS還要花些時間才能準備好」
    「誒?」
    「沒有備有機。所以,稍等一段時間。好像學院在準備你的專用機」
    「???」
    我正糊裏糊塗的時候,教室中喧鬧了起來。
    「專、專用機!?一年級的,而且在這種時間!?」
    「也就是說政府援助已經播下來……」
    「啊~。真好啊……。我也想早點有專用機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讓人羨慕的地方嗎。
    我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狀況的表情,不堪忍受的千冬姐歎了口氣,低聲嘟囔道。
    「教科書第六頁。讀出聲來。」
    「嗯、嗯……『當今,雖然有向幅員遼闊的國家•企業提供IS的技術,但所有關於能夠製造出那個中心,核的技術沒被公示出來。當今社會裏存在的467架IS,核都是由筱ノ之博士製成的。這些核已完全轉化為黑匣子,尚未有筱ノ之博士以外的研製成功的案例。但博士在製成一定數量的核之後就拒絕繼續製作,各國家•企業•組織•機構各自對分配使用的核進行研究•開發•訓練。核的交易與阿拉斯加條約的第七項相抵觸,無論任何情況下都被禁止』……」
    「就是這麼回事。明白了嗎?」
    「算、算是吧……」
    嗯,讓我整理一下。
    1、        全世界隻存在467架IS。
    2、        核隻有筱ノ之博士能製造。且博士不再製作核了。
    3、        我受到了特殊待遇。不過是實驗機。
    這麼回事啊。嗯,我了解的很清楚了。順便說,筱ノ之博士就是——
    「那個,老師。筱ノ之同學,能不成是筱ノ之博士的親人……?」
    一個女生畏畏縮縮地向千冬姐提問道。……也是,筱ノ之這個姓氏,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
      ——筱ノ之束。單獨一人就將IS設計、完成的曠世奇才。和千冬姐是同學,是箒的親姐姐。無論讓我見上幾次也都覺的她是,『天才』。
      「沒錯,筱ノ之就是那家夥的妹妹」
      喂,老師,泄露個人信息好嗎。本來,束姐現在是基於超越國家法律的高度而被特殊安置的人物。雖然並不是罪犯,但掌握著所有IS相關技術的人去向不明,這讓各國政府、機構相關人們的心中都不太安穩。
      (不過,她本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
      回想起那目中無人的表情。舉例來說的話就是『狡猾的羊』。順帶說千冬姐是『老實的狼』。嗯,老子叫輪換顯示圖片(Image-Chioce)。很合適吧。
      「誒誒誒誒—!好、好棒!這個班裏有兩個名人的家人!」
      「那個那個,筱ノ之博士是個怎樣的人!?果真是天才嗎!?」
      「筱ノ之同學也是天才嗎!?下次要教我IS的操縱喲」
      明明是在上課,但女生熙熙攘攘地聚集在箒的身邊。啊,從這邊看過去,是處有趣的風景也說不定。按道理是沒人會幫你解圍的。
      (奇怪?話說回來箒有使用過IS嗎……?)
      猛然在記憶中探尋。嗯,果然沒見過。且說束姐和箒——
      「我和那個人沒有關係!」
      突然而至的高聲。我的思考被其中斷,如同破竹的一瞬。
      看過去,在箒周圍群聚的女生也全都是同樣的表情,一幅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抱歉用那麼大的聲音。不過,我不是那個人。沒有什麼可告訴你們的」
      說著,箒的臉朝向了窗外。女生們如同興起時被澆上一盆冷水,各自包含著困惑和不滿返回了座位。
      (箒討厭束姐嗎……?)
      再次在記憶中尋找,不知為何找不出她們兩人在一起的片段。這麼說來,箒一直拒絕談論束姐,隻要一提到她,箒就會結束話題。
      「那麼,開始上課了。山田老師,口令」
      「是、是」
      山田老師也在意著箒的樣子,從這點來看果然是專業的教師。課程終於開始了。
      (等會再問問箒……)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打開了教科書。

      「這下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擔心難不成要用訓練機對戰了呢」
      哈,這樣啊,塞西莉婭同學。
      休息時間,來到我的座位旁的塞西莉婭,單手叉著腰說道。雖說無所謂,不過你倒是很喜歡這個姿勢。無所謂了。
      「哎呀?已能看出勝負了嗎?不過還真是不公平呢」
      「?為什麼這麼說?」
      「哎呀,你還不知道吧。好吧,那麼就讓我告訴身為平民的你吧。我,身為英國的代表候補生的塞西莉婭•奧盧卡多……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擁有自己的專用機了」
      「誒——」
      「……當我是笨蛋嗎?」
      「不是的,雖然認為你很厲害。但不知道你厲害到怎樣程度」
      「一般來說,認為我是笨蛋才會說這種話吧!?」
      乓!雙手重重地拍在桌麵上。喂,幹什麼傻事呢,筆記本都掉到地上了,笨蛋。
      「……咳咳。剛才上課時不是也講過了嗎。全世界就隻有467架IS。也就是說,能夠擁有專用IS的人,可謂是從六十多億人裏選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喲」
      「是、是嗎……」
      「是這樣的喲」
      「現今的人口超過六十億了嗎……」
      「重點不在那吧!?」
      乓!喂,笨蛋,教科書不是也掉到地上了嗎,笨蛋。
      「我說你!真當我是笨蛋嗎!?」
      「沒有,沒那回事」
      「那麼為什麼一直在吐我槽……?」
      咦,是為什麼呢。
      「是為什麼呢,箒」
      叮!伴隨著聲音目光飛至。好,時間隻有0.8秒。箒用沉默回答了我:『不想理你!』。
      「這麼說來,你是筱ノ之博士的妹妹吧」
      對於將矛頭指向自己的塞西莉婭,箒用尖銳的目光予以回應。
      「隻是妹妹而已」
      喂箒,是在認真地恐嚇啊。很怕人的。你看,塞西莉婭也因為害怕而發出『嗚……』的聲音了。你是哪來的不良啊。
      「算、算了。由誰來當這個班級代表合適這件事,別忘了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就好」
      右手將頭發一下子揚起,右轉,然後就這麼離開了。嗯——,將POSS一一展示。模特也做得到吧。
      「箒」
      「……………」
      「筱ノ之同學,一起去吃飯吧」
      補給可是大事。因為那個,剛才的那件事讓箒和群體產生了些隔閡,作為同班同學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還有誰要一起的?」
      裝模作樣一下。
      「我我我!」
      「我要去—。稍等一下—」
      「雖然做了便當但還是要去!」
      哦,都加入到吃飯的行列中了呢。果然還是要和同班同學搞好關係。是吧,箒也是這麼想吧?
      「……我,不去了」
      「別這麼說嘛。好啦,站起來站起來,走吧」
      「喂、喂。我都說了我不去了——別勾肩搭背的」
      哈哈哈,因為一開始就考慮到箒會拒絕,所以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象這樣強行讓這家夥行動起來是正確的。
      「什麼嘛,不想走路嗎?是要我背你嗎?」
      「什……!」
      咚, 箒的臉紅了起來。嗯,說道這份上即使不想也會跟著一起來吧。
      「放、放開我!」
      「會一起去食堂吧」
      「現、現在先放開我!嘿——」
      箒為了擺脫糾纏著,於是把我的手臂以肘為中心折彎。想到「好痛」的同時,視野翻轉了過來,我被摔飛到地上。
      「………………」
      哇,真痛啊。遲來的痛感在背上快速擴散開來。順帶說周圍的女生都呆在了原地。
      「又技藝進步了呢」
      「哼、哼。是你變弱了吧?這招是劍術中的追加」
      大概全日本的女孩子中,也就隻有你學會了古武術裏的『追加』招式了吧。
      「嗯、那個……」
      「我們果然……」
      「還、還是算了……」
      啊—,難得聚集在一起的女生們逃野般地逃開。瞧你幹了些什麼笨蛋,這可是為箒才聚集起來的。
      「………………」
      我與地麵道別之後,啪啪地拍去粘在身上的灰塵。箒不僅說「這不是我的錯」,而且還雙臂抱胸,看向其它地方。
      「箒」
      「說、說過了別直呼我的名字——」
      「去吃飯吧」
      餓死了。我強硬地牽起箒的手。
      「喂、喂。給我差不多一點——」
      「閉上嘴跟著來就是了」
      「嗚……」
      我冷漠地說完那句話,箒才老老實實跟著來。一開始就這樣不就好了。真是的。

      好了,食堂到了。雖然相當地擁擠,但好像還是能找到兩人坐的座位。
      「箒,什麼都行是吧。你什麼都吃對吧」
      「別把人家說的像小貓小狗一樣。我也有喜好的」
      「嗯—。啊,買兩份一天一換套餐就可以了吧。是鹽烤青花魚套餐喲」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聽喔。你認為我剛才那麼溫和地為你招來那些人是為了什麼,笨蛋。卻讓你給搞砸了。要是你交不到朋友怎麼辦。高中生活會很暗淡和無聊吧」
      「我、我不記的……有特別拜托你!」
      「我也不記的有被拜托過呢。啊,阿姨,一天一換套餐兩份。餐劵放在這就可以了吧?」
      將塑料餐劵放在收款處。從剛才開始就隻能用右手,十分地不便。
      左手?抓著箒呢。不想讓她逃掉。這家夥的逃跑率大概可以和仙人掌人(注:FF裏的一種仙人掌怪物,可收作召喚獸)媲美吧。
      「知道了嗎?即使一般人拜托我,我也都不會做的喲?是因為箒我才會這麼做」
      「什、什麼意思嘛……」
      「沒什麼意思的吧。因為剛才向阿姨們打了招呼,說是青梅竹馬兼同門。這點事就別追究了」
      「………………」
      箒的目光逃到了天花板上,默默地生著悶氣。這家夥,自從我搬來一起住之後,性格就變得乖僻了呢。不,好像以前就是這樣了吧。隻要一不留神,就會從群體中脫離出來。這就是箒。
      「那、那個……謝——」
      「來了,一天一換套餐兩份,久等了」
      「謝了,阿姨。哦,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好吃喲」
      說著身材魁梧的食堂阿姨,爽快地笑了。嗯,是個不錯人。
      「箒,哪有空的桌子嗎?」
      「………………」
      「箒?」
      因為沒有回音而看了看,她與剛才相比,臉色更難看了。
      「……對麵有空位」
      甩開我的手,端著自己的套餐,急匆匆地走了。誒,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間就生氣了?
      總之追到箒的同時,也正好到了有兩人空位的桌前。
      「雖然這麼說不好但」
      「……什麼事」
      既然你口中還含著醬湯就回答。那我也一邊分解著烤魚一邊繼續說。
      「關於IS的東西能教我嗎?按現在這樣的話下周的較量可能什麼都沒做就輸了」
      「誰讓你接受那種無聊的挑撥,笨蛋」
      說出這話,不就代表絕望了嗎。……雖然事實如此。
      「關於這件事,總之拜托了」
      拿著筷子兩手合實,幹脆地向箒參拜。常言道男人隻要有了初次,以後就不再難為情。‘如果男人不想贏的話就廢了’,這就是我那麼做的原因。
      「………………」
      安靜。被無視了。那邊豈止是默默無語,而且還在吃著涼拌菠菜。多麼惡劣的家夥啊。
    「我說,箒——」
      「我說,你就是那個傳聞裏的人吧?」
      一旁的女生,突然間問道。應該是三年級學生。年級不同,領結的顏色不同。一年級藍色,二年級黃色,三年級紅色。發梢逐漸向外延躍起,應該算是卷發的發型讓人印象深刻。樣貌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像鬆鼠一樣。哦,與眼前麵目猙獰的青梅竹馬完全相反。
      不愧是三年級生,不光是容貌,連感覺都像是大人。看吧箒,這種社交性的言語在社會中可是必須的。  
    「哈,大概是吧」
      給予回複的同時,學姐很自然地在我身邊坐下。雙臂交叉著貼在桌上,臉略微湊近。
      「聽說,你要和那個代表候補生對戰。是真的嗎?」
      「嗯,有這麼回事」
      怎麼了這是?傳言已經散播這麼廣了嗎。果然,女生著迷於流言和特價的傳言是真的。
      「但是,你還是個外行吧?能運轉IS多久?」
      「要說多少時間……我想能有二十分鍾左右」
      「這樣是不可能贏的。IS的關鍵可以說就在於運轉時間。你的對戰對手是代表候補吧?那麼,她可是能輕輕鬆鬆運轉三百個小時的喲」
      嗯—,不清楚具體多少時間以上算厲害,所以也沒能理解她的話。不過也是,在這樣下去很明顯會輸給塞西莉婭的。
      「嗯,要我教你嗎?關於IS」
      學姐(還不知道姓名)一邊說著,一邊徑直貼了過來。
      哦。多麼親切的人啊。無論是哪,青梅竹馬極都與其相差甚遠。這就是所謂的及時雨(剛想要扔紙垃圾車就出現了)吧。
      「好,務」
      務必請您幫忙,這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人從旁插入。
      「用不著了。因為已經有我教他了」
    用餐中的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奇怪?由箒教我嗎。
      「你也才一年級吧?不認為,由我來教會比較合適嗎」
      「……我,我是筱ノ之束的妹妹」
      箒說道。感覺雖然不想提及她,但又不甘心就此謙讓。
      「就算你說筱ノ之——誒~!?」
      說到這,學姐愣住了。這也很正常。突然間,IS製造者的妹妹出現在自己麵前。
      「因此,不需要勞累你了」
      「這、這樣。既然是這樣,那沒辦法的事呢……」
      不愧是世界級的天才——的妹妹。搬出那個名號,大多數的人都會膽怯的。實際上,親切的學姐感覺到別扭而走開了。啊,明明是那麼親切的人。
      「怎麼了」
      「說怎麼了……那個,你要教我嗎?」
      「如你所說」
      如果一開始就這麼說的話,不就少走彎路了嗎。
      不管怎樣,這樣就確定有人教IS了。之後就是練習。
      「今天放學後」
      「嗯?」
      「到劍道場來。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
      「不,我要關於IS的——」
      「按我說的做」
      「……知道了」
      為什麼這樣,我的身邊倔強的女生這麼多。這也許就是命。唉。

                                        ◇

      「是怎麼回事」
      「這個,要說是怎麼回事……」
      時間放學後,地點劍道場。即使現在滿是觀眾,但箒還是對我發了脾氣。
      對抗開始後十分鍾。我輸了一局。脫下麵具的箒正發著火。
      「怎麼會變得這麼弱!?」
      「因為忙著應考,吧」
      「……中學裏加入了哪個社團?」
      「回家部。還得了三年全勤獎」
      嗯,實際上為了補貼家用而去打工了。
      「——要修正」
      「什麼?」
      「修正訓練!這比不會IS更嚴重!從現在開始,每天放學後三小時,由我帶著訓練!」
      「呃。時間有點太長了——話說,這不是IS的訓練呐」
      「所以,我不是說了是比那個更嚴重的問題!」
      哇。相當的生氣。我想現在即使再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慘不忍睹呢。不光IS上不行,在劍道上,身為男生也輸給女生……感到悔恨了嗎,一夏!」
      「這個嘛,嗯……是覺得很沒麵子」
      「麵子!現在的情形還能留意麵子嗎!還是說,原來是這樣啊。果然象這樣被女孩子包圍著很開心吧!」
      啪嗒。來了。生氣了呢。再怎麼樣也沒理由你被說成那樣吧。
      「沒可能會高興吧!我可是被當成了珍惜動物來看呢!更過分的是,還要和女生同住一個房間!這是哪門子的慘劇——」
      「也、也就是說和我一起住很不願意是吧!」
      唰!千鈞一發之際,劈下的竹刀被竹刀所阻止。哇,慢著笨蛋。現在可是脫了防具的吧,想殺了我嗎!
      「冷、冷靜點箒。我還不想死,而且你也還沒到想成為殺人犯的年齡對吧?」
      話說,我右手單手將箒雙手的全力打擊擋下。而左手緊抱著護具,抖個不停。
      「箒,我說?拜托你了。下次我請你,這次放過我吧」
      「……哼,沒骨氣的家夥」
      終於解除了攻擊狀態,箒用著蔑視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後走向了更衣室。
      (不過……)
      箒變強了呢。換做以前,可是我壓倒性的勝利。
      被擊中的前臂現在開始疼痛起來。啊,這裏都腫起來了……。
      「我說織斑同學呀」
      「真弱呢?」
      「真的啟動了IS嗎——」
      暗中傳來觀眾們沮喪的聲音。啊,可惡。果然沒有比男生輸給女生更慘的事了。
      比任何人都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的模樣,要勝過任何一切——別說是那樣了,就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久久地玩味著,這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受。
      「…………訓練,又要開始了嗎」
      既然身處底層,既然是身處在最低層的話,剩下的就隻有努力。不能再逃避了。
      ——對。努力吧。
      我,因為我還不能在這倒下。

                                         ◇

      (說的有些過了吧……)
      劍道場的更衣室裏,箒換著衣服。從剛才開始,心中一直考慮著相同的事。
      青梅竹馬,闊別六年後再次相遇。一如從前的孩子氣和成長為大人的地方,看著這些,不知不覺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對,他差不多就是那種程度了吧。本來,他就是那種不努力的人。明顯是一年左右時間沒有握劍了。不然的話像那樣的——)
      要是以前,是不會輸給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強的。
      而且,比誰都要帥氣。
      (算、算了,那個,嗯,怎麼說呢。樣子……嗯,不壞)
      比起六年前,當然更像大人。單憑著那神氣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經變成了男人。
      (然而,他卻放棄了。那樣簡單的認輸不覺地丟臉嗎。真是的。)
      想起來依舊火冒三丈,怒氣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麼了,以前那樣專心致誌地練習的劍道,現在卻如此輕易地荒廢了。一點都不像男人!)
      一般來講,劍的道間斷三天就會喪失一周的成果。一夏應該就是這樣。
      並非是技術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覺。而且,感覺的恢複最花時間。感覺,合理的存在,是經驗的積累重疊。得之難而失之易。
      (話雖如此——)
      解開裹在頭上的毛巾,秀發散落、延展,即使將其束在背後也一直延伸至腰間。
      (對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從九歲之後過了六年。不光是臉,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長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馬卻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將我認出。
      「哼哼」
      這點,讓我格外地高興。
      箒知道一夏,僅僅是因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從那早已傳開的報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樣,大概不知道曾經的青梅竹馬已變得如此有男子漢氣概。——老實說,甚至覺得這人『好有型』。當看到名字之後,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說有從報紙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國大賽上奪冠的消息,那種報道應該是沒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卻說『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麼對我說的。
      (沒改變發型還是值得的)
      依憑於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許願般虔誠的期待,這般甜美的想法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個迎來了十五歲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戀愛得妄想中也沒什麼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見了穿衣鏡中映出的臉後恢複了自我。「呼……」為了戀愛而歎息,那張戀愛中少女的臉,後退了一步。
      「………………」
      估計,鏡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轉圈動作,沒有特殊含義。要說真的沒有特殊含義——但勇敢點說的話,是為了隱瞞害羞——箒好像又適時地恢複了平靜。再次恢複到之前的好似生氣的表情。
      (總、總之,明天開始放學後的特訓。如果至少沒能恢複到平常程度的話會很麻煩的)
      有什麼麻煩,怎樣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箒還是雙臂交於胸前,點了點頭。
      (而且——)
      而且,這正是放學後與一夏單獨相處的好借口。
      「不!,那、那種事我才沒有考慮!」
      對,一定是這樣。沒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沒有別有用心。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當的!」
      普通的寬闊的更衣室裏,獨自一人的箒緊握著拳頭高聲喊道。

                       ◇

      第二周,星期一。同塞西莉婭對決的日子。
      「——我說,箒」
      「怎麼了,一夏」
      共同生活過了一周,我和箒的關係恢複到了互稱名字的程度。或許是六年的鴻溝比想象中的要淺。可喜可賀。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
      「是嗎。想太多了吧」
      對,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
      「我的IS教的怎樣了?」
      「………………」
      「別、假、裝、看、別、的、地、方」
      從那之後的六天裏,箒對我的劍道進行了嚴格的訓練。問題在於,就隻幹了這些。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你又沒有IS」
      「也是,說得也——不對!課本知識和基本操作,也是可以教我的吧!」
      「………………」
      「別、假、裝、看、別、的、地、方」
      總之就是這樣。我專用的IS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糾紛,最終沒有出現。沒錯,直到今天還沒出現。
      「………………」
      「………………」
      我和箒沉默著。
      「織、織斑同學織斑同學織斑同學!」
      用不著叫三遍名字。熟識的副班主任山田老師跑到了第三競技場•A區座位來。
      一副要跌倒的樣子,腳下的動作依舊是讓人捏一把汗。不過,今天比起往日更加匆忙。
      「山田老師,請先冷靜下來。來,深呼吸」
      「好,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好,在這裏停下」
      「嗯」
      覺的像是在做示範,話一說完山田老師真的就憋住呼吸。期間裏因為缺氧而眼瞅著臉漸漸漲紅。這個人,分不清玩笑嗎。
      「………………」
      「……呼哈!還、還不行嗎?」
      嗯,隻是不知道該何時停下。
      「要尊敬長輩,蠢貨」
      乓!和平時一樣,爆裂般的打擊音。疼痛程度同普通碳酸飲料一般輕的話會很高興,但遺憾的是威力是重量級的。不愧是原日本代表。
      「千冬姐……」
      乓!
      「稱呼我織斑老師。給我記下。否則去死吧」
      哇,聽見了沒?我不認為是這是教育者該說出的話。就是因為你的這種性格,所以明明是個美人卻沒有男朋友。
      「哼。如果不用照顧笨蛋弟弟的話,用這時間別說是相親,可能連婚都結了」
      哦,讀心術啊。無論是什麼詭計對千冬姐都是沒用的。
    「那、那、那個!送來了!織斑同學的專用IS!」
    ——呃?
      「織斑同學,趕快準備吧。因為競技場的有限製使用時間。就當成是突然性的正式表演」
      ——什麼?
      「這種程度的障礙,是男人就輕鬆地跨越給我看,一夏」
      ——請問?
      「誒?誒?什……」
      「「「快點!」」」
      山田老師、千冬姐、箒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在我周邊的異性,以下同前。
      空空。發著鈍感的聲音,底座的搬運門打開。傾斜的咬合樣式的防火門發出沉重的開啟音。門的另一邊,它漸漸展現在我麵前。

      ——『白』,在那裏。
      白。雪白。毫無修飾,無的顏色。身披耀眼的潔白的IS開放著裝甲,等待著它的操縱者。
      「這是……」
    「沒錯!織斑同學的專用IS,『白式』!」
    雪白的它,無機質的它看上去卻像是在等我。沒錯,就這樣從之前,就一直等待著。這一刻,隻是為了這一刻。
    「身子動起來,馬上著裝。時間來不及了,所以記憶體中的數據配列和裝置到實戰中解決,如果做不到的話就隻有輸了,知道了嗎」
      催促之下,我觸摸了雪白的IS。
    「奇怪……?」
    沒有了考試時初次觸到IS時的,那種觸電般的感覺。隻有熟識,理解。它是什麼,是為了什麼而存在。——我都知道。
    「背靠上去,對就那樣。坐下會感覺好點。接著是係統的最佳化。」
    如千冬姐所言,張開裝甲的IS——白式,將身體托付給它。它好像感覺到了有人搭載一般,合我身形的裝甲立馬合上了。
    哢咻,哢咻的排出空氣聲響起,那種合為一體的感覺,仿佛它出生之始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如同融合了一樣,像是適應了一樣,從一開始就是為我而定製的一般,我與白式是『相通』的。
    感覺像一口氣提升了分辨率般鮮明,以視野為中心変的開闊,之後遍及全身。從各種傳感器傳來的數值,不管是哪個都能理解,仿佛平日裏就一直看著它們。
    「啊」
    ——感知到處於戰鬥待機狀態的IS。操縱者塞西莉婭•奧盧卡多。IS名『藍色眼淚(Bule•Tears)』。作戰類型為中距離射擊型。裝有特殊裝備——。
    「IS的高性能傳感器運行沒問題吧,一夏,有沒有哪裏感到不適?」
    千冬姐看上去同平日裏一樣,但聲音中微妙的振動還是被察覺到了。——啊,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千冬姐。沒問題的」
    「是嗎」
    聲音聽上去像是放心了。如果沒有IS的高性能傳感器,大概就不知道聲音的振動了。
    (不過,因為叫了我的名字,果然還是知道的吧?)
    意識拐彎抹角地轉向箒的方向。沒有看向她的必要。為什麼,因為自己的周圍全方位360°都『看的見』。
    「………………」
    此時的表情很奇特,明明想說些什麼,但又好似迷失了話語。這種表情,放在平時大概是理解不能的等級吧。
    「箒」
    「怎、怎麼了?」
    「我去去就回」
    「啊……啊,要贏喲」
    我點了點頭以示回應,進入了底座大門。隻是稍微地將身體前傾,白式就輕輕地飄起並向前移動。
    嘀嘀嘀嘀嘀嘀。
    我清晰地意識到,背後的白式處理著龐大的數據。配合著我的身體而進行最佳化的處理,對先階段進行初始化。現在象這樣隻用了一秒鍾,白式就完成了表麵裝甲的變化•生成。內部(Software)和外部(Hardware)兩方麵同時更改,需處理的數據量是我從未見過的。
    總之,現在不是注意白式(Background)的時候。距大門開放時間還有2.0741823秒——而『敵人』就在那裏。

    「哎呀,沒有臨陣脫逃呢」
    塞西莉婭發出得意的鼻音。依舊是手叉腰的姿勢。
    然而我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這種事,高性能傳感器是不會去感知的。
    鮮豔的藍色機體『藍色眼淚(Bule•Tears)』。外觀特征似的四片尾翼裝甲伴隨在背部,感覺像是某個王國的騎士一般高雅。
    它的操縱者塞西莉婭的手中握著一柄超過兩米的長大槍械——經檢索,與六七口徑的特殊激光步槍《星光MKⅢ》相一致。IS原本就是以在宇宙活動為前提而被製造出來的,原則上是漂浮在空中。因此使用比自己的身量更大的武器也沒什麼奇怪的。
    底座舞台直徑兩百米。從發射到擊中目標預測時間為0.4秒。開始的鍾聲已經響過,什麼時間攻過來都不奇怪。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原本叉著腰的手,突然地轉成了食指指著我的狀態。左手中的槍口依舊從容地指著地麵。
    「機會?」
    「我獲得勝利是當然的。因此,如果不想變成破爛不堪的慘狀,現在在這道歉的話,也不是不能原諒你的喲」
    說著,嘲笑地眯起眼。——警戒,敵方IS的操縱者的左眼過渡至射擊模式。保險裝置開關解除確認。
    我將IS告知的情報,一次性地咽下。不這麼做的話,好像眨眼間就會被吞沒的樣子。無論是塞西莉婭,還是白式。
    「那個不能說是機會吧」
    「是嗎?真是遺憾,那麼——」
    ——警告!敵方IS過渡至射擊姿勢。觸發器確認,第一發炮彈能量填充。
    「要躲開喲!」
    颼!震耳欲聾的獨特的聲音。與此同時,疾馳的閃光瞬間向我襲來。
    「哇!?」
    白式的自動防禦護住了我的身體。雖然避免了直接命中,但在成型中的左肩裝甲被一擊擊飛。緊接著,延遲的衝擊波如同要將左臂擰斷般地向後拽著,作為神經信息的痛感如閃電般疾馳而來。
    瞬息間轉為自動操作的白式向後回旋一周,我瞬間臉無血色。雖然有防暈闕(Black Out)係統而不至於昏過去,但重力還是讓人覺得相當的難受。
    ——防護罩被貫穿,損傷:46。盾能量殘量:521。實體損傷度:低。
    (可惡,完全跟不上白式的反應!)
    大略地說明一下, IS對戰如果將對方的盾構能量清空的話就算贏了。隻不過,像剛才那樣防護罩被貫穿就會使實體受損。那種損傷和數值化的盾構能量不同,實體損傷部分程度上會對後麵的戰鬥造成或大或小的影響。
    順便說,操縱者如同不死身,好像IS有種叫『絕對防禦』的必備能力。能阻擋所有攻擊,隻不過會極大地消耗盾構能量——教科書裏這麼寫的。原來如此。因為剛才受傷的是肩膀,IS判斷為『即使被吹飛也沒影響』,所以沒有使用『絕對防禦』的樣子。
    「起舞吧。在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和藍色眼淚的演奏下,請跳起圓舞曲吧!」
    射擊,射擊射擊射擊。頃刻間,宛如彈雨般的攻擊傾瀉而來。而且,所有攻擊都是確切地瞄準我而來的,想全部躲掉是不可能的。盾構能量被不斷地削減,白式的提醒聲沒有間斷地響著。
    「武器,武器呢!?」
    剛一問完,現有裝備武器的一覽表立刻顯現。——一覽表?
    「不就隻有一個嗎……」
    裝備隻顯示出寫著『近戰軍刀』一個。咦,大概是錯覺吧。唉。
    「誒,就這樣吧!」
    總比赤手空拳的要好!我呼出了《為設定名字》得近戰軍刀,之後展開。
    叮~~……。
    高頻率的聲音響起,同時間我的右前臂處散發出光亮的粒子,那些粒子在手中成型之後,又退回了出生地。
    我的武器是單刃的刀,有1.6米,長大的『刀』。
    「用近戰格鬥武器,來挑戰中距離射擊型的我……真是可笑!」
    立馬迎來了塞西莉婭的射擊。雖然扭身閃過了,但眼前存在著同對手相距名為‘27米’的絕望的距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如同有幾公裏的距離。但是——
    「做給你看」
    絕不膽怯。激戰,開始了。

                       ◇

      「——二十七分鍾。還真是能撐呢。應該給予你讚賞呢」
      「那麼謝了……」
    盾構能量還剩67。實體損傷近乎半殘。雖然武器勉勉強強還能使用,但確實是隻能勉強使用了。
    「在這藍色眼淚麵前,第一次看到能挨到這種程度的,你可是第一呢」
    說著,塞西莉婭撫摸著漂浮在自己身邊的四個獨立機動武器,仿佛是在給取回飛盤的小狗獎勵。尾翼狀的部件直接開有特殊激光槍的槍口。那個挺麻煩的兵器,大概就是『藍色•眼淚』吧。
    ……比起這個,那個特殊的裝備『藍色眼淚』因為是積累到投入實戰的一號機,所以好像與機體同名。二十七分鍾的時間裏,塞西莉婭一直聽得見又聽不見的說著什麼。演說辛苦了。
    「那麼,該是閉幕的時候了」
    塞西莉婭笑著,同時右前臂一揮。接到命令的藍色眼淚——因為麻煩以下稱為鑽頭——兩個多麵的直線機動兵器,立馬向我接近。
    「庫……」
    顧及到了我全身上下的那些鑽頭,前端發光、放射出激光。是勉強防禦住這次攻擊,還是在回避的同時,在攻擊間隙攻擊塞西莉婭的槍。總之就是這種辦法了。
    「你的左腿,我收下了」
    ——糟了!失去了裝甲的左腿,要是吃下這次攻擊,必定會發動『絕對防禦』。這麼一來盾構能量就會變零。我將確實地輸掉。
    這樣的話。就聽天由命了——
    「呀~~~~~~!!!」
    哢叮!很大的聲響和一瞬的火花。強行地加速,我正麵撞上了塞西莉婭的步槍槍身。因為這一撞槍口偏轉,不管怎麼說算是製止了那一擊。
    「什……?真是亂來呢。但是,這隻是無用的掙紮而已!」
    塞西莉婭保持著距離,空閑的左手橫向一揮。立刻,直到剛才還在周圍待機的鑽頭們向著我飛來。
    ——好,我知道了。
    避開看穿了的激光,一閃。切開沉重金屬的感覺傳到手中。
    被切成兩半的鑽頭斷麵閃耀著藍色的電光,一秒後爆炸了。——一機擊墜。
    「怎麼會!?」
    我以上段打突的姿勢逼近驚愕的塞西莉婭。
    「庫……!」
    向後方回避的塞西莉婭,再次揮舞右手。緊接著兩、三個鑽頭飛來。
    「這個兵器每次都必須由你發出命令,否則就無法行動。而且——」
    預測軌道,將第二個鑽頭的後部推進器破壞使其墜落。
    「那時,除那之外,其餘的都無法攻擊。是因為需要集中精神才能控製。沒錯吧?」
    「………………!」
    塞西莉婭的右眼角抽搐了。說中了呢。剩餘兩個鑽頭。而且算出了軌道。它們一定會從我反應最慢的那個角度射擊。
      IS的全方位視野連接是完美的。但是,使用它的是人,正後方、正上方和正下方,不管怎樣都沒法直接『看』到。將送入頭腦中的信息整理一遍,那些地方會產生零點幾秒的反應延遲。塞西莉婭會向著那些地方進攻。因此,反過來說,『我可以誘導它們飛到哪裏去』。很簡單的道理,隻要故意露出破綻,那它們一定會攻過來。然後我隻要設下埋伏等它們自投羅網就好。
      (——就這麼幹。接下來隻需集中精神)
      將右手中的刀直握。箒的放學後特訓無疑是有價值的。集中,作為終極劍術的基礎。反複積累沉澱而得的感覺,即使是變遲鈍了也不會失去。
      而且,大概是錯覺吧。IS的動作從剛才開始一直很輕快。雖說在受到損傷的情況下理應會降低機動性,與比試開始時相比,反應變得更快了。
      (不管怎樣,縮短距離的話我這邊可是優勢)
      塞西莉婭也說過是自己中距離射擊型。近身格鬥的間隙,那挺長大的步槍不認為會起到什麼作用。而且,在所見的範圍內沒看見有近身戰用的裝備。
      雖然那些鑽頭也有可能處在『待機狀態』,但我這麼做會縮短間隔,所以應該沒時間展開攻擊才是。
      我終於,首次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胸中開始躍動了。

                        ◇

      「哈……。好厲害呀,織斑同學」
      山田真耶老師在底座中看著實時監控錄像,嘟囔的同時夾雜著歎息。一夏的英勇鬥爭的樣子,確實是看不出這隻是他第二次啟動IS。
      然而,千冬與之相反,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笨蛋。現在就開始喜不自禁了嗎」
    「誒?你怎麼知道的?」
    「從剛才開始,左手就時張時握的吧。這動作,是他從小的習慣。一到這種時候,就會犯簡單的錯誤」
    「這樣啊……。真不愧是姐弟呢!連這麼細小的地方都了解呢」
    真耶會這麼說純屬無意,但千冬卻吃了一驚。
    「還、還好。那個。再怎麼說,姑且也是我的弟弟……」
    「啊—,在害羞是嗎—?是在害羞吧—?」
    「………………」
    緊緊地纏上。真耶的頭被千冬夾在腋下。
    「好疼疼疼疼疼疼!」
    「我最討厭的,就是開我的玩笑」
    「是、是!我知道了!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放開——啊啊啊啊!」
    箒一點也沒將吵鬧的山田老師放在心上,隻是一直注視著錄像。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的表情相當嚴峻。
    「………………」
    兩手合實,祈求平安的動作是不可能出現得。因為箒不是那種性格。
    正因如此,這種表情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含義。
    (一夏)
    在箒僅能緊咬嘴唇的時候,比試出現了大動靜。

           ◇

      ——抓到了。
      我抓住了塞西莉婭的空當,一刀劈下,擊墜了第三個鑽頭。依樣畫葫蘆,一個回旋踢將第四個IS獨立無重力機動鑽頭吹飛。
      步槍的槍口來不及瞄準。它需要準確一擊的時機。
      「——終於來了呢」
      看著塞西莉婭的微笑。——糟了!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雖然想拉開距離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嗡——。
      塞西莉婭的腰部,裙子狀的裝甲展開。突出物分離,動了起來。
      「不巧的是,『藍色•眼淚』有六架喲!」
      來不及回避了。而且與剛才那些激光射擊型鑽頭不同。這個是『彈道型』的。
      咚~~~~!!
      超越了紅的白,爆炸與光將我包圍。

           ◇

      「一夏……」
      注視著錄像的箒,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剛才還在吵鬧的千冬和真耶,也是一臉認真地注視著滿是爆炸黑煙的畫麵。
      「——哼」
      黑煙散開的同時,千冬發出了一聲鼻息。但,不管怎麼看都是‘放心了’的表情。
      「被機子給救了呢,蠢貨」
      依舊隱約地飄蕩的煙霧,崩裂般地吹散開來。
      而純白的機體位於正中。
      沒錯,以它真正的樣子——

                       ◇

      ——數據配列和裝備準備完成。請按確定鍵。
      (怎、怎麼了……?)
      數據直接傳送到意識中。同時間,眼前顯現出窗口。一個標有『確認』的按鍵位於窗口的正中。
    不加思考地按了下去,而更加龐大的數據流入腦中。
      ——不,正確的說,是處理著——。
      感官上的了解了那些數據。緊接著,劇烈的變化來訪。
      叮~~……。
      高頻率的金屬音。這種聲音卻讓人覺得很優美。
      刹那,我的全身被包裹起來。——不,現在IS所產生的發光粒子在我身上裂開、消散,緊接著再次形成。
      「這個是……」
      新形成的IS裝甲依舊隱約地散發著光芒。之前所受的實體損傷被全部消去,外形比起之前更加優雅了。
      「難、難道是……初變(First•Shift)!?你、你居然,難道你是用著初始設定的機體同我對戰到現在嗎!?」
      話說,剛才的窗口中寫著『初始化』和『最佳化』完成,大概就是指這件事了吧。
      這台機體,終於成為我的專用機了。
      看著改變後的機體,最初出廠時的凹凸不平消失了,向以順滑的曲線和鋒利的直線為特征,讓人聯想起中世紀鎧甲的樣式轉變。
      比起其他,變化最大的是武器。
      ——近戰特殊化軍刀•《雪片二型》。
      刀身由日本刀衍生而來,刀身的彎曲看上去更近似太刀。刀棱上有道淺槽,漏出的反光好像在與溝槽交相呼應。奇異的機械性,確實地昭示著:它是以IS裝備的身份而出生的命運。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字。
      ——雪片。那是,曾經被千冬姐舍棄的專用IS的武器名。刀以自身為名,這就是雪片。
      ……啊,真是的。這讓我深切地體會到。
      「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不管是三年前,六年前,再來恐怕就是十五年前。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不過,差不多該是結束那種,被單方麵保護著的關係了。從現在開始——
      「我也要,守護我的家人」
      「……哈?你,到底在說什麼——」
      「首先,要守護千冬姐的名譽!」
      原日本代表的弟弟。如果做不到的話,會很沒麵子。沒錯,讓那個帥氣的姐姐沒麵子這種事,即使是玩笑也不行。而且,別笑。
      「這麼說,反而會讓人笑吧」
      「所以說,從剛才開始再說什麼……啊,真是的,真是麻煩!」
      兩架鑽頭再次裝填了那種彈藥之後,在塞西莉婭的命令下飛了過來。又是那種多邊形直線型的機動兵器。而且比射擊型鑽頭速度更快。不過——
      (看見了……!)
      握緊右手。《雪片》鳴唱著低沉的機械音,像是回應我一般。使用方法已經知道了。我從瞞著千冬姐,看過無數遍的比賽錄像中,學會了該如何使用它。
    橫向一閃。鑽頭變成兩半,但由於慣性使其飛過我之後才爆炸。
    將爆炸的衝擊波甩在背後,我再次向塞西莉婭發起了突擊。機體的加速度,傳感器的解析度是剛才所不能比的。壓倒性的好用。
      「哦哦哦哦!」
      感覺到手中的能量密度在漸漸增加。刹那間,雪片的刀身帶著光,更加強大的力量傳遞到我的身上。
      (能行……!)
      我飛入塞西莉婭的懷中,劈出由下往上的逆袈裟斬(注:左斜切)。
      ——但,斬擊即將擊中之時,響起了從蜂鳴器發出了我失敗的通告。
    『比賽結束。勝者——塞西莉婭•奧盧卡多』
    ……誒?
    「奇怪……?」
    大概我的臉正全力地做著『為什麼?』的表情吧。而塞西莉婭與我相對而立,呆呆地張著嘴,也同樣是一臉疑惑。
    那些擁擠在第三競技場裏的觀眾們也是,在底池座注視著比試的箒也是,山田老師也一樣。
    隻有千冬姐一個人做著『真是沒辦法』的表情。
    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比賽結束了,結果是——我輸了。

                      ◇

      「還真是,過分誇獎你。就會是這樣的結果嗎,大蠢貨」
      比賽結束後,我從蠢貨升級為大蠢貨。這種排名上升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按千冬姐的說法就是沒降級,很是千冬姐的風格。
      「沒考慮武器的特性就亂用,才會這樣。用身體去了解吧。從明天開始努力訓練。一有空閑時間就啟動IS,知道了嗎」
      「……知道了」
      點頭。隻能點頭答應了吧……誰讓我輸得那麼誇張呢。
      「嗯,雖然IS現在變成了待機狀態,但隻要織斑同學喚出名字,它立馬就能夠再活動。但是,因為有規則,所以事先要認真地記住喲,拿好,這就是」
      嘭。是嘭地一聲喲。現在,丟在眼前這個是什麼?雖然是寫著IS啟動規則,但這不是『你家街道電話簿』嗎?一張一張都是相當的厚度的單片(注:多用於廣告、印刷界、宣傳資料)紙,……有多少也頁啊。這個……
      「不管怎樣今天就到此為止了。回去休息」
      毫無敬意的命令。其中一半,是用溫柔做出的藥劑。話說這個人,我真的有必要守護嗎……?
      「回去了」
      好了,出現了。我身邊的溫柔缺乏症二號患者。其名為箒。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支起沉重的腰,慢步在通往宿舍的道路上。
      「…………」
      「怎、怎麼了嘛?」
      箒在我身邊並排走著,從剛才就一個勁地盯著我看。還在把我當珍惜動物來看嗎?將我命名為。
      「敗家犬」
      哇。什麼人呐。將僅剩一點HP,但沒有複活道具的將死之人送入地牢的神父嗎?而且還是超敲竹杠的。常聽說『惡魔在人心中』。難道我目擊到了這種表現者。
      這就是那個吧,新篇章亂入、劇情急轉直下、展開洶湧,之前的勁敵,加入我方後再登場,而敵人是已領了便當的夥伴,世界的命運就托付給你了。——別托付給我啊。
      「別交給我啊!」
      「什麼?」
      「什麼都沒有……」
      雖然重要的事應該說兩遍,但要被箒盯上的話,還是慎重點好。以前有位散文評論家說過,真正的大事並不顯眼。『因為今天被箒盯著看了,所以四月九日,被定為箒紀念日』——開玩笑的。
      「剛才,在亂想我什麼?」
      「沒有」
      「無緣無故地自言自語,真是奇怪」
      「一點也不怪。那是,普通的。在中南美可謂是家常便飯的事」
      「噢……」
      竹刀嗖地一下拔了出來。怎麼了,在這做素振(注:空揮木刀)練習嗎?真是認真的人。但是箒,休息和鍛煉是同等重要的喲。一味地讓身體運動可算不上修行的喲。
      乓!
      「好痛啊!為、為、為!?」
      「因為你犯傻,所以要訓斥」
       為什麼要用那種『因為下雨了所以要撐傘』的說法。在這樣平常的生活中,使用暴是允許嗎。日本的治安到底變成什麼樣了。
      「你是那個嗎?殺人廚師?還是說你是到處施暴?」
      「要再來上一下嗎?」
      「……實在對不起。我會閉嘴的」
      箒厭煩地點了點頭,收起了竹刀。比恐山(注:位於日本青森縣,本州最北端,下北的日本三大靈場之一)還要恐怖的女人。……嗯,雖然被叫作恐山,但其實並沒有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
      「………………」
      我和箒默默地向前走著。並不是因為沒有話題,隻是,被今天敗北這種不體麵的事拖累,沒有心情和箒搭話。
      這種時候,首先想洗個澡。我認為泡在浴池裏發呆是種與眾不同的感覺,以前有對五反田這麼說過,但他的回複是『像個糟老頭子』。難以理解簡樸嫻靜的家夥。
      (嗯?說起來我身邊的這位不就是個看上去極度簡樸嫻靜的家夥嗎)
      啊,箒的話或許知道那種感覺。總之說她是『江戶時代的人』的話,會有六成的外國人相信吧。消息來源•據我的調查。
      「一夏」
      「嗯、什麼事?」
      這個,可是對方來搭的話。這就是傳言中所說的心心相印吧?真是方便呐,遠比手機方便。而且還不用費用。真不得了呢。
      「那個,那個……輸了,覺得遺憾嗎?」
      「那個,當然遺憾了」
      「是、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
      有什麼好的。是指我輸了這件事嗎?真過分。
      「明、明天開始,那個。必須要進行IS的訓練了呢」
      箒說著話,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見外。或者說是坐立不安……。
      「這麼說,結果還是由箒來教我IS嗎?」
      「別說是我強製的。可以的話,讓千冬老師教不是更好嗎?」
      「不,千冬姐會討厭吧。而且被人看見,說她偏袒我也挺討厭的」
      「向前輩們請教怎樣?知識或技藝的技高一籌還是很重要的喲」
      箒從剛才開始就在拚命地岔開話題呢,一要變奇怪的時候就打算逃跑。而且大概是我想太多了,為什麼,箒說話時要偷偷地看我呢。感覺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不過,如果說不願意的話我就找其他人——」
      「又沒說不願意!」
      箒突然大聲地說道,讓我稍微有些吃驚。也注意到自己氣勢洶洶的樣子了吧,畫麵轉換成了箒呆呆地站在那的場景。
      「那、那個……咳咳。一、一夏是希望我來教你是嗎……?」
      「是這樣」
      至少比起其他的女生會輕鬆一點。箒是束姐的妹妹,大概對IS會了解的詳細點吧。
      「是、是嗎……。是嗎是這樣嗎。原來如此。哼哼,沒辦法了呢」
      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很開心。碰到什麼好事了嗎?
      而且是相當高興吧,不停地玩弄著發梢。指尖纏起長長地婦女式馬尾末梢,解開之後再重複一遍剛才的動作。
      「好吧,就由我來教你吧,特例喲」
      特別地,非常強調『特例』這個詞。
      不過,事實上還是值得高興的。在此之前我一直敗在女生手下,我身為男人的驕傲確實已經死去。就算現在是半死狀態,也是完全地死亡。全死是由半死而來的。
      「那麼,從明天開始放學後一定要空出時間喲。知道了嗎」
      「哦」
      反正沒有參加社團(全都是女子社團),剛剛好。
      總之,為了不成為千冬姐的恥辱。無論怎樣一定要變得更強。
      「對了,箒」
      「嗯,怎麼了?」
      哦,興高采烈的樣子。那就試著坦率地問了,那個從剛才就一直糾纏著我的疑惑。
      「剛剛,是不是想上廁所?」
       乓。竹刀的聲音再次響起。

                       ◇

       沙沙沙~~~。
      蓬蓬頭噴著熱水。水滴敲擊在肌膚上綻開之後貼著身體曲線流下,仿佛要將曲線臨摹一來。白人中難的均稱體型,以及與生俱來的流線美讓塞西莉婭頗感自豪。伸展的腿既嫵媚又瀟灑,與那些偶像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與同年齡的白人女孩相比,胸部稍顯靦腆。雖然它是她全身輪廓曲線中必需的因素,而本人的心境好像有些複雜。但這也是相對白人女孩還說,與日本女孩相比的話已經不能說是大一號了。
      沐浴在熱水中,塞西莉婭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比賽——)
      尚未弄清,一夏的盾構能量突然變為了零的原因。如果最後的那一擊讓他得手了,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塞西莉婭堅信著無論何時自己都能獲得勝利,同時一直追求著更高的技藝。而這個困惑讓她根本無法冷靜。
      (明明是我贏了……)
      但是,沒法理解。覺的不舒服。
      (——織斑、一夏——)
      想起那個男孩子的種種。那雙,凝聚著堅強意誌的眼睛。
    與其他的男孩不同,眼神中沒有絲毫獻媚的神情。不禁使她反過來聯想到自己的父親。
      (所謂父親,僅僅是對母親言聽計從的人而已……)
      入贅名門的父親,覺得自己完全比不過母親吧。自年幼起就看著那樣的父親,『將來絕不和沒出息的男人結婚』的念頭,在塞西莉婭幼小的心中紮下了根。

      而且自從IS發表之後,父親的態度越發地變得軟弱。或許不知不覺中受到了母親的影響,變得抗拒與父親說話。
      「………………」
      母親是個女強人。在女尊男卑的社會之前,就以女人的身份經營著數個公司,是個成功人士。是個嚴厲的人。不過,僅僅是我以前所憧憬過的人而已了。
      沒錯,『而已了』。雙親都已經不在了。因為事故而去了另一個世界。
      一直是各過各的雙親,為什麼那天會在一起呢,尚未知曉原因。
      曾經有傳出過父母的死是場陰謀,但事故的情形簡單地將陰謀論給推翻了。是場過境火車的越軌側翻事故。而且是場傷亡過百的重大事故。
      父母就如此簡單地,再也回不來了。
      從那之後,時間轉瞬就過去了。
      我手中掌握著巨額的遺產。為了防住那些打這筆遺產主意的人,我什麼都學,參加IS適應性測試也是其中一項。成績為A+。政府為了讓我保留國籍,開出了各種各樣的優惠條件。為了守住雙親的遺產,我立馬就答應了。接著,從所有參加第三代裝備『藍色•眼淚』的第一次運用考試的應試者當中脫穎而出。為了獲得IS運轉數據和實戰經驗而來到了日本。於是遇見了他。織斑一夏,有著理想中堅毅的雙瞳的,男人。
      「織斑、一夏……」
      試著念出那個名字,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地感到胸口發熱。
      心無可救藥地、噗通噗通地跳著。塞西莉婭輕輕地撫摸自己的嘴唇,被水滴浸濕的美麗嘴唇興奮了,產生了想要被他觸碰,不可思議的感覺。
      「………………」
      明明炙熱卻又甜蜜,明明窒息卻又欣喜。
      ——這種感覺,是什麼。
      剛一意識到這份感情的存在,胸中就已被它的湍流給占滿。
      ——想知道。
      它的真麵目。以及這份感情的另一端。
      ——想知道。一夏的種種。
      「………………」
      浴室中隻有嗒嗒嗒地流水聲。

                      ◇

      第二天,早晨的SHR上。不可能的事發生了。
      「那麼,一年一班代表決定是織斑一夏同學了。啊,一脈相承的感覺真好呢!」
      山田老師歡喜地說道。緊接著班上的女生也情緒高漲了起來。隻有我是一臉陰沉。就隻有我一個而已。
      「老師,有問題」
      舉手。提問要舉手。這是基本。
      「說吧,織斑同學」
      「我在昨天的比試中輸了,但為什麼還是班級代表?」
      「那是——」
      「那是因為我退出了」
      塞西莉婭驟然站起,立馬就是單手叉腰的姿勢。變成這樣,不,已經老實地同意了吧。——話說,為什麼退出了?而且,不知為什麼格外激動……啊,不,這家夥一直如此……不,但是原因是什麼呢?昨天的事與其說沒感覺她在生氣,不如說看上去興高采烈。——那為什麼?
      「那個,比賽是你輸了,不過是意料中的事。再怎麼說,對手是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手。輸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庫,沒法反駁。因為,事實上是我輸了。
      「而且,那個,像小孩一般賭氣,我也在反省了」
      有在?
      「將班級代表讓給“一夏同學”。果然,對於IS的操縱來說,實戰是其他方麵的食糧。一旦是班級代表的話,戰鬥就會變得不可缺少了呢」
      哦,多讓人為難的狀況。——嗯?剛才是叫了我的名字嗎?
      「哎呀,塞西莉婭知道得很清楚呢!」
      「算是吧—。你是世界上唯一能操縱IS的男孩子。難得同班,可不是在奉承你喲—」
      「我們將重要的經驗積累起來。再把信息轉賣給其他班的人。屢試不爽呢,織斑同學」
      所以說別進行商業買賣。況且還是出賣同班同學。
      「對、對了」
      塞西莉婭咳地假咳嗽一聲,手貼在下顎上。做出和平日不同的姿勢是有什麼含義吧。總覺的好像有。不過不知道是什麼。
      「如果你,由像我這般既優秀又優雅,華麗而完美的人來教導,眼瞅著成長——」
      乓!拍桌子的聲音響起。箒站起身來。
      「很不巧,一夏的教官已經有了。是我,因為被他直接拜托了」
      怎、怎麼了怎麼了。箒特別強調了『是我』這點,瞪著塞西莉婭,眼中顯露出異樣的殺氣。
      (看了那樣的眼神,大概塞西莉婭會膽怯吧)
      ——然而不知怎麼了,上周還畏縮的塞西莉婭,今天也有所不同。正麵承受並回以顏色。光這點就值得她驕傲了。
      「哎呀,IS等級C的筱ノ之同學,找等級A的我有什麼事嗎?」
      「和、和等級無關!被拜托的是我。因為一、一夏他無論如何都懇求我」
      才沒做過—。
      「誒,箒是C等級嗎……?」
      「所、所以我不是說了和等級沒關係!」
      箒怒吼道。順便提到我大概是B等級。雖說,這是由訓練機評出來的等級,所以沒什麼意義,千冬姐好像這麼說來著——
      「都給我坐下,兩個蠢貨」
      千冬姐腳步飛快,啪地敲了塞西莉婭和箒的頭後,低聲告知兩人。
      真不愧是原日本代表同時是第一屆世界大賽的冠軍,嚇唬人的話都與眾不同。兩人沒精打采地坐回座位。可怕與,沮喪……說笑的。
      乓!
      「這得意洋洋地表情算什麼,別再這麼做了」
      被點名簿敲了。千冬姐,你知道嗎?點名簿的封麵可是相當硬的。雖然我也是剛才才知道。
      「你們的等級隻是垃圾。在我眼裏你們不管是誰都隻是雛鳥,連殼都沒掙破,這種階段別給我比什麼優劣」
      就算是塞西莉婭大概也反駁不了千冬姐的話吧。雖然一副想要說什麼的表情,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之前我也說了,就算是代表候補也要給我從頭開始學。雖然糾葛於無聊的事是少女時代的特權,不巧的是,現在是我的管轄時間。給我自愛點」
      嗯—。千冬姐在職場裏是這麼穩重嗎。相當地意外。成熟穩重的她,因不飯菜無味而絮絮叨叨鳴不平的她,讓人難以相信是同一個人。
      這麼說來,我住宿之後,千冬姐的家裏變成了什麼樣了。那不就沒人住了嗎?周末不回去看看是不行了。說起來,千冬姐有將洗衣茶放入網兜裏的話就幫大忙了。被埋在衣服裏麵,損傷了衣料,千冬姐又會生氣。那種程度的獨立生活可以吧,二十四歲的社會一員。
      啪!
      「……你,剛才在想一些很沒禮貌的事吧」
      「完全沒有那種事」
      「哦」
      乓乓!
      「剛才失禮了」
      「知道了就好」
      於是善良的市民向暴力屈服了。如此的不講理。
      「班級代表織斑一夏,沒異議了吧」
      是~,班級全員(除我之外)團結一致地回答道。團結是好事啊。
      隻不過,認為我怎樣都行的這點不太好。發自內心的這麼想。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8-15 00: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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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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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0-8-15 00:3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話  「轉校生是第二個青梅竹馬」





      「那麼,進行最基本的實踐,IS基礎飛行操縱。織斑、奧盧卡多。試著飄起來」
      四月下旬,正值晚開的櫻花全部消失之際。我今天也老實地接受訓練課程,教授者是化身為魔鬼教官的千冬姐。
      「給我快點。熟練的IS操縱者,展開時間都不足一秒」
      在催促下,我開始集中精神。

    IS試穿過一次的話,就會以裝飾品的形態在操縱者身上待機。塞西莉婭左耳的護耳,我右臂上的護臂。……不,一般都是裝飾品,但我的卻是防具。為什麼會這樣呢?
      「集中精神」
      不行,下次就是敲擊了。
      用力探出右臂,左手緊握護臂。嚐試了很多,這個姿勢最能夠集中精神——與其說要是集中精神,不如說IS的展開需要在腦中形成影像。
      (來吧。白式)
      在心中低語道。刹那間,輕薄的膜,以右手腕為起點漸漸地覆蓋全身。判明展開時間為約0.7秒。發光粒子不斷向外溢出,宛如被從我的體內釋放一般,緊接著如響起了集結號,再次集中起來,並同時形成了IS本體。
      身體變輕,微微搖擺著。各種傳感器連接到意識,世界的分辨率上升。一眨眼,我裝備著IS『白式』,浮遊在離地麵十幾公分的半空中。
      同樣,塞西莉婭也裝備著IS『藍色·眼淚』,飄在空中。同我對戰時損壞的那些鑽頭,都完全修複了。
      「好了,飛吧」
      話一說完,塞西莉婭迅速就行動了。一個急速爬升,之後停在了我頭頂的遠處。
      我也緊隨其後,不過爬升速度與塞西莉婭相差甚遠。
      「怎麼搞得。從說明書上看,出力方麵白式應該更大才對」
      通信線路裏,立馬傳來了訓斥的話語。順道說,急速爬升、驟降昨天才剛學。好像是要『在自己麵前展開一個角錐體的圖像』,不過總找不到感覺。
      「一夏同學,影像終歸是影像。通過摸索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這樣才有建設性」
      「即使你那麼說。根本,就不了解飛在空中是種怎樣的感覺。這個,為什麼要飄在天上啊」
      白式的背部有兩對翼狀突出物,用飛機的原理來考慮,即使想破頭它也飛不起來。不通過翼的操縱就能飛行這點,越發地搞不懂其中的原理。
      「雖然也可以說明一下,但內容很長喲。有涉及到反重力翼和流動波(注:輸電線路出現的電磁激勵若其對應的波長與線路長度可以對比,此激勵將顯示為電磁波的性質而沿著線路傳播,即流動波)幹涉的話題」
      「知道了啦。用不著說明了」
      「是嗎,真是遺憾呢。哼哼」
      塞西莉婭開心地微笑著。既不是挖苦也不是諷刺。是真心的笑容,從心底感到開心的笑容
      那次比賽之後,不知用了何種理由采購走了我的技術指導之位。這可相當有難度,塞西莉婭不愧是當上代表候補的優秀人才。
      不過,到底是因為什麼,使得她的心理產生了變化呢。回想起最初的態度,感覺被愚弄了一般。
      「一夏同學,如果放學後你有時間的話,我是可以繼續指導的。那時就我們兩個人——」
      「一夏!你要在那待到什麼時候!給我趕快降下來!」
      突然間通信線路中響起了怒吼聲。一看,山田老師在稍遠的地麵上手足無措,原因是被箒搶走了通訊器。順帶說,經過了高性能傳感器的修正,視力與望遠鏡差不多。就算從離地兩百米的高處,也能將箒的睫毛看一清二楚。這要是被用在不好的地方就麻煩了。
      「順便說,這還是在機能受到限的情況下喲。原本IS就是被假定在宇宙空間中活動的機體。對於能通過距自己幾萬公裏的恒星光來掌握位置的IS來說,能看清這種距離上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真不愧是優等生,知識麵也是相當的廣。順帶說,這是箒的說明。
      「庫,感覺到了」
      「怎樣的感覺」
      「身體像要裂開的感覺」
      完全沒有用。話說,別看箒現在這樣,其實是能操縱IS吧。訓練機實習還沒有開始,所以不清楚箒的等級。
      順便說,塞西莉婭對於箒的說明一個一個地指摘,爭論了起來。說起來態度上,對我態度軟化的同時,卻對箒強硬了。為什麼?
      「織斑、奧盧卡多,試著驟降後完全靜止。目標為離地麵十厘米」
      「知道了。那麼一夏同學,我先了」
      說著,塞西莉婭立馬飛向地麵。望著不斷變小的身影,我對她產生了些敬佩之情。
      「實在太簡單了」
      看來,即使是完全靜止也難不倒她。——好,也該我了。
      集中意識。在腦中描繪出背部翼狀突出物,噴射出火焰的畫麵。向下傾,一口氣飛向地麵。
      咻————乓!!!
      著陸了。不過,用專業術語來說,應該是墜落。雖然身體承受住了來自重力加速度和墜地的衝擊,但心卻因同班同學的笑聲而處於瀕死狀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連心也一起護住。
      「蠢貨。誰說讓你撞地了。要是把場地撞出一個坑來怎麼辦」
      「……對不起」
      總之,先控製動作上升,離開地麵。多虧了IS的盾構防護罩,才沒讓白式染上汙點。
      「太沒有用,一夏。昨天我才教過你的」
      箒雙臂叉胸地等在那,對我橫眉冷目。說昨天教過……大概是說那個擬聲吧。箒也會開玩笑了。嗯,感性發達真太棒了。
      「你小子,在想些沒禮貌的事,是吧」
      我所考慮的事,為什麼會暴露呢。
      「本來一夏,你這家夥從以前開始就——」
      ‘箒的怨言要開始了嗎’剛一想到這,要這個想法將其打斷一般,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
      「沒事吧,一夏同學?有沒有受傷?」
      「啊,沒什麼事……」
      「是嗎,那這樣最好」
      嗯哼哼,塞西莉婭再次開心地微笑。嗯~,有人將變化無常的女生心理比作秋天的天氣。不過,比起天氣更難以預測不是嗎。
      「……裝備著IS,那點程度是不可能受傷的吧……」
      「哎呀,筱ノ之同學。擔心他人是理所當然吧。縱使裝備了IS。這是常識吧?」
      「用得著你說嗎。偽善之人」
      「總比鐵石心腸要好吧」
      啪吱啪吱。兩人的視線相觸火星四濺。不,雖然現實中沒有火星。但不知為何,總感覺看見了火星。IS的高性能傳感器搭載有這樣的功能嗎。真有的話雖然很厲害,但是搭載這沒用的功能,要說起來好像相當不合算。
      話說這兩個人,看上去好像日漸交惡的樣子,是為什麼呢?
      「喂,兩個蠢貨。礙事了。要吵到一邊去吵」
      千冬姐站在我麵前,將箒和塞西莉婭兩人的臉各扭向一邊。
      「織斑,展開武器。可以隨意地展開了吧」
      「哈」
      「回答『是』」
      「是」
      「這樣就好,那麼開始吧」
      說完,走到旁邊。我確認了正前方沒人後,左手再次握緊伸出的右臂。
      ——斬裂萬物之刃的姿態。鋒利、堅固之物。強大的武器——。
      (來吧……!)
      左手緊握右臂。當精神力達到極限時,光芒從手中射出。緊接著集結成像、完成外形。
      光完全收回之時,《雪片二型》握於手中。
      (好,好像肯定會召喚成功)
      這個影像也很難。是這樣吧?劍在手中顯現的影像這類的,不管是在哪,普通生活中都不可能吧。
      「太慢了。給我0.5秒展開」
      庫。又是這樣,這人……非但不會誇人,而且盡是貶低。明明象這樣堅持訓練一個禮拜了。
      「塞西莉婭,展開武器」
      「是」
      塞西莉婭左手抬至肩高,橫向甩出手臂。與我不同,並不是放射出光的湍流,而是如爆炸般一閃而過。雖然如此,但手中已經握住了狙擊槍《星光MKⅢ》。
      與我相比,壓倒性的快速。而且,槍即刻就連接上了彈倉,塞西莉婭隻用一個眼神就解除了保險,從展開到實彈隻花費了一秒就完成了。
      「真有一手呢,代表候補生。——隻不過,別再用那個姿勢了,橫著展開槍身可能會造成誤傷。以後展開到正麵」
      「但、但是這是我為了集中精神而必需的——」
      「改過來。知道了嗎」
      「——,……是」
      雖然塞西莉婭一臉反對意見極大的表情,但被千冬姐瞪了一眼之後就不說話了。優秀士兵誕生了。
      「塞西莉婭,展開近身格鬥武器」
      「誒?啊,是、是」
      我在腦海中思考著,該如何形容塞西莉婭現在的表情呢(大概是這樣吧),交際會中被人冷落在一旁,之後又突然被人叫醒,因吃驚而反應慢了一拍。
      槍被轉化為發光粒子——好像稱之為『收納』——,緊接著重新『展開』近身格鬥武器。
      然而,手中的光遲遲無法集結成像,在空中一圈圈地徘徊著。
      「庫……」
      「還沒好嗎?」
      「馬、馬上就好。——啊,算了!《攔截者(Interceptor)》!」
      塞西莉婭中途喚出了武器名,給人一種破罐破摔的感覺。因而,光集中在一起形成影像,構成了武器。
      隻不過,這種方法被寫在教科書的最前端。好像是所謂的『初學者用』的方法,沒法使用原有方法和無法展開武器,這對身為代表候補生的塞西莉婭來說,是相當恥辱的事。
      「……花了多少秒了。你難道在實戰中也要讓對手等你嗎?」
      「實、實戰中不會讓人抓住近身機會的!所以,沒問題的!」
      「哦。與織斑對戰的時候我可是看到了,你讓他這個初學者,簡簡單單地就進到你懷裏的樣子?」
      「那、那是,那個……」
      塞西莉婭扭扭捏捏地猶豫著,話也含糊不清。我毫無感覺的看向她,立馬就她被瞪了一眼。
      刹那後,我就收到了私人隱藏通信。
      「都是你的錯喲!」
      為什麼啊。
      「你、你,都是因為你突然闖進來……」
      那個嘛,如果IS隻裝備了近身武器,我想換了誰都會那麼幹吧。
      「要、要負起責任喲!」
      什麼責任啊。
      ——順便說,我沒有回信。隻是她單方麵地來信罷了。該怎麼說呢,我完全不理解私人通道的影像該如何使用。『通話用圖像在頭的右後方』,這算什麼。頭的右後方是哪。
      「時間到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織斑,場地的整理交給你了喲」
      就是要我把那個坑填回去了。土,到哪去找?
    我瞥了一眼箒,就見她哼地一聲別開臉。好像不會幫忙了。
      塞西莉婭——已經不見了蹤影。
      ……知道了。要我一個人幹就是了。算了,實際上,象這種體力活就本身就應該男人來幹。如果要讓女人來幹體力活的話,那男人就廢了。
      (不過,也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要學會操縱IS,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

      「嗯~,原來是這樣的啊……」
      夜。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女,帶著個自身體型不符的旅行箱,站在IS學院的正門前。
      雙馬尾隨著尚算暖和的四月夜風搖擺著。肩上頭發時掛時離,金色的發卡與豔麗的黑發非常相稱。
      「嗯,接待處在哪呀?」
      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張紙,少女粗枝大葉的性格與活潑,從紙變得皺巴巴的這點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中心校舍一樓是綜合接待處……所以說到底在哪呀」
      即使對著紙發牢騷,它也不會回答你。少女多少有些急躁地將紙塞回上衣的口袋。紙變皺的聲音,再次從口袋中傳出。當然,少女並沒放在心上。
      「自己去找不就好了,自己去找」
      一邊嘟囔著,腿也姑且動了起來。行動先於思考。她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說好聽點是『實踐主義』,說難聽點就是『做事不經大腦』。
      ——真是的。雖然聽過校方不會出來迎接,但這有點也太不熱情了吧?政府職員把一個十五歲的異國少女就丟在這不管,其中的緣由百思不得其解?
      少女與日本人相似,但仔細一看卻又不同。雙眼既明銳又嫵媚,從這雙眼睛就能判斷出她是中國人。
      雖然她是中國人,但對這位少女而言日本是她的第二故鄉,也可以說是回憶之地,姻緣之地。常言道『往者不可鑒』。(譯者:還真敢說)
      (一個人都沒有呢。學生啦,老師啦,一個能帶路人都沒有。)
      在連是否是學校範圍都不得而知的地方,少女一邊前進,一邊慌慌張張地四處張望搜尋人影。已經超過八點,不管是哪棟校舍都已經熄燈了。當然,這時候學生都在宿舍裏了。
      (啊~,受不了了~,麻煩死了。要不在空中找吧……)
    少女有一瞬間認為『這真是個好主意!』,但回想起那個能和三本『你家街道電話簿』相匹敵的,學院內重要規約書,最終放棄了。
      還未辦完轉入手續,如果在學院內啟動IS的話,會成為大事件。最壞結果會演變成外交問題。‘隻有這件事千萬別做’,政府的高官們毫無出息地肯求了無數次,回想起他們的那副嘴臉,少女的心情稍稍好轉了。
      (哼哼。算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位大人物呢—。不自重不行呢—)
      老實說,看著那些年齡是自己一倍以上的大人對自己點頭哈腰,感覺挺爽的。
      少女從以前就討厭『因為歲數大就自認為偉大的大人』。而至身於當今世界中的她,感覺異常地愉快。
      男人的氣力隻是兒戲,女人的IS才是正義。一想到這一點,就感覺更爽了。少女曾經非常討厭那些『隻因為是男人就自認為偉大的小孩』。
      ——但是,那家夥不一樣。
      想起了某個男孩子。少女回到日本的最大緣由,就是這個男孩所給予的回憶。
      ——那家夥,還好吧。
      嘛,肯定是精神滿滿的。從沒見過他沒精神。他就是那樣的家夥。
      「所以說……出不來……」
      忽然,傳來聲音。看過去,好像有個女孩子從IS的訓練設施裏出來。不管哪國,IS相關設施外形都建得很相似,所以一眼就能認出。
      ——正好,問個路。
      如同去搭訕一般,少女快步地向競技場大門走去。
      「所以說,那個圖像搞不懂」
      出乎意料,少女身子微微一震,腳步也停了下來。
      男人的聲音——而且,和那個熟悉的聲音很相似。不,大概就是同一個人。
      預料之外的再會,少女的心跳極劇加速。
      ——還認得我嗎,應該還認得吧。隻不過是一年沒見而已。
      雖然這麼告訴著自己,但‘如果不認得自己了該怎麼辦’的不安,依舊擾亂著少女。
      ——沒問題。沒問題的!如果認不出我,那一定是因為我變成了美女的關係!
      少女進入了超樂觀模式,再次邁出了腳步。
      「一
    ——」
      啊,聲音反而變小了。像是我非常在意他的樣子,不是嗎。真難為情。
      「一夏,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掌握影像。從上周開始,就一直在學吧」
      「我說,你那種說法太獨特。說什麼,『後悔的感覺』」
      「……是悔恨的感覺」
      「所以說不明白了——喂,等等,箒!」
      女孩快步向前,男孩緊追在後。
      ——那個女孩,是誰?為什麼兩人好像很親近的樣子。而且,為什麼會直呼他的名字?
      之前的激動之情消失了,如同開了個玩笑一般,冷漠和急躁之情蜂擁而來。
      之後,很快找到了綜合接待處。中心校舍位於競技場的後麵。因為亮著燈,所以才知道在那。
      「嗯,轉學手續都辦理好了。歡迎來到IS學院,凰鈴音同學」
      和藹可親的職員的話語也如置身於遠方,無法傳遞給她。少女——鈴音用著一副撅著嘴不開心的表情聽完她的話,而那副神情從見麵起始就一直持續著。
      「織斑一夏,在哪個班」
      「誒,那個傳聞中的男孩子?在一班喲。凰同學在二班,很近呢。對了對了,他好像還是一班的班級代表。真不愧是織斑老師的弟弟呢」
      八卦是女性的天性。鈴音冷淡地看著詮釋著這點的職員,繼續問道。
      「二班的代表,已經決定了嗎?」
      「已經決定了」
      「叫什麼名字?」
      「誒?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
      覺得鈴音的態度有些奇怪,職員有些疑惑地反問道。
      「當然是想要拜托她,將代表讓給我——」
      莞爾的笑臉上,清晰地顯現出血管標記。

                       ◇

    「正因如此!恭喜織斑同學成為班級代表!」
    「恭喜~!」
    乓、乓乓。拉炮四散。紙質彩帶坐在我的頭上,壓在心頭的重量遠比起實際重量要重。
    順便說,現在時晚飯後的自由時間。地點是宿舍食堂,一班的成員全都聚齊了。每個人手持著飲料,情緒一個勁地高漲。
      「………………」
      不可喜。一點也不可喜。這個聚會是什麼呀。
      隱約看見牆上貼著張大大的紙,寫著『織斑一夏班級代表就任晚會』。是這樣啊,就任晚會嗎……哈。
      「哎呀—,這樣即使是班級對抗賽也會幹勁十足了呢」
      「對呀對呀」
      「真是走運呢—。被編在一個班」
      「對呀對呀」
      剛才一問一答的兩個女生是二班的吧,大概是我的搞錯了吧。話說也真是奇怪。在場人數明顯超過三十。為什麼參加班級聚會的人會比班級人數還多呢。
      「真受歡迎呢,一夏」
      「……你是認真的嗎?」
      「哼」
      箒哼了一聲後喝起茶來。為什麼這家夥會不高興呢。
      「這裏這裏~,我是新聞部成員—。對話題中的新生織斑一夏同學進行特別采訪—!」
      噢地一聲,全員熱情高漲起來。沒什麼可噢的。沒什麼。
      「啊,我是二年級的黛薰子,請多關照。擔任新聞部的副部長。這是名片」
      接過名片,看著上麵的名字。筆畫真多。寫這字的人真夠受的。
      「那麼開門見山了,織斑學弟!當上班級代表有什麼感想?請說!」
      錄音筆徑直伸向我,如孩子般天真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嗯……」
      怎麼說呢,雖然非常極其地提不起幹勁,但不想背叛學姐的期待。我總歸是個軟弱的日本人啊。
      「那個,怎麼說呢,會努力的」
      「誒—。請多說一點嘛~。觸怒我可是要倒黴的喲,這類的!」
      這算什麼。不得了的上世紀風格的說辭嗎。
      「因為自己的愚蠢」
    「哇,上世紀風格的!」
    說什麼,是在侮辱值得日本驕傲的名演員嗎。
    「那麼算了,適當地捏造一些也可以」
      一點也不好。象這樣專斷和偏執的信息發布者在世界範圍裏分布廣嗎。太可怕了。
      「啊,塞西莉婭也請說些什麼吧」
      「雖然我不喜歡這樣的評論,但是沒辦法了呢」
      說這個那個等等,也未必一定會說……話說,這麼快就控製了嗎。或許是心理作用,頭發卷得比平日更有幹勁。為了應付照相吧。
      「咳咳。那麼首先,為什麼我會謝絕班級代表呢,也就是說——」
      「啊,因為好像會說很久的樣子,就算了。隻照相就好了」
      「請聽完我的話!」
      「好吧,適當地編造一些。好,就說是因為喜歡織斑學弟」
      「為、為、為為……!?」
      塞西莉婭的臉咚地紅了起來。肯定是怒火攻心了吧。好,支援射擊。
      「說什麼傻話」
      「誒,是這樣嗎—?」
      「是、是這樣!你把誰都當成傻瓜嗎?」
      誒,奇怪?為什麼塞西莉婭會對我發火?還有別瞪著我,好可怕。
      「本、本來你——」
      「好了好了,拍照了,總之你們先並排站在一起」
      「誒?」
      塞西莉婭發出了有些意外的聲音。不過,也能聽出其中含有高興的成分。
      「因為兩位都擁有引人關注的專用機。所以要照張合影。啊。兩人握手的話或許會更好」
      「這、這樣嗎……也是,呢」
      不知為何,塞西莉婭開始扭捏起來。不時地看向我。這種『機會來了,不過不能被看出很親密,要不被他注意』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請問,照片我可以給我吧?」
      「當然可以」
      「可以的話,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那樣會浪費很多時間,所以不用了。好了,趕快站在一起」
      黛學姐拉起我和塞西莉婭的手,要我們保持著握手的姿勢。真是強人所難的學姐。
      「………………」
      「?怎麼了?」
      「沒、沒什麼,什麼事都沒有」
      塞西莉婭一直盯著我,認為有什麼事,結果好像猜錯了。容易讓人會錯意的家夥。
      「………………」
      「……怎麼了,箒」
      「什麼事都沒有」
      你一直盯著我,以下同文。
      「那麼要照嘍—!35×51÷24等於~?」
      「誒,嗯……2?」
      「噗—,等於74.372—」
      這算什麼。
      數碼相機的快門發出啪嚇的一聲。……喂。
      「為什麼全都擠進來了」
      拜恐怖的行動力所賜,拍照瞬間,一班全員都集結到了我和塞西莉婭的身邊。啊,連箒都在。這家夥想幹什麼。

    「嘛—嘛—嘛」
      「塞西莉婭偷跑不是嗎」
      「變成班級的回憶不就好了嘛」
      「喂—」
      女生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像是拉攏塞西莉婭似地。為什麼?
      「嗯,庫……」
      塞西莉婭愁眉苦臉,而同班同學則是一臉壞笑地看著。……為什麼?
      總之,這個『織斑一夏班級代表就任晚會』超過十點才結束。
      果然,女生的能量不可小視。但直到夜色漆黑,筋疲力盡地回到宿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一點。我隨意地躺到床上。
      「今天很開心吧。真好啊」
    箒不高興地說道,語氣帶刺。到底怎麼了,想找我吵架嗎。
      「你從哪看出來的。隻覺的累,哪會開心。如果反過來是你,會覺得開心嗎」
      「嗯……。啊,這樣呢。或許會很開心呢」
      雖然事實會與所說的話相悖,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再也不能回撤,於是她自爆了。她就是這樣的家夥。適時地結束對話才是正途。再繼續下去,牽扯到奇怪的事也麻煩。
      「啊,是嗎。那我睡了」
      「什、什麼?才十點半不是嗎」
      「因為累了。這種時候不限睡覺時間」
      說著,我鑽入被窩。這時突然枕頭飛至。
      「噗。——到底想幹什麼!?」
      「這、這才是我要說的。我要換睡衣了,轉過身去!」
      同住在一起也超過一禮拜了,為什麼這家夥每次都要挑我在的時候換睡衣呢。我磨著牙,認為不去理會她也行。實際上,我也是這麼做的。
      「我說,箒。之前也說了換衣服的話,挑我不在的時候——」
      被瞪了。
      「知道了知道了。轉過去就是了」
      正因如此才搞不懂女人。暫且將身子背了過去。
      「………………」
      「………………」
      沒錯,這樣的沉默很糟。感覺時間格外的長,衣服的摩擦聲讓我有些在意。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健全的十五歲少年,不習慣這種亢奮的感覺。
      唰地一聲響起,是襯衫的聲音。之前目擊到的場景在腦中重新複蘇,那個少女出浴的場景,精神越發地亢奮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被那沒什麼可說的換衣聲愚弄著,變得睡意全無。
      「可、可以了」
      得到了許可後,再次轉過身子。我認為用不著特意轉過身來,之前也這麼說過,卻不明原因地惹火了箒,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誒?換新衣帶了」
      箒穿著睡衣型浴衣。不管什麼都是和式的。不,這樣滿不錯的。
      總之,我若無其事的指出了,束腰的衣帶與昨天的不同。
      「虧、虧你看得出來」
      奇怪?是我想太多了吧,剛剛那種話中帶刺的語氣消失了。而且看上去蠻高興的?真是搞不懂。
      「那個,不管是顏色還是款式都不同,當然會看得出來。畢竟每天都看著箒嘛」
      「是、是嗎。每天都看著我……嗎。這樣啊原來這樣啊」
      ?為什麼會一臉高興的樣子,而且不停地點頭。
      「好!那麼睡覺了」
      睡覺是那麼興奮的事嗎。真是讓人搞不懂的家夥啊。
      總之,箒鑽進了被窩之後關上了燈,房間沉浸在靜寂當中。
      (嗯~,睡覺的契機被它逃掉了)
      睡眠存在著一種波,這次一旦被逃掉就無法順利入睡,除非等到下一波的來臨。不過,有可能就隻有我是這樣。
      「……一夏」
      「嗯?」
      「剛、剛才的事……,那個……。抱歉了」
      是哪件事呢,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所以。
      「沒什麼,別放在心上」
      僅僅這麼回答道。
      「喔。晚安」
      漸漸入睡的我,這次沒有再放跑睡眠波。

      那天,不知為何會夢到過去。

                      

      「早上好—,織斑同學。我說,聽說了轉校生的傳聞嗎?」
      早上。一坐到座位上就有同班女生上來搭話。入學已經過去數周,與女生相處方麵,可以說有了長足的進步。隻不過班上隻有我一個男生,平常會稍感寂寞罷了。
      「轉校生?這個時候?」
      現在依舊是四月。為什麼,不是入學而是轉學呢?而且這所IS學院的轉學條件很是嚴格。不光是考試,而且還需要國家政府的推薦才行。也就是說——
      「沒錯,來者好像是中國的代表候補生」
      「嗯—」
      說到代表候補生的話。
      「哎呀,或許她已近意識到我的實力對她是種威脅,所以才轉學來這吧」
      一組的英國代表候補生,塞西莉婭·奧盧卡多。今天早上也一如既往,擺出單手叉腰的姿勢。難不成,全英國人出場時都是這種姿勢嗎?
    「大概不會編入這個班吧?別產生什麼騷亂就好」
    奇怪?箒剛才明明還是走向自己座位(靠窗的最前一排),現在卻不知不覺地出現在我身邊。果然,身為女生的箒,對傳聞也很敏感。
    「是個怎樣的人呢」
    說是代表候補生,應該很強吧。果然是如塞西莉婭這樣的人吧。說實話,應付那種神氣十足的人可是很累人的。還好,是分在其他班。
    「嗯……在意嗎?」
    「嗯?啊,有一點」
    「哼……」
    聽完之後說出真實想法,為什麼箒會不高興。臉上的表情,與生悶氣很相似。到底怎麼了,最近一會高興一會不高興的,真忙啊。情緒不穩定嗎?是常見於少女時代的感情湍流嗎?
    「現在,你還有留心女孩子的精力嗎?明明下個月就要班級對抗賽了」
    「對!沒錯,一夏同學。要應對班級對抗賽,更需要實戰的訓練。啊,就由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來作為你的訓練對手。不管怎麼說,在班裏擁有專用機的,也就隻有我和你了」
    特別地強調了『隻有』這個詞。……不過,確實如此。其他人,光訓練機的申請和許可以及裝備就要花上一整天。模擬對戰,拜托塞西莉婭的話更簡單易行。
    順道說,班級對抗賽如其名,是班級代表同士間的聯盟競賽。好像是為了在正式開始學習IS操縱之前,給學生豎立起一個初期的實力目標。
    同時,還是一項通過以班級為單位的交流切磋,來促進班級團結的賽事。
    為了讓每個班都拿出幹勁,將獎勵優勝班級半年的餐後甜點免費券。確實,是個讓女生燃燒起來的好理由。
    「總之,盡力而為吧」
    「隻是盡力而為話,我很困擾的!一夏沒有獲得優勝的話!」
    「說的沒錯。身為男人怎麼能這麼軟弱」
    「織斑同學的優勝,可是意味著我們全班的幸福!」
    塞西莉婭、箒、班上同學七嘴八舌、任性地說道。就算你們這麼說,最近我才在IS的基本操縱上受挫,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給出那種自信滿滿地回複。
    (最初啟動它的時候,就有種相當熟識的感覺……)
    現在已沒有了那時的感覺,那種合為一體,宛如生來就是要改變世界的感覺。即使是現在操縱慢慢變得容易,但大概也隻是白式相根據我的特性,最優化後的結果……吧。
    女生一個兩個地集中過來,轉眼間就將我掩埋了。這也差不多已是慣例,習慣了。
    不過,女生還真是喜歡傳言。
    「織斑同學,加油喲—」
    「為了免費劵!」
    「現在擁有專用機的班級代表也就隻有一班和四班,很輕鬆的」
    女生們相當樂觀的樣子,我沒有駁她們的行,隻是『哦』地回應了一聲。
    「——那條情報,太老了」
    嗯?教室的入口處突然傳來聲音。感覺,聲音聽上去相當地不得了……。
    「二班也有了擁有專用機的班級代表了。別想著那麼輕鬆地獲勝」
    雙臂交於胸前,單腿支撐著身體,靠在門框上——
    「鈴……?你,是鈴嗎?」
    「沒錯。中國代表候補生,凰鈴音。今天來此宣戰」
    忽然,輕笑聲漏出。商標似的雙馬尾左右輕晃。
    「這是什麼姿勢?相當地不配喲」
    「嗯什……!?說什麼呢,你!」
    平常地吵嘴。幹嘛剛才裝模做樣的說話。讓人費解。
    「喂」
    「怎麼了!?」
    乓!鈴回複之後,遭受到點名冊的猛烈打擊。——魔鬼教官登場。
    「已經是SHR的時間了。快回自己的教室去」
    「千、千冬姐……」
    「叫織斑老師。趕快給我回去,還有別堵在門口。礙事」
    「對、對不起……」
    鈴垂頭喪氣地從門邊退開。那個樣子百分百是被千冬姐嚇到了。這家夥,從以前就應付不來千冬姐。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還會再來的!不要想著逃喲,一夏!」
    為什麼我要逃跑。
    「給我快點回去」
    「是、是!」
    向著二班的方向猛衝。嗯,還是以前的那個鈴。不過為什麼她剛才要擺出那種造型?高中的初次亮相嗎?你也不是那種類型的美女吧。
    「這麼說,那家夥是IS操縱者嗎。第一次聽說」
    坦率地想著,同時不知不覺地說出了口。……這下麻煩了。
    「……一夏,剛才的那人是誰?熟人嗎?看上去相當親密呢?」
    「一、
    一夏同學?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除她倆之外,全班女生質問的炮火都集中了起來。啊,笨蛋……
      乓乓乓乓!
      「給我坐回座位上,一群蠢貨」
      千冬姐的點名冊冒出火來。……是因為我嗎?——是我的錯吧。
      (嗯—,不過,不知為何盡是與熟人相會。人生啊,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於是,今天也開始了一整天的訓練和學習。

                      

      (剛才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看上去和一夏很熟的樣子……)
      上午的那件事讓箒很在意,完全集中不了精神聽課。
      (而且,一夏簡直是——)
      簡直是,和青梅竹馬再會時的反應。
      ——生氣狀。
      (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馬……!)
      強壓著就要湧出的怒意,偷瞥了一夏一眼。他正認真地抄著筆記,是受了昨天的課程失敗的影響吧。
    (我沒法集中精神聽課,而你卻……!)
      越發地讓人生氣了。一小會時間裏,漸漸地留意起,在意我的話怎麼辦。
      「………………」
      不過,算了,冷靜點思考的話,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要問為什麼,因為自己和一夏住在同一間房間裏。像是昨晚那樣,兩人獨處的時間無論多少都能營造出來。
      (真是沒辦法。還要教他IS的事呢)
      得意地雙臂抱胸。自己的優勢是無法動搖的。不光是對剛才女孩子來說,還是對塞西莉婭和班上的女生來說。
      (今天放學後還有特訓呢)
      箒嗯嗯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看,都是一臉高興的表情。
      「筱ノ之,答案?」
      「是、是!?」
      突然被叫道名字,箒的回應聲相當的大。——對了,現在是在上課。而且上課的不是山田老師而是織斑老師。
      「答案?」
      「……剛才沒、沒在聽……」
      乓!痛快的打擊聲響起。點名冊一如既往的堅實。



           ◇


      「…………」
      教室的後半部,塞西莉婭的自動鉛筆在筆記本上急馳著。但寫出得,總體而言是沒有意義的線條,甚至算不上是文字。
      (剛才的人,算什麼呀!)
      與一夏過分的親密,雖然非常在意那個女孩子,但沒辦法。本來,在現階段就存在箒這個最大的情敵了,再也無暇去應付新增的競爭對手。
      而且,從人際關係——和一夏的距離來看,剛才的那個女孩子要領先於我。比作是場賭上性命的馬拉鬆的話,那現在的情形,就是要自己趕超突然從半途中殺出的選手。
      (這太狡猾了!請堂堂正正地決勝負!)
      雖然不太清楚人際關係上的堂堂正正是怎樣的,總之,塞西莉婭是這麼想的。
      如果在同等條件下來共同競爭,塞西莉婭有著絕對不敗的自信。但不管怎麼說,這是她第一次爭奪男孩子,不可能會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樣進展。這樣的現實,塞西莉婭也都明白。
      (而且,她是代表候補生——)
      確實,IS學院中登記在冊的代表候補生就有二十幾名。然而,一年級卻隻有四個。而且擁有專用機的除去一夏就隻有兩個。或許能取得相當大的點數從而領先。雖然是……
      (她也說了擁有專用機呢……)
      不利,非常的不利。手裏的牌都作廢了,也就是說是無用的謀略了。
      (好、好招數呢!)
      不過,現在說著這也是於事無補。總之,必須先發製人。而且不拋開箒或是鈴與一夏單獨相處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僅靠IS的模擬戰是不夠的。需要某種,能一擊決勝的——)
      「奧盧卡多」
      「……像是約會這類的。不,要更加有效的……」
      「…………」
      乓!蓬鬆的金發,被點名冊壓縮了。

                      

      「都是你的錯!」
      「都是因為你!」
      午休時,箒和塞西莉婭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為什麼……」
      這兩位,光是上午就被山田老師提醒了五次,讓千冬姐敲了三次。沒聽課吧。
      在千冬姐的麵前發呆,好比在惡虎麵前在自己身上塗滿調料汁。並全力引誘著說『請吃了我吧!』
      「那個,可以邊吃邊談。所以,總之先去食堂吧」
      「嗯……算、算了,既然這麼說了,好吧」
      「也、也是呢。也不是不能陪你去」
      是是,真是非常感謝。
      一旁數名同班女生跟隨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食堂移動。
      今天依舊在兌換機那點了份一天一換便餐。每天理性地選擇吃不同的套餐。沒什麼值得驕傲的。
      順道說,箒是清湯蕎麥麵(注:有油豆腐條和蔥花的清湯麵),塞西莉婭買了西式套餐。又是這樣嗎。多嚐試嚐試其他的菜單嘛。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別人就是了。
      「一直在等你喲,一夏!」
      咚地一聲,傳聞中的轉校生凰鈴音,堵在我們麵前。順便說,我簡稱她為鈴。
      不過,這家夥一點都沒變呢。發型也是一貫的雙馬尾(準確的說是側上馬尾?)。——嗯?喂,仔細看的話和箒是同樣的發式。意外地發現了兩個青梅竹馬間的共同點,我在心中輕敲了一下手心。
      「那麼,暫且先讓開。又不是發餐劵,會妨礙正常的通行的」
      「吵、吵死了。我知道了啦」
      順道說,她手中端著個盤子,而拉麵正坐其中。
      「麵都坨(沒筋性)了」
      「我、我知道!還不是因為等你等的!為什麼不再早點來!」
      為什麼必須要早來。是科幻用語嗎。
      不過,這家夥的吵鬧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總之先將我的餐劵遞給阿姨。
      「不過,還真是很久沒見了呢。有整一年了吧。還好吧?」
      「好、好著呢。倒是你,最好偶然受點傷生點病什麼的」
      「這算是哪門子的希望啊,這個……」
      我身邊的女生,以下同文。為什麼總會聚集些富有侵略性的家夥啊。是因為我沒有德望所致嗎。那真是對不起了。
      「啊—,咳咳」
      「嗯嗯嗯!一夏同學?你點的東西,出來了喲?」
      箒大大地假咳嗽聲與塞西莉婭的話語,將話頭打斷。哦,今天的一天一換套餐是幹燒青花魚。我被好不容易才輪到一次的幹燒類食物勾起了食欲。
      「對麵有張空桌子。走吧」
      催促著包含鈴在內的十人。沒辦法,就算是就近移動,十個人也要花上些時間。
      之後很快就到了桌前,可以說是僥幸中的僥幸。
      「鈴,什麼時候回日本的?你母親身體還好嗎?什麼時候成為代表候補生的?」
      「別問這麼一堆的問題。倒是你,怎麼能使用IS。當初聽到這消息,我可是嚇了一跳呢」
      即使這次再會經曆了整一年時間,我也一如往日,想都不想的就丟出問題。就算是交往了很久的青梅竹馬,也會在意那段空白的時間。大概,箒也是一樣吧。
      「一夏,也差不多該說明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了吧」
      「說的沒錯!一夏同學,能不成正在和她交往嗎!?」
      是感覺到被疏遠了吧,箒和塞西莉婭的話中帶刺。其她的同班女生也全都是興趣滿滿地點著頭。
      「並、並並,我們並不是交往的關係……」
      「沒錯。為什麼會扯到這種話題上。隻是青梅竹馬而已」
      「………………」
      「?看什麼?」
      「什麼都沒有!」
      鈴突然間生氣了。奇怪的家夥。
      「青梅竹馬……?」
      箒的回應聲中充滿了驚訝。
      「啊—,那個呢。箒搬家是在小學四年級末對吧?鈴則是在小學五年級開學時轉入的。中學二年級結束後就回國了,正好一年沒見」
      對了,箒和鈴沒見過麵呢。鈴入學而箒正好搬家,因此錯過了。
      「這位是箒。那個,之前有提到過吧?從小學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同時也是我以前學習劍道的道場場主的女兒」
      「嗯,這樣啊」
      鈴一直盯著箒。箒也不服輸地反瞪回去。
      「初次見麵,從今往後請多關照了」
      「啊。我才是」
      兩人相互寒暄著,不知為何,在她們之間能看見四濺地火星。或許是因為這幾周疲勞過度,產生幻覺了吧。這樣的話就要多休息了。一位法國人社長曾在電視上說過,日本人的缺點就是不知道休息。不妙啊。如果高中時代就這種狀態的話,等到走上社會就死定了。
      「嗯嗯嗯!把我給忘了會讓人困擾的。中國代表候補生,凰鈴音同學?」
      「……你是誰?」
      「什!?我、我是英國代表候補生,塞西莉婭·奧盧卡多喲!?難不成你沒聽過嗎?」
      「嗯,我對其他國家沒什麼興趣」
      「什、什、什……!?」
      塞西莉婭因憤怒而漲紅了,說不出話來。像煮紅了的章魚一般——如果這麼說的話,她會相當生氣吧。好是不說了。
      「話、話說在前麵,我可是不會輸給你的喲!」
      「是嗎。但如果開戰的話可是我贏喲。雖然很抱歉,但還是我更強」
      鈴得意地說道。這家夥,還和以前一樣。格外自信,而且說話還是這麼讓人不舒服。本性如此吧。本性,我認為是這樣。
      ——雖然,討厭還說不上。不過,還是會讓人覺得生氣。
      「………………」
      「還、還真是敢說呢……」
      箒默默地停下了筷子。塞西莉婭緊握著拳頭,不住地顫抖著。
      與此相對,鈴則是若無其事地吃著拉麵。若無其事地吃飯……該怎麼說。
      「一夏」
      嚇了一跳。我的想法被暴露了嗎?不過,隻因考慮些無關緊要的事而遭遷怒,這種事從沒有過。……大概沒有吧。
      「你,聽說成了班級代表了?」
      「哦、喔。不知不覺地就當上了」
      「這樣啊……」
      鈴端著大碗,咕嚕咕嚕地喝著湯。這家夥連調羹之類的都不用。好像是『因為討厭像女孩子一樣』。……你,是女孩子吧。
      「那、那個。IS的操縱,也不是不能做給你看?」
      說著,臉別向一邊,僅用餘光瞟我。鈴罕見地語音模糊。
      「那真是幫——」
      噹!拍桌子的聲音×2。箒和塞西莉婭順勢站起。
      「教一夏IS是我的責任。被拜托的人,是我」
      「你是二班的吧!?我們不需要敵人的施舍」
      哇。你們兩人的臉真是可怕。好像班級對抗賽的戰火已經點燃的樣子。我也學習學習。
      「我是對一夏說的。無關的人不要摻和進來」
      「當、當然有關係了。我可是被一夏無論如何地拜托了的」
      我可沒說到無論如何這種地步……這種對話,好像之前也有過。箒這次也強調說『無論如何』。是什麼要讓她拘泥到這種地步呢
      「一班的代表,理應由一班的人來教。倒是你,從後麵殺出來,厚顏無恥的——」
      「才不是從後麵。論交往的時間我可是更久呢」
      「要、要這麼說的話,我比你更早!而且,我們倆的交往程度已經深到了,一夏已經在我家吃了無數次飯了。」
      「在家吃飯?那樣的話,我也算吧?」
      對了,鈴她家是開中國料理店的。千冬姐在家時會由我做飯,不過,那時的她已經作為操縱者而活躍了在IS舞台上了。同時,回家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了。
      那種狀況下,已經沒有去做的價值,隻是一餐飯而已。隻是自己一個人話,極端點吃速食食品就行。
      不過,速食食品不僅難吃,更重要的是對健康也不太好。於是,改成了去就近的快餐店。鈴家的店一句話,低價量足。而且味道也好,所以一周會去個四、五趟。
      小學裏也有著各種各樣的事,我與鈴良好的玩伴關係,就是在那時建立起的。最初,因為鈴的那種性格而相處不怎麼愉快,但經過時間和機遇的積累,兩人的關係也漸漸地發展到互稱名字了。
      (這麼說來,和箒也是這樣吧。我總是從最初的、關係不和的狀態開始呢。這也是我德望不足所導致的吧。——啊,塞西莉婭也是)
    「一、
    一夏!這是怎麼回事!?我可沒聽你說過!」
    「我也是!需要一個令人信服的解釋!」
    「解釋什麼的……因為是青梅竹馬,所以常常到鈴父母所開的中華料理店去吃飯」
    我毫無捏造地說道,剛才還一臉輕鬆狀的鈴,半途中別過臉去。


    與之相對的,箒和塞西莉婭一臉安心了的表情。

    「什、什麼?是店嗎?」
    「哎呀,原來是這樣。是在店裏的話,就再自然不過了」
    同班女生們,也同樣來回於緊張和放鬆之間。怎麼了怎麼了?連千冬姐都來了?
    「伯父身體還好吧?嘛,他與生病無緣就是了」
    「啊……。嗯,身體還——健康」
    嗯?鈴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來,我察覺到了相當的不協調感。
    「比、比起這個,今天放學後有時間嗎?應該有吧。過了這麼久了,想到處看看。對了,像是站前的家庭餐廳」
    「啊—,那家餐廳去年倒了」
    「是、是嗎……這樣啊。那、那麼,學校食堂也好。我們好久沒談心了,對吧?」
    嗯,並不是不可以。初三盡是忙著應付考試了,沒時間找人好好聊聊。
    「——很不巧的是,一夏要接受我的特訓。放學後的時間都排滿了」
    等等箒,為什麼你就這麼決定下來了。我連放學後的時間都不能自己掌握了嗎。太不講理了。
      「沒錯。為了應對班級對抗賽,特訓是必須的。特別是因為我擁有專用機關係?沒錯,我對於一夏的訓練是不可或缺的」
      剛才的劣勢(?)不知去向,突然轉為攻勢的兩人,於此將我的特訓提上日程。連放學後的時間都要剝奪,你們是惡魔嗎。不,雖然也幫了點忙。
      不過,人有時也需要形式上的愛護。即使是裝裝樣子也好,就讓我知道一回吧。想要生存,社交詞語或多或少都是必須的。
      「那麼,結束之後再去吧。要騰出空來喲。回頭見,一夏!」
      鈴咕嚕咕嚕地將拉麵湯汁喝幹後就收拾好餐具離開了,也沒等我回複。當然,也沒再規規矩矩地返回桌子,就那樣走出了食堂。
      (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絕對會等著的吧……)
      「一夏,當然會特訓為優先考慮吧」
      「一夏同學,別忘了這樣的事實,我們所花費時間是有意義的」
      這邊也變成了無法拒絕的情況。頭痛啊。哈……。



           ◇


      「誒?」
      放學後的第三競技場。按計劃,今天也是塞西莉婭的IS操縱教學,但預料之外的新發展,使我迷糊了,進而不由地發出了與神情形同的聲音。
      「這種表情算、算什麼……有什麼奇怪嗎?」
      「不,那個,與其說怪——」
      「筱ノ之同學,為、為什麼會在這!?」
      沒錯,在我和塞西莉婭麵前的,確實是箒。而且,還裝備著『打鐵(注:撞擊錘的頭部,槍支的擊錘)』。

      打鐵,定評為純國產的第二代量產型IS。以性能穩定而引以為豪的防禦機型,即使是初學者也能夠簡單運用。因此大多用於企業界、國家,眼下也在IS學院中作為訓練機而被廣泛使用。……以上,援引教科書。
      「一定要給個原因的話,就是被一夏拜托了」
      隻是這樣?——啊,是這樣。
      「而且,好像近身格鬥戰訓練不足吧。這就輪到我登場了」
      如她所言,打鐵的外形感覺如同鎧甲武士,實際裝備武器也就隻有刀型的近戰軍刀。這也與箒很相配,感覺好似終極武士。
      凶光一閃。
      ——不好,被盯上了。
      「庫……。沒想到訓練機的許可這麼快就批下來了……」
      塞西莉婭不知為何一臉遺憾的表情。是為什麼?
      「那麼一夏,要開始了。拔刀吧」
      「噢、喔」
      哦,幹勁滿滿呐。箒幹練地拔出刀,實體劍特有的銳感,從刀身沉重的金屬色上得以體現。這就是所謂的膽戰心驚吧,冰冷的緊張感直至腳心。
      「那麼——我上了!」
      ——另一邊,響起震破的聲音。
      「等一下!陪一夏訓練的人應當是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才對吧!」
      塞西莉婭立馬說道,插到我的麵前與箒正麵對峙。
      「誒,太礙事了!斬了你!」
      「就算是落後的訓練機,我也不會收下留情的喲!」
      箒的袈裟斬。被預先展開的短刀《攔截者》架開。塞西莉婭抓住劍擊收勢的間隙,另一隻手立馬扣動扳機。超高速的子彈從《星光MKⅢ》中射出。
      ——哇,打起來了。喂,我的訓練怎麼辦?
      「哈啊~!」
      「太天真了!」
      ……她們結束之前,隻能等著了。我感受到某種窮凶極惡的氣勢。從旁幹擾的話,好像會倒黴。
      「一夏!」
      「為什麼你就在那一聲不響地看著!」
      「誒!?說為什麼一聲不響地……不管袒護哪一邊,另一方肯定會生氣吧?」
      「當然!」
      「當然會!」
      那麼,叫我怎麼辦哪!話說,感覺箒和塞西莉婭也就在這種時候才會一致。為什麼呢?
      順道說,這時沉默好像相當的不妙。數分鍾後,變成了二對一的 IS戰,我看見了名符其實的地獄。……真的想殺了我嗎……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吧」
      「喔、喔……」


    塞西莉婭對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我說道,而她卻神色泰然。真不愧是代表候補生。這就是所謂經曆上的差距吧。

      「哼。一副缺乏鍛煉的樣子」
      箒也有些疲憊,但不像我這般筋疲力盡。……說來,你們兩人一個勁地凹我。鬼畜(注:一般指有心理變態性傾向的人)嗎。
      ……然而,薄汗濕衣的箒展現出特有的妖豔,看著那樣的她,我不禁一陣心跳。——隻是一點而已。眼下,我希望隻是一點。
      「幹什麼呢,快點回底座」
      「喔、喔。……那個,箒,為什麼你也往這走?」
      「因為我也要回底座」
      「那個,塞西莉婭那個方向——」
      「回底座的話,從哪走都一樣吧!」
      話雖如此。不過,那樣的話,從塞西莉婭那邊的底座也行吧。
      ——要是把話說出來,大概會演變成沒完沒了的口角。因此,我默默地回到了底座。
      「呼……」
      解除裝備。缺少了IS的輔助,疲勞感突然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同樣解除了IS,箒重新梳理著粘糊糊地頭發,開始發言。
      「因為無謂的動作過多,因此才會這麼累。要更自然地控製身體才行」
      回到底座後的首句台詞。我因青梅竹馬的溫柔而想流淚。箒,縱使給我一條毛巾也不會遭報應吧。
      塞西莉婭在另一邊的底座,所以眼下,我和箒正獨處狀態。比起那個,我更在意想先洗個澡都沒辦法。順便說,最近的淋浴室在社團活動樓,但與宿舍是反方向的路,去了也沒意義。
      最要命的是,因為沒有男子淋浴室,所以變成要和女生共用。縱使穿著褲衩,但我也不認為這與裸體有什麼大的區別。各種各樣的問題未免也太多了,即使是我也無法容忍。
      話說,倘若真的那麼做了,千冬姐或箒會一聲不吭地將我殺了。裝備著IS的塞西莉婭,最近也被我加入了刺客名單當中。新紀錄真耀眼啊。
      「箒,有事想商量一下……」
      「什麼事,說吧」
      「今天,讓我先洗吧。話說箒,你不是加入了劍道部嗎?每天陪我訓練,在社團活動上,可就要落後於其他社員了喲」
      「那、那個不用你介意。……這邊落下了才是問題……」
      「誒?剛才說什麼?」
      「什、什麼都沒有!」
      雖然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好像是沒什麼。那麼,就不用在意了。
      「接著剛才,關於浴室的事——」
      「一夏!」
      嘩地一聲,滑動門開,鈴顯現。
      「辛苦了。拿好,毛巾。解渴就喝運動飲料吧」
      喔,該怎麼說呢。青梅竹馬是如此溫柔的存在嗎。太感動了。
      「謝了。啊—。活過來了……」
      滿臉汗水也是夠麻煩的。一邊用毛巾擦拭汗水,一邊喝著能補給水分的運動飲料。放在平時,運動飲料的糖分過高,不過,運動之後喝就非常有幫助。糖分可是重要的能量來源。
      順遍說,喝溫的飲料才是正解。把冰冷的液體灌入運動發熱的身體,這簡直就是自殺行為。最好是喝溫熱的飲料。雖然運動後喝下冰涼的飲料會很爽快,但為了貪圖一時爽快而使身體受損,我認為不值得。
      「沒變呢,一夏。這麼年輕卻這麼保護身體」
      「我說啊,仗著年輕而不注意健康可是不行的。會養出毛病的。等疾病纏身之後,哭泣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了」
      「像個糟老頭一樣喲」
      「吵死了……」
      鈴一臉壞笑地看著我,目光仿佛將我看透了。那種目光讓人難以冷靜。宛如了解我的一切,那樣的目光特別難以讓人冷靜。
      (話說,這家夥有這麼可愛嗎……?)
      最後一麵在初二的冬季。中學時代的她,給我的感覺隻是個吵鬧的家夥,行為舉止與『女孩樣』絲毫占不上邊。從那之後,隻不過分別了一年,以前嚴重缺乏女性朋友的她,而一年間的變化,卻撼動了我心中男人的部分。
      「一夏,沒有我在身邊,果然會覺得寂寞吧?」
      「當然,玩伴不在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感到寂寞吧」
      「不是那方麵的」
      微笑。鈴笑眯眯地接著說道,高興的表情非同尋常。嗯,表情與那時相似,曾經鈴被人不明原因地搶走過電影票。
      ——哈!?說起來,感覺又想強賣給我什麼嗎?何等的可怕。宛如置身於陷阱當中。
      「鈴」
      「嗯?什麼什麼?」
      「我可什麼都不會買的」
      在滋溜地擬音伴奏下,鈴的姿勢崩壞了。奇怪?搞錯了嗎?
      「你這人……青梅竹馬闊別許久之後再會,會有各種各樣的話想說吧」
      談話嗎……哈。沒有任何打算啊。
      「例如——」
      「啊—,咳咳!」
      箒刻意地假咳嗽聲將鈴的話頭打斷,接著一副『我對你們的話沒興趣』的神情開始了講話。
      「一夏,我先回去了。浴室的話,你先用也沒關係」
      「哦。謝了」
      「那麼,等會見了,一夏」
      『等會見』被特別地強調了,大概是錯覺了吧。最近,我發覺自己的錯覺變多了。不,的確過多了。
      「……一夏,剛才是怎麼回事?」
      隨著箒離開了底座,剛才神情還頗為高興,卻一下子轉向了反麵——鈴臉上的笑容僵硬,像是在掩飾著什麼——問著我。聲音比起之前低了兩個調。
      「嗯?那個,平常洗澡都是箒先,今天留了很多汗,所以拜托她調順序——」
      「洗、洗、洗澡!?『平常都是』!?一、一夏,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說怎樣……之前說過了吧。是青梅竹馬」
      「青、青、青梅竹馬和洗澡順序有什麼關係呀!?」
      啊,對了。這件事還沒說。
      「我、和箒住同一間宿舍」
      「……哈?」
      「是這樣的,我的入學屬於極個別,因而事先沒有準備專屬房間,所以現在在普通的雙人間——」
      「所、所以就這麼和她住在一起!?」
      「嘛,是這樣吧。不過呢,幸好是和箒住一間。如果和不相識的人一起住,肯定會因為緊張而睡眠不足的」
      「…………」
      「嗯?怎麼了?」
      「……的話,不錯的理由呢……」
      「?」
      鈴稍稍下頭喃喃自語,我側耳傾聽,想知道她在說了些什麼。由於角度原因,看不到她的表情。
      「因此!青梅竹馬是件好事呢!?」
      「喔!?」
      突然,鈴猛地抬起頭,我被嚇退一步。現在我倆的距離,已經到了再接近就會撞頭的地步。
      「我知道了。明白了。是,沒錯。非常了解了」
      鈴一個人不停地點著頭,不知是什麼讓她如此信服。怎麼了怎麼了?獲曉什麼了?
      「一夏!」
      「喔、喔」
      「給我記牢,你可有兩個青梅竹馬喲,」
      「就算不提醒也不會忘……」
      「那麼,等會見!」
      說完,鈴飛奔出底座。今年的流行語大獎就決定是『等會見』了嗎,現在才四月吧?話說,積攢已久的話該怎麼辦。知道嗎,言而無信可是信用問題喲。
      「嗯……」
      女人心,特別是青梅竹馬,如海底針。



           ◇


      「基於以上原因,所以換下房間」
      「別、別開玩笑!為什麼我必須要做這種事!?」
      宿舍中,時間過了八點。我正愜意地享受著飯後一杯茶的時間,而鈴的不期而至,使之演變成了現在的局麵。
      ——糟了,這兩人性格超不和。
      「不,筱ノ之同學也討厭和男生一起住吧?既有顧慮,又不自在。相對我不在乎這些,所以考慮一下是不是換一換呢」
      「並、並沒有說討厭……再說!這是我和一夏的問題。不希望外人來幹涉!」
      「這不是問題。因為我也是青梅竹馬嘛」
      「所以說,這構不成任何理由!」
    從剛才開始,對話就這樣沒有絲毫地進展。談不妥呢。鈴的性格我行我素,而箒比一般人固執一倍。再怎麼想也都沒指望對話能和平解決。縱使是二十一世紀的人,終究也就是這麼回事吧,罪孽深重啊。
    話說,是我眼花了嗎。好像鈴把行李都搬來了,大概是幻覺吧。
    「鈴」
    「嗯」
    「這些,是全部行李嗎?」
    「沒錯。我隻要一個旅行箱就能走天涯了」
    依舊是輕裝上陣呐。雖然認為,就女生而言,箒的行李已經很少了,然而鈴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行李如此簡便,想何時離家出走都行呢。這句曾經的玩笑話可是會讓鈴生氣的,所以還是不說了。

    順便說,之前有應邀去過塞西莉婭的宿舍,進入房間一時間以為是到了高級賓館。室內家具從床、梳妝台、書桌甚至到椅子,全都是特訂品。連牆紙和照明燈都換過了——現在說起來,還是有點吃驚。出生以來第一次看見有穹頂的床。而同室的女生則是相當可憐,空間全都被塞西莉婭給占了。真是溫文爾雅的生活方式呢,英國的代表候補生。
    「總之,從今天開始,我也在這住下了」

    「別、別開什麼玩笑!給我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也是『一夏的房間』吧?這不就沒問題了嘛」
    鈴說著臉朝向我,像是征求我的同意。箒同樣看著我——想要我讚同——讓鈴出去的意見。話說,是用瞪的。
    「別犧牲我啊……」
    頭痛啊。需要用溫柔做出的藥劑。
    「總之!不會換房間的!門在那!給我回自己房間去!」
    「對了,一夏。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無、無視我嗎!算了,這樣的話就用武力……」
    箒激動地將立在床邊竹劍握在手中。而將竹劍被會立在那,是為了不時之需。
    「啊,笨蛋——」
    沒時間阻止。箒完全喪失了冷靜,一刀砍向了鈴。此時的鈴別說是防具,就連防身之物都沒有。
    乓!
    聲音相當大。你怎麼能突然就這麼來一下!
    「鈴,沒事吧!?」
    「很明顯不會有事的。因為現在的我——是代表候補生嘛」
    乍一看,頭部確實是受到了安打般的打擊,但右腕部分展開的IS完全將力道抵消了。
    「…………!」
    最驚訝的人莫過於箒了。IS的展開速度再快,但做出判斷的還是——生生的活人。換句話說,人類的反應速度永遠比IS的展開速度快
    而且剛才的打擊,那種緊急狀況不是新人能夠應付。也就是說,鈴自身的強大,通過剛才的狀況簡單明了地展現了出來。
    「話說,如果剛才是擊中肉身的話,那可就真的有危險了」
    「嗚……」
    對於應憤怒而失去自製力的人來說,指責是最有効的,箒一臉對不起的表情,把臉別開。
    「嘛,還好啦」
    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鈴有著不計小節的爽朗性格。鈴解除了部分展開的IS。纏繞著美麗的裝甲的右臂,閃光之後恢複到原先的樣子。
    「那、那個……」
    麻煩了。箒因剛才的失態而沉默不語,鈴則是得意洋洋地等待著回複。
    ——嗯?這麼說來,是什麼約定呢。
    「鈴,約定是」
    「嗯、嗯。還記得……對吧?」
    忽然暗下的表情,雙眼一閃一閃地瞟著我。看上去好似害羞的樣子同樣是我的錯覺吧。
    「嗯~,是那個嗎?如果鈴做飯變的拿手,每天古老肉——」
    「沒、沒錯。就是這個!」
    「——請我吃嗎?」
    確實,記憶中,小學時好像有做過這樣的約定。虧我還能記得。記憶力相當不錯呢。看來我的腦細胞還有在好好地工作。試著犒賞犒賞自己。
    「…………什麼?」
    「所以說,如果鈴做飯變得拿手的話,會請我好好地吃一頓不是嗎?」
    總之,是免費的。也沒什麼值得慶幸的。
    「不過,我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感到——」
    啪!
    「……誒?」
    我的臉猛地偏向一邊。因為事出突然,我連什麼是什麼都沒搞清楚。眨眼間,和箒的目光相遇。另一邊也是一臉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那、那個……」
    我的臉慢慢地,慢慢地回過臉,鈴的樣子映入眼簾。等待著我的,是最不想見的情形。
    「………………」
    鈴兩肩小幅度地顫抖著,瞪著我,眼神中包含著憤怒之情。而且,眼眶中隱約有淚花閃現。雙唇緊抿強忍著淚水。
    「那、那個,啊,鈴……」
    「最~差勁了!把和女孩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男人中的敗類!被狗咬死算了!」
    之後鈴的動作迅速。一把搶過放在床上的箱子,一副大有將門踢破的氣勢,踹門而出。
    咣當!巨大的聲響響起,我也終於恢複了自我意識。
    「……不好,惹她生氣了」
    完全是我的錯……吧,大概是。話雖如此,不過,說我是男人中的敗類,有點錯怪我了。僅因忘了約定就被說成那種。
    ——不過,她哭了……呢。這點肯定的。
    「一夏」
    「喔、喔。怎麼了箒」
    「讓馬踢死算了」
    哇,為什麼連箒也生氣了。而且現在臉還在痛。這個,明天消得了嗎……。
    消不掉的話,又要遭到班上女生的追問攻擊。那種場麵,即使經曆過再多次也都沒法習慣。話說,女生為什麼會突然就跑來搭話?老實說這麼做不好。
    「哈……」
    總之,今天就睡了吧。雖然才九點,不過醒著也不個辦法。而且箒也還在生氣中,醒著並不是件好事。
    等到明天,情況大概會有所改善吧。……不太可能吧。好像有這麼一說,女人的情緒持續時間會比男人長三倍,無論是生氣還是高興。
    啊,為什麼我身邊的異性,以下同文。

    ——第二天,教學樓玄關前的走廊上,張貼著一張大大的紙。
    標題為『班級對抗賽日程表』

      我第一回合的對手是來自二班的——鈴。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8-15 00: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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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0-8-15 0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話  「決戰!班級對抗賽」







    五月。
      從那之後已過去數周,鈴的心情並沒有轉好。反而日益惡化。
    不光不再主動來找我,就算是偶爾在走廊或食堂遇見,也都是毫不留情地別過臉去。正全方位地處於『生氣中!』的靈氣治療中。如此的對空炮火,即使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大和號也會後悔的。不,雖然不知道會不會。
    「一夏,下周班級對抗賽終於開賽了。競技場要調整為比賽場地,因此,特訓也就隻到今天了」
    放學後,天際開始隱約染成橙色。我一邊眺望那樣的天空一邊走向第三競技場。今天同樣為了特訓。
    麵孔與平時相同:我,箒和塞西莉婭。班上的女生漸漸地由激動轉為冷靜,因此最近遭到追問攻擊和視線包圍的次數也變少了。
    雖然這麼說,‘校內話題對象’的身份依舊沒有改變,要不要向競技場裏滿員的觀眾席表示感謝呢。
    說點廢話,販賣那些『號碼席』的二年級生,前幾天被千冬姐製裁了。主要的策劃集團好像被處以三天宿舍禁閉的懲罰。不知道在搞什麼。
    「IS的操縱終於有點樣子了,上次才——」
    「當然,因為是跟著我一起訓練嘛。這點程度是當然了,如果做不到的話反而是有問題呢」
    「哼。中距離的射擊戰術有用嗎。首先,一夏的IS就沒有射擊武器」
    是因為被打斷話頭嗎,箒的話稍稍帶刺。
    實際上就是那麼回事。我的IS·白式沒有絲毫的射擊武器。隻有雪片二型。隻有這個。
    一般,被稱為IS的機體好像都有專用武器。然而,因為『初期武器』的不完全,所以存在著『後續裝備』這樣的東西。塞西莉婭的IS的初期裝備為藍色眼淚。後續武器應該是步槍和近戰刀。
    而後續裝備起的作用是『擴展領域』。裝備數量由IS的規格而定,一般的IS最少也能裝備兩樣後續裝備……一般情況下是這樣。
    為什麼說一般情況呢,這要歸功於我的IS與眾不同。擴展領域為零。而且連初期武器都無法替換,因此最終結果是,現階段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近戰軍刀。
    「那麼說的話,筱ノ之同學的劍術訓練也是一樣的吧。不使用IS,時間都白費了呢」
    「說、說什麼!所謂劍的道,即見解,是沒法用語言描述的。而見解是一切的基本——」
    「一夏同學,今天的課程是,溫習昨天教的無反作用力回旋,所以開始吧」
    「欸,這個——聽我說,一夏!」
    「我聽著呢!」
    話說,為什麼我會覺得生氣呢。
    感覺有某些地方不對勁,我觸摸了第三競技場A 底座大門的傳感器。確認了指紋、靜脈形狀後,獲得開放許可。啪咻地聲音過後大門開啟。抽出壓縮空氣的聲音,不管聽幾次都覺得很有型。
    「一直在等你喲,一夏」
    不知為何,鈴出現在了底座。雙臂交於胸前,笑容無畏且得意洋洋。昨天相遇時還是怒上心頭的樣子,心理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呢。……啊,我身後的箒和塞西莉婭都皺起了眉頭。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你為什麼會在這——」
    「這裏,無關者是禁止進入的!」
    箒再次被打斷了話。算了吧,今天是你的倒黴日。
    鈴笑著發出了「哈」地挑釁聲,同時自信滿滿地說道。
    「我可是相關者喲。一夏的相關人。所以沒問題呢」
    雖然是那樣沒錯,有些地方好像搞錯了吧?對吧,箒——
    「噢,真想慢慢地聽你說清你們倆的關係呢……」
    「‘惡人厚臉皮’,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呢!」
    哇,又被塞西莉婭打斷了。然而,箒的嘴角微微抽動著,異常嚇人。在這種寂靜的憤怒下,我感受到相當大的壓力,雖然我並沒有錯。心髒不好的人請注意了。人間凶器接近中。
    「……正考慮些奇怪的事,對吧,一夏」
    「沒,什麼都沒想。隻是發布了殺人廚師警報而已」
    「你、你這家夥到底——」
    箒剛想將我揪起來,就被鈴的插入幹擾。
    「現在是輪到我出場。我是主角,配角閃一邊去」
    「配、配角——!?」
    「好了好了,對話沒進展就先放一放。……一夏,反省了沒?」
    「誒?指什麼?」
    「所,以,說!惹我生氣覺得很抱歉之類的,或是想要和好之類的,有想過吧!」
    「這個,就算你這麼說……是鈴一直躲著我吧」
    「你這人……那麼,要是女孩子讓你別理她,你就真的放著不管了?」
    「喔」
    這不是明擺著嗎。如果她想不要人管,不去管她更好吧。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說奇怪的地方……啊,算了!」
    鈴撓了撓頭,煩躁地吼了一句。不知道頭發會變得亂蓬蓬嗎。
    「還不道歉!」
    這種單方麵的要求,我硬憋著就是不開口。雖然道歉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不過要我在不服氣的情況下道歉,這絕不可能。
    「所以說,為什麼!我不是記起那個約定嗎!」
    「你傻了嗎。還在說這種夢話!?約定的內容搞錯了,內容!」
    內容?是以豬肉為主料的衝繩料理嗎?那種煙熏豬耳朵。
    「在想些無聊的事,對吧?」
    哇,被看穿了。不愧是繼箒之後的青梅竹馬。把我了解透了。
    「真是讓人火大。為什麼非要我道歉不可!?」
    「所以說,想要我解釋的話就道歉!」
    「是不想解釋,才會到這來的吧!」
    所以說,是什麼狀況。完全搞不懂。
    縱使你打開了話匣子,我也不會那麼簡單地退讓。作為男人言出必行,沒有行動的發言隻是單純的狡辯,是欺騙。真誠,是不懈的行動所孕育出的果實,無需證明。這就是男人。
    「那麼這麼辦!下周的班級對抗賽,輸得一方要聽從贏的一方的一個要求,怎樣!?」
    「喔,可以。我贏了的話,就要乖乖地解釋!」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可是沒有退貨的物物交換。而且一旦答應,男人是不會那麼簡單地撤回前言的。即使是讓人覺得可笑。
    「解釋的話,那個……」
    鈴指著我,不知為何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怎麼了?隻是讓她說明生氣的理由而已,有那麼屈辱嗎?
    「怎麼了,不想的話也可以放棄喲?」
    這應該算是好話,但卻對鈴起到了反效果。
    「誰會放棄!倒是你,趕快練好道歉吧!」
    「又怎麼了嘛,笨蛋」
    「說我是笨蛋,我哪蠢了!你這木頭人!呆子!白癡!笨蛋!」
    生氣。
    「吵死了,平胸」
    ——啊,壞了。
    咚~~!!!
    爆炸聲突然而至。衝擊波緊接而來,能隱約地感覺到整個房間在搖晃。隻見,鈴的右手從手指到肩部都附上了裝甲。
    狠狠地打在牆上——但,拳頭完全沒與牆接觸——怎麼可能,僅是衝擊波。
    「說、說了呢……。說了,不能說的話了呢」
    啪嚓啪嚓地,紫色的電光在IS裝甲上竄動著。
    ——這下不好辦了,真的,生氣了。
    「這、這個,抱歉。剛才是我不對。對不起」
    「剛才『是』!?應該是剛才『也是』吧!一直都是你的錯!」
    雖然,理由亂七八糟,不巧的是我沒法反駁。
    「雖然,之前還想著手下留情,不過既然你很想死的話……。那好吧,如你所願。——到時,我會全力攻擊的」
    鈴走出了底座,不過,送了我一個從未沒見過的尖銳眼神作為臨別禮物。
    啪咻……直到關門聲傳來之前,心中都惶惶不安。從那些動作來看,鈴現在的情緒很激進。
    瞟了一眼牆,牆上開了個直徑三十厘米的火山口。,不管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種能讓特殊合金牆凹陷的力量。
    「……力量型呢。而且,和一夏同為是近距離格鬥型……」
    塞西莉婭嚴肅地盯著牆上的裂痕,比起那些,我開始後悔了。這幾年來最讓我後悔的,就是這件事了。
    (偏偏說到她的胸……)
    這是鈴最在意的,是會讓她真正發怒的逆鱗。剛才壓倒性的勝利,絕對是我的錯。
    (頭痛了……)
    比賽無論是勝是敗,都必須要向鈴道歉。

                        ◇

      比賽當天,第二競技場的第一場比賽。我和鈴一組。
      因為,對戰雙方是都是傳言中的新生,因此競技場中座無虛席。甚至於走道上都站滿了學生。沒能進入的學生或相關者,好像能通過實時監控程序來觀看。
      (……沒必要如此關注吧。)
      在我的視線前方,鈴和她的IS『甲龍』,靜靜地等待著比賽的開始。與藍色眼淚相同,以非固定浮遊式(Unlock·Unit)為特征。雙肩兩側,漂浮的尖釘裝甲(Spike·Armor)能自主地、隨意地攻擊。……要是被那個打到,我想應該會很痛吧……。
      (不過,光是名字就能聯想某種生物。雖然漢字有誤。……好,就叫它『こうりゅう』吧。漢字相同,就沒問題了吧)
      『請雙方移動至規定位置』
      在廣播的催促聲中,我與鈴在空中互距五米,相對而立。公用通信頻道中,我和鈴交流著。
      「一夏,倘若現在道歉,我會手下留情,讓你少受點痛苦喲」
      「也就是一點點而已吧。用不著。盡全力的來吧」
      這個,就算是逞強也好。即使是和塞西莉婭對戰那次也一樣,在認真對決中,無論是自己手下留情還是被人放水,這都讓人厭惡。對決就應該是這樣,拚盡全力。對決中最先孕育的意義。
      「先告訴你件事,IS的絕對防禦並不是完美無缺的喲。如果攻擊力能夠突破盾構能量,就能貫穿防禦,直接給本體造成傷害」
      這連威脅都算不上,僅僅是陳述事實而已。傳言說,好像也存在著“隻為了”對本體造成損傷的武器。當然,這是違反了競技規定。涉及到人命問題,這比什麼都重要。但是,『也有可能偽裝成沒法殺人』。

    現實中好像沒有改變。而且,代表候補生等級的人,可能就有那種裝備吧。塞西莉婭被我逼到那種危險萬分的境地,隻能說是奇跡了。
      然而,奇跡,不會發生第二次。
      『雙方注意,比賽開始』
      嗶—,蜂鳴器響起,聲音落下的一瞬,我和鈴動了起來。
      唰!!
      《雪片二型》瞬間展開,物理衝擊反射回身上。我勉強運用三次排位躍動回轉(Cross·Grid·Turn),正麵捕捉到了鈴。這招從塞西莉婭那學到的。
      「哦。能防住第一次攻擊挺不錯的嘛。不過——」
      青龍刀樣式奇異——應該是這麼叫吧,即使是這種完全離經叛道的大刀——在鈴手中,也被當成了指揮棒轉來轉去。與其說兩端附有刀刃,更不如是刀刃是長在手柄上。無論是橫、豎、斜,在鈴手中都能自由地變換角度、斬擊。而且,高速回旋這點,讓我在刀刃的妥善處理上很是辛苦。
      (麻煩了。這樣下去就變成消耗戰了。一旦拉開距離——)
      「——太天真了!!」
      鈴的肩部裝甲滑開。中心球體發光的瞬間,我被眼睛看不見了的衝擊『毆打』了。
      頃刻間的黑暗轉瞬即逝,我慌忙地重新振奮精神。不過同時間,鈴的攻擊依舊沒有完結。
      「剛才的是刺拳呢」
      無畏的微笑浮現。牽製(刺拳)之後,老規矩就必然(直拳)——!
      咚!!
      「哇啊!」
      我被看不見的拳擊中,倒在了地上。盾構防護罩被貫穿,一跳一跳地疼痛傳至身體。同時,一次性吃下了七十六的傷害值。這個,相當的,不妙。

                        

      「那是什麼……?」
      箒嘟囔道。她現身在底座中,看著實時監控程序錄像。
      同樣盯著錄像的塞西莉婭予以答複。
      「是『轟擊炮』呢。空間自身施加壓力生成炮體,剩餘部分的衝擊力將自身炮彈化並射出——」
      和藍色眼淚同為第三代武器的後話,箒已經沒再聽下去。錄像中顯示著正在苦戰中的一夏。
      一旦一夏受到損傷,箒的心就會痛,一跳一跳地痛。
      (一夏——)
      眼前的戰鬥比對塞西莉婭那時更加激烈。比起獲勝,箒隻期望一夏平安無事。

                        

      「還沒搞清楚嗎。《龍咆哮》的特征就是,炮體和炮彈的不可視化」
      沒錯,就是這樣。不光是炮彈看不見,連炮體都看不見這也太強了。而且這個衝擊炮,好像射擊角度上也是沒有死角。正上正下不用說,正後方也能展開炮擊。雖然隻能射擊直線,但,操縱者鈴的技藝相當相當地高超。無限製機動和全方位的軸翻轉,所有基礎都深層次的掌握。
      合理的融合起那些知識。完全的強敵。
      (雖然高性能傳感器能探知到空間扭曲值和空氣流動,但那已經太遲了。獲得數據,那是等到被擊中後的事了。不從某處先下手的話……)
      右手握緊《雪片二型》,回想起上周的訓練。

      「——『防護罩無法防禦的攻擊』?」
      聽完後,千冬姐微微地點了點頭。
      塞西莉婭之戰後,在為什麼突然間就輸掉比賽這方麵,我和箒思考了很多。當時,即使看了比賽時的IS活動記錄,也沒得出一個結論。千冬姐因我和箒一連數日都沒有進步而煩躁不已,最終予以了解釋。
      「《雪片》的特殊能力,與對手防護罩能量的剩餘多少沒有絲毫關係。攻擊能夠直接切裂對方身體,給予直接傷害。如果那樣的話,會怎樣?筱ノ之」
      「是、是。IS將會啟動『絕對防禦』,進而盾構能量被大量削減」
      「正是如此。我能曾經登上世界第一的位置,很大程度上與《雪片》的特殊能力有關」
      雖然千冬姐說得很輕鬆,但也是相當的不得了了。每三年一屆的IS世界大賽『Mondo·Grosso』,獲得第一屆冠軍的就是千冬姐,不過千冬姐好像有所隱瞞。當我知道自己的姐姐是第一代世界最強時,心情可以說是非常複雜且非常奇特。
      「這麼說來,如果最後的那一擊命擊中的話,是我贏了吧?」
      「如果擊中了的話。本來,你認為為什麼會輸」
      「誒?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是因為盾構能量為零了吧?」
      「沒什麼具體原因。是必然。《雪片》的特殊攻擊,想也知道肯定會消耗一定能量。你是笨蛋嗎」
      「……啊—」
      原來如此。理解了。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將自己的盾構能量轉化為攻擊力了?」
      對於箒的詢問,千冬姐再次點頭。
      「也就是說,是缺陷機了」
      ——呃,喂!?
      「缺陷機!?剛才,你說它是缺陷機,對吧!?」
      乓!……對教師要注意用詞。
      「說法有誤。IS原本就是半成品,因而有缺陷也正常。隻不過,這架機子與其它的機子相比更攻擊向罷了。我想大概,連同擴展領域也被取消了吧?」
      「這、這個也是缺點嗎……」
      「聽不懂話嗎。本來,使用《雪片》,就要將多餘的擴展領域全部拋棄。而論威力,雪片是所有IS武器中是最高等級的」
      回憶起來,也對。
      (千冬姐的IS也隻裝備了《雪片》而已……)
      因為世界是最強,因而被肆意地傳說怎麼怎麼超於常人。很久以前,就認為它很厲害。但當自己也成為了IS操縱者後才認識到,在千冬姐這種等級麵前,一切都是烏有。
      「再說,像你這樣的新人能靠射擊來戰鬥嗎。控製反作用力、通過彈道來測量距離、一零停止、特殊無反作用力翻轉,除此之外子彈的特性、空氣狀況、根據對手裝備的相互影響來考慮雙方的戰術……以及其他一些。你,行嗎?」
      「……抱歉」
      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時,賠禮最好。千冬姐點了點頭,簡短地說了句「知道就好」。
      「在一方麵做到極限,這種方法更適合你。要說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弟弟嘛」
      從那之後的訓練,都是關於近身格鬥,和突然加速、急停的基礎移動技能。在箒的劍道訓練種,我再一次地學會了如何充分發揮『刀』的距離和特點。
      (之後……就是不言敗的氣勢了吧)
      按一般來考慮,實力差距很明顯。而且,鈴與塞西莉婭不同,她屬於在戰鬥中不會頭腦發熱的類型。而這種類型的對手,基本上都是強敵。
      通過『某種東西』就能夠彌補和那種對手的實力差距這點,打心眼裏就覺得不可能。感情上,不想輸給任何人。縱使身陷於絕望的戰鬥,那樣的『覺悟』也能如一縷光芒,指明前進的方向。相信它,之後就是行動。
      「鈴」
      「什麼事?」
      「你盡全力了吧」
      我認真地盯著她。或許是被我的氣勢所壓倒,曖昧的表情浮現在鈴的臉上。
      「什、什麼意思嘛……那種事,不是明擺著嗎……。總、總之,讓你見識一下等級的差距!」
      鈴將指揮棒似的雙刃青龍刀回轉了一周,重新擺開架勢。估計是轟擊炮射程外的距離上,我維持著能隨時加速的姿勢。
      『瞬間加速(Ignition Plate)』,我用了一周時間才掌握的技能。倘若沒有操作失誤,縱使對方是代表候補生,同樣也能為之一戰。。雖然,處在IS操縱者保護功能的防護下,不過急劇的重力加速度依舊讓我感到暈眩。
      「喔~~~!」
      偷襲隻有一次。因此,同時間,我將《雪片二型》的防護罩無效化模式開啟。如果這一擊能消掉鈴超過一半的能量,接下來就能將那個轟擊炮一點一點地消耗完。
      咚~~~~~!!!
      「?」
      偷襲即將得手之際,突然而來的巨大衝擊使得競技場中所有的人四處逃竄。鈴的轟擊炮——不對。無論是範圍還是威力都相差甚遠。
      舞台中央冒起了滾滾濃煙。『那個』將競技場的盾構防護罩貫穿而入,剛才的衝擊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被混亂搞得暈頭轉向,這時信息飛至,是鈴從私人通道發來的。
      『一夏,比賽中止!馬上返回底座!』
      突然間說什麼。正這麼想著,IS的高性能傳感器發出了警告。
      ——舞台中央發現能量源。判斷為所屬不明的 IS。已被鎖定。
      「什——」
      競技場的盾構防護罩與IS的防護罩是相同的。擁有將防護罩貫穿力量的機體突然闖入,而且還被它鎖定了。
      也就是說,有危險了呢。
      『一夏,趕快!』
      「那你怎麼辦!?」
      初次通訊者的通路,我依舊不知該如何開起,於是衝著公共通路問道。
      「我會拖延些時間,趁這段時間你趕快逃!」
      「要我逃跑……誰會放著女孩子不管,自己逃跑!」
      「笨蛋!要不是因為你這麼弱!」
      毫不留情的話語突然而至。順便說,因為我沒再對著公用通路回話,鈴也恢複了平常的語氣。
      「我也並不是想打到最後,這種異常情況,學院的老師們很快就會趕來處理事態——」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我一把抱起鈴逃開。緊接著,剛才的地方就被光線炮擊了。
      「光線武器啊……。而且出力方麵更在塞西莉婭之上」
      高性能傳感器對那道光束進行了分析,看過簡單易懂的結論之後,我感到脊背發涼。
      「喂、喂,幹什麼呢!放開我!」
      「喂,別亂動。——笨蛋!打我幹嘛!」
      「煩、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雖說有盾構能量防護著,但被高速拳連擊麵部,也不是什麼舒服事。
      「本、本來就是你,亂摸——」
      「!來了!」
      沒有理會鈴的吵鬧,煙霧一消散,立馬迎來了第二束光束。
      勉強躲開這一擊,同時那位IS射手也浮出了水麵。
      「什麼啊,這家夥……」
      外形怪異。深灰色的IS,其手臂格外的長,向下一直延伸超過了腳尖。而且,沒有清晰的頭部外形,像是與肩部合為一體。
      『全身裝甲化』,這是最奇特的部分。
      通常,IS隻是形成局部裝甲。要問為什麼,因為用不著。防禦幾乎都是由盾構能量來完成。所以,形成實體裝甲沒太大意義。當然,在一些防禦特殊化的機型上還有搭載裝甲盾,不過,全身不露絲毫的IS聽都沒聽過。
      而且從那個巨大的身軀來看也不是一般的IS,可以寫入故事了。為了維持這算上手臂超過兩米的巨大身軀,推進器噴口全身上下隨處可見。
      頭部暴露出的傳感器晶體無序的排列著,前臂上左右兩邊共四個發射口,都能發射出方才的那種光線。
    「你是什麼人?」
    「………………」
    當然——要這麼說也是當然的。迷之闖入者怎麼會回答我方的提問呢。
    『織斑同學!凰同學!請馬上脫離競技場!老師們的IS壓製就快要開始了!』
    山田老師插了進來。心理作用嗎,聲音比往日更有威嚴。
    「——不,老師們到來之前就由我們先擋著」
    那架IS能突破防護罩進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人在這對付它,那看台上的人就有可能會慘遭毒手。
      「沒問題吧,鈴」
      「你、你當是在對誰說。比、比起那個你先放開我!都沒法行動了!」
      「啊,抱歉」
      我一鬆開手臂,鈴就抱著自己的身體跑開了。嗯,討厭我到這種程度嗎。那還真對不起了啊。
      『織斑同學!?不、不行!居然讓學生來做這樣的事——』
      話隻聽到了這,敵對IS傾身猛衝過來。集中精神躲避。——回避成功。
      「對方看樣子是幹勁十足呐」
      「的確呢」
      我和鈴並排,各自準備好自己的武器。
      「一夏,用我的轟擊炮做掩護,一口氣衝過去。它的武器,好像就隻有那個吧?」
      「應該是。那麼,上吧」
      我倆的刀鋒互碰。這是暗號。我和鈴飛了出去,即興配合。

                         

      「聽到了嗎!?織斑同學聽得到嗎?凰同學也是!能聽見嗎!?」

    IS
    的個人通路完全用不著出聲,真耶卻猶如忘了一般,焦急地喊著。

      順便說,在周圍人看來,肯定會認為我和鈴是讓人操心的人。
      「既然他們本人說想試試,就隨他們去吧」
      「織、織、織斑老師!怎麼能說出這種滿不在乎的話來!?」
      「冷靜點。喝點咖啡吧。就是因為你血糖低才會這麼焦躁不安。」
      「……那個,老師。那是鹽……」
      「………………」
      勺子從往咖啡中搬運的工作中停下,返回到盛著白色晶體的容器中。
      「為什麼鹽會在這」
      「天、天知道……?但是那個,大大的『鹽』字寫在那裏……」
      「………………」
      「啊!果然是在擔心弟弟吧!?所以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
      「………………」
      不愉快的沉默。讓人感到不妙的沉默。感到某種不妙的事即將發生,真耶試著扯開話題。
      「那、那個——」
      「山田老師,喝咖啡」
      「誒?那、那個,不是放了鹽了嗎……」
      「請」
      咖啡(稍鹹)硬生生地塞過來,真耶雙眼淚汪汪地接過。
      「我、我不客氣了」
      「熱乎乎的一口氣喝下去最好了」
      惡魔。
      「老師!我請準許使用IS!即刻就可出擊!」
      「想要這麼做的話,——看這裏」
      數次敲擊書狀終端的畫麵,信息不斷交替顯示。這些就是第二競技場的等級核對印記。
      「防護罩的等級被設定為4級……?而且,所有的門都被鎖住了——是那架IS搞得鬼嗎!?」
      「就是這樣。無論是逃出避難還是救援的進入都不行呢」
      雖然千冬姐的語氣很冷靜,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她的手忙碌地點擊著畫麵,完全抑製不住焦慮。
      「這、這樣的話,就作為緊急狀況向政府支援——」
      「已經申請了。現在三年級的精英正在破解係統。防護罩一旦解除,部隊立馬就會攻進去」
      這麼說著,千冬姐越發地焦躁,眉毛微微地顫動著。塞西莉婭接收到了這個危險信號,低下頭坐到選手席上。
      「哈啊……。終究,還是隻能等著」
      「什麼,總之沒有把你編進突入隊裏,也可以安點心」
      「你、你說什麼!?」
      「你的IS的裝備是一對多向的。多對一的話反而會礙事」
      「沒那回事!說我會礙事——」
      「那麼做過合作訓練了嗎?臨到頭來你有什麼作用?要怎麼使用鑽頭?我方的構成如何?對方的等級估計?連續活動時間——」
      「我、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哼。知道了就好」
      千冬訓導,如果放著不管可是會持續一小時的。麵對著那種訓導,塞西莉婭擺著雙手以示放棄。一副『投降』的神情。
      「哈……。麵對著無法反駁的自己,也覺的自己窩囊……」
      塞西莉婭感覺一下子變得很累,從口中漏出的歎息比剛才更沉重了。之後,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哎呀?筱ノ之同學哪去了……」
      與塞西莉婭的四處來回張望相對,千冬的目光與之前相比,變得尖銳異常。隻不過,現在這種時候誰都沒去留意。

                      

      「庫……!」
      一擊必殺的機會。然而,我的斬擊被迅速且巧妙地閃開了。
      與剛才相同的機會,已經浪費掉四個了。
      「一夏,笨蛋!你倒是好好瞄準啊!」
      「瞄著呐!」
      要是普通人,象這種速度和角度的攻擊是躲不掉。但是,敵對IS全身滿是噴射器,出力異常的高。從零距離逃脫也用不到一秒。而且,不管鈴怎樣吸引其注意力,但它都會最先選擇回避我的突擊。
      (頭痛了……)
      盾構能量隻剩下六十。隻能再用一次防護罩無效化攻擊了吧。
      「一夏,閃開!」
      「哦、哦!」
      對方避開我的攻擊之後,總會回以顏色。而且反擊的方法太亂來了。亂來的長手臂嗚嗚地揮舞著靠過來。宛如種馬。而且,在那種高速回旋的狀態下還能發射光束,相當棘手。
      「真煩人,真是麻煩呢,這家夥!」
      鈴煩躁地展開轟擊炮,接著開炮。——隻不過,看不見的衝擊隻能將它的手打落而已。這也是第七次觸地得分了。
      總之,我在鈴的掩護下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要說已掌握的情報,也就隻有在高速回旋狀態下光束射程隻有普通狀況下的一半,這點而已。
      「……鈴,還剩多少能量?」
      「差不多一百八」
      這是不算上攻擊的能量——也就是說,這是這場遊戲中的我們的HP了。雖然經過了銳減,但還是勝過我。《雪片二型》的消耗果然太大了。
      「有點,嚴峻了呢……。以現在的火力,突破它的盾構護罩使其停止活動的概率,不就隻有一位數嗎?」
      「隻要不是零就好」
      「服了你了。概率不是大的才好嗎。真是搞不懂你,平時就像糟老頭一樣講什麼健康第一,但骨子裏卻是一個賭徒」
      「你真吵……」
      順便說我沒買過彩票。我在賭這方麵相當的弱。中學時不知道輸給五反田多少瓶汽水了。人生在於儲蓄。養老金都已經成為都市傳說了。
      「——接下來怎麼辦?」
      「想逃的話那就逃吧」
      「什!?別跟我說這種傻話!?再怎麼說我也是代表候補生。就這樣夾著尾巴逃了,會被其他人當成笑柄的」
      代表候補生的選拔標準肯定有考慮自尊心這方麵吧。和塞西莉婭差不多,總是說著這種話。
      「這樣啊。那麼,你的後背就交給我了」
      「誒?啊。嗯、嗯……。謝——」
      一道光束從鈴身邊掠過,而鈴正不知為何而紅著臉。暫停,現在還是在戰鬥中。我們可沒有時間放鬆,再次將精神高度集中。
      「我說,鈴。那家夥的動作好像和什麼很像啊?」
      「像什麼?要說的話,像種馬吧」
      「這麼看來倒是蠻像的。啊—,說什麼呢。不覺得像以前大型汽車製造廠裏的生產機器人嗎?」
      「那是什麼?」
      什麼,不知道嗎。這個可是連腳趾頭都知道的。連腳趾頭都。
      「不,不覺的——像台機器嗎?」
      IS本身就是機器呀」
      「不是那個意思。嗯……那台IS裏真的是有人在操縱嗎?」
      「哈——?沒有操縱者IS是不會動——」
      說道這,鈴停了下來。
      「——這麼說來,剛才我和你在說話的時候,它都沒有攻過來呢。像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鈴拋開戰鬥,重新思考了起來。表情與以往不同,很是認真。
      「不會的,不可能是無人機。沒人搭栽的IS是絕對沒法動的IS就是這樣存在」
      我也在教科書上看到過。IS沒搭在人的話是絕對動不了的。
      不過,真的是那樣嗎。而且,現在最尖端的研究也不知是否有所突破。不管怎麼說,隻能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了。
      「假設,我說假設。如果是無人機的話怎麼辦?」
      「什麼?你是說,如果是無人機的話就可以戰勝它了嗎?」
      「啊。如果沒有人的話,即使不留餘力地攻擊也沒關係吧」
      《雪片二型》的威力過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其中含有一項零落白夜的技能。因此,無論是在訓練或是學校對戰中都不能全力發揮。但是無人機的話,即使沒到最後一刻,也可以使用。
      ——而且,尚有一計。
      「不管是傾全力還是什麼,關鍵不是打不中嗎」
      「下一擊絕對會命中的」
      「這麼肯定啊。雖然,那種事沒有絕對,但如果假設是無人機的話就進攻吧」
      是因為猜到我已有辦法了嗎,鈴無畏地笑了。這種笑容,在一年前常常能看到。那種『搞錯了的話,就在車站前的家庭餐廳請我吃一頓』的表情。
      真是壞呢,這家夥。從還在打工的中學生口袋裏卡油水,真是的。
      「一夏」
      「?」
      「要怎麼幹?」
      一副『幫你幹什麼都行。不過,失敗的話車站前以下省略』的表情。所謂的眉目傳情呐。古人說的好,『心領神會』。
      「我一發出暗號,你就朝它開炮。最大的火力」
      「?開炮是沒什麼,但打不中喲?」
      「沒事,打不中也沒關係」
      ——這點也在計算之中。
      「那麼,趕緊——」
      我擺出了突擊姿勢,高亢的聲音從競技場的揚聲器傳出。
      「一夏!」
      嗡……聲音伴有尾音,是箒。
      「幹、幹什麼呢,你……」
      看向中轉室,裁判和解說員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大概隻要一開門就會吃上一記攻擊吧。暫時,不能用像是覺醒的方法打倒它了。哇……。
      「是男人……是男人的話,怎麼會戰勝不了那樣的對手!」
      巨大的聲音。擴音器的尾音再次響起。被高性能傳感器放大十倍的箒,哈哈地喘著氣。那樣的表情,該說是生氣還是該說是焦躁,不可思議的神情。
      「………………」
      ——麻煩了!敵對IS對剛才做室內廣播的播音員產生了興趣。傳感器晶體撇開我和鈴,一直盯著箒的方向。
      「箒,快跑——」
      啊,可惡。來不及解釋了。這樣的話——隻有上了!
      我用突擊姿勢移動著,瞬間加速。視線的前端,敵對IS附有炮口的前臂,不慌不忙地朝向箒。
    「鈴,上了!」
    「知、知道了!」
    鈴雙臂下垂展開肩膀,準備好轟擊炮。為了輸出最大出力,背部展開了用於輔助的立場展開翼。
    緊接著,我躍至射擊路線上。
    「喂、喂笨蛋。你想幹什麼!?趕快閃開呀!」
    「好了,開炮啊!」

    「真是的……!之後變成什麼樣子我不管了!」
    後背感受到高能量反應,我開始了『瞬間加速』。

    『瞬間加速』的原理是這樣的:隨時從機體內部取出能量,經過壓縮後從背部的推進翼噴射而出,利用期間所得慣性能量一口氣加速。
    也就是說,即使能量來自外部也可以被利用。而且,『瞬間加速』的速度與所利用的能量成正比。
    咚!感覺到背部撞上了巨大的能量集群。是轟擊炮的炮彈。身體上傳來嘎吱嘎吱地摩擦聲,同時間——加速了。
    「——哦哦哦!」
    右手中的《雪片二型》放射出強烈的光芒。從中心槽擴展到外側,形成了比本體大一圈的能量刃。
    ——【零落白夜】使用可能。能量轉化率百分之九十。
    縱使沒聽到這條消息,我也知道。融為一體的感覺與初次接觸到IS時相同。五感仿佛能將世界看清般明晰。意識如同集中了數十倍般清晰。最重要的是,渾身上下不斷湧出的力量感。
    (我……要守護千冬姐、箒、鈴——以及所有與我有牽絆的人!)
    必殺的一擊,將敵對IS的右臂斬落。
    然而,對於緊接而至的反擊,我的左拳將其全部承受了下來。刹那間就從接觸麵上傳來了熱能反應。總之,就是被光束零距離擊中了。
    「「一夏!」」
    箒和鈴的呼喊聲傳來。——沒事的,不是說過在計劃當中了嗎?
    「……瞄準的怎樣?」
    『完美!』
    非常清晰的聲音。雖然有時侯會覺得煩,但現在聽起來比其它任何都靠得住。
    刹那間,觀眾席處,藍色眼淚的四個鑽頭同時狙擊,誓要將敵對IS打得粉碎。
    沒錯,防護盾構已被剛才的一擊給破壞了。
    碰!小規模爆炸之後,敵對IS摔落在地。沒有了盾構防護罩,沐浴在藍色眼淚的激光齊射下,大概瞬間就會被擊垮吧。
    認知外的攻擊,人能夠事先預料,而無人機不能。好像曾經有位偉人說過,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構想的自由,確實如此。人類能圓滑地將計就計,機械卻沒法模仿。
    『勉強趕上呢』
    『我認為是塞西莉婭的話,肯定能做到』
    我回應道,語氣肯定。曾經交手過一次的她,其強悍的實力自己是最清楚的。
    然而,或許對我的回答很是意外,返回的話語相當狼狽。
    『這、這樣嗎……。……。理所當然的呢!不管怎麼說,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是英國的代表候補生嘛!』
    像現在這樣的對話,是在私人通道中進行的。雖然不知該怎樣同初遇者對話,但隻要通訊過一次,就能用通話記錄中的頻道與對方交流。
    用,頭部右後側的映象。
    「呼。總之結束——」
    ——敵對IS再活動確認!警告!已被鎖定!
    「!?」
    地上的IS,將僅剩的左臂變形為最大出力形態(Burst·Mode),瞄準了我。
    下一瞬,光束接踵而至。我,毫不猶豫地飛入光束中。
    視野變得一片潔白,隻殘餘刀刃切裂裝甲的感覺——

                         

      「嗯…………?」
      全身的疼痛將我喚醒。
      因搞不懂狀況而來回掃視著四周,看來是在保健室裏。而我躺在床上。
      在被簾子所分隔的狹小空間裏,有著窒息和安心兩種不同的感受。我朦朧地感受著這乍看之下自相矛盾的兩項,開始整理情報。
      (嗯,發生了什麼事呢……?我挨了一擊,之後就——)
      「醒了嗎」
      簾子嘩地一聲被拉開。確認剛才的行為。啊,絕對是千冬姐。
      「身體沒受到致命的損傷,不過,輕微的碰撞全身都是。免不了要遭幾天罪,不過很快就會習慣的」
      「哈……」
      又幹傻事了。聽了千冬姐的話,還是不知自己身上的碰撞傷是由何而來。無意間望向窗外,天空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現在是放學時間吧。
      「你居然用背來接最大出力的轟擊炮。而且,還切了IS的絕對防禦吧?你還真是命大呀」
      聽了這話,疑問又增加了一個。奇怪?關閉絕對防禦,IS的總係統是不會接受的吧?
      「嘛,不管怎樣沒事就好。要是有家人遭遇了不幸,我可是會夢寢不安的」
      千冬姐這麼對我說道,表情比平日溫柔了許多。在這世上,僅有的兩個親人。而這樣的表情就隻會對我一個人顯露。
      「千冬姐」
      「嗯?怎麼了?」
      「嗯,那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聽完我的話,千冬姐愣了一下,接著微微一笑。
      「也沒怎麼擔心。你才沒那麼容易死呢。要問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弟弟」
      雖然是種奇異的信任,不過,我很清楚這是千冬姐遮羞的一種形式,無需在意。
      「那個,我還有些善後工作要做,先回去了。你也在這多躺一會再回宿舍吧」
      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千冬姐急匆匆地走出了保健室。真是個工作認真的人啊。這正是我理想中的大人。
      「啊—,咳咳!」
      有人與千冬姐交錯著進到了房間裏。……話說,隻有箒才會那樣刻意地假咳嗽。
      唰!簾子被雙手拉開。原先簾子隻是半敞,現在被箒完全拉開。……呃,沒必要特地將簾子全部拉開吧。
      「喲,箒」
      「嗯、嗯」
      梳著婦女式馬尾的青梅竹馬,雙手交於胸前發出了鼻音。
      怎麼回事,看上去雖然沒在生氣,但也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那、那個呢。今天的戰鬥」
      「嗯?這麼說來今天的比賽怎樣了?果然是無效嗎?」
      「啊、啊。那是當然。誰叫發生了那樣的事呢」
      也對吧。不過再次的比賽又是什麼時候呢。至少在我養傷的這段期間是不可能了。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誒?」
      突然就生氣了。是什麼讓她如此氣憤呢。話說,真的是生氣嗎?總覺的像是假裝的,為了掩飾其他的某種情緒。
      「雖然贏了是萬幸,但是……像那樣的突發事件,交給老師們更好吧!你不知道過於自信會毀了自己這個道理嗎!?」
      「啊,是我贏了嗎」
      「別再提贏了那種事!」
      怎麼了嘛。
      箒哈哈地喘著氣,肩膀一上一下地聳個不停。是什麼讓你如此憤怒。——啊。
      「難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沒有!誰會擔心你這種家夥!」
      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不,青梅竹馬在那擔心著呢。
      「總、總之!這下你也知曉訓練的價值了吧。今後還要繼續,知道了嗎」
      「啊—,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那麼,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我嗎。真是薄情的青梅竹馬。
      「……。一夏」
      「嗯?」
      「那、那個。對戰時候的你……樣、樣樣、樣」
      怎麼一直發著『か』音?
      「樣子有點帥……什、什麼都沒有!」
      沒有聽清箒開頭的話。不過,既然本人都說沒什麼了,應該就沒什麼吧。就這樣吧。
      「再、再見!」
      箒立馬逃野般地出了保健室。不管怎樣把門關上啊,其次,可以的話把簾子也給拉上。
      「嗯……。突然有點困了……」
      或許是因為疲勞,我漸漸地被拖入了睡夢中。毫無抵抗地,心情愉快地,躺在床上。

      …………。
    「…………」
      嗯?是什麼?感覺到人的氣息。而且,好像臉湊得很近。是誰?話說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
      「一夏」
      「鈴」
      「!?」
      聽聲音知道是鈴後,我睜開了眼睛。嚇了一跳,鈴的臉停在我的鼻尖上方三厘米處。
      「……你,在幹什麼?」
      「醒、醒、醒、醒了嗎!?」
      「是被你的聲音吵起來的。怎麼了,這麼焦躁不安的?」
      「啊,哪有呀!別瞎說,笨蛋!」
      你是用『笨蛋』為詞尾的角色嗎?不管說你幾次多都不為過。等到轉變成奇怪的角色之後就難看了。
      「啊—,這麼說來,比賽是無效了吧」
      「嘛,這是當然的了……」
      說著,鈴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是想削蘋果給我吃吧。但是沒有看見蘋果。
      「啊」
      「什、什麼」
      「比賽的勝負怎麼算?還沒有決定下次比賽的時間吧?」
      「那種事,不用在意」


    「誒?為什麼?」

      「我說不用在意就不用在意了」
      難以理解的理由。既然說了不用在意了就順她的意,不過,那個歸那個。身為男人必須要公私分明。
      「鈴」
      「什麼嘛」
      「那個,呢……。抱歉。在各種事上。對不起。」
      我誠實地低下了頭。不管是怎樣的緣由,不管結果怎樣,做了壞事就要自覺地道歉。
      麵對我的道歉,鈴一瞬間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不過立馬就恢複了。
      「算、算了,我也有點較真了……。好了,已經沒在意了」
      看樣子是原諒我了。即使是親朋好友也要禮數周全。我可不想如此輕易地失去與他人的牽絆。
      「啊。我想起來了」
      突然,不知為何當時的場景從腦海深處蘇醒,那個同鈴約定的場景。應該是在六年級,場景是在教室。天空就像現在一樣,染上了暮色。
      「『你擅長料理之後,我就每天請你吃我做的古老肉』,這才是正確的內容吧。怎樣了,擅長了嗎?」
      「誒,啊,嗯……」
      不知為何會記得亂七八糟。鈴的眼神忽左忽右地四處飄蕩,接著低下了頭。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的臉看上去紅彤彤的。
      「我說,雖然是無意間想到的,不過那個約定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嗎?雖然我認為僅僅是請你吃飯——」
      「沒、沒有其他的意思!怎麼會有其他意思!?為了讓自己吃好點,誰都會學好做飯吧!?就是這個原因。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鈴突然間滔滔不絕,我瞬間被她的氣勢壓倒。
      「說的也是呢。不,我還想著難不成是『每天醬湯~』之類的。沒有歧義的話就好。是我想太多了呢」
      「………………」
      「鈴?」
      「誒!?沒、沒錯呢。考慮太多了呢!?啊哈,啊哈哈哈哈!」
      鈴原因不明地發笑,看上去像是在搪塞著什麼。不過,既然本人都在回避這個話題就別再追究了吧。
      這麼說來,還真讓人有些不放心。
      「你回日本來,那店還開著嗎?伯父的料理很好吃呢。還想再吃呢」
      「啊……。那個,店……沒開了」
      「誒?為什麼?」
      「因為父母,離婚了……」
      ……誒?明明是那麼和睦的一對,發生了什麼嗎。
      不過,不像是在開玩笑。看著鈴陰鬱的臉,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許是因為我回國的原因吧」
      「是嗎……」
      現在想起來,那時的鈴情緒非常不穩定。掩蓋著內心,強顏歡笑的舞姿,這樣的表情很多很多。我注意到了這些。
      「暫且,母親取得了監護權。你看,現在女性不管在哪都占上風,待遇也很好。所以……」
      僅僅一瞬的開朗,聲調再次下沉。
      「和爸爸一年沒見了。他,大概還好吧」
      對鈴,我不知該用怎樣的語氣勸解。麵對她雙親離異的事實,我的心也變得陰霾了。
      家庭四分五裂,那絕不是件好事。但是,那並不是開個玩笑就能發生的事,肯定發生了什麼。
      回想起鈴那慷慨的老爸。再想起鈴那個活躍地老媽。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然而,我隻不過是在聽鈴述說。而最難受的,是鈴自己。
      「家庭,真複雜呢」
      我……不知道雙親為何人。對於我來說,家人就隻有千冬姐一個,因此鈴話中的沉重,並沒帶給我多少實際的感觸。
    「我說,鈴」
    「嗯?」
    「下次,一起去哪裏玩吧」
    「誒?這個難道是,約——」
    「也叫上五反田吧。三個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
    數秒前鈴神情開朗,但聽完我的話後立馬就不高興了。為什麼?
    「不去」
    丟出這兩個字,不滿地別過頭去。怎麼了嘛,明明我這麼難約你。不值得當成朋友的家夥。
    「如果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我才去——」
    !保健室的門被完全地推開了。
    「一夏同學,感覺好點了嗎?我看望你來——哎呀?」
    塞西莉婭毫不客氣地闖進保健室,注意到坐在床邊的鈴之後,腳步和話語都停了下來。
    「為什麼你會……?一夏是一班的人,沒理由要你二班的人來探視」
    「說什麼呢!我是他的青梅竹馬所以沒問題。你才是無關的人吧」
    「我、我是他的同班同學所以沒問題!而且,現在我可是一夏同學的特別教練喲!」
    特意強調了‘特別’的部分。「因為是代表候補生」,塞西莉婭順口的這句話話,不如說是自掘了墳墓。
    「那麼,從明天開始我也是一夏的特殊教練了。因為我是代表候補生」
    「那、那種事不可以!」
    「為什麼?這是好事吧。一夏也這麼認為吧?」
    「不、不行的對吧!?一夏同學!」
    所以說,為什麼要把問題甩給我。老實說,我覺得怎樣都行。如果論及IS教授的話。……啊,鈴的話會更好吧。同為力量型。雖然鈴是格鬥和射擊的綜合型。
    「確實,鈴的向性會更好些」
    「什……!?」
    「哼哼,就是就是」
    「同為力量型」
    「………………」
    「………………」
    奇怪?兩人都愣在那。為什麼?除了這個就再沒有別的理由了吧。
    「說得是呢。就隻有同為力量型這點了呢。不過請放心。所說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是中距離射擊型,但,一夏的特別教練,這個位子我會保住給你看的」
    這次特別強調了『隻有』。
    不過這麼一來,對鈴來說,可以說是自討沒趣了吧。看上去像是愣住了。話說,她瞪著我。誒,我嗎?
    「那麼,因此盡快開始分析今天的戰鬥吧。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信口開河說什麼。一夏是和我對戰,所以不是應該和我一起分析才對嗎。你傻了嗎?」
    「傻……!?哼,所以說,粗俗的人就是讓人頭疼」
    「要好過笨蛋」
    「你說什麼!?」
    「什麼!?」
    啊,這兩個家夥向性超差嗎……。話說塞西莉婭和箒也好和鈴也好,已經不能和平共處了嗎。——因為不和所以才起爭執吧。
    (啊,真是的……真想早點回宿舍休息……。還想泡個澡……)
    我的憂愁被確實地無視了。對著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的兩人,我隻能獨自一人長籲短歎。

                      

      學院地下五十米。隻有擁有四級權限的相關者才能進入,是個被掩蓋了的空間。
      停止了機能的IS,很快就被運進了這裏,著手分析。從那之後兩個小時,千冬將競技場中的戰鬥錄像翻了無數遍。
      「………………」
      房間微暗,千冬的臉龐被顯示器照亮,看上去相當地冷酷。
      「織斑老師?」
      顯示屏中打開了一個窗口。影像中真耶抱著書型終端,而影像是通過門外的監控攝像頭拍攝的。  
    「請進」
      獲得許可後門開了,真耶進入了房間。此時的她比平日裏多了幾分麻利。
      「那架IS的分析結果出來了」
      「啊。結果怎樣?」
      「沒錯。那架是IS是——無人機」
      全世界都再繼續研發的,尚未完成的IS 技術。遠程操縱(Remote Control)和自主獨立活動(Stand-Alone)。其中一項,或是兩者都被應用在了這架迷一樣的IS上。這件事,全體相關者都被發布了言論鉗製令。
      「使其活動的方法不明。織斑同學最後的那一擊將機能中樞給徹底燒斷了。大概,恢複不了」
      「核怎麼樣了?」
      「……那是個尚未登錄的核」
      「是嗎」
      果然,這是話的後半句。千冬好似確定了什麼,看著那樣的千冬,真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有什麼線索了嗎?」
      「不,沒有。現在——還沒有」
      說著,千冬再次將目光返回到屏幕中的影像上。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老師,而更接近戰士。
      曾經坐在世界第一的寶座上,傳說般的操縱者。千冬僅僅隻是一直盯著影像,而顯露出的尖銳眼神,不禁讓人回想起服役時期的她。

                         

      「太遲了!」
      剛一回到房間,迎來的就是這麼一句話。這個青梅竹馬是鬼嗎。
      「都幹什麼去了,真是的……。我可是忍饑挨餓地等著你呢」
      「就算你說等我——誒,什麼?你還沒吃晚飯嗎?」
      「所以說,就因為等你了」
      那個,其實你先吃的話也沒關係吧……。雖然這麼想,但決不會說出口。恐怕一說出口,箒就會進入生氣模式吧。我可是領教過了的。
      「那麼,立馬向食堂進發。時間緊迫」
      「等、等一下!」
      我剛要走出房間,箒就製止了我。又怎麼了?明明時間不多了,有什麼要緊事嗎?順便說,食堂八點就關門了。時間一過,縱使是小魚幹也不會給你一條。
      「今、今天,那個呢。嗯……」
      「嗯?好像有某種食物的味道。」
      好像還是剛做好的樣子。饑腸轆轆的我,對食物香味的敏感度可要比平日高兩成呢。
    「桌上好像擺著什麼呢。……哦!這不是炒飯嗎!這個,誰做的」
      我想,這種特別的香味是因為是用了炒飯專用的芝麻油吧。還是那麼能挑逗人的食欲。
      「是、是我……。做、做的」
      「誒?是嗎?」
      「那種出乎意料的表情算什麼!?」
      那個,因為,確實感到意外……。
      因為特例不是和食,這讓我驚訝。到底是吹了什麼風呢。有什麼事想要求我吧。那你安心吧,我沒錢。
      「是、是吃還是不吃,選哪一個!?」
      「不,我吃……不過,你為什麼生氣了?」
      「沒生氣!」
      從回答的語氣來看,就是生氣的樣子,應該不會錯。既然本人都這麼說了,就當是吧。懷疑之前先相信,這可是人際關係的基礎。
      「那麼,先吃了可以吧?」
      「飯前先洗手。而且,還要漱口」
      不愧是箒,真是高明。做完了所謂的常識就算完了,因為最近向男女老少問及常識的話不懂的人居多,勇於提及常識也是件好事。
      不過,因為即使不是特別提及平日裏也都在做,所以就沒額外花時間強調。
      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箒已經早早地坐在桌旁準備好了。我沉穩地坐下,雙手合實為禮。
      「那麼,我開動了」
      「嗯。不用考慮太多,吃吧」
      嚼嚼嚼嚼……。
      「………………」
      「怎樣,很好吃吧」
      哼哼,箒一臉得意地表情。然而,我什麼都沒說。
      「沒有……味道」
      「什、什麼!?調羹給我!」
      箒一把奪走我手中的調羹,舀起一勺炒飯,大口吞下肚。
      「……沒味道」
      「對吧?」
      外觀上,隻從外觀上看的話,是普通的炒飯。不過,沒有味道。為什麼?大概是調味料不足——不,應該是完全沒放。正因為如此,使得這份外形出眾的炒飯,越發顯得不可思議。這拚命地勾起人食欲的黃褐色。是魔法嗎?
      「這、這個,偶爾……沒錯!偶然忘了放而已!」
      「不,忘了放調味料這種事我想是經常吧」
      「誒,吵死了!我吃行了吧,我吃!」
      「我可沒說那樣的話吧。好了,調羹給我」
      從鄭重其事的箒那搶過調羹,我如饑似渴般地、大口大口地吃著炒飯。沒有味道因而吃不出味道,然而我依舊好好地品嚐著。
      就算是沒有味道,也是難得的家庭料理。是男人的話就不會剩下。
      「多謝款待」
      將炒飯吃得幹幹淨淨後,放下調羹。當然,再次合掌行禮。
      「………………」
      「怎、怎麼了嘛?」
      箒默默地盯著我,同時臉上顯露的表情很難舉例說明。與喜怒哀樂這幾種表情都相近,但又都不是其中之一。
      「別、別搞錯了!」
      「誒?」
      「今天,那個……是偶然,偶爾,低概率的,失敗而已。平時都是成功的」
      是嗎。那還真不知道了。算了,就信她一回。……不過,是第一次看見箒做飯。最後一次見麵是小學四年級,所以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過,為什麼特意做中餐?箒不是更拿手和食嗎?」
      「食、食之道不分國界。我隻是為了證明這一點」
      不過,失敗了不就雞飛蛋打了嗎。而且料理不光不分國境,也不分國籍喲
      「不、不過,那個,呢。如果你不管怎麼說都還要的話,也不是不能再做」
      「嗯?不,不用了。會耽誤你的時間吧。去食堂吃飯也不會麻煩吧」
      「不、不想吃我做的料理嗎?」
      「不,沒說到那種程度……你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很奇怪」
      「……要說每、每天做飯給你吃……」
      剛才的大嗓門不知去了何方,聲音突然變小,嘴裏不知咕噥著什麼。當然,我什麼都沒聽清。
      「本、本來,就是你的錯!做了那樣約定,想怎麼負責!?」
      「約定……鈴的事嗎?已經解決了」
      「什、什麼……?」
      「那個,所以說解決了。我向她道歉,然後她原諒我了」
      「………………」
      那個,為什麼一臉懷疑的表情。我有那麼沒信用嗎。
      「像那樣的事不可能解決的吧!」
      「不,解決了!」
      為什麼這家夥會頑固到這種地步。不明所以。
      「將所謂一生簡單地——」
      箒的怒聲機關槍正想繼續開火,但遺憾地被敲門聲打斷。
      「請問—,筱ノ之同學和織斑同學,在嗎?」
      這種裝糊塗的聲音來自山田老師。哢嚓一聲打開門,山田老師本人走了就來。你看對吧。果然是她。
      「有什麼事嗎?老師」
      「啊,有。搬家」
      「什麼?」
      搬家?山田老師嗎?這間可是雙人房喲?
      「……老師,請說話時帶上主語」
      「是、是。對不起」
      箒銳利的目光飛至,山田老師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縮成一團。喂,別使壞。這人再怎麼說也是老師。
      「那個,要搬出去的是筱ノ之同學。因為房間調整有了結果,從今天開始就不用和織斑同學住在一起,可以安心了」
      不用同住,可以安心了——哦,山田老師也挺能幹的嘛。
      「一夏」
      「喔、喔」
      又露餡了嗎。為什麼會。為什麼會。
      「那個,因為我也會幫忙的,所以很快就可以搬完的」
      「請、請、請等一下。難道,必須現在就搬嗎?」
      箒的話出乎意料之外。山田老師不解地眨著眼睛,大概是沒料到箒會那麼說。
      「那個,那是,當然的。不管時間長短,年輕男女住在同一間房間裏都成問題,筱ノ之同學也會覺得不自在吧?」
      「不、不,我——」
      箒的回答猶疑不決,同時偷偷地看向了我。——啊,對了。是這樣嗎。
      「不用顧慮那麼多。我的話,用不著擔心。即使箒不在了,我也會好好地起床、刷牙的」
      「——!!」
      嘩啦!……那個,真奇怪。聽見了奇怪的擬音。像是誰被車碾過……
      「老師,馬上搬房間!」
      「是、是!那麼開始吧」
      突然間被箒催促,山田老師又被嚇得渾身一震。
      「也要我幫忙嗎?」
      「不用!」
      哇,相當生氣。每碰一次就用日本刀斬一次。還是老老實實地,保持安靜為好。
      「……明明我是這麼放不下而你這個家夥……」
      自言自語地聲混跡在憤怒中。不過,真不愧是箒。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整理完了。

      「嗯~……」
      突然沒有了舍友,產生了房間麵積大了一倍的錯覺。
      不知為什麼,人一不在了就覺得寂寞。
      「……算了,睡覺吧。想了也白想」
      條件允許的話想泡個澡,不過,浴場無法使用,因為還在調整男女分開使用的時刻表。回想起山田老師在月中時講得:總會有辦法的。
      (不過,是那個吧。因為IS的關係而來到這,與箒的重逢和同鈴再見麵,以及與塞西莉婭的相識……真是不可思議呢。)
      人之間的緣是個非常離奇,且說不清的東西。現實比小說還要稀奇。輕小說比小說更精致。——最後的話算了,有點過。
      「……睡覺」
      澡也洗過了,牙也刷了。睡衣老早就穿著了。話說室內裝=睡衣。好,睡覺。
      砰砰。
      敲門聲響起。嗯~,都已經進被窩了……。
      咚咚。
      哦~,拳頭砸門的聲音。我從被窩飛向門的方向。
      「來了,是哪位——」
      「………………」
      是搬出去沒一會的箒,隻見她滿臉焦躁地站在門口。
      「怎麼了,忘了什麼嗎?」
      「………………」
      箒沒有回答。表情越發地不高興,如同那種一碰就隻有五分鍾時間來拆除的危險炸彈。……不,雖然沒見過那種炸彈。
      「有什麼事嗎?總之,先進屋吧」
      「不用,在這就好」
      「是嗎」
      「是的」
      「…………」
      「…………」
      喂。
      「……箒,如果沒要緊事,我就睡了」
      「有、有要緊事!」
      突然加大的音量,將我嚇了一跳。話說,在走廊這麼大聲說話,魔鬼寮長可是會生氣的。
      「下、下個月的,年級個人賽……」
      比賽好像在六月末舉行,與班級對抗賽不同,完全是自願參加的個人賽。除了劃分學年以外,好像就沒有其它特別的限製了。不過,依舊是擁有專用機就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如果我、我獲得冠軍的話——」
      箒滿臉紅潮的繼續說道。或許是覺得害羞吧,眼睛並沒有看著我。
      「就、就和我交往!」
      箒不容分說地指著我。
      「……什麼?」
      分不清楚什麼跟什麼,不過,看上去像是宣戰的通告。對方是誰呢,不得而知——。

                                                                                                                                          第一卷  

    [ 本帖最後由 blat490 於 2010-8-15 00:3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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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0-8-15 00:39 | 顯示全部樓層
    後記




      各位,初次見麵。我是弓弦イズル。


    這部『IS』輕小說是在下的初次原創製作,各位感覺如何?如能給予些感想,在下當感激不盡。
      有機會能以現在的形式與各位見麵,需要感謝多方的協力。不甚感激。
      首先,一直以忠實讀者身份支持我的內人。給予這次出版機會的三阪主編。因企畫原案而結識的負責人莊司先生。以及接手負責最重要的插圖,使角色生活的OKIURA老師。各位,辛苦了。
      連同現已入手本書的讀者中的你,也表示感謝。感謝您的指教。
      在多方的支持下,才有我的成功。真是無限感激。

      接下來!這次的作品也陰差陽錯與機器人有關。我人生的段落中,階段性的作品都是機器人故事,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身為腳本作家的5年間,為自己工作的會社貢獻的第一份作品(一紙箱的小說)也是機器人故事。(※好像有段時間還成了會社裏的話題。說是,有個家夥送了異常量的作品來會社)
      然而,每當回想起這段經曆,我認為沒人會將那些徒勞的超長小說好好地看完。而那個人成了我之後的上司,倘若我的小說沒能敵過他的眼鏡,那現在的我,也就沒可能了。
      因為認識了很多人,本人才好歹能站在現在這個位置上。我衷心地認為是托了環境的福。各位,非常感謝。

      正因這樣,高速校園戰鬥愛情劇『IS』的主人公·一夏也是受到各種各樣角色的支持,並在她們的支持下,今後也將繼續在學院中活躍吧。大概。不,是一定。沒錯的!

      話說,製作現場是從此番遊戲中旁白的製作場地中替換來的,果然,遊戲領域出身的我,還是喜歡和各種各樣的人,互相交流著那樣這樣的構思來推進工作。與各種各樣的人邊交流邊推進工作是最快樂的事了。
      這次拜托了OKIURA老師畫插畫的時候也是,我向他傳遞了,互相間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意見的意圖。而這麼做的結果是,高質量的IS草圖一個接一個地完成。畫師先生的魂,無論何時都將我壓倒,讓我感動。
      雖然按順序,應是文本先寫出來。不過那麼做的話,等獲得了插圖,那就要就要在盛夏時節重寫正文了。隨時都會受刺激的。
      「這幅畫的構思真好!好,在正文中表現出來吧!那麼,這個設定要是這麼做的話那麼……哦哦,這個想法好像之後能用!好,下一卷的設置有著落了!」
      之後,就是那個了呢。我看著自己的構思,在畫師先生的手下了變成現實的時候,「太棒了!影像成形了!不再是想象了!」,這麼說著真是開心呢。
      能和自己中意的畫師先生一起,越發地感動了。
      不—,自己生在了一個好時代·好國家!我是這麼認為的。(笑)

      各位,現在,即使是如此短暫的相遇,我也深感慶幸。
      總之拜托了。可以的話,給予感想之類的,以示對我的鼓勵。即使是博客中鼓掌圖標,我也會很高興。(嗯,盡是請求了……)
      那麼那麼,等到第二卷時再會了。再會!



                                              ——弓弦イズル     二〇〇九年四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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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用戶從未簽到

    發表於 2011-1-18 20:12 | 顯示全部樓層
    看過動畫! 感覺還不錯!
    期待劇情的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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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用戶從未簽到

    發表於 2011-4-10 18:28 | 顯示全部樓層
    動畫化的新作
    感覺很不錯
    感謝大大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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