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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之繼承者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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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發表於 2013-7-6 14:07 | |閱讀模式


    東京索迪亞,這裡是被為劍而生,為劍傾心的種族<索迪>所支配的城市。雖然只是個人類,卻在劍技方面有所長的少年•克羅,在之前所屬的Sabers解體之後,就作為塞菲的姐姐•希露菲所雇傭的實戰部隊而展開行動。接著,為進行抓捕太陽教教祖的任務而來到的地方,是克羅故鄉的街區。是何種因緣呢,克羅決定去造訪在這個街區中遇到的太陽教修女•木戶明裡的家。而在那兒又受到了太陽教信徒們的襲擊……?由人類的少年少女與為劍而生的一族一同贈與的,為劍傾心的大型SwordAction&愛情喜劇第三戟!斬斷過去的劍舞亂舞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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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09 |
    序章
    東京索迪亞,外層人類區——
    時間正好是晚上十一點。雖然六月才只過了一半,但卻猶如盛夏造訪了一般,是個非常悶熱的夜晚。
    在外層人類區鬧市的中心部,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中有一家賓館。
    是有五十層的高級賓館。最上層的總統套房,只是住一晚上的費用就是可以讓一家四口生活一個月左右的金額了。
    在那個極度豪華奢侈的套房的客廳裡,出現了一個闖入者。
    「你,你是什麼人!」
    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身西服姿態的中年男子,誇張地嚇了一跳叫了起來。
    在中年男子的周圍跟著兩個像是保鏢一樣的男人。保鏢們卻與中年男子成對比般的冷靜,將手伸入懷中,正冷靜地盯著闖入者。
    「不管怎麼說,正如你們所看到的。就是你們所說的索迪的狗哦」
    闖入者——少年,猶如開玩笑一般地說道。
    少年名為克羅。以黑色為基調的上衣與西褲的穿著打扮,在上衣領子和袖口處還有著黃色的鑲邊。
    「就算說是政府的狗,也意外地感覺不錯呢。亮出身份證就連鑰匙都能拿得到」
    克羅亮出了剛才從支配者那兒得到的這個房間的鑰匙卡。雖然支配者交出鑰匙的時候並不爽快是事實,但也絕不是用暴力手段奪過來的。
    就更加不用說——是克羅用自己腰間佩戴的日本刀強硬要求了。
    「因此,有點事想問你。不過,在此之前該下自我介紹嗎?我是Sabers的克羅。如果希望的話,也可以把身份證給你看看哦」
    「你說是Sabers?少騙人,Sabers組織應該已經解體了吧?」
    中年男子依舊很不堪地心慌意亂的樣子。
    被人突然闖入了自己愜意休息的總統套間,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正確的說,是“新生Sabers”呢。只不過是組織的名字和制服繼承了下來,和解體的那個沒有關係。想它的名字也很麻煩,而且這件制服很強韌,穿起來的感覺也不錯」
    克羅笑著說明道。雖然並沒有要進行說明的原由,但是他有著將無關緊要的事說過頭的壞習慣。
    「我是這個國家的搜查官一事並沒有改變哦。因此,你有回答我提問的義務」
    「開什麼玩笑。自說自話地闖進一般市民的房間——」
    「開玩笑的是你吧」
    克羅輕輕地說完,就慢慢地邁開了步子。拿起了擺在中年男子坐著的沙發前的桌子上的葡萄酒瓶。
    「嗯,這葡萄酒不是很昂貴嗎?太陽教的財務部,工資有那麼的高嗎?」
    克羅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不清楚酒的品牌,但是這個中年男子喝的葡萄酒,看起來就像是完完全全的高級貨。不是太陽教的一般信徒能喝的東西吧。
    「光是這個就有足夠的身份了,好像也能夠回答我的提問了呢」
    「要對索迪的爪牙說的話……一句都沒有!」
    中年男子在喊道的同時,忽然舉起了手。兩個保鏢瞬間有所回應。迅速地拔出了伸進懷中的手——而握在突然出現的手中的是手槍。
    「開槍!殺了他!」
    「白癡嗎」
    就算被黑洞洞地槍口指著,克羅也毫不動搖。
    在確認了兩個保鏢就要扣下扳機之後,克羅就握住了掛在腰間的日本刀的刀柄,並一口氣地拔刀了。
    比起保鏢們手指上的動作,克羅的拔刀要快得多。
    「…………!」
    保鏢那握著槍柄的大拇指,被明晃晃的白刃給斬落了。克羅將刀拉回,並對另一個男人的手背施以猛烈的刀背斬。
    「嗚哦哦哦哦哦哦!」
    保鏢們的手槍掉落,接著按著手倒在了地上,胡亂打滾。
    被斬落大拇指,被打碎手骨之後,保鏢們已經完全地失去了戰鬥能力。將最低限度的攻擊發揮出最好的效果。正是因為戰鬥能力的差距極大才能做到的技巧。
    「索,索迪……可惡的怪物!」
    中年男子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瞪著克羅。
    「很遺憾,我可不是索迪哦……來了嗎」
    克羅這樣回了中年男子一句後,在起居室中就出現了新的登場人物。
    「哦,已經結束了嗎?辛苦了,克羅」
    「真是的,明明都沒有賞金,還都交給我一個人」
    克羅對進入起居室的少年——不光是師兄還是同事的拉休抱以苦笑。
    拉休有著一頭稍稍有點長的白金色頭髮,穿著和克羅相同的黑色上下套裝。腰間配著一把寬幅的長劍。他同樣也是新Sabers的成員。
    「你猜拳輸了,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吧……話說,嗯?稍等一下,克羅,不是這傢伙」
    「哈?什麼意思?」
    拉休漫不經心地走近了中年男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臉。接著,搖了搖頭。
    「今晚的目標不是這傢伙。他和給你看過的照片不同吧?」
    「哎,是嗎?啊啊,不過所謂的大叔,看起都一樣啊」
    「什,什麼意思……」
    中年男子在對兩個少年的對話露出困惑的表情之後。
    咚——。
    突然間,在房間外響起了轟鳴聲。
    克羅和拉休幾乎同時跑了起來,來到了總統套房的外面。
    「啊,這是什麼啊?」
    克羅注視著走廊,歪著頭。
    隔壁房間的房門大開,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倒在了走廊上。
    接著,兩個男子和一個少女沖到了走廊上。
    男子們,一個身著太陽教的藍色信徒服裝,另一個則是一身西服姿態,手中還端著衝鋒槍。
    「少年,拉休。那邊好像搞錯了哦。太陽教的幹部——有兩個」
    這麼說著,少女微笑著。
    有著英姿颯爽的工整容貌的人,其綠色的長髮上還別著髮夾。服裝則是和克羅他們一樣,是黑色的上衣配上及膝的黑色百褶裙,手中正握著圓錐狀的奇妙的劍。
    少女名為依修特,她也是Sabers的一員,同時也是隊長。
    「還想著你不在呢……」
    克羅無奈地嘟囔著。看來,好像只有隊長一人正確地把握住了現狀的樣子。
    「因此,太陽教的偉人,有想要問你的事。如果老老實實交代的話還好,不然的話——」
    「殺!」
    穿著信徒服裝的男子,毫不猶豫地喊道。
    回應著他的聲音,穿著西裝的男子將衝鋒槍——MP5K對準了依修特。被填入彈夾中的三十發9毫米巴拉貝倫彈,在一瞬間就被射出——


    「呼……!」
    依修特一瞬間發出了運氣的喝聲,並盡情地揮舞起了圓錐狀的劍。
    本應將她打成蜂窩的子彈,被接二連三地彈開,打進了牆壁或者地板裡。
    接著——
    MP5K的彈夾空了的時候,依修特那銳利的劍尖貫穿了最後的9毫米子彈。
    「什,什……!」
    西服裝的護衛張口結舌,好像就連穿著信徒服裝的幹部也啞然了。
    以劍尖貫穿秒速四百米,不過只有食指指尖程度的9毫米子彈之類的事,在實體層面上講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能將其做到的就是——名為“索迪”的種族。
    「因為在劍之學院,也教導了對付槍械的方法呢。像這種程度,三年級學生的話無論誰都做得到的」
    依修特也沒有特別小看他們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道。
    是的,如果是積累著修行的索迪的話,像防禦衝鋒槍攻擊之類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依修特的技術即使實在索迪之中也是出類拔萃這點也是事實。
    克羅看著被依修特的劍尖所刺穿的子彈,半是吃驚,半是無奈。
    「話說,不愧是會長呢」
    克羅啪啪啪地鼓掌。
    「身體都那樣程度地運動了,可胸部居然還不搖晃,當真厲害」
    「……」
    嗡,頓音在走廊上響起。
    露出微笑的依修特,就這樣以刺穿了子彈的劍,貫穿了走廊的牆壁。
    「額,手抖了。手再抖一次會怎麼樣呢」
    「……我什麼都沒說」
    克羅以老老實實的態度說道。
    依修特是吸引人眼球的美人,不過就只有胸部的尺寸這一個地方比較遺憾。好像本人也對此很自卑的樣子,嘲笑她或者開她玩笑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了。可正因為如此而以此為樂,也是克羅的壞習慣。
    「那麼,接下來就回到主題上」
    依修特重振精神,以若無其事的動作拔出了就這樣刺在劍上的子彈,接著將劍尖指向了太陽教的幹部。保鏢已經完全失去戰意了。
    「就只有一件事。把你的Boss——太陽教教祖的住所告訴我們」
    「哈……?」
    那幹部的表情呆住了。
    「就是為了問這種事,而闖進來的嗎……?」
    「這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當然,對你來說教祖也很重要的吧,不過,在世上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依修特,不如說是露出了看起來很溫柔的笑容,輕輕晃了晃指向那幹部的劍尖。她只要有那個心的話,幹部在一瞬間就會被刺穿的吧。
    那個幹部好像也很執著於自己的性命的樣子,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一臉的焦急。
    「我,我真的不知道導師——教祖的事!就算在教團之中知道的人也不足五個!」
    「可我覺得你就是那五人之一」
    「那是誤會……對,對了!情報的話,我有!讓我們做個交易吧!」
    「說說看」
    依修特筆直地看著幹部的眼睛說道。雖然她的表情是在笑著的,可眼神卻極為銳利。謊言是絕對瞞不過她的吧。
    「這是不管是搜查機關,還是一般信徒都基本不知道的情報!有個教祖親信中的親信!那傢伙的話,毫無疑問是知道教祖的住所的!」
    「哎」
    依修特好像很有興趣地點了點頭。
    克羅也微微感到了安心
    雖然今晚的襲擊貌似也要以撲了個空而告終了,但好像也稍有收穫的樣子。
    抓捕太陽教教祖——那對克羅來講是不太提得起幹勁的任務。但是,也明白那是不得不做的事。
    「那麼,那個親信在哪裡呢?」
    「嗯,確實是在奇怪的地方——」
    男性幹部,開始說明那個教祖親信的住所。
    依修特和拉休默默地聽著——但是克羅卻拼命不讓自己露出驚訝的神色。
    為什麼,太陽教的幹部會在那個地方。
    看來,這個任務正在成為更加讓人提不起幹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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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11 |
    第一章 故鄉之風
    劍之學院——
    在東京索迪亞的中央特別區,有一所索迪的優秀子孫就讀的名門學校。
    利用了本是軍事基地的土地而建造的那所學校,占地極為廣大,中庭也很廣闊。
    在放學後的這個操場上,兩個少女正在以劍交鋒。
    兩人都穿著劍之學院的制服——半袖的白襯衫配上領帶,米色的背心,以及露出大腿的迷你裙,一看就知道是清涼的夏裝身姿。
    一個有著是能看到額頭程度的短髮少女,正揮舞著單刃的長劍。
    另一個則是將金色的長髮紮在頭的左側,正輕易地操縱著和自己身體差不多大小的巨大的雙刃劍。
    形勢明顯是金髮的少女占優,短髮的少女只是一味地進行防禦戰。
    「哼!」
    金髮少女揮下了劍,接著在砍到短髮少女的頭的前一瞬間停了下來。不只是操縱如鐵塊一般的重劍,還能點到為止什麼的,這對人類而言是完全不可能的技術。
    是的,金髮的少女並不是人類。
    她是被稱為“索迪”的異世界之人。
    索迪她們有著遠遠淩駕於人類之上的身體能力,能以空手擊碎岩石,還能跑得比風更快。懷著非凡的劍術資質出生,只要讓他們持有劍的話就算是鐵塊都能輕易地斬裂。
    「……我輸了,塞菲大人」
    短髮的少女後退一步,急忙低下了頭。
    「莉瑪也很厲害了哦。我好幾次都很緊張哦」
    金髮的少女——塞菲一邊收起了劍一邊回答道。以熟練的動作將巨大的劍收入劍鞘,接著露出了微笑。
    「不,一個勁地被塞菲大人給拉開距離了呢……。嗚嗚……」
    被稱為莉瑪的少女,頹喪地承認了失敗。
    「話說,就算是輸了也是沒辦法的!我,我去買些飲料來!」
    還想著莉瑪是不是消沉了,結果在下一瞬間就重新振作,精神十足地跑開了。
    看來莉瑪也基本上回到原來的狀態了——塞菲感到安心了。
    在大約一個月前,塞菲首次以自己的劍結束了敵人的生命。那個敵人——少女,既是塞菲過去的朋友,對莉瑪來說也是摯友。
    這是堂堂正正進行決鬥的結果。不過死的一方也有可能是塞菲。
    莉瑪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責備塞菲。塞菲自己也想了很多很多。不過,既然要作為劍士而活下去,那麼這就是不得不跨越的坎。
    不管是塞菲還是莉瑪,現在都在漸漸地取回冷靜。
    「呼」
    塞菲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以單手舉起了收入劍鞘中的,名為星崩的——自己的愛劍。
    索迪的身體中隱藏著名為『光』的不可視能量。特別是女性有著更為強大的『光』,因此,就算是賽菲那樣體型纖瘦的少女,也能夠使用星崩那樣的大劍。
    「不過,還差得遠呢——」
    塞菲在從春到夏這短短的時間內,作為劍士大幅度地成長了。
    雖然理由不是很清楚,但是『光』急劇增長,而且因為經過不知多少次和上級劍士的戰鬥,所以學到的東西也很多。
    但即使如此,塞菲也沒有滿足。在這幾個月中遇到的劍士們,實在是太過強大了。要怎樣的揮舞劍,才能追上那些劍士們呢——
    「塞菲?難得地陷入了沉思中呢」
    「……我偶爾也會這樣的啦」
    優哉遊哉地走來的人是櫻井日奈子。
    櫻井日奈子為了不被捲入她們兩人的戰鬥,而在稍遠一些的地方旁觀。
    日奈子雖然是人類的少女,卻因某些原由而受到了劍之學院的保護。對塞菲來說也是朋友,最近也自願承擔起了日奈子的護衛任務。
    日奈子也身著劍之學院的夏季制服裝。她雖然不是學院的學生,但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才穿著學院的制服。
    「話說,塞菲,到夏天了呢」
    「是呢」
    「對塞菲而言是解放性的季節呢」
    「為什麼只限定是我啊!?」
    「明明是難得的夏天,卻因為克羅對自己滿不在意而心情不佳嗎?」
    「……真是的,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好了呢」
    塞菲感到無奈,而誇張地抱住了頭。
    雖然日奈子的自說自話並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可最近卻奇怪地開起自己和克羅的玩笑了。
    本來的話,這種事是不可能的。塞菲與日奈子這樣的關係在這國家中是難以想像的。
    發生在七十年前的時間大戰。在地獄般的戰爭激戰正酣的時候,異世界人類索迪們的大軍,通過被稱為“空之扉”的空間之門一擁而入
    索迪們雖然擊潰了擴散在世界中的各國軍隊,卻因空之扉的突然關閉而失去了回故鄉的道路。
    接著,被索迪們當作新世界而選擇的就是日本,並建立了新政府,而人類就受到了索迪的支配。
    塞菲是立于那個索迪政府頂點的四個將軍——四將家的女兒。
    本來人類是不被允許向那個塞菲說出這樣的玩笑話的。如果被恪守身份關係的索迪聽到了日奈子的話,甚至還有直接砍過去的可能性。
    但是,塞菲不講究身份,因此,日奈子的玩笑話也就當做朋友之間的閒聊聽過了事了。
    而說起日奈子的話,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再加上原本就不怎麼清楚關於身份制度的事,所以她也完全不在意身份立場的上下關係之類的。
    因此,在這世上不可思議的索迪的公主與人類的少女間的友情才得以成立。
    「克羅今天也不在呢。一大早就和拉休一起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這是沒辦法的吧」
    塞菲以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
    「因為羅他們成了姐姐大人的部下。好像還接受了什麼重要任務的樣子……嘛,雖然被排除在外有點不爽就是了」
    「克羅他們在做些什麼,一點都不告訴我們呢」
    「任務的內容也不是能夠喋喋不休地講出來的東西吧。姐姐大人在這方面很嚴格的呢」
    克羅他們Sabers的直屬上司,是塞菲的姐姐希露菲。如果是從身為元老院議員的希露菲那兒得到的直接命令的話,那就不是什麼能簡單說出口的重要事項了吧。
    就連塞菲也清楚地明白這點。
    「不過……不過……啊啊啊啊!」
    「因克羅過於冷淡,塞菲好像壞掉了」
    「壞掉個頭啊!?」
    雖然這麼說,但不管怎麼看心裡都有疙瘩也是事實。
    塞菲也想要加入Sabers,和克羅一起並肩揮舞劍。
    但是,在塞菲的實力完全比不上克羅他們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輕易答應她的請求。
    「沒,沒什麼。不管羅他們在做什麼,我都不在意」
    從說著口是心非的話來看,塞菲也是個不坦率的少女。
    「因為羅不在,所以也就不用擔心會受到性騷擾了呢」
    「……哈」
    日奈子露出了稍微有點無法理解的表情。
    塞菲雖然從小時候開始就受到身為青梅竹馬的克羅那超越一般肌膚之親的肉體接觸,可實際上卻對此感到很開心——日奈子是這麼想的。
    「看來和小雛好好地談一次比較好呢」
    「塞菲是語多必失的類型呢」
    「你,說得太不客氣了吧!」
    塞菲這樣吼道。
    「我會喜歡性騷擾什麼的,別開玩笑了啊!」
    「要對塞菲進行性騷擾!」
    「你在大街上喊什麼呢」
    被拉休以徹底感到無奈的眼神看著,克羅有些不高興。
    「不,你看,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工作吧,情趣不足啦」
    克羅好像真心感到不愉快的說著,撓了撓頭。
    他們兩人在東京索迪亞的東部,外層人類區的某個街區中走著。
    在有著10年建築年齡的木造房屋林立的古老平民街區,其狹窄的道路錯綜複雜。
    兩人今天也是Sabers的制服裝束。但是,因為太過顯眼而脫掉了黑色上衣。不過,拉休不管任誰來看都是索迪,而且兩人都帶著劍,因此無疑還是非常顯眼。
    「自從成為希露菲大人的部下以來,有一個月左右了嗎?這期間,一直被迫去追捕教祖大人,無法很好地進行性騷擾呢」
    「一般來講,就算很閑也不該去性騷擾的說……」
    「教祖那傢伙,給我躲起來了。現在就算無關任務,也變得想要抓他了」
    克羅用力地握緊拳頭,極力地說著蠢話。
    過去東京索迪亞存在過的治安維持部隊“Sabers”
    在大概一個月前,Sabers在與既是索迪的一族又是政府的叛逆者的佈雷茲的戰鬥中,身為核心的戰鬥部隊被毀滅,組織也被解體。
    克羅和拉休雖然是Sabers的隊員,卻因失去工作為契機,作為調查官被身為元老院的議員,現在還擔任佈雷茲事件調查委員的希露菲雇傭了。
    可是沿用Sabers這一名稱,卻只是因為希露菲不拘泥於小隊的名稱而已。
    「真心討厭這裡呢」
    克羅沒有任何意義的四下張望著。
    新生Sabers現在的任務是捕獲太陽教祖。
    不光因為太陽教和佈雷茲結成了同盟,而且,教祖掌握著有利於消滅佈雷茲的情報的可能性也很高。
    根據前些日子抓到的太陽教幹部所說,教祖的那個親信中的親信好像就住在這個平民街區。
    一般來講,如果是幹部級別的信徒的話,應該會住在教團的設施中,可家在這樣平民街區中卻不自然。克羅對此感到懷疑。
    「再說,會長也不來……那個人也認為這是個謊言吧」
    「那個人,今天好像是著陪希露菲小姐哦。說是又有什麼發現了呢」
    「嗯……」
    所謂的發現,就是指事件的關係者。
    希露菲也並沒有將有關佈雷茲的搜查工作都一股腦兒地推給克羅他們。她運用著自己的情報網,正在對整個事件進行徹底地調查。
    「就是以克羅的報告為契機吧?說是在被廢棄的佈雷茲居留地中還通著電。好像因此推測出在索迪的內部也有著和佈雷茲勾結的勢力」
    「嘛,這是理所當然的展開呢。希露菲大人也預料到了吧」
    佈雷茲們是那種即使掀起了叛亂,可一旦有有趣的事的話,也會立刻轉向一旁的冒冒失失的傢伙們。
    但是,因為是在反抗一國的政府,所以覺得她們準備與之相應的手段也是很自然的吧。應該會將內奸給派到索迪社會中的。
    「因為今天好像要去抓捕一個索迪的大人物。就連會長也被迫參加了的樣子」
    「好像不是多麼有趣的逮捕行動呢。話說,那個人為什麼會長會成為希露菲大人的部下呢?」
    「不用去在意這種事也無所謂吧?所謂的隊長,就是一旦有什麼事的話,會長就要為我們背起責任來的呐……」
    「你啊,倒是以爽朗的表情說著腹黑的話呢……」
    克羅與拉休從小時候開始,已經有著八年的交情了。對他這方面的腹黑程度也非常瞭解。
    「咦?那是彈痕呢」
    克羅忽然指向了附近一戶住房的圍牆。那有些個年頭的混凝土圍牆,被貫穿了不知凡幾的黑色小孔。
    「彈痕呢……還好好地留在那兒呢」
    克羅呆呆地嘟囔著。
    「克羅,不覺得很懷念嗎?再次來到這裡已經時隔八年了吧?」
    「誰知道呢」
    克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教祖的親信所居住的這個平民街區,也是克羅的故鄉。
    而且,也是在八年前索迪的精銳部隊與數千人的反政府組織展開激戰的場所。
    「因為已經過了八年了呢」
    由索迪的精銳部隊所展開,以抓捕反政府組織幹部為起點而開始的戰鬥,卻偶然因為反政府組織有著剛剛通過秘密走私得到的大量槍械,而在短短幾個小時內愈演愈烈,就連住在街區裡的平民也卷了進去,使得事態繼續擴大。
    在化為了戰場的街區裡,反政府組織的成員盯上了某個男人。
    是研究索迪的習性和文化的學者,據說還是和索迪有著很深聯繫的克羅的父親。
    和索迪有關聯的傢伙就會這樣——或者說是為了以儆效尤,克羅的父親就在克羅的面前被槍打穿了頭部死去了。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街區呢」
    拉休暗暗地嘟囔著。
    「把身為教祖親信的傢伙給抓了之後再問吧。嘛,並不是說因為是這個街市所以才怎樣啦。因為被師父一個勁地嚴格訓練,所以過去的記憶也消失了呢」
    「別說這種可怕的話哦……真是的,克羅你」
    就算種族不同,但是克羅和拉休也是一起長大的如同兄弟一般的關係。拉休非常清楚克羅也已經斬斷過去了。
    「好了,差不多該繼續進行搜索了呢」
    「就這樣辦吧」
    克羅對拉休的話點了點頭。
    克羅他們抓到的幹部,從他那兒得到的情報非常的粗糙。因為只是知道教祖親信中的親信住在這個街區中,甚至就連具體的住所和名字都不知道。
    「嘛,還是分頭去找比較好呢。明明不是多麼大的街區,卻有著兩個太陽教的教會。首先從這個開始吧」
    一旦發生了什麼的話就用手機聯絡,在互相這樣確認過後拉休就一個人走開了。
    克羅在看了看初夏的太陽綻放光輝的天空之後,歎了一口氣。
    「哈,那邊呢。真是的,教祖那傢伙能待在教團本部的話,明明就不需要費這麼多工夫了呢」
    太陽教是武裝起來公然對索迪政府開展抵抗活動的集團。
    只是,索迪們有著奇怪的習性,對於沒有武裝的人們有著讓人大吃一驚程度的寬容。而且太陽教也並不是全員都武裝起來舉行反政府活動的。不如說,是沒有武器的人更多。
    因此,索迪政府並沒有對太陽教進行徹底的鎮壓。太陽教的教會也正常地存在於街上。
    雖說如此,但是因為他們走私日本嚴禁持有槍械,因而教團的設施也多次被Sabers和員警進行搜查。
    當然,雖然教祖也是作為重要知情人的搜查物件,但卻一次都沒有見到過。
    太陽教的教祖,甚至在信徒們的面前都十年以上沒有現身過了。
    「話說,他還活著嗎?可別給我一個死了或者什麼的結局啊」
    克羅一邊用從希露菲那兒得到的只能手機確認著教會的位置,一邊走向故鄉走去。
    「嗚哇哇哇,夠了,不要啊!」
    「…………?」
    這突如其來的悲鳴聲,讓克羅歪起了頭。
    從道路的對面,一個帶著白色面紗,身著藍色修女服的少女跑了過來。在其身後,還有著一邊犬吠一邊跑著的狗的身影。
    「……這還真是大騷動呢」
    還是幫她一下比較好嗎,就在克羅一邊猶豫一邊打算向前踏出一步的時候。
    「…………!」
    克羅停下來腳步,對於那跑過來的少女和狗的身影——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
    怎麼了,這是——?
    有什麼在用力地牽動著自己的神經。少女和狗,還有這個街區的景色。映照在視野中的一切都在向克羅訴說著什麼。
    「呀!」
    突然,修女的腳尖在地面的裂縫上崴了一下,接著華麗地摔倒了。而那條狗則待在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修女身邊。
    那狗並沒有咬過去,只是開心地嬉鬧著。看來並沒有去幫助她的必要。
    在修女倒下的同時,那種牽動這神經的違和感也瞬間消失了。雖然在意是怎麼回事,但是在此之前好像還是讓修女站起來比較好。
    「喂,沒事吧……哎,嗯?」
    「……哈!?克,克羅!?」
    忽然抬起頭的那個修女,是克羅的熟人。
    木戶明裡——是與克羅有著某種奇妙因緣的修女。
    克羅想有又要有麻煩事了,一邊苦笑一邊靠近了明裡。
    東京索迪亞,中央特別區。
    真奈進入了第一特別信號塔——通稱東京鐵塔的瞭望台中。
    雖然是平日裡的早上,但是因為來了很多的遊客顯得熱鬧非凡。
    雖然一直長到肩膀處的藍色頭髮還是一如往常,但卻戴著太陽鏡藏住了容貌。無袖的襯衫配上緊身的迷你裙,雖然露出度有點高,但服裝卻極為樸素。
    真奈過去是索迪最強的七劍之一,是有著“劍將”稱號的劍士。
    但是,她的真實身份則是向索迪政府舉起反叛旗幟的佈雷茲的一員。
    她現在是遭政府通緝之身,在這種人比較多的場所也不得不進行少許的喬裝打扮。名為“舞姬”的愛劍,也因為被世人所熟知而用布裹在一起隱藏著。不過,即使被看穿了真實身份,但是要突出重圍也是很容易的。
    「嗯,來了來了」
    突然間,被人搭話了。
    在瞭望台的玻璃前站著的一個女性,正向著真奈揮手。
    「那當然是來了……」
    真奈不滿地嘟囔著,站在了那個女性的身邊。在玻璃中東京的索迪亞的景色無限的延伸著。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把我叫來這種人這麼多的地方」
    「不也有要隱藏樹木的話就要藏之于林的說法的嗎?而且,在觀光地的話,誰都不會去在意他人的啦」
    「……我覺得還是不要以這死心眼的想法來行動比較好哦」
    雖然真奈也自認是相當大膽的性格,但還是比不上眼前的女性。
    她那一頭宛如燃燒著的紅發一直延伸到後背,穿著藍色的針織運動套衫,配上灰色的迷你裙。
    外表看起來是十五歲到十九歲的樣子,但是真奈卻不甚清楚眼前這個女性的年齡。真奈自己,雖然今年已經是二十四歲了,但是看起來也只有十多歲的樣子。
    索迪會因為『光』的影響而延緩自身的老化。索迪的,尤其是索迪的女性的年齡不能通過外表來推測。
    「那麼,有什麼事嗎?蘇伊薩拉?」
    「明明說過直呼薩拉就可以的」
    真奈之所以沒有隨隨便便地以愛稱來稱呼她是有原因的。
    薩拉是被稱為“死劍使”的特別的佈雷茲。就算是在夥伴中或許也可以說是異質的。
    死劍使,即使是在特別擅長於戰鬥的佈雷茲之中也有著特別出類拔萃的力量,能瞬間治癒傷勢的恢復能力,再加上,她們甚至還有著被稱為“秘法”的唯獨她們才有的特別的能力。
    真奈所知道的名為林奈的死劍使,就是預知未來的秘法使用者。而薩拉的秘法,則因為她一直隱藏著,就算是佈雷茲中也幾乎沒人知道。
    「嗯,對了。在說之前,先讓我哀悼一下,奈娜還真是可憐呢」
    「那還真是謝謝了」
    真奈面無表情地回道。
    奈娜是稱呼真奈為「姐姐大人」並對其非常敬仰的,好似妹妹一般的少女。
    大約一個月前,真奈在被這個薩拉叫出來的時候,奈娜就在與塞菲的戰鬥中失去了性命。
    在那場戰鬥中,還有其他眾多的佈雷茲劍士戰死,從唯一生還的林奈那兒被告知了奈娜的死訊。也有用佈雷茲的情報網確認其真偽,並確認了奈娜的遺體被塞菲厚葬的事。
    奈娜的死令自己想起了很多很多,真奈不禁失去了言語。
    「可惜。奈娜是有著可能性的劍士哦」
    「嗯,我也這麼認為哦」
    這個死劍使會真心哀悼奈娜的死才令人難以置信。所謂的死劍使,不管是好是壞,都有著只為自己著想的傾向。
    「嘛,哀悼就到此為止。你的境況又如何呢?」
    「這種事情,只要打個電話問問就行。但卻沒法如此簡單地做到,這你也是清楚的吧」
    真奈聳了聳肩,注視著瞭望台下的街區。
    「不過,一定要做到」
    向真奈下達指令的就是這個死劍使薩拉。
    現在真奈所接到的工作就是——抹殺七劍。
    「說起來,住所明確的就只有劍王和天劍呢。就算是我,只是接近那兩人就很難了」
    「絕劍呢?好像你說過她在劍之學院中的吧?
    「修娜克是不行的。我和她的相性很差」
    「是相性的問題嗎?嘛,比起因急躁而被打敗,還是希望確實地成功呢。失去真奈的話,薩拉就再起不能了」
    「你還處在戀著劍的年紀嗎?」
    真奈無奈地說道。
    索迪有著對強大劍士抱有戀愛感情的習性。這就是被成為“戀愛著劍的種族”的來由。就算是在女性劍士中,思春期少女的那種傾向尤為強烈。
    「嗯,那當然了。薩拉已經忍不住想和七劍玩耍了」
    「不行」
    真奈清楚地斷言道。
    薩拉現在擔任著佈雷茲的司令官一職。站在前線並不是她的職責。
    「切。嗯,對了。關於林奈的事」
    「林奈?她現在已經不在我這裡了哦」
    林奈好像在一個月前,在與克羅的戰鬥中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但是之後她就立刻消失了蹤影。因為誇張地大鬧了一番,就命令她暫時老實一點,不過卻無法將身為死劍使的林奈給限制起來。
    雖然向薩拉報告過了,但真奈也沒有特地去進行搜索什麼的。
    「隨那孩子喜歡幹嘛就幹嘛吧。親身進行實戰之後,林奈好像也改變了呢。那是好事呢」
    「……這麼說來,為啥將林奈投入實戰中?因為是貴重的預知未來能力的持有著,不是說過要將她保護起來的嗎?」
    「那原因也很簡單哦」
    薩拉將饒有意味的視線投向了真奈。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指望她,但是貴重的戰力早在一年前就不知消失到哪兒去了呢。即是說,對於人數較少的我們來講,也沒有讓死劍使玩樂的餘力呢」
    「……原來如此呢」
    貴重的戰力,指的就是真奈的姐姐劍聖休卡吧。
    照真奈的推測,休卡是被身為弟子的克羅給斬殺了。
    雖然沒有證據,也沒有對此進行否定的材料。比起這些,休卡完全消失了蹤影是事實。但要說這是為了彌補失去休卡的損失,而需要人才的話,也可以理解了。
    「而且,總覺得林奈……」
    「什麼?還有什麼嗎?」
    真奈向露出苦笑的薩拉問道。
    「不,什麼都沒有。雖然不知道會變得如何,但至少林奈不是為了佈雷茲而進行戰鬥了嗎?比休卡要好懂哦」
    「這我無法否定呢……」
    雖然是親生姐姐,但休卡也實在是太過隨意的劍士了。
    因為她雖然有著作為佈雷茲的任務,但是卻將之無視而待在山中培養弟子。
    「對了對了,休卡的弟子們——特別是那個人類的男孩子,我很有興趣呢」
    薩拉正在偷偷地笑著,有什麼可笑的呢。
    對真奈來說,克羅是姐姐的仇人。還對克羅有著就連自己都不能完全抑制的執著。
    而薩拉卻對克羅的顯示出了興趣,這可不能無視。
    如果,薩拉和克羅戰鬥的話——
    或許一瞬間就結束了也不一定。
    薩拉抑制自己的『光』,並有意圖地展示出全是破綻的自己,但是她認真起來的話,恐怕不用一秒鐘,就能把在這個瞭望台中的幾百人都給全部殺光吧。
    真奈雖然也不認為自己比薩拉遜色,但也不認為克羅能勝過她。
    「有很多能讓人感到快樂的事呢。啊——,能發起叛亂真是太好了」
    不管這個瞭望台有多麼地嘈雜,但薩拉還是從嘴裡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真奈在各種意義上都對將來感到了不安。
    「好了,就是這樣吧」
    克羅在明裡的右膝上纏上了紗布。
    「……我可不會向你道謝的哦」
    明裡嘟起嘴唇說道,將卷起來的修女服的裙擺弄回到原樣後,就突然扭頭轉向一旁。
    在克羅遇到明裡的地方的不遠處就是她的家。在木造的老舊平房中,兩人面朝著小小的庭院一起坐在走廊上。
    「不過,你還真是熟練呢」
    「應急救治之類還是學過的呢」
    克羅對因為被野狗追逐摔倒在地而膝蓋擦傷的明裡做了應急措施。
    雖然正確的說,是克羅強行讓一臉厭惡的明裡將自己帶進她家,並強硬地進入其中。
    「不過,又不是個小孩子了,還被狗追什麼的」
    「少,少囉嗦。從以前開始就唯獨對那個不擅長!」
    明裡滿臉通紅地瞪著克羅。
    雖然在中央特別區基本看不到野狗什麼的,但是在外層人類區——特別是在像這種平民街區的話就不怎麼少見了。
    克羅在合上急救箱後,就環顧四周。庭院沒有進行過多麼徹底的護理,在走廊對面貌似是起居室的和室中,除了桌子和書架之類的東西以外,也幾乎沒有別的東西了。
    「不錯的家嗎」
    「你在愚弄我嗎?」
    「不,我以前居住的家也是這樣的感覺。總覺得很能平靜下來」
    舊榻榻米的氣味以及滿是傷痕的木制樑柱。
    「小時候,我就住在這周圍哦。就算是現在,在這個街區裡像這種古舊的房子也很多呢」
    「這麼老舊還真是對不住了呢。修女是不可能住在奢侈的房子裡的吧」
    「話說,為啥修女要住在這種普通的房子裡?不是應該住在教團的設施裡的嗎?
    「……我也有自己的原因的。你別管」
    明裡冷淡地說著,站了起來,穿過起居室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打算叫太陽教的夥伴來嗎,克羅漫不經心地想著。
    不管把什麼人叫來,對克羅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威脅。不過,這種事情明裡應該也是知道的,因此是不會想要搞出這種無畏的犧牲的吧。
    明裡過了幾分鐘就回來了。在託盤上,還放著兩個玻璃杯。
    「給,請吧」
    明裡遞過來的是其中加入冰塊的麥茶。克羅接過杯子。
    「沒想到還能喝到茶呢」
    「既然進了家裡,這就是應盡的禮儀。即使我因為某人的緣故,被懷疑與Sabers勾結,而在教團內部處於一個微妙的立場中呢」
    「……啊,是這樣嗎」
    在大約一個月前,克羅偶然在街區中遇到了明裡,可不知為何她卻露出了一副想要保護克羅的樣子。對太陽教來說,克羅是殺了不知道多少同伴的可憎的敵人。
    可是在這次相遇的時候,克羅卻把好幾個太陽教徒打倒在地。因此,他們即使對明裡產生疑心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而且,年長的修女們還對我說“在傳言平息之前,請到外面去”」
    「那還真是,嘛,抱歉了」
    「哼,事到如今即使你向我道歉」
    對明裡來說,不管怎麼道歉都是不夠的吧。因為她因克羅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話說回來,你是來幹什麼的。回家探親的嗎?」
    「怎麼會,事到如今,即使回來,也不可能有朋友之類的」
    「……嗯」
    明裡以怎樣都無所謂的態度嘟囔著。
    克羅的父親被捲入戰爭中死去了。那之後,克羅被來這裡鎮壓叛亂的劍聖強行收為弟子,而離開了這個街區。而父親的遺體則在劍聖的安排下被找回,並進行安葬。
    克羅甚至連自己的家變得如何了都不知道。因為既不怎麼關心,也沒有回去的打算。
    「嘛,你打算幹什麼也不關我的事呢。你,就算Sabers被毀滅之後,也還到處抓捕我們的幹部呢」
    「哦?即使幹部被逮捕了,你們好像也不怎麼在意呢?」
    「被你們逮捕的就只是在教團外部活動的傢伙——也就是週邊組的傢伙們哦。與其說是信徒,不如說那些傢伙是在擔任與外部組織進行聯繫的角色」
    「之前抓到的傢伙可是住在酒店的套間裡,喝著很好的酒哦」
    「是侵吞教團資金的傢伙哦,被信徒們厭惡」
    原來如此,克羅理解了。
    明明幹部們接二連三的落網,可卻見不到太陽教有大動作。雖然想著武鬥派可能正在暗地裡展開行動吧,但一般的信徒們會那麼老實的理由卻已經很清楚了。
    「不過,被信徒厭惡的程度也及不上克羅就是了」
    「那可真是遺憾。明明我是不憎恨太陽教的說」
    克羅苦笑著,躺了下去。走廊的木質地板涼涼的很舒服。
    Sabers時期的同僚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太陽教——正確的說是被太陽教雇傭的索迪保鏢給殺了。在舊Sabers中身為唯一的人類隊員的克羅,被其他隊員的輕蔑,相互之間也沒有同伴意識之類的東西。因此沒有要恨太陽教的理由。
    「……你,還真能這般隨意呢。我也是太陽教的哦」
    「你不可怕哦」
    「嗚……」
    對於克羅這無心的話語,明裡不滿的嘟起了嘴唇。
    並不是劍士的直覺什麼的,只是不認為這個修女會作出偷襲之類的舉動。
    忽然,就這樣躺著的克羅抬眼直直地看著明裡的眼睛。
    「話說,你又如何呢?這可是和男人在家裡獨處哦?」
    「嗚……!就算你說兩人獨處可你是……」
    「我?」
    對於滿臉通紅慢慢後退的明裡,克羅繼續展開追擊。
    「我……我也不怕你」
    「好奇怪呢,我明明是就連哭泣的小孩都會停止哭泣的克羅呢」
    克羅嗤嗤地竊笑著,但完全沒有對明裡亂來的打算。雖然在任務中不知多少次和她產生衝突,但是一次也沒有傷害她。並不是在修女身上感覺到了神聖,而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很難向其出手。
    「嘛,我什麼都不會做哦……話說,不是該這樣輕鬆休息的場合啊!」
    「哇」
    突然站起來的克羅讓明裡嚇了一跳。
    雖然一不留神給忘記了,但今天的任務是確保抓住教祖的親信。
    克羅一口氣將麥茶一飲而盡,在將冰塊也哢吧哢吧嚼碎之後就站了起來。
    「等等克羅!你打算去哪兒!?」
    明裡也迅速地站了起來,宛如要擋住克羅的去路一般站了起來。
    「什麼啊,明裡,你很在意我嗎?」
    「白癡,是在意你想幹什麼」


    明裡以一臉認真的表情回答了克羅的玩笑話。
    「……聽到了“有太陽教的幹部住在這個街區裡”的情報。不是外部組的,是更在其之上的傢伙。抓住那傢伙問出情報就是我的工作」
    「幹部……」
    克羅坦率地回答了。反正是打算去太陽教的教會向他們問話的。雖然克羅他們的目的被教徒們知道後,會讓那幹部逃走的可能性也有,但這種情況下,不收集情報的話就什麼都幹不了了。
    「幹部什麼的,這兒可沒有哦」
    「哈?」
    明裡好像也老實地進行了回答。看不出是在說謊的樣子。
    「幹部是不可能住在這樣普通的街區中的吧。這附近雖然信徒很多,但也沒有保鏢來進行保護。明明還有像克羅你們這樣危險的傢伙在,那為什麼還有特地住在教團的本部之外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也不對嗎」
    因為幹部也是宗教關係者,所以認為他會出於某種獨特的想法,而敢於住在危險的教團設施外部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如果明裡否定的話,那這條線索好像也要斷了。
    「嗯……?就是說,情報是假的了?」
    其實被假情報牽著走並不少見。但是,回到了事隔多年的故鄉居然還撲了個空……。克羅突然有一種無力感。
    「那個傢伙,還亂說教祖親信中的親信什麼的,在耍我們呢……」
    「親信中的親信?難道說……」
    明裡呆呆地歪著頭。
    「是指我的父親?」
    「明裡的父親?等等,你的父親,是教團的幹部嗎?」
    「……我還覺得這種程度的事你老早就查到了啊。木戶祐司,直到幾年前為止教團的手冊裡都還有他的名字哦。嘛,雖然最近不出現在表面舞臺上了」
    「是這樣嗎……」
    克羅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明裡就算在教徒中也很能擺臭架子,好像是因為父親位居教團的上層的緣故。
    「住在這個街區裡的不是老爸而是女兒嗎……總覺得誤會了。那麼,你父親的住所在哪兒?」
    「不可能會說的吧。我話說在前頭,不管被怎麼對待我都不會說的哦」
    「雖然遺憾,但我沒有拷問別人的興趣」
    Sabers雖然也會對嫌犯進行拷問,但克羅卻並不關心。
    「嗚哇,白跑一趟嗎……。啊,可惡,人不在的話也沒辦法——咦?」
    克羅忽然覺察到了某個情況。
    在櫃子上放著的諸多書本中有幾本有點眼熟。
    「這……是我父親的書呢」
    克羅將一本書拿在手中,著名是「葛城義友」,毫無疑問這是父親的著作。
    「那,那個……不知為什麼混進了我的行李之中!」
    「混進?嘛,好像因為銷路很不錯呢……所以不管在什麼地方都不奇怪的說」
    與父親天人兩隔是在克羅七歲的時候。雖然不太清楚父親的工作,但是卻出版了很多本彙集了有關索迪研究方面的書,還記得曾聽說過那些書的賣的很不錯。
    「索迪可是我們的敵人呢!該說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總之瞭解敵人是很重要的,所以姑且就放那兒了!」
    「啊,嗯。你不用那麼焦躁也沒關係」
    為什麼明裡要那麼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拿著那本書的理由呢。
    「想要的話,這本書就給你吧!我也已經全部都看過了!」
    「……不」
    克羅搖了搖頭。
    並不是說對父親的書毫無興趣。只是,他研究索迪,並將過去和索迪戰鬥的日本武藝者們的記錄,加以整合的研究結晶——『古流』現在已經被銘刻在了克羅的身體之中。除此之外,也不打算要父親的遺物。
    「嗯?」
    忽然,克羅察覺到了某件事,身體不禁哆嗦了一下,明裡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過來。
    「喂,在嗎!」
    嗶哩嗶哩,家裡傳來了不太好的聲音。
    還想著是敲玄關處大門聲音嗎,接著,腳步聲就慢慢地接近了庭院。
    兩人再次回到了走廊上。
    「哦,什麼啊。這不是在的嗎……話說,還有客人嗎」
    出現在庭院中的是穿著太陽教信徒裝的大塊頭男子。
    男子的年齡恐怕還只有二十歲。但是,其短短的頭髮中已經混入了絲絲白髮。
    戴著眼鏡,從信徒裝中伸出來的左手,胡亂地包著繃帶。
    右手中拿著一個大西瓜,是伴手禮吧。
    「這還……真是了不得的客人呢」
    男子看著克羅,大大地歪起了嘴角。是在笑呢,還是在困擾著呢,這表情難以判斷。
    克羅也對該採取怎樣的反應比較好而感到迷茫。克羅見過眼前的男子。曾今在一個月前,與這個男子相遇過一次。
    「…………」
    明裡也是一言不發地呆站著。握緊拳頭,看起來一臉的警惕。
    「喂,該怎麼辦,白雪」(ps:這小蘿莉叫snow white,因此後文都譯為白雪 )
    一個嬌小的少女出現在了男子的後方。克羅在一個月前也與這個被稱為白雪的少女相遇過。
    少女是小學生嗎,頂多也就是個中學生吧。奇妙的灰發整齊地延伸到肩部。雖然和明裡一樣穿著修女服,但卻是無袖,而且裙擺也像是在挑戰極限一般的短。
    混雜著白髮的大塊頭男子,以及穿著過分清涼的修女服的少女。
    看著兩人的克羅,聽到了在腦海深處響起的警報。
    克羅的手機在口袋中振動著。
    恐怕是拉休打來的電話吧。考慮到時間方面,無疑是調查完第一個教會來報告了。
    但是,現在的克羅卻沒有接電話的閒暇。
    「怎麼了,電話不是在響嗎?不接嗎?」
    「在和人說話的途中接電話什麼的,很失禮吧?」
    對於大塊頭男子的玩笑話,克羅也輕佻地進行回答。
    「呼,意外地懂禮貌呢。我稍稍讓人去調查了有關你的事哦。聽說Sabers的克羅是個年少輕狂的小鬼呢」
    「没这种事哦。我想要舔的是女孩子的胳肢窝什么的」(ps:前文中的年少轻狂是なめきる,而这里的舔是なめる,有点像)
    「什……!」
    明裡發出小小的悲鳴聲,一下子從克羅的身邊逃開了。不過,她看上去正用力地抱住自己的腋下的樣子好像也並不是錯覺呢。
    「你啊,這麼年輕還真是瘋狂呢」
    大塊頭的男子好像也有點畏縮的樣子。
    「我覺得喜歡腋下什麼的也很普通的呢。早就得到公民權了吧」
    雖然說著傻話,但克羅卻警惕地觀察著大塊頭的男子。
    在初次見到這個大塊頭男子的時候,克羅有種仿佛靈魂被捏碎的危機感。是因為今天是第二次了嗎,倒是沒有感到那種程度的危險。
    但是,不能疏忽大意。因為,就連將克羅逼入絕境的佈雷茲死劍使林奈,都警惕著這個大塊頭男子。
    「不過,嘛,話說回來真是意外呢。修女明裡,居然真的和Sabers勾結」
    「哎……?哎,這不是!」
    「已經無法為自己開脫了吧?」
    大塊頭的男子只是溫柔地對一臉慌張的明裡說著。
    大塊頭男子會這樣認定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被目擊到讓克羅進入自己的家中交談的一幕。
    哎呀哎呀,克羅撓了撓頭。
    「我說你啊。和Sabers勾結?說傻話也要有個限度啊。像這種肚子裡在想的事立馬就會表現在臉上的傢伙,能幹好這種精細的活嗎」
    「克羅!你是在為我辯護,還是在小看我!?」
    「兩方都有」
    「喂!
    明裡眼淚汪汪地瞪了過來。她有立刻就會哭的習性。
    「嗚……嘛,這樣也好。就算對我來說,被修女明裡趕下臺也會很困擾的呢。哈哈哈!
    大塊頭男子這麼說著,就豪爽地笑了起來。
    雖然他給人很危險的印象,但這個男子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他有所謂的敵意。
    「這,這種傢伙的事怎樣都好。比起這些,你是幹嗎的!?」
    「雖然還不到時節,不過我弄到了一個不錯的西瓜……還有,想和你稍稍商量點事」
    「商量?又是要把事後承諾推給我而來的吧!」
    明裡一邊注視著大塊頭男子,一邊大聲地說道。
    看來這兩個人,即使同樣身為太陽教徒,關係也不是太好呢。
    「嘛嘛,兩人不要那麼緊張嘛。為什麼爭執不下,也讓我聽聽看吧」
    克羅一邊露出笑容,一邊擠到兩人之間。
    「為什麼要告訴身為敵人的你啊。你是白癡嗎?」
    「現在太陽教分裂成兩部分了哦。哎,受不了了呢」
    明裡和大塊頭男子露出了成對比的反應。
    「哎!?你打算說出來嗎!?」
    「也不是什麼可隱瞞的事吧。不如說,Sabers……不,現在是希露菲議員眷養的狗嗎?這傢伙不知道才覺得奇怪呢」
    「我這麼無知真是抱歉呢」
    克羅仿佛無所謂一般的說道。克羅並沒有多麼積極地去收集過情報。除了對任務必須的事情以外幾乎都不知道。
    「很簡單的道理。Sabers也已經被擊潰了,因此聯合佈雷茲為反索迪事業放一個巨大焰火的武鬥派,以及將反抗索迪交給佈雷茲,作為太陽教徒繼續虔誠信仰的穩健派,兩者就產生衝突了」
    「那麼,你就是那個武鬥派的首領嗎?」
    對於克羅的指摘,大塊頭男子奸笑著。
    「你說中了。我雖然因為俗事而稍稍離開了教團一年。但既然我回來了,那教團要被迫作出決斷了」
    原來如此,克羅點了點頭。
    如果是武鬥派首領的話,就算是克羅也應該會認識到這個大塊頭男子的存在。可如果當時離開了現場的話,那不知道他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就是那個木戶明裡要繼承木戶祐司地位的事」
    大塊頭男子指著明裡說道。
    「即使不是這樣,那孩子在教團中也是很不得了的呢。因為她從小時候起就受到上面的疼愛,也一直照顧下人。直截了當的說,木戶明裡不管站在哪一邊,教團內的動向就會發生莫大的改變」
    「哎……你超乎我想像的偉大呢」
    「別摸我的頭!」
    明裡甩開克羅的手喊道。
    「話說,你也說的太多了。這傢伙是敵人哦!」
    「我知道——!」
    大塊頭男子突然動了起來。將那在左手中的西瓜,向克羅投去。
    「哈哈」
    克羅紋絲不動。甚至一邊露出饒有餘裕的笑容,一邊迅速地拔刀,漂亮地將西光沿正中心一刀兩斷。
    被漂亮地斬開來的西瓜落在了走廊上。
    「西瓜不是用來扔的東西,是用來砍的吧。食物可要好好對待哦」
    「之後會美味地享用的。在打倒你之後呢。絕不能讓殺了無數我們教徒的你——逃走呢」
    「很好」
    完全就是小混混之間的對話呢,克羅對自己也感到無奈。長大的環境從一開始就不咋樣,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這時。
    「!?」
    嗞嗞——響起了頓音,庭院的圍牆向道路的方向倒下了。
    雖然是木制的簡易圍牆,但也不是簡單就能弄倒的東西。在倒下的圍牆旁邊,站著身穿清涼修女服的少女。
    「哦哦。在這個庭院中的話,地方有點小呢。多謝了,白雪」
    「…………」
    白雪一言不發。這麼說來,克羅還沒有聽到過這個少女的聲音。難道,她不能說話嗎。
    不,比起這些。
    如果將圍牆弄到的是白雪的招數——那麼,果然這個少女也不普通。之前,雖然也有用單手將被克羅打倒的太陽教徒給抱起來,就克羅看來,這個少女並不是的索迪。但她是從哪兒得到那種力量的呢。
    「怎麼了,你在思考些什麼?放馬過來吧,小鬼」
    「…………」
    克羅將脫在走廊上的鞋穿好,來到庭院裡
    如果是太陽教戰鬥部隊的首領的話,那與克羅的因緣也不淺。就算以處於追捕太陽教的立場來說,也絕不可能逃跑。
    「那麼」,克羅聚精會神地觀察者大塊頭的男子。
    太陽教的信徒服是藍色的,與天主教司祭穿著的祭服類似。因為是長長的大衣,所以不管是哪兒好像都能放進去武器。
    「話說,你實際上不會是身為索迪的保鏢……什麼的吧?」
    「怎麼可能。俺可是反索迪的太陽教徒啊。統帥著部隊的我絕不可能會是索迪的吧。而且,我實際上對於雇傭索迪也是持反對態度的」
    「是嗎,你能老實地回答我,非常感謝」
    不過,實際上用不著進行確認就能明白那個大塊頭男子是人類了。因為克羅就是身為人類卻生活在索迪社會的人,即使只看一眼,也能以極高的準確率來判別那到底是人類還是索迪。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架勢。
    「這是對於你回答了我諸多問題的謝禮。你先攻過來也沒問題哦」
    「先手又不是什麼有利的事,有什麼可了不起的。嘛,無所謂,那麼我就不客氣……」
    大塊頭的男子就猶如被彈走一般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逼近了克羅,並握緊了右拳,放出了迅猛的直擊。克羅勉強躲過了這帶著嗡鳴聲急速襲來的拳頭。
    很快——但是要躲開亦非難事。
    克羅一邊冷靜地分析著大塊頭男子的攻擊,一邊向後退了一步。但是,大塊頭男子非但沒有停下,還進一步縮短了距離。
    大塊頭男子伸出雙手,抓住了克羅的左腕。喀拉一聲,肘關節向反方向扭曲了——在那之前,克羅就拔出了自己的左手,並以膝蓋踢到了大塊頭男子的側腹。
    「咕!」
    克羅一邊聽著大塊頭男子發出來的悲鳴聲,並單單以右手舉起了劍。但是大塊頭男子也已經動了起來。氣勢十足地踏前一步,以自己的左腳勾住了克羅的右腳。雖然因這相當強硬的大裡絆子而快要倒下了,但克羅卻掙扎著,脫離了宛如鎖住自己一般的大塊頭男子的腳。
    並進一步以左掌擊入了大塊頭男子的胸口,接著退向了後方。
    「切……」
    大塊頭男子也在咂舌的同時,退向後方保持距離。膝頂和掌擊並沒有多強的傷害。
    克羅也一邊微微伸縮著被扭曲到極限的左手肘,一邊開口道。
    「嘛,還真是相當樸實的攻防戰呢。格鬥家……不,只看冷酷的關節技倒並不是那樣呢。也不是員警……那就是自衛軍的空降遊擊隊嗎?」
    「又答對了。你的直覺還真強呢」
    大塊頭男子倒是真心感到驚訝的樣子。
    而對克羅來說,倒並不是什麼可驚訝的事。在學了正規的近身格鬥術後在摸摸底的話,也就能夠確定男子的身份了。
    現在的日本,有著兩種軍隊。
    其一是受四將家直接管轄,應該也可稱之為親衛隊的“自由劍士團”。
    全員都是索迪,規模在平時雖然不足三萬,但卻是有著眾多劍姬所屬的精英部隊。因團長要由七劍中的一人來擔任的老規矩,所以現在是由劍王來擔任這個職位。
    而另一個則是陸海空“自衛隊”。以在七十年前的大戰時與索迪戰鬥過的舊軍隊為母體,軍官雖然多為索迪,但士兵則大部分由人類構成。
    在陸軍自衛隊中被譽為最強的就是空降部隊了。而所屬於這個部隊的全員都受過特種部隊課程的嚴酷訓練,被稱為“空降遊擊隊”,其他士兵們都對這個部隊抱有敬意。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呢」
    大塊頭男子壞笑著說道。
    「正如你所察覺到的那樣,我以前是軍人。原陸軍自衛隊的空降遊擊隊,幹原條一郎中士。請稱呼我為條吧」
    「話說,大叔」
    「你在聽我說話嗎?」
    大塊頭男子對克羅怒目而視,發出了抗議之聲。
    「再說,我還只有二十八歲!要稱我為大叔還早了二十年!」
    「即使再過二十年也還要主張自己很年輕嗎」
    克羅無奈地說道。就十五歲的克羅看來,二十八歲已經是十足的大叔了。
    「真是的,你還真是臭屁呢。難得有張可愛的臉」
    「…………喂」
    這次輪到克羅怒目而視了。看來,這個大塊頭男子的話有時也會混進一些其他意義上的危險東西。
    「嘛,怎樣都無所謂,空降遊擊隊的話,在人類中也是怪物了呢」
    「嗯?」
    條歪著頭——突然間,信徒服的左肩部分裂開,噴出了血。
    是在剛才的攻防戰中,被克羅砍了一刀。只是輕輕地砍了一層皮的程度,傷口應該也不深。
    「但是,對索迪來說,你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當然,對我來說也是」
    克羅將劍尖對準了條說道。
    空降遊擊隊,即使在經歷過嚴格鍛煉的自衛軍一般士兵的眼中,也是「神經質」一般,受到過更加嚴酷訓練的傢伙。
    但是,在一生下來身體能力就不一樣的索迪眼中,卻沒有那種程度的威脅。對於能用劍戰勝索迪的克羅來說也是同樣的。
    是太過警惕了嗎,克羅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了。而另一方面,也覺察到了新的情況。
    「我說啊,大叔……」
    「你就打算一直用那個叫法嗎」
    「左手上的那個繃帶,雖然就連手指都隱藏了起來,但並不是傷的緣故吧。因為還能夠非常輕快地進行活動」
    克羅聚精會神地看著條那被繃帶包裹著的左手。
    「剛才一瞬間被抓住手腕的時候——只是左手很冷,感覺有點奇怪。完全無法認為是人類的體溫」
    「我服了。能在那樣的一瞬間察覺到呢。真了不起」
    條好像是真心地在讚賞克羅一般。不過,這也不是可以稱道的事。因為在戰鬥中五感會變得敏銳,而皮膚能感覺到的東西也意外地多。
    「哎呀,不愧是那個劍聖休卡的弟子。拿著的繼承印看來也不是用來裝飾門面的呢」
    「…………」
    在克羅的左手腕上,戴著白色金屬制的腕輪。將劍與植物的藤曼記號化並組合在一起的“劍聖的紋章”,是作為劍聖的繼承者而受到認可的證明。
    「感謝你的讚美。但遺憾的是,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呢,大叔」
    「但即使如此也明明還是比鬼都要恐怖的中士大人呢」
    「如過那個左手上有什麼東西的話,還是快點讓我看看比較好哦,還是說,是那個孩子要上嗎?」
    克羅將視線投向了白雪。而奇怪的修女服少女,則以那呆滯的眼神不知在看什麼地方。
    「嗯……」
    克羅小聲地呻吟著,搖了搖頭。
    「不行呢。無論如何像這樣的小孩子,還是無法性騷擾的呢,會犯罪的呢」
    「我說啊,性騷擾與年齡無關都是犯罪吧」
    一直沉默著的明裡插嘴了。與此同時,條也瞪視著克羅。
    「是的,是犯罪啊。我雖然是蘿莉控,但可不會性騷擾哦」
    「蘿莉控不也是犯罪嗎?」
    「不,是一種病態呢」
    條好像挺有自覺的。雖然不知道有多少是認真的。
    「……這兩個傢伙,還是打一頓比較好呢」
    「讓你打攪了我就困擾了呢,修女明裡。因為接下來……會變得很有趣呢」
    條一臉開心地笑著,輕輕地揮了揮左手。
    「…………!」
    可這什麼也算不上的行為,卻讓克羅感受到了等同於和他初次相遇時的危機感。
    果然,那個左手中有著什麼——!
    「嘛……小鬼一直都覺得我們是笨蛋吧?區區人類,還要反抗索迪什麼的——」
    「忘了在七十年前被打得體無完膚的事了嗎?還走私槍械,以這種程度的簡陋的戰鬥力,可是什麼都做不到的哦」
    「才不是簡陋的戰鬥力。太陽教的信徒有十萬人——雖然據說是這樣,可這卻是相當摻水份的數字。實際上就五萬多點吧,其中的戰鬥力有沒有兩千人都是問題」
    條淡淡地進行說明。
    「並沒有那麼多數量的槍能讓全員都持有,但是,我們會去戰鬥的。七十年前全世界都被索迪愚弄了,直到現在那些異世界人類還在日本專橫跋扈。在八年前,這裡也有很多的人類被索迪給殺了。這樣下去,我們人類就永遠都不得不在對索迪的劍的畏懼之下生存了……」
    「我可沒有害怕哦,大概,大叔也是吧」
    「可是害怕著的同伴還是存在的啊。而不允許這樣的人並不只有我。人類也不是在這七十年間玩樂度日的。以被索迪大肆屠殺的記憶為食量,而一直努力到現在哦」
    「就是說那努力的結晶就是你的左手嗎?」
    克羅銳利地瞪著條說道。
    其實,用不著條來說,像人類正在研究對抗索迪的手段之類的事,克羅也是明白的。
    不如說,不可能不去研究。像太陽教那樣的日本反政府組織自不必說,據說在七十年前被索迪軍隊打敗的各個大國,也都撥出能將人嚇得暈倒的巨額預算,來開發能在陸地戰上勝過索迪的技術。
    不過,索迪政府也沒有與外國進行戰爭的打算,而那些大國好像也不打算做出以七十年前的遺恨為由而挑起戰爭的傻事。
    至少,現在是這樣。
    「嘛……已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吧,小鬼?」
    「沒有呢,大叔」
    克羅和條,都向對方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實際過過招的話就能夠明白了。因此,條也不會特地將自己的殺手鐧都說出來的吧。
    「如果能不叫我大叔的話,我會稍微手下留情點的,小鬼!」
    「我可是會長你的墳墓上刻上“大叔”的哦」
    克羅和條在互相說著沒營養的話的同時,一起踏出了腳步。
    速度還是克羅占上風。不,比克羅更快的人類或許在這片大地上都找不出來了吧。克羅敏銳地踏出一步的同時,劍光一閃。
    瞄準的是脖子——雖然對左手的謎團感到在意,但是一刀斬斷要害卻是鐵則。因為比起好奇心,克羅更優先於分出勝負。
    「…………什麼!?」
    叮,發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
    克羅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古流——克羅的劍術,能以等同于預知未來的預判來回避敵人的行動,或者擋開。而且,還能無法讓敵人預判自己刀法,取消預備動作,並能調節劍速和軌跡,釋放出讓時機發生紊亂的一擊。
    人類自不用說,就連索迪都攻擊不到克羅,還會反過來被克羅輕鬆地擊中。
    應該是這樣的——
    「哎,這就是劍聖弟子的劍嗎……意外地不果斷,不果斷呢」
    「……混蛋」
    條的左腕擋住了克羅瞄準脖子砍去的劍。
    在信徒服下還戴著護甲嗎,克羅這樣思考著,但立刻就否定了。因為在擊中時所感受到的並不是金屬質地的衝擊。但是,也不可能是人類肌膚的感觸。
    說到底,為何能擋住克羅的劍呢,條應該是無計可施地被砍斷脖子而死才對。
    「哈——」
    條大幅度地揮動著就這樣擋住劍的左腕,將克羅給甩飛了。
    「那麼,這次就輪到我了呢!」
    「切!」
    克羅在走廊上,在明裡的身邊著地。
    而沖過來的條,則再次大幅度地揮起了左腕。
    「————!」
    克羅預判到了條左腕的軌跡,但在一瞬間——在不滿一刹那的時間內,克羅的動作卻僵住了。因為被揮起的手腕,描繪出了一條讓人稍感意外的軌跡。
    從僵硬中瞬間回復的克羅揮起了日本刀,擋開了條的左腕。果然,刀刃砍不進去。
    被克羅從攻擊軌道上躲開的左手,擊碎了走廊上的柱子,木片四散。
    「呀!」
    被碎木片不知打中了多少次,明裡發出了悲鳴,在原地蹲了下來。
    「咕!」
    克羅在確認到明裡沒受傷的同時,就宛如要甩開條的腳一般放出了下段迴旋踢。條的姿勢崩潰,東倒西歪地在走廊下方著地。緊接著,克羅也追著他從走廊上跳下。
    克羅重新架起日本刀,猶如要射穿條一般瞪著他。
    大塊頭男子的左手,並不只是防禦力高而已。不管是多麼老舊的木制樑柱,也不應該是人類赤手空拳就能破壞的東西。如果正面挨到那一下的話,人類的身體立刻就會垮掉的。應該怎樣進行攻擊呢——
    克羅剛開始煩惱,條就猶如挑釁一般發出了笑聲。
    「哈哈哈!可別這麼簡單地死掉哦,劍聖的弟子!」
    「——不用你說,也不會簡單地死掉的哦」
    突然,聲音從上空傳來。
    緊接著,從房屋的屋頂上,有什麼東西沖了下來,在克羅的身邊著地。
    「……拉休,你在幹嗎?」
    「這是我的臺詞哦。連電話也不接,我就來找你了哦。真希望你別總是讓我太費工夫呢」
    與克羅同為劍聖弟子的拉休,以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說著。而他的愛劍獸斬也以已經拔了出來。
    「再說,在之前林奈那時候也是——」
    拉休說到這裡,突然就收起了表情。眯細了雙眼,以獸斬橫斬過去。
    拉休也已經察覺到了異狀。因為白雪向拉休沖了過去。
    但是——
    白雪,難以置信的以空手取白刃——接住了獸斬的一閃。
    「什麼……?」
    一直都不拘泥於世俗的拉休,也難得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拉休是力量不及女性索迪的男性索迪。不過,他卻是少數的例外,有著能匹敵女性索迪的『光』,得到劍聖教導的劍術本領也是出類拔萃的。
    而那嬌小的人類少女赤手空拳就能接住拉休的劍是令人難以想像的。拉休收回了劍,一下子與白雪拉開了距離。
    「你是何方神聖?明明就是個連克羅都不會去性騷擾的小孩子,還真能使出有趣的招數呢」
    拉休的聲音雖然很冷靜,但是心卻並不那麼平靜。
    克羅雖然也並不焦急,但在這種狀況下,也並不是那麼的遊刃有餘。
    「……觀眾也聚集過來了呢」
    圍牆倒下了,可由於庭院與道路連在一起的緣故,路人在聽到騷動後也都來圍觀了。不一會兒就聚集了數十人,其中也有穿著太陽教信徒服之人的身影。
    「小鬼,你知道嗎?這個街區中的居民,近半數都是太陽教的信徒哦。有陌生人轉來轉去的話,立刻就會被盯上的哦」
    「四面楚歌了嗎」
    克羅不禁嘟囔著。
    被太陽教的信徒們給包圍了嗎。雖然除了條和白雪以外的人怎樣都無所謂,但要對一般的信徒出手就很難了。
    「喂,拉休」
    「什麼事呢,克羅」
    「這兒有教祖親信的傳言好像是圈套呢。就算待在這兒,我們也什麼都得不到」
    「雖然那兩人好像有懸賞,但也沒有現在抓獲的必要呢」
    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著仿佛兄弟一般的默契,拉休好像立刻就察覺到了克羅想要說的事。
    「那麼,因此……」
    克羅就這樣握著劍,輕輕一跳,再次來到了走廊上。
    接著,抓住了一直呆站著的明裡的手。
    「哎,幹,幹嗎?」
    「從這兒逃離。明裡也一起來」
    「為,為什麼啊?為什麼我要和你一起……」
    克羅將嘴靠近了明裡的耳邊。
    「你,會被殺掉的哦」
    「…………!」
    看准明裡驚呆時的破綻,克羅就強行拉著她,並非庭院,而是跑出了玄關。也不在乎穿著鞋通過這樣不禮貌的行為了。
    「什麼,喂,等等小鬼!可惡,那個傢伙也是嗎!」
    雖然從後方傳來了條的抗議聲,但克羅當然不會停下腳步。
    從他的話中可以想像,拉休也應該一溜煙地逃走了吧。那個師兄,很精明。就算出問題了,也肯定不會逃跑失敗的。
    克羅通過玄關,穿過了聚集在那兒的圍觀人群,跑了出去。
    雖然跑著——但克羅還是感到了有一點點意外。
    對於明裡並沒有甩開克羅的手的打算,而是老實跟在克羅身後的事感到意外——
    從明裡的家逃離,克羅他們就宛如沖進狹窄的胡同裡一般一頭紮了進去。
    在跑了幾百名之後——
    「……你說我要被殺是什麼意思?」
    明裡冷靜地,宛如嘀咕一般地說道。
    「字面意思。那個叫條的大叔,是為了殺你而來的」
    「那不可能……」
    克羅一邊繼續在狹窄的胡同裡跑著,一邊進行說明。
    「那傢伙,在到明裡的家裡來之前,就劈裡啪啦地釋放出了殺氣。我在向那傢伙說話前就覺察到來了個麻煩的傢伙。那個大叔既不是來和你商談的,也不是來將事後承諾推給你的,而是打算殺你的哦」
    「……幹原確實很粗野,但卻不是會胡亂殺人的男人,而且和我一樣都是太陽教的教徒哦?」
    「有理由的話就會殺人了吧。至少那個男人對於殺人是不會感到猶豫的哦」
    「那種事……你不也一樣嗎?」
    「所以我明白啊。這種時候要殺人也是很方便的」
    克羅也不自嘲,只是說著理所當然一般的話。
    殺氣,之類的東西,即使被灌注進了理由也只會讓明裡感到困擾吧。因為她沒有實感。
    「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
    「什麼……?」
    「剛才,大叔毀掉了明裡的柱子吧」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那不是你防禦了他攻擊的緣故嗎?」
    「不對」
    克羅斷言道。
    條在猛力打出那個攻擊的時候,克羅就立刻明白了。
    「那並不是向我,而是看准你發動的攻擊。那個大叔,假裝糊塗其實很狡猾呢。想趁亂殺了你哦」
    「真,真的想將我……?」
    就算是明裡,也是嚇了一跳的樣子。
    但是,不會弄錯。克羅通過古流進行地預判是比什麼都要正確的。不正確的話,他早就死了。
    「怎麼會……」
    但即使如此,明裡好像還是一臉無法想像的樣子。
    因為,明裡是基本看不清條的攻擊的。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但是,對克羅來說,只憑藉那一擊就能十足的確信他對明裡的殺意了。
    不,恐怕——
    「明裡,你不也是相當老實地逃出來了嗎。就是說……之前就已經感到危險了吧?你要是站在穩健派那一邊的話,武鬥派就會感到困擾了吧?」
    「……太陽教變了哦」
    明裡只是如此回答道。
    克羅進入Sabers和太陽教開始戰鬥是在一年前。即使從那時開始比較,也覺得太陽教很活躍。太陽教的設立好像是在三十年前左右,可是單單這幾年,武鬥派路線很強硬也是事實。
    「話說,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啊?」
    克羅向明裡反問道。
    「就算我陷入了危險,可為什麼你要來救我呢?好歹幹原也是夥伴,你卻是敵人吧」
    「明裡與我今天的任務無關。因此,該怎麼辦就由我自己決定。就是說要保護你呢」
    雖然認識到條是應該打倒的敵人,但卻判斷此事應該往後延而逃走了。只是如此而已。
    「保,保護什麼的我可沒說過呢!」
    明裡不知為和滿臉通紅地喊道。
    「再,再說這可真是丟臉呢。明明說是劍聖的弟子,卻逃走什麼的」
    「這就是那個劍聖的教導哦。只有在能獲勝的時候才戰鬥呢。不清楚敵人的底細,因此即使贏了也沒什麼好處,所以撤退才是正確的吧」
    說道這裡,克羅忽然想起來了。
    感覺條莫名其妙地重複著劍聖的弟子這幾個字。雖然克羅被這樣叫也並不稀罕,但還是有點在意。
    「哼。說得這麼偉大可逃跑這件事也沒有任何改變——呀」
    明裡這次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因為從克羅他們正在跑著的胡同的圍牆對面,傳來了犬吠的聲音。
    「……你,真的很不擅長應付狗呢」
    「別一臉感慨的說!啊,不是那兒,往這兒」
    明裡用力的拉著克羅的手腕。那兒已經稱不上是胡同了,是只能讓一個人勉強通過程度的房子與房子之間的空隙。克羅取下了掛在腰間的劍,只能拿在手中走。
    「走那邊的話,就會到達教會前方哦。可能的話想盡可能避免的吧」
    「……還真能知道這種小路呢。這種地方,只有小孩子才能通過哦」
    克羅感到佩服地說道。雖然也有小時候在小胡同裡不停奔跑的記憶,但一個大人是進不了這種地方的吧。
    「真是囉嗦呢。行了閉上嘴過來。這兒的話,幹原是進不來的吧」
    「雖然狗就能輕鬆加愉快地通過呢。遇到的話就沒得跑了哦」
    「你,你這傢伙……!」
    走在克羅前方的明裡,迅速回過頭。她還是那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盈滿了淚水——
    「等等」
    克羅停下腳步,拉住明裡的手腕。
    陷入突然停下來的狀態的明裡,一下子就要向後方倒去,而克羅撐住了她的後背。
    克羅的手環住明裡的後背,並進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圍牆上。
    「什,什麼……?」
    克羅也不回答明裡,就突然地拿掉了她的面紗。
    「哎,你,你幹嗎……?」
    「你……」
    克羅按住想要拿回面紗的明裡,接著一下子將臉湊了過去。
    太陽教修女的白色面紗並沒有遮住臉,但是沒戴面紗的話,在外觀上給人的印象就發生了相當程度的變化。
    短短的黑髮,配上眼淚汪汪的大眼睛。
    我——認識這張臉。
    「等等,克羅。臉,臉靠得太近了……」
    「別動,讓我好好看看」
    克羅目不轉睛地盯著明裡的臉——
    啾,親了一下明裡的臉頰。
    「你突然之間幹什麼啊!」
    「好痛!」
    被明裡毫不留情地打了頭。
    「啊,不對。不知不覺中」
    「不要不知不覺中親,親少女的臉啊!」
    因為真就如她所說,所以克羅也沒有躲閃而讓她打了。
    「嘛,就當是再會的寒暄吧」
    克羅一邊按著意外地有點疼的頭,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
    對於這句話, 明裡一下子眯細了雙眼。
    「……再會?」
    「明裡也察覺到了吧?我一直都覺得你的態度很不自然。雖然老是和我頂撞,但看起來卻是微妙地在擔心我的樣子」
    「我……可沒有在擔心你哦。只是一直認為你死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明裡的這個回答,就相當於對克羅的想法進行了肯定。
    自從作為Sabers隊員與太陽教徒相遇之後的幾個月中,克羅都完全沒有注意到的事實——
    忽然,克羅記憶回到了過去。
    猶如滲透而出一般看到的過去的情景。地點與現在相同,也是在這個狹窄的胡同中。
    兩個小孩,在這個地方。
    「嗚哇啊啊啊,夠了,不要了啦啊啊啊……」
    「啊……」
    留著短髮,穿著輕飄飄的白色連衣裙的,五歲上下的少女正在哭著。在她身旁的是,一個同樣年紀的少年正困擾地撓著頭。
    「行了,別哭了。看,狗已經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哦」
    「為什麼那小狗老是要追我啊——……」
    「即使你這麼說……」
    少年忽然察覺到少女的白色連衣裙到處都沾上了污漬。因為專注於從狗的身邊逃離,所以身體的不禁碰到各種地方了吧。
    「嗯,喂,稍微老實點,別動」
    「嗚……」
    少年用手啪嗒啪嗒地將髒東西從連衣裙上撣去。
    「啊,哇……哇哇哇……」
    少女就這樣淚眼婆娑地呆住了,並就這樣讓克羅撣著污漬。
    「抱,抱歉……」
    「幹嗎道歉啊,沒關係的啦」
    少年撣著胸口,後背以及屁股上的污漬,接著蹲下來啪啪地拍著裙擺。
    少女雖然難為情似得羞紅了臉,但卻不是因為被碰觸到了身體,反而像是對於被少年照顧一事而感到難為情的樣子。
    「好了,就是這樣了吧。……」
    「呀!?」
    少年慢慢地抓住了連衣裙的裙擺,並大膽地掀了起來,接著,白色的小褲褲就露了出來。
    「呀啊啊啊啊!」
    「咕哦!」
    少女抬起腳,仿佛要將鞋底子踩到少年的臉上一般踢了過去。少年雖然看起來要向後倒下了,但好歹是勉強撐住了
    「痛,痛死了!好過分!」
    「過分的是你!不要突然之間掀我裙子!」
    「啊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
    少女滿臉通紅,並牢牢地抓住連衣裙的裙擺。
    「你比起哭泣,還是生氣更加有趣哦」
    「有,有趣是什麼意思啊!」
    對於少女的抗議聲,少年也只是一笑了之。在一段時間內,少女一直都在瞪著他——但不久就笑了出來。
    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又哭又笑又生氣。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孩子的日常。
    而且,對於這時的兩人來說,這種日常就是世界的一切。
    記憶回到過去,也就是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吧。
    克羅將回憶從腦海中甩去,對眼前的少女壞笑著。
    「……居然直到現在都還怕狗呢。這種事還真沒變化呢」
    「少囉嗦,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我還以為你會就這樣一直都想不起來呢……」
    「我也覺得還真虧自己能想起來呢。離開這個街區以前的事……幾乎都忘光了吧」
    木戶明裡——不,在克羅成為劍聖的弟子之前,還住在這個平民街區的時候,就只是稱呼她為“明裡”的。
    不擅長應付狗,總是被野狗追著到處跑。
    在每一天都到處亂跑的過程中,也變得對這種小胡同瞭若指掌了,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她是——克羅的青梅竹馬。
    「好久不見了呢,明裡」
    「……所以說,不要事到如今才講出來」
    嘟起嘴的明裡,讓克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剛才,在看到被狗追趕的修女時所察覺到的違和感的真面目也能夠理解了。
    在數年之後重溫與幼時完全相同的景色,不同的就只是在逃跑中的女孩子的身體長大了而已,因此,會感到奇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話說,明裡。還真虧你能記住我呢」
    「嘛……」
    兩人就這樣貼近臉頰,而明裡則露出了陰沉的表情。
    「男孩子都是笨蛋,尤其還有那些腦袋不太好的傢伙呢……。掀起裙子什麼的,因為可愛就立刻抱緊女孩子,還親她,還有不知從哪兒撿來的H書,對於不是自己看而是給女孩子們看還感到開心,等等……總之盡做壞事呢」
    「哎,哎……還有壞小鬼呢」
    克羅一邊忍耐著明裡那從超近距離投來的視線,一邊敷衍地笑著。這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諺語掠過腦海,但也沒有什麼特別意義的吧。
    「那,那個,難道,放在你家裡我老爸的書,也是從我家裡拿來的嗎?」
    「……是的哦。在那次動亂之後,你家決定要拆掉了……所以我就偷偷的潛進去,將其拿出來的哦。因為想著你總有一天會來取回父親的東西的」
    「是嗎……」
    在克羅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就將不存在備份的父親的研究成果給帶走了。雖然並不留戀自己的家……但還是對明裡的心意感到開心。
    「謝謝,因此我幫助明裡的理由又增加了呢」
    「雖,雖然我感覺要責備你的理由也增加了呢」
    明裡以更加銳利的視線瞪了過來。
    不管怎麼說,就算萬一沒能想起過去的事,克羅也不打算在此離明裡而去。
    拉休也平安無事地逃脫了嗎,雖然也並沒有特意定下匯合地點之類的東西。
    這樣一來,接下來應該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個了。
    「啊,可惡,跟丟了!」
    條穿過小小的道路,在來到三岔路口的地方環顧四周後就喊了起來。
    雖然在自己還是自衛軍的時候接受過巷戰的訓練,但是在這種道路錯綜複雜的平民街區裡,沒有當地的地理知識的話,就算是專業的士兵也意外地會迷路。
    「因為那個小鬼是這裡出身呢。再加上明裡也在。真是的,盡讓我費功夫」
    忽然間自己信徒服的裙擺被拉了一下。一看是白雪以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的臉,指著附近民房的屋頂。
    「啊,就是說從上方展開搜索嗎。嘛,以你的視力的話就能搜索相當遠的地方吧……」
    像這樣錯綜複雜的道路的話,死角也會相當多的吧。
    明裡暫且不論,克羅也是受過Sabers訓練的專家。應該會相當慎重地進行逃跑的。
    「嗯?」
    而白雪則直盯盯地注視著陷入沉思中的條。
    「不,並沒有放棄的打算。所謂的士兵的工作,並不只是開槍而已。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敵人呐」
    條一邊笑著,一邊取出了手機。幸運的是,這兒可說是太陽教的主場,線索什麼的應該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在準備打開手機的通訊錄的時候。
    「嗯……?怎麼回事?」
    條察覺到在三岔路的其中一條路上站著一個奇怪的人物。
    全身都覆蓋著全黑的長袍,頭上戴著大小適中的風帽,而背在肩上的是吉他盒嗎。
    「又是感覺很熱的打扮呢,是認識的人嗎,白雪」
    對於條的問題,白雪只是呼呼地搖了搖頭。
    「好熱……」
    穿著長袍的人物暗暗地嘀咕著。是女人——而且是少女的聲音。
    「好熱,好熱,好熱!啊,這太熱了啊!給我把透氣性弄得更好一點啊!」
    「這不是透氣性的問題吧」
    條無奈地吐槽了。黑色的長袍不管怎麼看都不是在夏天穿的東西吧。
    「算了,咱,對於隱藏自己之類的事不擅長……」
    穿著長袍的任務,毫不猶豫地拿下了自己的風帽。接著出現了一張將粉紅色頭髮隨便一紮,還帶著羽毛形狀髮夾的出類拔萃的美少女的臉孔。
    條見過那張臉。
    「你……是和那小鬼在一起的粉紅色頭髮的索迪嗎」
    毫無疑問,是最初在車站前遇到克羅的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少女。
    「那小鬼?是指克羅醬嗎?」
    「嗯……嘛,他是很有才能,但也有點成長的太好了呢」
    「是指什麼呢……?」
    少女的臉上混雜著膽怯的神色。就連無敵的索迪好像也有害怕的東西呢。不如說,是生理性的厭惡感吧。
    「話說,小姐你有什麼事呢?我稍微有點忙呢。如果沒啥事的話就讓我走吧」
    說到這裡——突然間,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來。條的信徒服的長長的下擺隨風吹了起來。
    「……是術法嗎」
    條露出了苦笑。
    即使是在索迪之中,現在也只有佈雷茲才能使用的如同魔法般的招數。操縱火或者水,風或者土進行遠距離攻擊的非常麻煩的東西。
    太陽教現在和佈雷茲締結了較薄弱的同盟關係。而會向教徒挑釁戰鬥,就是說佈雷茲內部也不是非常的團結吧。
    「希望你不要擅自行動呢。因為咱也是歷盡千辛萬苦才到這裡的呢」
    「什麼意思?」
    「歷盡艱辛地逃出來,歷盡艱辛地尋找克羅醬,在盤算著何時出聲向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倒是和奇怪的修女醬一起躲起來了。這你會怎麼想?」
    「就算是這麼說……」
    條就這樣苦笑著,搖了搖頭。
    佈雷茲的少女和克羅年紀差不多,恐怕也是十六七歲左右吧。雖然條對於稱呼自己為大叔的事堅決否定,但是和這種年紀的少女能交流嗎。就更不用說,對方是異世界之人——而且還是一個特殊的戰鬥狂了。
    「沒辦法,感覺今天很不走運,就幫助克羅醬撤退吧。雖說我也很討厭和大叔交手的啦」
    「不要叫大叔!不管哪個傢伙都是這樣!」
    「…………」
    條露出了一種複雜的表情。為什麼現在感覺就連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白雪都微微歪著嘴角在笑呢。
    「真是的,給我有種人生前輩的想法啊。嘛,算了……」
    在毫無意義地手放在旁邊的白雪的頭上後,條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不禁浪費了時間呢。時間可是很貴的哦,大小姐」
    「是呢……」
    佈雷茲的少女如此嘀咕了一聲之後,就取下了吉他盒,並從中取出了一根細長的棒子,以及兩支短劍。
    接著,又對條置之不理,開始著手將短劍裝到棒子的左右兩端上。可少女好像對這種工作很不擅長一般,一直與其進行著苦戰。到了就連條都不禁想說「需要我幫忙嗎?」的程度了。
    「好了,完成了,那麼開始吧,大叔」
    在槍的兩端裝著刃,端著奇怪武器的少女說道。
    「之後的五分鐘——不,是三分鐘吧,就和咱來玩玩吧」
    「……和女高中生玩什麼的還真是挺有魅力的呢。雖然我是不怎麼開心啦」
    在以玩笑話回答了少女之後,條歎息一聲。
    看來這個少女是克羅的朋友,好像打算為他拖延時間的樣子。
    如果對手變成佈雷茲的話,那就算對條來說也不是多麼輕鬆的對手了。
    雖然如少女所願被拖延時間的話也很火大,不過好像還是在盡可能不讓自己受傷的情況下等她回去的做法比較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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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15 |
    第二章 太陽教的少女們
    「是怎麼回事呢,羅?」
    「啊哈哈……」
    克羅露出了毫無意義的敷衍的笑容。
    這兒是位於劍之學院的一角,在庭院深處的樹林裡建造的一棟住房。也是克羅,日奈子,還有塞菲生活的地方。
    紅色夕陽的光芒正從窗戶射入,起居室的地面上裝著地板,地板上鋪著地毯,這裡除了電視,桌子和書架以外什麼都沒有。
    那個桌子,現在被擺到了角落中,在房間中央的是挽著手威嚴地站著的塞菲,而克羅則是被迫在她的面前正座著。
    「羅從姐姐大人那兒接到了怎樣的任務我不過問,因為是工作的緣故,所以無法說出口的事也是有的吧」
    「您,您能理解真是幫大忙了」
    克羅就這樣以正座的姿勢以敬語回答道。
    雖然從塞菲那一身制服裝的裙子下露出的大腿就在眼前,但現在卻不是能夠進行性騷擾的時候。
    「但是」
    「是,是」
    「我可沒打算連你帶女孩子回家的行為都表示理解!你該不會說這也是姐姐大人的命令吧!」
    沙,塞菲指著在起居室門邊正座著的明裡。
    在明裡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當然,這不是希露菲大人的命令……不過該說是任務的大勢所趨還是不得已而為之呢……」
    「不要找藉口!在這世上,結果就是一切哦!」
    「是!」
    對於塞菲憤怒的言語,克羅回了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克羅與明裡在從故鄉的街區那兒逃離之後不到兩小時,就平安無事地抵達了劍之學院。雖然克羅對於能夠意外地輕易逃脫之事而稍微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但能夠平安無事地歸來也就沒啥可抱怨的了。
    在被塞菲說教了一陣子後——
    「咦,還在說教嗎」


    在剛剛聽到「咚咚」地下樓梯的聲音之後,日奈子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起居室中。雖然在克羅回來的時候她也在起居室中的,但是在察覺到塞菲的話好像很長之後就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去了。這我行我素也要有個限度啊。
    日奈子穿著和塞菲同樣的制服裝。手中拿著已經空了的玻璃杯。
    「話說,小雛也太過冷靜了吧……?因為太陽教的修女也在,就是再稍稍驚訝一點……?」
    「因為在這幾個月間,比這更厲害的事也有不少」
    日奈子如同怎樣都無所謂一般地進行了回答。就算是雖然衣冠楚楚,但看起來不太可靠的日奈子,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穩如泰山的人。
    「太陽之少女……」
    明裡暗暗地嘟囔著。
    太陽之少女,這好像是日奈子在教團內部的通稱。雖然好像還有什麼深意,但好像連本人都對此不甚明瞭。
    「那個修女小姐,好像並不是為了抓我而來的呢。這樣的話,即使過於驚慌也沒什麼用」
    日奈子在淡淡地說完之後,就進入了起居室。
    「但是,小雛。如果是太陽教之人的話,也會稍稍知曉一些有關你的事的吧?」
    「原來如此,這個想法不錯」
    日奈子拍著手點了點頭。
    從懂事起就一直被軟禁著的日奈子甚至就連有關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而最有可能知道的,當然就是太陽教的有關人員了吧。
    「——是的,已經到了。果然,修女也在啊」
    「啊,你也來這兒了嗎」
    克羅向一邊用手機打電話一邊進入起居室的拉休說道。
    這時,克羅的手機也振動了起來。克羅在掏出手機的同時,看著拉休的臉。他剛剛結束了通話,正將手機收起來。
    「是希露菲小姐打來的吧。說是有話要和克羅講」
    「有話要和我講啊……」
    克羅站了起來,一邊將手機放在耳邊一邊離開了起居室,向玄關走去。在不清楚會向自己說什麼的情況下,還是從塞菲她們身邊離開比較好。
    克羅來到外面,倚靠著房子前的某棵樹,開口說道。
    「希露菲大人,我是克羅」
    『嗯,克羅。今天辛苦了呢』
    希露菲雖說年輕,但在身為元老院議員的同時,也是四將家的繼承人。本來的話並不是身為人類的克羅能夠與之說話的物件。而她之所以還會對自己說犒勞的話,不光因為自己現在是她的直屬部下,最重要的是因為自己是她的摯友——劍聖的弟子吧。
    『從拉休那兒聽說了大致的情況。你好像偶然碰到了在之前的報告中所提到的太陽教的男子和少女了呢』
    「是的,男子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名為幹原條一郎,是原自衛軍的下級軍官」
    在克羅報告之後,希露菲說了一句「稍等一下」,然後就從電話邊離開了。
    在經過了三分鐘之後。
    『嗯,原來如此。確實是在舊Sabers上也記載著的名字呢。好像是個無法掌握住實際狀況的男人,沒有什麼情報』
    「是的,的確是個不明底細的男人」
    『原陸軍自衛軍中士,空降遊擊隊。雖然還沒確認,但好像參加了八年前的動亂,並在那時受了重傷,因此之前就退伍了。在那之後就加入了太陽教』
    「那傢伙也……」
    克羅,明裡還有條,今日遇到的三人,全員都與八年前的動亂有關聯。
    『與其說是信徒,不如說是被教團雇傭的傭兵吧。是幹暴亂之事的專家,在名單上的順位也較高……但與我們的目的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呢』
    希露菲所言之事是正確的吧。說到底,現在的Sabers的目標是太陽教教祖,還有弄清日奈子所持有的“術法封印”的真相。
    雖然捕獲幹原,或者能夠將其抹殺的話,也會讓太陽教的戰鬥力大幅度削弱的吧,但對克羅他們來說卻是沒太大必要的事。
    『嘛,有機會的話就去砍了他吧』
    「是」
    希露菲下命令之所以那麼隨便,是因為就算他之前是軍人,但如果只是一個人類的話就不覺得會有任何威脅吧。
    「這麼說來,那傢伙說了奇怪的事呢」
    『奇怪的事?奇怪的事我並不討厭呢,那到底是什麼呢?』
    「說是人類在敗給索迪之後,就為了能戰勝過你們而持續進行研究。之所以特意說這種話……」
    『是因為太陽教已經得到了某些研究成果嗎?』
    在電話的那一邊,希露菲以算不了什麼的口氣說道。她不光成長環境優良,就連腦子也很聰明。因為能夠舉一反三,所以說話很省事。
    『克羅,你知道名為“dynast”的公司嗎?』(ps:原文為ダイナスト(dynast),是元首的意思)
    「記得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dynast是個巨大的軍事企業哦。雖然本部在美國,但卻是由俄羅斯,英國,德國,法國,還有日本,是由跨越了國家和人種的距離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們於先前的大戰之後所創立的。直到不久之前,還聽說在戰爭這個泥沼中越陷越深的人們聯手了,是為了向索迪展開反擊』
    「那也就是說對抗索迪研究工作還在持續中嗎」
    『比起這些,dynast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過是枝幹罷了。在dynast中,雙腳行走的機動兵器——或者說名為powered•suits的東西好像已經投入實際應用測試中了』
    powered•suits嗎……」
    克羅對此還沒什麼實感。雖說現在幾乎就是SF的世界了,但考慮到是由七十年來的執念所得到產物的話,或許也還是有警惕它的必要的呢。
    『據說只是能量的話已經超過索迪了哦。還聽說其他對付索迪的技術也不知道有多少之類的。嘛,就是開發了和我們的自衛軍相似的東西吧』
    就是那種東西吧,克羅現在理解了。雖然還不清楚dynast的規模,但像是只有一小部分的組織掌握著極其先進的技術力的事也是不太可能的吧。
    『還有,我調查了向太陽教提供武器的源頭,其中也出現了dynast的名字。太陽教也意外地有著各種管道呢』
    希露菲自己的調查好像也相當有進展的樣子。明明還有著其他身為議員的工作,這還真是了不起的行動能力啊。
    『克羅的報告就是那樣了嗎?如果還有別的什麼的就讓我聽聽看吧』
    「是」,克羅回答道。並為了慎重起見還將明裡的事也進行報告了。
    以前有過因為隱瞞希露菲,而最終演變成大麻煩的經歷。希露菲不光腦袋很聰明,就連直覺也很敏銳。能從一點點情報中推敲出很多事實的。就連克羅與明裡過去的事,也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會暴露的吧。還是不要隱瞞說出一切比較正確。
    『嗯……那個修女就算釋放也沒什麼問題的吧,可如果是教祖親信的女兒的話還是暫且控制住比較好。在學院中也有所謂的反省室的吧。姑且還是讓她去在那兒吧』
    「我明白了」
    克羅沒有進過反省室。因此就祈禱那別是太過分的房間。
    『話說,克羅。我的塞菲碳精神還好嗎?』
    「嗯,那是當然的……」
    不久前,自己還被迫正座著聽她說教呢,當然這是不會說的。
    希露菲是個無可救藥的妹控,真心地相信妹妹塞菲是天使還是別的啥的。那些不慎重的事還是不說為好。
    『前些日子,克羅發給我的彩信照片非常棒哦。塞菲碳的笑容明明很少,可你給我的照片中卻完美地捕捉到了那笑容了呢。就好像是一整天都纏著塞菲碳,看准按下快門的時機呢』
    「偶然而已」
    克羅立刻說道。因為從希露菲那兒接到了如果拍到一張塞菲美麗的照片就送過去的命令。因為這正是只有經常對塞菲進行性騷擾的克羅才能拍到的照片,當然也是不能說的。
    依修特也馬上要回來了,之後就請聽從她的指揮——在做出了這樣的指示之後,希露菲就掛斷了電話。
    「呼……」
    克羅小聲地歎了一口氣。對他來說希露菲等同於上位之人,只是與之進行交談就備感疲勞。還是與人戰鬥要來得輕鬆點。
    「那麼,就把明裡帶過來吧……」
    「不過,在此之前」克羅這麼想著就將視線落到了手機的主頁面上。羅列著應用程式圖示的介面的背景,就是塞菲照片。
    那背景的不是送給希露菲的那張帶有笑容的照片,而是克羅戲弄塞菲,被她瞪視時表情。雖然並不是討厭塞菲的笑容,但還是覺得對自己展露出的表情更有價值。
    克羅將手機放進口袋,再次進入家中。
    「嗚哇,好熱呢」
    一打開房間的門,就有一股熱氣迎面襲來,克羅哼哼著。
    「哇……好厲害呢」
    在克羅身邊向房間窺視的日奈子,也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回到了走廊上。
    反省室在劍之學院特別校舍的一樓。有五間相同類型的房間並列著。當然這不是學生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房間,所以在和教師說過之後才借到了鑰匙。
    「不過還真狹小呢。不會過得太舒適哦,明裡」
    「我還是樸素的房間更能靜得下來」
    跟在克羅身後的明裡淡淡地說道。
    將房間中電燈的開關打開。反省室大概就四個半榻榻米的大小,還沒有窗戶。好像因為一直密閉著的緣故,房間中充滿著熱氣。
    在房間中只是放置著與教室中型號相同的桌子和椅子。幹了壞事的學生會被迫在這兒寫檢討書的吧。而且為了讓學生不到外面去也沒問題,好像只是裝了廁所的樣子。
    在吃完擅長料理的塞菲所做的晚餐之後,克羅就立刻帶明裡來到這兒了。
    因為明裡在的話塞菲的心情就會變得非常糟糕的緣故,所以不能讓她長時間地呆在家裡。
    「啊,沒有浴室呢。明裡,要先去借浴室來用嗎?」
    「沒事的,即使一天不洗澡,也……」
    「是呢,我也不討厭女孩子的汗味哦」
    「…………我要好好地想一想青梅竹馬會淪為一個變態的原因」
    明裡露出無奈的表情,走過克羅的身邊進入了房間裡。拉開椅子,然後坐下。
    「我要鎖上門了哦。不過在此之前,先換換空氣吧」
    「那麼,在換氣的期間,能和我說說話嗎?」
    日奈子再次冒了出來窺視反省室內。
    「那是沒關係,不過要說什麼呢?
    「雖然聽說的我的父母是太陽教的教祖,但到底是哪個呢?」
    「就連這種事也不知道嗎!?」
    「這麼說來,我也不知道呢」
    「……太陽之少女暫且不說,可為什麼就連監督打擊太陽教的你都不知道啊?」
    明裡一副好似從心底感到無奈的樣子。
    就算是克羅也對自己感到無奈。明明在追捕太陽教教祖,可連性別都不知道的話那就有問題了。
    「太陽教……身為太陽教基礎的團體,從大戰前開始就有了哦。不過當時好像是以農業為主,自給自足的地方自治團體哦」
    「就是說本來是個和平樸素的團體嗎。不過,背地裡在幹些什麼就不知道了」
    「你真是煩呢。主持這個團體的人們的親屬在三十年前創立的就是太陽教了。佛祖——你們所說的教祖大人,就是太陽之少女的父親哦」
    「哎,是這樣的嗎」
    日奈子也一副真心不知道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她感到驚訝,但是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那也太過異常了。
    「但是,在創立太陽教後,佛祖就交代過,第二代的佛祖是自己的夫人哦。還聽說初代並不是去世了,而是讓位了……」
    「就是說,我的雙親都是教祖呢」
    「這就不清楚了呢……啊,這可不是我在洩漏情報哦。因為這是連一般人都知道的東西。只是你們過於無知了而已」
    「我知道啦」
    克羅苦笑著,揮了揮手。
    「再說,就算是我也不太清楚佛祖的事。也沒見過。當然,太陽之少女,你的事我也不清楚」
    「就是說我暫時還得保持自己神秘角色的地位吧」
    實際上,日奈子雖然是個滿身謎團的少女,但與其說是神秘,更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因為確認了自己的神秘地位安然無恙,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嗯,要小心點哦」
    日奈子向明裡低頭行了一禮之後就走出了反省室。不管何時都是個我行我素的少女。
    「我說,讓她一個人走沒關係嗎?那孩子,不是你們進行護衛的對象嗎?」
    「在校內還是讓她自由行動的哦。因為這兒很安全呢」
    聽說希露菲以相當精幹的手段做著校內的警備工作。甚至還傳說有七劍在學院內。
    「太陽之少女的事……我也有聽過一點。好像有一部分教徒在之前就知道了。據說佛祖的女兒,一直被監禁著……」
    「實際上,就是如此哦。直到不久之前,還被軟禁在某個房間裡,甚至連一次都沒有到外面去過哦」
    「一次都沒……」
    明裡低著頭,小聲地嘟囔著。
    雖然知道,但是在聽到自己的事之後還是會受到打擊的吧。就算是一直在修羅場中行走的克羅,在初次聽到的時候也受到了衝擊。
    「總覺得……悲傷的事太多了呢」
    「或許就是這樣呢」
    克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差點被太陽教的夥伴給殺掉的明裡,會吐露這般軟弱的言語也是沒辦法的吧。
    「克羅的父親也……去世了呢」
    「嗯?嗯」
    之前,在明裡為了奪回日奈子而潛入這裡的時候,克羅就說了自己父親死去的事。現在想來,明裡之前就已經知道關於自己父親死去時的事了吧。
    「在那次動亂之後,你就失去行蹤了。雖然聽說叔叔死了的事,但唯獨你的下落誰都不清楚」
    「雖然劍聖收人類為弟子的事成了新聞,但沒有連我的名字都放出來呢——」
    雖然沒有怎麼想過,不過克羅故鄉的朋友們確實是擔心自己的也不一定。
    「我雖然幸運地得救了,但也有大量的人們在那場動亂中死了哦。是與此毫無關聯的普通人呢……接著,我就加入了太陽教,為了弔唁大家……」
    「咦,明裡的父親就是教徒吧?沒讓你加入太陽教嗎?」
    「在太陽教,就算是家人,也是不能將信仰強推給別人的。原原本本地自然地活下去就是太陽教的教義哦」
    「之前不是還做出像發傳單啊,勸誘之類的事嗎」
    「不是強制的,而是勸誘。不會讓說著不要的人強行入教的」
    「哎……」
    雖然覺得這是狡辯,但是克羅也沒有吐槽。所謂的宗教,如果不是其信徒就不能理解的事也有不少的吧。
    「……你?」
    「嗯?」
    「我聽說你會站在索迪那邊的理由了哦。但是,現在又如何呢?劍聖也行蹤不明了吧?也有回到人類社會的選項吧?」
    明裡在潛入劍之學院的時候,克羅也將成為劍聖弟子的原委給說了出來。
    確實如她所說,克羅也有著那個選擇。但是……。
    「看看這個!」
    克羅喊著就從褲子的口袋裡取出了兩張紙。
    「那是什麼?」
    「是舊Sabers時期的工資明細表。這是我的,另一個是我同伴的。好好看看,明明發的工資金額是一樣的,但是在扣除稅收以及別的各種東西後,我的純收入就要少很多!索迪的稅金要少很多哦!」
    「……為什麼要將收入明細表之類的東西隨身攜帶呢。而且,還有別人的」
    「是為了不忘記自己的初衷。正如你所看到的,索迪是受到優待的。如果這個差額擴大到一輩子的工資的話,那就是一筆不得了的金額了」
    克羅的目的是”索迪的公民權“。就算是人類出身,也是有可能得到索迪的身份的,管理索迪公民權的證明——“刻著紋章的短劍“的紋章管理院,向克羅提出了強硬的要求。那就是索迪學校的畢業證明。
    為了過上稍微好一點生活,為了能好好地過上普通的人生,克羅的選擇就是作為索迪活下去。
    「得到能盡可能多賺點錢的地位,獲得安定的職業,娶一個妻子構築一個正經的家庭。我的目的就只是如此而已」
    「你,明明就過著波瀾壯闊的人生,卻有著非常堅定的志向呢……」
    不管別人怎麼說,克羅都不打算改變自己的目的。說到底,他就是個想平靜地生活的普通人。只是現在的道路有些脫離正軌。
    「那,那麼……」
    明裡突然間扭扭捏捏地說道。
    「那麼,所謂的妻子……就是那個金髮的名叫塞菲的人?」
    「哈?怎麼可能」
    克羅不禁對明裡的話付之一笑。
    「塞菲是四將家的公主大人哦。就算我得到了索迪的身份,她也是高高在上的人哦。馬上就會去我無法企及的地方哦。嘛,從劍之學院畢業之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都讓人懷疑」
    克羅毫不停歇地向塞菲進行說明。
    雖然並不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但這也是嚴酷的事實。
    「用不著考慮到那麼遙遠呢。光是眼前的事就讓我拼盡全力了」
    克羅這麼說著,就拔出了配在腰間的日本刀。明裡雖然一瞬間感到不明白,但克羅卻毫不在意地舉起了握著劍的手。
    「我只能做用這傢伙能做到的事,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長處呢」
    「好像就是如此呢」
    「既然是青梅竹馬,就讓我稍微看看你的溫柔啊……哎,咦?」
    克羅試著將日本刀靠近日光燈。仔細一看——
    「嗚哇,刀刃又捲了。是在砍大叔的時候弄出來的嗎?在那手腕裡的到底是什麼哦,那個大叔。可惡,明明是不久前才剛剛打磨好的!」
    克羅不甘心地喊道。
    在一個月前與林奈的戰鬥中。克羅的日本刀已經砍得很捲了。雖然以拉休的門路讓一流的打磨師打磨過後刀刃回到了原來的鋒利,但是卻支付了超過自己一個月生活費的金額。
    「還是買把新的劍比較省事吧」
    「如此輕易地買新劍好嗎……?」
    「我既不是武士也不是索迪。不會認為劍是靈魂,也不會像索迪那樣給自己定做的愛劍取名字,比較現實地想一想的話,劍只是消耗品吧」
    克羅的師傅劍聖以收集日本刀為興趣,並收藏了數量龐大的日本刀。他所拿著的也只是其中的一把而已。雖然沒有名字但也是一把不錯的利刃。雖然一直使用到了現在,但因為重複的打磨,使得刀刃相當的薄了。
    克羅哢嚓一聲將劍收進了劍鞘之中。
    「啊,對了。如果是劍聖收藏的日本刀的話,或許能賣高價吧」
    「多麼小家子氣啊……哈,一看到你就提不起勁了呢」
    「你提不起勁的話,我可能會襲擊你哦」
    「哎,等等……這,這種事……」
    明裡真的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就這樣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向後退去。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吧。我會做的事最多也就是性騷擾了」
    「那也不行的吧」
    「嗯……」
    克羅挽著手,目不轉睛地盯著明裡看。
    明裡的修女服讓人意外能地看出其身體曲線。在好好觀察了一番胸部之後……。
    「幹,幹嗎啊……?」
    「你,和我年紀相同吧?那也就和塞菲以及日奈子同年了……讓胸部成長一番之後出現再我的面前吧」
    「別說傻話!」
    「我可沒說越大越好之類的話哦,不過貧乳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你說的是誰呢,少年?」
    啪,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讓克羅差點跳起來。
    急忙回過頭後,就發現依修特正露出一臉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她穿著劍之學院的制服裝,正將配在腰間的愛劍握在左手上。
    「雖然知道你有開人玩笑的壞毛病,但說得太過的話……姐姐我也會動真格的哦」
    「……明,明白了,會長」
    克羅害怕地點了點頭。
    本來以克羅那久經鍛煉的感知,即使被人從背後接近,也能立刻察覺到的,但是依修特的氣息卻相當難以讀到。特別是帶著劍的索迪,明明一直纏繞著獨特的殺氣一般的東西,應該是相當容易明白的。
    依修特就好像是對克羅的回答感到了滿足一般,將滿臉的笑容轉換成微笑,並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向反省室中看去。
    「嗯,這孩子就是在拉休的報告中提到的太陽教的修女嗎」
    「嗯,希露菲大人指示我將她帶到這裡」
    「原來如此呢……」
    依修特就好像剛才的克羅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明裡看。
    嘶,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不是相當可愛嗎。好想一口吃掉呢……」
    「咦……!」
    明裡以一副就要從椅子上掉下來的姿勢,坐著向後退去。
    「喂,會長……你也是戀著劍的索迪吧。明裡可是人類哦,你在發什麼瘋呢」
    「哈哈哈,我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啦」
    依修特的這句臺詞,讓明裡露出了更加害怕的表情。雖然覺得是玩笑話。但是在克羅看來,依修特的眼睛也並不只是看著同性如此而已。
    「比起這些,會長,你的工作做完了嗎?是要抓捕索迪的大人物什麼的吧?」
    「當然,平安完成。很輕鬆的工作哦,雖然聽說你們那邊有夠嗆的」
    「嘛……」
    意外地與條和白雪再會,兩人的迷之戰鬥能力,再加上還察覺到了明裡是自己青梅竹馬的事。還真是相當充實的一天呢。
    「還真是東奔西竄呢。明明那麼熱還真是辛苦你們了。當然,那邊的修女也是」
    「哎,嗯……?」
    明裡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是對索迪慰勞自己而感到不可思議吧。雖然克羅也稍微有點意外,但是說到底關於依修特的事,還有很多都不甚清楚。
    「雖然將你關在這裡是沒有辦法的……不過對了,在此之前」
    這麼說著,依修特饒有意味地笑了。
    雖然有種討厭的預感,但克羅也沒有違抗。他已經被劍聖,真奈,希露菲這些年長的索迪給折騰慣了。現在只不過是再加上依修特一個人的程度而已。
    「咦,咦……什麼?」
    雖然認為即將被捲入某種情況的明裡很可憐,但也不至於會被奪走性命的。因此克羅決定現在不對青梅竹馬伸出援助之手。
    劍之學院中,在距離校舍不遠的地方就是女子宿舍。
    雖然學院不是寄宿制的,但也有很多的學生在這個宿舍中生活著。
    塞菲也是如此,雖然能夠從本家直接上學,但為了能一心進行劍術的修煉而離開了雙親,選擇在宿舍中生活。
    現在則以「克羅和日奈子孤男寡女一起生活,於風紀上不太好」為由,而住進了他們的家中。雖然在風紀上存在問題是事實,但塞菲卻沒有住進來的必要,雖然本人卻沒察覺到這番說辭沒啥說服力就是了。
    這暫且不說。
    「還真是久違的寬敞浴室呢……」
    塞菲在浴池中大幅度地伸展著雙腳。而一直紮著側馬尾的頭髮,這次也綁了個高高的馬尾。
    女生宿舍的浴室,能讓數百名學生輪流洗浴,因此相當的寬敞。
    在浴池中何止是能伸展雙腳,就連在其中游泳都綽綽有餘。當然,塞菲是不會做出這般不雅的舉動的。
    「我,還是第一次進這種寬敞的浴室……」
    在塞菲身邊泡澡的日奈子也是相當開心的樣子。
    在長久被監禁的日奈子的房間裡,浴室好像是單人用的,而現在的家中的浴室,就算是說恭維話也無法說是寬敞。
    「今天無需過多的在意,悠閒地泡澡就好。因為這是以我的許可權包下來的」
    「那邊的修女醬也無需待在那種角落裡的哦」
    「我,我……」
    明裡在最角落的地方,宛如偷偷摸摸地將自己藏起來一般清洗著身體。
    對於明裡那樣的態度,塞菲也並不覺得奇怪。因為這兒是索迪的女子宿舍的浴室,反倒是像日奈子那般光明正大地泡澡才比較異常。
    當然,塞菲也不在意明裡想要做什麼。雖然索迪對人類的差別意識有大有小,但她在這方面的差別意識卻是非常的小。因為從小時候起就與克羅來往而有著人類的青馬竹馬的緣故吧。
    不過,明裡並不是劍士,也與自己投緣的日奈子不同。也沒有親切地對待她的打算。
    在浴室的入口處,有兩個人類的奴僕隨侍。照顧入浴的學生們就是她們的工作。對塞菲來說,明裡應該是與那些女僕們沒有任何區別的存在。
    「……塞菲,你的眼神很可怕哦」
    「一直都是這樣哦。因為我是傲嬌」
    塞菲暗暗地嘀咕道。
    總覺得今天不怎麼愉快。剛想到一整天都不在的克羅終於回來了,卻發現他居然和別的女孩子一起。而且,據說還是比自己更早與他來往的青梅竹馬。
    那種事情之前也曾聽到過。還知道克羅在遇到劍聖之前有過不幸的經歷。因此,就決定不去過問那方面的事了。
    可是在沒有聽到的過去中,居然還存在著其他女孩子的影子。
    「塞菲大人,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呢」
    依修特一邊將濡濕了的頭髮盤起來, 一邊進入了浴池。考慮到塞菲的身份,姑且在名字後面加上了“大人“,但是卻沒有使用敬語。因為是高年級生,所以這是理所當然的,塞菲對此也並不在意。因為總是會加上”大人“,所以也就不去特意訂正了。
    「說起來,會長總是一臉開心的樣子呢。也很受姐姐大人的信賴,一切都給人一種順順當當的感覺」
    「哈哈,沒那種事。我也是有著相應的煩惱哦。要得到希露菲大人的信任好像也還要花很多的時間呢」
    「沒這種事——。因為姐姐大人很有看人的眼光,所以對她來說信任一個人是沒必要花時間的」
    並不是氣惱地說些敷衍的話。塞菲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看著和自己歲數相差很多的姐姐。姐姐也一次都沒有犯錯過。因此這個學生會長也是個值得信賴的索迪吧。
    「真是感謝呢。能維持與希露菲大人之間的關係的話,我的前途也就很安定了呢」
    依修特一臉開心的說著,靠近了塞菲。
    「……會長,我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聽大家的話就是學生會長的工作哦,說說看」
    塞菲在猶豫了一瞬間之後,就筆直地注視著依修特的臉。
    「會長,會長你們新Sabers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嗯嗚」
    依修特在看了看沒有參加會話而是對泡澡樂在其中的日奈子,以及還在浴池的明裡之後。
    「那不能告訴你。不能呢」
    依修特開玩笑般地說道。她雖然會聽你說,但卻沒有說一定會回答你。
    之所以會看日奈子和明裡,就是說任務果然和太陽教有關嗎。那樣的話,雖然能進行某種程度的推測……。
    「雖然不能說,但是無論怎樣都想要問的話,那就像個索迪一樣用劍來問我吧!
    「正合我意,會長!」
    塞菲和依修特幾乎同時從浴池中飛奔而出,打開玻璃門離開浴室,並將自己放在更衣室中的愛劍拿在手中。
    索迪們在這種時候就比較省事。
    「這裡的話,地方稍微有點小呢」
    依修特在這麼說完後,就再次回到了浴室中。當然,塞菲也仿照依修特將星崩拿在手裡,回到了浴室。
    兩人從入口的女僕處接過浴巾,並將其裹在身體上。全裸的話就太過不雅了。
    「還是這邊更加寬敞呢。雖然立足點有點不好,不過不管在怎樣的惡劣條件下都能戰鬥才是索迪呢」
    「會長,還真是拘泥于索迪的作風呢」
    塞菲一邊單手架起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巨劍星崩,一邊說道。即使被稱為學院最強的依修特就在自己面前,也毫不畏懼。這才是索迪。
    「哎,唉唉唉唉?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間就冒出殺氣了……?」
    明裡完全就是一臉害怕的樣子。突然之間的神展開,再加上兩個索迪就在自己面前戰鬥的話,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應吧。
    「哈,有點熱呢。想加點涼水,不過該怎麼辦呢……那邊的修女,請給水降點水溫」
    「唉唉唉……在這種狀況下還有調整水溫嗎,太陽之少女……」
    明裡雖然抱怨著,但還是進入了浴池中,從水龍頭中放出了冷水。雖然就連塞菲也對日奈子的我行我素感到吃驚,但兩人都進入浴池的話,就不會造成妨礙了吧。
    「那麼,我們開始吧」
    這麼說著,依修特的劍就散發出了光刃的淡淡的白色光輝。將『光』傳遞到劍刃中以強化劍的鋒利度以及耐久性,是索迪獨特的招數。
    塞菲也在星崩中發動了光刃的同時,觀察著對手的劍。
    依修特的劍,雖然長度比較平均,但刃部卻是圓錐形的,類似於槍。以索迪的力量的話也是能夠使用打擊武器的,雖然也可以用其銳利的劍尖刺過去,但會長的劍明顯是在突擊方面特化的類型。
    「還真是與眾不同的劍呢……」
    「就算是索迪,可使用那麼巨大的劍也很少見呢。星崩,是叫這名字吧。姑且先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愛劍——雷狼牙」
    依修特以憐愛的目光投向了擺出突擊架勢的劍。
    「會長,在battle royal中給了羅——克羅一擊呢」
    「其實沒有重新說一遍的必要。話說,你不知道嗎?」
    「哎?什麼?」
    塞菲呆呆地反問道。
    「最近在校內有傳聞。據說那個塞菲大人實際上和身為人類的克羅有著超乎尋常的親密關係」
    「哎?」
    「你經常以昵稱“羅“來稱呼少年的事也已經暴露了哦。雖然你在別人面前很小心,但偶爾還是會露出來哦。只是,因為你的立場的緣故,這個傳言無法公開化,所以也就無法傳達給本人了吧」
    「真的嗎……」
    塞菲不禁率直地喃喃說道。這方面的遣詞用句實際也是受了克羅的影響吧,但本人卻幾乎沒注意到。
    「還真是意外地有破綻呢,塞菲大人。不過,現在——粗心大意的話或許就會死的哦」
    「……以會長為對手是不可能粗心大意的」
    塞菲重新打起精神,緊緊地握住了劍柄。
    對手是學院最強的三年級生。而且,依修特還是“劍姬“。
    索迪在得到“劍士“的資格後,就被認為是可以獨當一面了。很多的索迪都能在十八歲前後,從師傅或者學校處得到的”劍士“資格。塞菲在十五歲時就已經成為了劍士,因此可以說是非常的強了。
    而依修特所持有的“劍姬“資格則是劍士的上級,在數萬人也僅有一人能得到。即使是在學院中,劍姬也只有依修特一個人而已。
    毫無疑問,依修特的能力在塞菲之上。也就是說——轉入守勢的話立刻就會被打倒了。
    「哈————!」
    伴隨著鼓氣的聲音,塞菲舉起星崩斬向了依修特。塞菲是那種簡單明瞭,將所有的一切注入到一擊之中的類型。
    這勢大力沉的斬擊,在吹散了浴室內水蒸氣的同時,向下揮去。與星崩之名相符稱,是連大地都能一個勁敲碎的氣勢。
    「——!」
    依修特只是輕鬆地向旁邊走了一步就躲開了這強烈的一擊。不過塞菲也不認為這第一劍就能打中。塞菲如同往常一般在揮下的一擊與地面產生劇烈衝突之前,就將收住了劍勢。並就這樣放出了自下而上的第二擊。
    而想要縮短距離的依修特,雖然邊對這不停揮舞著的劍感到吃驚,但還是一口氣地欺進了塞菲的懷中。
    「咕——!」
    塞菲那揮向上方的劍與依修特的突擊碰撞在了一起,兩人都被彈到了後方。
    不,依修特只後退了一步,而塞菲則被吹飛到了牆角。
    「咕哈——!」
    後背撞到了浴室牆壁上,塞菲呼吸都快要停住了。
    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勢。塞菲抵住牆壁,利用它的反作用力,向前踏出一步。沒有停下來的閑功夫。如果不能繼續進行攻擊的話,就連交手都算不上了。
    「嗚啊啊啊啊!」
    塞菲再次發出運氣的聲音,將星崩橫掃過去。在響起轟鳴聲的同時被揮出的如同暴風一般的一擊,準確地瞄準了依修特的脖子。
    但是,依修特只是輕輕地別過頭的程度就再次躲開了那一擊,同時也宛如將其當作一陣涼風一般承受住了襲來的風壓。
    「還沒完呢!」
    塞菲沒有停下。在橫向揮動之前就收起了劍勢,這次擺出了上段的架勢,如同滑行一般踏出一步,將劍斜肩揮下。
    是比之前更加勢大力沉的一擊。可以的——塞菲在揮下星崩的同時就有擊中了的手感。配上速度和力量,再加上最強的劍技。這樣的話,即便依修特能接住,也能照這樣一口氣攻下去,甚至就連在此打倒會長應該都是有可能的。
    「…………!?」
    可是,塞菲並沒有預想中的——擊中的感覺。
    映入塞菲眼簾中的是難以置信的光景。
    「會,會長……!?」
    依修特並不是以劍身,而是以劍尖擋住了塞菲的星崩的劍刃。
    就算只是擋住如同鐵塊聚合體一般的大劍星崩,那也必須要有相當的力量,而只是用劍尖的一點就將其擋住是不可能的。不過,雖然實際上確實是擋住了。
    如果不能完全看穿塞菲的劍,如果沒有連針眼都能穿過的精妙的劍術的話,是無法使出這種劍術的吧。
    「塞菲大人,真是相當不錯的一擊啊。以一年級生來說已經是相當好了」
    「即使聽到這種有條件限制的褒獎……也一點都不會感到高興的!」
    塞菲收起劍,與依修特拉開了距離。
    過去在與真奈的戰鬥中,空之扉突然打開了。自那時以來,塞菲的『光』就得到了爆發性的增長。能勉強與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奈娜戰鬥,也全靠了這『光』所帶來的力量。
    依修特是劍姬,因此『光』也在塞菲之上。而要擋住剛才的一擊的話,那麼淩駕於塞菲之上的力量也是必須的。而且,論技術的話恐怕連依修特的腳趾夠不到吧。
    「羅雖然也說過奇怪的事……但我的問題卻是更在那之前的東西呢」
    塞菲暗暗地說道。
    克羅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在battle royal的時候,依修特放出了連古流都無法完全預判的斬擊」。而塞菲也不覺得不可思議,只是認為依修特太過強大,甚至想像不到她會做什麼。
    「剛,剛剛的是什麼?那個綠發的人,使出了非常厲害的防禦方法……?」
    「確實很厲害呢。嘛,在某種意義上,我們這下就能安心了呢」
    從浴池的方向,傳來了日奈子和明裡的談話聲,日奈子也因為看慣了戰鬥的緣故,而說出了正確的評論。
    是的,與依修特之間有著那種程度的實力差距的話,那麼,因白熱化的戰鬥而將日奈子她們捲進來的情況也不可能發生了。依修特也能遊刃有餘地分心照顧日奈子她們了吧。
    「嗚……為什麼大家都比我要強啊……!」
    孩子氣的話語不禁脫口而出。但無論怎麼說,依修特,克羅還有佈雷茲她們都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才得到了這種驚人的強大,而不做任何努力就得到強大的『光』的塞菲也沒有如此抱怨的資格。
    「用了不就好了嗎?」
    依修特垂下了握著劍的手,說道。
    「用……指什麼?」
    「那個很厲害的乳房哦!從剛才開始就咕嚕咕嚕地搖來搖去真是礙眼!」
    「為什麼要生氣啊!乳房……和胸部沒有關係吧!」
    塞菲滿臉通紅地吼道。在這數年裡急速成長起來的胸部,雖然在戰鬥中不會造成妨礙,但也無法使用。就連那個克羅都不會在戰鬥被胸部吸引注意力而放鬆大意的。
    「哦,失禮。最近,因為胸部的尺寸而被少年嘲笑的緣故,不禁……」
    「那個笨蛋,對學生會長做了什麼呢……」
    「那暫且不說……那個是指在battle royal的時候,將少年的木劍給斬斷的那個招數哦」
    「……你看到了嗎,會長」
    塞菲有著甚至沒能告訴姐姐的秘密。
    在前些日子中的battle royal,以及在和曾今的朋友奈娜的戰鬥中,塞菲兩次揮出了就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的劍。
    塞菲的劍只有其劍身出現在了幾米遠的前方,出現在了劍刃絕對無法到達的地方。
    刀身進行了瞬間移動——其現象是只能如此表達了。
    雖然在索迪中也有著使用超越物理現象的招數的人們,但塞菲的劍明顯更加異常。因為甚至連劍技高超的克羅和奈娜,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我,不會用那個的」
    「啊,為什麼又這麼說?」
    「用那種太過便利的劍技的話,刀法就會變鈍的」
    這一半是真心話,一半則是故弄玄虛。
    能在相距甚遠的地方展開攻擊的塞菲的劍技——取名為裂空刃的那一招,或許還能出其不意地打倒比自己要強大許多的敵人。
    但是,塞菲還不能靈活地運用那招。不如說,要怎麼做才能使出那招就連自己也不清楚。因此就算被依修特說用那招也只會感到困擾。
    「是嗎,雖然姐姐還想再看一次呢,可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也就不能強迫你了呢……」
    依修特宛如自言自語般地說完後,就重新握緊雷狼牙站在原地,伸出了手腕。
    「…………!」
    塞菲也已經清楚依修特手腕和劍的長度了。但是這次釋放的突刺就好像臂長改變了一般,筆直地伸了過來。
    塞菲勉強用星崩的劍身擋住了突刺。那甚至能代替盾來使用的又寬又厚的刀身,對點的攻擊防禦很強。但即使如此——
    「嗚哇……!」
    挨到刺擊的星崩劍身的中心不為飄散,塞菲再次被轟向了後方。那可怕的威力就宛如被列車給撞到了一般。
    塞菲的後背滲出了汗水,但卻不是浴室內很熱的緣故。
    剛才的突刺——是認真的。
    如果塞菲沒能防住的話,就真的會被刺穿的吧。
    「會,會長……?」
    「光這種程度就感到驚訝可怎麼行。塞菲大人,如果是少年的話,還會笑著說些玩笑話呢」
    「……我,和羅是不一樣的」
    塞菲確認著星崩劍神上有沒有傷痕。因為代代都有只為四將家打造劍的鍛造名家,所以確實很堅固。
    「如果不是這把劍的話,剛才那一擊就已經結束了。這不是我的本事,對我來說羅是……高高在上的人,雖然很不甘心」
    「哎……」
    從浴池的方向,傳來了明裡輕輕地驚訝之聲。
    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了。因為名門,而且還是在劍之學院上學的索迪都向克羅發表了敗北宣言。
    「我完全敵不過羅。因為現在是同年級學生的緣故還有交手的機會,可如果從學院畢業了之後會如何呢……。那傢伙,會變得更加——更加強的吧。或許我一直都無法追上他呢」
    幾乎已經是自言自語了。
    這段時間,塞菲看到的就只是遠遠要強于自己的對手。
    但即使如此——最刺激自己的就是與克羅之間的差距。看了他與奈娜,真奈以及林奈的戰鬥後,就更加切身地體會到了與他之間那壓倒性的實力差距。
    「但是……我不會輸,不想輸給會長……」
    「就是這種氣勢。劍士不這樣可不行呢。那,我繼續上了」
    依修特再次猛力地放出突刺。如同流星一般從遠處飛奔而來。
    塞菲勉強躲開了那毫不留情地瞄準面門而來突刺。不,是自己躲開的嗎,或許是依修特故意刺偏的也不一定。
    在第一擊偏出之後,依修特就敏捷地收回了劍,放出了第二擊。幾乎沒有收劍的間隔。在認為躲過去了的時候,第二擊就已然襲來。
    「嗚……!」
    塞菲猶如倒在地上一般躲開了再次直奔面門而來的突刺。這太過銳利的突刺無法以眼睛捕捉到,基本上就只能以直覺來進行躲避了。依修特的劍尖微微地擦到了塞菲的頭髮,馬尾辮的綁帶彈飛了。
    塞菲也已經沒有閑功夫去在意散開來的頭髮了。因為依修特再次收回了劍,這次則是踏出一步的同時放出了突刺。
    三段突刺——!而且第三擊是最快的。
    這次已經不能依賴直覺什麼的了。身體也來不及反應了。不管被瞄準了哪兒,都是不可能閃避的了。就算是裂空刃,在被貼到極近距離的情況下也是無能為力的。
    「嗚哇!」
    伴隨著這樣奇怪的聲音,金屬之間碰撞的尖銳聲響徹了浴室。
    在塞菲面前的是穿著劍之學院的夏裝——而且還是個男孩子。一頭亂蓬蓬地黑髮,以及兩手握著的日本刀。這副打扮的男生在這所學院中只有一個。
    「羅!」
    「真是危險呢,塞菲。如果看不到劍的話,就看對手的手,腳和眼睛吧。不管有多強,對手也只會用雙手雙腳來戰鬥。無法預料的行動什麼的,是不可能出現的哦」
    「……我可不像被使用無法預料的劍技的人這麼說哦」
    塞菲雖然這般嘟噥著,但也感到了安心。因頭腦混亂的緣故而沒能看到,但克羅是用古流將依修特的突刺給彈開了吧。
    突然之間擠進來擋開宛如前進的列車般的一擊,這種程度絕不尋常。但是,對克羅來講招數的威力什麼的幾乎沒有關係。能“預判”的話,就能利用對手的力量來將威力化為零的吧。
    「……話說,給我等等!羅,你是怎麼進到這裡來的」
    「當然是從窗戶進來的了」
    克羅指著並排在在浴室天花板上小窗戶。那其中的一扇窗正大大地敞開著。
    「還真是個小窗戶呢。要從那裡進出真是很困難呢」
    「不要從那裡進出!那是換氣用的窗戶啊!」
    明明就是個小小的窗子,還真能從那裡進來呢。還是老樣子,是個有著奇怪特技的男人。
    克羅迅速回過頭站在塞菲的面前。
    「哎,你要幹嘛……?」
    「塞菲,H!」
    「不要說得這麼直接!話說,不要看!」
    塞菲以手腕遮住從浴巾中呼之欲出的豐滿胸部。雖然大腿也露出到了相當危險的地方,但是想遮起來都無法做到。
    「為什麼這麼H呢?」
    「呀!」
    克羅毫不猶豫地抱緊了塞菲。雖然就這樣以單手握著的日本刀也很危險,但如果是克羅的話,即使有什麼萬一也不會出差錯的,所以這並不是問題。
    「等等!你不明白狀況嗎?」
    「雖然明白,但這種時候那種事怎樣都無所謂,只是想和塞菲一起洗澡」
    「是怎樣的時候啊!」
    「其實我,就算一週一次也好只是想和塞菲一起洗澡」
    「這兒應該是“一次也好”才對吧!一週一次算什麼!」
    克羅就這樣抱著塞菲,並盡情地將塞菲的身體壓向自己。克羅那直接接觸自己皮膚的手好熱,還意外地又大又厚。是一直握著劍,鍛煉地相當結實的手。
    「嗚嗚……放,放開……」
    「喂」
    「好痛」
    克羅的力道一瞬間放鬆,塞菲就忽然回過神來從克羅的手臂中逃了出來。
    看來好像是依修特用劍身用力地敲了一下克羅的頭。當然,已經相當的手下留情了吧。
    「你不要胡亂闖進女子浴室裡。塞菲大人也請不要露出一臉美妙的表情」
    「那,那種表情……!」
    依修特看著一臉狼狽的塞菲,微微一笑。接著就將雷狼牙扛在了肩上。
    「嘛,察覺到了少年待在外面的氣息呢。所以就想著如果將塞菲大人逼入絕境的話,或許就會出來的」


    「什,什麼!就是說我被巧妙地引出來了嗎……!」
    「不要裝出一副被害者的樣子,羅。你是在偷窺吧……!」
    在被塞菲瞪了之後,克羅還特意擺出一臉吃驚的樣子。
    「不,不,等等。我還沒偷看呢。你看日奈子也在這兒,我只是來到窗戶外面之後迷路了而已哦」
    「這不就是想要偷窺嗎」
    克羅唯獨對於身為護衛物件的日奈子,在性的方面上沒有想對她做什麼的打算。是個奇怪地守規矩的男人。
    「那麼,我就此告辭了。會長,別太亂來哦」
    「喂,等等!」
    克羅如同脫兔一般逃了出去,塞菲甚至沒有時間攔住他。在打開浴室的門後,就這樣跑掉了。
    「那傢伙……之後要給他點懲罰呢……」
    「請不要殺了他哦。話說,修女醬也嚇到了吧?」
    「…………」
    塞菲往明裡的方向瞥了一眼。而明裡就這樣泡著澡,以膽怯的眼神看著塞菲和依修特。
    在近距離看到索迪戰鬥的話,也就會變成這樣的吧。
    順便說一下,我行我素的日奈子是因為感到很暖和了嗎,以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走出了浴池,正打算離開浴室。
    「抱歉了呢,修女醬。之後我會請你喝冰果汁的」
    「…………」
    明裡就這樣一臉害怕表情,連回答都做不到。
    雖然對賽菲來講是怎樣都無所謂啦……。
    忽然,塞菲對一件奇怪的事有點在意。
    依修特——看向明裡的眼神太過溫柔了。
    塞菲也清楚自己看向克羅的眼神是很特別的。其中有著各種理由,但也無法推測出依修特對身為人類的明裡那麼溫柔的理由。
    克羅也曾說過依修特有些地方很奇怪。
    到底,學生會長是何方神聖呢。
    聽從那個學生會長的話,克羅真的沒問題嗎。
    塞菲就這樣站在浴場的正中心,陷入了無法得出答案的疑問之中。
    「你在幹什麼呢,克羅」
    克羅逃出女生宿舍,穿過庭院到達了自己的家。而出現在那樣的克羅面前的是拉休。他靠在玄關一旁的牆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你才是,做了些什麼呢。不是早就回來了嗎」
    拉休的家好像在劍之學院外面。說“好像”是因為就連克羅都不知道拉休到底住哪兒。
    「因為有麻煩了,所以就想著今晚住在學校裡吧。嘛,睡覺的地方不管在哪兒都有的呢」
    拉休淡淡地說著聳了聳肩。雖然他也有著最高的四將家出身的地位,但因為在深山裡長大的緣故,在哪兒都能睡得著。
    「那麼,你是從誰的手中逃出來的呢,克羅?」
    「哎呀,果然那個會長不是泛泛之輩。雖然也有強行擠進去的原因在,但是卻無法完全消除突刺的威力。手到現在還麻麻地呢」
    克羅不停地將右手握緊張開。雖然還有知覺,但是手指卻無法順暢地活動。
    「但是,還不到無法與之戰鬥的程度吧。明明是難得的機會,能報battle royal上的一箭之仇也不錯的說」
    「我話說在前頭,在battle royal上可是我贏了哦。雖然挨了她一下」
    「就因為那一擊,你連飯都咽不下了吧」
    「……那個學生會長果然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哦,剛才也是——」
    克羅再次緊緊地握住了還在發麻的手。
    「就是那個殺意很淡的傢伙?嘛,確實那一點很麻煩呢」
    「不只如此。在將剛才的一擊彈開的時候——總覺得手感很怪」
    「還不只是無法完全消除其威力?可能還有其他秘技吧」
    「不明白。如果是秘技的話,不挨一兩下的程度是不會明白的呢。與其說是她的招數,那把劍本身也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和會長在battle royal上戰鬥的時候,雙方都是用木劍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與手持愛劍的會長交手。
    「或許是握著愛劍時才有的專用劍技也不一定呢。因為她是站在這個學院頂點的人,所以一般的招數對她是行不通的吧」
    「是呢。嘛,沒被她給刺穿真是太好了」
    克羅用手拍了拍掛在腰間的日本刀的刀柄。
    「因為用了奇怪的防禦方法呢,或許刀刃砍捲了也說不定,之後得再好好看看」
    「打磨費我不會借你的哦,自己付吧」
    「切,還真是過分的兄弟呢」
    克羅笑著說道。雖然是師兄弟,但說到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怎樣,都不想將會長當作敵人呢。強大的傢伙們在佈雷茲和太陽教裡就已經夠多的了」
    「在胸部的事情上玩笑開過頭的話,或許就會變成敵人的哦」
    「啊!難得進了浴室,卻沒有好好地瞧瞧會長呢!」
    「……你到底是去幹嗎的啊。塞菲的話暫且不論,對會長性騷擾的話就糟了呢」
    「嗚,為了能安然無恙地進行性騷擾,還應該變得更強呢……」
    「以想要變強的理由來說,真是最差勁了呢」
    拉休苦笑著說道。離開牆壁走到了克羅的身邊。
    「嘛,克羅在擔心明裡的事我還是明白的呢。是青梅竹馬吧?」
    「我可是去偷窺了哦」
    「雖然會長和塞菲是不會對木戶明裡做些奇怪的事的,但你會在意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你,在聽我說話嗎?」
    「啊哈哈,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吧?在和我遇到之前的克羅是怎樣的人呢,我可是很有興趣的呢。要試著去問問木戶明裡嗎」
    「你想要鬱悶一陣子嗎,在聽到我小時候有多討人喜歡之後」
    「……你沒有做出“別去問“這樣理所當然的回答呢」
    這次好像就連拉休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嘛,特意去浴室看她的狀況也真是厲害呢」
    「你白癡嗎,只是去偷窺而已。你可別小看我的性欲呢」
    「我可沒有小看……」
    克羅不會說出不在意明裡之類的話,而且去看她的境況也是事實。
    但是,想去確認一下青梅竹馬的成長狀況也不否認。
    「但是,我們沒有時間去在意人類了。明天也要去收集教祖的情報」
    「沒有去上學的閑功夫了呢」
    身為人類卻在索迪的學校上學的克羅,雖然覺得臉上無光,但是作為在山中生活七年,以及在Sabers勞動一年的他來說,上學也還是覺得挺新鮮的,因此是不會不想去學校的。
    「真想早點結束呢。那麼,我這就去什麼地方睡覺了」
    這麼說著,拉休就離開了克羅的家。
    「不愧是那傢伙,被他看穿了很多事呢……」
    克羅微微地搖了搖頭,走進家中。
    克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取下掛在腰間的日本刀並適當的放在地上,接著就這樣橫躺在了床上。
    剛剛躺下,就覺得漸漸地力量正在從全身消失。
    只是與條的戰鬥就已經相當疲勞了,再加上從故鄉的街區逃走,還有雖然說只有一瞬間但也確實與依修特交手過了。即使只是擋開會長的劍的一擊,也夠自己受的了。
    多虧了劍聖那噩夢一般的修行,克羅即使數日不閉眼也沒干係,但在能睡的時候還是會想要睡覺的。
    「你睡著了嗎,克羅?」
    「嗯,不管是明裡還是工作——哎,怎麼回事?」
    在睜大了雙眼之後,就看見了在身旁的——日奈子的臉。
    「在幹什麼呢,你?」
    「陪睡?」
    日奈子就好像什麼完全不在意一般地回答道。
    橫躺在克羅床上的日奈子,不知為何只穿著一件開襟襯衫。還胸口大開,兩個豐滿的膨脹物露出了大半。
    而且,襯衣的下擺還打著卷,小褲褲都能清楚地看到了。
    克羅坐起身,瞪著睡在一旁的日奈子。
    「那副打扮又算什麼!是新手的cosplay嗎!?」
    「不,這只不過是克羅的襯衫而已」
    「…………」
    克羅也在學校裡換上了夏裝。因為沒有在穿冬裝裡的長袖襯衫了,所以也沒有察覺到那件襯衫不見了的事。
    「還真是大呢。鬆鬆垮垮的」
    雖然克羅也不高,但將日奈子胸部發育地過分良好的情況去掉的話,她的身體也很嬌小。手也幾乎藏在了襯衫的袖子裡。但是尺寸完全不合卻微妙地讓人覺得很可愛。
    「夏天的晚上,穿這個就能渡過了」
    「你完全把它當成睡衣的替代品了嗎……」
    日奈子喜歡奇怪的服裝這點克羅是相當清楚的。因此不管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吧。
    「因此,我是來陪睡的。好了,克羅,come on
    日奈子砰砰地拍著另一邊的床。
    「你的性格還真是一直在崩潰呢……」
    「狀況如此瞬息萬變的話,性格也是會變的呢」
    「還真是討厭地無法反駁呢」
    自出生以來一直被監禁到十五歲。這種情況會讓人以為是在無菌室這樣的環境長大的,不過實際上是在本為敵人的索迪的學校生活著,好幾次被捲入了最強級別的劍士之間的戰鬥
    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完全不發生改變而活下去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吧。
    「塞菲也因為被克羅玷污感到羞恥而無法回來了,所以暫時是誰也不會來的哦」
    「被玷污什麼的,會招來誤解的吧。話說,你啊!」
    克羅一邊無奈地說著,一邊躺了下去。
    「雖然之前就聽說日奈子相對我做些什麼,但這種事還是不要做比較好哦。雖然我是不會對護衛物件出手的啦,可一旦出現某些契機我可不知道會做些什麼哦」
    「還真是說得一針見血呢」
    完蛋了,這臺詞居然被日奈子說了出來。因為她一直都呆呆地,說話從不留情面。
    「話說,一旦出現某些契機的話請別客氣。你以為那時候的kiss是玩玩的嗎」
    「別說這種讓人聽起來很不好的話!那是你主動的吧!」
    「是這樣嗎」
    在居留地和林奈的戰鬥中,日奈子為了阻止失去自我而暴走的克羅,突然吻了過來。只是一心想要阻止克羅嗎,還是摻雜著其他感情呢,這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來。
    「嘛,以我那鋼鐵般的意志,還是能忍住什麼都不對日奈子做的」
    「即使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就此作罷的呢」
    「想要性騷擾的話,那我不管處於怎樣的狀況下都會去做的,而不想的話,就絕對不會去做的呢」
    「像是完美,卻又完全不是的發言呢」
    「嗯」
    「可沒有在表揚你哦。你露出一臉了不起的表情是怎樣」
    「不用在意」
    克羅輕輕地笑著說道,接著伸手摸著日奈子的頭髮。那如絲綢一般的柔順手感,只是摸著就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克羅,這是?」
    「這就是極限了。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也算不上性騷擾的吧」
    「是這樣嗎……」
    日奈子就這樣被克羅撫摸著頭髮,微微有點高興一般地眯起了雙眼。
    正因為平常基本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所以即使只是表情稍微出現一點變化也會讓人吃驚。
    果然日奈子很可愛呢,克羅再次得到確認。正因如此,不好好約束自己可不行。
    「那個,克羅……」
    「嗯?」
    「我,其實……還一件必須向那個修女詢問的事」
    「……是嗎」
    克羅立刻就想到了那件事是什麼。看著日奈子那一臉認真的表情的話,是不可能不明白的。但是,無法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
    「姑且,我還是打算之後再去看看明裡的情況的。日奈子也一起來嗎?」
    恐怕,依修特現在正將明裡送回反省室吧。雖然不覺得那個學生會長會對明裡做些什麼,但謹慎起見還是想再去確認一下情況。
    「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說……但還請讓我和你一起去」
    「明白了。只是把衣服換好再來」
    「即使被修女看到了我也不會不好意思的」
    「可我會受到牽連的啊!」
    就好像已經看到被明裡誤會成“強迫日奈子穿裸體襯衫”的未來了。克羅想要極力避免這種無謂的誤解。
    「真是沒辦法呢……那麼,暫時請保持這樣……」
    「交換條件嗎……嘛,無所謂」
    克羅再次溫柔地撫摸著日奈子的頭髮。
    日奈子想要問明裡什麼事呢,先不管明裡知不知道,但答案已經十分清楚了。
    放跑被監禁的日奈子的教徒們,會變得如何已經很清楚了——
    木戶明裡靜靜地祈禱著。
    在反省室的地上正座著,以手交疊放著胸前,微微抬頭看向上方的姿勢。這就是太陽教的祈禱。
    太陽教認為「原原本本地自然地活下去」高於一切。
    將祈禱奉獻給在一切自然的恩惠中也是最為發光的存在——太陽。
    即使是在黑夜中,太陽也仍然存在於天空中的某處。太陽教的祈禱無關乎時間。
    在每天的功課——祈禱結束後,明裡就將手放在膝蓋上,暫時讓心沉靜下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
    明裡自言自語地說道。
    在反省室中沒有別人。名為依修特的索迪將自己帶回這裡。
    不知為何她相當的熱情,給自己礦泉水和茶,甚至還給自己飯團和點心作為夜宵。明裡不明白索迪會對才今天剛剛見面的,而且還是對身為人類的自己那麼好的理由。
    當然,就算是在索迪中也有著各種各樣的人吧。或許依修特是那種不管對誰都很溫柔的性格呢。
    有值得她待我那麼好的理由嗎……。
    「不過,她果然也是索迪呢」
    不分場合,或許對她們來說只不過是玩玩的程度也不一定。
    但即使如此——明裡也從心底感到害怕。因為幾乎看不到她們所揮舞著的劍。
    雖然太陽教偶爾也會雇傭索迪作為護衛。不過,即使明白對方不會向自己露出獠牙,但也還是無法和索迪兩人獨處。
    假設,即使有絕對不會吃人的獅子,可會有人和它一起生活在籠子裡嗎?
    肯定是不可能的吧。何況索迪是有著遠遠淩駕於獅子之上的力量的怪物們。
    不能再繼續迷迷糊糊地待在索迪們的身邊了。
    「不過這個……該怎麼辦才好啊!」
    反省室的門被上了鎖,也沒有窗戶。這是為了給劍之學院優秀學生關禁閉的房間,所以想要簡單地逃走是不可能的吧。
    明裡也在太陽教受過實際訓練,像間諜那樣的技術也多少掌握著一些。是被小看了嗎,沒有受到身體檢查,不過即使身邊有著道具,可想要打開這扇堅固的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明天或許也會被帶去浴室的……那時就是機會……」
    這麼說著,明裡就隨意地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並輕輕地轉動著。
    「……哎」
    讓人意外的是,那門把手居然簡單地就能轉動起來。就這樣拉了一下之後,那門就理所當然一般地被打開了。
    「沒上鎖……?依修特忘記上鎖了嗎……?」
    明裡再次小聲地嘀咕道,接著就立刻搖了搖頭。那個名為依修特的索迪,好像是學生會長。而且,即使只是稍微接觸一下,也能明白她是相當聰明的人。克羅的話暫且不說,但很難想像依修特會犯這樣的錯誤。
    「……話說,現在可不是考慮的時候,抱歉了,克羅」
    不管有著怎樣的事情經過,但門還是打開了。如果是忘記鎖上了的話,那依修特會回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不能遇到那樣可怕的事。
    而且——
    明裡用力地咬緊了嘴唇,微微從門縫裡探出了頭,在確認了走廊的情況之後就來到了反省室的外邊。
    在深夜的特別校舍中,理所當然地沒有人影。明裡警戒著周圍,如同滾下去一般從窗戶來到了校舍之外。
    「之前來這兒預演過,真是太好了」
    之前,明裡為了奪回日奈子而潛入了劍之學院,在那時就將不知太陽教從哪兒入手的學院地圖裝進了腦海裡。也把理清了警備薄弱的場所以及複數的出入口
    自太陽教的侵入以及劍將真奈的反叛以來,雖然也聽說學院的警備系統被強化了,但也總比一無所知要好。
    明裡,就照從原自衛軍的教徒那兒學到的那樣,一邊注意著警衛員的巡邏以及監視攝像機,一邊在學院的領地內慎重前行。
    在走了將近三十分鐘後。
    是明裡的信仰之心所恩賜的結果的嗎,還是偶然呢,她到達了之前侵入學院的巨大倉庫附近的後門。在包圍學院的混凝土外牆中,有著一扇大小只能讓人逐個通過的門。
    「啊……」
    該說果然如此嗎,後門被上了鎖。門是金屬制的,就算是索迪,想要強行打開也是很難的吧。
    圍牆很高,也不覺得能爬過去。
    明裡在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後,就不雅地翻起了修女服的裙擺。在綁著兩條大腿的皮帶上,各插著三支手裡劍。雖然在洗澡的時候,為了不被人察覺到而將這些藏起來確實夠嗆,但是現在卻覺得那時沒被人發現實在是太好了。
    明裡拔出了其中的一支劍。
    聽說劍之學院的這個地方,原本是軍事基地。當時的設施直到現在都還原封不動地保存在那裡。以前,明裡他們侵入的倉庫也是那樣,在看了這附近的有些年頭的圍牆之後,就覺得那也是同時代的東西吧。
    可如果是一扇有些年頭的門的話,或許總有辦法將鎖給破壞掉的吧。
    明裡靠近了門,舉起了手裡劍。
    「其實,我是被告知無需多言的……」
    「……?」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明裡不禁架起手裡劍轉過頭。
    在月光下,有一個女性站在對面正對著這邊。
    還很年輕,雖然索迪的年齡很難判斷,但恐怕也就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吧。
    將淡茶色的頭髮紮成了三股辮。
    以黑色為基調的上衣中嵌著金色的線條,下半身穿著同樣是黑色的迷你裙。而手上好像還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腰間配著有精美裝飾的小刀。
    雖然和電視上所看到的劍姬的正裝類似,但也稍微有點不同。
    「嗯……?」
    明裡的眼睛也基本上習慣了夜晚。在好好觀察了之後,發現現身的女性正緊緊地閉著雙眼。
    「啊,失禮了。並不是不想看到你而閉上眼睛的。只是因為我的雙眼完全無法看到」
    「……原來如此」
    可對手不管怎麼看都是索迪。
    但是,如果對手看不見的話,那即使贏不了她也——
    明裡翻起裙子,拔出了掛在大腿上的所有手裡劍,一口氣擲了出去。
    這是為了從索迪手中逃脫而在戰鬥訓練中反復磨練的招數。瞄準腳部一起投擲,不會失誤,直接命中盲眼的索迪的腳——本應是這樣的。
    「…………?」
    在盲眼索迪的面前,就仿佛有著一面看不見的牆壁一般,將六支手裡劍給彈飛了。不只如此,全部的手裡劍,不論刀身還是劍柄都被切成了粉末。
    「怎,怎麼回事……!?」
    也沒有看到她拔出過腰間的小刀。無論如何,在一瞬間就將六支手裡劍給切成粉末什麼的,即使是對索迪來說,應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來,其實也沒有必要在你的面前現身的。只是因為我在這裡還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所以,就想著即使是人類也沒關係,而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我,我可沒有什麼可對索迪說的!」
    明裡取出了隱藏在修女服懷中的最後一隻手裡劍。
    「是這樣嗎,那麼,永別了。因為想要私自進出學院者,殺無赦」
    「…………!」
    索迪將左手向前伸出,輕輕地動了動食指和中指。
    有什麼過來了——!
    即使明白,可明裡的身體也無法動彈。強烈的威壓感正從從盲眼的索迪那兒釋放而出。
    就像手裡劍那樣,自己也會被切得四分五裂的吧——在陷入恐懼與氣餒的一瞬間。
    「嗚哦!」
    伴隨著輕輕地吆喝聲,有人擠到了明裡的面前。
    那個人,以雙眼都無法捕捉的速度揮舞著日本刀,防禦住了某種東西的攻擊,宛如守護明裡一般地站著。
    「啊,真是忙呢。感覺不久前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呢」
    「克羅!」
    在索迪的學校,應該沒有其他會揮舞日本刀的人了。
    身穿T恤和褲子的克羅轉過頭對著明裡壞壞地笑了。因恐懼而劇烈鼓動的心臟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明裡終於覺察到,不久前再次相會的青梅竹馬——果然在自己的心中並不是微小的存在。
    那麼,該怎麼辦呢。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與閉著雙眼的劍士對峙。
    試著去反省室看看明裡的情況,卻發現明裡金蟬脫殼了,而到外面搜索後,在終於找到明裡時,卻又發現她被奇怪的劍士給纏住了,這還真是……。
    「克羅,那個——」
    「日奈子,你待在那兒」
    克羅注視著盲眼的劍士說道。
    雖然日奈子也和自己一同前往反省室的,可在找到明裡的身影時,克羅就全力地沖到了她的身邊,因此就將她給扔在一邊了。現在,好像就連日奈子也終於追了過來,但目前卻不希望她太過於接近這裡呢。
    「是絕劍修娜克吧。雖然有著七劍在守護學院的傳言,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呢」
    克羅感到冷汗流了下來,如此說道。
    「咦?我應該沒和你見過吧。但你卻清楚地知道呢」
    「還好啦。雙目失明,使用鋼絲狀的劍,還是個了不得的劍士,要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的話也沒有其他人了吧。要是這種人到處都有的話我就困擾了呢」
    一直待在山中的克羅有點不諳世事。但即使如此,也或多或少從劍聖那兒得到了有關索迪劍士的知識。
    出生在七劍以及劍姬輩出的名家,再加上雖然雙目失明卻還爬到了七劍位置的劍士,這種事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能看到我的“鋼絲劍”嗎?真不愧是那個可怕的人的弟子,真不賴呢」
    修娜克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而是一副真心感到佩服的樣子。
    所謂的鋼絲劍,指的就是從她那皮手套上戴著的十個戒指上伸出的極為纖細且銳利的鋼絲。據說那鋼絲不管什麼東西都能割裂,而且還能一直到延伸到十米為止。
    「姑且,也從師傅那兒聽說了你的劍。鋼絲劍雖然能像生物一般優美地展開行動,但卻不是生物。說到底,也只是以劍士手指的活動來操縱的東西。因此,也並非無法從你手指的運動中預判劍的軌跡」
    雖然相當難,但克羅那古流的對應能力也沒那麼低。
    「而且,雖然要砍斷柔軟地運動著的鋼絲很難,但是在攻擊的瞬間會一下子僵直。如果是那個瞬間的話,要用劍來彈開也是有可能的」
    「應該並非如你所說那樣的簡單呢。而且,休卡也將多餘地事告訴你了呐」
    在這麼說著的修娜克的臉上,好像完全沒有吃驚以及不甘的表情。
    就好像連自己引以為豪的鋼絲劍會被人類給擋住的事,都被她給預料到了一樣。
    「不過啊,修娜克……小姐。我可沒有和你戰鬥的打算哦」
    「但我可是幹勁十足呢。想要私自離開學院的人不問來由殺無赦。而想要阻礙我的人也是一併論處」
    「什麼,喂……!明裡,你已經沒有想要逃跑的打算了吧!?」
    明裡也不會想要從七劍的手中逃脫的吧。如果現在折返的話,應該就能讓事態平息下來的。
    「我,我……」
    「和那個人類小姐怎麼想的沒有關係。重要的是“想要逃走”這一行為。現在那個人類小姐的意向什麼的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
    「……真的假的啊」
    看來不管怎樣修娜克都不打算放走明裡了。
    也就是說克羅也不能從這兒逃走了。
    嘶,冷汗從背後流下。繼真奈那時之後,再一次突發性的與七劍之一戰鬥還真是……。
    雖然沒有感覺到如真奈那般讓人無法動彈的壓倒性的『光』。但是——
    「喂喂,可不能在我面前想別的事情哦」
    「嗚哦!?」
    修娜克突然動了起來。將雙手在交叉在胸前,讓十根鋼絲劍輕輕地舞動起來。
    鋼絲劍一邊複雜地交織舞動著,一邊伴隨著嗡鳴聲攻了過來。
    但是,克羅卻沒有動。不,正確的說是沒有動的必要。
    在剛想到鋼絲劍向克羅襲來的時候,就突然間改變了方向,向混凝土牆壁而去。
    「什麼…………」
    克羅不禁大大地張開了嘴。鋼絲劍纏住了圍牆,接著在下個瞬間,高達三米,厚度在三十公分以上的混凝土圍牆就被切成了碎塊。
    轟的一聲,被漂亮地切成邊長各三十公分的正方形碎塊的混凝土牆壁崩塌了。
    被切斷部分的牆壁完全地崩塌,出現了一條通往圍繞學院道路的通道。
    「咦,偏了呢。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偶爾也會偏掉的呢。嘛,因為在工作中遇到了意外事故,所以就讓希露菲小姐去把它修好吧」
    「……希露菲大人也真可憐」
    實際上,圍牆的修理費什麼的克羅完全無所謂。
    能將厚度與監獄圍牆差不多的混凝土牆壁,猶如豆腐一般切開。如果真面挨到的話,身體馬上就會垮掉的。
    當然,不是偏掉了而是有意圖地打偏的吧。不管是克羅,還是日奈子,亦或是明裡都完全沒有被捲進崩塌的牆壁中。
    絕劍修娜克,只是在玩而已——
    「偏偏是這樣的劍士在做著警備工作呢。希露菲大人到底準備了多少後招啊?」
    「給了相當不錯的高工資呢。我雖然是以金錢而展開行動的,但當然是錢越多越好了」
    「很談得來呢,我也是這樣想的哦。但是,以修娜克小姐的技術的話,即使是一百人左右的軍隊好像也能砍得粉碎呢」
    「一百人,不覺得少了一位數嗎?雖然本來,是為了打倒“對面的某種其他東西“而創造的技術呢」
    對面,別的東西。那又是什麼,雖然克羅也能推測的出來,但是現在怎樣都無所謂。
    「不過,你應該能知曉相當大範圍內的狀況的吧?」
    「休卡連這都告訴你了嗎。真是的,將別人的秘密說個不停,還真是讓人感到困擾的人呢。嘛,就是如此。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察覺到這個人類小姐想要逃走的情況了吧」
    「還真是厲害呢」
    雖然修娜克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卻將視覺之外的感覺給鍛煉到了極限的地步。
    好像能以聲音,空氣的流動,以及氣味之類的東西來感應自己周圍兩公里內的人或者動物的行動。再加上,修娜克好像還將自己獨特的技能與鋼絲劍一併使用,但是關於那個技能的事連休卡也不知道。
    「這個學校相當的有趣呢。我,在十六歲時就成了七劍因此沒能好好地上過學呢,因此光是探索這兒的狀況,就很有趣呢」
    「這還真是惡趣味呢……哎,咦,難道?」
    克羅在這時察覺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能完全把握學校內的狀況,就是說——
    「請安心吧。與警衛工作無關的事我並沒有向希露菲小姐報告。比如你對塞菲小姐做了什麼事之類的」
    「謝謝!真的太感謝你了!」
    「……被這樣包含真心的感謝還是第一次呢」
    一直都保持如無其事的表情的修娜克,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在讓索迪感到吃驚的方面,克羅有著卓越的技術。
    「嘛,那麼……要感謝的話,能再稍微陪我一會兒嗎」
    「如果能以身體來還的話那在某種意義上就更好了呢!」
    克羅重新架起了日本刀。修娜克不等待他回答就放出來的鋼絲劍,這次準確的襲擊了過來。
    是手下留情了嗎,襲擊過來的就只有六根鋼絲。發出“咻咻“的讓人愉悅的聲音,斬裂了空氣,即將卷住克羅的身體。
    「切」
    鋼絲劍太細了,即使它靜止不動的時候也基本看不到。在高速的操縱下,以人類的眼睛是基本捕捉不到的。
    但是,克羅的劍卻接二連三地擊落了鋼絲劍。叮,小小的尖銳聲響起,鋼絲劍偏了出去。
    「啊,可惡!」
    克羅不禁喊了出來。古流彈開的鋼絲劍在修娜克的操作下再次襲擊了過來。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
    而且,鋼絲的速度正在漸漸上升,果然是手下留情了。
    果然,對現在的克羅來說,以七劍為對手還是太過惡劣了。這樣下去的話,能堅持一分鐘就非常不錯了,能堅持三分鐘的話就要感覺自己是神了。
    「呵呵,雖然向你出手的話會被殺掉的,但也相當有趣呢」
    「那是什麼意思啊!」
    克羅對付著鋼絲劍,再次喊道。有正在守護著自己的天使嗎?
    「那麼,在追加四根如何呢!」
    「我可沒拜託你改變數量啊!」
    克羅自暴自棄般地笑了。再增加數量的話,就無法完全應付得了了。
    雖然覺得在這幾個期間是不是用得太過了,但是這樣下去就只有發動“光身“了。在人類中就只有克羅能使用,是讓『光』迴圈全身,讓身體能力大幅提升的招數。
    可到底能不能熟練地讓其發動呢,伴隨著這樣的不安,在想要運氣的時候。
    克羅敏捷地回過頭。與此同時跑了起來,拉起呆住了的明裡的手,向日奈子的方向靠近。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巨大的呐喊聲,站在崩塌的混凝土牆壁對面一側的男人,將舉起來的汽車向學院內扔去。
    「開玩笑的吧!」
    克羅握著明裡的手的同時,抱住日奈子的肩膀跳了出去。在眼看要倒地的時候,在視野另一端,映照出了修娜克的身影。
    她——就連表情都絲毫沒變。只是輕輕地動了動手指。
    瞄準克羅與修娜克對峙的地方扔來的汽車,其全身出現了無數的閃光,接著車體就被切得四分五裂,就這樣以沖過來的勢頭猛烈地撞向了地面,發出了轟鳴聲燃起了火焰。
    「那算什麼,真是的……浪費了一輛車呢。賣掉的話,也夠我吃三頓飯了」
    「到底過著怎樣的飲食生活啊,大姐」
    在倒下的圍牆對面的男子——條,咯咯咯的笑著。
    「反正是輛違章停放的車。可沒有抱怨的資格」
    「不,只是違章停放就被將車給切成粉末誰會受得了啊……」
    克羅在確認了日奈子以及明裡沒有受傷之後就站了起來。
    在圍牆對面的道路上,停著一輛汽車,而在那輛車旁邊的就是條和白雪。
    「好了,雖然被人給打擾了,但我們繼續吧,弟子君」
    「稍微等下!那個大叔就這樣放著沒關係嗎!?」
    「我的工作是抹殺掉私自出入學院的人。那個中年男子也沒有踏足學院之中……而且,劃分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呢」
    「……還真是專業呢。修娜克小姐」
    條應該也是不知道修娜克的專業意識的,因此沒有踏足校內也只是偶然而已吧。
    「話說,大叔。稍微一會兒時間沒看到你,你的臉怎麼就這樣了」
    「那個啊,稍微有點情況呢」
    條笑著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在那裡包著一條大大的紗布,而且還在滲著血。仔細看看的話,信徒服也到處都被砍裂了。
    「被路過的女子高中生給狩獵了呢」
    「什麼,狩獵大叔嗎?到了這個年紀還真是夠嗆呢」
    「我還很年輕呢。嘛,因為那個女子高中生的錯,使得要找到你們花了我相當多的工夫」
    雖然判斷不出那個大叔發生了什麼事,但克羅還是決定感謝那個女子高中生一下。
    「那無所謂……不過大叔,能請你不要再讓事情變得更複雜嗎?」
    「好像確實很複雜呢。嘛,你要我回去也是可以的哦。如果能將那兒的……兩人交給我的話」
    條這番話指的就是並排站著的日奈子以及明裡兩人。
    「在追修女明裡到這裡之後,居然還看到了意想不到的附贈品呢。不,現在已經要以太陽之少女為優先了呢」
    明明還以為已經逃脫了呢,但一直跟到學院裡來真是煩人呢——克羅咬牙切齒地想到。
    「日奈子,明裡。你們會家去。塞菲差不多也應該要回來了」
    克羅在警惕著修娜克與條的同時,說道。雖然拉休應該也在校內,但還沒有注意到異變的發生吧。
    「那孩子……」
    「嗯?」
    突然,日奈子步履蹣跚地走向前方。並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向條他們快步走去。
    「喂,日奈子。你在幹什麼——」
    「那孩子,那孩子是……」
    就好像沒有聽到克羅的話語一般,日奈子搖搖晃晃地繼續走進他們。
    「你在幹什麼,日奈子!」
    克羅一下子握住日奈子的手腕,想要讓她停了下來。但即使如此,日奈子也看都不看克羅一眼,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條——不,是盯著白雪。
    「原來如此,就是如此呢。你也這樣想的吧,太陽之少女」
    條不知為何寂寞地笑了起來,並輕輕地將手放在了一旁的白雪頭上。
    從日奈子的口中,慢慢地編織出了話語。
    「香苗……」
    「是的,很像吧。太陽之少女,因你的關係,讓幫助你逃跑的主謀者——」
    克羅也對香苗這個名字有印象。因遭遇了八年前的動亂,而將索迪的恐怖之處說給日奈子聽的她其中一個友人。
    就是說白雪長得很像那個香苗嗎。
    「雖然頭髮的顏色不同,但除此之外就可以說是個小型的香苗了。香苗是二十一歲吧,和中學時期的那傢伙一模一樣吧。嘛,遺憾的是,只是個相像的陌生人罷了」
    「你,認識香苗嗎……?」
    「哦,不對。如果那傢伙還活著的話……現在就已經是二十二歲了」
    條就好像完全無所謂一般地說道。
    克羅拉著搖搖欲墜的日奈子的手支撐著她。
    「是的,香苗死了。因將你放跑的罪過」
    「死了……嗎……」
    「嗯,香苗已經不在了。我的妹妹,被子彈擊穿頭部處死了。我出席了她的葬禮,所以這是不會有錯的」
    「……你,真的是香苗的哥哥嗎……」
    「喂,喂,日奈子……」
    克羅緊緊地抱住了已經渾身無力的日奈子的肩膀。
    沒想到,本想要向明裡詢問的事,居然會以這種形式被告知。
    「稍微等等,大叔。如果那個名叫香苗的人是你妹妹的話,那你為什麼還要為太陽教效力呢?」
    「有什麼奇怪的嗎?」
    條猶如覺得很可笑一般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的妹妹賭上性命都要放其自由的人就是日奈子吧。大叔你也是知道的吧」
    「那當然知道了。因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呢——誰都沒說可以放跑太陽之少女的哦」
    條慢慢地向前踏出一步。猶如效仿他一般,白雪也同樣向前邁出一步。
    「我只有戰鬥了。家人所作出的不檢點的行為,就只有靠我來償清了。為了償還妹妹的罪孽,我要將太陽之少女給帶回去」
    「你說罪孽……?」
    克羅感到自己不禁怒氣上湧。
    完全無法想像香苗的行為是錯誤的。不管有著怎樣的理由,將日奈子監禁的事都是不能允許的。
    將日奈子從監禁中解放的人——到底能有什麼罪孽呢。
    「好像很不滿呢,小鬼。但是啊,我們也有自己的情況啊」
    「我也有著自己情況呢。差不多將我想起來會比較讓我開心哦」
    絕劍修娜克,微微苦笑著。
    不管條和白雪是怎樣的強大,但在這個地方最危險的還是修娜克吧。至少,讓克羅選一個和在場的人進行戰鬥的話,唯獨不想選修娜克呢。
    「哦,抱歉了呢,大姐」
    條一邊笑著,一邊撿起了一塊崩塌的圍牆碎片。
    「你可是遠遠不在我涉獵範圍內的半老徐娘呢」
    「半老徐娘?」
    劈,感覺好像聽到了修娜克的太陽穴暴出青筋的聲音。
    「但即使如此,讓一個好女人乾等的話,那做男人的可就不稱職了呐。很遺憾,雖然我無法做你的對手——上,白雪」
    「…………」
    白雪嬌小的身體消失了——一瞬間讓人產生了這樣的感覺。克羅移動視線,銳利地瞪著修娜克。
    「只是快呢!」
    修娜克的手指就猶如在敲擊鋼琴的琴鍵一般飛舞著。
    配合著她的動作,人類幾乎無法看清的十根鋼絲劍描繪著複雜的軌跡舞動著。
    「…………!」
    白雪的臉色絲毫不變,在鋼絲劍的縫隙中穿梭躲避。只聽見鋼絲發出尖銳舞動的聲音,白雪扭動身體,在鋼絲之間穿過——揮起了右拳。
    「咕……!」
    修娜克用右手擋住了白雪的右拳直擊。但是,修娜克的雙腳卻在地面上移動著,被向後打飛了數米。
    「小鬼!可沒有好好欣賞的閑功夫啊!」
    「你說誰在看別的地方啊?」
    克羅輕鬆地閃過了條投擲過來的混凝土圍牆碎片。接著,一口氣跑了出去。已經沒有和條玩耍的閑功夫了。不管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都要將他給斬了。
    「哈哈,真是有精神的小鬼呢!」
    條在慢慢地以左拳擊入地面之後,就以這勢頭跳了起來。遠遠地超過了克羅的身高,跳了大概有五米以上吧。
    在越過了直奔自己而來的克羅的頭頂之後,就在日奈子的面前著地了。
    「抱歉了呢,太陽之少女」
    條的攻擊打入了日奈子的腹部。日奈子在昏迷之後就被條抱了起來,這一切簡單地讓人吃驚。
    「你這傢伙,別碰……日奈子!」
    調轉方向的克羅,再次向條沖了過去。這時——
    「羅!」
    身穿T恤以及短褲的一身便裝打扮的塞菲,握著已經從劍鞘中拔出來的星崩跑了過來。偏偏,既不是拉休也不是依修特,而是塞菲第一個覺察到了異常的樣子。
    「不行,塞菲!」
    雖然克羅如此喊道,但是塞菲卻沒有停下腳步。比起克羅斬向條,還是塞菲更快一步。即使劍術的本領是克羅高,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塞菲的速度的吧。
    「小雛!?那邊的男子!你在幹什麼!」
    在察覺到被條抱著的日奈子之後,塞菲就大大的將星崩舉過頭頂。
    雖然還沒有理解狀況,但好像也立刻就判斷出條是敵人了。
    「放開……小雛!」
    塞菲用全力將高高地擺出上段架勢的星崩揮了下去。本身就是巨大的鐵疙瘩的星崩,發出了巨大的嗡鳴聲瞄準條的腦袋揮了下去。
    「嗚噢噢噢噢!」
    「什麼!?」
    塞菲發出了驚訝的聲音,以甚至連大地都能切開的勢頭揮下的星崩的一擊,居然被條的左手給擋住了。
    如果是塞菲的斬擊的話,人類的手會被壓得連原型都看不出一般地被斬掉,並就這樣一分為二的吧。
    「嗚哦哦哦哦哦!」
    條就這樣維持擋住星崩的姿勢發出了咆哮,擺出馬步的雙腳就連腳尖都陷入了地面。即使他的肉體能忍受住塞菲的斬擊,但這太過勢大力沉的一擊讓他的腳陷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
    「誰知道呢?嘛,反正不是大叔就是了」
    條在露出無畏笑容如此說完之後,就這樣抓住星崩,鼓足氣勢一甩,將塞菲扔了出去。
    「塞菲!」
    被扔出去的勢頭實在太強了。
    就算塞菲是索迪,可如果以這股勢頭撞到地上的話——
    在焦急的克羅面前,異變發生了。
    「哎……?」
    在即將撞到地面之前,塞菲的身體輕飄飄的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一般,在空中停住了。接著,輕輕地落在了地面上。塞菲就這樣坐在地面上歪著頭。
    「如果讓塞菲小姐受傷的話,不用說工資了,還會被希露菲小姐處以罰金的呢」
    修娜克向塞菲張開了左手。她好像一邊和白雪對峙,還一邊用鋼絲劍保護了塞菲。她的劍好像並不只是能砍殺而已。
    克羅安心地送了一口氣。雖然希露菲的憤怒也很可怕,但更重要的是塞菲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弟子君!上面!」
    「嗯?」
    修娜克尖銳的聲音,讓克羅看向了空中。在皎潔的月亮和其四周群星的夜空之下——在沒有崩潰的混泥土圍牆上有好幾個人影。有四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全員都握著綻放著白色光輝的劍,雖然因為陰影而看不到長袍下的容貌,但是卻能看到一對紅色的光亮。
    紅色眼瞳——是佈雷茲嗎。
    在克羅立刻重新架起劍的時候。
    佈雷茲們就一起將劍尖指向克羅,喊著什麼。
    「是術法啊!」
    雷之矢,冰之槍,巨大的水之炮彈,空氣之刃一齊襲擊而來。
    克羅立刻將雙手交叉護住面門,雖然以這種做法是不可能防得住術法的——
    咚咚,巨大的衝擊聲接連響起,眼前變得一片雪白,同時因為轟鳴聲的緣故耳朵也完全聽不到了。
    克羅只是採取守勢,也就是在微微幾秒鐘的時間內。
    當慢慢地睜開雙眼之後——
    塵煙滾滾,什麼也看不見。
    不——
    「修娜克……小姐?」
    「實際上,姑且你也是守護物件哦。因為是學院裡的學生呢。死掉的話我就感到困擾了呢」
    大大地張開雙手的修娜克,背對克羅站著。在她面前的十根鋼絲劍如網狀互相交叉,變成了一面盾。
    「所謂的術法,也就是由『光』轉換成火焰或者水之類的東西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也能用注入『光』的劍來防禦的」
    被她這麼一說,就發現鋼絲劍上發出了淡淡的光。這也是一種光刃吧。不過,能防禦住之前連Sabers副長都幹掉的集中炮火攻擊,不愧是七劍,『光』的量和瞬間應對能力都不一樣。
    「不過,遺憾的是,被那個中年人和小個子給逃走了。雖然佈雷茲協助太陽教而在暗中觀察著,不過卻恰到好處地跟到這裡來了呢」
    「你說讓他們逃走了……那日奈子呢!?」
    克羅急忙環顧四周。雖然修娜克已經解除了“絲之盾”,但因塵煙的緣故還基本看不清。
    「被帶走了呢。而且……好像另一個人類小姐也跟著他們走掉了」
    「明裡也……」
    為什麼,就連明裡都要跟條他們走啊。
    是還沒有相信被條給盯上了性命的事嗎。
    說到底,為什麼明裡要逃走呢——如果沒有這回事的話,也就不會有這麻煩事了呢。
    「羅,你沒事吧?」
    「……塞菲。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塞菲一邊厭煩地揮著手,一邊來到克羅身邊。她好像也沒受傷,也沒有被術法的餘波給捲進去的樣子。
    「雖然我沒事……」
    「我聽到了呢。把小雛奪回去什麼的……那傢伙,是太陽教的嗎?」
    「算是吧」
    克羅哢嚓一聲將拔出的日本刀收入了劍鞘之中。
    因為條他們已經乘車逃走了,所以事到如今即使著急也沒用。就算是身為索迪的塞菲以及修娜克,現在去追的話也很難吧。
    克羅微微攏了攏劉海,並沙沙地撓了撓額頭。那兒有著一處雖然早已癒合的舊傷,但時而去撓幾下也是克羅的老毛病了。
    「哼……哎呀哎呀,真是白癡呢,那個大叔」
    「等等,羅!你在一臉平靜地說什麼呢——」
    克羅以銳利地視線瞥向了塞菲。
    「把日奈子帶走什麼的。不就等於在說請一直追我到天涯海角嗎?」
    「羅……」
    「交給我吧」
    克羅啪地將手放在了塞菲的肩上。
    就算毫無線索,也絕不會放棄。既然決定要追了——那麼,克羅就會一直堅持到最後。
    「弟子君。我雖然也因佈雷茲們恰到好處趕來的緣故,而犯了錯……但是,姑且還是有對策的」
    「嗯?對策?」
    克羅向修娜克反問道。
    「我姑且也是七劍。是不會默默地讓他們逃走的。因為在契約上,我無法離開學校,所以之後的事就拜託你了。可以嗎?」
    「……當然」
    克羅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修娜克有著怎樣的對策,但是如果有線索的話,就算是現在也能夠立刻追過去。
    必須要將日奈子帶回,以及再一次說服明裡才行。
    為此,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得將她們兩人給找出來。
    這並不是誇張,而是堅定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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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22 |
    第三章 決戰的神殿
    爬上陡峭的山坡,撥開茂盛繁密的草叢和灌木後,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場所。
    從這個小土坡一樣的地方的話,就有可能看清身為目標的建築物了。
    「建築物……話說,總覺得大得很離譜呢。比劍之學院都要大得多呢」
    「與其說是教團本部,不如說是農場呢。雖然有聽說過傳言,不過還真是厲害呢」
    兩個劍聖的弟子,一邊從土坡上俯視著教團本部,一邊優哉遊哉地說著感想。兩人的夜視能力都很強,因此能一目了然地看清教團本部內的情況。
    自日奈子被帶走後已經過了一小時左右。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太陽教原先好像是以集團為單位經營農業的傢伙們呢。接受太陽的恩惠,還有自然農法啥的。明明只種田就好了呢」
    「明裡也說了這種事呢。到底是因什麼誤會而開始武裝起來了呢」
    克羅憤怒地說道。
    教團本部雖然也矗立著一扇宛如武家門第宅子般氣派的大門,但圍繞著廣闊的土地的卻是木制的簡易柵欄。就像是牧場的柵欄一般,其高度只要是個大人就能輕而易舉跳過去。
    「因為是太陽教的根據地,還以為會更加的戒備森嚴一點。可這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逃走嗎?」
    「會逃走的信徒應該在別的地方吧?」
    拉休一臉若無其事地說著可怕的話。
    想想看的話,以前日奈子被監禁的場所也不知道是哪兒。這麼說來教祖也不在,那麼有個像是秘密基地的地方的可能性就相當高了。
    教團的根據地,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小小的農村一般。在其占地內有不計其數的農田,其中也零星散佈著幾座建築物。而開著燈的建築物卻意外的少。
    從事農業的話,應該早睡早起的吧。
    「啊,找到了。你們走得還真是快呢」
    沙沙,剛想著這是撥開草叢的聲音嗎,這時,依修特就慢慢地探出了頭。頭髮上還沾著樹葉。雖然在來這兒的途中走散了,但最終也還是追了上來。
    「真是慢呢,會長。比身為人類對我還要慢該如何是好」
    「我可是城裡人。被拿來與你們在這些山裡長大的孩子一起相提並論我會很困擾的」
    依修特難得露出了一副靜不下來的樣子。確實,好像對山裡的東西很不習慣呢。
    「嘛,不覺得真的來到了大地的盡頭了嗎」
    克羅不禁嘟囔著。
    克羅他們都是乘車來到這裡的。因為依修特已經十八歲了,也得到了駕照。她用不知從哪兒借來的車花了不到一小時的時間來到了這兒。
    他們避免直接驅車來到教團本部,而是從一個比較遠的地方徒步來到這裡的。
    「姑且這兒也是東京索迪亞哦。雖然在外層人類區中也有很多都是鄉村呢」
    「之前的居留地也是這樣,東京也真是大呢」
    繼拉休之後,克羅也喃喃說道。
    在覺得東京索迪亞是奢華的大都市時,也有克羅他們前些日子拜訪過的佈雷茲居留地那樣的幽靈城市,還有放眼四周盡是田地和山的太陽教本部。
    「話說,帶走日奈子的教徒們逃進了那裡沒錯吧?」
    對於依修特的問題,克羅點了點頭。
    「絕劍修娜克沒有要騙我的理由吧。毫無疑問,不管是日奈子還是那個大叔都在那裡」
    克羅相當確信。
    絕劍修娜克,只對克羅一個人說明了自己的能力,將條他們的行蹤告訴了自己。
    索迪所持有的光基本上都在體內,作為其壓倒性的身體能力的能量來源。但是,如光刃那般強化外部物質也是有的可能的,就連術法也不過是將由『光』轉變成的火焰或者閃電放出來而已。
    修娜克則可以是將放出體外的『光』變成絲狀。而她好像也在術法即將爆炸前就將那個絲連到了日奈子的腳上。『光』之絲無法看到,也無法通過物質進行干涉,而且,直到修娜克解除之前會一直延伸下去。
    而且,只要『光』之絲碰到的東西,其情報就能傳達給修娜克。她能夠探知到連接在日奈子腳上的絲線到哪兒了。雖然完全沒有攻擊能力,但也是出人意料的技能。她能夠感知到周圍的能力也是利用了這個絲線吧。
    「雖然在離開這麼遠之後,好像就無法知道詳細的所在位置了。嘛,不過在那兒是不會錯的呢」
    克羅輕輕地將手放到了日本刀的刀柄上。
    因為不知為何好像被修娜克喜歡上的緣故,也沒有會演變成麻煩事的預感。但即使如此,也多虧了她能追蹤日奈子的緣故,才能立刻前來將她奪回。如果像教祖那般被藏起來了的話可受不了。
    「那麼走吧,拉休,會長。既然大叔逃進這裡了,那估計也做好各種準備了,就讓我們把他們打垮吧」
    「哎,咦?隊長不是我嗎?」
    「因為你們兩個剛才雲遊天外遲到了很久呢,所以這次可要好好努力地幹哦」
    「而且,還被他給諷刺了呢,會長」
    拉休苦笑著,聳了聳肩。
    他們兩人好像都察覺到了汽車爆炸的聲音,但是卻沒想到是條的襲擊,因此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別抱怨早點解決掉吧。塞菲也還在等著」
    克羅開始走下山坡。
    當然塞菲也想和克羅他們同行的,只不過她和克羅,拉休,會長的實力差距明擺在那裡,因此也就沒怎麼抗議克羅的話,乖乖地答應留守學院了。
    到天亮了後就帶著日奈子和明裡一起回劍之學院。
    然後,再和大家一起吃塞菲做的早餐。
    「拉休,go!」
    「狗嗎,我?」
    拉休一邊對克羅抱怨,一邊握著愛劍——獸斬的劍柄,向教團本部的大門跑去。
    「哼!」
    鼓足氣勢劍光一閃,感覺拉休才剛拔劍的時候就已經將獸斬收入劍鞘中了。與此同時,緊閉的大門也被砍得粉碎。
    接著,克羅和依修特赤手空拳就將站在門前的兩個教徒給打暈了。
    在被強行打開的門的對面,放眼望去就是無盡的田野。不管在哪片田地中都種植著低矮的植物。
    突然間,從遠處傳來了喧鬧聲。握著日本刀的數十個教徒,筆直地沖了過來。
    行動相當迅速。果然條做好了迎擊的準備嗎.
    「太陽教的傢伙們還真是沒有學習能力呢」
    克羅嗖的一聲將日本刀拔了出來。
    在舊Sabers時代,克羅和拉休就大肆地屠殺了太陽教的教徒們。兩人的凶名應該廣為流傳了才對,不吸取教訓也要有個限度吧。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等著教徒們沖過來。因為是從對面沖過來的,所以也沒啥可慌張的。
    「你這可惡的索迪!
    「我可不是哦,至少目前還不是」
    克羅露出無畏的笑容,向突然間砍過來的教徒回答道。
    對於連索迪的劍都能看穿的克羅來說,人類的劍就感覺是慢鏡頭一般。雖然人類沒有索迪那樣的殺意,但也釋放著大量的殺氣。這就相當於是自己告訴克羅何時會砍過來。
    「唷」
    克羅輕而易舉地揮起劍,一個斜斬將教徒斬殺。不深也不淺,只是讓他剛好受到致命傷的程度揮下一劍。信徒服的前襟裂開,血沫飛舞。
    「嗚噢噢噢噢」
    「給我去死吧」
    發出猶如小混混一般的喊聲,兩個教徒同時砍了過來。
    克羅已經完全看穿了兩人的行動。就連他們細小的腳步都完全讀到,接著,克羅突施冷箭掃向了其中一人的腳。
    「咕啊啊!」
    兩人的悲鳴聲重疊了。被克羅掃到腳的一人將夥伴的脖子給砍裂了,而被砍裂了脖子的教徒,他的劍則刺穿了被掃到腳的教徒的心臟。
    雖然是克羅誘導的,但他們卻是做好了會將同伴殺掉的覺悟而砍過來的。因此,他們對於斬掉同伴一事也毫不畏懼,是不怕犧牲的劍士吧。
    「雖然我認同你們的覺悟,但死了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吧」
    在這麼嘀咕著的克羅面前,兩人倒地身亡。
    克羅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毫不停歇地繼續砍殺著教徒們。全員雖然都是人類,但卻都不是外行人。全員都是像條那樣的軍人或者有著當員警的經歷吧,絕對不弱,是經年累月一直鍛煉到現在的人們。
    「混蛋!你這索迪的狗!」
    「對,既然是狗,那你們也就別想著可以活下去哦」
    克羅這麼嘟囔著,就以些微的時間差一個接一個地砍倒了襲擊過來的教徒們。斬斷喉管,砍裂身體,刺穿心臟。就好像自己跑來被殺一般,教徒們噴著血死去了。
    過去克羅也見過與之相似的光景。但那時的他是個旁觀者。
    他的師傅劍聖休卡。在八年前的動亂中,一個接一個地殺掉了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恐怖分子們。
    休卡的劍技太過可怕,讓年幼的克羅害怕她會將世界上所有的人類都斬盡殺絕。
    克羅因為太古恐懼——而拜託她收自己為弟子。為了不被她殺掉,而決心要學習她的劍技,並超越她。
    雖說是小孩子,但那也是正常的行為,從看到劍聖休卡的劍那一天起,克羅的命運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雖然還遠遠比不上那時候的師傅呢……」
    克羅輕鬆地斬殺了一個教徒。
    接著,笑了。
    「但是現在的我,是不會停手的噢」
    即使讓教團毀滅,也一定要帶回日奈子。
    那個呆呆的少女,不在自己身邊的話——該怎麼說呢,會很困擾呢。
    看了看四周,拉休和依修特也在毫不停歇地斬殺著教徒們。那兩人,甚至還有閒心為了不踩壞田裡的莊稼而特意選擇交手地點的樣子。
    武裝起來的教徒就算有一兩百個,可對這三人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還能看到新的軍隊從更遠處向這裡跑來。
    全員都握著步槍或手槍。而拉休和依修特還沒有注意到那邊。
    「切」
    克羅向開始架起槍的教徒們跑了過去。
    教徒們好像吃了一驚。是沒想到被槍指著後,還會反而向像這邊靠近吧。雖然克羅也不喜歡接近他們就是了。
    砰,砰,乾澀的槍聲接連響起。雖然好幾個教徒瞄準克羅開槍了,但卻連一發都沒打中。
    「怎,怎麼回事,那傢伙!躲開了子彈!?」
    架著步槍的一個教徒,發出了感歎的聲音。
    克羅並沒有索迪那樣的動態視力以及反射神經。但是,槍口的瞄準以及扣動扳機的手指的動作,以及在射擊前的殺氣,雖然有點距離,但克羅也對這些瞭若指掌。
    克羅接近了端著槍的教徒們。一邊躲開子彈一邊跳了起來一口氣靠近了他們。
    「咕啊!」
    教徒發出了慘叫聲。
    克羅接近到了甚至能看到槍口內部構造的程度,接著由下往上揮動著日本刀。在敵人的血濺到自己之前,克羅就已經閃開了。並繼續斬殺其他做好覺悟並將槍口對準克羅的教徒們。
    將握著手槍的教徒的手斬下,並回身一刀斬過了他的臉孔。
    「可惡,竄來竄去的!」
    一個教徒從極近距離向克羅開槍了。但是,克羅只是輕輕地扭過上半身就躲過了子彈。接著以日本刀的刀鋒砍向步槍的槍身,並就這樣用刀沿著槍身滑過,斬裂了教徒的身體。
    「那麼,眾位教徒。還要繼續的話——」
    突然間,克羅腳下的地面裂開了。
    克羅警戒著周圍情況,在瞥了一眼腳下之後就發現地面開了個小洞。
    「對對,就是該這樣……」
    克羅一邊笑著,一邊看向了遠方。是在大概三百米遠的地方嗎。在包圍本部的柵欄附近有一間讓人聯想到警衛哨的小屋,還能看到裡面有人影。
    而沿著柵欄好像還有很多同樣的小屋。即使從克羅站著的位置,也能確認到複數的小屋。恐怕,剛才的就是從那兒——
    「狙擊嗎!克羅,沒事吧?」
    拉休握著獸斬跑了過來。
    「打偏了。槍法真臭呢」
    不過,這又不是在電影裡,所以狙擊也不會是一擊必中的吧。要打中跑來跑去的克羅也是相當難的吧。
    「不過,狙擊還真是可怕呢」
    克羅輕易地用日本刀紮進了身旁的教徒的脖子。接著在教徒倒下之前,克羅就奪走了他端著的步槍。
    好像是名為M14的在大概半個世紀前的美軍正規裝備,使用著7.62毫米口徑的強力子彈。正因為強力所以後座力比較大,但是彈道卻很穩定,stoppingpower指數也很優秀,因此,即使現役軍人都還在使用。
    對著只能看到小小的黑影的敵人,克羅架起步槍瞄準好後,毫不停歇的扣動了扳機。
    響起三次槍聲後,克羅就將槍口朝向正上方。
    「打中了……嗎?」
    克羅能看到的在小屋中的狙擊手們的身影,已經全部消失了。全員都倒下了吧。
    「收拾掉了嗎?」
    這次是依修特走了過來。她雖然收拾掉了數量在克羅以及拉休之上的敵人,可是卻連一個人都沒有殺掉的樣子。以索迪那破壞性的劍,卻不殺害對手,只是剝奪其戰鬥能力,這也的確不是尋常的技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讓他們活下來……。
    「少年,槍也用得很熟練啊」
    「因為,就連應付槍的方法也從師傅那裡學到了呢。以前經常和拉休輪換擔任槍手進行射擊的哦」
    對付槍械的手段,就只靠用槍互射才能學到。克羅和拉休握著劍聖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步槍,用實彈互相射擊。
    在訓練中用實彈互相射擊,在人類看來的話就像是發了瘋一般吧,但這在劍聖的修煉中卻是相當輕鬆的了。比起和一擊必殺的索迪的劍進行戰鬥,其危險程度要低得多。
    「順便說一下,我要去收拾狙擊手了哦。這邊的傢伙們就拜託了。會長,拉休,go
    「感覺只有你一個人樂在其中呢……」
    拉休斬殺了一個教徒後,就揮了一下劍將血甩掉。接著,露出了忽然察覺到什麼的表情。
    「話說,這樣下去可不行呢,克羅」
    「嗯?」
    有著堂堂正正踩著田裡莊稼的人們在向這裡靠近。
    身穿西服,輕便的連衣裙,甚至還有身穿著緊身運動衫的人,全員都是年輕的女性,並握著綻放出白色光輝的劍。
    是作為保鏢被太陽教雇傭的索迪們。克羅在舊Sabers時代也和這種傢伙們不知交戰了多少次。
    「呼……」
    克羅歎了口氣扔掉了步槍,和其中一個索迪展開了對峙。而那個索迪也立刻架起劍,並迅速地如同滑行一般沖進了克羅的懷裡。那劈開空氣而揮下的銳利的一刀被克羅穩穩地躲開,兩人就此擦肩而過。
    「啊……?」
    穿過克羅一旁的索迪,發出了輕輕地驚訝之聲,並以極大的勢頭在原地倒下,就此一動不動。
    因為在閃過索迪的一刀的同時,克羅的劍也急速揮過。古流——無法察覺到起手式,也無法預判軌跡的劍斬裂了索迪的胸口。
    接著,克羅就以劍尖刺向了其他的索迪們。
    「“少來礙事”之類的話我可不會說哦。你們是想要和強大的傢伙戰鬥才被太陽教給雇傭的腦子不正常的傢伙們吧?那麼,我會讓你們盡情戰鬥的哦。但是——」
    接著,克羅以蘊含著怒氣的銳利眼神投向了她們,並宣言道。
    「快點放馬過來,被我斬掉吧。因為我——很趕時間啊」
    克羅明白索迪們的表情變了。
    他們也已經知道克羅的事了吧。就算是劍聖的弟子,可是被區區一個人類說到這種地步還不生氣就不是索迪了。
    但是,克羅的憤怒還在她們之上。被她們妨礙是不可能感到高興的。
    因為他還有兩個必須要救出來的人。
    從遠處響起了複數的槍聲。
    果然,太陽教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以那三人為對手的話,開槍的一方才可憐呢……」
    塞菲並不對夜晚的黑暗而感到棘手,而是在黑暗中健步如飛。制服的裙擺輕輕地搖動著,塞菲為了能隨時拔出背在身後的巨大的星崩而將手握在了劍柄上。
    她也在太陽教的教團本部。在克羅他們進行正面突破的同時,塞菲找到了一處沒有警戒的地方偷偷潛入。
    「雖然將羅他們當成誘餌而不太好意思……」
    塞菲是公認的正經性格。既然同意了克羅所說的留守學院,那就不會去違背約定。
    克羅也一定是如此堅信著的吧。
    可現在的賽非即使違背自己的信念,即使打破和克羅之間的約定,也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等著我哦,小雛」
    如論如何,都必須要救出日奈子。
    朋友在自己眼前被帶走,還要退縮——這是塞菲最不能容忍的事。
    即使說謊,即使被克羅討厭,也一定要救出日奈子。
    「到底在哪兒啊,小雛。你可是太容易被帶走了呢」
    之前也被劍將真奈帶走,上個月好像還與克羅一起被佈雷茲監禁。而現在,則再次落入了曾今監禁她的太陽教的手中。
    真是給人添麻煩的朋友呢。
    「…………!」
    塞菲突然停了下來。感應到了巨大的殺氣,接著就將星崩拔出了劍鞘。
    從十米開外的某個工作用小屋的陰影處,出現了幾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
    身穿黑色長袍的有四人,全員都在腰間配著劍。
    其中的一個上前一步,將斗篷的風帽向後一拉,接著出現了一個有著一頭橙色長髮,不過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而那眼睛卻綻放著紅色的光芒。那是對索迪舉起反叛旗幟的部族——佈雷茲的特徵。
    「我們被分配在這種地方,還覺得你不會跟來了呢……但也並非如此呢。四將的公主。智將拉納菲的子孫。你也是我們的目標之一」
    「好像確實如此呢。好幾次都差點要被殺了」
    佈雷茲們,雖然在與人類的大戰中很活躍,但是因為恐懼那種力量,戰後就被當時的四將們給肅清了,而活下來的人們也沒有正經的工作只是被隔離在居留地中,雖然是索迪是但也不被允許用劍。
    推行那一連串的肅清與隔離政策的正是塞菲的曾祖母拉納菲,因為對拉納菲的怨恨,而讓佈雷茲們盯上了塞菲——希露菲是這樣推測的。
    雖然塞菲對佈雷茲們也多少有點愧疚之心,但是因為七十年前的遺恨而被殺卻是無法忍受的。
    「就讓我們在這兒結束吧,公主大人。總是都被人給盯上的人生很辛苦吧?」
    「我可是被比你們要強得多的傢伙全天候的盯上了哦」
    塞菲笑著說道。當然,盯上自己的傢伙指的就是克羅。一旦大意的話,就會對自己性騷擾的那個男人,比在這兒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佈雷茲們也是索迪的一個部族。只要不是戰爭的話,也會拘泥於一對一的戰鬥的。雖然四個佈雷茲一起上的話立刻就會打敗了,但是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星崩綻放出了光刃的白色光輝。就好像回應塞菲一般,橙色頭髮的佈雷茲劍士也拔出了雙刃的劍,並讓光刃寄宿其中。
    兩人一步一步地縮短距離,佈雷茲劍士看著塞菲,忽然笑了起來——
    「哈啊!」
    她跳了起來一口氣縮短了距離,並運氣橫向一閃,而塞菲則使用星崩防住了她的攻擊。鏗鏘,巨大的聲音響起火花四散飛舞。這是讓手腕都發麻的沉重的一擊。塞菲即使身體快要倒下了,也拼命堅持站在原地,但雙腳卻陷入了地面。
    而佈雷茲的劍士則接連不斷地放出了第二道,第三刀。雖然是連續攻擊,但是每一擊力量卻沒有發生改變。不如說,是力量還在漸漸增長。
    「咕……!」
    塞菲防住了第四次的攻擊,並就這樣在雙手中注入力量將佈雷茲劍士的劍給推了回去,瞄準她姿勢崩潰的空隙,斜肩砍了下去。
    佈雷茲的劍士處於單腳站立的狀態,但是卻如同裝了彈簧一般向後跳去。那個距離,大概有五米吧。完全無法想像這是只靠單腳,也沒有助跑狀態下的跳躍。
    「真行呢,公主大人。居然能防禦我的劍到這種地步」
    「可你卻沒什麼了不起的呢」
    塞菲挑釁般地說道。
    塞菲並沒有說謊。橙色頭髮的佈雷茲劍士要比塞菲的朋友奈娜弱。
    那樣的話——就絕對不能輸。
    「戰勝了奈娜的我,是不可能輸的哦」
    「哈?你說奈娜,就是真奈大人部下的那孩子?這麼說來,好像說是死了……」
    「很強呢,那孩子。要比你強得多呢!」
    塞菲這麼喊著,就將『光』全數釋放,猶如彈射器一般高高地跳了起來。並以這勢頭,用全力從上段將星崩揮下。轟,佈雷茲的劍士雖然勉強躲過了這伴隨著暴風一般的轟鳴聲揮下的一擊,但是那風壓卻令佈雷茲的劍士微微害怕了起來。
    就是現在——!
    塞菲強行將揮下的星崩拉了回來,並將劍尖對準佈雷茲劍士,就以捨身衝撞一般的勢頭刺了過去。
    「!」
    佈雷茲的劍士展現出了超人的反射神經,一邊跳向後方,一邊踢了一下星崩的劍身。這次是剛才的一倍,向後跳了將近十米。
    「還真是會東躲西藏呢!」
    「不想太靠近那樣恐怖的劍呢」
    佈雷茲劍士奸笑著,在著地後就將劍尖對準了塞菲。將劍回轉了一下之後,就開始在刀身周圍發出低低的聲響。
    「火焰哦!」
    伴隨著佈雷茲劍士的喊聲,塊狀的火焰就飛了出來。
    昏暗的夜晚被鮮紅的火焰照亮,接著那火焰就筆直地瞄準塞菲飛去。
    術法——!
    塞菲重新用力握緊星崩的劍柄,並豎起劍用星崩的刀身對準了火焰。
    接著——極具氣勢地揮下了劍。是的,就好像是扇扇子一般與火焰相碰。
    「什麼……!?」
    與星崩發生衝突的火焰,散發著熱氣接著突然消散了。
    是因預料之外的防禦方法而吃了一驚嗎,佈雷茲劍士一瞬間僵住了。塞菲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再次拉近了距離,從上段揮下了星崩。不愧是佈雷茲,即使吃了一驚,也立刻擋住了星崩。但是——
    「嗚啊啊啊!」
    星崩的一擊,砍斷了被光刃強化的佈雷茲劍士的劍,並就這樣斬裂了她的身體。
    塞菲那過於強大的一擊,讓佈雷茲的劍士如同皮球一般向後滾去。
    雖然星崩過於沉重,但是其一擊的破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佈雷茲劍士連感到痛苦的時間都沒有就死去了吧。
    「接下來……」
    塞菲瞪著三個佈雷茲劍士。
    「下一個上的是誰?」
    索迪的劍士們,並不是克羅他們三人的對手。
    將近二十人左右的索迪保鏢們,不到五分鐘就都被斬殺了。是在照顧幹勁十足的克羅呢,還是只是樂在其中而已呢,拉休和依修特幾乎沒有參戰。
    克羅他們繼續斬殺接二連三出現的敵人,向教團本部內部挺進——不久,就到達了最深處。
    「……就是這兒了吧」
    「感覺確實如此呢」
    對於克羅的嘀咕聲,拉休如此回答道。
    他們站在巨大的石制建築物前。
    來到這裡為止的建築物幾乎都是木頭建造的,因此,石制建築物的特殊性也就一目了然了呢。
    「神殿嗎。感覺之前也讀到過,在員警進行強行搜查時的報告書上也有寫到。本來,這裡好像是教祖所在的場所,但好像沒有任何人……」
    「會長,知道得很清楚呢」
    「少年,只是你太過無知了。請多進行些調查吧」
    依修特猶如責備一般地向克羅說道,接著就快速地走了出去。並登上了在神殿入口前方五米左右的階梯。
    依修特用力地打開了高三米,寬有十米的巨大門扉。
    「好不警惕地就進去了呢,會長」
    「不知恐懼的女人呢。明明知道各種事情,而最重要的事卻不知道呢」
    「那邊的兩人,少囉嗦。快點跟上來」
    在大門發出沉重的聲音開啟了之後,依修特就進入了其中。
    雖然樣式很古老,可是神殿中卻好好地裝著電燈。內部就像學校體育館那樣寬敞,地面上也鋪著精美的瓷磚,高高的天花板以及周圍的牆壁上也並排設置著玻璃窗,好像是為了能得到更多的採光而採用了這種設計。
    「嗚哇——好像很有錢呢。建造這個的錢能給我十分之一的話,那一輩子都能逍遙地生活下去了……」
    「立馬就得到這樣的感想嗎?」
    對於觀察著神殿內部的克羅,從遠處響起了混雜了笑意的聲音。
    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當然明白。
    「喲,大叔。今天遇到的次數還真多呢」
    「彼此彼此,還真是遇到頻率高的一天呢」
    在神殿的深處,有一段比較高的舞臺一般的地方,而條就站在那兒,白雪也一如既往地在他身邊。
    在舞臺的中央是一張如玉座一般裝飾過剩的椅子,而坐在上面的是——
    「日奈子……」
    見慣了的黑髮少女。好像還是照舊昏迷著的樣子,閉著眼一動不動。
    「嗯?喂,怎麼回事」
    克羅急忙探出身體。日奈子身上並不是直到剛才為止穿著的學院的制服,而是太陽教的藍色修女服配上加一件白色的外套。


    「為什麼衣服換了!大叔,是你脫了日奈子的衣服吧!」
    「問題出在這裡嗎?」
    拉休冷靜地吐槽了。
    「喂喂,請你不要看清我呢,小鬼。本大爺是不可能脫這種脫手腳細長,胸部脂肪很厚的女孩子的衣服的」
    「……蘿莉控萬歲」
    克羅無奈地說道。雖然這是對教祖的女兒極為失禮的發言,但也無所謂。
    「給她換衣服的是白雪啦。因為絕不能讓佛祖的女兒一身索迪的打扮呢」
    「雖然你的品味不錯,但那件衣服好像很熱呢。就讓我快點把日奈子救出去吧」
    克羅就這樣將日本刀收入劍鞘後,向條他們邁出了腳步。
    「少年」
    「怎麼了,會長」
    「那個男人交給你可以嗎?」
    「嗯,那傢伙……由我來殺掉」
    雖然不知為何是個讓人憎恨不起來的男人,但是想要殺害明理,還帶走日奈子,可以說已經沒有要讓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話說,大叔。明裡怎麼了?」
    「不知道……話說,別擺出那麼恐怖的表情。並不是說我把她殺了。雖然讓她上車並把她帶到了這裡,但是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很執著於要殺明裡嗎?」
    「那是直到今天晚上為止的事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即使你不信我說的也沒關係,但是,修女明裡的事已經怎樣都無所謂了」
    「什麼……?」
    「奪回太陽之少女。再加上,把斬殺了無數教徒的你給收拾掉的話,我說話的分量就會有質的提升了吧。已經沒有在意修女明裡的意見的必要了。我也並非想要殺掉修女明裡的」
    「……原來如此呢」
    他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不管怎麼說都要殺了這個男的。絕對不能讓他從這裡出去。如果明裡還活著的話,也絕對不能讓他第二次對明裡出手。
    條也向這邊走了過來。
    一天之內三次和同一個對手交手之類的事,基本不存在。克羅在心中笑著,下定決心這就是最後的一戰了。
    「那我就去牽制那個小個子吧。看起來也很美味的樣子……」
    依修特揮了揮手,就超過了克羅,向舞臺的方向走去。
    能幫我牽制住白雪就太感謝了。那個少女可不是個泛泛之輩。而且一旦條有危險了的話,也會來支援的吧。
    「這樣的話,為了不讓其他教徒過來我就做後衛吧。一直都是擔任不顯眼的角色呢」
    「少抱怨,拉休。在和真奈戰鬥的時候你也是最先展開奇襲的吧,那不是非常華麗嗎,那不是美麗的最終光輝嗎」
    「那就是最後的精彩場面嗎!?」
    拉休好像真的不太高興的樣子。
    實際上,後衛是必須的。因為克羅以條為對手就已經竭盡全力了,即使有一個人類來攪局也會很棘手。
    「你們的分配已經結束了嗎?那就讓我們開始吧,小鬼」
    「話說,大叔,你還真是個過分的傢伙呢。明明你早點出馬的話,就馬上能結束了。其他的教徒們也就不會被殺了哦」
    「我也是這麼說的啊。那些傢伙,說著想要殺掉Sabers的殘黨,是群拿他們沒有辦法的傢伙哦。因為同伴被你們給殺掉了呢」
    「他們也是大叔你的同伴吧」
    克羅和條兩人在互現之間距離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夥伴嗎……認為誰是夥伴之類的事還真希望早點停止呢」
    「別說這種過分的話,那邊的小個子變得悶悶不樂了哦」
    「誰知道呢……」
    條說著饒有深意的話,從信徒服的懷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很明顯,這是在殺人方面特化的軍用小刀。刀身很長,還相當厚。還真佩服他能好好地揣進懷裡呢。
    「想要用劍和我互砍嗎,我還真是被小看了呢」
    「我可還沒有狂妄自大到小看劍聖的弟子呢」
    條反手握著小刀,放低重心。
    不愧是精英部隊出身,不錯的架勢。即使沒有那迷之左手,僅憑那把小刀就能簡單地將人類給解體了。
    但是——
    克羅就這樣握住刀柄邁出銳利的一步,接著以出鞘的劍斬了過去。
    「嗚哦!」
    條呐喊著。從鞘中閃出的高速劍,或者說是“不知何時會拔刀”的居合斬,讓本來就難以預讀的克羅的劍變得更加難以看清。
    條幾乎什麼都做不到,就被克羅的劍在胸口斬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話說,剛剛的是什麼。你,果然很厲害呢」
    條雖然搖搖晃晃地向後退去,但他反而是一臉開心地說道。
    「切,有點淺呢。大叔不也躲得很好嗎」
    雖然這麼說,但克羅也不覺得意外。雖然並不能說是手下留情了,但也明白條的反射神經是超出常規的了。
    只是手腕結實的話,是擋不住塞菲的一擊的。不只是左腕,克羅也明白條的整個身體都有些異常。
    「我說啊,大叔。差不多把那手腕的秘密,展示給我看了吧。還是說,直到最後都要將其作為秘密給帶進棺材呢?」
    「還真是嘴上不饒人的小鬼呢……嘛,算了,大叔就給你個大殺必死吧」
    「終於認同自己是中年人了嗎」
    條咯咯咯地笑著,脫掉了外套一般的上衣,接著又脫掉了裡面穿著的襯衫,裸露出了上半身。
    「為什麼要脫衣服啊,大叔」
    「已經說了是大殺必死了吧」
    雖然條的肉體的確是受到過鍛煉的,但是克羅也沒有看到男人的裸體會感到開心的癖好。
    但是——
    只有左腕,從肩膀直到手指都被繃帶給包裹著。
    「這麼說來,大叔,你參加了八年前的動亂而受過重傷來著?是在隱藏那時候的傷痕嗎?」
    「哦?看過我的檔案了嗎。啊,還真是倒了大黴呢」
    條這麼說著,就輕輕地舉起左手給克羅看。
    「因為被你的師傅——劍聖給爽快地砍掉了左手呢」
    「……哎」
    克羅也並沒有感到吃驚,只是微微地歪著頭。
    因為條明顯對劍聖很執著。
    「在八年前的那一天——我也在動亂中。當時的空降部隊反政府的風氣很盛呢。雖然並不對索迪抱有那種程度的反感,但也理所當然一般和夥伴們一起加入到了那場動亂之中」
    「大叔也有年輕的時候呢」
    「那是當然的吧。又不是突然蹦出來的。不過呐,參加了那場動亂是不錯——只是我們部隊,站在了那個藍發劍聖的面前」
    「哎呀哎呀,那還真是可憐呢」
    也就是說,八年前,克羅和條在實體層面上的距離相當近。因為克羅也目擊到了劍聖休卡呼啦呼啦砍殺人類的場面。
    「我們的經驗自不用說,裝備也很充足。也有走私的突擊步槍。只是一個敵人的話,應該在一瞬間就會被打成蜂窩的。可那個女人——劍聖休卡,則是真正的怪物。不管怎麼射擊都打不中,就算是巷戰,可也有著十多米的距離,可那個女人卻在一瞬間就衝勁了我們的部隊中,轉瞬間就殺了我的夥伴,從地獄般的訓練中忍受過來的最強的精銳部隊在一瞬間就渙散了」
    條狠狠地咬著牙。
    雖然只是淡淡地訴說著,但是對他來講毫無疑問是成為巨大傷痛的過去。
    克羅也在動亂中失去了父親。雖然現在也能冷靜地訴說這些事,但也並不是對此完全不在意,因此可以說兩人在這一點上是相同的。
    「參加了那場動亂的我的夥伴們都死了。是全員都死了。是在深山中渾身污泥地彷惶度日,就連一點點水都可以互相分享,在嚴苛的訓練後還一起出發去酒館並傻瓜般地互相笑著的夥伴們……那些傢伙們,被那個女人揮一下劍就死了啊」
    「這一點上你們是彼此彼此吧。師傅不殺了你們的話,就會被你們給打死了啊」
    「是呢。不該在戰爭上互相記恨。那傢伙也是明白的呢。但是呢,就算明白……也有無法接受的事的吧」
    條靜靜地說著,就用右手緊緊地握住了左手的上胳膊。
    「我也被斬落了手腕。沒有任何的痛楚,等注意到的時候,手腕就啪地落在地面上了」
    「大叔是很幸運的哦。幸運到了即使一生之中所有的運氣都在那時用完了也不奇怪的程度。因為和我師傅戰鬥後還能活下來呢」
    「哈哈,或許就是如此呢」
    「而且,手還連在身體上的吧?不是已經很夠了嗎」
    「連在身體上?嗯,雖然在某種意義上或許就是如此」
    條毫不顧忌地縮短了距離。
    嗖,克羅的背後升起了一股惡寒。和第一次遇到條的那天一樣,不,在那之上的危險氣息從那巨大的身體中放了出來。
    「即使說是連在身體上……也只是這樣的手腕呢!」
    「…………!」
    在克羅的面前停下的條,大幅度地揮起了左手,克羅則後退一步,躲開了揮下來的左手。而條的左拳,則就這樣陷進了克羅之前站著的地方,並打開了一個大洞。
    又不是索迪,卻還能赤手空拳打碎石質地面,這絕不尋常。
    「不,說真的那個手腕是什麼啊。太裝模作樣了吧,大叔」
    「給你看看,小鬼」
    呣,條運氣之後,包著繃帶的左腕就顫抖了起來,並慢慢地開始膨脹。
    並不只是肌肉隆起而已。明顯是整條手腕都正在變胖變大。
    「嗚哦哦哦哦!」
    手腕一口氣地膨脹,將繃帶彈飛了。
    而在那兒的是——
    「那是,什麼……」
    「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我也不太想展現給別人看呢」
    先不管這是不是難為情的東西,不過,那——確實異樣,不,是異形。
    條的左腕明顯要比右腕大一圈——並長滿了隱約發光的紅色龍鱗一般的東西。就連手指都和之前的不同了,讓人覺得整條手腕都變長了。
    不管怎麼看——都不是人類的手腕。
    「哼……虽然总觉得很奇怪,但没想到居然是“锐刃”的手腕呢」(ps:这里的原文是エイジン,因查不到这个词的出处,所以就暂时译为锐刃了,希望有知道的人告知)
    「拉休」
    不知何時,拉休就站在了克羅的身邊。拔出了獸斬,而且他那獨特的光刃正升騰著黑煙。
    「不愧是四將家的小鬼,你知道嗎。幾乎所有的索迪和人類都已經快忘掉了呢」
    條砰砰地敲著左腕,笑了起來。
    「拉休,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克羅應該也聽到過的吧。在過去的大戰中,索迪能戰勝人類的三個原因,你知道的吧?」
    當然,這些克羅也知道。
    其一是索迪壓倒性的身體能力以及劍術知識。
    另一個則是在大戰時不只有佈雷茲,幾乎所有索蒂都能使用的術法,以及通過術法進行的長距離支援。
    還有最後的第三個原因則是——
    「存在于索迪的故鄉,索迪亞的怪物來著……?」
    關於那一點,就連克羅也只有籠統的知識。
    據說在索迪亞,有著索迪天敵的巨大怪物——被稱為銳刃的生物。
    形態或者大小各不相同,好像不光有著與索迪大小差不多的小型銳刃,也有如一個街區那般大小的巨大銳刃存在。
    他們和這個世界中的“龍”很相似。生長在頭上的長長犄角,如蜥蜴一般的臉,四隻腳,再加上一對翅膀。這就是基本上的銳刃的樣子。
    據說銳刃們是連索迪都無法對付的兇暴怪物。
    即使是索迪那經過鍛煉的劍技,要戰勝銳刃也是很困難的。在索迪亞,索迪們每天都在與銳刃展開生存競爭。
    但是,可以說在索迪亞持續了數千年的競爭,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那就是,在七十年前空之扉打開了。
    索迪們,尋求沒有銳刃的世界——在地球上尋求一個新的居住地。而在那個時代,在地球上爆發的世界大戰對索迪來講也是很幸運的,因為長久陷入泥沼般的戰爭中讓人類身心俱疲。
    「但索迪也有誤算。那些傢伙——銳刃們也通過了空之扉,降臨到了地球上」
    拉休再次淡淡地說道。
    接著誤算還在繼續。只是,對索迪來說是值得高興的誤算。
    降臨到地球上的銳刃們——也不理睬索迪,只是以兇猛的勢頭襲擊人類。
    尤其是人類的機動兵器特別吸引銳刃。
    雖然因空之扉打開的同時出現的異常天候,使得人類的飛機和艦船的數量劇減,但是少數的殘存戰力受到銳刃們的奇襲,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打敗了。
    大型的銳刃們,甚至可以無視艦炮的射擊,並接二連三的襲擊過去。
    陸軍的戰車部隊也被銳刃給輕易毀滅,人類就連只用步兵和索迪進行戰鬥的餘力都沒了。
    「只是,在幾乎所有的戰鬥機,戰艦,戰車都被破壞之後,銳刃們就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通過空之扉回到索迪亞去了呢。到了現在,也有的人說銳刃們說不定是察覺到了空之扉會關上這件事吧」
    「嘛,它們能回去真是太好了呢」
    克羅深有感觸地說道。
    甚至連戰艦都能擊沉的怪物們如果賴在這裡不走的話,現在人類就已經滅絕了吧。那樣的話,克羅也就不能享受對塞菲進行性騷擾的快樂了,甚至都到想對它們能回去表達謝意了。
    「因為接近銳刃的人統統都死了,完全沒有留下有關它們的影像以及照片,所以,幾乎不為人所知呢。不過,不管是多麼不得了的怪物,說到底也是生物。小型的銳刃也被殺了很多呢。殘骸什麼的可能被當時的軍隊回收了也不一定」
    「就是說不知道這個手腕是怎麼回收的吧」
    條就像是展示給克羅他們看一樣舉起了左手。
    「也不知道太陽教是從哪兒得到的。但是,我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是乾枯了的樹枝什麼的呢。在試著將那條枯樹枝接到失去整條手腕的我的肩膀上後,就被太陽教雇傭的可疑學者先生說了“真是不可思議,血管和神經不一會就連接上,並開始動了起來”」
    「好可怕,就像是恐怖電影一樣」
    克羅雖然說著玩笑話,但也不禁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那真的是銳刃的手腕的話,那就是在七十年前被人類的某種攻擊給切開的東西吧。不管是怎樣的進行保存的,可即使只剩下手腕還能存活,而且還擅自進行結合手術,實在是……。
    「而且,手腕的長度和關節部分會自動調節到舒適的程度呢。它會讀取宿主的基因情報,並調整到最佳狀態——那個學者先生是這麼說的呢」
    「這不是至善至美了嗎」
    「是的呢。嘛,只是那東西會擅自動起來,想要大鬧一番呢——」
    條忽然摸了摸自己那剪得短短的頭髮。
    「要控制它可是相當辛苦呢。感覺一旦大意的話,手腕會成為身體的主宰呢。托它的福,才二十八歲就成白頭翁了」
    克羅至此終於理解了。
    危險的並不是名為幹原條一郎的人類,而是寄生在他左腕上的怪物。
    就連索迪都感到畏懼的怪物的手腕。可以說克羅和林奈會感到威脅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你明白了吧,小鬼」
    「什麼啊」
    「我啊,所有的夥伴都被劍聖休卡給殺了,手也被斬落了,還落到了這般醜陋的境地。本來的話是想要對那個女人復仇的,但她現在下落不明了。那樣的話——」
    「佈雷茲也是這樣,每個人都只會說復仇,復仇,復仇的。啊,請把。當然,向我們發洩你的復仇心情也是沒關係的哦」
    「咦?我也算?」
    拉休發出了裝傻一般的聲音。
    克羅也不吐槽夥伴。只是把繼承印的腕輪亮給拉休看。
    「我,我們是劍聖的繼承者。那個人的一切都有我們來繼承。當然,就連別人對師傅的憎恨也沒有例外」
    「說了讓我感到高興的事呢,小鬼」
    「雖然我沒有讓男人高興的興趣」
    克羅將日本刀擺出中段的架勢。
    既然知道了對手的真正身份,那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了。
    銳刃,即使只有手腕也很強的吧。
    但是,索迪和銳刃戰鬥了幾千年,仍活到現在。也就是說,如果是索迪的話,就能和銳刃進行戰鬥的。
    而且,克羅比索迪都要強。
    所以,絕對不能輸。
    「真沒辦法呢。嘛,我就算是二對一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拉休也擺出了和克羅相同的架勢。
    雖然索迪是拘泥於一對一戰鬥的,但拉休是特別的。
    據說強大的索迪男性的劍中寄宿著魔性。
    不排斥背後偷襲以及斬殺手無寸鐵的對手,據說甚至還會折磨對手,沉醉于血。但至少,拉休不拘泥于索迪的習性。
    也絕不排斥以複數的人砍殺一個人的事。
    「真是開心呢。能將那個女人的弟子們一起殺掉」
    「你的目的不是已經完全暴露了嗎?還是說,這才是真正的目的」
    克羅這麼說著,就與他拉近了距離。完全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那麼剩下的,就只剩下互相廝殺了。
    塞菲一個勁地在教團內部飛奔。
    全虧了爆發性增長的『光』,她的腳力也大幅度的提升了。
    塞菲在勉強殺死了兩個佈雷茲後,就閃身逃走了。
    雖然體力還很充沛,但集中力已經快不行了。佈雷茲的劍術和塞菲不相上下,不,不如說還要稍微高出一點,雖然將戰鬥帶入到了氣力和『光』的比拼中,甚至打倒了兩人,但接下來就不可能了。
    雖然對於自尊心很強的塞菲來說,逃跑什麼的是可恥的,但也不會挑起沒有勝算的戰鬥。
    「哈,哈……」
    雖然剩下的兩個佈雷茲也是武藝相當高超的劍士,但是在速度上還是塞菲更占上風。
    在胡亂地東跑西竄後,好像終於拜託了那兩人。
    「雖然還無法感到安心……」
    塞菲藏在了警戒用的小屋的背後,將星崩斜靠在小屋的牆壁上,調整呼吸。
    是去迎擊克羅他們了嗎,沒有進行警戒的教徒。好像能稍微休息一會兒。
    「不過,現在在哪兒呢……」
    完全沒想到太陽教的本部居然大到這個地步。建築物的數量也相當多,如果逐一進行調查而引起騷動的話,或許還會被剛才的佈雷茲們給找到的。
    「或許,已經被羅他們給找到了也說不定」
    如果那樣的話就好了。能將日奈子平安無事地救出是最好的了。
    再稍等一會兒,再休息一分鐘後就走吧。塞菲,擦拭著浮現在額頭上的汗水——
    「呀!?」
    「嗚哇……比外表開上去的更大呢……」
    突然,胸部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並且還毫不客氣地揉了起來。
    「雖然太陽教的那孩子也很大,但你的也很厲害啊……可惡……」
    「等等!?」
    塞菲猛地甩開從背後伸來的手,回過頭。
    「喲,小褲褲也很可愛呢」
    「嗚哇!」
    在轉過頭的同時,這次裙子被撩了起來。塞菲不禁按住裙子向後退去。
    「你,你……」
    「哦,抱歉。突然間有了各種想法」
    一邊嘿嘿地笑著一邊說著的是將粉色頭髮紮在兩側,穿著半袖襯衫,無袖毛衣以及迷你裙的制服裝的女孩子——林奈。
    而在棒子兩端裝著刀刃,名為銀翼的她的愛劍則插在她身旁的地面上。
    「什,你幹什麼!不要做出像羅那樣的事!」
    「你說的羅,就是克羅醬?討厭呢,克羅醬雖然有點H,但也不會擅自揉你的胸部的吧」
    「……無知還真是幸福呢」
    塞菲以眼淚汪汪的眼神看著林奈。
    雖然對“克羅醬”這個親昵的稱呼感到不爽。而另一方面,又對克羅至少沒有直接性騷擾林奈的事而微妙地有點開心。
    「沒想到,這次是你來呢」
    在以前的戰鬥中,塞菲也沒有和林奈直接交談過。但是,也明白她是個值得恐懼的劍士。
    塞菲拿過靠在牆上的星崩,擺好架勢。林奈也急忙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銀翼。
    「嗚啊啊啊啊————!」


    「等,等等」
    在塞菲鼓足氣勢砍過去的時候,林奈歪著頭髮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聲音。
    雖然沒有預料到會在突然之間被揉胸部這樣的先手攻擊,但現在輪到自己了。將劍擺出上段的架勢後,釋放全部的『光』一口氣揮下了劍。
    「嗚哇」
    伴隨著白癡般的聲音,林奈跳起來,躲過了塞菲的一擊。並就這樣落到了屋頂上。
    「別想逃!」
    塞菲在即將砍到地面的時候收住了劍。但塵埃因為風壓飄了起來。接著她忽然放低重心,自下而上揮起了星崩。小屋的牆壁被毀壞的一塌糊塗,在讓碎木片四散的同時,以劍壓將屋頂都給擊穿了。
    「呀,塞菲醬!?」
    在一臉焦急的林奈腳下,屋頂了漸漸地崩塌了。失去了立足之地,也無法跳起來,接著林奈忽然揮起了左手。
    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卷了起來,而林奈就宛如乘上了它一般,從小屋的房頂飛了出去。
    「別,別亂來啊,塞菲醬」
    在著地之後,林奈一臉不知如何是好地說道。
    「普通的攻擊,是無法戰勝你的吧!」
    塞菲再次將星崩擺出上段的架勢,並後退了兩步。
    即使是長劍星崩的刀身,也是絕對無法到達的距離,但正因為是這個距離才有意義——
    「給我打到——!」
    塞菲從這個地方揮下了劍。而在那之前,還能看到林奈正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現在,並不是在意自尊以及接下來的情況的時候。不能在這兒打倒林奈的話,就不能去救日奈子了。也無法再次見到克羅了。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
    「哎!?」
    林奈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刀身突然從塞菲揮下的星崩上消失了。接著,那個消失的刀身,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林奈的眼前。劍的瞬間移動——裂空刃熟練地發動了。就算是佈雷茲,應該也不可能應付突然出現在虛空中的劍——
    「嗚哇!」
    叮,響起了尖銳地金屬音,林奈的銀翼防住了星崩。
    使出渾身解數的沉重一擊,再加上連裂空刃都用了出來——這真是難以置信的反射神經。那已經是超出生物界限的能力了。雖然林奈的劍技好像還是外行人的程度,但果然她的基礎身體能力還是太過出類拔萃了。
    「嚇,嚇,嚇死我了!劍突然之間掉下來的嗎!?」
    「咕……」
    星崩的刀身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狀態。
    剛才的一擊,就如同字面意思是堵上了塞菲的全部的一擊。但也被輕易地防住了。裂空刃,並不是塞菲能以自己的意志來發動的劍技。意圖也已經暴露,繼續使用仰賴幸運的攻擊就只是自殺行為了吧。
    「真是的……真的嚇了一跳呢……剛才真是危險」
    林奈眼淚汪汪的。她因為實戰經驗很少的緣故,像這種差點就要被殺掉的經歷還非常少吧。
    「對了,塞菲醬繼承了扉之一族的血來著。雖然聽說能夠干涉空間什麼的,但不知道你還能像這樣使用劍呢。真是的」
    「哈…………?」
    塞菲不禁張大了嘴。這和四將家的公主並不相稱,是白癡一般表情。
    「哎,那個……你剛剛若無其事地說了不得了的話吧?」
    「嗯?什麼?名叫拉納菲的人娶了或者嫁給了——在七十年前打開空之扉的一族的人吧。而在其子孫之中,繼承了那能力的就是塞菲醬……」
    「等,等等!這件事,你是從哪兒聽到的啊!?」
    「佈雷茲(我們)偉大的姐姐,在閒聊的時候告訴咱的哦」
    「……閒聊,能不要隨便地把別人的秘密給說出來嗎」
    連自己也不知道的事實,卻從身為敵人的佈雷茲們的嘴中說出了來,還真是相當大的衝擊。
    塞菲也差點忘記了,林奈在佈雷茲中好像也是叫做“死劍使”的特殊存在。身為特別存在的她,即使從佈雷茲的幹部們口中聽到重大的事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剛才的話無法囫圇吞棗地一筆帶過,但能接受的部分也很多。
    從那時開始激增的『光』。
    不知何時開始能夠使用的能夠穿越空間的劍。
    在明白那些不是靠修煉就能得到的力量之後,那麼即使自己的出生有著某種秘密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嘛,這種事怎樣都好呢」
    「不好啦!」
    這孩子,和小雛有點像——塞菲開始頭痛了。林奈的我行我素給人一種比較活潑的感覺,而日奈子則給人一種比較老實的感覺。
    「怎樣都行啦。比起這個……」
    「…………!」
    塞菲察覺到空氣完全變了。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後背也真真發冷。
    從林奈身上發出了壓倒性的『光』,雖然在量上可以和真奈匹敵,但是性質上卻完全不同。好像被無數的劍給刺穿了一般,是具有強烈的攻擊性的『光』。
    「這,這是什麼……」
    塞菲聽克羅和拉休說過,在以前遭遇林奈的時候,感覺到了她那奇妙的『光』。但是,像這般正面對峙後塞菲才終於察覺到了林奈的異常。
    握著星崩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著。克羅即使感覺到了林奈那異常的『光』也還能與她交手,之後雖然非常地亂來,但還是戰勝了她。
    但是,塞菲卻無法做到這種事。光是忍住不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已經竭盡全力了。但那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咱,沒有和塞菲醬戰鬥的打算。如果有這種想法的話,一瞬間就能結束了」
    「好像就是如此……呢」
    好像即使虛張聲勢也是無用的。而且無論從什麼角度都無法反駁林奈的話。這是嚴峻的事實。
    「咱,只是稍微……看到了一點——克羅醬將會在這兒大鬧一番,所以就過來看看哦」
    「看到了……」
    塞菲一下子想起來了。不知是真是假,林奈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而且,好像也在克羅快要被殺的時候將他給救了出來。
    「之前也看到了呢。看到了克羅醬他,那個……對咱做了這樣那樣的事的未來」
    「…………」
    塞菲也想起了那件事。因為覺得克羅是不可能與身為敵人的林奈有著那樣下流的關係的,所以就把它給趕出腦海了。
    「所以不能將克羅醬放著不管哦。而且又是和咱做了那種事的人……總覺得已經忍不住想要和克羅醬廝殺了呢……」
    「你,想要和克羅戰鬥嗎!?」
    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會被強大的劍士吸引,還會變得想要和其廝殺。有著非常麻煩的特性。
    「嗯,該怎麼辦呢……」
    「不行哦。一下子砍過去什麼的,又不是野蠻人,索迪也是有文化的哦」
    雖然塞菲一個勁地說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但是在這兒也沒有會吐槽她的人。
    「嘛,之前剛剛也盡情的戰鬥過了呢。所以今天沒有戰鬥的打算哦」
    林奈笑著說道。以銀翼的柄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那麼,咱就到克羅醬那裡去了哦。再見呢,塞菲醬」
    「等等!你知道羅在哪兒嗎!?」
    「在用石頭建造的巨大的建築物中哦。大概,就在那兒」
    林奈輕輕地跳了起來,一蹬崩塌了的小屋的房頂,再次一跳消失在了夜晚的黑暗之中。
    看來真的沒事找塞菲,只是看到了之後出聲打個招呼而已。
    「那算什麼啊,真是的……!」
    索迪是戀著劍的種族。就算是佈雷茲也一樣。
    林奈和克羅戰鬥,並被他的劍給吸引了。無可救藥的被吸引了。
    是的,還真是無可救藥的事呢。
    那也是塞菲最清楚知道的事——
    「克羅!那邊!」
    「我知道的哦……!」
    克羅這麼回答之後,就一劍砍向了因防禦拉休的劍而被彈飛的條的身體。
    「天真,太天真了!」
    條壞笑著甚至還露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以左腕接住了克羅的劍。鏗鏘,響起了硬質的頓音,劍被頂了回來。
    「切!」
    克羅重整態勢,立即擺出了中段的架勢。
    這時,條握在右手中的小刀也揮了過來。
    雖然猛烈,但是比不上索迪的速度與力量。克羅無驚無險地將之躲過,向後退去。
    「可惡……沒完沒了呢」
    克羅與條保持十米的距離展開對峙,並瞪著她。拉休也在與條相距十米的地方。
    條並沒有那麼強。與真奈或者林奈相比的話,戰鬥能力要弱得多吧。
    但是,銳刃手腕的防守卻是滴水不漏。覆蓋在手腕上的鱗片能輕易地擋住克羅的一擊。甚至連拉休的劍都無法切開。以拉休的力量如果能找准位置的話也是能斬斷的吧,只是,大叔是不會那麼簡單地讓拉休給斬了的。
    「我說啊,大叔。這個手腕……自己在動吧?」
    「就是如此呢。明明沒有智慧,卻很想要戰鬥。還真虧索迪能在有這種恐怖傢伙的世界中延續到現在呢」
    「……這一點我也表示同意呢」
    對克羅來說,要預讀條的行動並不困難。但是,如果左腕會不遵照條的意志行動起來的話,那情況就不同了。
    而且,單論力量的話,那左腕能匹敵索迪。或者說,還在索迪之上。挨了它的一擊的話,拉休暫且不論,克羅一下子就垮掉了吧。
    「不過,這樣下去的話就毫無進展了呢」
    條朝舞臺的方向瞥了一眼。
    依修特和白雪在那兒大眼瞪小眼。不,雖說白雪是只是一如既往的以呆板的眼神看著依修特。兩人互相都為了不讓對方增援而在互相牽制吧。即使沒有行動,兩人也在戰鬥著。只是,一旦有什麼契機的話,瞬間就會展開衝突的吧。
    「那傢伙……可以的話還真想避開呢!」
    條的身體微微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只是左腕,就好像整個上半身都在膨脹一般。
    條將戴著的眼鏡摘了下來。而在眼鏡下的雙眼,則帶著異樣的光輝,就好像是爬蟲類生物的眼睛一般。從張開的口中所看到的牙齒,也明顯很長。
    「這算什麼,大叔。真的不打算做人類了嗎?」
    「那種東西,早就不是了。話說,你們,還以為我是人類嗎」
    條慢慢地接近了克羅。
    「從銳刃的手腕——那傢伙的細胞通過血管一點點流到我身體裡了呢。已經有相當數量的細胞遍佈我全身了吧。那傢伙強化我的身體……並打算乘機奪取我的身體吧」
    「那樣的話,大叔會變得如何?」
    「我的意識會消失的哦。其實那也無所謂,但是現在還不行。劍聖以及她的弟子都還沒殺掉。所以,雖然拼命壓制它,但已經沒關係了。只要能殺掉你們就好了」
    「好你妹啊!」
    克羅架起劍,反而與他拉近距離。朝這邊逼近的條,一瞬間呆住了。而瞄準這個空隙,克羅揮下了必殺的一劍。
    「哦!」
    咚,克羅的劍陷入了條的側腹之中。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刀刃至此已經無法再前進了。而且就好像被纏住了一般劍拔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
    「所以啊,我說過這是怪物的細胞的力量吧!」
    條的左腕發出了嗡鳴聲襲擊了過來。是極近距離下的一擊。即使避開了要害,也會粉身碎骨的吧。
    「克羅!」
    這時,拉休開始突進。不是用劍,而是奮力一腳踢進了條的身體。果然,索迪的踢技好像起效了,也拔出了克羅那陷在他身體裡的劍,還將條的身體遠遠地踢向後方。
    nice。拉休。得救了……」
    「那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索迪呢。情況超出預想太多,真麻煩呢」
    拉休事不關己地說道。一直都很冷靜的他也正感到不知所措吧。
    「而且,還殘留著的大叔的意識,或許很麻煩呢。只用手腕戰鬥的銳刃,以及大叔的大腦,兩個指揮系統正在操縱著同一個身體。雖然是一片混亂的東西,但現在看起來正熟練地展開行動了呢」
    「實質上,好像是二對二嗎。嘛,從旁觀者是角度看來就只是二對一呢」
    「或許三對二更好吧。因為就算是索迪,在狩獵銳刃的時候,好像也是要數十人一起行動的呢」
    「也真虧那個大叔會讓那種東西和自己同居呢」
    克羅和拉休在微微拉開一點點距離的位置上站著,架起了劍。條還是一步步地向著這邊逼近。
    「話說,大叔。讓那種異物連在自己的身體上,還真虧你能活下來呢」
    「哈哈。當然不是一點事都沒有的。我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地被這條手腕吸收。對了……就這樣下去的話,就只有兩年可活了呢」
    沒錯,雖然克羅也想到了,但果然條也最好了死的覺悟。
    不,在某種意義上或許還有更富有積極性的言外之意呢。
    「大叔……你在尋找死的地方嗎?」
    「那又不是什麼帥氣的事」
    「我可沒說帥氣啊。只是不管怎樣,都是活著的傢伙獲勝吧」
    克羅露出無畏的笑容說道。
    做好死的覺悟與打算去死是完全不同的。克羅也賭上性命投身於戰鬥中,雖然也覺得如果輸了的話就會死了,但是也沒打算捨棄生命。
    但是,條——
    「是的,活下去就是勝利。但是啊,我已經連失敗也無所謂了。夥伴被劍聖休卡給殺了,自己也被她斬落手腕而苟活到現在……。只是,為了再一次見到那個女人,而像這樣活著。接上怪物一般的手腕,掙扎著,變得破爛不堪」
    條一臉憎恨地看著自己的左腕。
    「妹妹也已經不在了。雖然無法大聲地說,但也認為讓太陽之少女逃走的那傢伙的溫柔是值得誇耀的。香苗做了應該做的事而死了。所以,我也已經……覺得就算至此結束也沒關係了」
    「那麼,就由我們來引導你去那個世界吧!」
    「如果你們能做到的話……!」
    克羅和拉休同時沖了出去。克羅勉強躲過了條用右手的下刀猛力刺出的一擊。果然很快。那已經不是以人類的力量所發動的攻擊了。克羅一邊確認著差點被小刀擦到的脖子,一邊揮下了日本刀。
    啪,從條的大腿上噴出了鮮血。
    能行——克羅這樣確信。雖然剛才刀刃沒有砍入他的側腹,可如果不被肌肉給夾住的話,那這邊的攻擊就行得通了。
    「哈——哈——哈!果然很行呢,劍聖的弟子!」
    條發出了瘋狂的笑聲,這次是左手揮了過來。這個就更快了,而且因為沒有人類的意志介入的緣故,攻擊的出處就更難預讀了。但即使如此,克羅那等同于預知未來的“預讀”還是捕捉到了左拳的軌跡。
    「……什麼!?」
    克羅感覺身體的顫抖。
    條的左腕從肘部到手腕為止,突然出現了一筆直的裂縫,骨頭——不,純黑色的刃狀物體從中飛了過來。就好像從手腕上長出了劍一般。
    而那左腕的劍,則筆直地瞄準克羅的腦袋而來。躲不開了——!
    「咕!」
    瞬間,白色的光從克羅的全身湧了出來。
    光身——只有克羅才能使用的讓『光』迴圈全身,並讓身體能力一口氣提升的招數。
    在條的刀刃即將到達脖子的時候看,克羅的肉體就加速了。一邊讓身體後仰,一邊壓低身體重心,勉強躲過了刀刃。
    「哦哦哦!」
    拉休喊著,從背後斬向了身體態勢行將崩潰的條。但是,條看也不看背後,就將朝克羅揮去的刀刃一轉,往後方揮去。
    「咕……!」
    拉休立馬反應了過來,使勁一跳躲開了刀刃。
    又被拉休給救了,克羅一邊苦笑著一邊與條拉開了距離。並就這樣讓光身繼續發動著。
    「不愧是索迪亞出產的怪物,就連劍都有啊。話說,大叔,與我們為對手都還藏著那種東西呢。或許在用出那東西之前就已經被斬了也不一定哦」
    「那又不是能以我的意志收放自如的東西,真是遺憾呢」
    看來,好像是和克羅的光身一樣不能隨心所欲使用的東西。塞菲的裂空刃也是同樣的,看來,要依靠運氣來戰鬥的傢伙好像有很多呢。
    「啊,這麼說來」
    拉休咯吱咯吱地撓著臉。
    「所謂的“銳刃”,在索迪亞的語言中是“有著劍與牙齒的怪獸”的意思來著。完全給忘了呢」
    「喂,給我事先想起來啊……。拜你所賜,劉海都被切了」
    克羅拉了拉被左腕的刀刃給微微削掉的劉海。這個劉海,有著隱藏額頭上傷疤的重大使命啊。沒有被一刀給全部削掉真是太好了。
    本來就很麻煩的條,又加上了武裝。
    或許這會演變成長期戰的——克羅心裡不痛快地想著,就在這時——
    在視野的另一端,有兩個東西如箭矢一般飛過,交錯——
    「……」
    依修特一瞬間對眼前的光景感到懷疑,但立刻就將其當作現實接受了。
    在劍之學院積累了兩年以上的修行,並立于頂點的少女。其精神力的強大也是超出常規的。
    不過,站在依修特面前的少女好像也沒有心煩意亂的樣子。眼中沒有任何的動搖。
    「好厲害呢,小姑娘。大姐姐也吃了一驚」
    「…………」
    白雪沒有任何回答。
    只是默默地用手緊緊地握著依修特刺出來的雷狼牙那圓錐狀的刀刃。
    條的左腕過於危險。不能將其放著不管,而白雪擋在想要支援克羅與拉休的依修特面前,並一瞬間接住了自己的強力突刺。
    雖然瞄準的是肩膀,而且手下留情了,但是居然會被十二三歲的少女給擋住……。
    而且,白雪不是索迪。完全感覺不到『光』,也總覺得她缺乏生氣。那個小小的虛幻的身體,是從哪兒湧出能擋住依修特突刺的力量的呢。
    「喂,克羅,看看,看看。我被空手接白刃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嗯,真厲害呢,那個小姑娘。真能將會長那無法看穿的突刺給空手接住呢」
    「和無法看穿沒關係!」
    依修特拼命想要去支援的兩人卻一臉從容的樣子。那兩個人,即使放著不管也絕對不會死的吧。
    「也絕不能說這種話呢,作為學姐……」
    依修特在握著愛劍的手中注入力量,從白雪的手中硬拔了出來。
    「少女,要是妨礙我的話就只有打到你了。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乖乖地離開。我不想讓你有很疼痛的經歷」
    「……白雪,完全不會感到痛」
    依修特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因為一直沉默著,所以還以為白雪不會說話呢。
    「你,在說話嗎?」
    「沒必要的話,就不說話」
    好像只是很沉默寡言而已。但是,講話才更讓人覺得奇怪,有點結結巴巴地,給人一種最近才終於學會說話的感覺。
    依修特迅速地開始整理狀況。
    不只是兩個學弟,就連條也停了下來看著這邊。是在擔心白雪嗎,根據從克羅那裡聽到的,她好像和條死去的妹妹長得很像。
    能早點讓白雪失去戰鬥力的話,那這邊的狀況就將會變得壓倒性的有利,這對於救出日奈子也是同樣的。
    這樣的話——
    「少女,抱歉,因為我也是工作」
    「…………」
    但是,在依修特行動之前,白雪就沖了出去。
    就好像是瞬間移動一般,就連腳步聲都沒有發出就接近了依修特。高高地抬起了右腳,放出了迴旋踢。就快能看到短短的修女服的裡面了。
    啪,響起了頓音,依修特那防禦住迴旋踢的左手都發麻了。雖然防住了,但是衝擊力漸漸地向全身擴散開來了。
    「切!」
    依修特發動了右腕的強力突刺,這是就連炮彈都能貫穿的一擊。不用說人類,就算是大部分的索迪也會在察覺到突刺之前就已經被刺穿了吧。
    但是,白雪卻反而面向突刺沖了過去。就好像左肩沿著雷狼牙的刀身滑了過去一般,欺進了依修特的懷中,以膝蓋踢攻入了依修特的身體。
    「咕哈……!」
    和剛才的迴旋踢一樣,完全不能想像那是嬌小少女的攻擊,就好像是纏著不放一般的重重的一擊。
    依修特一邊忍住就要飄飛的意識,一邊抓住白雪的肩膀將她撞了出去。
    「嗚嗚嗚,好痛……剛才的攻擊起效了……」
    「喂,會長。需要支援嗎?」
    「我可是為了支援你們才戰鬥的呢!」
    克羅和拉休,還有條都完全中止了戰鬥。克羅他們,不如說是一臉開心地在觀看依修特她們的戰鬥。
    不過,對於依修特來講這樣更好。如果能早點將白雪收拾掉,再去支援克羅他們的話就好了。
    「不過還真是厲害呢,白雪。能踢中會長什麼的,可不是個泛泛之輩呢」
    克羅實際上正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白雪。
    「不愧是世界第一的dynast公司的cyborg呢」(ps:這裡原文是サイボーグ,cyborg,改造人的意思,也被譯為賽柏格)
    「哈……?」
    依修特因克羅的話而呆住了。
    cyborg——當然,這個單詞的意思是明白的。將人類的肉體進行機械化的改造,強化,是一種兵器。
    「咦?小鬼,你為什麼會知道?」
    「只是試著說說看而已。至少那孩子,看起來不像powered•suits呢」
    「那是什麼意思啊」
    拉休一邊苦笑著一邊說道,就連依修特都是一臉完全不知道的表情。
    但是,不管怎麼看,白雪都既不像索迪也不是普通的人類。
    從清涼的無袖,迷你修女服中露出的纖細手腳,也不會是銳刃的吧。
    「能空手接住拉休和會長的劍那般超人的戰鬥力,不可能是人類。雖然也有通過藥物或者基因進行強化的可能,但是,以生物方面的強化,要靠那樣的體格使出那樣的力量是很困難的吧。所以,機械方面的支持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小鬼,腦子意外地轉得快呢。嗯,就是cyborg
    條,讓人意外的輕易地承認了。
    「那就是被索迪們愚弄的傢伙們長達七十年的執念的——其中一種產物。手腳和內臟,以及全身的肌肉都人工替換了。白雪的那個身體,好像還能使出可以匹敵戰姬的力量和速度呢」
    「嗯……?中年人,你不這是喋喋不休地對我們進行說明了嗎」
    就算不是依修特,換成其他人也會感到奇怪的吧。條並沒有特意將還未被實用化的cyborg的事進行說明的理由。
    「白雪是dynast借給我的。即使要進行說明,可詳細的情況也基本都不清楚呢。而且,即使被你們知道,也沒什麼大問題的吧?」
    總而言之,條意思是不打算讓依修特他們活著回去的樣子。
    「哼,cyborg呢……嘛,無所謂。但是,白雪。你這樣也無所謂嗎?」
    「…………?
    對於依修特的話,白雪就只是可愛地歪著頭。所謂的cyborg,是不知道其年齡的,實際上,也不是與這個姿態相襯的歲數吧。
    「就是說作為cyborg被迫與索迪進行戰鬥,這樣也無所謂嗎」
    「白雪一無所有」
    白雪輕易地如此說道。
    「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就只有做被吩咐的事。也不討厭和索迪進行戰鬥」
    「就算自己可能會死?」
    「不管是生是死,對白雪來說都沒任何變化」
    「…………」
    依修特陷入了沉默。在白雪眼中的是一片虛無,只是如此而已。
    「大(叔)……條雖然是危險的蘿莉控,但卻不會對我出手」
    「喂喂!白雪,剛剛就連你也要叫我大叔了吧!?」
    「不,該吐槽的不是這個地方吧?」
    克羅才是,現在不是悠閒地對這種事進行吐槽的場合吧。
    「所以,跟條一起和你們戰鬥就好。是生是死都沒關係」
    「那是……不對的」
    依修特用力地握緊了愛劍。
    「那是不對的,少女。不可以像這樣斷言」
    「……你在說什麼?」
    「索迪擁有著遠遠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並在這個國家得到優厚的待遇。但即使如此……人類也有優秀的地方」
    「什麼……?」
    「作為索迪從出生開始,每個人都曾一度將立於劍士的頂點作為自己的目標。他們並不知道其他的生存方式。那就是索迪的宿命哦。那邊的少年,就曾說過索迪的身上有詛咒。而那個宿命也是詛咒的一種」
    依修特一步一步地接近了白雪。
    「但是,人類卻不同。什麼都能做到。有著無限的——可能性。看那個少年。能夠成為超越索迪的劍士的。白雪,你也是人類吧。這與身體如何如何的沒有關係。以“這樣就好”斷言還為時過早。還太早了」
    「……白雪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白雪的眼中,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的動搖。
    「說得不錯呢,那個小姑娘……」
    條輕輕地擦去了眼淚。那個男人是太容易動搖了呢,還是淚腺太發達了呢。
    「嘛,即使那樣也是學生會長呢。那巧舌如簧可是有定評呢」
    「少年,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靠伶牙俐齒才成為學生會長的哦」
    那個學弟,真的是個完全看不到對會長抱有一點點敬意的沒禮貌的男人呢。
    在以前的battle royal中依修特雖然大意失荊州,但在此讓他見識見識自己實力好像也是很有必要的呢。
    「…………!」
    突然,白雪再次動了起來。聽不見腳步聲又是如同瞬間移動一般一口氣地被拉近了距離。
    「咕……!」
    白雪的側踢擊中了依修特肝臟的部位。依修特的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接著就以正拳自下而上的向已經著地的白雪的心窩中打去。
    「咕哈……好,好快!」
    嬌小的cyborg好像對戰鬥的直覺也很強。沒有深追而是後撤了一下,並再次沖了過來。並輕易地躲過了依修特猛力放出的二段突刺,並跳起來在空中一轉身——放出了空中倒鉤踢。而這瞄準腦袋放出的踢技,輕輕地掠過了依修特掉頭發。
    「又被擦到頭髮了……」
    又像是空手道,又像是雜技一般。白雪在瞬間就如同閃電一般動了起來,重複著且戰且退的戰術。
    閃過依修特的劍,並釋放出準確的攻擊。真是漂亮地戰鬥。是Cyborg的話,或許正在用感測器之類的東西在感知和分析著依修特的視線,繃緊的肌肉以及行動的習慣也說不定。不然,很難說明為什麼依修特會被打壓到這個地步。
    「咕!」
    白雪那如同旋風一般的迴旋踢,擦過了依修特的下巴。腦袋晃了一下,意識都要飛走了。
    「……咕……還沒完」
    依修特在膝蓋中注入力量,支撐著就要崩潰的身體。
    「我不能輸。作為立於劍之學院頂點的人,絕對不能輸——!」
    依修特用雙手握住被光刃的白色光輝包裹著的雷狼牙的劍柄,抽回手腕,並將其架在腰部。屈膝,並用雙腳牢牢地踩住地面,積蓄力量。並讓迴圈全身的『光』集中到腳上。
    即使做不到像原劍將真奈那樣的神速,但依修特對自己的速度也還是有信心的。而且,依修特還能抑制住索迪那獨特的殺意。不管是誰,或多或少都能無意識地感應到敵人的殺氣。如果使用了將其抑制的招數的話,對手的應對也會在一瞬間產生延遲的吧。那也是依修特的強大之處。
    「我為了我自己,必須要贏。所以——」
    如果行動會被預讀的話,那就讓她即使讀到了也無法躲避——直到讓她屈服為止。
    Cyborg的話就不會死的吧。依修特瞄準了白雪的胸口的正中心。
    雷穿——這就是將依修特捧為劍之學院無敵存在的必殺技。
    「哈啊啊啊!」
    依修特一蹬地面,如同子彈一般飛了出去。不,是與劍化為一體的她撕裂了天空,化為了擊穿大地的閃電。
    放了這一招的話,甚至就連依修特自己都沒法停下來。在不到一刹那的瞬間,依修特與雷狼牙的劍尖就宛如被吸入了白雪的胸中——
    「…………!」
    但是,白雪反應了過來。伸出右手,擋住了雷狼牙的劍尖。但即使如此也還是沒法消除雷穿的勢頭,白雪的右手被刺穿,並就這樣向胸口而去。
    「呼!」
    白雪少見地發出了鼓氣的聲音,在因右手被刺穿而微微讓雷穿減速的空隙中,就宛如向前撲倒一般躲過了突刺,再向前一滾穿過了依修特的身旁。
    「少女,漂亮!果然行動能力超群呢!」
    在保持著與索迪相當的速度的同時,小幅度的轉身才會更加有效吧。雖然像剛才那樣的閃避方法超出預料,但這種程度也在依修特的預料之中。在劍之學院積累了兩年以上的修行可不是開玩笑的。
    再次,放低重心積蓄力量之後的雷穿——
    正面挨到了第一擊雷穿的白雪那右手,已經變得粉碎了。是身體完全機械化了嗎,並沒有出血。
    這次會是用左手去擋嗎,那樣的話,就只有放出第三擊了。
    依修特就宛如撞向白雪的身體一般放出了第二擊。
    但是——
    「嗚!」
    白雪就宛如撒嬌的小孩子一般哼哼著,將手掌已經變得粉碎的右腕對準了依修特。依修特就連感到困惑的閑功夫都沒有,從白雪已經變得粉碎的手腕中沖出了三根棒子一般的東西。
    「————!」
    槍身——!
    在依修特察覺到的時候,槍口已經噴出了火舌。
    索迪的視力能夠確認到飛出了幾十發大口徑的散彈。同時,依修特讓流入雷狼牙中的『光』一口氣增幅。在剛覺得雷狼牙發出了進一步耀眼的白色光輝時,那圓錐狀的刀身就已經一分為二被彈開了。
    在刀身之中,還裝著另一把——如針一般的細劍。光刃太過強力而綻放出了刺眼的光輝。
    在依修特的眼中,向自己飛來的散彈,看起來就像是慢鏡頭一般。並以銳利猛烈的突刺將其一個一個化為灰燼。
    雷穿•連光閃——這是依修特的秘技。
    在一瞬間猛烈放出的三十六段突刺,將飛來的散彈給全部打碎了。
    能將突刺化為不是以點,而是以面的攻擊。這是要去掉外側的刀身而變輕的雷狼牙才能使出來的劍技。
    然後,最後的突刺這次將白雪的胸口——
    「嗚哦!好痛!」
    雖然確實擊中的手感傳到了依修特的手上,但是打偏了。雷狼牙的細刃貫穿了守護著白雪的條的左手肘。
    「因為連接著神經的緣故,疼痛都傳過來了,還真是缺點呢。話說,雖然因為這手腕的緣故,不知殺了多少索迪,但是,被這手腕被貫穿還是第一次呢。真厲害呢,小姑娘」
    「……是會長呢」
    依修特從條的手肘中拔出了劍,向後退去。
    甚至動用了秘技都沒能收拾掉她還真是……。當然,即使受到了條的誇獎也一點都不感到高興。
    在離條有幾米遠的地方,依修特重新架起了劍。而克羅和拉休也並肩站在她的左右兩邊。如果條攻擊依修特話,立刻就會進行反擊的吧。還真是精明的學弟們。
    「會長的劍還有這種手法啊。真是恐怖的劍技呢」
    「是終於察覺到了的表情呢。不過你們才是可怕的學弟呢」
    依修特也不轉向克羅的方向,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雖然那是秘技,但即使暴露了也沒有問題。因為那是即使知道了也躲不開的東西。而且克羅還是學弟,是夥伴。就算被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事。
    最重要的是,如今在眼前還有不得不打倒的敵人。
    「白雪」
    條,啪地將手放在白雪的頭上。他的臉上正浮現出溫柔的笑容。
    「已經夠了。你和那個小姑娘之間差距有點大呢。所以已經夠了」
    「還真是溫柔呢。中年人」
    依修特的話,讓條苦笑了起來。
    「還真是奇怪呢。明明只是為了給與索迪接觸頻繁的太陽教做實用化測試而借過來的東西,明明就連真正的名字,在哪兒出生的都沒聽說過。但即使如此……只是容貌和妹妹很像就寵著她了呢。哎呀哎呀,做個人類還真是累呢」
    「你,還是個人類呢」
    依修特微微有點開心。
    即使接上了怪物的手腕,即使被那細胞支配了身體,那個男子也還想做一個人類。
    只要有著這樣的價值就應該得到認同是個人類了吧。
    而且,並不將白雪當作戰鬥兵器,而是作為與妹妹酷似的少女一直注視著她。就算她是Cyborg,依修特也還認為白雪是一個人類。
    「人類嗎……雖然已經不想當了,但到底又是如何呢。不管怎麼說,收拾殘局就是大人的工作了。所謂的軍人,就必須得去了結那由笨蛋所挑起來的戰爭呢」
    「動亂在七十年前就開始了。我認為差不多是到了該讓它落幕的時候了呢」
    條按著白雪的肩膀,讓她退到了後方。
    接著,揮起了拿在右手中的小刀——並突然深深地紮入了自己的腹部。
    「咕……哦……!」
    「你在幹什麼……!?」
    在一臉焦急的依修特的面前,條繼續用小刀剜著自己的腹部。
    「會長,那是我們的獵物哦」
    克羅將手放在依修特的肩膀上,向前邁出一步。
    將日本刀握在手中,毫不鬆懈地注視著條的行動。
    在那視線的前方——不久前,還讓人以為是人類的男子這次真的要放棄做人類了。
    條的頭髮,就好像塗了染髮劑一般變得全白了。
    左腕進一步膨脹,與肉體之間的平衡也已經完全崩潰了。眼珠咕嚕一轉睜得老大,嘴巴也大大地裂開。尖銳的犬牙進一步變尖變長。
    被紮進腹部的小刀,也被隆起的肌肉彈飛了,而滴答滴答落下的血液也一下子止住了。
    條的姿態已經完全就是怪物了。是銳刃的細胞大幅度地侵蝕了條的身體,讓他失去了人類的形態嗎。
    「那個生物是什麼。是誰的形象啊?」
    「克羅,現在不是悠閒地進行吐槽的時候……」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條如同發狂了一般吼叫著。就連空氣都劈裡啪啦地開始振動起來。
    「少囉嗦!你怎麼了,大叔!」
    「呼呼,哈哈哈哈哈!總之,這個左腕很想活下去啊!但是,只有手腕的話也沒有活力的吧。因此宿主是必須的。如果宿主陷入危機的話,就會竭盡全力地去排除敵人。也就是說——」
    「大叔在瀕死的時候力量就會上漲嗎」
    雖然說得很直接,但也沒有其他的說法了。
    克羅擺出了一如既往的中段架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什麼……!?」
    條再次發出呐喊聲,沖了過來。左腕的刀刃一邊卷著風暴一邊揮了下來。
    「嗚哦!」
    克羅勉強用日本刀防住了那左腕的刀刃。但是,條毫不停歇地將右拳揮了過來。
    嗡,不太強烈的衝擊擴散到左肩。多虧同時橫斬了過去,才總算消除了拳頭的衝勁,但也感覺就要被轟飛了,只能勉強站穩。
    條右腕的力量也提升了,等同于索迪——好像有了就算與劍姬相比也毫不遜色的腕力。如果正面挨到的話,肩骨都會粉碎的吧。克羅的橫斬也被肌肉所阻礙,並沒有給與他多大的傷害。
    「把我忘了可就頭疼了呢!」
    這時,拉休沖了過來。將獸斬極具氣勢地橫掃過去。咚,條的左腕發出了頓音,劍被左腕的鱗片給擋住了。
    「沒有忘記呢!」
    條伸出手腕,掐住了拉休的喉嚨。並就這樣纏住拉休的腳,並以大內刈將拉休壓倒在地上。(ps:大內刈,柔道的招式,自行百度)
    「咕,嗚……!」
    被壓倒在地上,被掐住喉嚨,拉休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了。
    「混蛋!」
    克羅瞄準條的腦袋,用右手揮下了劍。但是,條的手放開了拉休並就地一滾逃開了。
    「想逃走嗎!」
    對與站起來的條,克羅再次以單手揮下了劍。看不到起手式,也讀不出軌道的劍,即將斬落條的頭——
    鏗鏘,響起了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響。不,並不是金屬之間的激烈碰撞。
    「這……是怎麼回事……」
    克羅無法相信眼前的光景。
    克羅那瞄準腦袋的一刀,被條的牙齒給擋住了。條用牙齒咬住了克羅的劍讓其停了下來。就算是力量遜色的人類,就算是以單手揮下的一擊,但這也是無法想像的事。
    「掛咕你了……」
    是在說“抓住你了”吧。在克羅愣神的瞬間,衝擊又來了。條的前踢就宛如從克羅的腹部陷進從背後擊出一般的勢頭炸裂了。
    「咕哦……!」
    克羅用古流預讀了條的前踢,自己向後一跳躲過了衝擊。不然的話,豈止內臟破裂,或許還真的會被那一踢給貫穿身體的。
    「少年!」
    在以強大的勢頭被打飛的克羅,他的後背碰到了柔軟的東西。甚至不需要回頭,就明白是依修特接住了克羅。
    「……意外的很柔軟呢,會長。還以為更加的搓衣板呢」
    「你的臭嘴,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呢?」
    「嘴唇被堵住了的話,不就說不了話了嗎」
    「很遺憾,我還沒有戀上你的劍呢」
    「咦,你連索迪的這個習性都繼承下來了嗎?」
    克羅若無其事地說道。
    關於依修特的真實身份,克羅在無意中察覺到了。
    能抑制住就好像是索迪的詛咒——殺意進行攻擊,以及對明裡展現出來的溫柔,還有就連對白雪都手下留情,甚至還會鼓勵身為敵人的她。
    這時,克羅得出了一個事實。
    索迪和人類之間,是能生出小孩的事實——
    「少年,你……」
    「嘛,得救了。就那樣被打飛的話,或許真的會死呢」
    克羅沒有繼續追究依修特的真實身份的打算,而且也並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
    「你說過“把我忘了可就困擾了吧”」
    拉朽一個人在奮戰著。他那獸斬的斬擊也不知被那左腕給擋住了多少次。打在那左腕上的話,甚至連拉休的強力一擊都會被彈回來。
    「那手腕,果然很厲害呢。該怎麼辦呢……」
    「以我的劍的話,或許……」
    「不可能的吧」
    克羅清楚地斷言道。
    「真是敏銳呢,少年……」
    克羅已經察覺到了,剛才依修特防禦白雪那散彈攻擊的雷穿•連光閃,是在一瞬間釋放出幾十次強力高速突刺的劍技。就算是索迪,應該也會對肉體造成相當的負擔的吧。要再一次使用那個劍技會很難的吧。
    「而且,必須要由我們——劍聖的弟子來當那傢伙的對手。那傢伙甚至變成那樣的姿態都還在戰鬥呢」
    「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和少年一起行動的理由呢。但那傢伙的復仇心,不就只是單純的憎恨嗎」
    「正因為是憎恨——所以不讓他發洩的話是無法消除的吧。而且,這邊也有戰鬥的理由。那傢伙把日奈子——」
    「那個,到底啊怎麼回事呢……?」
    在充滿緊張感的神店內,響起了冗長乏味的聲音。
    因為這過於悠閒的聲音,讓拉休和條的戰鬥都突然停了下來。
    而發出聲音的本人——櫻井日奈子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看來,只是讓她睡著了,並沒有綁住她的樣子。
    「日奈子!就在那裡不要動!給我坐下!」
    可是克羅發出聲音的時候已為時已晚。日奈子,已經輕鬆寫意地從舞臺上走了下來。
    接著,就邁著小碎步往克羅的方向走來。
    「這是哪兒?克羅,拉休,還有胸部很殘念的會長……」
    「啊哈哈,少年。你到底對那孩子灌輸了些什麼的東西呢?」
    「痛痛痛痛!」
    依修特的兩個拳頭在克羅的太陽穴上不停地鑽著,雖然已經相當手下留情了,但還是頭蓋骨都要碎掉一般的痛,
    「還有……嗯?這個生物,是什麼?」
    日奈子看著條,呆呆地問道。雖然克羅他們目睹了條發生變化的樣子,但突然間看到這東西的話就不知道會不會認為他是人類了。
    「……就是我啊,太陽之少女,我就是將你帶走的人」
    「嗯,那還真是受你照顧了……」
    「不,不對吧」
    日奈子那極度天然的臺詞,讓克羅在別的意義上感到頭痛。
    「我也拜託你。太陽之少女,請你退下吧。可以的話不想將你給捲進來呢」
    「我也……不希望香苗的哥哥變成一副太過奇怪的樣子」
    日奈子的雙眼,沒有對已經面目全非的條感到恐懼的樣子。被捲進索迪的戰鬥的話,她也會感到害怕的。因為並不是沒有恐懼心。
    或許對自己恩人的哥哥也是抱有親近感的。
    「即使你這麼說,也已經遲了呢。就如你所看到的」
    條將異樣的左腕伸出來給她看。但即使如此,日奈子也沒有動搖。
    「對於香苗,我有還不完的恩情。如果已經無法償還了的話……至少,希望香苗的哥哥能夠活下去」
    「喂喂,這種事可不能說哦。會讓小鬼們變得難以和我戰鬥下去的。那可就讓我困擾了呢」
    「克羅……」
    日奈子以困擾的眼神看向了克羅。
    而克羅則往日奈子跑去,猶如保護她一般站著。
    「抱歉,日奈子。要在不殺死他的情況下就把他打倒,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呢」
    「……我所說的,就只是我的心情。並沒有讓克羅為難的意思」
    日奈子就像是貼著克羅的後背一般緊緊地抱住了他。
    「……非常感謝,克羅。你總是跑來救我呢……」
    「既然我來了,那麼就相當於已經把你救出去了。所以——就安心地等著吧」
    克羅不可思議地沒有說出「因為這是工作」這一如既往的臺詞。至少克羅覺得今天的自己不是因為工作才來的。這麼說來,甚至沒有向希露菲進行報告就去戰鬥了。雖然之後會有問題的吧,但並不後悔。
    克羅前進了幾步,靠近了條。在他的一旁,拉休架起了劍,做著隨時都可以再次開始戰鬥的準備
    「少年,說了帥氣的臺詞呢。但是,只要太陽之少女在你這裡,就一直都會被太陽教給盯上的哦」
    「就因為是教祖的女兒嗎,還真是熱心呢。佩服」
    「哈哈,因為是佛祖的女兒?你在說什麼傻話。話說,你也應該知道的吧」
    條舉起右手指向了天空。
    「在春天,空之扉打開了哦。是那邊的太陽之少女幹的吧?小鬼不也看到了吧。那麼,你就明白了吧」
    「不明白啊」
    那一半是真話一半是謊言。空之扉在一瞬間打開,那確實是日奈子做了什麼吧。但是,實際上發生了什麼,克羅也完全不明白。
    「太陽的少女,守護著空之扉,是被空之扉授予了力量之人的末裔。有著打開空之扉的力量,而且——據說將造訪這個世界的異邦者給“強制送回”也是有可能的」
    「強制……送回……」
    「我嗎……?」
    克羅和日奈子同時嘀咕著。
    條說了出人意料的事。
    所謂的異邦者,當然就是指索迪吧。七十年前,從這個世界的天空降臨的人們。
    索迪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偶然,而是早就謀劃好的。
    或者反過來說——回到那個世界的事可能也在謀劃中。
    「話說,為什麼你這傢伙會知道這種事啊」
    「我即使這樣也是太陽教的幹部,也整合著戰鬥部隊。這點情報也還是有的」
    對了,日奈子以前也說過奇怪的事。
    正確的說來,是從日奈子的友人們那裡聽到的話。
    太陽之少女,是人類的希望——
    「為什麼……要將這種事告訴我們呢……?」
    日奈子一臉呆呆的表情問道。
    「不是小鬼們。而是在告訴你哦,太陽之少女。想讓你事先知道,你所背負著的命運。或許是我想知道——得到香苗幫助的你,在知道這些之後會怎麼生活下去呢——」
    「我的,命運……」
    日奈子呆呆地說道。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並不是在突然間被告知後還能接受的事。
    克羅的腦袋也開始混亂了。那麼——
    「嗯,這種事怎樣都好!」
    「突然間就恢復精神了呢,小鬼」
    「已經結束了,大叔。已經不能繼續和你玩下去了」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發動著光身。這樣下去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了。
    克羅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拉休也配合著時機展開了行動。
    「嗚哦哦哦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羅和拉休,劍聖的兩個弟子以同樣的時機揮下了劍。
    「沒任何改變呢,小鬼們!」
    條以左腕接住了克羅的劍,並在拉休的劍擦過側腹的同時躲開了。雖然砍得很淺,但即使如此,索迪那強力的一擊,也將條的腹部給整個剜去,鮮血四濺。
    不過,已經化為野獸的條沒有露出絲毫怯意。
    「咕,真是可惜」
    兩人與條拉開距離,拉休也來到了克羅的身邊。
    「你在幹嗎,拉休。你比我更有力量吧,給他點傷害啊」
    「但是啊,克羅。就算是那傢伙,可腦袋什麼的你也是能砍下來的吧?這就該輪到你那無法預讀的刀法登場了哦」
    「別把麻煩事推給別人啊」
    「那可是我的臺詞哦!」
    在七年間一起長大的師兄弟互相對罵著。
    「拉休,你沒有什麼厲害的必殺技什麼的嗎?」
    「這太沒道理了吧。克羅才是,用你的九天聖斬和花散亂擊怎麼樣?」
    「沒有破綻啊,破綻。那樣的怪物,要怎麼才能找到破綻啊」
    「……只要有破綻就行了?」
    拉休瞥了克羅一眼。
    「嗯,一瞬間就行。能辦到嗎?」
    「我能和真奈以及佈雷茲們戰鬥到現在,也不是擺擺樣子的哦」
    拉休饒有意味地笑了。那笑容——既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虛張聲勢,這點克羅立刻就明白了。
    那樣的話——克羅和拉休再次沖了出去。
    就好像是死纏著條不放一般,各自不停地出劍。
    「我說過了,不管來幾次都是一樣的!小鬼們,你們這樣還算是那個女人的弟子嗎!?」
    「雖然已經到厭煩的程度了,但就是那個女人的弟子哦!」
    克羅一邊喊著一邊單手揮下了劍。但是,被厚實的肌肉鎧甲所阻擋,刀刃完全刺不進去,好像也完全無法給他造成傷害的樣子。
    拉休,你有什麼辦法的話就快點——
    克羅繼續斜肩揮下的劍被條的左腕給擋住——
    「什麼!?」
    嘎巴,伴隨著乾澀的聲音克羅的日本刀折斷了。斷掉的劍刃咕嚕咕嚕地飛在空中,接著掉到了地上。
    「嗚哦哦哦哦!?折斷了!?」
    「你在幹什麼,克羅!」
    在最糟的時候,演變成了最糟的事態。在這幾個月過度使用,而且在不知多少次打到了條的左腕的情況下,還被他用牙齒給阻擋的情況或許更糟。
    糟了,該怎麼辦——
    「羅!」
    「哎!」
    讓神殿都為之顫抖的高亢聲音響起。克羅甚至不用特意去確認就知道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塞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明明應該在學院的,居然還跟了過來。
    而且,也是在最糟的時機。塞菲是想要幫助失去了劍的克羅的吧。但那幾乎就是自殺行為。
    「…………?」
    突然,這次是一陣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神殿。
    在察覺到那是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後,幾乎同時克羅就察覺到了從那兒飛進來的東西。
    有某種東西以非常誇張的速度瞄準克羅飛了過來。
    被那個的直擊的話就得死了——克羅有這種感覺。
    「危險,羅!」
    這時塞菲插了進來,單手抓住了那個飛進來的東西。啪,發出了強烈的聲響,塞菲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了。
    「好痛……哎,日本刀!?」
    「塞菲!把那個給我!」
    塞菲所接到的那個,是名副其實的日本刀。克羅將拿著的斷刀給扔了之後,就向塞菲伸出了手。
    「我,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哦……!」
    塞菲嘩地將日本刀向克羅扔去。克羅將其接過,並用因為肩膀被踢的衝擊還無法順利活動的左手緊緊握住。
    「拉休!」
    「知道了!」
    拉休回應著克羅,向條跑去。條好像一直都對處於一團混亂之中的克羅他們保持警惕一般,立刻就做好了迎擊態勢。
    「你這個笨小鬼!不管來幾次都是一樣的——」
    在這麼說著的條面前,發生了異變。
    並不是和之前一樣的。拉休壞笑了一下之後,突然——分裂了
    「什麼……!?」
    條那獸眼睜得大大的。
    在他視野的前方——是三個拉休。
    三之身分身。原劍將真奈所擅長的,通過間斷的高速移動而產生的殘像現象。
    但是,真奈最多能作出七個分身,即使處在被砍到一隻腳的狀態下,也能夠作出五之身分身。也就是說,拉休甚至還比不上一隻腳被砍到的真奈。
    「那也足夠——!」
    就如拉休所喊道的。條沒能在一瞬間對這異常事態產生反應,三個拉休同時舉起劍,一口氣地揮了下去。
    「咕噢噢噢噢!」
    從右肩到腹部為止被斜斬,條大聲地吼叫著。雖然傷口很淺,但也是確實給與了條傷害的一擊。
    當然克羅不會放過師兄所創造的這最大的機會。
    「噢噢噢噢!」
    握著收入劍橋中的日本刀,最大限度地讓光身發動,沖進了條的懷中。
    通過拉休的攻擊,讓條露出了的破綻。
    所以,克羅能夠看到。
    九天聖斬——只有在讓光身發動的時候才能使用的秘技。
    以現在的克羅還無法找到那轉瞬即逝的空隙「將斬裂敵人的軌跡視覺化為白色的光之線」。不過,這點只要模仿就行。以劍聖休卡的刀法,放出了斬擊。
    作為對劍聖休卡抱有恨意的男人的餞別禮,這是最適合的劍技了吧。
    「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克羅握緊了日本刀的刀柄,臨摹出了一條軌跡。
    從鞘中飛奔而出的克羅的劍,斬裂了——最合適為這場戰鬥畫上句號的軌跡。
    「……!」
    條發出了不成聲的慘叫。
    也不回頭看沖過自己身邊將自己給斬了的克羅。
    只是,微微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左肩。
    啪,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噴湧著。
    條的左肩,銳刃的手腕被——從根部切離,並啪的掉到了地面上。雖然還在為微微地痙攣著,但只有手腕是無法行動這件事好像是真的。
    「你的那條手腕,以我的力量是無法斬掉的,那樣的話——就只要將能夠斬掉的地方斬掉就行了」
    條的左肩連接著銳刃的手腕。如果銳刃的手腕很結實,連血管和神經都緊密地連接著的話,那它的連接藉口就會比較脆弱。
    而克羅的劍,正確的將那兒給切斷了。
    「是我——贏了。條」
    像師傅那樣,能在獲勝前說這話就很帥氣了呢,克羅稍稍覺得有點遺憾。
    不過也完全沒有說這句話的閑功夫就是了。
    「哈哈……好厲害呢,克羅。你……身為人類卻超越了索迪呢……」
    條爽朗地笑著,無力地跪在了原地。
    膨脹起來的肌肉,以及帶著異樣光輝的眼睛都回到了原樣,只有染成白色的頭髮,已經回不到原本的樣子了。
    「條」
    白雪如同支撐著條一般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
    「哦,謝了,白雪。不過過分接近我的話就糟糕……?」
    「白雪,堅信著條是個很好的蘿莉控」
    「謝謝……」
    這該表達感謝嗎,克羅感到一陣無奈。
    總之——好像已經結束了。克羅慢慢地將刀收入了鞘中。
    本該給他最後一擊的,可如果白雪在他身邊的話也很難辦到。
    而且,克羅要殺死條的想法也不知不覺地消失了。是因為知道了那個男人也有戰鬥理由的緣故吧。
    「羅!」
    「克羅……」
    塞菲和日奈子跑了過來。依修特也一臉笑容地看著這邊。
    能得到女孩子的犒勞的話,就連這場死鬥也算是稍微有點價值了呢。
    克羅想著這些,也想要對向這邊跑過來的塞菲以及日奈子露出笑容。
    兩聲槍響——
    克羅感到有某種灼熱的東西陷入了自己的後背。
    「哦……?
    克羅向後轉過頭。
    在那兒——在神殿的入口附近,有個握著手槍的修女的身影。
    「明裡……?」
    在喃喃說道的克羅的背後閃過一陣劇烈的痛楚。
    「羅!」
    「克羅,背後……背後被擊中了」
    「不要慌」
    克羅用手制止了向這邊跑來的塞菲和日奈子。
    「被擊中的是我。因為不是你們被擊中了,所以沒什麼可著急的。話說,你們兩個沒被擊中真是太好了」
    「羅,你在說什麼傻話!在你被擊中後而感到焦急有什麼可奇怪的!」
    「塞菲害羞了……」
    「少囉嗦!小雛不也很擔心嗎!」
    「對不起……」
    被塞菲吼道,日奈子就低頭認錯了。
    「啊,我也不對。我要是能做些什麼的話……」
    「夠了,你們兩個從我身邊離遠點。拉休,會長。這兩個人拜託了」
    「哎,等等羅。你要幹嗎……」
    在愣住了的塞菲的面前,克羅搖搖晃晃地向明裡走去。
    「克羅,請等一下。血正在咕嘟咕嘟地往外流,會死的」
    「沒事的,避開了……要害」
    沒有擊中脊椎,恐怕也沒深入到臟器中。雖然不把就這樣進入體內的子彈給去除的話會很危險,但那種事之後做也沒關係。
    「羅!那個女的就由我——!」
    「沒事的,塞菲。交給我吧」
    「哈……!?」
    「只是和明裡說說話,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哦」
    「你在想些什麼!你被那個女給擊中了啊!」
    「我可不是那種被女孩子擊中就會發火的男人」
    「你對女孩子到底有多寬容啊!?」
    「無限」
    「……你,在各種意義上都是最強的呢」
    克羅對塞菲笑了笑之後,就站在了明裡的面前。
    在手槍的槍口都能碰到克羅身體的極近距離。
    「克,克羅……我……」
    「你也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很擔心你是不是被大叔給做了些什麼呢」
    「克羅!我!」
    明裡抬起手槍,對準了克羅的額頭。
    「我,已經看不下去了……?」
    「什麼……?」
    「克羅,你是我的敵人……所以,我意為是能果斷地讓你去死的……但是……但是……」
    在明裡的眼中浮現出了淚珠。
    雖然她總是在哭,但是像這般悲傷的表情卻從沒看到過。
    「果然,克羅是我的青梅竹馬。雖然是個總是掀我裙子的笨小孩,但即使如此也還是朋友……」
    「你在過去幹的這種壞事……」
    克羅感到背後殺氣騰騰的。恐怕是金髮的單馬尾少女那美麗的容顏正因為憤怒而扭曲了吧。
    「還是朋友!所以,我已經無法忍受……曾今那麼溫柔的你揮著劍,草菅人命的事了」
    「……那就是我的工作」
    「被那樣可怕的索迪們包圍著,還總是進行危險的戰鬥。我已經看下去了。不,只是想到就算沒親眼目睹但克羅仍在某處繼續戰鬥,就好害怕好害怕……」
    「所以,就開槍了嗎。為了終結……」
    「我要逃走,也不只是因為害怕索迪。因為在劍之學院的話,我什麼也做不到。至少,為了用我的雙手來終結……」
    「雖然我沒法說別人,但明裡也很極端呢……話說,真是那樣的話就該好好瞄準哦」
    克羅不禁苦笑起來。
    不是子彈偏了,而是故意打偏了吧。如果是受過訓練的人的話,在射程內,就能足夠地……而且,克羅完全大意了。要射穿頭或者心臟應該並不難吧
    「果然,要明裡殺人也還太勉強了呢。所以呢……你一直保持這樣就好」
    「什麼……!」
    「我接下來也會繼續殺人的吧。雖然覺得如果被明裡阻止的話也不錯,但是即使如此……」
    「不行……不行……。就像克羅不希望我殺人一樣……我也,不希望克羅殺人啊!」
    明裡一邊撲簌簌地流眼淚,一邊將手指扣在扳機上。
    在克羅的眼中,那手指的動作就好像是畫面一幀一幀地播放一般。作為劍士而得到鍛煉的肉體,擅自動了起來。
    克羅在扳機即將被扣動前,就快速地低下身體。
    將手放在日本刀的刀柄上,敏捷地出刀。比起明裡那只有幾毫米手指的動作,克羅拔刀的動作要快得多。
    作為人類最高速的劍,沖出劍鞘猶如閃光般賓士著。
    那刀刃所到達的目標是——升騰著黑煙,厚實的劍。
    「拉休!」
    叮,響起了劇烈的金屬音,火花劈裡啪啦地四散飛舞。


    古流的防禦,將正打算斬裂明裡身體的獸斬的黑刃給擋開了。
    「……克羅」
    劍被彈開的拉休,就保持著這樣姿勢,對克羅投以銳利的視線。
    「住手,拉休。明裡沒有扣動扳機」
    正如克羅所言,明裡就這樣將手指扣在扳機上,僵住了。
    「我不認為那孩子能殺了克羅。但是,那孩子會把你——」
    「明裡會怎樣?」
    「那孩子會改變你的。她希望你能回到成為劍士之前的你」
    「現在,我可沒有放棄當劍士的想法哦。話說,拉休……」
    克羅就好像窺視著拉休的內心一般,直直地注視著他的雙眼。
    「在學院放跑明裡的,是你嗎?」
    「為什麼這樣想?」
    「我能讀懂你的行動,還需要什麼證據嗎?」
    「……不需要呢,兄弟」
    拉休淡淡地一笑,就將獸斬收入了劍鞘中。接著,就轉身走了。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克羅和會長了。因為剛才的分身,腳很痛呢。又得去醫院了」
    拉休這麼說完之後,就向神殿的出口邁出了腳步。
    「……久違了呢,拉休。和你交手……」
    「嗯,你果然很強呢。真的……很強」
    拉休輕輕地舉了舉手,就離開了神殿。
    克羅當然也並不瞭解拉休的一切。
    他期望著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但是,拉休也和明裡一樣在看著克羅吧。
    他也有著他自己的想法,才斬向明裡的吧。克羅並沒有責備他的打算。
    「克羅……」
    克羅重新看向了明裡。接著,輕輕地握住了正在不斷顫抖著的手槍的槍身。
    明明隨時都可以射擊的,但明裡果然還是沒有開槍。之所以優先處理拉休,是因為確信不會被明裡射擊吧。
    「又讓你看到可怕的事了呢。抱歉」
    「……真的很不好呢」
    明裡這麼說著,就放下了槍。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著。
    「明裡,我知道你在……為我著想」
    「……別自我陶醉」
    「抱歉,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只能繼續戰鬥。特別是現在——也有必須守護的傢伙們呢」
    克羅微微瞥了瞥塞菲和日奈子。
    克羅已經決定要守護那兩人了。還有,克羅自己也被她們守護著。
    只要戰鬥還在繼續的話,克羅也只有繼續揮劍了。
    「笨蛋呢,克羅……」
    「頭腦好的人類,是不會用劍去和索迪互角的哦」
    克羅溫柔的撫摸著明裡那握著手槍的手。
    「接下來,也必須守護明裡呢」
    「什麼……!我,我可沒說要你來守護什麼的……!」
    「會守護明裡的呢」
    克羅溫柔的說道。
    接下來,明裡在太陽教會處在怎樣的位置上呢。不管事態怎樣變化,克羅也無法對身為青梅竹馬的少女棄之不顧。
    「……反正都會發生改變的話,那能把自己的傻勁給改了就好」
    「就如你所說呢」
    克羅也明白明裡的話是不坦率的毒舌。
    恐怕,現在的明裡已經不渴求克羅的死了吧。能就這樣不讓她再扣動扳機的話就好了——克羅在內心深處這般祈禱著。
    「哦」
    這時,尖銳地警笛響起。
    也能聽到車子來回開動的聲音。
    「員警來了嗎。嘛,在這種農村響起那樣的槍聲的話,當然會趕來了呢」
    克羅事不關己地說道,並若無其事的從明裡的手中奪走了槍。
    員警來的時候,還拿著這種東西就糟了。
    「喂,小鬼,把那東西交給我」
    「……什麼啊,大叔。你覺得這是值得表揚的事嗎」
    克羅將手槍向不按住不停流血的肩膀只是坐在地上的條扔去。
    條用右手接住了手槍,壞壞地笑了。
    「大人可是很狡猾的哦。你到那時候也會明白的。還有,相對的你……」
    「嗯」
    克羅對條點了點頭。
    他想要說什麼,這種程度的事立刻就能差距到了。
    「那麼,回去吧……」
    克羅一個踉蹌。
    戰鬥的疲勞加上出血的緣故,使克羅瀕臨極限了。
    「羅!」
    「克羅」
    支撐住就要倒下的克羅的並不是面前的明裡,而是塞菲和日奈子。
    被兩個少女甘甜的香氣包圍,克羅意外地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幸福的男人。
    「這麼說來……」
    「哎?」
    塞菲一臉呆呆的樣子。
    「這日本刀,到底是從哪兒飛過來的呢?」
    克羅再次注視著塞菲交給自己的刀。
    長度,重量還有構造。感覺都像極了克羅一直使用的日本刀。
    而且最重要的是,克羅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誰喜歡的類型。
    不會吧——
    克羅決定暫時將一瞬間出現在大腦中的疑惑給忘掉。
    在俯瞰著太陽教神殿的山丘上,有一個人影。
    明明是夏天卻穿著外套,而長長的頭髮也在風中飄舞著。
    因為月光被樹木所阻擋,被深深的黑暗所包圍,其容貌也落在了陰影之中。
    從山丘到神殿最少也有兩公里吧。
    但即使如此,站立於那兒的人物的雙眼,卻透過神殿的玻璃窗將內部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結束了嗎」
    本來是只打算觀看的,卻多管閒事地幫了他一把。
    不過,如果是那個少年的話,即使沒了劍,也總有辦法的吧。那個人影知道少年擁有著那樣的力量。
    嘴邊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少年正在改變。那多虧了在他身邊的少女們吧。
    改變對他來說是有益的嗎。
    現在還無法作出判斷。
    不過不允許他發生改變的人好像也有。
    「還不夠,還要繼續……」
    人影在這般小聲地說完後,就突然間如一陣輕煙一般消失了蹤影。
    而她之前所站立著的地方,甚至連腳印都沒有留下。
    就好像那個地方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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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25 |
    終章
    教團內,警燈閃著紅色光輝的車輛不知道停著多少。
    也有幾十個警官們跑來跑去,好像正在對信徒們詢問情況或者在調查建築物。
    「啊啊,真是大騷動呢」
    「你就是引起騷動的罪魁禍首吧」
    塞菲以可怕地目光瞪了過來。
    嘛,克羅苦笑著歎了一口氣。
    他坐在神殿入口前的階梯上,正等著急救車前來。塞菲站在一旁警戒著周圍,而日奈子則坐在後面,正用手帕按著克羅的傷口。
    「呀,被罵了,被罵了呢。明明是個優等生,還真是不像樣呢。要當面進行報告還真是恐怖呢」
    依修特一邊將手機放進口袋中,一邊感到頭疼般地笑了。
    她將今晚的戰鬥報告給了希露菲。該說是理所當然嗎,沒得到許可就展開行動讓希露菲生氣了。
    「那個,要不我向姐姐大人去說吧?」
    「不,沒事的哦,塞菲大人。姑且也讓教團的武裝戰力折損了,多少也有點成果。只是被罵幾句就結束了吧」
    依修特揮著手說道。
    「而且……和我們本來的任務也不是沒有關係」
    「只是清楚這趟是白辛苦了呢」
    克羅苦笑著,看著在數米之外的條。
    他正坐在地面上,接收著警官的應急治療。因為整條手腕被從肩膀處連根斬落的緣故,出血量很大。所以要在逮捕前做些救治。
    據條所說,教祖不在這神殿裡。不如說,都已經有十年以上的時間沒有到這個教團本部來過了。
    「教祖的搜尋工作還要繼續呢……抱歉呢,日奈子,一直都瞞著你」
    「沒事的。因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是這樣想的」
    克羅剛才向日奈子說明了新Sabers的任務是抓捕教祖。日奈子的反應很淡,雖然之前已經大致預料到了。但到哪句為止才是真心話呢。
    「總之,跟教團的戰鬥能告一段落真是太好了。雖然覺得有點天真」
    依修特稍微感到有點困擾般的笑了。
    條作為太陽教戰鬥部隊的領導者,似乎打算承擔這次事件的所有罪責。包括明裡在內,罪責並沒有波及到一般的信徒們身上。
    克羅對此表示接受,並決定不說多餘的話。因為擔任幹部的條被捕了的緣故,教團也會發起新一輪的行動的吧。在教祖的搜索行動已經無計可施的現狀下,那也並不壞。
    「話說,你也太寬容了吧」
    條提出自己承擔所有罪責,與此相對的,他只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確保白雪的安全。
    說老實話,雖然克羅想要逮捕那危險的cyborg,但是要將那幼小的少女教給員警也於心不忍。
    最重要的是,依修特接受了那條件。如果條不說的話,或許她自己也會如此提案的吧。
    dynast那兒好像提供了不知凡幾的預備零部件。而且只是更換手臂的程度的話,好像太陽教也可以做到。
    明裡帶著白雪離開了本部,兩人已經逃走了。
    「不管是cyborg還是別的什麼,都還是小孩哦。即使犯了罪,也不是以自己的意志為主導。所以也算不上是寬容吧」
    依修特這麼說完,就去應付向這邊走來的警官了。不得不向他進行說明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救護車好慢呢。在幹什麼呢……」
    「還是塞菲抱起克羅將他送到醫院要來得快呢」
    「抱,抱……」
    「不,不行的吧……」
    克羅對兩人悠閒的話語感到無奈。
    後背已經被擊中了兩發子彈,還要身體劇烈搖晃著被搬到醫院那可受不了。
    「還是讓克羅有點痛苦的經歷比較好哦。不止剛才的修女,就連我也看不下去了哦。稍微學習一點吧」
    「不過,這麼說來,塞菲不也到這裡來了嗎」
    「那,那是……別別管啦!我,不能擔心羅和小雛嗎!再說了,又不是我,就連佈雷茲的那孩子也——哎,咦?這麼說來,那孩子呢……」
    「那孩子?你說那孩子,是誰?」
    在克羅如此反問道的時候。
    就理解“那孩子”是誰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本人就已經站在克羅的面前了。
    克羅因為坐著的緣故,看到了她那從制服的裙子中露出來的美的炫目的大腿。
    「林,林奈……?」
    「咱來了
    林奈將銀翼放在一旁,蹲下來靠近了克羅的臉,壞壞地一笑。
    「林奈!」
    塞菲立刻反應了過來,握緊星崩,高高地舉起。
    但是,林奈更加快,就保持蹲著的姿勢如同滑行一般一下子沖進了塞菲的懷中,以肘擊打入了塞菲的身體。
    「咕……」
    「抱歉呢,塞菲醬」
    林奈宛如真心對痛苦倒地的塞菲感到抱歉一般地說著,在將銀翼拿在手中後,就宛如扛起了克羅的肩膀一樣,強行讓克羅站了起來。
    「你,你想要對克羅做什麼」
    日奈子極為少見的,以有點慌亂的口吻說著。


    「嗯……該怎麼說呢,誘拐嗎?」
    「林奈,你……!」
    克羅一邊被林奈扛著,一邊說道。
    完全使不上力,無法甩開林奈的手腕。不過,克羅就算回復正常狀態,在力量上也完全敵不過林奈。
    「咱決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哦。所以,首先就要得到克羅醬」
    「不行」
    「那樣的話,過來將他取回就行。不過……是不會簡單地交給你們的哦」
    林奈就這樣將克羅扛著肩上,在微微沉下身體之後就一口氣跳了起來。完全不法想像是抱著克羅都能跳起來的高度。
    林奈就這樣在神殿的房頂上著地了。
    「羅,將羅……還給我們!」
    「請還給我們,那是我們的克羅」
    塞菲和日奈子在屋頂下方喊著。
    克羅遠遠地聽著那聲音。本來就已經到極限了,剛剛地跳躍真的快受不了了。
    閃耀著銀色光輝的月亮進入了搖搖晃晃的視野中——
    ByeBye
    林奈開心地說著,再次跳了起來。
    這次跳得比剛才還要高,仿佛能就此到達月亮一樣。
    就好像在夜空中飛翔一般,克羅和林奈不停地跳躍著。
    接下來,會到哪裡去呢。
    在仿佛從重力下解放的浮游感中,克羅的意識急速地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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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懶
    2017-7-10 14:20
  • 簽到天數: 2 天

    [LV.1]初來乍到


    熔岩虫 Lv:12
     樓主| 發表於 2013-7-6 14:25 |
    後記

    大家好,我是鏡遊。
    正如在第二卷的後記中說的,因為沒隔多久就出版了,所以現在感到很安心。
    雖然能維持第二卷的步調也不錯,但是重要的是書的內容。這點我會努力的。

    那麼,關於內容,正如您所看到的第三卷也來了。
    雖然在後記中劇透一下也是可以的,但也常常對此感到煩惱,因為不能談及書的內容,也沒什麼neta。
    這回,發色或許發生了一些變化,戰鬥也稍稍發生了一點變化。嘛,只要能別出心裁就行了。不過,或許也會有人覺得不要過於改變為好。
    克羅君的性騷擾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過因為過於直接,已經到了性犯罪的領域了。會上升到何種地步呢。雖然也想試著寫寫他停止性騷擾的段落。不,該說即使寫了也只會無意義的結束嗎,還是說只會被罵呢(笑)。
    嘛,這部作品展現了性騷擾那樣高度的調情戲。所以,不管是克羅還是女主人公們,都是些技術高超的人呢。
    話說回來,小說到現在已經寫了10冊左右了,但後記有三頁還是第一次呢。
    總是因為寫得太多的而一邊哭著一邊削減著後記的頁數,而能夠像這樣寫三頁也很難得呢。
    因為確認著平常寫的遊戲指令檔的KB數,所以小說也就那樣了,不過最近感覺終於能夠一邊調整頁數一邊寫了。“你到現在才這樣嗎”雖然會被人這麼說呢,嗯。
    終於,身心都能投入輕小說的寫作中了……呢。
    但是遊戲腳本那方面,只要接到工作也會幹下去的呢。做遊戲也很開心,況且,現在是只要有工作就該謝天謝地的時代呢。
    最重要的是,我實在PC遊戲業界長大的人呢。所以,現在業界不景氣,但是雖然力量微薄但還是希望能略盡綿力呢。……。
    反正,除了寫文章之外,也做不了其他的工作呢。不用說十年後,就連一年後的自己會怎樣都不知道呢。話說,這樣想下去的話就會有自虐傾向了。那也一定是這個時代的錯呢。
    因為話題跑遠了,那麼就此結束。

    最后是谢词。
    みけおう先生,非常感谢你。這回初次以圖像登場的依修特的設計,也非常的可愛。肌膚露出度高的封面插圖也非常棒。
    編輯先生。抱歉這回也讓你多費了很多心血。非常感謝。
    與本小說製作相關的各位,非常感謝。
    還有,對於各位讀者,我從心底感謝你們。

    那麼,能在下一卷中再見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2012年10月  鏡遊

    該用戶從未簽到

    發表於 2019-1-27 15:56 |
    這本小說很好看,我都有看這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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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MT+8, 2024-4-26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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