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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上糖衣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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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5-12 15:07 | |閱讀模式
第一章

  宏心女子學院學費昂貴,不是一般民眾所能負擔的,但它擁有百年的歷史和優秀的評價,也因此上流社會的富商名流們,習慣從中挑選未來的兒媳婦,想藉機望女成鳳的父母,也無不散盡財產,或是抵押房子,把女兒送去就讀。

  宏心也是有階級制的,端看家長的人低與財產強弱,不過有能力就讀宏心的女學生,通常都是家境富裕的嬌嬌女,脾氣是一個比一個驕矜,擅於自組小團體小黨派,與其他人相互較勁,鮮少有整個班級都很熱絡的現象。

  不過既然是鮮少.總會有例外——

  「雪未,待會兒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雪未,你這個髮夾是在哪裡買的,好別緻哦。」

  「雪未,這個期日我們去跟T大聯誼好不好?」

  「雪未……」

  被眾多女同學圍繞的凌雪未,有張粉雕玉琢的漂亮臉蛋,她始終帶著甜笑,聽著一句句飛來的問號,頰上也漾起淡淡的紅暈,白裡透紅的出奇美麗,可當她終於開口時,說的話卻教眾人錯愕。

  「很抱歉,我突然想到我把作業放在教室裡了。」

  說完,她背著書包,無事一身輕的踏著輕快的腳步,小跑步的朝教室的方向走去,當然,她沒有真的回教室拿作業,而是跑到教室旁的一條小徑上,鎖定一排較低矮的牆面。

  很好,沒人。凌雪未慶幸自己把身後的八爪女們成功甩掉了,然後踏著腳下的石塊,利落的爬上牆。

  嗯,上頭的風景很不錯,空氣也很新鮮。她咧著甜笑,悠閒的整理及肩長髮,也整理好微掀的裙擺,先把書包丟下地,然後數著一、二、三,成功落地。

  她,凌雪未,凌氏企業總裁的獨生女,有著集寵愛於一身的美貌和家世,是個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

  「偷跑成功。可怕,差點喘不過氣。」凌雪未吐吐舌,俏皮的表情和她的身份看起來一點都不搭。

  沒錯,溫柔無害的外表只是她千金小姐的假象,真實的她是反骨的,勇於追求刺激,不過她樂於維持甜美的假象,也知道這般的她是受歡迎的。

  當然,真正受歡迎的是她的身份。

  打從出生就頂著凌氏千金身份的她,有著許多朋友,卻沒有知已,纏著她、圍繞在她身旁的女同學,全是想和她攀上關係的。

  她受夠了,心情好時,她會陪她們哈啦幾句,反之,她則會找機會溜之大吉,所以今天她甩了她們,甩了正在大門口等她的司機,打算一個人走回家。

  就算是看看車水馬龍的街道、逛逛路邊攤,偶爾,她也想過過平民的生活。鈴——

  凌雪未取出書包內的手機,看了眼手機號碼便直接頭機。是老陳打的,他準是因等不到她而擔心。

  讓老陳等不到她是有點過分啦,不過她只要回家跟爸爸撒撒嬌,老陳就不會挨爸爸的罵了。

  凌雪未又笑了,恣意的甜笑著。天之驕女的地,向來過慣富裕的日子,會任性會驕縱似乎是再自然不過。

  她大概是被她父母、那一票親戚們,以及同學們寵壞了吧,有時候她還會自大的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只因為,她是凌氏的千金大小姐。

  「我要一杯珍珠奶茶。」渴了,凌雪未隨意走到一間飲料店前叫了一杯冷飲。等了會兒,她道謝的接過,遞給對方零錢,然後一邊喝著冷飲,一邊往前走。

  一直以來,頂著凌氏千金的身份。雖然讓她感到驕傲,但適時的禮貌應對,她還是會努力做到。

  她明白真正的貴氣,是不需要擺出大小姐架子的,單單一個微笑就能顯露出她不同於一般人的氣質。

  「差點忘了。」走到一半,凌雪未像想起什麼的自書包中取出幾封信,不耐煩的速讀著,落下結論。「怎麼世上就是有人會閒閒沒事的寫情書,而且錯字連篇。成語還用錯,呵,不如把時間用來唸書比較有用!」

  諷笑著,她把情書揉成團,連惋惜也沒有投入離她最近的垃圾桶。她知道自己長得漂亮,很受鄰近男校學生的愛慕,但她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就是有人被她一遍又一遍的拒絕了,還是不死心的想和她交往?

  他們是真心喜歡她嗎?還是喜歡她的身份?

  凌雪未疑惑了,找不到答案。

  表面上她看似快樂、無憂無慮,但內心卻十分寂寞、找不到訴苦的對象。照理說.在學校那麼受同學們愛戴,回到家,上至雙親,下至傭人都把她寵上天,這種日子不好嗎?

  不好。在學校,就算眾人把她當成寶,花費心思的討她歡心,她也感受不到友誼間的誠懇;在家裡,父母雖然寵她,但父親忙於公事,母親身體病痛多,得常常飛到日本休養,她和他們總是聚少離多。或許她的家境贏過許多入.但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偶爾她也想吃吃母親親手煮的好萊,就算比不上家裡廚師精心烹任的,她也甘之如館;偶爾她也想和爸螞,就他們三個人一起過個普通生日,而不是一年一度,父親費心為她辦的生日宴會。

  她雖然樂於當美麗的金絲雀,但她同樣也渴望平凡,還有,平凡的戀情……凌雪未無奈的歎了口氣,因為那最不可能的。出身豪門的她,太清楚她未來的結婚對象,就只能是和凌氏門當戶對的企業之子,也就是所謂的企業聯姻。

  一這麼想,凌霉未就累了、倦了,肩上的重擔壓得她連想逃避都沒有辦法……「回家吧。」取出手機,她欲開機聯絡老陳來接她。此時毫無設防的她,渾然不知有人跟蹤她許久,就在她認真按著電話號碼的同時,某個力道自她背後擄住她,摀住了她的嘴,怎麼回事?

  凌雪未驚慌的想尖叫大喊,卻喊不出任何聲音,手機也隨之落地。「雪未……我這麼喜歡你,你居然把我寫給你的情書扔入垃圾桶……」

  陌生且粗嘎的聲音嚇得凌雪未幾乎快停止呼吸。

  是誰……他到底是誰?

  掙不開那強大的力遭,凌雪未只能無力的任由對方把她抱人暗巷。她非常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她後悔了,她不該把老陳甩開,一個人單獨走在路上的!

  救命啊……「雪未……你是我的女神,我要把你成為我的……」男學生的精神狀況似乎不是很好。像是喝醉,又像是嗑了藥,表情很褻陰森極了。不,誰來救救她……

  凌雪未睜著泛淚的雙眸,好幾次都要大聲號哭,都被她忍住了。她不能哭,哭不能解決事情,她要冷靜,她要想辦法自救……但這個念頭就在她被高頭大馬的男學生壓倒後,完全被害怕給擊潰了,他帶有口臭的嘴在她頰上舔著,好噁心,她好想吐,剛剛被他用力推倒,磨擦在腿上的擦傷,也痛得她好想哭……幾乎是千鈞一髮,凌雪未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她睜大雙眸,不敢相信惡夢終於遠離了她。

  砰!打鬥聲愈來愈激烈。

  誰?是誰救了她?

  凌雪未渾身發顫,用手猛擦著臉頰,然後緊緊抱住書包,強忍著腿上的擦傷。緩緩站起身,走出暗巷。

  她要看清楚是誰救了她,她要好好的謝謝對方。

  可凌雪未想都沒想到,那名欲侵犯她的男學生被打的渾身是傷,狼狽的逃走之後,仁立在她面前的是個只大她一、兩歲的男孩子。

  他很俊,有著很深刻分明的五官,陰柔卻沒有一絲脂粉味。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生,可他身上帶有一股強烈陰鬱的氣息,教他年輕俊俏的臉龐,比同齡的男孩成熟許多,也擁有男人狂放不羈的特質。第一眼,凌雪未看著看著,就失神了。

  像是歷經一場激戰,男孩的衣上有些微血跡,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只是用冷肅的眼神凝視著她。

  沒被嚇著,凌雪未依舊失神的直視著他。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生,像是遊走在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帶,沒有絕對的善惡。

  他的態度也是傲慢的。卻不討人厭,那俊秀的臉色線條。修長寬碩的身影,耀眼的像是直穿她的心,教她緊張到小鹿亂撞。心口處撲通撲通的狂跳著……

  「謝謝你……」凌雪未有些笨拙的道,頰上漾著不自在的赧色。她是真心謝謝他,要不是這個男生來救她,她恐怕已經……打了記哆嗦,她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男孩依舊無語,仍是深凝著她,像是在打量什麼。

  凌雪未不是沒有被男生如此緊瞅著不放過,但注視他久了,便發現到對方的眸光過於銳利,飽含著不懷好意。

  是她的錯覺嗎?他似乎挺討厭她的……不,他們互不相識。要是他討厭她,犯的著出面救她嗎?

  凌雪未聳聳肩,試著移開目光,好說服自己這僅是個錯覺,卻不經意的瞥見他佔有血跡的手背。

  驚呼一聲,她沒想太多的自書包內取起一條粉紅手帕,朝著他綻開屢試不爽、無人可免疫的甜笑。「你受傷了,我來幫你包紮。」

  他是因她受傷的,她必須幫他包紮,算是她對他小小的報答吧。可活才說完,她就見他任自舉起沾血的手背往嘴裡吸吮。

  他是在心挑釁的。

  凌雪未尷尬的捏著手帕,此時要不是她夠冷靜,早就把手帕給斷裂了。「我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她深深吸了口氣道,悄悄的走近他,看了眼他衣襟上繡的校名、姓名後,某種不明的心思進入了她的心口,心跳加快。

  方璇之……原來他叫方璇之,是風雲高中的學生。她記住了。「不謝。」方璇之顯然不領情,冷哼了聲就想轉身走人。

  「等等……」就算他的聲音有多麼低沉好聽,令她有點恍惚,凌雪未還是隱隱發怒了。「我想要好好答謝你,喝個咖啡如何?」她試探道,嘴角仍噙著笑容。

  這是她第一次邀請異性喝咖啡,而且還是個陌生人。

  除去他本身有著太陰駑、迫人的氣息,逼得她有點無法正常呼吸,及臉紅心跳外,不為什麼。她只是想試探他的反應而已。畢竟男生們一見著她的美貌,無不爭先恐後想追她。她還是第一次被那麼冷漠的對待。

  「不所我成了第二個想侵犯你的人?」方璇之扯了抹飽含諷意的笑意,瞥過她的同時,如黑了般漂亮的眸光也閃過一絲厭惡,冷冷道:「不必了。」彷彿連多看她一眼都嫌麻煩,瀟灑的旋身離去。他高大的背影看似據傲,他的天地彷彿沒有人能進入。凌看來愣在原地,絲毫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無視於她的邀請,說走就走。

  不必了。他的話更像利刀般尖銳.一遍遍地在她的腦海裡不停地重複播放著。

  可惡,她可是凌雪未,凌氏企業的大小姐耶,哪個人不對她巴結承好?可這個臭男生居然、居然……哼,她堂堂一個千金小姐怎能忍受這種恥辱!

  凌雪未握緊拳頭,潮紅的臉蛋看似氣憤,卻存在著另一種少女情懷.而這種莫名而來的情愫。遠比被拒絕的憤怒更為強烈。生平第一次,她引以為傲的沉穩被一個男生給攪亂,氣得半死。

  生平第一次,這個陌生男生的背影烙在她的眼底好久好久,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一個會令人跌破眼鏡的念頭……

  「方璇之,我記住你了。」凌雪未像是在宣示什麼,唇兒漾起甜膩的笑,像是只有她自個兒最清楚,她在打什麼主意。

  然後彎身抬起摔在地面上的手機,檢查並無損壞後,趕緊打了通電話給司機老陳,約個地點來接她。

  直到凌雪未被載走,方璇之才自暗巷走出。

  他一直跟蹤著她,才會順手救她一把。

  他不該救她的,他該冷眼看她被侵犯,任她的命運悲慘到極點,但他卻無法對那雙懼怕的眸子視若無睹。

  罷了,當作見面禮一份。

  「親愛的妹妹,我們終於見面了。」方璇之低喃道,眸底有著最深沉的痛恨。

  凌雪未一向敢愛敢恨,只要是她決定好的事.就怍勇往直前的達成不可。

  她,決定轉學到風雲高中。

  好吧,她承認她的自尊輸不起方璇之,所以才會想出倒追他,教他為她癡迷的爛法子,好挫挫他過於高傲的銳氣,但其實她對他是充滿好奇的。

  方璇之似乎和一般男生遇然不同,像是長滿了荊棘,生人勿近。他那雙寫滿陰玲的眸底,也聚著淡淡的憂鬱,教她不得其解。也吸引著她去揭開他的秘密。

  當然,她還沒衝動到會為了一個男生轉學,那只是一個契機而巳,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非常嚮往普通學校的生活了。

  從小到大,她就讀的都是高級的貴族學校,同學間勾心鬥角是常有的事,現在她長大了,有主見了,她想結交真正的知心朋友,不想再為了「凌雪未」三個字,勉強和那些空有外貌的千金小姐們攪和在一起了。

  遭到她父親強烈反對是一定的,他說風雲高中那種不入流的學校不適合她。

  不過,她都輕易的擺平了。

  她和父親達成了協定,只要能維持全校第一名的成績,然後考進第一志願的學校,她就能待在風雲唸書。

  而今天,也是凌雪未轉學到風雲高中的第一個禮拜。

  由於她身份特殊,外在完美的條件又教男同學癡狂、女同學嫉妒,於是風雲高中很快地掀起了一股「凌雪未熱潮」。

  每個人都爭先恐後的猜臆,凌雪未突然轉來風雲高中的真正原因,但始終沒有答案可解,直到某節課下課後……

  「站住。」甜甜且略帶命令的語氣教方璇之愣住,他轉身,見到是凌雪未後,使臉換上了冷凜。「是你?」

  他早從他人的談笑間,得知她轉學到風雲的消息,只是沒想到,她會當著來往不停的學生面前喊住他。

  他還得趕去打工,她想做什麼?

  凌雪未漾起一抹微笑,走近他,像是深閨怨婦的埋怨道:「你常常蹺課嗎?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怎麼幾日不見。他仍是一副酷勁,難以接近?

  話一落,四周響起此起彼落的驚呼聲。

  原來,凌雪未的所到之處成了全校學生們一窩蜂圍觀的地方。就連剩一、兩分鐘就上課了,一群人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觀賞。

  當全校最漂亮的新任校花,遇上全校最得女孩子緣的黑馬王子方璇之,沒有人不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方璇之諷刺道,當她是空氣般越過她。這是他第二次無視於她的存在。

  凌雪未依舊微笑,多了分玩味。她這個人也真奇怪,愈是難辦的苦差事,她就愈想主動出擊。

  「要上課了,你又打算蹺課嗎?」沒有追上,凌雪未只是在他背後輕輕一喊。可幾秒鐘過了,他仍繼續走他的。

  很好,當著同學們的面前理都不理她,他以為她會打退堂鼓嗎?眼見方璇之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轉角間,凌雪木玩味的輕笑,剎那聞轉為毒藥般的甜笑。「方璇之,我喜歡你。」

  她幾乎是一口氣的說完,沒有猶豫的時間。

  無聲,空氣似一剎那間僵凝住,有著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不僅方璇之停住腳步,連同旁聽者都大大的嚇了一跳。

  呵,她說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向男生告白。

  雖然有點惡作劇的效果,但說真的,沒有一點臉紅心跳是騙人的。

  只因對象是他,一直不把她當成一回事的方璇之……這到底是她的征眼欲在作怪,還是,她真的動心了?

  凌雪未嫣紅了臉蛋,不自在的咬了咬下唇。

  在她的王國裡,什麼都是隨手可得,沒有人敢忽略她、無視於她。除了方璇之,她討厭這種無法掌握的情感,教她有點慌、有點亂,還衝動到請徵信社調查他的私生活,有關他的一切種種。她怎麼了?她到底在做什麼?

  高二的她或許只是個孩子,但她自認懂事、沉穩,從不狂熱於哪個偶像。會做出調查他的事,連她自己都難以理解。

  對他。真的只是想征服嗎?

  該說早在第一眼時,她就掉進他設下的墮落黑洞,單單與他直視,她的呼吸就被他陰暗的氣息所感染,變得爭切且快喘不過氣,但她不害怕,一點都不害怕,只想靠近他,衝破他的防備界線。

  這就是心動嗎?那不可思議的一見鍾情,已經降臨在她身上了嗎?就算她還摸不著頭緒,無法理解情不何物,也不能對自己說謊。

  「我是真的喜歡你。」這一次。凌雪未小小聲道,說給自己聽。然後望著方璇之重新提起步伐,消失在她眼前。

  是打工時間到了吧。

  凌雪未談笑,彷彿對於他所有生活作息,都瞭如指掌。

  「凌同學,你剛才對方同學的告白都是真的嗎?」

  「凌同學,你轉來風雲高中也是為了方同學嗎?」

  「凌同學……」好吵。

  怪了,她告白干他們什麼事。

  凌雪未放柔眸光,輕飄飄的掃過清一色的男同學們,綻開了笑,任白裡透紅的雙額,漾著兩朵淘氣的梨窩。

  就當男同學們為她的美麗屏住呼吸時,她歉然的躬身道:「同學們很抱歉,上課時間到了,我先回教室了。」

  說完,凌雪未優雅的旋身。毫無阻礙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她知道他們都看呆了。懶得和他人解釋時,她的笑容就是最好的武器。她簡直是屢試不爽,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凌雪未沒想到,這一幕全落人方璇之的眼底。

  他還沒走,只是在暗處遙望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親愛的妹妹,似乎增長利用她的美貌和笑容來迷倒眾生。方璇之,我喜歡你。

  這句話,她又對多少男生說過?

  方璇之嘲諷一笑,表情是陰鷙的恐怖,不似十八歲少年該有的。

  很好,她若真的那麼喜歡他。他就讓她嘗嘗愛錯人、墜入地獄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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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7 |

第二章

  「好燙……」凌雪未一邊閃過鍋底噴出的油漬,一邊炸著香脆的排骨。

  「我的好小姐啊,還是交給王媽我來弄吧……」廚娘王媽看了好生心疼,但總是拗不過固執的小姐。

  「快好了。再給我五分鐘!」凌雪未夾起已炸成金黃色的排骨,配著剛炒好的青菜放人便當盒內,還特地熬了退火的冬瓜湯。

  「小姐,看來你烹任的功力比王媽還厲害了。」瞧那四菜一湯的組合,連她這個老人家看了都快流口水了。

  「怎麼也比不過王媽的手巧。」凌雪未的嘴巴甜,立刻把王媽哄得呵呵笑,她也順手準備好便當袋,另外還附上熱湯,冷飲和點心,應有盡有。

  「王媽,我出去一趟,千萬別跟我爸說,我親手做便當的事哦。」在不老爸鐵定會通問她,是為了哪個男生做便當。

  在一切還沒明朗化之前,她不能讓其他人來干擾她的行動。她決定主動追求方璇之——在征服一個男人之前,得先征服他的胃。雖然沒什麼創意,但一問之下,同學們都覺得這個方法是有效。

  沒辦法,方璇之和那些愛慕她的男生們不一樣,酷到不想跟她浪費唇舌,而且他對她像是有敵意似的,看她的眼神每每都充滿疏離、厭惡感。

  不過她可不會認輸,那天她都敢當著同學面前對他告白,還有什麼是她凌雪未不敢做的!就算是倒追她也豁出去了!

  「我想想,今天星期二,方璇之工作的地點是在木材行工地……」凌雪未的大腦自動搜尋著昨晚所背下的資料。經由對方璇之的調查,她才知道他大她一歲,生於單親家庭,從小由母親扶養長大,雖然不富裕但至少三餐溫飽,直到方母在幾年前臥病在床,才由他半工半讀撐起家中所有重擔。

  也因此,方璇之才會三不五時的蹺課打工,下課後不僅兼了家教、在咖啡廳打工,另外還到工地去做苦力,也因為他成績優異,學校就算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凌雪未雖然還沒不食人間煙火到,認為每個人的家境都和她一樣富裕,卻從來沒想過,當她無憂無慮過著多采多姿的校園生活時,某些年紀跟她相仿的人,得去半工半讀,靠著那微薄的薪水辛苦的過日子。

  方璇之是其中一例,像他這樣的人不免有點憤世嫉俗吧,自她轉來風雲後。他大概也從旁人口中得知她的身份了,他會討厭她是意料中的事,不過,這個理由怎麼也不能阻止她接近他……暗忖著,凌雪未坐上計程車,說了工地的地址。為了到地那種地方,她捨棄最愛的淑女洋裝,換上了輕鬆簡便的T恤長褲。

  方璇之看到她會有什麼反應?會趕走她嗎?她承認她存心想介入他的世界,但她的臉皮再厚,也同樣害怕被他拒絕。

  趕在晚上七點之前,凌雪未抵達工地現場,她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工人間,搜尋著方璇之高瘦的身影,很快地,她看到他了,也看見工人們準備休息吃晚餐,他卻還那麼認真的搬著工具,看得她的心有點不捨。

  他功課那麼好,總是拿三年級的第一名,也那麼有才華,代表學校參加過無數次的才藝比賽,還拿了好幾次的獎項,他不該埋沒在這個地方……

  「小姐,我是這裡的工頭,請問你找人嗎?」工地裡難得會出現嬌滴滴的小女生,工頭見著不免好奇。

  「我找方璇之……」那工頭身上的汗臭味好難聞,熏的她有點難受,凌雪未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哦,你找小方啊。你是他女朋友吧!等等,我去叫他過來。」工頭暖昧的朝她擠擠眼,顯然把他倆湊成一對。

  「大叔,我不是……」凌雪未想解釋,但最後僅聳聳肩,淺淺微笑。算了,讓這個工頭大叔誤會,等於讓全部的工人們誤會。這麼一來,她和方璇之就會被湊成一對,無形中也會縮短距離……愉快的想著,她偷偷瞥了不遠處的方璇之一眼。只見他對她露出錯愕的神情,之後繼續渾然忘我的忙碌著。

  不甩她?好極了!

  凌雪未毫不氣餒的走近他,單手提著便當在他面前晃啊晃的。「熱騰騰的晚餐哦,餓了吧!」

  方璇之懶得理她,繼續搬他的木材。他想早點搬完早點回家陪母親。

  「方璇之,相不相信你不理我,我就哭給你看。」凌雪未威脅道,可唇畔卻漾著笑容,甜膩膩的毒死人。「而且我會哭的很大聲很大聲,讓在場所有的叔叔伯伯們,以為你欺負我。」

  「你這個女人真是……」方璇之也不是好惹的,拉開低沉的嗓子,想教訓她幾句。不料腦際像是閃過什麼,霎時頓住了話。他差點忘了,他可以……

  凌雪未以為他妥協了,把仍溫熱的便當盒遞給他。「吃吧,沒有體力怎麼上工呢?大男人要是昏倒送醫,可是很丟臉的。」方璇之接過,照照發亮的黑眸瞅著她,像在暗算著什麼。

  「放心,我不會把你迷昏,趁機對你做出什麼事的。」凌雪未笑得無害,眨著晶亮似會放電的美眸。

  方璇之懶得跟她說話,他也真的餓了,隨處找個位子坐下,開始吃便當。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愛心便當哦。」凌雪未像個小妻手般,賢慧的替他倒碗熱湯,遞給他。

  方璇之差點噎到,蹩眉瞥了她一眼,沒理她。

  「我親手做飯,有那麼難以相信嗎?」把熱湯置在他的位子旁,凌雪未用著驚訝的語氣問他,想聽他怎麼說。

  方璇之只覺得她很吵,繼續專心吃飯,可心情卻被擾亂了幾分。真看不出來她會做菜,而且還煮的挺好吃的……不,大概是他餓壞了,什麼能人腹的食物都會覺得好吃吧。

  「很好吃吧,不是我自誇,我家政分數可是拿A的喔。」凌雪未看似輕鬆的在他身旁轉啊轉,不停地打開話匣子.其實她緊張的要命,深怕他再這麼酷下去,她就凍到辦不出下一句話了。「坐下。」「啊?」她說錯話了嗎?

  「別老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方璇之覺得有些不耐煩。

  雖然她穿的再保守不過,但那柔軟的衣料,服貼著她婀娜多姿的少女身段,勾勒出完美的胸線。怎麼看都讓他渾身不自在。「哦。」凌雪未微笑的坐在他身旁,不過沒幾分鐘,她就失去耐心了。

  悶死人了!命令她別動後他就不吭一聲的猛吃飯,壓根兒把她給忘了嘛!

  凌雪未生平的膽子就很大,沒事找事做的轉動臀部,想靠他近一點,她以為她聞到的汗味會跟工頭一樣熏死人,沒想到味道很淡,不算難聞……

  「離散遠一點」高亢、迫人的聲響攸地教凌雪未僵住,驚愕的瞠著他,有著不敢置信。

  「別一副快哭的表情,我可沒要你送便當來!」方璇之冷哼道,明知道要對她客氣、溫柔一點,但他的演技就是無法出神入化。

  她總是帶給他驚訝,之前是為了他轉學,當著眾多同學面前對他告白,現在則為他做便當,還親自送來工地……

  他該大肆歡呼,她似乎對他有了迷戀,但他卻下意識排斥她的靠近。

  她剛洗澡嗎?身上帶有一股好聞的肥皂味道,瀰漫在他鼻息之間,教他有幾分恍惚,關點忘了她的身份。

  「我知道一切部是我在自作多情,也知道你討厭我,但是我不會死心的。」凌雪未苦笑,笑得好柔美,就算她有多麼倔強,她也只有十七歲而巳,容易受傷、失戀,但她可是凌雪未耶,怎麼可以輕易放棄。

  「隨便你。」方璇之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她沒哭也沒埋怨,低頭吃他的便當,其實他已經撼動到,無法忘懷她所說的……讓她陷下去好嗎?他可是她的……不,他絕對不能心軟,她父親做錯的事,她必須代父償還……

  「喵……「有小貓耶。」凌雪未低潮的心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地被貓兒的哺瞄叫聲給吸引住,四處搜尋貓兒的蹤跡。

  方璇之嗤哼了聲,不想聽進她那軟軟甜甜的聲音,吃完便當後,喝著仍溫熱的冬瓜湯,看見她找到花色的貓兒,追逐著它。

  「笨蛋。」他咒著,撇開臉不想去看她,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般淘氣的她,見鬼的挺句愛的……

  絲毫沒有發覺方璇之正盯著她瞧,凌雪未逕自追著小貓,直到小貓躲進好幾塊木頭疊起的夾縫裡不出來。「小貓快出來哦,你會悶壞的。」

  她在學校裡並沒有那麼活潑,可能是工地中沒有人認識她吧,她可以盡情的玩耍,暫時忘了她是凌氏的大小姐,她的行為也該是端莊合宜的。

  此時,小貓豎起了絨毛,戒心十足的瞪著她,像是想躍過去痛抓她一把。

  「出來吧,我不會傷害你的。」凌雪未很有耐心,她幾乎花了好多時間和這隻小貓周旋、哄它,小貓才肯乖乖跳下木頭,在她腳邊磨蹭著。

  但她還不敢馬上抱起它,邊和它玩邊摸摸它,直到聽到某種傾倒的聲音,她才驚詫的發現,眼前一大疊的木頭,就朝她滾來……

  凌雪未嚇慌了,急著想抱起貓兒躲開,無奈貓兒小給抱,掙開了她,銳利的爪子也抓得她手背都流血了,可她沒有喊痛的時間,一個力道拉開了她,背後一聲巨響嚇得她花容失色,

  「凌雪未,你在發什麼呆啊!」方璇之大聲痛叱道。她是不知道危險嗎?居然還呆呆的想抱貓!

  「我……」凌雪未還想說什麼,就見貓兒避開了這場災難,飛快的逃走了,其他的工人也忙著把滾下來的木塊重新安置好。方璇之冷笑,真想掐死她。「別亂跑,我去跟工頭拿醫箱。」

  他是在擔心她嗎?凌雪未突然慶幸這場意外來的正是時候。雖然她被抓傷了,這傷口會教她疼上幾天,但危機就是轉機,方璇之會主動關心她,怎麼想都值得。

  「笑什麼?」方璇之很快地回到原地,就見她一個人甜甜的傻笑著。

  「沒事。」那可是秘密。

  「手給我,我幫你擦藥。」方璇之略不自在的道,這還是他除了母親外,第一次幫女孩子擦藥。

  「我很怕疼,看在你吃了我一個便當的份上,可要溫柔點哦。」凌雪未伸出手背,柔聲軟語的提醒道,她的心也因他說的話感到暖和,傷口像是不疼了。

  怎麼辦,他愈冷漠,她就愈想接近他,愈溫柔,她就愈最心動……方璇之沒多理她,彎起嘴角,像是隱隱帶著笑意。

  「我還可以帶便當來找你嗎對凌雪未提起勇氣道。

  方璇之瞥了她一眼,直到幫她上完藥,才淡淡地道:「隨便你。」

  憑她家的財富,她想撒多少錢派人調查他出沒的地點,都不是難事,就算他要她別來,她還是會厚臉皮來騷擾他吧!

  「太好了!」凌雪未鬆了日氣,柔芙的臉龐漾著兩朵迷人的梨窩。她原本還在傷腦筋,要是他不准她來,她要怎麼說服他呢!

  她的笑太刺眼,她愉悅的表情在他看來,也非常諷刺。

  方璇之一邊收拾著吃完的便當盒,一邊若宥所思的勾起惡意的笑。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凌雪未趁著假日空間時,跟王媽一起窩在廚房,合力煮出色香味俱全的雞湯,然後雀躍的提著雞湯搭上計程車,直駛向方璇之的住處。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雖然方璇之每每看到她都會板著臉,但只要他一天不拒絕.她就能厚著臉皮多纏他一天、努力融入他的生活。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不會談戀愛,她的未來只會斷送在各取所需的企業聯姻中,可方璇之的出現,掀起她平靜生命的波瀾。

  對於方璇之,從第一眼的鍾情,一開始的征服欲,直到她深入他的生活,接近他,瞭解到他不為人知的一面之後,她的心是無法壓抑的複雜。

  她喜歡他.像是無可救藥的著魔了,好喜歡他。

  可她意想不到,生平第一次喜歡上的男生,和她的距離是雲泥之別,遙遠的讓她看不清他,更看不清他倆的未來。

  方璇之家境清寒,她知道父親是不會喜歡他的,可她擔心的不是父親反對,最害怕的還是她自個兒自作多情啊!

  她喜歡他,但是方璇之喜歡她嗎?

  他對她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她帶著便當來看他,他不拒絕,她使勁的倒追他,他也沒拒絕,她不知道,他是喜歡她還是被迫接受她?

  不管了!就其他打心底不想接受她的感情又如何辦都已經決定不顧一切去倒追他,豈能輕易的打退堂鼓!

  對,在他身邊還沒出現所謂的女朋友之前,她是不會認輸的,就算他覺得她很煩,她也要纏他到底!

  她在賭,賭她的未來。她不認為她未來的對象,只能是上流社會的公子哥兒,站在雲端的她,也渴望平凡……仍望談一場平凡的戀愛。

  方璇之看似沉穩內斂,但他的臉龐總是藏著陰鬱的心事。真的,她好想拂去他眉上深鎖的愁,想看他毫無芥蒂的大笑一場,想和這樣的男孩談一場戀愛……

  不,不止是戀愛,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喜歡他久一點,談個很長很長、不會結束的戀愛……也因此,凌雪朱鼓起勇氣,一個人隻身來到他租賃的住處。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方璇之假日也要打工,沒有那麼快回家。她能趁著他下班之前的這段時間,帶雞場給他母親補補身子,順便和他母親聊聊天。

  好吧,她承認自己憋了打從心底想幫助他們母子倆外,她的動機不怎麼單純。

  她積極的想討好他的母親,一步步進人他的生活,教他無從拒絕她的情意。

  方璇之要是知道她小小的心機,一定會討厭她吧,但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是想盡辦法捍衛她的愛情而已。

  凌雪未深深吸了一口氣,換上再甜美不過的笑容,按下門鈴。

  一會兒,一名膚色略表蒼白,相貌姣好的中年婦人前來應門。她先愣了幾秒,才找到反應的微笑遭:「請問你是……」

  「阿姨您好,我是方璇之的學妹,您叫我雪未就好了。」凌雪未禮貌的頷首,未經同意,就大方的登堂人窒,把雞湯擱在桌上,主動為她盛了一碗。

  「你這是……」方母還沒消化她所說的,更訝異於她此刻的動作。

  「阿姨您坐。」凌雪未熱心的扶持方母入座,笑容滿面的道:「我知道您身體不好,特地熬了雞湯給您補樸身子,您喝一口看看,很香的。」

  見她這麼熱心體貼,一時之間,方母卸除心防,當真以為她是兒子的學妹,笑咧了嘴。「原來你是璇的學妹.我還以為我家小璇,什麼時候交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不過兒子性情乖僻,幾乎是不帶朋友回家的,這個女孩主動帶了雞湯,上門服她打聲招呼,想必她和兒子的關係非比尋常,沒有學長學妹那麼簡單。

  小璇?原來方璇之的小名叫小璇,真可愛。

  凌雪未竊笑,忙不迭地回以讚美。「我也沒想到阿姨這麼年輕漂亮呢。」

  「小女孩,你的嘴真甜。」方母笑得可樂了,歎氣的加了句。「我真希望你是小璇的女朋友,小璇那麼寂寞,如果你能陪著他那該有多好。」

  「阿姨,你別取笑我了,快把雞湯喝了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喝了。」凌雪未滿是蓋窘的轉開話題。孰不知她的少女心事早巳成了透明。

  「好、好,我喝……」方母一邊竊喜,她那冷冰冰的兒子終於有女孩喜歡,一邊趁熱嘗起雞湯,努力的回想她的名字。

  瞧她年紀大了真健忘,她說她叫什麼雪的,她怎麼一晃眼就忘了……凌雪未見方母對她沒有戒心了,取出她準備好的存款薄遞給她,誠懇道;「阿姨,這是我幾年來存的零用錢,希望能冶好您的病。」

  方母愣了,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方璇之突然有如颶風般的出現,一手揮掉凌雪未手中的存款簿。用極憤怒且痛恨的口吻,朝她咆哮道:

  「凌雪未,我有允許你出現在我家,接近我媽嗎?還大慈大悲的拿錢來救濟我們母子,我和我媽沒有那麼可憐,不需要你的同情。聽懂了沒?!」

  他惡毒的一字一句,猛然刺痛了凌雪未的心,她錯愕的拾起地上的存款簿,清楚的感覺到手心正發抖著。「方璇之,我沒有同情你們,我只是想幫助你們……」

  她沒想到方璇之會提早回家,更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麼強烈,強烈到討厭她。

  她把存款簿交給他母親,只是不想看他打工打的那麼累。她錯了嗎?

  「你、你是凌雪未,凌氏總裁凌朝峰的女兒?」方母歇斯底里的低喃著,臉上的慈樣在剎那聞化為怨恨。

  「阿姨,我是……」凌雪未嚥了下口水,毛骨慷然的往後退。「您怎麼了?」彷彿她是千古罪人似的,用著怨恨的表情瞪視著她……

  「你是凌朝峰的女兒?你竟然是凌朝峰的女兒……」方母像是抓狂似,抬起桌上的物品就往她身上砸,憎恨的嘶吼道:「滾、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媽,冷靜點,不然你的病又要犯了……」母親除了身染重病外,還有著中度的躁鬱症,方璇之忙著制止母親的行為,不耐煩的朝凌雪未大喊道:

  「凌雪未,你還待著做什麼,滾啊!」其實他自個兒也懊悔的緊,要是他沉穩些,暫時別揭露她的身份,媽的病也不會又犯了!「我做錯了什麼嗎?」凌雪未笑得好迷們也好心痛。她像是快喘不過氣般,發洩的緊握著存歉薄,也接住了方母朝她丟來的飯碗。

  如果說,他們不需要她幫忙.那她會為她的多此一舉道歉,但她父親的名字礙著了他們的眼嗎?她又做錯了什麼,得像個過街老鼠般被趕走?

  在她還沒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前,她不會允許自己被輕蔑的對待。

  方璇之凝視著她,眸光由怨恨轉為複雜深沉,激憤的說出她想聽的答案。「就因為你是凌雪未!」匡鐺!

  一個鬆手,凌雪未接住的飯碗疾速落地。

  她的笑仍然掛著,好淺好淺,但心,卻如同墜落的飯碗般,不明的碎了。

  就因為她是凌雪未,所以她必須滾,這算什麼道理?

  凌雪未忘不了,當時的方璇之是用多麼痛恨的眼神睨著她,連同原先待她慈祥的方母也在乍聞她的身份時,瘋狂的要她滾。

  她不明白,除了頂著凌氏千金的身份外,她從沒做過壞事、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厭惡她的存在。

  不,該說他們母子對她父親好像有什麼過節,所以跟著恨起她……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凌雪未好想問個清楚,但她的自尊不允許,也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去問她父親。因此自那天起,連續一個量期,她沒有再和方璇之見面。

  她受夠了,也知道方璇之是討厭她的,她不想再勉強自己去接近他……勉強?真的根勉強嗎?那,她這幾天惦記他的心情是假的嗎?不,在她百思不解、滿愎委屈的同時,想著他的心情是真實的。她還是喜歡他,沒有因為一絲意外而對他變了心。

  他仍是她生命中預料之外的王子,她不該為了一點挫折錯過他。趕走她算什麼?她凌冒未沒有把事情弄個清楚。哪配的上她的名字!天人交戰過後。凌雪來自座位上站起,柔聲喚著兩位新同學的名字。「雨音、水依,我決定了,我要找方璇之間個清楚。」

  夏雨音和冷水依是她在班上結交的好朋友。

  她們兩人的個性簡直是南轅北轍。夏雨音愛哭愛惹麻煩,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冷水依則沉默少言,一開口就是凍死人不償命。

  剛轉來風雲時,凌雪未就非常清楚,同學們一窩蜂的想結識她,不是好奇心作祟,就是想攀上一點關係,能認識她倆可以說是誤打誤擅,也因為彼此個性相投.很快就一拍即合。

  「雪未,我支持你和璇哥哥在一起!」夏雨音有著張秀氣的娃娃臉,傻氣的替好友打氣著。

  冷水依清麗絕倫,美的不似只有十七歲的少女。她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課本,冷哼一聲。「方璇之蹺了一個星期的課,全校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嗎?」

  「什麼?」凌雪未的衝勁在聽到這番話後,做洩了氣的皮球般坐回原位。

  她確實不知道。這一個星期以來。她只要聽到有關他的訊息,就掩耳拒聽,或者離開教室,所以她只知道他好像沒來上課,不知道他巳經蹺了一個星期的課。

  可據她的瞭解,方璇之就算打工再忙,每天也都會抽空來上課的,不太可能真的荒廢學業,除非,他發生了什麼事……凌雪未光是聯想著,就忐忑不安的坐不住。又自座位上站起,不會吧,難不成那天她離開後。他母親的病一發不可收拾。

  「去吧,我會幫你請病假的。」嶺水依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情,別有用意的道。

  「雪未哪兒不舒服嗎?」夏雨音眨眨眼,一點都沒有進入狀況。凌雪未撇笑的拍了拍夏雨音的肩,要她別擔心,也朝冷水依感謝的點了點頭,然後像陣風似的奔出教室。

  她不該這麼瘋狂的學方璇之蹺課!

  可她只要一想到他的蹺課,和他母親病危脫不了關係,就繃緊著神經。

  誰教她是那麼喜歡他,關係到他的一切,她根本無法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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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8 |
第三章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醫院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人間悲劇,幾度哀切幾度淚水的無不教人歎息。

  」小璇……和你爸爸回去吧,他跟我保證,一定會好好栽培、補償你的……」方母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握住兒子的手,氣若游絲的道。

  「媽,我什麼都不要,我只娶你活著!」方璇之跪在地上,上身依偎在母親懷裡,悲傷的落下男兒淚。

  他知道母親活不久了,所以當母親被醫生宣告生命期限的那天起,他就依她的心願把她接回家,想對她盡最後的孝道。

  可他沒想到,就在凌雪來前來的那天,母親的躁鬱症再度復發,連帶身體機能受到影響,一病倒就被送人醫院;急救了好幾天,為了照顧母親,他也捨棄了學業和打工,陪她撐到今天……」

  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母親隨時會撒手人表,但他再怎麼成熟,也只是個剛滿十八歲的孩子,哪能面對與他相依為命十八年的母親,說走就走的事實……

  「小璇,不准哭,你是男孩子啊……」方母猛咳了幾聲,加重語氣的道:「小璇。從今天起,你就姓凌,你要好好聽你爸爸的話,知道嗎?」

  一提到爸爸兩個字,方璇之眼底充滿著不屑,恨意滿滿的咆哮出口,「凌朝峰不是我爸爸!這十八年來.他從來沒有養過我、愛過我,我不要認他當爸爸!」

  他當了十八年的私生子,吃了十八年的苦,他絕不原諒這個罪魁禍首!

  「咳……小璇,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要這麼對我們的……咳……這十八年來,他也是這幾天才知道你的存在啊,原諒他好不好……」方母邊咳著,邊懇求著兒子,她不希望兒子這麼年輕,就帶著很意過一生。

  沒錯,她恨兒子的生父,很了十八年,一直熬到生命將盡的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再多的很都抹煞不了曾對他的愛,她始終沒有忘記他.現在她都快要死了,記著那些很能挽回她的命嗎?都算了吧……

  「媽,你居然要我原諒他!你不是要我恨地嗎?恨他負了你,和千金小姐結了婚,還生下孩子。這所有痛苦的一切一切,都是你要我牢牢記住的啊!」所以,他把那個負心漢的女兒記牢了。

  方璇之握緊拳頭。難以想像母親前後不一的話,矛盾的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但他知道他確實是恨凌雪未的,從他懂事的那一刻,就決定去痛恨她。

  很簡單,她搶走了他母親的丈夫,他的爸爸,搶走了原本該屬於他的—切……」當他正他受眾人嘲笑他是私生子,為了生計努力半工半讀的同時,她卻悠哉的過著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不配當個公主,她不配!

  「小璇,媽錯了,媽不要你帶著怨恨過一生……我求你,就當是媽求你,回到你爸爸身邊吧……只要回到你爸身邊,你才能享受榮華富貴,不用老是吃苦……你懂媽的苦心嗎?」她這個兒子已經受到太多苦了,她不希望在她死後,還惦記他有沒有吃飽、又受了什麼委屈……

  「媽,我不要……」方璇之氣憤的難以誇喻。黝黑的眸仍藏著仇恨。

  倘若他這麼輕易的原諒那個男人,又輕易的讓那個男人接收他這個個兒子,那麼他這十八年來的恨意又算什麼?他是不是白活了……

  「小璇,你不聽話,媽會死不瞑目……咳……」方母激烈的勸著,也猛咳著,緊接著毫無預警的吐了口鮮血,像是隨時會閉眼斷氣。「媽,我找醫生來……」見狀,方璇之嚇慌了,急著想按下護士鈴。

  「不用了,小璇,你坐著,媽還有一些話想對你說……」方母緊緊捉住兒子的手,深怕一鬆開他,下一秒就見不著他了。

  方璇之僵住,他的心正淌著血,渾身發顫,卻無能為力。

  「媽,你慢慢說。」他的聲音幾乎是發顫的,裹住了母親骨瘦如柴的手。乖乖的,聽話的,他就當作是完成母親的心願,陪在她身邊,慢慢的聽她說。

  「小璇。你知道嗎?昨天我病情好多時,你爸爸來看我了,他說他找了十幾年才找到我,還說我和年輕時一樣漂亮。

  方母敘述的同時。還不禁掩嘴份笑.臉上漾著盈人的光采。彷彿所有的病痛在這一刻已不存在。「你知道嗎?他還是和年輕一樣英俊瀟灑,我覺得我好像回到十八年前,我們相戀的那時候。好浪漫啊-…「」

  方璇之靜靜的聽著母親說完她想說的話,內心衝擊不定也萬般掙扎。

  母親愛著那個男人,直到性命將盡的這一刻,仍是愛著他。她的很隨著愛那個男人消失了。她終於解脫了,那他呢?

  這些年來深藏、累積的很意。不是一句忘了就能忘的一乾二淨!

  他無法解脫!無法喊那個男人一聲爸爸,無法不去恨那個男人的妻子,還有他們共同生育的女兒……

  但就算是恨,就算他無法當聖人,做到原諒這種地步,他也絕對要讓母親走的安心,沒有一絲掛心……

  「媽,我知道了,我全都聽你的。」一字字多麼艱難的字語,方璇之終於如母親心願的咬牙迸出。

  聞言,方母終於放下了心底的大石塊,可知子莫若母,她怎麼會看不清,她這孩子的不甘依舊沒有減少幾分。

  淌著淚光,她歎息的拂上兒子的臉龐。「乖孩子,聽媽的話,不要很你爸爸,不要恨任何人,也不要恨凌雪未,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那天,她不該趕她走的。那小女孩明眸皓齒,性子熱心體貼的好討她喜歡,如果她能一直待在小璇的身邊,相信她一定能打開小璇的心結……

  暗忖著。方母疲憊了,像是該交代的話都說完了,安心的閉上雙眼,彷彿就算長眠,此生也再無遺憾。

  「媽,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眼睜睜的看著母親閉上眼,方璇之像是承受著多麼大的打擊,抱住了母親,拉開喉嚨的哀嚎著,可任他吼啞了嗓子、震破了五臟六腑。怎麼也無法發洩他的痛苦。痛苦,最爰的母親去世了,彷彿全世界都結凍了。

  心中唯一的溫度已離他遠去,只剩寂寞.再寂寞……

  不要恨凌雪未,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啊……

  憶起母親臨終前交代他的話,方璇之的眸光隨即陰森沉下,沒有生氣的哺哺自語,似嘲諷道:「不要恨她,是嗎?」

  可凌雪未生來是眾人寵在手心的天之驕女,而他卻是個失去母親,如今已一無所有的窮苦少年。

  他倆之間是天與地、雲與泥的差別。教他能不很嗎?

  這位小姐,你在找方家母子嗎?他們巳經好幾天不在家了。

  這是凌雪未跑了方家。得到的訊息。

  離開後,她精神頹喪的在街上晃啊晃,待她走回家時。她才發覺,她已經順便把一下午的課蹺掉了。

  方璇之去哪了?

  凌雪未所有的思緒只剩下這六個字,她的心也隨著找不到他的人而心急如焚。

  她就那麼喜歡他嗎?喜歡到為他失魂落魄.為他蹺課、荒廢學業?不,她不可能為了他自甘墮落的!

  可,那隱藏在心底,似即將爆發的忐忑,竟隨著她進了家門後更加沉重難安!

  她怎麼了?打起精神來!凌雪未一遍遍的命令自己道。

  「雪未,你下課了?!」

  聞言,凌雪未看清了迎接她的人是誰,趕緊脫了鞋。扔下書包,雀躍的直奔人婦人的懷裡。

  「媽.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身子好些了嗎?我好想你哦。」她像個孩子般撒嬌,掩不住滿心歡喜。

  從小她就和母親聚少離多,也因此只要母親一回台灣,她就會使出渾身解數的當個無尾熊,纏著她不放。

  「剛剛你爸到機場接我回來的。」凌母撫著女兒柔亮的黑髮。表情略有疑慮的遲疑道:「雪未,其實媽回來是為了……」

  凌雪未乖乖的賴在母親懷裡,想聽完母親的解釋,不料她的視線一瞥而過沙發處,像是看到多驚人的畫面,匆匆地掙開母親外跑步到對方面前。

  「方璇之,你怎麼會在我家,你蹺了那麼多天課是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還到你家找你……」她又驚又喜地朝他擲出好幾個問號,她的心也因他的出現起起伏伏,不再平靜。

  怪了,她找都找不到的人。竟然會出現在她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璇之只是冷漠的撒開臉,似沒有發覺到她的存在。

  凌雪未微蹙眉,有絲不悅。她再怎麼遲鈍,也知道他不想理她、不想回答。「雪未,你們認識嗎?」凌父自玄關走人,恰巧聽到女兒說的話。驚訝道。

  「爸爸,方璇之是我的學長……」交代完,凌雪未不忘秉持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挨近他身邊的位於,咄咄的逼問道:「方璇之,你還沒回答我,你這幾天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都沒有去上課?」

  他明顯的瘦了,像是多了幾分滄桑,用著冷淡、孤傲的眼神望著她,好冷。彷彿他的眼中沒有她的存在。

  凌雪未看得都急了,有著莫名的恐慌,差點沒扯住他的衣襟低吼。「你說啊,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

  「你好,我姓凌,凌璇之。」凌璇之出聲了,笑得溫文懦雅、有禮極了。不似她所認識的那個男弦。

  「方璇之,我當然知道你叫……等等,凌?你不是姓方嗎?」凌雪未硬生生的感到錯愕,也慌得她的心有幾萬隻螞蟻啃著,好難受。是她的錯覺嗎?她發現他的笑沒有溫度,甚至帶著些許的嘲意和……奸詐。

  凌璇之沒有回應,如墨子般的眸轉著戲謔,還有只有他自己清楚的憎恨。

  他等著看她的表情,會有多麼的崩潰。

  「雪未,其實璇之是你的……」凌父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對女兒解釋,是她的……她的誰呢?

  「爸,你說吧。」凌雪未強顏歡笑的催著,其實她什麼都不想聽,但她討厭混飩不明的被隱瞞著,不如什麼都說穿來的輕鬆。

  直覺告訴她.方家母子之所以對她和父親那麼反感。一定有什麼緣故。她想知道,想解開這個謎,也想知道方璇之什麼時候也姓凌了……

  凌父看了眼女兒.吸了口氣.決定親自解答所有疑問。「雪未,其實早在十八年前。我和你媽還沒結婚前,爸爸有個相戀多年的女朋友。

  但是後來我們分手了,我和你媽也結了婚,直到前兩天,爸爸找到了前女友,才知道我和你媽結婚時,她已經懷有身孕,那個孩子就是璇之……你的哥哥。」方璇之是她的哥哥……

  晴天霹香,凌雪未的心口像是被丟了一顆炸彈,自座位上跳起,震驚的往後退了幾步,差點踉蹌跌倒。

  她精神恍惚的望了眼爸媽,和始終處之泰然的凌璇之,乾笑了起來。「是騙人的吧,今天是恿人書吧……」一定是的,不然她怎麼會做了這場噩夢……

  好可怕、好想快點醒來的噩夢……

  好想哭、好想尖叫,要不是她死命撐著,她早就失態的放聲人哭了……

  「雪未,爸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媽,但璇之的母親今天早上往生,這些年來,我也虧欠他們母於太多了,所以我和你媽商量後,決定收養璇之。」說完,凌父和妻子相視一笑。

  好不容易,兒子肯跟他回家,接下來就得看女兒的反應,好好安撫她才行。

  凌雪未拒絕相信這一切,她想發洩的尖叫,想把眼前的物品都亂扔一通,但理智讓她無法做出這種無禮的事,任她的心被刺了個破洞,好痛。

  怎麼會這樣?就算今天不是愚人節,這不是肥皂劇才有的劇情嗎?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哥哥已教她難以接受,為什麼她的哥哥竟是、竟是……

  凝視著仍冷淡修傲的凌璇之,凌雪未不自覺的咬破了唇,滲出了血絲。

  為什麼事到如今,他還能平靜無波的笑看這場鬧劇?他對她,真的連一點在乎都沒有嗎?

  「雪未,璇之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哥哥,我相信我們一家四口會相處的很好。」凌母當起了和事佬,安撫著女兒接受這個事實。她當然知道他們一家四口會相處的很好……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

  凌雪未衝動的奔近凌璇之,把他拉起身,緊揪著他的衣襟,用著只有彼此聽的見的聲音。嘶啞道:「方璇之,你說話啊!我要你親口對我說.今天是愚人節,你壓根兒不是我哥哥」

  「很可惜,我是凌朝峰的兒子。」凌璇之輕描淡寫的道,嘴角隱隱帶著笑意。他要完成他之前的復仇大計,猥狠的打擊她,教她生不如死!,

  凌雪未被他的笑刺痛了心,她討厭這個事實。更討厭他嘲笑她的笑容!

  「很好,你竟然是我哥哥……」凌雪未柔關的臉龐看不見美麗,只有蒼白,她無力的鬆開他的衣襟,退了幾步,已經欲哭無淚。她的心,正在滴血,她簡直太悲哀了!

  她以為她能談個平凡的戀愛,能征服一個冷傲男孩的心,卻從沒想到,生平喜歡上的第一個男生,竟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空白。

  她的世界在剎那間被燃燒殆盡,化為空白,什麼都看不見,沒有任何的痛苦。

  直到她睜開雙眸,映入那張令她愛戀的俊臉,那微徽的抽痛感才再次湧向她,逼得她快喘不過氣。

  凌雪未撇開頭,想裝作沒看到他,忽略她曾經留戀的氣息。卻止不住那滾滾而來的複雜情緒。怎麼還是那麼痛苦…

  「你昏倒了。」凌璇之仁立在床邊,淡淡的道,讀不出任何情緒,她昏倒了?

  凌雪來驚嚇一跳,才發現她正在躺在自己的床上,連何時昏倒的都沒有印象。

  「我怎麼可能會昏倒,我只是累了……」她慌亂的坐起身。拒絕這種懦弱的行為,卻抵擋不了太陽穴處竄來的昏厥感。

  天啊,她居然會為了他昏倒,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嬌弱了?他一定會笑她吧、狠狠的大笑她一頓……

  「沒想到你的打擊會那麼大。」凌璇之意外的道,嘴角遺露著些微戲謔。「你在嘲笑我嗎?」凌雪未恨恨地質問道,受傷的眸子仍有著倔強。

  凌璇之凝住笑容,像是敷衍了事的道。「你好好休息吧。」

  他就這麼走了?就在打破她引以為傲的沉穩過後?

  「凌璇之,我不准你走!」

  不顧身體的虛弱,凌雪未掀開被子,跳下床,直奔向他。想提緊住他的手臂不放,就算只捉著他一絲絲的溫度也好。

  可,那惱人的昏厥仍不肯放過她,一次次的震暈著她,教她站不太穩……「小心!」

  是他的聲音,他也會關心她?

  凌雪未不自覺地漾起微笑,雙腿跟著無力一癱,當她以為她會掉個四腳朝天的同時,人已安全無憂的落人某個溫暖的懷抱中。

  凌璇之趕緊抱住了她,他的眉緊蹩著,活像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是他呵……

  凌雪未滿足的賴在他懷中。卻在下一秒推開了他,換她抓住他的衣襟,用著極甜膩又嘲諷的口吻道:「謝謝你,哥哥。」

  望著她甜美如蜜的笑,凌璇之怔忡了下,有著不太自在的表情,彷彿剎那間,他巳迷失在她可人的笑容裡。

  「不客氣。」語氣依舊冷凜,他不著痕跡的想扯開她隨柔夷,沒料到她捉的更緊、靠近的更暖昧。「凌雪未,你……」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吧」凌雪未的臉色太蒼白,可唇上的笑卻異常的美麗,隨著腳下無力的一滑,她大膽的偎人他懷裡。她不放,在向出她想要的答案之前,她不會放過他的。

  暫時,她還想欺騙自己……他不是她的哥哥。

  「我沒空陪你猜謎。」凌璇之像在逃避什麼,口吻頓地像是

  「你一直都是知道我是你妹妹吧!」凌雪未強迫性的逼問著他,她的心也隨著這個清脆的侵蝕,狼狽的痛苦不堪。

  凌璇之楞了幾秒,毫無表情的丟下一句。「那又如何?」

  他的話好傷人、也好可怕……

  凌雪未笑容一僵,不由地鬆開了對他的鉗制,一步又一步地往後退,直到和床沿相抵,像個毫無生命的布娃娃般坐在床上。

  「我懂了,就因為我爸負了你媽,所以那天你媽才會那麼反感的趕我走。」說完,她抬起蒼白的小臉,對上了他,笑得好難堪、好悲觀。

  不僅他母親討厭她、連他本身也是。他那憤世嫉俗的陰驁氣息,那雙總是飽含嘲意的眼神,一直都是因她存在的。

  她該開心吧,他是如此的恨她呀,根到眼中只看見她。

  凌璇之沒有回應,彷彿在笑看著她的後知後覺,可他的心,卻沒有一絲快意。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認為驕傲美麗的凌雪未,不該有這種淒楚的表情。

  腦際閃過這個念頭,凌璇之握緊拳頭,關點懊悔的揍向牆面。他不該有同情她的情緒,也不該心疼她……

  「為什麼不說話?在我面前無須戴上冷淡的面具,大聲的笑我吧!笑我竟然在眾人面前對你告白,還為了你發瘋似的轉學到風雲高中,努力想討好你母親,幫她熬了雞湯,卻被她狼狽的趕出來。

  你一連好幾天沒來上課,我還擔心到蹺課跑到你家去找你……結果到頭來,我居然是你妹妹,真是好大的笑話啊!」

  凌雪未當著他的面嘲笑自己,但她不認輸,就算在地面前已脆弱不堪,也絕不在他面前排一滴眼滑。

  凌璇之的臉上閃過了些微的變化,但很快地又恢復了神情自若。「我不會道歉的。」他冷冷的道,似他的心巳無血無淚,沒有知覺。

  凌雪未倒拍了口氣,無法承受,也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再怎麼倔強堅強,她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而且。

  她不懂,他就這麼很她,恨到樂於見到她墮落的愛上自己的哥哥嗎?這就是他對她,不,對整個凌家的報復嗎?

  「我不會道歉的。」凌璇之走近她,重複道,傾身與她四目相對。此刻,他倆之間的距離看似親密,可彼此的心卻模糊的看不清交集。雪來說不出話。

  她緊扭著床單,像是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她要知道,最怎樣的恨竟讓他如此對待她?

  「你是高高在上的凌氏千金小姐,從小就銜著金湯匙長大,受盡眾人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一點挫敗對你而言還不算什麼,我無須道歉。」

  凌璇之字字飽含著對她的凌歷,彷彿她的痛、她的淚,比不上他這十八年來被嘲笑,窮困潦倒的痛苦生活。

  呵,她又懂了。

  她不僅搶走他的爸爸,還搶走他原本該錦衣玉食的生活,他完美無缺的命運。

  她搶走了他的一切。

  凌雪未的心擰痛了,不知是為他.還是自己。

  「你就那麼恨我嗎?」她苦笑著,眸底的倔強似被他吞噬了,好無神。

  光是看著,凌璇之就滿是罪惡感,差點喘不過氣。

  說穿了,她和他一樣無辜,但是他不會同情她的。

  這十八年以來,她被捧在手心呵護,而他不是被取笑,就是被落井下石,這口氣,他根本嚥不下去……

  「不要以為你是我妹妹,我就會對你假以辭色。」把話說重,凌璇之幾乎是惱怒的離開房間。

  他的背影依然孤傲,還帶著解不開的陰沉。

  凌雪未就這麼朝著房門發呆,思緒像被抽離般,晶亮的眸充滿著淚意,咱哺自語道:「你知道嗎?我情願你討厭我、恨死我,也不願成為你的妹妹。」

  她的初戀就這麼破滅了。

  此刻,就算她有多麼大的勇氣,去追求想要的愛情,也無法縱容自己愛上同父異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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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8 |
第四章

  從那天起,凌璇之便搬進了凌家。

  凌母也在醫生的許可之下,暫時留在台灣。

  凌父則改變生活作息,每天正常上下班,除了回家陪陪妻女外,真正的用意不外乎是想彌補兒子這十八年來所缺乏的父愛。

  凌家開始過著一家四口的日子,唯一意外的是,凌雪未交了男朋友。

  自那天後,凌雪未雲淡風輕的看不出深受打擊,對待凌璇之的態度,更是親切的像是兄妹,然後在第二天,閃電結交了男友。

  凌氏夫婦是極力反對女兒在求學期間交男友的,但外表柔順甜美的凌雪未,向來執著、倔強。任誰都無法影響她的決定,包括那寵愛她的父母,所以到最後,她還是反對無效的交定了男友。

  「謝謝你送我回家,明天見。」凌雪未甜蜜的朝男友揮揮手,目送著他騎腳踏車離去,然後笑容一垮。

  等等,她這個男友叫什麼名字?是胡良新還是昊諒新?

  管他了,叫他無良心準沒錯!

  凌雪未惡作劇的竊笑著,一轉身就見凌璇之站在她後方。

  他看見了?

  凌雪未不以為然,聳聳肩的打算越過他。「同居」的這陣子,表面上他們是相親如兄妹.但骨子裡卻是各懷鬼胎。

  「爸媽他們很擔心作。」凌璇之喚住了她,面無表情的接著道:「吳良新表面上是模範生,但他強暴未遂的前科,被他當校長的爸爸靠關係壓下了。」

  凌雪未一愣,下一秒衝著他微笑。「你也擔心我嗎?」見他臉色變了變,她閃過似嫉妒的眸光,在越過他的同時,椰榆道;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你的衣服被沾上口紅了。」

  聞言,凌璇之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上衣一眼。在衣袖上發現她所謂的口紅,莫名的蹩起眉。圍繞在他身邊的學妹那麼多,是誰故意把口紅印上他衣袖的?

  「紫紅色的口紅,小心她想誘拐你。」凌雪未幸災樂禍的加了句,然後迅速地進屋,回到她的房間。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那嫉妒的表情。「凌雪未,記住,他可是你的哥哥。」躺在床上,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但,為什麼她還是嫉妒了?她居然希望印在他袖子上的口紅印,是她的。

  天啊,她又胡思亂想了!她必須把他給忘了,徹底給忘了!

  凌雪未閉上眼,混混飩飩的假寐著。

  上了一整天深,她也累了,像是真的睡著了,連王媽叫她吃飯,她也沒聽到,直到過了好久好久,她緩緩地醒來,瞄了眼牆上的時鐘,才完全清醒過來。

  「不會吧.已經九點多了,我怎麼睡了那麼久……」糟糕,明天還有小考,她還得溫書才行,可是她現在精神好差,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凌雪未自衣櫃中取出換洗衣物,匆匆走出房外,恰巧和凌璇之擦身而過。

  她假意哼著歌,佯裝沒看見他,不料,他先喚住了她。

  「爸陪你媽去老朋友家,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聽完,凌雪未傻傻的看著他背對她,消失在自己面前,這麼說,今天晚上他們必須單獨相處了?

  早知如此,她就邀夏雨音回家過夜。凌璇之冷淡歸冷淡,卻難得和常來家裡玩的雨音很投緣,拿她當妹妹看待,相信有雨音在。她就不至於太尷尬……

  等等,她在擔心什麼!洗完澡、吃個飯就要準備溫書了。她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和凌璇之大眼瞪小眼!

  凌雪未臊紅著臉兒搖搖頭,趕緊走進浴室,打算好好的洗一頓玫瑰花瓣澡。

  然而,就在她卸去衣服,坐人注滿水的浴缸內,舒服的洗著玫瑰香浴潦時,耳邊忽然傳來啪的一聲,浴室內頓地烏黑一片。

  停電了?

  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凌雪未感到格外的不安。裸露的肌膚也因黑暗的洗禮,起了陣陣雞皮疙瘩。

  她倉促的自浴缸中站起,扶著牆,一找到浴衣就先披上身子,然後再往前摸索著放置衣物的位置。

  「我記得放在這個方向……」凌雪未欣喜的伸手一捉,不料腳下毫無預警的一個踩空,嚇得她淒厲的尖叫了聲,重重摔倒在磁磚地面上。

  「好痛……」她呻吟著,漂亮的臉蛋佈滿扭曲的表情。

  她的腳似乎扭傷了,疼得她幾乎站不起身,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啊!

  就在凌雪未氣急敗壞同時,浴室外傳來凌璇之著急的喊叫聲。「凌雪未,你怎麼了?快開門啊!」

  是凌璇之,他來救她了?

  凌雪未面無血色的臉蛋有了一絲濕度,她迫不及待地想回應,手掌卻緊捉著身上的浴巾,咬著牙,不吭一聲。

  她不能讓他見著她這般狼狽的模樣,何況,她身上只裹著單薄的浴農……

  「凌雪未,再不出聲,我就拿鑰匙開門了。」凌璇之威嚇道。

  她那道慘絕人衰的尖叫聲,嚇得他以為她遭遇到不測,在不確定她是否平安之前,他沒辦法離開。

  「你不能進來!」光想到要與他面對面,凌雪未的心臟就強烈的怦眺了聲,激動的阻止。「原來你有聽到,我還以為你淹死了。」凌璇之嘲諷的哼了聲,也鬆了口氣。

  「那你大可不必理我!」凌雪未又羞又氣的大喊。

  「不要再說這種任性的話,趕快把衣服穿好出來,我拿手電簡給你。」凌璇之的語調泛著溫怒,似受不了她的無理取鬧。

  「我……」凌雪未頓了頓,不知道該如何說明自己的窘

  「你又怎麼了?」,凌璇之開始覺得不耐煩。

  凌雪未咬緊牙根,心不甘情不願的脫口而出。「我的腳好像扭傷了。」語落,空氣簍時變得寧靜嚇人,凌雪未心情懈窒著,從期待轉為驚慌。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的過了……凌璇之人呢?怎麼一點聲音也沒?

  像猜膠到什麼,凌雪未咬著下唇,呼吸轉而急促,不知是委屈或是氣憤,不自覺地,她的眼眶已紅了。恨恨地埋怨道:「過分……太過分了!」凌璇之就這麼無情的把她扔下了!

  不,她不想等地來救她,她不信她自己站不起來!

  可她才打算自立自強時,浴室門被打開了,一陣刺眼的光線籠罩她,她慷駭的迎上對方。是凌璇之!

  「你不是……」不是不理她了嗎?

  凌雪未的心彷彿被注入暖流,無法壓抑地,淚水似感動般奪眶而出。她並不想哭啊,為什麼她們要在這傢伙面前哭,好丟臉啊……

  光暈中,僅裹著花衣的凌雪未,有著少女的純真和女人的嫵媚。她雖然只有十七歲,卻擁有白皙的肌膚和玲瓏有致的身段,足以教男人為之瘋狂。

  乍見,凌璇之的俊臉上泛著不自在,喉頭也有著莫名的燥熱,但僅有一秒鐘。

  緊接著,他朝她走近,傾下身,不由自主地拭去她頰上的淚,然後扯開一記德笑。「你是嚇哭了,還是腳痛到哭了?」

  「我才沒有哭。」凌雪未撇開臉,不讓他看見她流淚的一面。雙手則緊捉住胸前的浴衣不放,彷彿深怕一個不小心,浴衣會在他面前鬆開。

  凌璇之豈會看不出她的心思,沒多說什麼,攸地握住她一隻腳踝,用力一按。

  凌雪未被他那麼一按,痛得像個淚人兒直掉淚。「凌璇之,快給我放手,你弄痛我了……」

  凌璇之蹙眉,不發一言,把手電筒塞人她手中後,彎身橫抱起她。「凌璇之,你放開我!」被他看見僅裹著浴衣的她巴經夠羞人了,他居然、居然還對她——

  「別逞強了,把手電筒拿好,我送你回房。」凌璇之極冷淡的放下話。凌雪未僵住,無法反駁。

  他說的對,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還逞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依附在他懷裡,替他拿好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

  但為什麼單單被他緊抱著,她的心就劇烈的猛跳,臉兒愈是潮紅……他是哥哥呀.不是嗎?

  光用想的她就好想哭好想哭,但他的溫柔卻讓她感到好甜蜜,整顆心暖得好幸福,怎麼辦,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你很冷嗎?」凌璇之感覺到懷裡的人兒不停地發顫,加快了腳步。也對,她只穿著單薄的浴衣,當然會受不了。

  凌雪未輕咬住唇,撒了小小的謊。「我很冷、很冷。」然後像是理所當然地,更緊貼住他的胸膛,彷彿在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溫暖。

  她的貼近讓凌璇之微微抽了口氣,更加快了腳步,直到進入她的房間,把她安置在床上.他才容許自己吁口氣,自她衣櫃裡,隨意扔了件純白睡衣給她。

  「我轉過身,你換上。」說完,他正人君子的照做。

  凌雪未抱著睡衣,望著他的背影久久,吸了口氣,真心的感謝。「謝謝你。」

  凌璇之沒有回應,依然等著她換好衣服。

  見狀,凌雪未隱隱微笑。就其他不接受她的謝意,她也心滿意足了,畢竟他是恨她的,他會破天荒的關心她,算非常難得了。很快地,她換上他遞給她的睡衣。「好了。」

  聞言,凌璇之才轉身。把手電筒擱在床上,也坐上床沿,握住她的腳踝。「會有點痛,你忍耐點。」

  說完,不及她會意,他繼續幫她推拿她的扭傷。

  「啊!好痛啊……快放手,我要殺了你」凌雪未這回沒痛到哭,反而凶巴巴的要他住手,卻掙不開他強勁的力道。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他要她忍耐了。可惜她向來沒什麼耐心,無視於她的威脅,凌璇之依然繼續手上的動作,直到大功告成。「好點了嗎?」問著,他像是發覺什麼,俊臉問過一抹窘色,急急撇開臉。

  凌雪未試著動動腳踝,發覺不疼了,內疚起她先前對他亂凶一頓。「謝謝你,剛剛很對不起……你怎麼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怪透了,像是很不舒服。

  怎麼了?她竟敢問他怎麼了?

  她僅穿著一襲純白色的睡衣,裹頭空無一物,透過光芒的照射,她那粉紅色的乳尖若隱若現……他知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足以讓血氣方剛的男人想撲倒她,天殺的包括他這個哥哥!

  「沒事。」凌璇之幾乎想朝她大吼,但還是忍住了,只是他悶到底的怒氣無處宣洩,乾脆把唯一的手電筒遞給她,來個眼不見為淨。「給你,我走了。」

  他說什麼?他要走了?在停電的這個時候丟下她!

  「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凌雪未好慌,心亂加麻,可她卻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望著他為她關上房門,離開她的視線。

  只因為,他是她的哥哥。

  凌璇之不知道自己怎麼摸黑走進浴室的,只知道當他回過神時,電已經來了,極冰的冷水也白蓮蓬頭裡湧出,打濕他的衣服,也熄滅體內不該有的灼熱。

  該死,他居然對凌雪未產生不該有的慾望!

  他該恨她的除了恨,他不該擔心她、對她溫柔,還起了邪惡的慾念。

  只因為,她是他的妹妹。

  自那個停電的夜晚後,不知是有意或無意,凌雪未和凌璇之不再有交集。

  凌雪未忙著和男友約會,只是她的對象換了。

  上次那個吳良新,果然如凌璇之所說的心懷不軌,把她騙到學校的後山想強暴她,可被她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一噴,立劃噴得他哭爹喊娘的逃走。

  然後,她又順理成章的換了個比較不像大色狼的男友。但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人是不能看外表白……

  「你別亂來啊!這可是我家門口,快放開我!」眼見成豬嘴就要逼近她,凌雪未拚命的拒抗。瞧他口臭味那麼重,要是被他親了,她準會被熏死!

  「雪未,我們是情倡啊,讓我親一下會死嗎?」男同學怨聲載道,自以為是小說中的男主角般,帥氣的抬起女主角的下巴,想親芳澤絕對沒問題。

  「不行就是不行!你快放開我,小心我大叫……」凌雪未一邊威脅著,一邊想取出藏在書包內的噴霧器咬死他。

  「我不會有讓你大叫的機會……」男同學更是抱緊她,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可以吻上她的小嘴了。

  好臭,他的口臭真是無可匹敵的臭死人!

  凌雪未作惡的想吐,一時之間沒能拿好噴霧器,砰的一聲掉落在地。她該緊張的,可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整個人震住,眸光凝聚在某個焦點……

  「雪未,我真的好喜歡你……」眼見她已毫無縛雞之力,男同學以為這回鐵定能如願以償的親到她,可怎麼都沒想到她突如其來的拳頭。「好痛啊!」這下子門牙快摔了!

  「你怎麼了……」凌雪宋傻眼,看著自個兒掄起的拳頭,她壓根沒有印象是何時對他動粗的,滿腦子想的只有一句話。

  那個女的是誰?是上次在他袖上留下口紅的女人嗎?

  看著凌璇之和一個漂亮的學姐走在一起,凌雪未的心閃過憤怒的酸味,會出拳打中男友的門牙,似乎是意料中的事。

  她似乎還沒有辦法。完全把凌璇之當成哥哥……

  無端被接一拳,男同學怕了。面色凝重的往後退。「不要靠近我,我要和你分手……」是誰說凌雪未溫柔可人的?她根本有嚴重的暴力傾向!

  「有沒有搞錯,敢強吻我,是我要跟你分手才對……」一聽,凌雪未也火了,想多回罵他幾句,不料卻看見凌璇之和學姐分手,走了過來,她變臉似的笑得和顏悅色,主動的樓起男同學的手臂。

  「你在胡說什麼啊,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的女神,這一輩子只喜歡我嗎?」

  望著她過於甜美的笑容,男同學仍舊泛起雞皮疙瘩。「不,我改變心意了,我要和你分手……」

  她有那麼可怕嗎?

  凌雪未一肚子氣想發作,可也不能當著凌璇之的面發火。加強馬力的道:「親愛的,明天下課後,我們在學校的圖書館約會好不好?」

  「不要,我要和你分手!」掙脫她的柔莢,男同學趕緊騎上單車,逃之夭夭。

  見狀,凌雪未臉上無光,朝著他的背影咧開鬼臉,氣呼呼的道:「臭男人,搞清楚,是我甩了你才對!」

  吼完了,她氣消的拾起地上的噴霧器,一轉身。被身後的凌璇之嚇了一跳。她忘了……他還在。

  她原本想在他面前。灑脫的和其他男生親熱,可丟人丟大了,她沒想到她也有被甩的一天,而且還當著他的面被甩!

  不,她根本沒有學會灑脫,明知不該,她居然又試探起他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戲。」凌璇之低笑,像看盡了剛剛那一幕的心機。

  「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凌雪未一笑帶過,純真的美極了。

  「你很清楚。」凌璇之若有用意的瞥了她一眼,事先進了屋內。一針見血,凌雪未被擊中痛處,只能苦笑。沒錯,他全說對了,但她不懂,為什麼他總是能那麼冷淡,而她卻……

  她笑了笑,有點無奈.也只能尾隨他走入屋內。她要忘了他,不能再讓他嘲笑她。絕不能……

  「雪未已經快十八歲了,我們該告訴她了吧!」

  可才走到玄關處,她便聽見母親的聲音。

  告訴她……告訴她什麼事?

  凌雪未這才發現,凌璇之也同她停下腳步聆聽著。等待下一句話的同時,空氣似乎凝重了起來,連她的心也開始忐忑不安……「可是要是讓雪未知道,她不是我們親生的話……」

  砰!父親高亢的嗓音,教凌雪未面無血色的鬆開手。任沉重的書包重重擲地,頭昏腦脹的快喘不過氣,走不出黑暗。

  他們在說什麼?說笑吧!她怎麼可能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沉不住氣,凌雪未衝出客廳,不顧父母親的錯愕表情,激動的嘶喊道:「別胡說了!我怎麼可能不是你們的孩子!」

  「雪未,你先不要激動!」

  「叫我如何不激動,你們不會莫名其妙說出這番話吧!」

  「雪未,就算你不是爸媽親生的,也是爸媽寵愛的女兒啊!」

  可凌氏夫婦的安撫,仍是刺痛了凌雪未的心,無法平靜也無法釋懷。「那你們就是承認,我不是你們親生女兒了,那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她瘋了,整額心揪疼著,歇斯底里的痛喊。

  若她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那麼這些年來,她如同公主般被疼寵的生活,不就全是假象了?

  沒有人說話,凌氏夫婦內疚的低著老瞼,凌璇之的俊臉則閃過了一絲錯愕,便沒有出現第二個表情。

  只有凌雪未卸下了糖衣的面具,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苦不堪言的逼問道:

  「把真相都告訴我!如果今天不是被我聽到,你們又打算隱瞞我到何時呢?」

  天啊,她居然不是爸媽親生的孩子!她不是公主,也不是凌氏企業的千金小姐……那麼她到底是誰?

  「說吧,朝峰,雪未遲早會知道這一切真相的。」凌母歎了口氣。「可是你……」凌父略有疑慮。

  「我不會有事的。」凌母安慰他的一笑。「雪未有知道身世的權利,如果說出真相,能讓雪未不那麼恨我們的話,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雪未,對不起,在說出真相之前,你要知道,爸媽永遠是最疼愛你的……」見女兒仍一瞼怨懟,凌父也歎了氣,緩緩地道出當年的往事。

  「雪未,其實你是我和你媽到孤兒院領養來的,當年,我和璇之的母親相戀,卻因為企業聯姻的關係,被迫和他母親分手,而後和你媽結了婚。

  結婚的當晚,你媽舊疾突然發作了,我趕緊送她到醫院去,也是當晚,我才知道,原來你媽身體太虛弱,不適合懷孕,卻被家人逼迫著嫁給我。

  我和你媽同病相憐,彼此又只有兄妹之情,於是我們私下約定結為兄妹,到孤兒院領養了你,把你當作親生女兒撫養。

  凌父話才說完,凌璇之發狂似的從玄關奔出,滿是憤怒的衝著他質問道:「既然你們只有兄妹之情,為什麼還不離婚!你知道嗎?媽自從和你分手後,為了扶養我,把身體搞壞了!雖然媽口口聲聲說很你,但其實她一直在等你。」

  被兒子那麼一吼,凌父倒坐在沙發上,頓時像老了好幾歲。

  「璇之,你不懂,企業聯姻怎能說離婚就離婚,要不我當初就不會被迫和你媽分手了……

  我對不起你媽,我一直以為我們分手後,她會找人嫁了,卻沒想到……唉,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我只能告訴你,你媽是我這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聽著父親的懊悔,凌雪未像是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心情急速高昇又迅速降下,嚇得她心臟快爆裂開,也差點暈眩。

  她不想聽了,不想承認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她真會以為,自己被丟棄了,成了理所當然的外人……

  她早就是外人了!她的世界不僅是空白,更成了永無止盡的灰暗……」

  「我不是爸媽的女兒,我是個孤兒,是個沒人要的孩於,你們居然互稱兄妹。在我面前演了十七年的恩愛戲碼……」說著說著,凌雪未好想哭好想哭,卻悲傷到哭不出來,只想諷刺的大笑,把十七年來的鬧劇一口氣笑完。

  見狀,凌母心疼的把女兒抱人懷中。「雪未,你雖然不是媽的親生女兒,但媽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寵愛啊……」

  「雪未,爸爸也一樣愛你啊!」

  真的嗎?就算她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她還是能受盡疼愛嗎?

  心慌的瞪視著雙親,凌雪未的心都亂成一片了,一切都變得無法理解,父親不像父親,愛的是其他女人,母親卻甘願承受這有名無實的婚姻!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庭?

  凌雪未無法說服自己,這些年來,爸媽在她面前的恩愛是假的,也無法相信,他們可以出神火化的在她面前演戲,就只有她傻傻的沉溺於這個完美假象!

  好冷好冷,母親的懷抱不再溫暖……她好想逃,想逃的遠遠的!

  推開母親,凌雪未欲離開這個叫她心碎的家。卻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出口。

  她瞪著凌璇之,可他一點都不讓步。他憑什麼擋住她?她連離開的自由都沒有嗎?他那又是什麼表情?同情她嗎?

  呵,他該同情地的!他們的身份巳變,她不再是千金小姐,他才是真正的富家少爺啊!

  「凌璇之,你得意了嗎?這就是你對我最大的報復!」凌雪未笑了,當著他淒楚的笑了,然後在用力推開他之後,捉狂似的衝出屋外。

  凌璇之握緊拳頭,且住。他忘不了她的表情,只因那表情曾出現在他臉上,他能夠感同身受,此時的她有多麼絕望、怨懟和憤世族俗。

  而今,他們的表情互換了,他卻笑不出來。

  好不容易透到她失魂落魄了,他該狠狠地嘲笑她才對,為什麼他笑不出來,對她,就只有滿胸臆的心疼而巳!

  就因為看慣了她的自信滿滿,他才會不由自主地心疼她、攔住她,深怕她做出什麼傻事嗎?

  「雪未,別走……」凌母見女兒奪門而出,傷心欲絕的哭倒在沙發上。

  凌父擔心妻子的病痛復發.趕緊安撫著她道:「春子,你別擔心,璇之會幫我們把雪未找回來的……」說完,他幾近懇求的催促仍但在原地的兒子。

  「璇之,把雪未追回來吧!爸知道你還恨著我,也知道我欠你們母子的,這一輩子都還不了,無權命令你做任何事。但這次就當爸求你,只要你把雪未找回來,往後你想做什麼,我絕不干涉你!」

  凌璇之原本剛硬的表情,因父親毫無尊嚴的懇求有了困惑。他不懂,凌雪未不是他們的女兒,憑什麼還是能受盡萬般關心?

  他不該理會的,但他居然無法無視於父親的請求和小媽的哭泣……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心軟了!

  「記住你說過的話。」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凌璇之還是妥協了,在吸了口氣之後,旋身拼了命衝出屋外,搜尋著凌雪未應該還跑不遠的身影。

  可他找不到她,她的腳程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快。

  等等,他幹嘛那麼乖乖聽話的真的找她,還找的那麼起勁。

  凌雪未到哪去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還是得找到她,要不然,連他自己也會後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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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8 |
第五章

  「我還要一杯!」凌雪未向酒保露出一抹醉醺醺的甜笑想借由醉意忘卻令她痛苦不巳的事實。

  「小女孩,你會醉的!」酒保好心的勸告。瞧,這四周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男人正打著她的主意,要是她喝醉就不堪設想了。

  「我就是要醉!」凌雪未任性的直言,又衝著他微笑,笑得絕望。

  這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的感覺嗎?無法逃、無法豁達,只能住由滾滾而來的恐懼、無助席捲自已,直到死才能解脫……

  但是她討厭懦弱,所以她不會自殺、不會故意去傷害自己。她只能喝醉吧,只有把這一切給忘了,就不會有知覺、不會有痛苦了……

  「小女孩,你還來滿十八歲吧,我們PUB有規定,凌晨十二點後,未滿十八歲者不得進入。等會兒時間就到了,我派人載你回家吧。」

  「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還未出,凌雪未的肩披搭上了,她作惡的甩開對方。「放開我,不要碰我!」

  「好悍的小女生啊,長得漂亮,連性子也夠辣!」男人蠻橫的抬起她姣好的臉蛋,用眼光打量她。

  可惡,她心情已經夠差了,還有人不識相敢來吵她!「噁心死了,走開!」凌雪未氣呼呼推開他,趁著醉意搶走酒保正遞給客人的酒,往男人的色臉一潑。

  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火大的咆哮道:「你這個小女生竟敢潑我酒!可惡,看我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話一落,凌雪未哪會笨到等他教訓,機靈的想閃過他,可她身子才一晃,就頭暈腦脹極了,眼見男人的巴掌就要飛快的迎向她,她只來得及閉眼。

  「痛痛痛……放手啊,我再也不敢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什麼事都沒發生,那男人反而大肆慘叫?

  餘光一瞥,凌雪未駭然怔住。只見那男人的手臂被背後的某個人握住,正狠狠的往後一折,而那個幫了她一把的人,竟是……

  凌璇之,他是來找她的嗎?已經成為凌氏名副其實大少爺的他,為什麼還要特地來找她?是想取笑地嗎?

  暗忖著,凌雪未心底淨是難以言喻的複雜,她無法鎮定的與他同處一室,無法與他呼吸同樣的空氣,沒多想就往出口處逃走。

  她想逃,逃到一個沒有真相的世界……

  「凌雪未,站住!」鬆開男人,凌璇之朝她直追而去。

  該死的,她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找了多少個地方才找到她?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阻止那男人對她的惡行,她臉上早就多了五指印了!

  像她這種任性的小女生,他幹嘛繼續追著她不放,他該任她自生自滅,也算是完成他的報復……

  等等,他是真的想報復她嗎?那為什麼當他得知她真正的身世後,累積了好幾年的怨忽,居然就這麼變得模糊,只留下他對她的心疼!

  凌璇之怔住,不由地停下腳步,俊逸的臉上除了沾上汗水,還帶著驚駭不已,直到天空飄起小雨,他才緩緩回過神,像想到什麼似的感到恐慌。

  他在做什麼,凌雪未人呢?腦際問過這個念頭,雨愈下愈大,凌璇之衣服被打濕了,卻只是把淋濕的髮往後一撥,然後在下雨中往前衝。

  他繼續瘋狂似的找著她。雨那麼大,他始終無法狠心的扔下她。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要不是父親的請求,他才不會笨得淋雨找她!

  只要找到她,他就能恢復一貫的冷凜自若,不把她當一回事,就算她是他妹妹也一樣……不對,凌雪未已經不是他妹妹了……

  跑著跑著,凌璇之終於停下腳步,因為他看見她、找到她了。

  好巧,怎麼她選啊逃的又碰見他了?!

  站在他面前的凌雪未抿起一笑,此時她與他都淋濕了。卻毫不在乎。

  這次她沒有再逃,反而往他的方向小跑步奔去,像是失魂似的前哨道:「雨好大,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大雨中跑著,好好玩呢……」

  雨好大,為什麼他不乾脆回家算了,竟還瘋狂的跟著她淋雨。他不是討厭她,恨不得沒有她存在嗎?他到底居心何在?

  「回去吧,你媽的病好像又發作了。」即使有多麼急,凌璇之仍是冷淡的說服道,卻無法移開眼神,無法阻止體內的溫度,隨著她的接近焚燒的愈是猛烈。

  自她的身世揭開之後,她在他眼中不再是他的妹妹。她是個美麗到令他屏息的女孩,擁有著甜美的面容,和誘人的豐盈上圍……

  光想著,凌璇之就呼吸困難的撇開臉。他是怎麼了,就算她不是他妹妹,他也不該注視著她被雨淋濕,幾近透明的姣好胸線!

  聞言,凌雪未雖是憂心忡忡。卻極力忍住,苦笑道;「有爸在身邊,媽不會有事的,何況,他們也不需要我擔心了……」

  「你太任性了,就算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們心自問,難道這十七年來,他們對你的關懷,付出,都是假的嗎?」說完,凌璇之自己也傻了。

  他的目的只在於說服她回家,無須多說廢話!

  「你少訓我!你怎麼能瞭解我的心情,我只是爸媽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啊!」凌雪未悲傷的低嘯著,恍惚之間,某個念頭一閃而過。

  等等,她怎麼忘了,她不是爸媽的孩子,那麼……她就不是他蛛妹了?

  不知該喜該憂,凌雪未微微抽了口氣,滿心滿眼像是只看到他,著魔似的走近他,想汲取他多一點的氣息。

  她不是他妹妹,她竟然不是他妹妹……呵,好諷刺,在對自己的身世痛不欲生時,她居然還能感受到一絲慶幸,因為,她終於可以愛他了……

  「你想做什麼?」眼見她離他好近好近,幾乎就要倒入他懷裡,凌璇之心猿意馬的像是迷失、被她征服了。

  她的笑好甜,快要溺死他,畢露的曲線像是誘惑著他,他幾乎忘了要眨眼……

  「聽好,我不是你妹妹。」凌雪未點起腳,雙手拉扯住他的衣領,清麗的臉蛋除了醉意,還有著不知名的酩紅。

  「那又如何?」無法同她坦率,凌璇之吸了口氣,冷淡的道。也推開了她。

  「那麼我就可以愛你了……」無視於他明顯的排斥。凌雪未這回借酒壯膽的摟住他的腰,依附在他懷裡。

  呵,她是真醉了吧,她的頭好暈好暈,而且還熱得她渾身不舒服……

  「凌雪未,劉胡說八道……」不知該作何反應,凌璇之索性用力的推開她,卻在發現她連站都站不穩,臉疊紅燙的嚇人時,有著不好的預感……

  「我醉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啊……」凌雪未美眸迷濛,望著他,綻開笑容,幸福的像是捉住了她想要的,然後一個閉眼,往他身上一倒。

  「凌雪未,你做什麼……」凌璇之恨不得把她推的遠遠地,可她的異樣教他擔憂,放不開她。瞧她噶醉了,又淋了那麼久的雨,沒事才怪!

  「你發燒了!」撫上她的額,他驚呼出聲。她發燒了,他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我才沒有發燒,我只是好冷、頭好重好是……」凌雪未應軟的癱在他懷裡,用著快要斷氣的聲音,倔強的道。

  她姣好的胸線正緊貼在他胸膛,說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但此時此刻,他可沒有心思去還想。

  「我送你到醫院!」橫抱起她,他打算攔輛計程車。「不,我不要去醫院,也不要回家!我求你,我不想讓爸媽擔心,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而且,她也不想離開他,她想要永遠的偎在他懷裡……

  「該死!」凌璇之知道自已該送她就醫,卻無法違背她梨花帶淚的懇求,衝入了一間離他倆最近的旅館。

  眼前當務之急就是讓她換下濕衣服,其他的待會兒再說吧!旅館

  「爸,我和雪未在附近的旅館,我們倆都淋濕了,等洗完澡,雨停了,就會回家了。對了,你說只要把她帶回去,以後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干涉,是真的吧,那麼我想……」還沒說完,凌璇之像聽到到什麼聲響,掛上了電話。

  「跟爸說話,有什麼不能被我聽到的嗎?」凌雪未從浴室走出,剛好見到這一幕,有點難堪的道。

  她喜歡他,所以對他表明了想愛他的決心,他就那麼急著想逃開她嗎?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凌璇之冷冷地道,拿著旅館附送的裕衣,在走入浴室之前,倏地出聲。「你還發著燒,先睡一下,等雨停我再叫醒你。」

  凌雪來就這麼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人浴室,才垮下臉蛋。

  他們不是兄妹了,為什麼他對待她的態度依然冷淡,他難得的溫柔仍是沒有一絲熱情?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她的單相思,無關於他們是否身為兄妹?

  真的是這樣嗎?就算她有多麼多麼喜歡他,他都可以無視於她的感情?

  凌雪未的自信崩裂了,原本構想的美好未來,在瞬間破滅殆盡。

  但她無法說服自已,就只能遠遠的望著他,無法靠近他。

  她不要這種虛偽的滿足,她要的是完完全金擁有他。

  她不知道他和爸爸達成什麼協定,只知她情緒忐忑的快要發狂,彷彿在今天錯過什麼,她將會永遠失去他。她該怎麼辦?

  發了燒的她,在洗了熱水澡,眼下凌璇之向旅館要來的退燒後,依舊沒有退熱的跡象,可她一點郝不覺得熱,只有冷到骨子裡的冰寒……這般脆弱的她,還可以為自己、為她的愛情做什麼?

  凌雪未安分的躺在床上,虛弱的像豬似的,但她還不想認輸。

  她和凌璇之並不是兄妹,他們也難得的同處一個房間,她不想就這麼閉上眼睛睡掉一切……她想看看他,一遍遍地看著他……

  「你我還發著燒,怎麼連棉被都沒有蓋就睡了!」剛沖完澡的凌璇之,趕緊向前替她蓋好棉被,然後一個轉身,想雲取從旅館借來的冰枕讓她退燒。

  「別走……」一聽到他的聲音,凌雪未睜開惺忪的眼,用力的捉緊他的浴衣。

  「別鬧了,我只是想去拿桌上的冰枕,如果你不快點退燒,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凌璇之威嚇道,卻不見她死心的鬆開手,他沉下臉色,想拉開她。

  「別走,我求你別走……」凌雪未下意識的抱住他的手臂,漂亮的臉上扭曲著痛苦的表情。他是她唯一的支柱,她真的好怕她一鬆手,他便一去不回……

  望著她的懇求,凌璇之歎了口乞,像是無可奈何,但僅有向秒鐘的心軟而已。「凌雪未,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會對你假以辭色,快放手!」

  就算他們彼此的身份已丕變,並不代表他對她根深蒂固的敵意也會改變。

  就算恨不了她,也無法愛她。

  「普長時期你對我為假以辭色,我也不願放手,就像我對你的愛情,永遠不放手、不認輸……」凌雪未氣若游絲的道,僅存的,就只有那強烈的意志力。

  凌璇之臉色速變,蒙上錯綜複雜的神情,久久,他才有力氣開口,尖銳的口吻似厭惡又似憐惜。「為什麼你還不死心?」他的冷淡、無還必須還不夠嗎?

  「你還不知道嗎?」凌雪未甜症狀的衝著他一笑,然後像是盡所有的力量,自床上爬起跪坐著,帶著難受低喘的呼吸聲,直視著他

  「因為我們不是兄妹,所以我想繼續愛你……」她堅定的道,不容他再忽視。

  凌璇之豈會不懂她的心意,但經由她坦率的說出口,他仍是不免震撼,內心像是騷動到失了平衡,差點無法保持冷靜。

  「不可能。」望著她在瞬間毫無血色的臉蛋,他無情的撇開臉,選擇無視於她的脆弱。「因為,我決定離開台灣。」

  會回來凌家認祖歸宗只是完成母親的遺願,既然明白了當年的真相,又無法把恨了十八年的敵人當成親人,不如走吧。

  「你說什麼?」凌雪未急急地倒抽了口氣,喉嚨跟著疼痛的咳了幾聲,像是快喘不過氣。

  她的乾咳聲聽過凌璇之心底有幾分心軟,但他仍僵在原處,鐵了心的堅定道:「不管去什麼地方都好,我只想離開台灣。」

  「這就是你和爸之間的協定?」在這一刻,凌雪未只覺得天崩地裂,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原來,他是這麼的想擺脫她,恨不得離開台灣……

  「隨你怎麼想。」凌璇之沒有否認,會告訴她,只是想趁早讓她死心。

  凌雪未激動的咬破了唇,好想央求他別去,但她說不出口。他的話已這般無情了,她還要繼續作踐自己嗎?

  「你還在很我嗎?」縱然她還能強顏歡笑,但眸底仍是多了分淒涼。

  凌璇之凝視著她,胸臆間波動不定。她的表情如此鎮定,他卻能輕易的看出,她那不堪一擊的柔弱。曾經,他是恨她的。只因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高貴的讓人刺眼嫉妒,但自身份丕變後,不再是公主的她,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恨她。

  再去很她,他居然只覺得殘忍……

  「我只覺得你很可憐。」這絕對不是他的原意,他只是無法承認心疼她。

  她可憐?

  的確,她不是公主,她只是個被丟棄的孤兒,她該是可憐的,因為地孤兒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身為凌氏少爺的他!

  但是,無論她變得有多麼悲慘,她都不想死心。

  對他,她不認輸,絕不,也不會求他,更不會自艾自憐。

  「我不會讓你覺得我很可憐,就在我知道我的身世,我們不是兄妹之後,我更不會輕易放棄你!」凌雪未信誓且旦的道,原本病慪慪的眸有了光彩,像是為了捉緊他而璀璨發亮。

  「隨便你。」凌璇之冷哼,說不出內心隱藏著多麼大的撼動。他逕自轉身自冰箱中取出冰枕,像是在做例行公事。

  「你最好給我好好休息退燒,要不我沒辦法跟你爸交代。」

  凌雪未聽不過他的話,連她都分不清楚,自已是清醒或喝醉的。她抓緊著浴衣的前襟,雙手不斷地發抖。

  她在想一件瘋狂的事,只要能讓他留在台灣,她什麼都願意做!

  「我美嗎?」一會兒,她突然自他背後一問。

  「凌雪未,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凌璇之一旋身,手上的冰枕隨之一落。他瞳目結舌,無法置信更無法呼吸。

  該死的凌雪未,她居然、居然……

  「我美嗎?」凌雪未重複問著。她笑得好甜,彷彿非常滿足他那驚艷的表情。

  腦際像被轟炸過似地,凌璇之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所看到的。

  他確確實實的瞧見了,她那張甜美可人的臉蛋之下,有著白皙凝脂的肌膚、豐潤小巧的胸脯、纖細的蠻腰、修長的腿,還有兩腿間女性的神秘之處……

  「凌雪未,你瘋了!」他略啞的道,有著抗拒也有著沉溺。

  「我愛你,我錯了嗎?」凌雪未一絲不掛的走近他,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澀的。

  她一定是醉暈了、發燒發到秀逗了,才會大膽的做出這種事,但她不後悔,只要對象是他,只要能留住他,她什麼郝願意付出……她是在作賤自己嗎?不,她只是為了愛他而已!

  「得到我只是滿足你的征服欲罷了!」凌璇之咬牙道,閉了閉眼,轉身想把她丟下,可他體內的灼熱愈是滾燙,無法壓抑啊。

  該死的,她的行為明明是羞恥、墮落的,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控制,全身的細胞似渴望著她?

  「無論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我不覺得羞恥。」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要得到他,這是凌雪未僅有的心情。

  愛不是佔有,強摘的瓜一定不甜,她當然知道,但她若永遠觀望,傻傻的跟在他身後,他便會離她愈來愈遠。

  她相信他對自已不可能沒有感情的,他只是在逃避、自以為的恨她……要不,他不會露出渴望、又痛恨她的矛盾表情。他也要她啊……

  無法轉移視線,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探身天使朝他走來體內的火焰幾乎焚得他快發狂,唯有佔有她才能獲得解脫……

  「你會後悔的……」就在理智逐漸消失之前,他自齒縫迸出。

  凌雪未笑得好甜,因為她成功的掌握住他的心防。

  沒有怯懦、羞澀,她只有勇往直前的投入他的懷抱,任由柔軟嫩白的身子,抵著他那剛毅結實的胸膛,柔冀攀上了他那強健的肩膀……

  「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語落,凌雪未路起腳,青澀的親吻他的薄唇,一遍遍地融著他的心。她要使出渾身解數的誘惑他……

  「但是我會根你一輩子……」無法忽略她的吻,她那姣好的裸身,凌璇之扣緊了她的腰,任由雙手在她背部愛撫,直到她弧形優美的臀線……

  他確定極了,他逃不過她的誘惑、她布下的陷階……

  凌璇之的一句話教凌雪未有了一絲清醒。可下一秒,她義無反顧地在他唇邊,低哺道;「那就根我吧,與其讓你無視我的存在,不如讓你很我恨到底吧!」

  飛蛾撲火,只會浴火焚身,如果恨意能讓他永遠記住她,那她將不會後悔!是怎樣的愛,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失去理智。不顧一切想得到他?凌璇之想不透,只知他巳醉在她美麗的陰謀中,無法抽身,更來不及抽身。

  他要她,現在!

  凌璇之火熱的橫抱起她,與她雙雙滾人床中,掠奪地純真的一切。這是她自找的!

  既然她那麼瘋狂的想得到他,讓他恨定她,那麼他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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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8 |
第五章

  「我還要一杯!」凌雪未向酒保露出一抹醉醺醺的甜笑想借由醉意忘卻令她痛苦不巳的事實。

  「小女孩,你會醉的!」酒保好心的勸告。瞧,這四周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男人正打著她的主意,要是她喝醉就不堪設想了。

  「我就是要醉!」凌雪未任性的直言,又衝著他微笑,笑得絕望。

  這就是世界末日要來臨的感覺嗎?無法逃、無法豁達,只能住由滾滾而來的恐懼、無助席捲自已,直到死才能解脫……

  但是她討厭懦弱,所以她不會自殺、不會故意去傷害自己。她只能喝醉吧,只有把這一切給忘了,就不會有知覺、不會有痛苦了……

  「小女孩,你還來滿十八歲吧,我們PUB有規定,凌晨十二點後,未滿十八歲者不得進入。等會兒時間就到了,我派人載你回家吧。」

  「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很……」囉嗦還未出,凌雪未的肩披搭上了,她作惡的甩開對方。「放開我,不要碰我!」

  「好悍的小女生啊,長得漂亮,連性子也夠辣!」男人蠻橫的抬起她姣好的臉蛋,用眼光打量她。

  可惡,她心情已經夠差了,還有人不識相敢來吵她!「噁心死了,走開!」凌雪未氣呼呼推開他,趁著醉意搶走酒保正遞給客人的酒,往男人的色臉一潑。

  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火大的咆哮道:「你這個小女生竟敢潑我酒!可惡,看我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話一落,凌雪未哪會笨到等他教訓,機靈的想閃過他,可她身子才一晃,就頭暈腦脹極了,眼見男人的巴掌就要飛快的迎向她,她只來得及閉眼。

  「痛痛痛……放手啊,我再也不敢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什麼事都沒發生,那男人反而大肆慘叫?

  餘光一瞥,凌雪未駭然怔住。只見那男人的手臂被背後的某個人握住,正狠狠的往後一折,而那個幫了她一把的人,竟是……

  凌璇之,他是來找她的嗎?已經成為凌氏名副其實大少爺的他,為什麼還要特地來找她?是想取笑地嗎?

  暗忖著,凌雪未心底淨是難以言喻的複雜,她無法鎮定的與他同處一室,無法與他呼吸同樣的空氣,沒多想就往出口處逃走。

  她想逃,逃到一個沒有真相的世界……

  「凌雪未,站住!」鬆開男人,凌璇之朝她直追而去。

  該死的,她知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找了多少個地方才找到她?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阻止那男人對她的惡行,她臉上早就多了五指印了!

  像她這種任性的小女生,他幹嘛繼續追著她不放,他該任她自生自滅,也算是完成他的報復……

  等等,他是真的想報復她嗎?那為什麼當他得知她真正的身世後,累積了好幾年的怨忽,居然就這麼變得模糊,只留下他對她的心疼!

  凌璇之怔住,不由地停下腳步,俊逸的臉上除了沾上汗水,還帶著驚駭不已,直到天空飄起小雨,他才緩緩回過神,像想到什麼似的感到恐慌。

  他在做什麼,凌雪未人呢?腦際問過這個念頭,雨愈下愈大,凌璇之衣服被打濕了,卻只是把淋濕的髮往後一撥,然後在下雨中往前衝。

  他繼續瘋狂似的找著她。雨那麼大,他始終無法狠心的扔下她。

  他拚命的告訴自己,要不是父親的請求,他才不會笨得淋雨找她!

  只要找到她,他就能恢復一貫的冷凜自若,不把她當一回事,就算她是他妹妹也一樣……不對,凌雪未已經不是他妹妹了……

  跑著跑著,凌璇之終於停下腳步,因為他看見她、找到她了。

  好巧,怎麼她選啊逃的又碰見他了?!

  站在他面前的凌雪未抿起一笑,此時她與他都淋濕了。卻毫不在乎。

  這次她沒有再逃,反而往他的方向小跑步奔去,像是失魂似的前哨道:「雨好大,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大雨中跑著,好好玩呢……」

  雨好大,為什麼他不乾脆回家算了,竟還瘋狂的跟著她淋雨。他不是討厭她,恨不得沒有她存在嗎?他到底居心何在?

  「回去吧,你媽的病好像又發作了。」即使有多麼急,凌璇之仍是冷淡的說服道,卻無法移開眼神,無法阻止體內的溫度,隨著她的接近焚燒的愈是猛烈。

  自她的身世揭開之後,她在他眼中不再是他的妹妹。她是個美麗到令他屏息的女孩,擁有著甜美的面容,和誘人的豐盈上圍……

  光想著,凌璇之就呼吸困難的撇開臉。他是怎麼了,就算她不是他妹妹,他也不該注視著她被雨淋濕,幾近透明的姣好胸線!

  聞言,凌雪未雖是憂心忡忡。卻極力忍住,苦笑道;「有爸在身邊,媽不會有事的,何況,他們也不需要我擔心了……」

  「你太任性了,就算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們心自問,難道這十七年來,他們對你的關懷,付出,都是假的嗎?」說完,凌璇之自己也傻了。

  他的目的只在於說服她回家,無須多說廢話!

  「你少訓我!你怎麼能瞭解我的心情,我只是爸媽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啊!」凌雪未悲傷的低嘯著,恍惚之間,某個念頭一閃而過。

  等等,她怎麼忘了,她不是爸媽的孩子,那麼……她就不是他蛛妹了?

  不知該喜該憂,凌雪未微微抽了口氣,滿心滿眼像是只看到他,著魔似的走近他,想汲取他多一點的氣息。

  她不是他妹妹,她竟然不是他妹妹……呵,好諷刺,在對自己的身世痛不欲生時,她居然還能感受到一絲慶幸,因為,她終於可以愛他了……

  「你想做什麼?」眼見她離他好近好近,幾乎就要倒入他懷裡,凌璇之心猿意馬的像是迷失、被她征服了。

  她的笑好甜,快要溺死他,畢露的曲線像是誘惑著他,他幾乎忘了要眨眼……

  「聽好,我不是你妹妹。」凌雪未點起腳,雙手拉扯住他的衣領,清麗的臉蛋除了醉意,還有著不知名的酩紅。

  「那又如何?」無法同她坦率,凌璇之吸了口氣,冷淡的道。也推開了她。

  「那麼我就可以愛你了……」無視於他明顯的排斥。凌雪未這回借酒壯膽的摟住他的腰,依附在他懷裡。

  呵,她是真醉了吧,她的頭好暈好暈,而且還熱得她渾身不舒服……

  「凌雪未,劉胡說八道……」不知該作何反應,凌璇之索性用力的推開她,卻在發現她連站都站不穩,臉疊紅燙的嚇人時,有著不好的預感……

  「我醉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啊……」凌雪未美眸迷濛,望著他,綻開笑容,幸福的像是捉住了她想要的,然後一個閉眼,往他身上一倒。

  「凌雪未,你做什麼……」凌璇之恨不得把她推的遠遠地,可她的異樣教他擔憂,放不開她。瞧她噶醉了,又淋了那麼久的雨,沒事才怪!

  「你發燒了!」撫上她的額,他驚呼出聲。她發燒了,他怎麼到現在才發現!

  「我才沒有發燒,我只是好冷、頭好重好是……」凌雪未應軟的癱在他懷裡,用著快要斷氣的聲音,倔強的道。

  她姣好的胸線正緊貼在他胸膛,說沒有感覺是騙人的,但此時此刻,他可沒有心思去還想。

  「我送你到醫院!」橫抱起她,他打算攔輛計程車。「不,我不要去醫院,也不要回家!我求你,我不想讓爸媽擔心,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而且,她也不想離開他,她想要永遠的偎在他懷裡……

  「該死!」凌璇之知道自已該送她就醫,卻無法違背她梨花帶淚的懇求,衝入了一間離他倆最近的旅館。

  眼前當務之急就是讓她換下濕衣服,其他的待會兒再說吧!旅館

  「爸,我和雪未在附近的旅館,我們倆都淋濕了,等洗完澡,雨停了,就會回家了。對了,你說只要把她帶回去,以後我做什麼你都不會干涉,是真的吧,那麼我想……」還沒說完,凌璇之像聽到到什麼聲響,掛上了電話。

  「跟爸說話,有什麼不能被我聽到的嗎?」凌雪未從浴室走出,剛好見到這一幕,有點難堪的道。

  她喜歡他,所以對他表明了想愛他的決心,他就那麼急著想逃開她嗎?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凌璇之冷冷地道,拿著旅館附送的裕衣,在走入浴室之前,倏地出聲。「你還發著燒,先睡一下,等雨停我再叫醒你。」

  凌雪來就這麼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人浴室,才垮下臉蛋。

  他們不是兄妹了,為什麼他對待她的態度依然冷淡,他難得的溫柔仍是沒有一絲熱情?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她的單相思,無關於他們是否身為兄妹?

  真的是這樣嗎?就算她有多麼多麼喜歡他,他都可以無視於她的感情?

  凌雪未的自信崩裂了,原本構想的美好未來,在瞬間破滅殆盡。

  但她無法說服自已,就只能遠遠的望著他,無法靠近他。

  她不要這種虛偽的滿足,她要的是完完全金擁有他。

  她不知道他和爸爸達成什麼協定,只知她情緒忐忑的快要發狂,彷彿在今天錯過什麼,她將會永遠失去他。她該怎麼辦?

  發了燒的她,在洗了熱水澡,眼下凌璇之向旅館要來的退燒後,依舊沒有退熱的跡象,可她一點郝不覺得熱,只有冷到骨子裡的冰寒……這般脆弱的她,還可以為自己、為她的愛情做什麼?

  凌雪未安分的躺在床上,虛弱的像豬似的,但她還不想認輸。

  她和凌璇之並不是兄妹,他們也難得的同處一個房間,她不想就這麼閉上眼睛睡掉一切……她想看看他,一遍遍地看著他……

  「你我還發著燒,怎麼連棉被都沒有蓋就睡了!」剛沖完澡的凌璇之,趕緊向前替她蓋好棉被,然後一個轉身,想雲取從旅館借來的冰枕讓她退燒。

  「別走……」一聽到他的聲音,凌雪未睜開惺忪的眼,用力的捉緊他的浴衣。

  「別鬧了,我只是想去拿桌上的冰枕,如果你不快點退燒,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凌璇之威嚇道,卻不見她死心的鬆開手,他沉下臉色,想拉開她。

  「別走,我求你別走……」凌雪未下意識的抱住他的手臂,漂亮的臉上扭曲著痛苦的表情。他是她唯一的支柱,她真的好怕她一鬆手,他便一去不回……

  望著她的懇求,凌璇之歎了口乞,像是無可奈何,但僅有向秒鐘的心軟而已。「凌雪未,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不會對你假以辭色,快放手!」

  就算他們彼此的身份已丕變,並不代表他對她根深蒂固的敵意也會改變。

  就算恨不了她,也無法愛她。

  「普長時期你對我為假以辭色,我也不願放手,就像我對你的愛情,永遠不放手、不認輸……」凌雪未氣若游絲的道,僅存的,就只有那強烈的意志力。

  凌璇之臉色速變,蒙上錯綜複雜的神情,久久,他才有力氣開口,尖銳的口吻似厭惡又似憐惜。「為什麼你還不死心?」他的冷淡、無還必須還不夠嗎?

  「你還不知道嗎?」凌雪未甜症狀的衝著他一笑,然後像是盡所有的力量,自床上爬起跪坐著,帶著難受低喘的呼吸聲,直視著他

  「因為我們不是兄妹,所以我想繼續愛你……」她堅定的道,不容他再忽視。

  凌璇之豈會不懂她的心意,但經由她坦率的說出口,他仍是不免震撼,內心像是騷動到失了平衡,差點無法保持冷靜。

  「不可能。」望著她在瞬間毫無血色的臉蛋,他無情的撇開臉,選擇無視於她的脆弱。「因為,我決定離開台灣。」

  會回來凌家認祖歸宗只是完成母親的遺願,既然明白了當年的真相,又無法把恨了十八年的敵人當成親人,不如走吧。

  「你說什麼?」凌雪未急急地倒抽了口氣,喉嚨跟著疼痛的咳了幾聲,像是快喘不過氣。

  她的乾咳聲聽過凌璇之心底有幾分心軟,但他仍僵在原處,鐵了心的堅定道:「不管去什麼地方都好,我只想離開台灣。」

  「這就是你和爸之間的協定?」在這一刻,凌雪未只覺得天崩地裂,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原來,他是這麼的想擺脫她,恨不得離開台灣……

  「隨你怎麼想。」凌璇之沒有否認,會告訴她,只是想趁早讓她死心。

  凌雪未激動的咬破了唇,好想央求他別去,但她說不出口。他的話已這般無情了,她還要繼續作踐自己嗎?

  「你還在很我嗎?」縱然她還能強顏歡笑,但眸底仍是多了分淒涼。

  凌璇之凝視著她,胸臆間波動不定。她的表情如此鎮定,他卻能輕易的看出,她那不堪一擊的柔弱。曾經,他是恨她的。只因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高貴的讓人刺眼嫉妒,但自身份丕變後,不再是公主的她,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恨她。

  再去很她,他居然只覺得殘忍……

  「我只覺得你很可憐。」這絕對不是他的原意,他只是無法承認心疼她。

  她可憐?

  的確,她不是公主,她只是個被丟棄的孤兒,她該是可憐的,因為地孤兒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身為凌氏少爺的他!

  但是,無論她變得有多麼悲慘,她都不想死心。

  對他,她不認輸,絕不,也不會求他,更不會自艾自憐。

  「我不會讓你覺得我很可憐,就在我知道我的身世,我們不是兄妹之後,我更不會輕易放棄你!」凌雪未信誓且旦的道,原本病慪慪的眸有了光彩,像是為了捉緊他而璀璨發亮。

  「隨便你。」凌璇之冷哼,說不出內心隱藏著多麼大的撼動。他逕自轉身自冰箱中取出冰枕,像是在做例行公事。

  「你最好給我好好休息退燒,要不我沒辦法跟你爸交代。」

  凌雪未聽不過他的話,連她都分不清楚,自已是清醒或喝醉的。她抓緊著浴衣的前襟,雙手不斷地發抖。

  她在想一件瘋狂的事,只要能讓他留在台灣,她什麼都願意做!

  「我美嗎?」一會兒,她突然自他背後一問。

  「凌雪未,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凌璇之一旋身,手上的冰枕隨之一落。他瞳目結舌,無法置信更無法呼吸。

  該死的凌雪未,她居然、居然……

  「我美嗎?」凌雪未重複問著。她笑得好甜,彷彿非常滿足他那驚艷的表情。

  腦際像被轟炸過似地,凌璇之怎麼都無法相信,他所看到的。

  他確確實實的瞧見了,她那張甜美可人的臉蛋之下,有著白皙凝脂的肌膚、豐潤小巧的胸脯、纖細的蠻腰、修長的腿,還有兩腿間女性的神秘之處……

  「凌雪未,你瘋了!」他略啞的道,有著抗拒也有著沉溺。

  「我愛你,我錯了嗎?」凌雪未一絲不掛的走近他,不覺得有什麼好羞澀的。

  她一定是醉暈了、發燒發到秀逗了,才會大膽的做出這種事,但她不後悔,只要對象是他,只要能留住他,她什麼郝願意付出……她是在作賤自己嗎?不,她只是為了愛他而已!

  「得到我只是滿足你的征服欲罷了!」凌璇之咬牙道,閉了閉眼,轉身想把她丟下,可他體內的灼熱愈是滾燙,無法壓抑啊。

  該死的,她的行為明明是羞恥、墮落的,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控制,全身的細胞似渴望著她?

  「無論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我不覺得羞恥。」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要得到他,這是凌雪未僅有的心情。

  愛不是佔有,強摘的瓜一定不甜,她當然知道,但她若永遠觀望,傻傻的跟在他身後,他便會離她愈來愈遠。

  她相信他對自已不可能沒有感情的,他只是在逃避、自以為的恨她……要不,他不會露出渴望、又痛恨她的矛盾表情。他也要她啊……

  無法轉移視線,她就像個天真無邪的探身天使朝他走來體內的火焰幾乎焚得他快發狂,唯有佔有她才能獲得解脫……

  「你會後悔的……」就在理智逐漸消失之前,他自齒縫迸出。

  凌雪未笑得好甜,因為她成功的掌握住他的心防。

  沒有怯懦、羞澀,她只有勇往直前的投入他的懷抱,任由柔軟嫩白的身子,抵著他那剛毅結實的胸膛,柔冀攀上了他那強健的肩膀……

  「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的……」語落,凌雪未路起腳,青澀的親吻他的薄唇,一遍遍地融著他的心。她要使出渾身解數的誘惑他……

  「但是我會根你一輩子……」無法忽略她的吻,她那姣好的裸身,凌璇之扣緊了她的腰,任由雙手在她背部愛撫,直到她弧形優美的臀線……

  他確定極了,他逃不過她的誘惑、她布下的陷階……

  凌璇之的一句話教凌雪未有了一絲清醒。可下一秒,她義無反顧地在他唇邊,低哺道;「那就根我吧,與其讓你無視我的存在,不如讓你很我恨到底吧!」

  飛蛾撲火,只會浴火焚身,如果恨意能讓他永遠記住她,那她將不會後悔!是怎樣的愛,能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失去理智。不顧一切想得到他?凌璇之想不透,只知他巳醉在她美麗的陰謀中,無法抽身,更來不及抽身。

  他要她,現在!

  凌璇之火熱的橫抱起她,與她雙雙滾人床中,掠奪地純真的一切。這是她自找的!

  既然她那麼瘋狂的想得到他,讓他恨定她,那麼他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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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9 |
第六章

  七年後飛機上

  「小姐,我要一杯柳橙汁……璇,你呢?」長相艷麗的混血女人,朝空服吶說到一半,突然柔聲細語的問著身旁的男人。

  被喚作「璇」的男人,輪廓分明的有如雕刻品完美、俊逸得足以迷倒所有女性。此時,他正閉著眼,像是在養精蓄銳似的,性感庸懶的聲音輕輕道:

  「熱咖啡。」「那就來一杯柳橙汁和熱咖啡,謝謝……」交代完,氣氛又恢復靜寂,女人無聊的望著男人一會兒,不耐煩的扯扯他的手臂,撒嬌道:「璇,好無聊哦,你不要不理我嘛!」

  「別吵!」男人睜開眼,哪星子般的黑眸閃過凌厲,微怒的抽回手,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她太粗了,帶著歉意的道:「雅欣,我有點累。」

  名喚雅欣的女人一聽,這才從驚嚇中回神,要不是胸口繫著安全帶,她早就挨入他懷裡,抱怨連連了,「璇,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對我總是那麼漫不經心,我好擔心……」

  那男人便是凌璇之,七年來,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憤世嫉俗,俊俏的五官也因歲月的流轉和歷練,增添了幾分陽剛,和領袖風範的沉穩氣勢。

  面對著未婚妻的怨懟,他冷漠的表情沒有一絲和緩,反而閃過些微不耐,撇起嘴角揚聲道:「是你想太多了,我很忙,沒心情老陪你玩鬧。」

  聞言,連雅欣更火大了,「璇,你這麼說對我不公平,你忙我就不忙嗎?為了陪你來台灣,我把今天的社交宴給推了,連明天的走秀也改期了……」

  「你可以不用陪我回台灣。」凌璇之字字毫不在乎,慢條斯理的接過空服員遞來的熱咖啡,品嚐著。

  連雅欣簡直氣急敗壞極了,卻對這個傲慢的男人毫無招架能力。凌璇之,台灣凌氏企業總裁的養子,任職於新加坡分公司副總裁一職。

  當初要不是看在他年輕俊美,又有財富地位的份上,她死都不會和這麼冷酷無情的男人交往呢!

  「你的柳橙汁不噶了嗎?「凌璇之挑眉,勾起談談笑弧,似嘲笑道。

  他豈會看不透來婚妻的心思,只是不想點明而以。男女之間各取所需、門當戶對,他不認為一定得有感情這種虛假的東西。「哼!」連雅欣氣到大大喝了口柳橙汁,卻差點被嗆到。「小心點。」凌璇之體貼的道,卻聽不出一絲真心。

  連雅欣又哼了聲,氣呼呼地指控道:「別裝出一副很關心我,你明明就不肯花心思在我身上!」

  凌璇之隱隱作笑,顯得英測高深,「是你想太多了。」

  「你每次不想理我時,總是用『想太多』這三個字來敷衍我。」

  凌璇之瞬間凜住笑,懶褥理她。「女人太吵嚷,是會老的。」

  「你說什麼?」連雅欣一張美麗的臉蛋,氣的連妝都快要崩裂了。

  「別像個任性的大小姐,你知道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的。」說完,凌璇之雲淡風輕的繼續品嚐他的咖啡,不把連雅欣氣到欲哭的表情放在眼底。

  只因,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她,和她訂婚也只是為了……

  冷不防地,一張甜羹可人的臉蛋躍入凌璇之的心防,他的表情霎時變得陰鴛,怒火也湧上了心頭,想把「她」給忘了,卻揮之不去。可惡,都是那個包裹著糖衣面具的女人,害他衝動的找了個女人交往訂婚!

  七年了,他受夠了,他要徹底擺脫「她」的陰影!

  「李總,那合約就這麼簽定了,若日後你有其他問題,只消你打一通電話,雪未隨傳隨到。」凌雪未潦著甜膩膩的笑,閃爍著晶瑩意黠的美眸,親切的朝眼前的男子說道,然後無視於男人虎視眈眈的異樣眼神,落落大方的收拾起合約書。

  oK,台約簽定,走人。回到家就洗個玫瑰香浴操來犒賞自己吧。

  「傳言凌氏千金不僅是商業界的美麗西施,更是聰慧伶俐的不輸給男人,今天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我真慶幸能和你這個美人合作。」李氏小開李金元盯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眼神不僅齷齪,嘴裡的口水也幾乎快溢到下巴了。

  噁心,誰能止住眼前這個色男人,不斷前她噴來的洶湧口水?

  凌雪未作惡著,卻沒有一絲不耐,水燦燦的美眸漾著迷人的電波,粉嫩的頰上縫出純真的梨窩,連輕輕逸出的字句,也嬌柔的教人全身都酥麻了。

  「雪未沒有李總說的那麼好,是李總太抬舉雪未了。能和李氏合作,相信這也是家父所希望的。」

  開玩笑,凌氏根本不把小小的李氏看在眼中,要不是爸爸和李氏小開的父親有那麼一點點交情,求她她也不願和這個色狼小開獨處呢!

  「雪未小姐,那你覺得我如何呢?」李金元自以為自己英俊瀟灑、條件過人,得意洋洋的問。

  「李總文質彬彬、謙恭有禮,想必是許多女人們的白馬王子。」彷彿這句話已說過數百次以上,凌雪未自然流暢的道,沒有一絲造作。

  從小她就很清楚,她是個美人胚子,經過歲月的洗禮,她也如願的擺脫青澀,蛻變的更為成熟、嫵媚,成為男人眼中的夢中情人。即將滿二十四歲的她,腦筋夏活,對商業也頗有興趣,懂得如何運用自己的美麗,和專業的口才,在短短時間內,迷得男人神魂顛倒,以達成談得合約的目的。

  目前為止,下至二十出頭就大膽創業的年輕小子,上至六、七十歲掌握大權的前輩們,她都手到擒來,沒有一個不拜在她石榴裙底下。

  也因此,凌氏多了她這個會談生意的總經理,業績當然是月月長紅,她理所當然的成了凌氏的紅人,以及總裁父親最好的助手。

  聞言,李金元笑咧了嘴,乘勝追擊的暗示道:「雪未小姐,其實家父一直很希望凌氏和李氏,除了在公事上有合作的關係外,在婚姻上也能有所結合……」

  這小色狼到底想說什麼?

  凌雪未望了眼手錶。糟糕,又多花了五分鐘和他哈啦。

  「雪未小姐的溫柔美麗眾所皆知,更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妻子,當然我也不例外,今日一見雪未小姐的風情萬種,就救我一顆心被你吸引……」說到一半,李金元像是臨時想不到告白的詞句,緊張的抽了根煙。

  好臭。她可不想拍二手煙。

  凌雪未微微損起不屑的笑,不著痕跡的搶走他叼在嘴上的煙蒂,丟人他的酒杯內,熄滅,然後無害的笑道:「李總年紀輕輕的,抽太多煙對身體不好哦。」

  「謝謝你的關心……」面對美人兒的關心,李金元沒有一點兒不悅,樂滋滋的瞇著色眼巴著她不放。

  天呀,她真的好美、性子又溫柔體貼,要是他有幸能得到這樣的女人,他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噁心,簡直像頭髮春的豬。

  凌雪未笑得燦爛可人,熟練的為彼此倒起紅酒,然後遞給他。「李總,時間不早了,我待會兒還得回公司一趟,這杯酒就當代敬你,以後雪未公事上若有什麼不懂的,就請你多多指教

  「等等!」李金元猛捉住她的纖纖柔關,迫不及特的問道:「雪未小姐,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

  凌雪未只是撇笑,沒有正面回應,可低垂的美眸仍餘波蕩漾著電力。其實她早在心底惡狠狠的詛咒他幾百次了,放肆,快放開你的鹹豬手!

  光盯著她一眼,李金元的心都快軟了。「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著管交往看看……如果凌氏和李氏能夠聯姻,相信這也對我倆的企業帶來利益……」

  原來這頭豬想要和她結婚啊,他慢慢的幻想吧。

  鄙棄著,凌雪未唇邊的甜笑愈顯美麗,就在她正想著,該用什麼話打發他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太好了,恰巧給了她離這隻豬遠遠的理由。

  凌雪未使勁抽回手,溫柔甜美的笑道;「李總,真抱歉,我接個電話,失陪一下。」說完,她迅速的離開包廂,接聽。

  「爸,李氏的案子我拿到了,待會兒會回公司一趟……什麼,你是說真的嗎?他今天晚上就回到台灣了?好,我馬上回家!」凌雪未掩不住欣喜的燦笑著,連忙收受手機和皮包。跟李氏小開說了一聲後,迫不及待地想飛回家。

  七年了,自七年前的分離後,她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那個男人,滿心期待的就是他的歸來,等了好久,她終於能見到他了「雪未小姐,你別急著走啊,我們還沒說好下次見面的時間……」李金元追出了包廂,不死心的猛問著。

  凌雪末的臉色顯然有幾分厭惡,但她仍帶著夢幻似的笑容,食指彈了彈上方,捉弄他道:「這個啊,請你問神吧!」

  看著她迅速離去的情影,李金元著迷的怔住了,最後看向上方,困惑的喃喃自語道:「問神?可是我是基督教的……」

  凌璇之,她的哥哥,他終於要從新加坡回到台灣了。

  七年了,她整整等了他七年。他,知道她在等他嗎?

  晚上近九點整,凌雪未坐在化妝台前,細心的為自己打扮。

  那一夜,她如願的與凌璇之發生關係,卻始終沒捉住他的心。他仍是執意離開台灣,爸爸為了留住他,好說歹說。以他母親的遺願,要好好栽培他為由,協助他在外國唸書,待他畢業當完兵,又安排他進駐新加坡分公司,擔任副總裁一職,讓他名副其實的掌握了凌氏分公司的職權。

  其實打一開始,爸爸就打算公開他的身份,讓他成為他真正的兒子。如果他真想對她殘忍,就應該要答應,可他拒絕了,執意當個名義上的養子,也不願成為凌家人。

  要是成了凌家人,他倆就會成為真正的兄妹,他不是很想讓她難堪嗎?

  之所以拒絕的理由,不是顧忌到她的心情,而是他還在怨恨她和爸爸吧!

  也因此,他壓根兒不屑成為凌家人,所以才會選擇遠走他鄉,對她來個眼不見為淨,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她的心情。

  那一夜,他知道她是用著怎樣的心態想留住他嗎?就算被他鄙夷、被他輕視,她也希望他以恨意來記住她,然而七年了,他真正記住她了嗎?

  聽爸爸說,他帶了未婚妻回台灣。

  從沒聽過他有交往穩定的女友,會那麼突然多了個未婚妻,是臨時決定的吧,他想報復她在那一夜銹惑了他,才會在她盼了他七年後,帶了個女人回來……

  但那又如何,如果他真的是故意氣她的,那他就不見得是真的喜歡他的未婚奏吧,她還是有希望的……

  「雪未,你還是一樣完美。」上了點淡妝,凌雪未替自己打氣著,不再去想男一個女人的存在,影響她迎接凌璇之回來的情緒。

  七年了,她等了好久,拚命的壓抑自己,絕不能那麼沒有骨氣的跑到新加坡去看他,她必須用時間證明,就等她不是凌家人,她也不是個孤女,她生存的價值,是足以匹配的上他的……

  「小姐,少爺回來了。」

  聽到管家在房外的叮嚀,凌雪未吸了口氣,換了件典雅的白色洋裝。

  這幾年來,她只能借由照片來思念他,好不容易,她終於能見到他了。

  她糖衣般的笑容能教所有男人對她癡狂,但對他有用嗎?

  凌雪未戰戰兢兢的走出房外.逼自已有幾分笑意。她只能微笑,無害的笑著,就算他存心想傷害她,她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可一轉出房間,凌雪未僵笑了幾秒,便無法動彈。她看到他了。

  凌璇之依舊俊帥,個頭比以往高了、也較為健壯了,和照片中的他如出一轍,陽剛味十足的教她著迷,可他身旁的那個女人,竟艷光四射的教她有幾分怯意。

  那女人至少也有F罩杯,他喜歡那種大胸部的女人嗎?

  有什麼好怕的!她曲線玲瓏、纖纖合度,一點都不輸給她!

  「哥!」凌雪未甜甜的抿起一笑,出聲,隨著吸引了他倆的目光後,小跑步的鎖定目標,撲進凌璇之懷裡,用她那已成熟的曲線,磨蹭著他。

  「哥,我好想你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好舒服啊!他的胸膛是暖的,西裝上也灑著淡淡的古龍水味,好好聞,她不想鬆開他,再也不想了……

  「你……」被喚了聲哥哥,凌璇之匆匆一瞥,還沒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就見她朝他疾速奔來,火熱的投懷送抱。

  他蹙眉,吃驚的推開她,可沒想到在看清楚她的容顏後,整個人震住了。

  是她,凌雪未,他怎麼沒想到只有她會叫他哥哥……

  雖然他知道她喚的別有用心,但他始終無法忽略,推開她,映入眼簾的她,出落的有多麼令人驚艷,柔軟的曲線有多要命的磨蹭著他……

  七年了,真是好久不見了,飛機上時,他想盡許多能挫挫她嬌氣的話,然而在乍見過分美麗的她時,什麼都說不出口……

  她太美了,柔美的臉蛋擺脫了少女的稚氣,多了分成熟女人的嫵媚,耀眼奪目的像只翩翩蝴蝶,足以捕獲每個男人的視線,包括他……

  「她是……」正牌未婚妻看得妒火燃燒了,真想粗魯的拉開他倆。

  凌璇之率先回過神,立刻推開她,「雅欣,她是我的……」

  凌雪未不死心,主動摟住他的手臂,像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你好,我是他最疼愛的妹妹,我民雪未。」

  連雅欣寬了心,微笑示好「原來是你的妹妹啊,我妹連,連雅欣,是璇之的未婚妻。」那她還擔心什麼,只是個愛黏哥哥的妹妹而已。

  聞言,凌雪未仍是處之泰然的微笑著。「你們剛從新加波回來,一定累了吧,我請林姐去放洗澡水,再請王媽準備宵夜……」

  「不用了,我和雅欣想喝點酒。」凌璇之扯開她的手,自酒櫃上取了瓶酒,只拿了兩隻酒杯,很明顯的要她自行離開,別打擾他倆。

  凌雪未豈會知難而退。「哥,爸沒跟你說,他自個兒私藏上等紅酒嗎?要不要喝喝看,鐵定比你選的那瓶更有勁。」說完,她逕自搶下他手上的酒瓶,替他換了瓶,然後為他倒了兩杯,一杯遞給連雅欣,一杯給他。

  凌璇之沒有馬上接過,反而掐住她的肩膀,低聲質問:「你在打什麼主意?」她會那麼好心的替連雅欣倒酒,見鬼了!

  「我只是想替哥哥倒酒而己,好痛……」凌雪未委屈的道,趁著確實掐疼了她的同時,手一滑,灑了他滿上衣的酒液。

  「凌雪未,你……」她果然不懷好意!

  「哥,你別生氣,我只是一時手滑,對不起……」凌雪未擔心的取出手帕,想替他擦拭乾淨,看著他往後退的想避開她,她愈是逼近她,把他柢在酒櫃前,讓她盡情的「上下其手」,在他未婚妻面前,上演火熱的愛撫戲。

  「夠了,你別鬧了!」凌璇之低喘著,粗蠻的推開了她,她在做什麼,誘惑他嗎?她以為他還是七年前,被她引誘得逞的少年嗎?

  「我沒有鬧啊,我是認真的,很認真的幫哥哥清理衣服……」凌雪未無害的衝著他一笑,回想著撫摸著他的觸感,看來,他的胸肌練得比七年前發達多了……

  「我以為你不喜歡叫我哥哥。」凌璇之傾身,在她耳邊諷刺道。

  「你不知道乾哥哥也算哥哥嗎?」凌雪未回以媚笑,從容的反擊到底。想捉她的語病,沒那麼簡單。

  乾哥哥?虧她想得出來。

  凌璇之輕扯了個笑容,似厭惡的越過她。「我去換衣服。」被她那麼一亂摸,他被她搞得渾身熱血沸騰,不去沖個冷水澡不行了。

  此時,客廳只剩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

  「你們……」連雅之像是想多問什麼,去不知道該如何問起,剛剛那曖昧的一幕在她眼前上演,她怎麼看都不覺得他們是兄妹。

  她差點忘了,凌璇之是凌氏總裁的養子,他和他妹妹本來就不是樣兄妹……

  「連小姐。」凌雪未朝她友善的點點頭,若有用意的道:「不好意思,我有嚴重的戀兄情節,太依賴哥哥了,請你多多包涵。」然後越過她,回到房間。

  一回房,凌雪未所有的防備全都垮了,呆坐在化妝鏡前,像是失去了生氣。

  論外表、論身材、論氣質,她還是一樣美麗,一點都不輸給那個女人,但為什麼凌璇之還是推開了她,像七年前一樣推開她……難道那一夜過後,她對他仍是沒有一點吸引嗎?

  回想起那晚的獻身,第二天醒來,只剩下她的窘境,凌雪未難堪的不得了。

  她永遠記得,初嘗雲雨的她,隔天醒來全身有多麼酸痛,走出旅館,有多少人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她,連回到家也見不著他,到學校他只會避著她……

  那些日子,她每天都痛苦的好想哭,卻什麼都不敢說,只會脾氣暴躁的遷怒他人,可爸媽沒有罵她,就算她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還是相同的疼她,包容著她的任性,教她對他倆原有的怨氣,一點一滴的消失了……

  她和凌璇之之間變得無話可說,她怕他討厭她,也不敢提及那一晚的事,直到一個月過後的學期末,他正式從高三畢業,又再度對爸爸提及想離開台灣的決心,她極度不安的情緒才整個爆發起來,拼了命想留住他。

  父親管不著他,私底下她央求他留下,他理都不理她,就這麼瀟灑的離開,前往美國留學,她吵著跟去,不料她病倒了,一病就是病了好幾天,等她醒來後,她才知道,原來她早已經……

  凌雪未閉了閉眼,不想再多想過去了,只知道從那天起,她變了,不想哭也不想鬧,她決定留在台灣,努力讓自己蛻變,等著他回來時讓他徹底驚艷!

  至少,在她幫他擦拭酒液時,他的生理反應被她挑起了。

  凌雪未看自己微笑,笑得有如蜜糖般美麗動人。

  「不准放棄!凌雪未,你還沒輸啊!」她不死心的對著鏡中的自己道。

  對,她還沒輸,這次她一定要奪得凌璇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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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09 |

第七章

  十一點了,該是敘敘舊情的時候了。

  凌雷未看著鏡中穿著細肩帶睡衣,幾乎露出半個胸脯的自己,一點都不感到害臊。她脂粉未施,只擦了口紅,依然美麗絕倫。

  凌璇之還沒睡吧,幾分鐘前,她才看到他到客廳拿了份報紙回房。現在她去打擾打擾他也不為過吧。

  可那個姓連的女人,也在他房裡嗎?

  「怕什麼,我可是他妹妹呢。」凌雪未抿起自信滿滿的笑。很諷刺,她明明討厭極了當他的妹妹。可此時她卻得借由妹妹這個身份跟他撒撒嬌。

  但他會理她嗎?

  想起之前在客廳重逢時,凌璇之對她的冷淡,凌雪未有些失望,卻沒有一絲退縮,畢竟七年前她都敢投懷送抱了,還有什麼她不敢做的。

  沒錯,她早在七年前就豁出去了,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豈能不戰而退?更何況他們之間曾經親密過,只要她對他施點壓力,對他說出那件事,她相信他對她不會沒有感覺的

  「你太壞了,他會討厭你的……」凌雪未幽幽笑道,心底的最深處分明是苦不堪言,但她仍是打起精神來到凌璇之的房門,敲了敲門。

  「進來。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那個姓連的女人吧?

  凌雪未聳聳肩,落落大方的推門而人,抵著房門,從容的對上了凌璇之從錯愕轉為審視的利眸,緩緩微張著嘴。

  「打擾到你休息了嗎?」

  「有事嗎?」凌璇之蹩緊眉,刻意漠視她的頭部以下。

  這個女人那麼不知羞恥嗎?明知他已經有未婚妻了。還穿得露的闖入他的房間,她就那麼想作踐自己嗎?

  如果她只是想以挑逗他為樂,滿足她得到他的虛榮。那麼她成功了,不管是七年前或是現在,他仍是抗拒不了她的魅力

  簡直該死的抗拒不了!

  他如了她的願,恨她恨得癢癢地,也同樣的記住她了。七年了如終忘不了她,忘不了她是如何放下身段追求他、還為他做便當,那一夜叉是如何誘惑他……

  「我可以說,我不敢一個入睡嗎?」凌雪未笑得無害,看著他那不敢直視她胸口的視線,她笑意滿滿的佔據了床沿。

  她還不知道,原來一個二十五歲的成年男人,還這麼容易害羞……

  「出去。」凌璇之下逐客令。那一夜只是意外,他不可能跟她再有牽扯。

  「我有事想對你說。」毫不畏懼地的命令。凌雪未朝他嫵媚一笑。

  凌璇之置若罔聞,僅有的反應只是繼續看他的報紙。

  「後天晚上,是我的生……」凌雪未悄悄的挨近他,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搶走他的報紙,好教他專心聽完她所說的。

  「璇,我有話想對你說……」

  房門一推,凌雪未被截住了話,轉了身,心有不甘的瞪對方一眼。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破壞她的好事,而且也同樣穿上了大露胸脯的性感睡衣……可惡,她剛剛應該要鎖門的!

  「你們……」連雅欣似乎沒有想到.凌璇之的房內還有其他女人,而且還是他的妹妹,有些難堪的說不出話。

  「你出去。」凌璇之沒多解釋,只是用意明顯的瞟了凌雪未一眼。他可不希望被未婚妻誤會,他和妹妹有什麼不倫之戀。

  「你要我出去?」可她要說的話還沒說完!再說那女人穿的比她還暴露,兩團胸脯幾乎快彈出來了,分明是來色誘他的,憑什麼是她該出去!

  「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訴你。」她就是不走,怎樣!

  「我看我先出去好了,你們兄妹慢慢談。」看到未婚夫和他妹妹那麼暖昧,連雅欣明明嫉妒的要死,但為了表示她當大的大方。自願先遇到房外。

  凌雪未像是成功的把她趕出去,驕矜的笑了,理所當然的佔據在他身邊。「後天是我二十四歲的生日,爸媽在日本老家幫我辦了場生日宴,我希麓你能來。」

  凌璇之連考慮鄱沒的拒絕。「我巳經答應雅欣,這幾天陪她到處逛逛……」

  「你不去,我不會告訴你那個秘密的。」凌雪未神秘兮兮的道。

  「什麼秘密?派人到新加坡跟蹤、監控我,七年來沒有一絲遺漏,現在你又想耍什麼花樣了?」凌璇之卸下冷靜,微怒的扯住她肩膀,低頭質問著她,同時也映人了她那串盈上圍的溝痕,眸底燃燒著熾熱火花。

  七年了,無論美貌或身材,她都比以往成熟、美艷多了,可心態上,她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滿腦予只想著教他如何拜在她的石榴裙底下!

  他受夠了,為什麼他非得活在她的陰影底下!就算她是真心的,她以為用著她那幼稚不已的方法倒追他,他就會愛上她嗎?

  花樣?那個秘密是真的,至於派人到新加坡跟蹤他,她壓根兒沒有監控他的意思,她只是思念他,想知道他的近況而巳,她自認自己沒有做錯……

  暗忖著,凌雪未無害的一笑,又悄悄地換近了他,知道自己的幾分美色教他盯著不放,那個秘密能教他有多麼震驚,只看得見她。

  「你知道當你離開台灣時,我懷孕了嗎?」

  原本她決定好,就讓它成為她心底永遠的秘密,但面對凌璇之的冷淡和氣憤,她愈想愈不甘心、愈不公平,那種痛憑什麼只有她嘗,而他卻被奠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無聲了,氣氛也僵凝了。

  凌璇之震驚萬分的望著她,心底有著說不出的驤然,正侵蝕著他的心,連握緊她肩膀的雙手,也不斷地發抖著。「孩子呢?」他幾乎是顫著聲音道。

  那一夜過後,他想都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孩子的存在。

  孩子有著他倆的血液,還有那切不斷的緣分,正密密麻麻的纏住他倆……

  怎麼辦?他該是想著該怎麼擺脫地的,但他居然無法狠心的不管她、不理她.甚至對她不聞不問!

  只因她說她懷有他的孩子,如果是真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他的孩子踏上他走過的路,成為被眾人恥笑的私生子。

  那她這個懷有他骨血的女人,他該恨她嗎門心自問,他真的有恨過、厭惡她嗎?他模糊了、想不起了,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他該相信她說的話嗎?

  凌雪未淺淺微笑,甜美的像朵罌粟。很好,上鉤了。「等你到日本參加我的生日宴,我會清清楚楚的告訴你。」

  「我也可以當作你是騙我的。」認不清她臉上的笑意是真是假,凌璇之穩住滿懷的激動,鬆開了她,不再看她。

  她是個魔女,裹著糖衣笑容的魔女,從以前到現在都對他用盡心機,他不能輕易的相信她!絕不能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很抱歉,我不會開這種玩笑的。」目的達成,相對於凌璇之的掙扎、猶疑,凌雪未利落的撥了撥及肩的長髮,靜悄悄的走出他的房間。

  就讓他陷入一團亂吧,就算他有多麼無情,他向來是負責任、敢承擔的男人,不捨棄他們的孩子於不顧的,所以他也一定會出席她的生日宴的……

  「你和璇不是養兄妹嗎?你、你真的有璇的孩子……」

  凌雪未並不意外,會被守在房外的連雅欣聽到那番嚇人的話,她睨了她一眼,有意無意的諷刺道:「連小姐,偷聽別人說話是不道德的。」

  連雅欣變了變臉,似被捉到了小辮子,惱羞成怒的想找她理論「孩子」的事。

  可凌雪未動作更快,衝著她綻出連女人都失色的甜笑,像是先前的惡意完全不存在。「不過我很歡迎連小姐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聞言,連雅欣傻了,被她的變臉捉弄了。

  凌雪未得意的笑了,越過她。逕自回到房間。她敢這麼說,連雅欣鐵定會氣死吧,不過安撫這女人不是她的工作。

  抵著房門,她像是打了一回勝戰,鬆了口氣,可是她不能鬆懈,往後還有很大的硬仗等著她。

  包括連雅欣那個女人。那女人老纏著凌璇之,礙眼極了,她必須想個法子驅逐她,教她離她心愛的男人遠一點才行…凌雪未的「威脅」奏效了,凌璇之隔天飛到日本,好準備參加她的生日宴,不過他也把連雅欣帶來了,她嚇了好一大跳。

  她以為被連雅欣偷聽到那件秘密,便會吵著和凌璇之分手,沒想到她黏凌璇之還是黏的緊,出乎她意料之外。

  也罷,反正她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凌璇之能參加她的生日宴,他肯來,就算他是被她逼著不得不來的,她也很滿足了。

  七年了,她多麼盼警他在她生目的當天能陪著她,就算會被他討厭也無妨,她巳經習慣了,至少,他對她還是有情緒的……

  就算是很微不足道的情緒,她也會很努力很努力的挑起他對她的重視,讓他最終只能看的見她,不得不愛上她……

  只是到了日本後,凌璇之像是刻意在躲她,寧願與連雅欣那女人黏在一塊兒,也不願與她單獨相處,教她難堪到數度都想掉淚。

  七年前,自她知道爸爸有意提拔他到新加坡擔任副總裁一職後,她努力的發奮讀書,就只為全心全意考取商學院,希望和遠方的他學習同樣的課程,希望有朝一天匹配的上他,也希望他能多看如此亮眼的她一眼。

  可他似乎完全沒看到她的用心,只知道躲她再躲她。

  幸好在日本的這兩天,她在風雲高中結識的兩個好朋友。夏雨音和冷水依都不約而同前來陪她了,要不,她真的會撐不住。

  「雪未,這真的是要送給我穿的禮服嗎?好漂亮啊!」夏雨音雙手捧著純白晚禮服,感動到眼眶都紅了,只差沒說哭就哭。

  「笨蛋。」冷水依啐了旬,要她的眼淚別把好端端的禮服給弄髒了。

  「依依,你什麼時候穿上黑色禮服了……」連雪未都換了一身紫色禮服。

  就只剩她慢吞吞的,還在亂感動一把……

  「別叫我依依。」冷水依瞪了她一眼,撇開臉,懶得跟她這個小笨蛋說話。

  「你們慢慢聊,我去找一下我媽。」靜靜的看著她倆有趣的互動。凌雪未交代了聲,逕自離開了房間,想在生日實開始前和母親獨處一會兒。

  今晚的她好不安,她需要母親的安撫,才有勇氣獨自面對凌璇之的質問。

  只因她跟他說好了,只要他準時赴了她的生日宴,她就會告訴他,有關那個秘密的後續……

  「璇之,你知道嗎?雪未這孩子一直很喜歡你,所以這幾年來,她才會那麼努力的待在凌氏工作,為的就是能匹配的上你……

  凌雪未走到一半,母親的聲音就目前方的房間傳出,她停住了腳步,好奇的聽著接下來的字句。

  「璇之,你恨我嗎?你可以恨我,但請你不要恨雪未好不好她為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已經超乎你的想像……」

  「媽,謝謝你……」聽著,凌雪未熱淚盈眶的倚在牆面。

  她永遠記得,在七年前的那天,就是她最痛苦、悲傷的那一天,只有母親知道她的心意,幫她守住了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現在,又那麼努力的幫她……

  「你在做什麼?」

  突來的問號教凌雪未有些慌張。「我、我只是想跟媽說說話……」是凌璇之,她怎麼沒注意到他出來了,怎能讓他看到她在哭的表情……

  她哭了嗎?眼瞪怎麼紅了?就算哭了,也絲毫不影響她天生麗質的美貌……

  「紫色的禮服很適合你,很神秘、也很美。」完全襯托出她淑女的特質,微露的番肩、酥胸也性感誘人。

  凌璇之銜起談笑,眼底的驚艷是真的,像是被她握住心神不過僅有幾秒鐘。他匆匆地超過了她,以為就能保持冷靜。

  「能陪我跳第一支舞嗎?」凌雪未急切的喚住他,像個青澀害羞的小女生。

  停住腳步,凌璇之不自覺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昧,有絲失神。「這算威脅嗎?」他退了一步,與她保持距離。

  凌雪未一愣,幽幽一笑。「如果你覺得是就是。」說完,換她匆匆超過他,像逃難似的來到母親的房間。

  待生日宴開始,她也如願的和凌璇之跳了第一支舞,可他過於冷淡的態度教她像心死了船,報復性的和不同的男人跳了一支支的舞,自以為就能把他忘了。

  可直到生日宴結束,回到房間。她的心還是好空好空,得不到任何的滿足。

  她不是爸媽的女兒,但她依然是高貴的凌氏千金,幾乎什麼都能唾手可得,然而她最愛的男人卻不要她,不管她多麼努力,依然不要她……

  「你根本不需要我來。」

  凌璇之微調的口吻驚醒了凌雪來,她回過了神,瞪住他那看不清情緒的表情。

  他會主動來她的房間找她,就只想問那個秘密吧。很可悲,但她依然珍惜著與他共度的每一分一秒,不想那麼快說出那個秘密……

  「什麼意思?」凌雪未笑了笑,反問他。

  「有那麼多男人被你迷得團團轉,還需要我來嗎?」凌璇之別有用意的道,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眸底也躍過了一閃而過的殘光。

  他居然在看著她猶如花蝴蝶般和其他男人跳舞時,有著莫名恐慌,活像她快被搶走似的,心底焚燒著滾滾醋意,任他喝了再多酒都無法釋懷……

  他怎麼會有那樣的反應?是因為今晚的她太美了,他著迷、沉醉了,捨不得把她交給其他男人嗎?

  「你在吃醋嗎?」凌雪未不由得有這般的錯覺。

  「我只是不想浪費我的時聞。」正中下懷,凌璇之隨便拿了個理由敷衍她,然後直接切人主題。「可以說了吧!」這是交易,他都如她願的出席她的生日宴。

  「說什麼?」凌雪未裝傻,抿起的笑不知是悲還是喜。

  「凌雪未,你還敢裝傻!你明明對我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凌璇之情緒激動的掐住她的肩膀,他千里迢迢的趕來日本,可不是要讓她耍他的!

  「沒了。」凌雪未依然微笑著,笑得她的心至今仍隱隱作痛。

  「沒了……」無法理解這個答案,凌璇之有些困惑的喃喃自語。

  凌雪未咬了咬唇,吸了口氣,再說一遍。「我說,沒了。」她沒有說謊。

  「說清楚,不許騙我!」凌璇之源起憤怒,加重了力道,真想失手掐死她。

  她都說實話了,怎麼他還以為她在騙他?對他而宮,她真的是個騙子嗎?

  凌雪未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眸底只有悲涼。「如果我說,什麼都是騙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參加我的生曰宴,你會怪我嗎?」

  罷了,既然他那麼不信任她。那她說了豈不是讓他同情自己!

  沒了那些包袱,他會比較輕鬆吧……

  「你居然敢騙我!你根本沒有懷孕……」凌璇之用力推開她,胸臆間像是憤怒的快要爆炸,不知該生氣還是鬆一口氣。

  「相不相信我可以讓它成真?」凌雪未毫不畏懼的走近他,被糖衣般笑容包裹的她看似勇敢,其實她旱已脆弱不堪了。

  「別做夢,我不會像七年前一樣,禁不起你的誘惑上你床!」凌璇之狠狠地丟下話,轉身,祝她如瘟疫般,只想盡快離遠一點。

  「放心,我不會再作賤自己了。」他根本不珍惜她的純潔無瑕的身體。「我只是想知道,這麼多年了,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她苦笑.依然滿懷希望。

  「我恨你。」這三個字該是咬牙切齒的,但他卻說得沒有一點說服力。

  「那我的確該大笑特笑了。」凌雪未真的笑了,笑著流著淚「至少你對我還有恨,這就夠了、夠了……」幸好他是背對她的,她還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眼淚……

  不想讓他同情她、可憐她,以為她有多麼嬌弱……

  凌璇之握緊拳頭,就算他聽到了隱隱吸泣的哭聲,也不了了之,把她丟下了。

  可再怎麼逃避、再怎麼假裝不在乎,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七年後再度與她相逢,他的心有多麼複雜、雀躍,比任何人都想見到她。

  他居然在期待,那七年前打亂他所有步調的小女孩,會出落的多麼美麗,那曾經四口聲聲說愛他的她,至今還記得對他的心意嗎?

  他太自私了,只希望她為他蛻變,為他癡心不換,卻不肯承認自己始終忘不了她,老拿著早巳不復在的得意當擋箭牌,把她推開。

  其實早在他自以為根她的同時,她的身影也早巳揮之不去,就這麼一直惦在他的心底,不曾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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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微涼的下午,樂樂咖啡店內正飄著陣陣的咖啡香,席間也坐滿了客人,都是衝著老闆娘精心拿手的咖啡前來的。

  「來了,你們的拿鐵咖啡、焦精咖啡和卡布其帶冰沙,請慢用。」一名身懷六甲的清秀婦人,利落的端著咖啡給客人們,沒有因為懷孕而行動笨重。

  「盈兒,你都六個月了,不是要你別端咖啡了嗎?琳琳不在,你只要煮好你的咖啡就好,其他我自個兒來……」男主人見了,免不了一陣心疼的斥責。

  「又沒關係,就當作運動嘛……」名喚盈兒的老闆娘輕笑道。「好恩愛啊。」夏雨音含了口剛遞來的卡布其諾冰沙,一邊專注著老闆夫妻的互動,美眸幾乎快冒出好幾朵心花。「聽說老闆可是玩攝影的,叫什麼……」

  「赫司陽。」凌雪未替她接下話,品嚐著美味的焦糖咖啡。她們三人之中,就屬夏雨音話最多,可也最無憂無慮、永遠不知煩惱為何物。

  「對,就是我爸爸媽咪最崇拜的攝影金童赫司陽,我想跟他們要簽名……」說完,夏雨音拿了紙和筆,就要莽撞的衝向吧檯。

  「站住。」冷水依冷哼了聲阻止,凜冽的瞄了她一眼。

  「依依,你想跟我說什麼?」幹嘛直朝著她放電?

  「別叫我依依。」冷水依絕麗的臉蛋向來沒什麼表情,只是隱隱冷笑著。

  「依……」夏雨音嚥下了口水,略無辜的改口道:「水依……」「喝你的冰沙。」冷水依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拿鐵咖啡,美目仍直瞪著她。「你要是敢做出那麼丟臉的事,就休想到我上班的獸醫院跟那群貓啊狗啊玩。」

  冷水依是個獸醫,不過親和力三個字壓根兒不適用在她身上。她脾氣火爆,作風低調,拿著手術刀的她反而比較像個冷血女殺手。

  「雪未……」夏雨音被瞪到差點凍僵,委屈的像快哭了,趕緊討救兵。鳴鳴,她又被依依欺負了啦,不,是水依才對,她最討厭人家喊她小名了……

  「哭什麼哭,過幾天就要嫁人了還哭,小心被你的男人拋棄!」冷水依的嘴巴毒.說出來的話有一半都是詛咒人的。

  「亂說,阿澈才不會拋棄我……」說起「阿激」,夏雨音趕緊為他辯解,滿心滿眼都是她心愛的男人。

  見狀,凌雪未不由地輕笑而出。天啊,她這兩個老同學真是一對寶。「好了啦你們,我今天找你們來,可不是要看你們鬥嘴的。」雪未有什麼好消息要宣佈嗎?」幾秒間而巳,夏雨音又笑容滿面,心情來的快也去的快,像是沒有任何事能讓她真正不開心。

  「好消息?」凌雪未僵了下,對著兩位好朋友一笑,苦笑道「對,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我要訂婚了。」

  「太好了,雪未和你的被大哥終於要訂婚了……」夏雨音獨自歡喜著。

  「不過,新郎不是他。」凌雷未吸了口氣的道。

  剎那間,兩雙美眸不敢置信的直盯著她,活像她哪兒出現問題。凌雪未依然微笑著,其實心底苦得要命。「我要訂婚了,但是對像另有其人。」

  「雪未,你的璇大哥欺負你了嗎?」夏雨音難得也會蹩眉。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冷水依擺明不信她會死心。

  凌雪未抿著神秘的笑,一言不發的喝著她的咖啡。

  回到台灣後,她靜靜的想了好久,想到這些年來。始終是她追著凌璇之跑,沒有一絲回報,一點都不公平。

  想到她對他說,她懷有孩子的事是騙他的,他那厭惡、視她如蛇蠍的眼神,她就累了、麻木了,一個人躲起來哭個不停,七年來,從沒有那麼傷心過。

  她突然厭惡起這樣的自己,想掌握一切,卻總是傷痕纍纍的自己。值得嗚?真的值得繼續愛那個男人嗎?

  若是再被他知道,她私下去調查他的未婚妻,挖出了不可思議的醜陋事跡,他會感謝她嗎?不,搞不好他還會認定她挑撥離間……

  真的,她好累、好想死心,但她不甘心。不想就這麼的放棄,就算是賭上一場也好,反正也是最後的一場了,如果他還在乎她他會想盡辦法捉住她的。

  要是不在乎,那頂多跟那個小開解除婚約,再與他多談幾笑生意,彼此也沒吃到什麼虧。

  呵,她墮落了,把自己當成賭注,她真的愛他愛傻了、愛瘋……暗忖著,凌雪未拿起溫紙巾擦起沾到咖啡液的唇,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認真的道:「我是玩真的,這是最後一次為他那麼傻……」

  如果最終什麼都沒有得到,她會變成怎樣,也是她無從預米到的……

  參加過凌雪未的生日宴後,凌璇之原本打算直接回新加坡的,可台灣的一場會議留住他的腳步,教他不得不回台灣一趟。「你和連小姐交往到什麼程度了?」

  「爸不是說不再干涉我了嗎?」凌璇之拉了拉領帶,俊臉儘是疲憊。他早該知道開完會,父親一定有什麼話想對他說,聽他的安0排到新加坡就職,巳經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我只是想問你,你是真的打算和連小姐結婚嗎?」

  「能和連家聯姻,將有助凌氏在新加坡的發展。」凌璇之沒有正面回答。「我是不該管你的,但爸可不希望你被設計,跳入另一個無底洞,璇之,我問你,你確定連小姐父親經營的公司沒有問題嗎?」

  凌璇之稍嫌不耐煩。「我不是三歲小孩,會找個沒有利益可言的婦人結婚。」

  凌父歎了歎息,他並不希望兒子真的為了利益結婚,可又無法干涉他。「這是連氏目前的資料,拿去看吧,盡快和連小姐解除婚約,否則你什麼利益都沒得到,還會被設計、負了一屁股債!」

  聞言,凌璇之摸不著頭緒的接過父親遞來的文件,詳細閱讀之後,臉色一變,陰森的可怖極了。

  資料上清楚的載明瞭,連氏在新加坡早已經是空殼,目前極需要千萬以上的資金才能擺脫危機,資料還附上了連雅欣和許多政商名流出入旅館的親密照片……

  「璇之,不是爸要陰止你,是這個女人刻意隱瞞家族企業虧空的事實,還以連氏千金的身份和你婚,她接近你分明不懷好意,現在又腳踏多條船,私生活亂七八糟,我絕不會接愛這種兒媳婦的!」事實上,凌父對連雅欣的印象也不甚好,要是兒子能借此與那女人一刀兩斷,豈不是正中他心懷。

  相對於凌父的激動,凌璇之的怒氣僅是一閃而過,沒多影響他太久,已經算計好了對策。「我會找她問清楚的。」敢耍他,他不會讓她好過的。

  凌父一聽也鬆了口氣,不過還有另一件事教他煩心。「對了,雪未有跟你說,她想和李氏小開婚的事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璇之這回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駭然的震住了。訂婚……他有沒有聽錯,那個老糾纏著他不放的女人要婚了……

  「幫我勸勸她,雖然李金元是我老朋友的兒子,但我素聞他品行不佳、又熱愛美色,怎麼都不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凌璇之宛如神遊太虛,極度的空虛像是快淹沒他的知覺,正一點一滴的搾光他的生命力,充滿著不安。

  「我知道了。」他極力佯裝平靜,沉重的走出總裁辦公室,騙人的吧,她要婚了,那一定是引他上鉤的謊言……

  「你是特地回台灣來看我的嗎?」凌雪未不知何時已在外頭等著他,燦笑的喚住他。爸爸說他會回台灣參加開會,彀她一早就雀躍的等著他。

  她真是沒骨氣,明明有多麼傷心絕望,佔據她心底的男人依然是他……

  凌璇之滿腹怒氣的瞥了她一眼,越過她,壓根兒沒辦法冷靜的面對她。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發瘋似的想問清楚她在搞什麼鬼主意……

  凌雪未發覺了,抿起笑的跟在他後頭,想知道他在莫名其妙發什麼火。

  「你跟那個李……」氣到忘了對方的名字,凌璇之吸了口氣,自以為能控制得了體內的波濤洶湧,質問道:「你跟哪個男的訂婚、結婚都不關我的事。」

  凌雪未仍是微笑,像是把他的憤怒放在心底,怎麼咀嚼都好滿足。「如果我真的嫁人了,你會把我搶過來嗎?」

  凌璇之緊緊的瞅著她,久久,越過了她,可越走腳步越沉重,某些字句重複的在他心底低嚷著,教他快喘不過氣了。

  她要訂婚了,一訂婚就快準備嫁人了,她將不會在背後緊追著他不放,他快解脫了……他不是什麼部無所謂嗎?

  「凌璇之,我是玩真的。」凌雪未朝他背後一喊,認真道。她可以告訴自己,他那明顯的失魂落魄,都是因為她嗎?

  凌璇之頓住腳步,努力的平緩內心的激動難耐。

  凌雪未追上,當著他面的激怒道。「你分明在生氣!是因為我將要和其他男人訂婚了,還是因為知道了連雅欣不堪的真面目?」「是你去調查她的?」凌璇之像是聯想到什麼,問著,見她沒有任何反駁,他一氣之下把她遇到牆角。他厭惡她為他攻於心計。

  「對,你是玩真的!讓連雅欣誤以為你懷了我的孩子,把我逼問的快腦神經衰弱,再私下調查連氏的財務狀況,好逼我自動跟她退婚,你確實夠狠!」

  「她配不上你。」若那女人好到連她都自歎不如,那她就沒有偈她瘡疤的機會了。

  「你就配的上我嗎?」他也厭惡她驕矜的態度,活似全世界都繞著她轉!

  一句話刺中凌雪未的要害。至今,仍是很痛很痛。「你比誰都更清楚我是愛你的。」

  「愛?」凌璇之冷哼,不以為這種愛法他能夠承擔。「凌雪未,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實在是愈來愈搞不懂你了!如果說掀連雅欣的底能逼她離開我,那你決定和那個姓李的訂婚,又存在著什麼心?又是想試探我嗎?」

  「我只是愛你而且。」凌雪未微笑著,一個字都不肯透露,要不就別想玩下去了。

  凌璇之深深歎了口氣,想狠狠掐死她的同時,又想盡情的吻她,直到她大喊求饒為止。「我情願你傻一點、笨一點。別那麼自負聰明,你明白嗎?」

  「我變笨了,你就會多看我一眼嗎?」勇敢的爰他,錯了嗎?她用的那麼一點心機,也錯了嗎?如果他肯愛她,那麼她就不用那麼費盡心思了……

  凌璇之說不出,他早就一直看著她了,只是他不懂得怎麼面對她,從以前到現在,她就是他痛恨的對象,就算他倆的身份丕變,過去的事多很也無益,他並不認為他倆能有兄妹之外的情感存在。

  直到那夜,她大膽的獻身行徑打破了他慣有的自律,和彼此間的心結,他簡直難以想像,他居然墮落到被她操控了慾望連一點意志力都沒有……

  要了她,就算生理獲得滿足了,心理上存在的只有男性的恥辱,無法面對那一夜的瘋狂。他輸給了自己的慾望,直覺的想遠離她,自以為恨透了她,也恨透了她次次的用盡心機,像個妖女似的耍著他玩……

  但該死的,他卻在知道她即將與其他男人訂婚的同時,大受影響,像是被抽空了夏魂、整個人魂不守舍……

  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那麼重要了……

  「我那麼努力的付出,不對嗎?為什麼你始終看不見?」她甚至為他、為他幾乎失去了性命,但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太幼稚了!」理不清對她是何謂情感,凌璇之乾脆扔下她,一走了之。她幼稚?她對他的感情是幼稚?可惡!他不准那麼說她!她要讓他無從拒絕,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凌雪未氣昏頭了,抱住了他。路調、吻住了他的唇,用力的吻著,死都不放,她瘋了,竟敢在公司內做這種事!

  凌璇之氣憤的想扯開她,卻怕弄痛她,猶豫的結果就是被她推向少有人煙的角落,徹底的挨入了他懷裡,繼續強吻著他。此時,雙唇抵著雙唇,鼻息聞儘是暖昧的氛圍,意亂情迷的快摩擦出火花。

  凌璇之真想低咒!他怎麼也沒辦法安分的被個小女人強吻,由被動轉為主動,撬開她的貝齒,吸取著她甜美的芳液,也樓緊她的腰身,感受她那迷人的線條……

  天殺的,他真想馬上佔有她!

  暗忖著,凌璇之在迷濛聞像是聽到她的急喘聲。捉回一點理智,想抗拒她,全身似無力抵抗,直到他用力咬破了她的唇,才抽回了心神。

  凌雪未的唇溢出了點點股紅,卻沒有絲毫痛覺,只是專注的看著他,綻起了自信滿滿的微笑。「我說過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沒有感覺,你就不會有反應。」

  他熱烈的吻著她,把她抱的好緊好緊,她知道他是要她的……

  她太耀眼,美麗的讓凌璇之感到刺眼。回味她的同時,想回以痛擊,她不該得意忘形的自以為能征服他。

  「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就算遇上了不愛的女人,也會有反應嗎?」凌雪未失色,心口一痛。「那一夜也是嗎?」

  凌璇之止住,那是個禁忌。

  「那一夜對你有多麼恥辱吧,可對我不是,至少你記住了我。」凌雪來悲笑,這算是她小小的勝利吧。「你說若我能傻一點、笨一點,不那麼聰明就好了,可是我巳經夠傻了不是嗎?你到底要我怎樣?」她的積極主動,總是把他逼得更遠,若她別那麼故作堅強、能在滿腹委屈時。當著他的面哭得我見猶憐,他會疼她嗎?她好想知道……

  他到底要她怎麼樣?他沒想過,但若是她不曾倒追他、耍一點心機,教他咬牙切齒,是不是七年後的今天,他不會把她記得那麼牢、那麼深,被她擺佈了所有情緒?

  凌璇之深深吸了口氣,想離她遠一點。他得好好獨處的想一想,這個女人到底對他下了什麼咒……

  「我是認真的,自始至終都是認真的,如果真的不要我,就不要給我希望。就像七年前,你應該直接真誠出房間,而不是抱了我……」女人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都是死心眼的,如果那男人能教她愛戀不已,那她就走不出自己設限的泥沼了。

  「七年後,如果你還是不要栽,就不要多此一舉對我說,我跟哪個男人訂婚、結婚都不關你的事,也不要問我存著什麼心,是不是又在試探你了,那只會讓我誤以為,你還是在乎我的。」

  字字控訴著,凌雪未感覺眼眶滑下了淚水,嘗到嘴裡,好鹹。說哭就哭,她的演技真高超。其實她早就想哭了,只是那該死的自尊不容許她在地面前哭,像是哭了她就徹底認輸了。但她對他太無力,連自動獻吻都被他拒絕,唯今只有眼淚是她的武器。或許她造作、虛偽,但掉幾滴眼淚若能讓他多在意她幾分,又有何不可。

  她就是想看他為她失控!就算換來的是他的不耐煩,她也能自我幻想著,至少她對他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

  她真的愛他愛到連自尊都捨棄了……

  別哭了、別哭了……凌璇之心煩的快要爆炸,卻捨不得對她大吼,要她住口,還無可奈何的為她指去淚水,她一直都是很倔強、堅強的,從不在他面前哭的……

  「也不要對我那麼溫柔……」凌雪未凝望著他,像是滿足又像是埋怨,笑了。她的笑似真似假,弄不清她是真的難過,或是樂於見到他難得的溫柔。

  凌璇之僵住,抽回了手,迅速地轉出角落。

  留下凌雪未一個人。她依然微笑,不再哭、不再喚他,也不再望著他的背影。哭,是有預謀的。

  她向來不是個過於衝動的人,瘋狂的強吻他,被咬破了唇流了血,當然得有所代價。

  與他擁吻時,她巳經把紙條塞入他西裝外套的口袋內。

  如果他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她,那就由她來決定吧。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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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4-5-12 15:10 |
第九章

  近十一點了。

  凌雪未看了眼手錶,自透明的玻璃窗俯視著十幾層樓的景色。窗外,燈火通明熱鬧極了。象徵著多來多姿的夜生活巳來臨,可再怎麼熱鬧非凡,她只感覺到寂寞,冷颼颼的凍入骨於裡,好冷。凌璇之怎麼還不來?

  她曾經幻想。他能陪她到這間看得到夜景的餐廳用餐,可來的卻不是對的人。

  她瘋了,居然邀請李金元來這裡吃消夜,而且還孤男寡女的獨處在私密的包廂內。

  白天她與凌璇之在公司擁吻時。她在他的西裝外套內留下字條,他發現了嗎?距離九點都快過兩個小時了,他會來嗎?會看著她和其他男人「開房間」嗎?

  「雪未小姐.我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你居然肯答應我的求婚……」李金元為心上人倒了杯酒,自個兒也喝的不亦樂乎。

  凌雪未舉起高腳杯,嫵媚的朝他敬了一杯灑。「李先生是個青年才俊,雪未最欣賞這樣的男人了。」

  李金元心花怒放權了,又猛喝了幾杯酒,醉醺醺的傻笑著。「雪未小姐,你怎麼變成了好幾個雪未小姐了……」

  「李先生你醉了。不能再喝了……」凌雪未勸著,她可不希望也發什麼酒瘋,對她做出無禮的事。

  「我想吐……」李金元想到洗手聞嘔吐、可沒走幾步便摔倒在地面。凌雪未原本沒有耐心理他的,但想想他只是她的棋子。現在他又可憐兮兮的醉癱在地上,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拉他一吧。」「李先生,你沒事吧……」忍住他那滿身的酒氣,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扶起他。

  「我好難過,好想吐……「我扶你到洗手間吧。」

  之後。凌雪未便在外頭等著李金元吐完,心灰意冷的看著表上的時聞。

  都已經超過十一點了,凌璇之不會來了吧,不,也許他並沒有發現那張紙條,加上李金元巳經醉了,和一個醉酒的男人獨處一室太危險了,該是全身而遇的時候了。

  「雪來小姐,我們繼續喝吧!」吐完了,李金無走出洗手間,心情可好得很。

  「李先生,明天你不是還要上班嗎?我看我還是幫你叫輛計程車,讓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傢伙渾身臭得要命。害她方才扶著他時沽到了酒味,現在她只想回家洗個澡,把酒氣給洗掉。「不,我不要回去,我要繼續和雪未小姐喝酒……你不喜歡我喝酒的話,那我們來跳舞好了……」李金元瘋狂的拉住她的柔美的手,肥胖的身軀黏了上去。

  凌雪來嫌惡的只想抽回手,但她忍住,不著痕跡的先退了幾步,笑笑道:「李先生,我不想跳舞……不,我根本不會跳舞啊,怕睬痛你的腳……」

  「雪未小姐,你討厭我嗎?」李金元激動的更擁緊她,滿臉怒氣的咆哮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凌雪未笑不出來了.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她以為她能全身而退,沒想到他會發起酒瘋,真糟糕!

  「那我們來跳舞!你不會跳我來教你」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李僉元可不這麼想,他是醉了。剛好趁著酒意大吃她豆腐。

  「李金元,別鬧了,快放開我!」可惡,他那只包手分明在摸她臀部!「雪來小姐,我好喜歡你,你也很喜歡我吧,今晚咱們就別回去了!」

  凌雪未嚇壞了,她只打算利用他引凌璇之來,可不想真犧牲美色,「不要!」她氣呼呼的推開他,看著他一臉吃驚,甜笑的改了口。「我們還沒有結婚.我想我爸不會希望我在外頭過夜的……」

  李金元可聽不下去,忿忿的指控道:「你討厭我……」

  「不,我沒有……」敷衍著,凌雪未想盡辦法欲奪門而出。她以為李金元迷戀她,什麼都會聽她的,卻低估了男人的劣根性!「對,你是討厭我,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跟我訂婚的!」李金元像是借酒壯膽說出了真心話,失去理智捉住她的手不放。「你弄痛我了,快披開我!」凌雪未命令道,也不想跟他客氣了。

  「凌雪未,你老是跟我玩躲貓貓,親也不讓我親一下,還說什麼喜歡我,騙鬼吧!」李僉元叫囂著,獸性大發的把她拖上了床。

  「姓李的,信不信我跟我爸說幾句話,凌氏和李氏的幾起合作案就此報銷!」被壓在床上,凌雪未使勁的踢著他,還不忘威脅他。

  「好棘啊!再用力一點啊!」李金元顯然已沉迷其中,聽不下工作上的利害關係,色慾熏心的只想親親她的嘴兒。

  「你這隻豬離我遠一點!」凌雪未才不會讓他輕易得逞,用力一踢他驕傲的弱點。

  「啊——」李金元慘叫著,雙手抱著命根子在床下碰碰跳跳的。雪未趁這個時候跳下床,可李金元動作比她更快。用力捉住了她的長髮,教她疼痛萬分的想拉回頭髮,想盡快掙脫他。

  這就是玩弄男人的報應嗎?她想,她是遇到了……

  不過,她就是不輕易妥協!

  凌雪未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在腳下的高跟鞋上——用力一踩「啊——」鬆開了她,李金元這圓捧著腳蹦蹦跳跳的,氣呼呼的撲向她,想狠狠甩她一巴掌。「你這個臭娘兒們太潑辣了,我非得治治你……」

  是她治治他這隻大色狼才對!

  凌雪未可不讓他順心如意,不假思索的取起桌上的花瓶,朝他頭上用力一砸。

  「你這隻豬去死吧!」

  今晚九點,與李僉元在榮華飯店見。

  凌璇之煩躁的揉搓著紙條,真想痛快的撕裂它,可沒幾秒又把它攤平,一字字仔細的讀,愈讀呼唆就愈不順,像是快喘不過氣般的凝窒。

  「別理她,她就玩膩了。」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可是在心上的大石,卻沉重的教他無法忘懷。

  無法否認,他該死的擔心極了凌雪未!

  都晚上十一點多了,等不到他,她應該會放棄這個合主意回家吧!

  可她不是一般女人,他並不以為她在目的還沒達成之前,會輕易的死心。

  她分明知道,當年他倆之間就算暗潮洶湧,他也一直把她的同學夏雨音當成妹妹照顧,他相信她一定對雨音哭訴了什麼。要不今天下午他和雨音見面時,麗音也不會那麼恰巧的哭著要他別離開台灣。

  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計謀吧!

  她知道他厭惡被隱瞞,於是透過父親告訴他連雅欣的詭計。好讓他氣憤的打了電話和連雅欣攤牌、解除婚約,緊接著再利用單純的夏兩青當說客,這會兒再引誘他赴約,教他為她擔心,所以他必須保持冷漠,才不會陷進她的圈套之中……

  「璇之,雪未有打電話給你嗎,」女兒沒回來,凌母憂心忡忡的睡不著,下樓見養子還在客廳,問了聲。

  凌璇之沉默了會兒。「沒有……」她只留了張紙條給他。

  「平常雪未就算晚歸,也會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今天是怎麼搞的,她不回來我根本擔心到睡不著……」

  「阿姨打過電話給她了嗎?」

  「打了,但每通都是語音信箱,那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凌璇之沒有說話,繃緊的表情像是在忍耐著什麼,手心間的紙條快被汗水浸濕了。

  凌母像是看出了異狀,猜脆的問:「璇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隱瞞著阿姨?」

  凌璇之原本想笑笑的對她說沒事,卻始終無法忽略內心的恐慌,吸了口氣,把紙條交給凌母。

  讀完,凌母慌張的變了臉色。「璇之,你怎麼能讓雪未和那姓李的男人獨處,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女孩子……」

  「她是故意試探我的。」說完,凌璇之發現他多話了。

  「傻孩子,她試探你是因為太愛你了!」

  凌璇之震住,瞇緊黑眸。「阿姨,你……」他以為,他和她之間的糾葛是個秘密。

  「雪未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的事。」凌母像是想起過往,心有餘悸的仍感到害怕。「不過雪未的性子向來倔強。什麼都不想認輸,什麼苦都往肚子裡吞,要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我可能也不知道她對你……」

  凌璇之心臟一揪,幾乎是戰戰兢兢的開口:「發生了什麼事嗎?」凌母歎了口氣。如果說了對空兒是好事,又何須隱瞞。「七年前你離開台灣那天,她因為趕不上機場留住你,大受打擊的在房間昏倒了。等醒過來,醫生宣佈她已經流產了,她還因為失血過多,差點血崩休克……」

  凌璇之一震,沒有表情,不知所措的找不到任何反應。只知她對他說過的話,重複地倒帶再倒帶,痛擊著他所有知覺,教他胸口脹痛的快無法呼吸——

  你知道當你離開台灣時,我懷孕了嗎?

  她沒有騙他……沒了。我說,沒了。她沒有騙他、沒有……如果我說,什麼都是騙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參加我的生目宴,你會怪我嗎?

  她根本沒有騙他,她說沒了,指的是孩子流掉了……

  天啊,當時的她是用著什麼心情想對他說的,卻突然改口說騙了他,讓他真的以為被騙了,把她當成了騙子……

  他真不懂她!如果她當其用盡心機的話,那麼為什麼這七年來,她提都不提一宇,她該知道說了,他便會心疼她,在意那條死去的生命,對她更溫柔……

  不,是他的錯,若當時的他沒執意離開台灣,那麼他們的孩子就不會流掉……

  「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雪未還交代我不准對你和你父親提到隻字片語。」說完,凌母拍拍他的肩,希望能為女兒多努力,成全地的心願。

  「璇之,你別著疊未很堅強。其實她是自卑的,七年來始終為了她孤兒的身世耿耿於懷,認定這樣的她是配不上你的,所以自她大學畢業後,放棄到外國留學的機會,留在凌氏幫她父親工作,想以工作上的傑出表現掩蓋她身世上的自卑,想在短時間內讓你刮目相看,那麼努力的想吸引你的目光……」

  凌璇之沉靜的聽著,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有多掙扎,天入交戰的快瘋了。

  那一夜,她有了他的談於。那一天,他離開了她,讓她失去了孩子,她為他付出了好多好多,也失去了好多好多,差點連命都沒了,他該拿她怎麼辦,到底該拿這個氣死人的小女人怎麼辦?!

  對,他要先罵罵她,寫她腦子量到底在想什麼?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親,她不該隱瞞他這件事,獨自痛苦了七年之久。

  他還要抱緊她,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傻,難道她不知道。他也是會心疼的嗎?

  這七年來,他不僅深深記住了她,連一個人寂寞的在外國求學,背負起凌氏副總裁一職。都走火人魔到必須仰賴著痛恨她才能振作……

  愛與很是雙面的,愈痛恨她愈是思念著她,他與她,早化為密不可分了,他無法丟下她,無法對自己說謊,一點都不在乎她……「快去把雪未帶回來吧,璇之,她在等你啊!」

  凌璇之自沙發上起身,一言不發的彝出了玄關,滿心滿眼都是凌雪未的安危,沒發現凌母那帶笑的臉龐。

  酒氣沖天,漫布在整間房內,地面也散落著花瓶碎片,活似剛結束一場混亂。

  凌雪未倚著床坐在地上,自她把李金元打昏了,捆綁在浴室之後,她便是一副失神的表情。

  她應該通知飯店的警衛把李金元帶走的,但她什麼都沒做,只是一遍遍地看著手錶,不死心的等著凌璇之到來。

  再十分鐘就十二點了,就算他沒發現那條紙張,她沒回家,他也會擔心吧?

  他現在正在找她嗎?她可以告訴自己,他正在找她,只是找不到她而巳嗚?

  可愈等愈心慌,凌雪未痛苦的把臉蛋埋人了曲起的膝蓋間。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把自己折磨成這副德性,差那麼一點她就被強暴了……就只是為了試探凌璇之嗎?

  今天是她夠機夏才能躲過一劫,可頭髮被扯痛了,真的痛死她了,也掉了她好幾根寶貝頭髮,明天她又會為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已的事?

  她怎麼會那麼傻,凌璇之什麼都見不到啊……

  好累、好累,七年來她像是一直做著蠢事,永遠掙不脫對他濃烈的情感,把自已逼得好緊好緊……

  相信只要她多愛他一天,她就不可能解脫吧,不,或許過了午夜十二點,她就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凌雪未苦笑,正當她想落寞的快要死去時,敲門聲急速的響起,驚擾著她的心濺起漣漪,她緊張的柏去開門。

  那再熟悉不過的俊臉教她的心微顫,就這麼愣住了。

  「你來了。」她氣若游絲的道,不知是鬆了口氣或是把自己逼入絕境。她說好過了十二點,她將不抱有任何希望,現在他來了,她該繼續戀著他嗎?

  心跳,仍是雀躍的跳躍著,她知道她還是愛他的,而且很愛,很我……

  凌璇之見她衣物完整,沒受到什麼傷害,趕緊越過她走入到內,瞧著一室的凌亂,呼吸不由地急速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差一點被強暴。」凌雪未輕描濺寫的道。

  凌璇之瞪著她,被她的話給嚇得失魂。

  「不過我把那個色胚打昏了,關在浴室裡。」凌雪未聳肩,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凌璇之看不慣她的冷靜自若,直直朝她逼近,握住她的又肩,「如果不是你的運氣夠好,你早就被那傢伙得逞了。」。

  笨女人!他真想挖出她的腦袋。看看是不是哪條神經壞掉了。

  「我會先殺了他。」凌雪未笑得無害。她拿花瓶砸人可一點都不手軟。

  「別說你有力氣殺人了,把男人耍得團團轉,你遲早會把自己賠上的!」凌璇之朝她咆哮道,想讓她清醒些。

  「因為,你不要我。」凌雪未輕輕瞟了他一眼,滿是哀怨。

  「我不要你,你就可以利用其他男人試探我鳴?你不是一向最有自信的嗎?怎麼會變得那麼自甘墮落!」

  「我說了,因為,你不要我。」凌雪未依然徽笑,淒涼的過於絕美。難道他不知道,有多麼大的自信都會被他輕易銷毀。

  面對她的指控,凌璇之吸了口氣,自以為能冷靜的忽略,可心口隱隱犯疼,像是燒著了他所有意識,好熱、好洶湧,逼得他快瘋了。

  「住口!別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

  凌雪未飽受驚嚇的望著他,一副欲哭的表情。

  凌璇之心都軟了,不想看到她哭,乾脆把她摟人懷裡。

  「該死的,我愈來愈搞不懂你了,你不是不擇手段想得到我嗎?所以不惜誘惑我、讓我恨定你.也把自己當成餌逼我前來救你,但你卻情願讓我誤會你騙了我,也不願讓我知道當年你流產的事。你是存心讓我內疚嗎?」

  凌雪未恐慌了,麗容上寫著蒼白。「你知道了?」自她的生日宴上,她差點失控的告訴他之後,她已經決定把它當成秘密。

  「是你媽告訴我的。」凌璇之心疼的把她摟的更緊。「你不該隱瞞我的。」

  凌雪未笑得很悲傷。「不瞞著你,你就會對我流掉的孩子負責嗎?我流產了,差一點就血崩死了,你會立刻從新加坡飛回來安慰我、照顧我嗎?」

  她愛他愛到幾乎為他付出了性命。可他為她又做過什麼

  凌璇之沒想到她會丟給他問號,頓地啞口無言。

  沒聽到他的回應。凌雪未忿忿的推開他,有些歇斯底里的逼問道:「你說啊,你會娶我嗎?對我又有什麼打算?我愛你,但我有我的自尊,我不要你同情我!

  所以當我流產後,我並沒有追著你到外國,反而留在台灣,因為我知道一旦追去,你會更討厭我,不如把自己變成足以配你的女人,徹底擺脫孤女的身世……」

  「別說了,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就是因為太清楚她對他的感情,他才會那麼的想抱緊她,對她無可奈何……

  「那麼我的愛讓你困擾、厭惡了嗎?」凌雪未抓牢他的衣襟,激動道。

  凌璇之頓住了,說不出口。

  「我做錯了嗎?我有做錯嗎?」說著,凌雪未嘗到了淚水的味道,原來她巳經哭了,變得比以往愛哭,怎麼都止不住淚水。為什麼她只覺得,她已經把他報的愈遠,自己也愈陷人泥沼了……「別哭、別哭……」她一哭,他就完全沒轍了。

  「為什麼你不要我、你就是不要我……」凌雪未痛捶著他,盡情的發洩著。她簡直壞到骨子裡了,她痛苦萬分,居然也想讓他自責、內疚到底!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可凌璇之是看著她淚流不止的指控,他的心就慌了、煩躁了,怎麼都說不出那三個宇。「拜託你別哭了!」

  「我怎麼能不哭!我做了一堆傻事,差點被強暴,你還是不要我…」

  「我要你!」不想看到她的自暴自棄,凌璇之抱緊了她,瘋狂的前她吼出。他在乎她,在乎到達呼吸都疼了,只看得到她的淚水,聽得到她的哭聲……

  「騙人,你只是在同情我而巳!你現在會那麼溫柔的抱著我,也只是在可憐我罷了……」

  凌璇之以吻證明。低身吻著她,激烈的掠奪著她的唇,像是急著把自已的靈魂交付給她,毫不保留。

  他瘋了,不明白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情緒,為這個又愛又恨的女人失去理智,怎麼會那麼想抱緊她,像是很早就想這麼抱著她了,只是不斷地在壓抑著……

  承認吧,這七年來,無論他有過多少女人,就只有她匹配的上他。

  她早就把他的心搶走了,用她那甜美又強悍的攻勢。讓他只能選擇她……

  她是個魔女。最可惡也最迷人的糖衣魔女……

  「我說了,我要你。」離開她的唇,他把她抱上了床,恣意的欣賞著她那帶淚的麗容。

  她好美,睜著淚光的眸,像是受到驚嚇的猛眨眼,但他知道她是在誘惑地。像七年前那般天真無邪的誘感他。

  她有多久沒被男人吻過、親過了?她從來只屬於他吧,只有他能吻她、抱她,佔有她,她也情願把她的所有交給他……

  七年了,他想念她那白哲美麗的胭體,他要看看她為他蛻變的多麼美麗………

  再一次完整的佔有她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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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6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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