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學作品選 - 燭之武退秦師 春秋 左丘明

風I

相傳春秋時魯國太史左丘明所撰，內容講述西元前 630 年，晉、秦兩國圍攻鄭國，鄭文公聽從大夫佚之狐的意見，請來燭之武游說秦穆公。燭之武向秦穆公分析消滅鄭國與否的利害關係，又利用秦、晉兩國之間的矛盾，進行分化，終於令秦穆公放棄攻鄭，還與鄭國結盟，並派兵在鄭國防守。

原文段落 1

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氾南。

原文語譯 1

晉文公和秦穆公帶兵圍攻鄭國，因為它曾對晉國無禮，並懷有異心，與楚國友好。晉軍駐紮於函陵，而秦軍駐紮於氾南。

風I

原文段落 2

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

原文語譯 2

佚之狐對鄭文公說︰「國家十分危急了，如果派燭之武去見秦穆公，秦軍一定會退兵。」鄭文公聽從他的話。燭之武推辭說︰「我在壯年的時候，尚且不及別人，現在老了，沒有能力做什麼事了。」鄭文公說︰「我沒有早點重用你，現在國家危急時才求你幫忙，是我的過錯。然而鄭國滅亡，對你也有不利啊。」燭之武於是答應了他。

風I

原文段落 3

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若鄭亡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

原文語譯 3

晚上，燭之武用繩子從城上吊下離開鄭國。他去見秦穆公，說︰「秦、晉包圍鄭國，鄭國已知道要滅亡。如果鄭國滅亡對你有利，那就麻煩你來吧。越過晉國而佔領遠方的鄭國，你知道那是困難的，何必消滅鄭國而利於你的鄰國晉國呢？鄰國勢力增長，等於你的國力消退。假若放棄滅鄭而把它作為東路上的主人，你的使者往來的時候，供應他們缺乏的東西，對你亦沒有什麼壞處。況且你曾對晉惠公施以恩惠，他答應把焦、瑕兩個地方送給你。然而他早上才渡過黃河歸國，晚上就已經築起城牆與泰國對抗，這是你所知道的。而且晉國那會滿足？它已經向東掠奪鄭國土地，又想擴張西部的疆界，如果不侵奪秦，從那兒取得土地呢？損秦而利晉，請你自己考慮吧。

風I

原文段落 4

秦伯說，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

原文語譯 4

秦穆公很高興，與鄭國結盟，派遣大夫杞子、逢孫和楊孫戍守鄭國，然後撤軍回國。

風I

原文段落 5

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

原文語譯 5

晉大夫子犯請求攻打秦軍，晉文公說︰「不行，沒有這個人的幫助，我也沒有今天。憑藉人家的力量而反過來損害人家，是不仁的；失去自己的盟友，這太不智；以交戰代替兩軍一致行動，違背了軍事的原則。我們還是回去吧。」晉軍也撤退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