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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長篇]盜墓者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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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8-4 01:4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序:白鴿帶來的消息

  「夜晚是誰在悲鳴?夜晚是誰在歡笑?
   月光暗淡了,孤獨鬼祟的黑影在墓地裡徘徊。
   失去的時光在哪裡?墓碑上的主人是誰?
   盜墓者放肆挖墳,挖掘屬於我們的寶藏……」


  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哼唱人人耳熟的音樂,一首簡單、人人都會的的歌謠。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片蔚藍天空。

  天空依舊的藍,白雲悠閒的飄動,絲毫沒有下雨的打算。一隻白鴿自天空另一端飛來,小女孩高興的從椅子上跳起來,踏著舖滿木板的地上,跑出餐廳大門,在這一路上大叫:「吉可回來了!吉可回來了!」

  餐廳二樓隨即響起一陣吵雜,造成一片混亂,在樓下可清楚聽見重物掉落的巨響,接著傳來一陣連續巨響──似乎是書本從書架上掉下來了──不久,有人慌慌張張的下樓,跟著小女孩奪門而出。櫃檯前忙著記帳的老闆,看著那人出門,臉上沒有因為剛才的騷動發怒,反而露出微笑。小女孩站在門前等待白鴿飛來,趕來的女子與她並肩站在一起,一同看向白鴿。

  白鴿揮動翅膀飛向兩人,慢慢降落在比小女孩身高高出許多的女子前,並停在她伸出的手臂上。白鴿腳上用一條紅繩繫了一小捲白紙,牠帶來了她要的消息。

  「露莎姊姊,有什麼消息嗎?」小女孩好奇的問,揚起興奮不已的小臉。

  露莎解下白鴿腳上的紙捲,打開仔細閱讀上面的潦草字跡。這是彼格思寄來的。

  「太好了,有大工作做了!」

  「姊姊,我也要去!」小女孩就在等這一刻。「妳答應過我的。」

  「不行,這次太危險了,如果是其他的,我就可以帶妳去。」露莎可惜的說,這次的任務若不太過危險,她是絕對會帶她去的,但現在不管說什麼,小女孩終究認為她失守信用。

  看著那不服氣嘟著嘴的小臉,雙手叉腰的小個子,露莎只好再想其他辦法打消她想跟去的念頭。

  「這次真的很危險,我可能也自身難保,妳就在這裡唱歌等我回來吧,回來我買個娃娃送妳!」

  露莎提出誘人的條件,希望這招能打消小女孩的念頭。注視小女孩臉上的失望愈久,她心裡也不好受。果然,如她所期待的,小女孩被打動了,失望立刻一掃而空,換來了一抹燦笑,喜牧牧的說:「我要大狗布偶,不輸給貝蒂的布偶!」

  「好,我一定買給妳。」露莎輕拍她的頭,帶著白鴿和信轉身踏入餐廳大門。小女孩跟在後頭,滿腦子想得是露莎姊姊帶回來的大狗布偶及貝蒂羨慕又忌妒的看著她的新玩具;嘴裡哼唱著那首再熟悉不過的歌謠。


待續

某灰廢言:
  最近電腦打字出問題了......打字打到一半時就會整個當掉出現回不回報的視窗......所以......文會出得很慢><
  這篇文不曉得該算短篇才是長篇,因為沒打算寫長篇,但是字數可能又會很多......所以,只好標示中長篇了

[ 本帖最後由 灰色雨 於 2010-12-24 22: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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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8-5 00:16 | 顯示全部樓層

1. 傳說、壁畫

  夜晚,蒙上一層夜紗的雲朵遮住了月光與星光,黑暗籠罩整座墓園,寒冷的氣息在墓碑之間飄動。十二月的夜晚非常寒冷,尤其是墓園,當地的人們認為這是死者呼出氣體的關係;同時也存在著另一種說法,這是鬼魂在作祟!

  附近有座森林,每到夜晚裡面有時傳來分不清是女人還是男人的哭泣聲。這一定是鬼魂在哭泣!人們這麼認為,因此不敢單獨來到這座森林,旅行者要經過森林到下一個村莊時,絕對會等到早上在行動。

  這是不祥的徵兆,哭泣聲大概是從十二月開始出現的,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到目前為止還是個謎。

  傳說十二月夜晚,森林裡會出現身穿白紗,金黃色長髮如瀑布般垂落至腰的女子,雙腳赤裸在樹木間來回走動。沒有人看過她的真面目,有人傳說她長得美麗,比皇宮裡的公主們都還要漂亮,是從天堂降臨人間的天使,凡是見到她的人,將會實現那個人的願望;有人傳說她是個幽魂,專門吸取人類的靈魂來維持生命,或是以此為樂……

  一個黑影走進墓園,身上帶了許多工具,握著的火把照耀著前方的路,也照耀了露莎神情警戒的臉龐,她一一查看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找尋她要找的人名。

  來到靠近森林的墓碑,比黑夜更深沉的黑瀏海後是一對金黃色瞳孔在黑暗中亮了起來,兩邊嘴角同時揚起,她找到這次的目標了──坎貝利爾公爵家的小女兒瑪蒂絲?坎貝利爾,集眾人寵愛於一身的她,陪葬品必定不少,相對的,保護墳墓的措施絕對嚴格。信件上的情報顯示,建造這座墳墓時,有位魔法師幫了不少忙。

  「真是條大魚呀!」露莎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心裡想著該怎麼應付那些保護墳墓的魔法。

  四處張望,確定這座墓園沒有其他人後,露莎卸下背在身上的工具,開始著手進行盜墓工作。這是盜墓者的宿命,露莎對自己感到十分驕傲,從出生那一刻起,她注定要走上人人喊打的盜墓者命運。

  將手中的火把靠著墓碑立著,藉由火光照亮周圍的黑暗。嘴裡輕快地唱起盜墓者歌謠,拿著鏟子的雙手不停的工作,將挖出的泥土堆到一旁變成一座小山丘。鏟子似乎碰底了,欣喜頓時爬上心頭,露莎丟下鏟子,趕忙蹲下用手撥開鬆軟的泥沙,只見門把出土,撥土的動作立刻停緩了下來。

  也許這是有錢人防止盜墓者偷竊他們的財物吧!露莎這麼的想。

  手握住門把──門鎖住了──另一手從口袋裡取出一根鐵絲開鎖。

  喀──門開了。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通往黑暗的階梯。

  「真是大手筆,財寶應該不少吧!」露莎忍不住讚嘆,想到裡面裝有不少的財寶,便不由自主地眉開眼笑。

  拿起靠著墓碑的火把,帶上工具緩步下樓,另一隻手裡握著可至人於死地的短刀,這是預防眼前出現敵人用的,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漆黑通道裡傳來一陣芳香,那是花香味,不同於一般的花,是一種能讓人感到飄飄欲仙,宛若置身於天堂,幾乎可見拿著號角的天使滿臉笑容對她招手……不,她現在可不能被迷惑了!

  還剩下一點理智,露莎趕緊捂住口鼻,免去吸入香味而喪失理智。她知道這是麻花的味道,容易讓人產生幻覺、昏昏欲睡,睡著時會做出好夢,在這種盜墓時後,絕不能掉進對方設下的陷阱!剛才不小心吸進一些,露莎撐著沉重的眼皮、想就此睡著的欲望扶牆而行,持著火把的手在顫抖,力氣逐漸消耗掉。開始有點懶得動了……這條路真長,她也不能確定自己能一直保持停止呼吸走完這條路。火把真重,好想靠著牆休息。

  黑暗中吹來一陣清涼的微風,吹去存在露莎腦中的瞌睡蟲。總算過關了,但現在還不能鬆懈下來!

  火光照耀出一小角前方那面有圖案的牆──已經走到底了。露莎從繫在腰間的小包裡拿出一個木筒,打開蓋子,開口對著上方,手拉下底部的細繩,向漆黑的上方射出明亮的光球,完整的照耀出她眼前的那面牆。那是一面壁畫,繪著藍天白雲下,一名金髮少女抱著一束百合花遊走在湖胖旁,右邊涼亭上方飛來一隻白鴿,腳上繫著紅繩;左上角那一處寫了幾行文字──

  『我置身於黑暗中,昔日的光明離我遠去;

  失去了高尚的顏色,投入穢色之中,只有它是我的歸屬。

  我的心遺失了。

  曾經寄託在花兒的寧靜、快樂去了哪裡?

  我迷失了。

  我最愛的花兒啊,請告訴我真正該走的路,還有幸福在哪裡?


  金黃色瞳孔不停的轉動,露莎腦中思考那一段文字的意思──這是瑪蒂絲的寫照吧?可見她活著時過得很不好呢!

  收起小刀,伸手觸碰那幅壁畫,希望能找出機關,這麼大的墳墓,不可能走到底還見不著屍體。

  抬眼看著圖案及左上角那幾行文字……究竟意味著什麼?

  會是打開隱藏通道的暗示?

  露莎仔細想想它們的意思,也想起瑪蒂絲生前的事,一件令她印象深刻的消息--

  那是十二月的事,當時傳聞擴張的很快,各報紙的頭版全都跟她有關,內容大致是這樣:

  『淫女瑪蒂絲?坎貝利爾蠱惑有婦之夫譚帝恩伯爵,伯爵夫人氣得在皇宮舉行的晚宴上,當眾指責她的不法行為,瑪蒂絲之父,坎貝利爾公爵頓時顏面盡失。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非常大,從此瑪蒂絲與淫蕩畫上等號,據說前來求歡的王公貴族,她總是來者不拒,絲毫不受報紙的影響,也不管人們在背後的指責。

  會與這件事有關?

  瑪蒂絲生前有認為足以給她幸福的情人嗎?

  重新審視一遍壁畫,絞盡腦汁思考那幾行文字的意思,想著瑪蒂絲的事──崇高尊貴的身分,過著荒淫的日子,遭眾人唾棄……

  看著少女抱著百合花,機關會在那裡嗎?

  萬一猜錯,會不會啟動另一個機關將她困住?露莎這麼想,向來謹慎的她,得必須思考各種結果,及遇到危險時該怎麼解決。總得留個後路給自己逃命!

  最後一段話或許就是打開機關的關鍵!她的幸福究竟在哪裡?

  露莎再一次審視壁畫,再一次看著抱著百合的少女,懷中所有的花朵中,只有一朵式抬起的,花瓣指著涼亭上方的白鴿……露莎嘴角揚起,機關就在那,雖然不能完全的確定,但她的信心很強烈的告訴自己:「在那裡!」

  想也不想的伸手觸碰白鴿,白鴿狀的石塊立即凹陷下去……相信自己吧!錯了再想辦法去解決,總比站在原地發呆到早上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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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8-5 00:35 | 顯示全部樓層
阿阿 好緊張!!! >ˇ<

慢慢出沒關係 不要斷頭就好嗄嗄嗄
勾起我的興趣了 XDXDDD

加油加油!!!(大笑)

盜墓這行業真不錯(何?!)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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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8-9 01:32 | 顯示全部樓層
文筆十分的流暢...是一篇好作品...目前還抓不出甚麼毛病...

不過雨大可以多用些狀聲詞之類的...可以更容易營造出懸疑和整理溶入感....小弟的意見^^

最後~希望能繼續完成你的作品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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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8-13 02:02 | 顯示全部樓層
to 冥玥沁
這篇文章
我想應該是不會斷頭
因為有構想一段時間了

謝謝妳的鼓勵,我會努力的^^

話說,盜墓這行業還有點危險呢!

to 麻糬熊
嗯嗯......謝謝你的意見
我會去做思考的,想想該怎麼改^^

還有......可以的話,請把『大』那個字去掉吧
我還沒到大那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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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8-13 02:03 | 顯示全部樓層

2. 守墓犬

  一條細長的黑線劃開壁畫中央,隨即慢慢地往兩旁拉開,開出一條通道,通道裡仍然漆黑無比,天花板上的光球只照亮了前方十公分處的黑暗。露莎舉高火把前進,在黑暗中隱約聽見陣陣獸鳴,迴響在開啟的通道裡。真令人畏懼,因為野獸不知何時、從哪裡撲過來,更何況是什麼樣的野獸都不曉得了。

  光球消失了,後方立刻呈現一片黑暗。露莎小心謹慎,試圖讓冷靜掩蓋住心裡的害怕,踏出的腳步緩慢,手中握著可置人死地的小刀,若刀子沒用,她還有藏在袖子裡的暗器。

  獸鳴不間斷地傳來(總算聽清楚這是什麼聲音了),這次多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接近。守墓犬來了!

  有那麼一瞬間,火光照出衝入黑暗的身影,那東西移動得非常快,體積也較小──不可能會是守墓犬的。

  那到底是什麼?會是監視墳墓的東西?

  扔掉手中的火把,她有預感等等將會有場硬戰要打!持著火把只會成為她的負擔。野獸的鳴叫自前方的黑暗傳來,聲音彷彿帶來了點風,將被拋扔在地的火炬給吹熄。

  金黃色雙瞳在黑暗中大放異彩,眼前的一切突然變清楚,彷彿行走在照亮的通道中。那小東西就停在天花板上,那是隻蝙蝠,嘴露利牙,瞪著紅眼看她。

  露莎果然被監視了!守墓犬或許會因牠的召喚而來到這裡。

  果然,腳步聲比剛才還要接近,守墓犬來了!

  前方閃爍著四點紅光,喘息不定,白森森的利牙正對著她,總共有兩隻守墓犬牠們的體行比一般的野狗大上兩倍。露莎心裡暗叫不妙,她感覺得到守墓犬具有魔力,實在沒什麼有把握對付牠們。

  「真糟糕,該怎麼辦才好?」手邊沒有能對付牠們的武器。

  「妳現在打消盜墓的念頭,我或許還可以饒妳一命。」黑暗中傳來富有磁性的嗓音,那是男人的聲音。「但是,從此以後別再來了。」

  他就在這附近,但是露莎沒看見他……會是透過那隻蝙蝠傳話?在這狹窄的通道中,她只看見前方的兩隻守墓犬和呈倒立姿勢在天花板的蝙蝠外,並沒有看見其他事物。

  「哼,就此打消念頭,會有損我的名聲!」

  「既然妳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妳吧!」

  笛聲驟然響起──可能透過那隻蝙蝠──兩隻守墓犬聞聲立刻撲上去,露出牠們的利牙和尖銳的爪子。露莎睜大眼睛看著牠們敏捷的動作,並即時閃過攻擊,有那麼一瞬間差點皮開肉綻。

  「身手不錯……妳的眼睛是不是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那男人透過蝙蝠發出聲音詢問。

  「沒錯,我是能看見。」露莎得意道,這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似乎意味著她天生就得踏上盜墓者這條路。

  「妳來自寇帝森家,對不對?」男人語氣充滿了驚訝。「只有寇帝森家的人才能在黑暗中,就像在白天一樣看清楚所有東西。」

  嘖,如果可以,露莎真不想對著一隻蝙蝠說話。「是又如何?」

  「寇帝森家是怎麼了?那麼高尚的家族竟然出了個盜墓者,真是有損名譽啊!」這回語氣盡是恥笑,聽得露莎心中燃起三把火。

  「不准侮辱!雖然我早已脫離了家族,但我還是受不了別人侮辱寇帝森家!」也許是道德作祟,她就是受不了他人的侮辱,好歹她也曾是家族中的一份子。

  「哼哼,想不到妳心中還存在點道德,沒有忘記曾經養育妳的家族。」男人冷哼道。露莎看著蝙蝠猜想,他肯定躲在某處正嘲笑自己。

  笛聲再次傳來,守墓犬聞聲行動,這次不再一起撲去,轉而圍著她繞圈,再伺機行動。牠們移動得非常快,露莎仔細注意守墓犬的動作,宛若在看慢跑的馬兒般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的眼睛具有魔力,正常人是無法看清守墓犬的動作。

  「這或許應該也難不倒妳,寇帝森家族的雙眼,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眼睛。」男人一點都不驚訝她面對動作快速的守墓犬,所表現出來的冷靜。

  有那麼一小段時間,露莎看見了兩隻守墓犬間的縫隙,如果腳程夠快,她就能輕易逃離被守墓犬困住的圓框裡,直衝向無人防守的前方──等等,那兒或許有魔法保護!

  該怎麼辦才好?

  從小到大,她最頭痛的東西就是魔法!生長在寇帝森家,最重視的就屬魔法教育了,因為他們的眼睛天生具有魔力,得必須徹底了解它們的能力,在搭配上其他的魔法使用,便能成功塑造出一位比任何人都還要厲害的魔法師。

  努力回想小時後上過的魔法教育……當時教導她的老師是怎麼介紹寇帝森雙眼在其他人上的優越性?

  除了在黑暗中看清楚事物、看快速的東西如像看慢動作似的,還有……還有什麼呢?

  突然感覺到有東西逼近,露莎趕緊往旁一閃,閃過飛撲過來的守墓犬,但另一隻趁機突襲,銳利的爪子抓傷了她,皮肉頓時裂開,鮮血直流,使白色的袖子染上一片紅色。

  她太大意了!還在回想眼睛具有什麼魔力時,也擺明告訴守墓犬『我正在想事情,可以來攻擊我』。

  守墓犬再次圍著她轉圈,看來這招似乎非常有用,但中了同樣的招數,露莎不可能會讓它再一次發生。這次她小心提防,除了想起眼睛還有什麼功能外,也分出一些心思注意守墓犬的動靜。

  「剛在想什麼呢?難道妳對自己的能力不清楚嗎?」

  糟糕,被他說中了!

  即使如此,露莎仍一派鎮靜,不能被對方知道她在想什麼。

  「妳不說,我大概也猜出一二。」接著傳來一陣笛聲,守墓犬又有了新的動靜。

  露莎看見陰森的暗紫色光芒降臨在牠們身上,潛入體內後,紅色眼睛比第一次見到的還要暗紅。他在牠們身上施加了魔法!

  其中一隻守墓犬出聲大吼,聲音招來一陣強風吹向露莎,吹亂了那融入黑暗的黑髮,風中帶點沙子,迫使她眼睛睜不開。當風停止,眼睛能睜開清楚地看向前方時,守墓犬早已消失不見。牠們究竟去哪了?

  露莎四處環顧,兩隻體型龐大的守墓犬不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她感覺不到守墓犬從她身旁經過,或是聽到任何腳步聲。倒吊在天花的蝙蝠還在,瞪著紅眼看她。

  突然身後的黑暗亮起,露莎感覺到一股熱度,好比站在沙漠中頂著炙熱的太陽,轉身一看,一片藍色火海──上空飄浮著一隻守墓犬,嘴裡不斷吐出藍色火焰──緩慢向她逼進,想往前逃時,另一隻守墓犬忽然出現擋住她的去路,這下子進退不得了。

  「想我饒妳一命就下跪求饒吧!」蝙蝠那裡傳來對方得意的聲音。

  似乎已成定局了,面對擁有魔力的守墓犬,露莎只能恨自己小時候為什麼不好好學習魔法,現在只能眼見自己將在這裡讓火海好好燒死自己,或是被前面的守墓犬狠狠地咬死。兩種死法都很慘。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逃脫此刻的困境?

  看著阻擋去路的守墓犬,被牠的紅眼睛盯著令她好不舒服。後面無路可走,前面的路又沒有多大的機會可以過去……有什麼方法可以對付那隻擋路的守墓犬?

  看著牠,牠也看著自己,腦裡想了各種對付牠的方法,身上帶的工具沒有一樣是魔法道具。忽然,前方守墓犬的紅眼睛暗淡下來,喘息聲變得微弱,一副很疲倦的樣子,仔細一瞧,牠的眼皮逐漸闔上,想睡覺了。

  這是好運嗎?守護墳墓的工作讓牠有所倦怠。

  露莎嘴角上揚,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趁著守墓犬四腳彎下來趴在地上準備呼嚕睡覺時,她用盡全力衝刺,衝過牠身旁,衝向黑暗的前方,將身後的藍色火焰遠遠的拋開。

  「該死!怎麼會這樣?」蝙蝠傳來一聲怒斥。「那隻守墓犬在搞什麼鬼?」紅眼看著已進入夢鄉的守墓犬,可以從牠的眉彎嘴笑的表情判斷,似乎做了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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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10-3 22:15 | 顯示全部樓層

3. 瑪蒂絲的請求

  喘息聲回盪在不見一絲光芒的通道中,露莎一隻手壓住受傷的手臂,試著讓鮮紅的液體不再從傷口順著手臂直流而下。染紅的袖子緊黏在手上,讓她很不舒服。

  這次的盜墓任務非常棘手,對上兩隻具有魔力的守墓犬和法力高強的魔法師,有他們守護墳墓,一般盜墓者想盜墓,簡直是天方夜譚,就連怎麼逃跑都是個問題了!

  露莎感受到眼睛越來越疲憊了,她好想就此在這裡躺下休息,將盜墓的事拋諸腦後。啊,好想躺在柔軟的床上,身體蓋著溫暖的棉被,然後進入夢鄉……睡覺對她而言,是最幸福的時刻。

  跑累了,靠牆坐下來,並調整紊亂的呼吸。心臟碰碰跳個不停,激烈奔跑一段路後,最容易讓人感覺到天堂與地獄的差別,她覺得自己身處在痛苦的地獄中,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逝,腦裡大量的二氧化碳讓頭暈沉沉的,痠痛的雙腿站也站不起來,再加上剛才耗盡太多的魔力,使她感到非常的疲累。盯著地面的視線愈來愈模糊,也不再清晰了,接著一片黑暗侵入眼簾,讓她深刻地明白自己的處境。

  呼呼呼呼──她不斷地吸氣吐氣,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過不久,魔法師和他的守墓犬就會到了吧!

  露莎已經不行了,她非常的累,她意識到自己的盜墓生涯到此為止了。

  她抱著絕望想就此沉沉的睡去,等待魔法師到來,並將她解決掉……一股薄荷清香突然飄進鼻子裡,露莎睜開沉重的眼皮,眼裡依然只看見黑暗,但她知道有人來了。露莎沒力氣阻止,任由那人用冰冷的光滑纖細的手指觸碰她的臉頰。這是女人的手。

  「妳是誰?為什麼坐在這裡?」細柔的聲音傳進耳裡,聽起來沒什麼活力。「妳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是啊……當然累了。」露莎苦笑道,雖然有戒心提防她,但身體卻動不了。「那妳又為什麼在這裡?」

  對於女人的出現,她有些訝異,這裡是墳墓,除了守墓者外,怎麼會有人在這?

  「這裡是我的家……阿馬克幫我建造的。」

  「妳家?」腦裡瞬間閃過一個人名,「妳是瑪蒂絲?坎貝利爾?」

  「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女人驚訝的問。

  難道死者復活了?

  不,這不可能,露莎不管怎麼想,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

  「妳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啊!」

  「是他將我硬留在世上的,原本我該前往地獄,是他使用魔法留住了我……我的靈魂被禁錮在身體裡。」

  露莎很想親眼看看她,但那雙疲累的眼睛,只觸及到一片漆黑,她只能以全身的感覺去感受瑪蒂絲的存在。她沒有呼吸,身上也沒有任何溫度,有的只是冰冷。

  「妳是盜墓者嗎?」她問,語調既平淡又沒有活力。

  「是啊!」露莎坦承道,她知道自己就快死了,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對她隱瞞的。

  魔法師和守墓犬應該快來了吧!

  「我可以給妳我的財寶,但是妳要幫助我得到解脫。」

  「怎麼,妳這麼想去地獄嗎?」露莎有些驚訝她聲音中的渴望。

  「那是我該去的地方……只有那裡才能讓我覺得自在。」

  「為什麼這麼想去地獄?」她滿臉疑惑,瑪蒂絲為什麼這麼認為地獄能讓她自在,反而不是天堂?

  「生前我犯了很多罪,我放棄了我自己、墮落了我自己,滿身罪惡的我不夠資格去天堂。」語調仍然平淡,彷彿認為這是她應得的。

  她所指的罪,露莎猜想,應該是蠱惑有婦之夫、背地裡與其他人的淫亂……等的事,慌淫度日,將世人所規範的倫理道德拋開。

  「我該怎麼幫妳?」露莎同情她的處境,也同情她的可憐,因此決定幫助她。

  「有一股強大的魔力連結著我的靈魂和身體,只要將魔力切斷,我便是自由之身。」

  又是魔法!

  露莎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魔法了,否則她也不會離家獨自去流浪,當一個盜墓者。

  「很抱歉,我對魔法不怎麼行,我沒辦法幫妳了。」露莎望向──憑自己的直覺──瑪蒂絲。

  「我會教妳怎麼破解,很簡單的。」

  瑪蒂絲嘴裡雖說簡單,但對她而言,那是種困難,困難許多倍的學問。

  「妳有寇帝森眼睛,我相信妳一定辦得到!」平淡的語氣中多了分希望。

  聞著從瑪蒂絲飄來的薄荷香味,露莎模糊的視力漸漸清晰,能看見黑暗中的事物,紊亂的呼吸平順了許多,原本激烈跳個不停的心臟也緩和了下來。與她交談的過程中,體力恢復了許多。

  她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有著一頭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金黃色長髮,鑲嵌在慘白鵝蛋臉上的那對藍色杏眼正專注著自己。瑪蒂絲身穿白紗,跪坐在面前,觸碰臉頰的手指依然冰冷。她的表情就和第一次見面的語氣一樣,冰冷沒有生氣。

  瑪蒂絲就和人們傳說的那名少女一樣……那是她嗎!

  「晚上在森林裡閒逛的是妳嗎?」露莎問。

  「嗯,他擔心我在這裡無聊,所以常帶我出去。」

  「哭泣的也是妳嗎?」

  「不,我沒有哭泣,自從我死後,我就不哭了。」瑪蒂絲說。「我一直在找出解脫的方法。」

  露莎看著她,她回答問題的神情雖然都面無表情,但從口中吐出的話語卻那麼地正經,讓人不得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可以先了解我的對手是誰嗎?」

  「他叫阿馬克?雷狄薩,是位魔法師,實力我並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將一個人的靈魂禁錮在屍體裡,以活死人的姿態生存在這世界上,我想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瑪蒂絲說,一臉認真的思考。「我和他是在一場舞會上認識的。」

  這是她第一次露出不同於剛才的表情,露莎認為,或許只有在想怎麼得到解脫時,瑪蒂絲才會有其他表情。

  「我記得當時他以一位魔法師學徒的身份參加舞會……」瑪蒂絲努力回憶過去,想得皺眉起來了。「從那次舞會後,我們有時會在街上碰面,而且聊了一下子……大概是這過程中,我們互相對對方產生好感。

  「他曾對我說過他很了解我,而且想救我逃離苦海。」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她繼續道:「還說要去一個只有我們兩人的世界,在那我們結婚,然後永遠在那生活下去,不受任何人干擾……然後我就被殺了。」

  平淡的聲調道出一件驚人的事實──殺死瑪蒂絲的不是別人,正是愛慕她的男人,阿馬克?雷狄薩!

  「他怎麼……」露莎感到非常震驚,她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

  難到這就是阿馬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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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0-14 00:10 | 顯示全部樓層
文筆好棒喔>"<
真的感覺就在看小說一樣
內容也頗引人入室
期待大大的連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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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7-10-15 20:13 | 顯示全部樓層
我會努力去把它寫出來的
只是會很慢
誰叫靈感喜歡動不動離家出走?XD

PS:我還沒有那麼厲害到被人稱大大
  所以叫我的時後,請順便把那兩個字刪掉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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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6-2 22:07 | 顯示全部樓層

4. 躲藏

  「妳能站起來嗎?」瑪蒂絲拉起露莎的手,毫無生氣的藍色眼珠盯著露莎在黑暗中的臉蛋,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張原本有些慘白的臉色逐漸紅潤了起來。

  覺得自己不再喘後,露莎任由她將自己拉起,一手扶著牆壁緩慢前進。瑪蒂絲扶著她的另一手,支撐住她。

  露莎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正緩慢的回復,兩人朝著黑暗的深處緩慢前進,瑪蒂絲身上的薄荷香氣送進她的鼻子裡,刺激腦細胞的活化,讓混亂甚至停止運作的腦袋轉動了起來,思路跟著清晰了許多。

  這種味道真管用,裡面是不是也參雜了一些魔法物質?露莎這麼的想,甚至開始認為,如果自己小時候不偷懶,在那學習魔法優越環境下,自己是否也能像家族裡的人一樣成為法力高強的魔法師?

  可現在容不得她中途後悔加入盜墓者一行了,她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學習魔法的料,一旦碰上課本,她準會拿來當枕頭睡覺,這點在她小時候就做過了,氣得老爸拿起魔杖教訓她一頓,從此她更加討厭魔法。

  她永遠不會忘記魔杖接觸她皮膚的那一刻有多痛!

  像火燒起來一樣痛!

  露莎敏銳的聽覺感覺到一陣鳴叫聲──錯不了,這是守墓犬的聲音。這讓她意識到,牠們醒了!

  「瑪蒂絲,有更隱密的地方可以躲一下嗎?」露莎問,擔心過不了多久,守墓犬就會循著她的味道追來了。

  「有。」尾音一落,瑪蒂絲拉著露莎,粗魯的彎進可容納一人的牆縫裡。

  碰──露莎感覺到額頭上的腫痛,但她忍住不叫出聲。

  「跟我來。」瑪蒂絲握緊她的手,彷彿不放開任何一根能得到解脫的希望之線。

  手很痛,而且也很冰,露莎覺得自己的手快凍僵了。

  在她想出聲告訴瑪蒂絲手的感受時,耳邊傳來一句就和冰塊一樣冷的語氣:「到了。」

  穿過窄小的通道,兩人來到一間寬廣的房間,瑪蒂絲放開露莎的手,走向窄小通道前,低語了會兒,通道隨即變成一面牆。

  被握得死緊的手接觸到空氣的剎那,原本低於零點的體溫立刻上升,感覺到有一點溫暖。露莎看著自己的手,被握得沒有血色的蒼白皮膚突然紅潤起來了。

  「這裡是?」露莎四處張望,這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中央只擺放著一口棺木,周圍沒有任何的裝飾擺設,只看得見幾個掛在牆上從未在點燃的火把,牆角佈滿結網的蜘蛛絲,唯一出入口是右方的鐵門。

  「這裡是我原來的房間。」瑪蒂絲平淡的說。「自從阿馬克把我召回,我和他就住在另一個地方了。」

  「我可以打開來看看嗎?」露莎問,心裡非常好奇棺木裡是不是有值錢的陪葬品。

  「可以。」

  得到主人的許可,露莎使出全力推開厚重棺蓋,體力剛恢復的她只能推移五公分左右後便喘氣不停。

  「我來幫妳。」瑪蒂絲說,雙手擊掌兩下,棺蓋自動的飛離,並斜靠著棺材。

  露莎張著大眼看瑪蒂絲不用花費任何力氣,輕鬆的移開棺蓋,心裡不由得佩服起來。

  「我在死後跟著阿馬克學魔法有一段時間了。」瑪蒂絲的面無表情,像是對她訴說學魔法沒什麼難。

  露莎忽視那張平淡的面孔,眼睛在空棺裡掃視了一遍又一遍──裡頭是空的。伸手在棺材裡壓來壓去,試圖找出可能的隱藏機關,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

  總而言之,這副棺材沒有想像中的值錢陪葬品。

  露莎四處張望,想在看看這附近是不是也可能藏有機關,手摸著牆,有時輕撫,有時敲打聲音,但結果還是一樣並沒有理想中的機關出現。

  黑暗中隱約傳來守墓犬的鳴叫和急促的腳步聲,在聽得更仔細一點的話,能聽到翅膀揮動的聲音──魔法師的眼線和他的守墓犬正在附近。

  咚咚咚──

  啪啪啪──

  他們在這附近巡視。

  被他們發現殘留在那的味道了嗎?露莎腦袋裡浮出這一個驚人的想法,她驚恐的看像一旁的瑪蒂絲。

  「我……不確定阿馬克不能看出我的魔法……」

  露莎臉上的金黃色瞳孔頓時發亮,瑪蒂絲睜大藍色杏眼,著迷的看著那對她而言屬於美麗事物的雙眼……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她從未再接觸過能發光的東西了。金黃色瞳孔對著那面被施了魔法的牆,透過牆越過窄小的通道,她看見了守墓犬和蝙蝠匆忙經過的景象,不久他們又折回來了。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經過,絲毫沒注意到那面遮掩住小通道的牆。

  「有更隱密的地方可以躲嗎?」露莎視線停駐在瑪蒂絲臉上。

  「跟我來。」

  瑪蒂絲走向右側的牆,那裡露莎剛摸過也敲過,就和一般的牆壁一樣,但透過仍不斷大放異彩的金黃色瞳孔,眼中所看見的事物又有了不一樣──牆後有一條通道,它比剛才走進來的通道寬廣許多,可容納兩、三個人過去。

  低念幾句咒語,遮掩通道的牆由下而上消失不見,兩人剛進入不久,露莎耳邊又傳來咚咚聲和啪啪聲。

  他們在這附近已經徘徊許多次了,不久就會懷疑到那面魔法牆,然後通過窄小的通道來到這裡。

  「快點走,阿馬克和守墓犬已經在懷疑這裡是不是有通道了。」露莎催促道。

  兩人快步移動,很快的走到分岔點,這裡分成三條路,每條路上都有著一扇鐵門,瑪蒂絲熟練的打開右方的門後走進去,露莎緊跟在後,隨時注意身後是否有聲音出現。心跳得很快,呼吸也跟著加快,她很擔心聽到守墓犬腳步聲越來越大,逐漸逼近她們,然後過不久就會看到兩隻有著紅眼睛的守墓犬和蝙蝠出現。待兩人進入,瑪蒂絲將鐵門鎖上,繼續帶領露莎前進。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隨後濃厚的草味撲鼻,緊接著是潺湲的水流聲,這條通道看起來是連接外面的世界。然後一大片樹林印入露莎眼裡,她走出了瑪蒂絲的墓,身體碰到比墓裡更寒冷的空氣,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此時天空正下著雪,腳下本該是泥土地,現在卻像鋪了厚重的雪白地毯,樹木的枝葉已被白雪取代了。

  「這裡,應該就不會被阿馬克發現了。」瑪蒂絲說。「可我必須回去,不能讓他擔心。妳先想辦法怎麼找出連接有靈魂的東西吧!」

  「嗯……我會幫妳想辦法的。」露莎認為現在如果對上魔法師,一點勝算也沒有。

  「謝謝妳……」平淡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到目前為止,露莎承認這是她看過瑪蒂絲表情最豐富的時刻。「快走吧!我回去或許能擋一陣子。」

  和瑪蒂絲道別後,露莎舉起腳步離開,金黃色瞳孔綻放的光芒逐漸消退,變回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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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13 05:33 | 顯示全部樓層
序好有意境XD
讓小弟還念起盜墓筆記
緊張刺激又懸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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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9 23:04 | 顯示全部樓層
盜墓筆記......我是最近看了之後才愛上的XD
劇情相當緊湊
裡面有些對話也很有趣XDD

是說好久沒來了.....
這篇文章不知道被我荒廢了多久 囧
最近幾乎忙忙忙......忙到忘記了它的存在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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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5-19 23:06 | 顯示全部樓層

5. 夢境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破壞了這地方的寧靜,露莎拖著疲憊的步伐,在雪白的地面上深刻地留下每一步腳印,她不免擔心起如果瑪蒂絲沒有成功阻擋住魔法師一陣子,是否會在逃出森林前被他抓到?

  呼-呼-呼-

  當她這麼想時,一道身影自樹上落下,在寧靜的銀白世界裡發出巨大的『啪』聲,細碎的雪四處飛賤,露莎睜大眼看著落下的那人,一開始她以為是魔法師或是他的爪牙,沒想到來者是彼格思,一個透過飛鴿傳書通知她哪裡有寶可以挖的人,同時也是公會裡神秘的人物(盜墓者公會裡有許多人對露莎而言都是神秘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露莎身上的勞累,讓她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地方的好奇心減半了,同時緊繃的身體也鬆懈了一些。

  「來看看妳的情況。」彼格思說。「不過妳看起來似乎挺糟的,和我預料的一樣。」

  「什麼意思?」腦袋一片混亂,她不能去想也不願去思考他話中的意思,只想要直接得到答案。

  「我故意讓妳做這份難度相當高的工作。」彼格思見她快倒下了,趕緊扶住她,讓虛軟的身體重量靠到自己身上。「喂!還能走嗎?」

  「我……好想……睡覺……」眼睛快闔上了,她已經不管魔法師會不會追上來的問題,現在她只想有足夠的休息。

  「唉,真拿妳沒辦法。」見她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彼格思嘆了口氣後,將她抱起,轉眼間兩人已經消失在銀白的森林裡。

  雪不停的從灰暗的天空落下,凹陷在雪地上的腳印漸漸被落下的雪填滿,大地重新鋪上一層新的雪地毯,好似沒人來過這裡。
=================================
  「小露,妳是不是又翹課了?」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像在哪聽過這令人熟悉不已的聲音。

  倚靠著樹幹睡著的五歲女孩緩緩睜開眼睛,一時承受不住刺眼的光線讓她馬上閉上眼睛揉了幾下後才又張開,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後,她看著眼前那張帶著笑容的臉,語氣慵懶的說:「嗯──因為那讓我覺得好無聊。」

  「這樣是不行的。」女子與她並肩坐在一起,沒有想懲罰她翹課的意思。「不好好學,怎麼跟得上哥哥們呢?」

  「可是,我就是不懂嘛……」女孩低頭說。「我沒有哥哥那種天份……我是不是不適合學魔法?」

  「怎麼會呢?」女子攬住女孩的肩膀。「小露不是沒有天份,而是不想認真去學,如果妳認真的話,說不定妳會比哥哥們厲害喔!」

  「真的?」被她這麼一說,逐漸燃起女孩想認真學魔法的心。

  「當然是真的,沒有人一開始就是什麼都沒學自然就會魔法的。」

  雖說是如此,但女孩早就有所耳聞了,她記得哥哥們的生日會,前來參加的大人都對爸爸和媽媽這麼說──

  「你們的少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這麼小的年紀就會學校五年級的課程了,而且還不輸五年級的孩子呢!」

  相對的,在她的生日會上從沒有聽過有人這麼說她,反而只是簡單一句『生日快樂』。

  看向天空,她就把女子說的話當做是安慰吧!

  「有點冷了,我們回屋裡去吧!」

  女子牽起女孩的小手走向溫暖的屋裡──在那裡對女孩而言,一點溫度也沒有,所有人對她恭敬只是因為她是這家的小姐,她和他們之間的互動也只是公式化的關係,就像父母和孩子,主人和僕人,沒有任何一點親情和尊重,專心扮演自己的角色。

  只有牽著她小手的女子給予她真正的溫暖。

  打開門,一名金髮男孩出現在她們面前,橙色的大眼與女孩對望,兩人對彼此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他的年紀和兩個哥哥相仿,她推測他是哥哥們的朋友。

  「你來找菲林和艾利爾玩嗎?」女子柔聲問。

  「嗯,他們去拿東西要我先在這裡等。」小男孩說,「她是?」

  女子將女孩輕推向前,微笑道:「這是他們的妹妹,露莎。」

  「妳好,露莎。」男孩有禮的問好,伸出一隻手想跟她握手。

  女孩既膽怯又緩慢的將小手伸過去並輕輕握住,如蚊吶般輕聲的說:「你好。」

  這是她第一次和外人見面,所以顯得特別緊張。平常她都在家接受魔法教育,她不像兩位哥哥一樣,很快接受完家庭教育後馬上去學校念書。

  兩人握著手,男孩突然加重力道緊緊握住,讓慢慢想脫離的小手嚇得停住。女孩愣地看他,被那橙色的雙眼盯得很不自然,想移開視線,她的眼睛卻不受控制地直盯著對方,兩人的瞳眸對印著彼此,裝不下任何事物,就這樣一直看著……

  「妳有妳哥哥們所沒有的東西,而且是很棒的東西!」男孩說。

  女孩不懂他指的東西是什麼,她只想趕快抽回手脫離這尷尬的狀況。這是第一次和外人觸碰,她很緊張。

  「那是什麼?」女孩好奇的問。

  「現在的我也不清楚,不過魔力很強大。」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麼說,不是什麼『妳真可愛』、『妳好漂亮』的恭維話,而是一種可以和被眾人說成天才的哥哥們相比的感覺。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啊,妳哥哥們來了。」女子說。「小露,我們該去學習了。」

  「好……」

  緊握住的手鬆開後,女孩讓女子牽起另一隻手帶她朝書房走去,回頭望向男孩,他正對自己微笑──一抹溫柔的笑容。然後她的兩位哥哥跑到他身邊,菲林兩手捧著快遮住頭的白色箱子,說了幾句話後,三人和她往反方向離去。

  女子打開書房的門,女孩踏進門口的那一瞬間,耳裡響起一道柔和又堅定的聲音──

  「別怕,我來了。」
=================================
  睜開眼所見的第一個景像是灰色的天花板,露莎坐起身打了一個大呵欠,她感覺到身上的疲憊都消失了,也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張床上,環顧令人熟悉的四周,她當下明白這裡是她的房間。

  記得閉上眼睛前,她遇見了彼格思,兩人說了……什麼話?

  「醒了?」彼格思端著一碗熱湯從門口走進來便看見她已經起床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我知道妳工作不順利,而且遇到麻煩了。」彼格思將熱湯遞給她,「所以我馬上趕過來救妳。」

  接過熱湯,露莎試著去回想倒下前彼格司說了什麼話。

  「你說你故意將這份工作給我,是什麼意思?」

  「公會有很多人想挑戰這份工作,但是我認為這非妳莫屬,而且也必須由妳來做。」

  「為什麼?」感覺被賦予了重大責任,露莎絕對要問清楚。

  「很快妳就會知道了。」彼格思說。

  喝了口熱湯,稍微填飽了一下肚子,露莎忽然想起那個夢,她夢見了小時後的自己,以及──

  「彼格思……我夢見了我媽媽……」

  「發瘋的寇帝森夫人嗎?」

  露莎始終記得自己收到母親發瘋的消息那一瞬間有多震驚,而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在她二十歲離家出走那天開始,寇帝森夫人的精神狀況開始不正常了,但她實在不想回到那個曾經逼走她的家,即使她回去沒多久,也會被所有人再逼離開。

  因為寇帝森一族,需要的是未來有所成就的魔法師,而不是她這種不會魔法的魔法師。那麼,就讓她當個不肖女吧!

  「我還夢見了那個曾經說我有強大魔力的男孩,是誰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哥哥們的朋友。」露莎說。「還有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彼格思看她陷入一陣思考,便拍了拍她的肩,嘻笑道:「別想這麼多了,先好好補充體力吧,等等還有很多事要做,到時候沒體力了我看妳怎麼辦!」

  「我知道啦!」露莎聽從他的話不再去多想,低頭喝起熱湯。

  夢中最後的那句話,讓她覺得很安全,記憶的深處裡,小時後的她踏進書房準備上課,因為那句話的關係,讓她對上課的恐懼感消失了,只剩下平靜的心情。那天,她安穩的渡過一堂關於靈魂魔法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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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23 17:52 | 顯示全部樓層

6. 最後的學生

  隔了這麼久的時間,露莎不明白為什麼還會夢到小時後的事,而那堂關於靈魂的課程雖然片段記得內容,魔法基礎一開始就不好的她,等於有聽沒有懂,只大概知道幾個字詞:靈魂、碎片、分離、留住……等,從字面上看起來沒什麼意思,卻能大概了解那時候老師為她講解的內容──也許那是她最認真的時候吧,不然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依稀記得那是一位有著一把長到腰間的白鬍子、圓潤的臉、稀疏的白髮下鑲有一對翠綠眼眸,臉上的皺紋很難讓人看出他其實已經是八十五歲的老先生,說話時聲音宏亮,背直挺挺的說明書本上那些難以理解的內容。


  「彼格思,我還是不懂為什麼這份工作非我莫屬?」喝完熱湯,腦袋經過充分休息後,露莎再問一次仍然在心裡滯留不去的疑問。


  「因為妳懂靈魂學。」見她情況好多了,彼格思老實回答。「有消息說妳上過那老先生的課。」


  「什麼靈魂學?我又不是虔誠的教徒……還有,老先生?」腦中乍然閃過小時候曾經教導過自己的老師身影,露莎睜大眼睛看著彼格思,一時拼不出任何語句來表達此時的感受。


  「上過對吧!」看她的表情,彼格思八九不離十的就猜中了。「我知道妳對魔法不行,但是妳曾經上過他的課,這是不能否認的,現在我希望妳能仔細回想一下那堂課到底上了什麼,這對工作會很有幫助。」


  「我怎麼可能會記得!這麼久的事了,那老人叫什麼姓啥我都不知道,更別提我還能記得他上課的內容!」露莎恨恨地補上一句,「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學魔法了!」


  「這可不行,不管怎樣妳都必須想起來!」彼格思一副命令的口吻。「還有,那老人叫莫里克‧蘭澤夫,他是靈魂魔法學的權威,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這樣的大老為妳授課妳居然還不肯好好的學,公會裡可是多的想跟他學習的人呢!」


  「叫他們去找那什麼什麼的去學就好啦!幹麻來問我?」露莎抗議的說,彼格思的話聽在她耳裡,根本就是在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意思一樣。


  他的話一點也沒錯,露莎早清楚知道自己的魔法程度能到哪去,所以她一點也不怪他。


  「如果學得到也就不會來找妳了,『飛鼠』早搶先第一個去報名他的課了。」


  在盜墓者公會裡,有些人為自己取一個隱姓埋名的稱號,並用這稱號來互相稱呼彼此,只有最熟析、最值得信任的人才能知道他們的名字。露莎聽過『飛鼠』這個人,雖然不曾見過面,但是公會裡很多人都說這個人精通各種魔法,凡是遇到什麼樣的魔法機關,幾乎沒有解不開的事。


  「那什麼什麼的死了?」露莎因他的話立即聯想到這個問題。


  那時候老先生教她的課程的年紀也很老了,經過這麼多年,人會往生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點,露莎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暗自在心中為他默哀一小段時間。在眾多教導她魔法的老師中,她感覺到只有他真正在關心她,也願意花許多時間──大部分都是上課時間──幫助她解決煩腦,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上課時,老先生也都用盡量能讓她聽懂的方法去教,因此對於他的每一堂,不至於到完全聽不懂的程度。


  「喂!尊重點好不好?他叫莫、里、克、蘭、澤、夫,好歹他是權威,又是妳的老師。」彼格思將每一個字唸的既緩慢又清楚。「沒錯,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如果那什麼──我是說蘭澤夫先生是這方面的權威的話,那應該有出相關書籍啊,你們去研究那些書就可以了,為什麼找我?」仔細想想,當時她在上課時所用的課本就是老先生本人所撰寫的。


  「這是個好問題。」彼格思讚賞道,隨手抓過待在房間角落的一張木椅坐下。「書呢,『飛鼠』全都看完了,可是有很多地方都不懂,首先,他沒完整學過魔法靈魂學,其次他所會的魔法大多是自修得來的,所以這門學問對他來說很複雜也很深奧。」


  聽完彼格思簡略的描述『飛鼠』學習魔法的過程,露莎對他充滿了崇拜與敬佩,他才是真正該出生在寇帝森家的人,而不是她!


  靠自修學會那些魔法,這是她無法辦到的事。


  「也可以請問學過蘭澤夫先生課程的人啊!」話一說出口,露莎覺得自己正在做垂死的掙扎,她就是不要再去回想那段痛苦學魔法的過程,也只有那一天,進教室前聽見那句讓她安心的話,才能保有腦袋清醒的時候去面對魔法課,不然其他時間幾乎都昏沉沉,對魔法感到永遠學不會,及不管再怎麼努力也不會的恐懼。


  「這也是個好問題!妳以為我們都沒想過嗎?哈──可惜啊!即使問學過的人也一樣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答案。」彼格思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因為書上所寫的東西不一定會和實際的相同,我和『飛鼠』商量過了,我們一至認為──蘭澤夫先生的最後一位學生一定會有什麼優待,把他的所有學問都傳給妳──這個極度討厭魔法的傢伙!」


  有一小段時間兩人互相凝望、沉默不語,然後房內才剛凝結成的寂靜馬上就被露莎笑聲打破。在那一瞬間露莎突然有身負重擔的感覺,只因為他說她是蘭澤夫老先生的最後一位學生,並和『飛鼠』一起認為老先生有將畢生所學的知識全傳授給她──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露莎認為這根本就是個笑話,怎麼可能會有人將全部的知識傳授給不想學魔法的自己!


  看著彼格思那張在爆出大笑時瞬間變臭的臉,露莎控制不住自己的繼續笑,因為這實在太有趣了,他們怎麼會把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套用在她身上?


  「哈哈哈哈哈……你們……哈……難道不知道我以前的稱號嗎?」露莎看見彼格思的臉有越來越臭的跡象,趕緊強力克制自己的笑聲,「那些老師私底下稱呼我為『魔法白痴』或『寇帝森異類』,怎麼可能會有人願意把他全部的知識都傳授給我?」


  若不是曾經躲在客廳門後偷聽到老師們之間的對話,她想她永遠都會被蒙在鼓裡,每天上課面對他們虛假的笑容和言語──只有蘭澤夫老先生讓她感覺到他是誠懇的,真心的想努力教導她魔法知識。


  聽完露莎的話,彼格思也漸漸動搖了,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和『飛鼠』對這種幾乎不可能的事期望過高?如果不這麼相信,那麼這一絲希望豈不就又幻滅,重新回到原點?


  經過一段時間思考,看著露莎一臉寫著『我不會魔法』,及若有似無取笑他在異想天開的嘴臉後,彼格思最後下定結論,說:「不管怎樣,我還是認為蘭澤夫先生一定在最後把他全部的知識都傳授給妳了。」


  「別傻了!」露莎尖叫起來。


  「說不定妳要去看他的著作才能想起那些魔法喔!」


  「我不想再看見那些奇怪的文字了!你乾脆叫『飛鼠』來幫我!」


  「這可不行,『飛鼠』現在去支援『麋鹿』了。」彼格思老實說出『飛鼠』的去向,隨後又補上一句,「妳進公會也有一段時間了,妳也應該知道『麋鹿』的老毛病。」


  「他又迷路了!」露莎大叫起來,不得不開始為這項艱難工作陷入苦惱,想盜瑪蒂絲的墓,就必須要有非常厲害的魔法程度才能應付守墓的魔法師,光是進去一趟墓穴,她就已經不想再進去第二次了,因為魔法讓她很、痛、苦。而能夠幫助她度過那些複雜的魔法,在公會裡放眼望去,她想只有『飛鼠』了,只因為她聽過他最多謠言。


  「我可以放棄這項工作嗎?」


  「不行!」彼格思給了她一個非常簡潔有力答案。
============================================================
真的是隔了好久才回來動筆寫它=..=
靈感也是最近才回來的 真慘 囧

[ 本帖最後由 灰色雨 於 2010-12-24 22: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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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24 22:39 | 顯示全部樓層

7. 拜訪

  如果時間能回到露莎接下任務之前,她願意付任何代價交換,早知道這項工作這麼艱難,還必須回想過去上靈魂魔法學的課程內容,就倍感痛苦,肩上多了許多重量。


  中午,露莎梳洗好,並照彼格思的意思,在浴室裡換上一件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水藍色洋裝後,看見彼格思身著一襲黑色西裝,紳士般站在床前調整領帶。彼格思看她精神已大概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拉她離開房間到附近的一家餐廳先填飽肚子,並說明接下來的行程。


  「吃完後我們要到一個地方去見一個人。」彼格思夾了一口小菜送進嘴裡,嚼一嚼後吞下去說。「這個人是蘭澤夫先生的學生,是妳的前輩喔!」


  「那又怎樣,不管說什麼我都聽不懂。」一想到接下來要跟別人談論起那些深奧的魔法內容,眼前的湯麵讓露莎很食不知味,有氣無力的夾起一條麵吃下去。


  以為脫離了令人厭惡的寇帝森家,就可以從此與魔法隔絕,沒想到現在又要牽連一起了,彷彿在訴說這是逃不掉的命運,即使能逃過一時,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能逃得掉嗎?


  難道只要她身上還流著寇帝森的血,就註定要跟魔法做一輩子朋友?


  彼格思看見她心不在焉的吃麵,心裡非常清楚露莎內心的掙扎,於是放下筷子,先將碗裡最後一口湯及麵屑吃下去,放下空碗說:「別這麼沮喪,我知道妳討厭跟魔法相關的東西,只要我們見完這個人一面後,會有人過來支援我們的。」


  「真的嗎?是誰?我希望來支援的人最好能懂魔法。」聽到有人會過來支援她,身上的重擔似乎減輕了一些,沉悶的心情也好一點了。


  「不過,我不能保證他能儘早過來。」


  「別放鴿子就好。」露莎說。「還有,這頓你出錢。」


  兩人吃完湯麵,彼格思心不甘情不願的付了兩人的麵錢,他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說露莎可能會是破解這件工作的重要關鍵,所以目前最好讓她開心點,說不定能想起過去的上課內容。


  十二月的天氣,即使到了中午一點的時間,這裡的天空仍然很陰暗,冷風颼颼吹在每條大街小巷上,剛步出餐廳的彼格思和露莎兩人馬上被這一陣風吹得渾身顫抖。外面的寒冷和餐廳裡的溫暖形成強烈的對比,露莎有股想繼續窩在餐廳裡不出來的衝動。


  兩人走在人煙稀少的路上,因為天氣太冷了,附近的居民待在溫暖的屋子裡,不願踏上冰冷的街道上。忽然,天空飄起片片白雪,彼格思帶了兩件保暖大衣出來(都是同一款色),將其中一件遞給露莎,另一件則自己穿上。露莎穿上長至膝蓋的大衣後,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但只要風一吹過,還是感覺得到寒冷。


  「要去見的那個人在哪裡?我們要怎麼去?」露莎問。


  「在那之前妳要先了解一些資料,我們的身分是想了解莫里克‧蘭澤夫先生這個人及他一生的經歷,想要寫成一本傳記的作家,懂嗎?」彼格思說。


  盜墓者的身分容易嚇跑對方,露莎很清楚這些隱藏身分的作法,即使她不懂魔法,但演戲可是她的強項,從小生活在滿是對她虛偽的家庭裡,她很懂得該怎麼做才能安然無恙的生存下去。


  「明白。」露莎說。


  「對方的名字叫德瑞爾‧卡波,今年七十歲,以前的職業是法官書記──」


  彼格思還沒說完以下內容,露莎驚訝地插嘴道:「法官書記!我們這種人去不就是等於自投羅網嗎?能不能找別的人問?」


  「冷靜點,我查過了,蘭澤夫先生所有學生中,我認為他知道的事會比其他人多,因為他是法官書記,一定遇過許多案件,說不定裡面會有幾件和靈魂魔法有關的,即使是過去的資料也行。」彼格思一邊說明找上他的理由,一邊安撫露莎激動的情緒。「所以,我現在說的這些基本資料要記住,千萬別讓對方產生懷疑。」


  聽完彼格思的理由,露莎只好不得已的點頭,為了讓這件麻煩、複雜又累得要命的工作順利結束,她除了硬著頭皮,演好自己的身分去套出這位卡波先生的話之外,實在別無選擇──如果她這方面的學問很強,根本不用去見法官書記。


  「咳,剛介紹他到哪裡了──啊!對,職業是法官書記,他的太太叫海倫,目前育有一男一女,兒子已婚,現任魔法重案組組長,女兒已婚,現在是家庭主婦。


  卡波先生在還是學生時,他非常的崇拜蘭澤夫先生,也因為這個關係,讓他有了想為靈魂魔法學方面盡點心力,尤其是犯罪,因為五十三年前發生了一件重大的靈魂魔法犯罪,那時候幾乎所有魔法師束手無策,只有蘭澤夫先生出面,成功找到犯人及犯罪手法,那時候卡波先生才十七歲,那件犯案裡面死傷一千三百人,他的父母也在其中,所以卡波先生才會這麼對靈魂魔法學這麼盡心盡力。


  以上,這些資料應該夠妳應付對方了吧?」彼格思看了走在身旁的露莎一眼,知道她對他所說的話又要再激動時,搶先開口說,「我知道妳對他兒子的職業會感到害怕,但是也只有這一家,我們才能了解到相關的消息和處理這方面的經驗。」


  露莎瞠目結舌的看著彼格思,對他這麼輕易的看出她激動的理由感到驚訝和佩服。


  「他們的職業都跟我們對立,我們就這樣去套話妥當嗎?」露莎還是很不放心,很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什麼小動作,讓對方抓到自己的把柄,卡波先生的眼力可能會很差,可以想辦法矇混過去,要是他的兒子也出現在那裡,被抓到可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輕易過關的。


  「那妳就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像作家一點吧!暫時先忘記自己是盜墓者的身分。」彼格思說,「如果到時候被抓包了,我可救不了妳喔!」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啊!」腦袋占滿了自己出錯被抓到的恐怖想法,露莎不禁緊張起來了,於是,決定再做一次垂死的掙扎:「我可以不要去嗎?我真的很容易被抓到,所以與其帶我過去,不如──」


  話還沒說完,馬上就被彼格思嚴厲的打斷:「不准!這趟讓妳去,主要是妳能不能透過卡波先生想到以前上的那些內容。」


  「我真的忘記了啦!」


  「不管怎樣妳都要給我想起來,如果想不起來,被抓到活該!」彼格思擺起陰狠的表情恐嚇她。


  露莎被嚇到了,直覺告訴她如果不照他的話去做,見情況不對他一定會馬上丟下她不管。


  彼格思滿意看著恐嚇的成果,心情愉快帶著露莎拐過一條又一條小路,直到他們來到死巷,周圍一片寧靜,靜得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看了被嚇得出神的露莎一眼,彼格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喂!醒醒!」


  隔了幾秒的時間,露莎渙散的眼神馬上集中在他的臉上問:「幹麻?」


  「要出發了,抓緊我。」


  「我們怎麼去?」暫時停止不動的大腦運轉起來了,露莎馬上想到如果要去訪問卡波先生,首先對方一定住離這城鎮很遠,其次是他們去到對方家的交通工具。


  「『飛鼠』給了我可以快速移動的魔法工具。」彼格思從懷裡拿出一根裝有深藍色液體的試管。「他去支援『麋鹿』前,已經先幫我設好傳送點了,只要把這東西丟下去炸開,就可以到我們要去的地方了。」


  這就是魔法的奧妙之處,露莎充滿好奇的看著那根看似沒什麼用處的試管,認為製做這樣的魔法工具,過程一定複雜又費時。


  「抓緊我,沒傳送成功妳就自己走路或花錢買匹馬去卡特森找人。」


  露莎緊緊抓著彼格思,看他將手中的藍色試管砸向地上。


  啪──


  玻璃管破裂的剎那發出短暫的刺眼亮光,接著兩人被捲進地面那一灘藍水,消失在寂靜無聲的死巷中,留下從天而降的白雪溶入藍水裡。當天空不在降雪時,地上已積成厚重的雪層,掩蓋掉那一灘藍水。

[ 本帖最後由 灰色雨 於 2011-1-20 21:3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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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28 01:27 | 顯示全部樓層

8. 卡波先生

  啪滋!

  兩道身影乍現在卡特森城裡一條無人的小巷子內,雙腳剛踏上堅硬地面時,露莎伸出雙手趕緊找面牆扶住,這趟使用魔法交通工具之旅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腦袋像被人裝了好幾顆沉重的石頭般暈頭轉向,面色慘白,胃裡正在消化的麵條及胃液此刻似乎衝上胸口,有欲經過喉嚨,一口氣衝出嘴巴奔向大地擁抱的不適感。

  怎麼辦?她好想大吐特吐,不想就這麼忍住那股嘔吐感覺!於是,她蹲下背對彼格思,發出一陣嘔-嘔─嘔-的聲音,然後午餐的湯麵全都吐了出來。

  彼格思的狀況比露莎好太多了,完全沒有頭暈嘔吐的症狀,他不疾不徐地從懷裡拿出一張快被扯爛的紙,小心攤開來仔細查看畫在上面的地圖,抬頭看了四週的景色,再低頭尋找自己的所在位置及卡波先生的住處。對露莎蹲在一旁大吐特吐的狼狽樣,連一個簡單的慰問都不給,絲毫不關心她的狀況。

  吐了滿地剛剛才吃下的午餐,露莎覺得好多了,剛填飽的胃現在變空了許多,起身倚靠著牆壁,頭還是覺得很暈,她需要找個舒服的地方躺下一會兒,等頭不暈了才想辦法開溜──不,演好自己的作家身分。

  「吐好沒?該出發了。」彼格思將地圖小心收回懷中,轉頭看著臉色仍蒼白的露莎。他還是沒有一丁點想去詢問「她好點沒有」的念頭,只是站在一旁看她緩慢地轉頭、移動有些發軟的雙腳。無視於露莎臉色蒼白及地面上那一灘不斷發出惡臭味的嘔吐物,彼格思一把抓起她的手,邁開步伐走出巷子口。露莎被半拖著走。

  兩人在路上疾走,照著地圖上的指示,卡波先生的家位於這附近一座公園的隔壁,那是個相當安靜的地方,遠離市集的喧鬧,但要出門採買生活用品也是一大麻煩。

  「等等去拜訪的時候,妳最好給我小心點,不然我就真的丟下妳不管了!」彼格思再次叮嚀道,抓住露莎的手握得死緊,就怕一不注意,她馬上像滑溜的泥鰍一樣溜掉。「妳就假扮是我的助手好了,什麼話都別開口,安靜的做筆記,這夠簡單了吧!」

  兩人拐過一個又一個彎,總算看見地圖上標示的公園後,彼格思放慢速度準備慢慢尋找卡波先生家時,呈現恍惚狀態的露莎不知道速度已經瞬間減慢了,一口氣直撞上他的背後時,這才醒悟發生了什麼事。

  「可以先給我時間休息嗎?我的頭到現在還在暈……」露莎感覺自己又要吐了,她的腸胃經過那一段可怕又頭暈的魔法傳送過程──光是想起那段過程,頭馬上又痛起來了──似乎就不曾斷過地攪動、蠕動,感覺胃已經被人一百八十度的轉過來又轉過去。腦袋更是一片混亂,從來到卡特森開始到現在,還是停止思考任何事情。

  只記得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頭和腳被人用力的往兩邊拉開,似乎想把她的身體拉長,感覺到體內的臟器在迅速翻轉,然後騰空的雙腳在碰到堅硬的地面時,一片明亮進入眼裡,她才終於感覺到身體不再被拉扯,臟器也停止翻轉,可是腦袋和胃卻非常不舒服。

  「沒時間給妳休息了,在找到卡波先生的家之前,妳趕快給我準備準備!」彼格思臭著一張臉轉身面對她,還是不把她毫無血色的面孔放在眼裡,然後轉身繼續尋找卡波先生的家。

  兩人在公園附近慢走,就像散步一樣,露莎總算可以靜下來好好調整一下身體的不適感,一陣清涼的風吹來,她這才注意到這裡的天空很藍,且陽光普照,很溫暖,不像原本在北方的瑞拿利村終日陰暗又寒冷、潮濕。那些讓她感到害怕的法官書記、魔法重案組組長及不小心事情敗露後被抓走的恐懼感,此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最重要的是,她不再想嘔吐了,大腦也逐漸恢復正常運作。

  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附近的景色,兩人已經在一家門口前站定。

  「妳準備好了嗎?」彼格思問。

  「嗯!」露莎眼睛死盯著那扇緊閉的棕色門扉,她想她已經做好準備去好好應付了,如果彼格思肯再給她更多的時間去準備,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得比現在更好。

  彼格思伸手拉住門上的圓環敲幾下門後,兩人靜待一段時間,很快地,大門『咿呀──』一聲緩緩開啟,一名將白色長髮整齊地束在腦後,身著鵝黃色長袖連衣裙,肩披淡紫色外套的老婦人出來迎接他們,滿是皺紋的臉龐,充滿著和藹慈祥的笑容。露莎心裡暗自道:「這一定就是卡波先生的太太吧!」

  「你們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卡波太太問,那對藍眼珠在這對一男一女間好奇的打轉。

  「您好,卡波太太,我們有和卡波先生預約時間來拜訪他。」彼格思沉穩地說,並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上面燙金字寫著『丹夏寧報社專欄作家:蒙多‧艾利丹』,雙手恭敬遞給眼前的老婦人。「我想寫一本關於蘭澤夫先生的傳記,聽說卡波先生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學生,所以我今日前來拜訪。這位是我的助理,妮愛莎‧李小姐。」

  「艾利丹先生啊!我聽我丈夫提起過,快請進吧,他在裡面的書房等著你們呢!」卡波太太讓出一條路給他們通過。

  「那就打擾了。」彼格思首先進門,露莎緊跟在後。

  碰──門被關上。

  卡波太太引領兩人前往書房,露莎仔細打量這間屋子,其實是在找如果不小心被抓到他們是盜墓者,他們比較好逃生的路線。

  屋裡十分溫暖,乾淨明亮,白色的牆壁上掛滿許多畫作,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讓露莎生起一股逃走時,如果可以順手帶走幾幅畫作拿去變賣的念頭。

  他們從門口走進來時,經過客廳和會客室,然後右轉爬上二樓,走向盡頭那間房的途中,他們經過一間房間。最後站在盡頭的房門前,卡波太太伸手敲了幾下,輕柔說道:「老公,艾利丹先生來了。」

  待房裡傳來一聲嗓音低沉的男人聲:「請進。」這才轉開門把讓彼格思和露莎進去,接著卡波太太便把門輕聲關上。

  偌大的書房內,露莎睜大雙眼環顧四週,被圍繞著牆壁擺放的大書櫃給嚇到了,正中央的書桌後面坐著一位留有稀疏白髮的老人,給人一種沉穩、嚴肅、公正的感覺。他剛從一份攤在桌上的報紙抬起頭,透過厚重的鏡片望著來到此地的兩名年輕男女。那副散發著閃閃金光的金框眼鏡讓露莎又起了想盜走它的念頭。

  「您好,卡波先生,我是蒙多‧艾利丹,這位是我的助理妮愛莎‧李小姐。」彼格思向老人點頭行禮說。

  「很高興認識你,艾利丹先生,還有李小姐。」卡波先生起身,繞過橡木大桌迎接兩人,並招呼他們坐在書桌前的沙發上,自己坐在他們的對面。

  三人中間隔著一張矮桌,上面擺放著一壺熱茶及三個杯子,卡波先生先為客人倒茶,最後在為自己倒了一杯。

  「你們大老遠跑來辛苦了,天氣這麼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卡波先生說。

  「謝謝您,先生。」露莎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這是熱的檸檬茶。此刻,她覺得自己不如在進門前那麼地有自信可以應付一切,看了一眼身旁的彼格思,他神色自如的面對莊嚴的老先生,而她卻緊張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握杯子手似乎在發抖的樣子。

  「李小姐,別這麼緊張,我們放輕鬆就行了,今天只要像平常一樣聊聊天就好,而不是犯人被審訊那樣。」

  完蛋了,卡波先生一眼就看穿她在緊張,那麼在訪談過程中,如果有任何一絲小動作,不就馬上被抓到了嗎!

  思及此,露莎真的越來越害怕了,之前的恐懼感逐漸上身,再一次不安地看著彼格思一眼,希望他能注意到她現在的緊張並幫助她一把,但他卻悠閒地喝起熱檸檬茶來了,完全無視於她的困境。

  她有一種隨時被人關注的感覺,而視線的來源就在對面──卡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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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2-30 22:27 | 顯示全部樓層

9. 魔術眼

  露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能緊張得死瞪著桌子,腦袋裡想了許多種應對方法,讓她覺得沒一個管用時,忽然垂放在左側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掌緊緊包握住,她抬眼看向身旁的彼格思一眼,他已放下茶杯,回望著自己,另一隻手拿著一本小冊子和一隻筆遞給她。


  「笨蛋,看妳緊張得都忘了帶筆和紙了,等等卡波先生說了一大堆關於蘭澤夫先生的寶貴資料,我們怎麼記得住?」彼格思溫和的說,露莎看得出他的眼神是在警告她,同時也想起來到這裡前他說的那些話,尤其是被拋下的那一段。「我知道與蘭澤夫先生相關的人見面很讓妳興奮,但也別忘了該做的事。」


  露莎趕緊整理好緊張地情緒,微笑接過冊子和筆,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抱歉,我會好好認真記下來的。」


  「不好意思,卡波先生,我的助理一聽到今天要拜訪您,昨天睡不著興奮了一整晚。」彼格思收回雙手,對卡波先生陪笑道。


  「沒關係。」卡波先生說。「那麼,我們該從哪裡開始呢?」


  「關於蘭澤夫先生的生平資料我們都已經曉得了,我想知道他為靈魂魔法學貢獻了什麼,聽說他在關於靈魂魔法犯罪相當厲害。」彼格思說,同時也注意到卡波先生在自己提到關於犯罪問題時,他起初先閉上雙眼,深吸口氣後才又睜開眼睛,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嚴肅又害怕。


  「我想想──」卡波先生緩緩述說,「是的,第一起靈魂魔法犯罪是在七十八年前的事,那時候我們都還沒有出生來到這世界上,當時蘭澤夫老師正是對人生充滿熱誠及對未來有無限希望(到他老了之後也是)的二十歲,還是學生時,那件犯罪的規模非常大,也讓所有人慢慢重視這門學問,老師也是這時候才從變形學轉向靈魂學,因為在這起案件裡,老師失去了許多東西,也看見身邊的朋友跟他一樣失去許多事物,甚至是生命。


  「那時候警方查到的主使者叫班弗林得‧伊摩納,並將他帶捕歸案,沒想到隔了三天,傳出他在牢裡斷氣,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隔天又傳出犯罪,這次主使者是一個女人,可是好不容易又將她關進牢裡後,她也和班弗林得一樣三天後死亡,不久之後又再出現罪犯,就這樣持續了許多次,我想大概有十次以上了,老師這才發現奇怪,所以他決定去調查,因為他的姊姊是在第三次時死亡、最要好的朋友在調查第十五件案子時死亡,他認為這案子已經連續十次都這樣了,不可能是巧合。


  「老師花了很多時間,終於查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資料──第一次的犯罪到第二十三次的犯罪間,犯人雖然不一樣,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在三天後死亡。老師一開始認為犯人是利用變形魔法改變面貌,可是當老師實地去檢查第十七個犯人的屍體時,他發現這不是變形魔法的效果,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驚訝之際,也不忘去調查驗屍紀錄,完全沒有任何變形魔法的紀錄存在。


  「同時,老師也調查了犯人過去相關的人事物,其中有三個犯人的朋友說他們不敢相信一個好好的人會去犯罪,昨天還跟對方相處得好好的、認為對方是一個善良的人,怎知明天卻突然變成殺人兇手,其中一個曾經接觸過犯人,他說他的朋友變得好冰冷,臉色非常蒼白,且脾氣突然變得像另一個人似的。老師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人呆坐在空教室裡,看著眼前上一堂剛上過課,留下密密麻麻文字的黑板,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課,因為這不是他的必修及選修範圍裡。


  「在百思不得其解又無奈的情況下,老師走到黑板前去閱讀上面的文字,也看見講桌上放了一本靈魂魔法學的書,同時他注意到黑板上的文字正在講述一段靈魂轉換的內容,老師這才聯想到會不會這些案子,其實都是靈魂魔法的關係?所以變形學的理論無法套用在上面?


  「馬上趕緊整合他所查到的資料,也發現到幾個重要字彙:三天後死亡、冰冷、個性變了。老師馬上翻起桌上那本書,他很想去問問敎這門課的教授並討論相關問題。


  「第二十六次犯罪時(老師還是沒見到靈魂魔法學教授,聽說教授已經出外地公差了),這一次發生了一件不幸的消息──老師的雙親去世了,被兇手殺的,那時候老師放假回家時,他看見了匆忙離去的兇手背影,及眼中的狠戾,他馬上意識不對勁,衝忙進家門後便聞到一股血腥味,是的,在客廳裡,他親眼看見父母倒臥在血泊中,老師感到很悲傷,他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要保持理智!


  「替家人辦完喪事(蘭澤夫家只剩下老師一個人了),老師返回學校,把自己關在圖書館裡,他在研讀靈魂魔法學,除非到了自己的課或有問題請教教授,才肯把自己從圖書館裡放出來。我敢說,老師那時候一定比學這門課的人還要精通。


  「直到發生第三十件案件,老師看見了凶手是自己的姊姊時,他更加確定了這是靈魂魔法的犯罪!那時候老師已經二十二歲了,他的知識,我想也應該超越了教授。


  「在所有人都對兇手的真正身份感到模糊不清時,老師發表出他的意見,那時候學校請來了一位警界的高官來演講,在場的全部學生和教授都充滿疑惑的看著老師,那位高官可能也感到好奇,就請老師繼續說出他的看法。咳,當時老師是這麼說的──


  「『督察先生,我認為這些犯罪都來自靈魂魔法學,一開始我們認為有可能是變形學,這是誤導!因為,在我過去所調查到的資料裡,我發現有幾點共同的地方:一、這二十九名犯人他們都在牢裡三天後斷氣,原因不明。二、犯人的驗屍紀錄並沒有變形魔法的痕跡,其中我自己更是去實地勘查,也沒有變形的現象。三、有三名犯人的友人指出,他們的朋友昨天好好的,隔天卻怪裡怪氣的出現且變成殺人兇手,其中一個人更指出,他接觸過他的朋友,臉色非常蒼白,身體冰冷。如果大家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那麼這一項會是最有利的證據──第三十個犯人是我親愛的姊姊,蜜雅。』(這些話讓我印象非常深刻)


  「最後一項證據提出來時,全場鴨雀無聲,大家都被嚇到了,就連那位督察也嚇到了。那位靈魂學教授也逐漸認為很有這種可能性。然後,警方請那位教授和老師協助調查,這時候案情才終於有了很大的起色。


  「從那開始,老師的靈魂魔法學知識真的讓大家大吃一驚,那位教授很願意收老師做為他的學生,並把他畢生所學全傳授給他。


  「警方逮捕到他的姊姊並將她關起來時,老師和一些警方的人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犯人,當然,那間牢房已經被老師隱密的施過魔法了,那是老師發明的魔法。他們等到第三天晚上,犯人原本抬起的頭和狠戾的眼神,突然慢慢地低垂和呈現空洞,全身彷彿放輕鬆似的,不久便聽到一聲慘叫,這時候老師和警察全都立刻出現,紛紛唸起老師之前敎他們的咒語,一道刺眼的白光現出,當大家都睜不開眼睛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時,有一個聲音出現──


  「『蘭澤夫先生!犯人也正在施法,我們別停下,趕緊唸咒呀!』


  「大家聽了之後趕緊照做。當然一個人的力量是敵不過二、三十人的,所以白光消失了,大家都睜開眼睛,還是什麼都沒看到。這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蘭澤夫先生,犯人已經累得躺在地上了,他看起來滿年輕的。』


  「大家都感到非常奇怪,他們什麼都沒看見,為什麼那聲音卻能說出犯人現在在幹麻?


  「突然又出現不同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年輕,低沉略帶磁性(我的老師當時在描述時是這麼說的):『小子,你看得見我是吧?』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老師馬上去尋找叫大家趕快唸咒施法的聲音,找到對方後並詢問了他是誰──沒錯,他就是擁有『魔術眼』的寇帝森。大家靠著他的指揮,小心將犯人關在特別牢房裡,當然,裡面老師施過法了。


  「這整件犯罪才終於劃下句點,此後,老師也開始開發一些可以偵測到靈魂的儀器出來,這讓調查靈魂魔法犯罪跨大一步的重要發明。」


  故事到此結束,卡波先生喝了一口熱檸檬茶。露莎抄筆記的手也跟著停下,在聽到『魔術眼』及熟悉的寇帝森時,她平靜如水的內心掀起一陣漣漪,原來『魔術眼』可以輕易看見靈魂!


  這勾起她遙遠的小時候記憶,蘭澤夫老師及那間只有他們兩人的教室影像逐漸清晰,那時候他對她說:「妳擁有一對『魔術眼』,這非常的罕見,妳的哥哥甚至是妳的父母、親戚或是我所認識的寇帝森先生和小姐們,妳知道嗎?他們都只有一隻『魔術眼』。」

[ 本帖最後由 灰色雨 於 2011-1-20 21: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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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1-3 15:31 | 顯示全部樓層

10. 套話

  「蘭澤夫先生發明的咒語,都有記在他的書裡嗎?」彼格思問。


  「有的,老師的書中全都寫了許多他這一生中的發明,也有他知道的發現及知識。」


  這讓露莎有了很大說服彼格思離開的衝動,因為他們只要去查書就好了,幹麻要在這裡打探關於靈魂魔法的消息?卡波先生已經說明蘭澤夫先生的所有咒語、發明和相關發現都記載在他的著作裡了。


  正想開口時,彼格思已先開口詢問卡波先生:「我有一點很好奇,您說他們抓到了那名犯人,後來他怎麼了?」


  「犯人是靈魂,我們無法對他做任何非魔法的傷害,他一直被關在那間老師為他準備的牢房裡,由寇帝森去看住他。直到那名超度者出現為止,教會裡所有牧師都沒辦法將他送到冥界。」卡波先生深吸了口氣,語氣凝重,「那名超度者是老師的朋友,叫做赫芬里‧萊威克,他使用的魔法和牧師們不同,那是一種黑魔法,如果牧師們在場,就會以異端魔法的罪名把他送到死刑場上。這件事並沒有很詳細的傳出去,只模糊的帶過,因為這會給萊威克先生添麻煩。」


  卡波先生伸出食指擺在嘴唇中間,用動作對彼格思和露莎傳遞出「這件事不可以說出去」的訊息。


  「那麼,蘭澤夫先生有說他是怎麼施法的嗎?」彼格思問,露莎可以從他眼中發現,他非常興奮且好奇。


  「老師當時在述說時,沒有很詳細的介紹,我猜那一定很複雜。」


  「那麼,在接下來發生的所有犯罪,蘭澤夫先生所使用的方法全都記載在書裡了?」


  卡波先生點頭道:「對,如果你是這方面的專家,那你應該曉得有名的『次元平衡相』,老師就是用這種方法將犯人成功的關在牢裡。」


  「我知道這個理論,到現在還在用呢!」彼格思說。「這真的是一項重要發現,不然真的很難去應付這種靈魂犯人,還有……」


  接下來兩人的談話讓露莎聽得一頭霧水,這什麼什麼的理論,雖然不懂是什麼,但到是喚醒她久遠的兒時記憶──在那間只有她和蘭澤夫先生的教室。想想看當時他是怎麼說的,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入不了她的眼,那宏亮的聲音卻進入她的耳朵直達腦袋,雖然只記得片段──


  「這理論的意思是……雖然生活在同一空間裡,卻……如果想辦法讓這兩者……互相接觸……這需要精密的……妳懂了嗎?」


  「老師發明的儀器全都套用『次元平衡相』,也產生出許多不同的咒語,不然我們使用的那些『禁錮咒』、『靈魂探測器』、『地域精算』、『靈動空間』、『捕魂術』這些是怎麼來的?全都以這理論的基礎才有這些魔法和儀器。」卡波先生眼神流露出對這些發明的敬佩。


  露莎抄寫的手不曾停過,仔細把卡波先生所說的話馬上記下,不管字跡潦不潦草,那些都是事後再整理的工作。彼格思挺直身體,仔細去聆聽那些名稱,對這次的盜墓工作說不定能派得上用場,只是施法者不能指望身旁的露莎。


  「犯人附身在那些人身上時,有什麼相關的魔法特徵?」彼格思問。


  「魔法特徵啊……」


  卡波先生閉上眼沉思好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室內一片寧靜,露莎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和彼格思一起凝神靜待出答案。當他睜開眼睛,露莎體內更是掀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感,讓她繃緊每一條神經去注意眼前老人的動向。


  「除了像死人那樣,根本沒有任何魔法特徵,用『靈魂探測器』的話,用在人身上根本沒用,因為呈現出來的都是陽性反應,所以犯人附身在人身上時,根本沒辦法抓到他。」卡波先生垂下眼,似乎為無法知道犯人附身在哪裡感到悲嘆。「除非那個人身上有兩個靈魂。」


  沒有任何魔法特徵……露莎記得瑪蒂絲說過有連結靈魂與身體的東西存在,那究竟是什麼?還叫她一定要找出來。剛才卡波先生說的那些魔法和儀器,雖然她不懂這些是幹麻用的,直覺卻告訴她沒一個與瑪蒂絲說的那東西有關。


  「請問……有沒有連結靈魂和身體的東西存在?」


  露莎覺得自己還是莫名的緊張,甚至比剛才更緊張,發問的聲音顯得有些退縮,同時也注意到在場的四隻眼睛都專注在自己身上,這下子讓她又更緊張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逐漸稀薄,有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渾身不知不覺燥熱了起來。


  「連結靈魂和身體的東西?」


  卡波先生似乎對這問題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馬上又陷入一陣思考,彼格思則投以一道出大事自行負責的眼光給她。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從露莎提出的問題後,卡波先生一直在沉思,起身走向書櫃去翻書,看了一本又一本有厚、有薄、封面陳舊或新、各種不同顏色封面的書,然後停在橡木大桌前,開始翻遍所有抽屜裡的資料夾和檔案,接著呆站在桌前再度陷入一片沉思。露莎感覺在等待的過程中,彷彿有一年之長。


  當露莎覺得身體逐漸放鬆時,卡波先生突然想起什麼,大叫一聲:「啊!你們在這等我一下。」隨後雙腳跨大步伐走出書房。露莎剛放鬆的身體,此時又緊繃了起來。


  「連結靈魂與身體的東西,妳怎麼會想到這個?」卡波先生走後約一分鐘,彼格思開口問道。


  「我是……」露莎抬眼看一下敞開的房門,確定卡波先生回來的腳步聲還沒響起及沒有人會接近這裡後,心理稍稍鬆了一口氣,小聲的和他說,「聽瑪蒂絲說的,她說有一股強大的魔力連結她的靈魂和身體,還要我去找出那東西。」


  「如果真的存在,那就要靠妳了。」彼格思看露莎呆愣的表情,嘴湊近在她耳畔輕聲補上一句,「因為妳有一對『魔術眼』啊!」


  「你……怎麼會知道?」露莎瞪大眼睛看著那張突然放大的臉龐,知道在彼格思面前裝傻起不了作用,公會的消息之王可能早已經查清她所有的事情了,不然他怎麼可能神色自若的面對卡波先生,還談起那什麼什麼理論。只是她沒想到這麼隱密的事,他居然也查得到!


  可是再仔細想一想,任何法力高深的人,都可以看出她有一對『魔術眼』,也許是公會某個法力高強的魔法師跟他說的。有了這個認知,露莎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我是誰啊?」彼格思自傲地說,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悄聲道:「我可是『信使』啊!」


  露莎當然知道他是『信使』,同時也意會到任何大大小小的事,從來瞞不了彼格思。看著那張和自己大概只有一個拳頭距離的信心滿滿的大臉,這才注意到他那對有著紫色瞳孔的鳳眼,可能早已經看穿她所有極力想隱瞞的事了,像是擁有一對『魔術眼』、過去盜墓所賺的錢財,她說謊騙人只回饋給公會三分之一的財寶、彼格思寄來要求回覆的信件,有一半以上謊稱不小心弄丟了,其實都被她燒掉了、有幾隻信鴿曾被她拿來當晚餐的主菜……等。


  一股恐懼侵襲上身,之前她從沒把『信使』這個人放在心上,甚至認為他只是通知大家哪裡有寶可以挖,現在她對他要徹底改觀了,其實這個人很可怕!


  「妳的『魔術眼』不好認出來,除非很仔細又很小心去觀察,才會知道妳其實有一對,不然早就以為妳真的只有一隻。」


  露莎目瞪口呆望著那張已經遠離自己的臉,隨後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及關門聲,把視線從彼格思身上轉向卡波先生,他看起來有點喘,手裡抱著一本藍紫色書皮、封面的銀漆刻字有些脫落的厚重書本回來,它看起來相當的古老,但他將書保存得很好,絲毫看不出是什麼時候出版的。


  「找好久終於找到了,我從沒想過會有再翻開它的一次。」卡波先生將書放在隔著他們的矮桌上,自己落坐在他們對面的沙發。「李小姐剛才的提問,讓我想起家裡有這本書的存在,也許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 本帖最後由 灰色雨 於 2011-2-8 21: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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