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學作品選 - 曹劌論戰 春秋 左丘明

風I

本文只有二百多字，記敘了一件有始有末的戰爭故事，描繪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曹劌，筆墨可謂精練之極。曹劌深明「一鼓作氣」和「兵不厭詐」的道理，他運用適當的作戰策略，帶領魯國軍隊打敗齊國，成為歷史上有名的「以弱勝強」的戰例。

原文段落 1

齊師伐我。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遂入見。

原文語譯 1

齊軍攻打魯國，魯莊公準備迎戰。曹劌主動請求魯莊公接見。曹劌的同鄉說︰「這是享有俸祿的官吏的事，你何必參與呢？」曹劌說︰「那些權貴眼光短淺，不能深謀遠慮。」於是他入見魯莊公。

風I

原文段落 2

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遍，民弗從也。」公曰：「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

原文語譯 2

曹劌問魯莊公憑什麼條件進行這次戰爭？魯莊公說︰「衣食等生活所需，我不敢獨佔，一定會分給老百姓。」曹劌回答說︰「小恩小惠未能分給所有人，老百姓是不會跟從的。」魯莊公說︰「祭祀的畜牲、玉器、絲綢等祭品，不敢誇大，必定對鬼神誠實。」曹劌回答說︰「小誠小信並不足夠，神靈是不會賜福的。」魯莊公說︰「大大小小訴訟案件，雖不能一一明察，但一定按實情處理審判。」曹劌回答說︰「這是為百姓盡心竭力做事，可以憑著此與齊國一戰。如要作戰，請讓我跟你一起去。」

風I

原文段落 3

公與之乘，戰於長勺。

原文語譯 3

魯莊公與曹劌同乘一車，在長勺與齊軍交戰。

風I

原文段落 4

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

原文語譯 4

魯莊公準備擂鼓進軍時，曹劌說︰「還不行。」齊軍擂鼓三遍後，曹劌說︰「可以擂鼓了。」齊軍大敗。魯莊公打算追擊齊軍，曹劌說︰「還不行。」他下車察看齊軍戰車所留下的痕跡，又登上戰車前的橫木瞭望齊軍，說︰「可以追擊了。」於是乘勝追擊齊軍。

風I

原文段落 5

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原文語譯 5

打敗齊軍後，魯莊公問當中原因。曹劌回答說︰「作戰，靠的是勇氣。第一次擂鼓士氣振作，第二次擂鼓，士氣就有些衰退，第三次擂鼓，士氣就耗盡了。他們的士氣耗盡而我軍士氣旺盛，所以能戰勝他們。齊國強大，一時難以猜測齊軍是否敗走，恐怕他們埋下伏兵。我察看他們的車轍混亂，看到他們的旌旗倒下，所以追擊他們。」